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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部分

头皮去找曹秋何解释。曹秋何是自打定了婚事就留在金陵等着完婚的。他非常不要脸地半抢半买住进了赵府隔壁海陵候以前的府邸。所以现在赵瑟要过去找他真的是非常的方便。

    赵瑟过去的时候曹秋何正指挥着一帮小厮管事儿翻检人自己个的傢妆呢。赵瑟把父母不能来参加婚礼的意思给说了,正待安慰他两句。曹秋何却是一摆手,混不在意地道:“不来就不来呗,正好我还能少磕几个头。”

    赵瑟想说少不了,回来拜庙有的是头等着你磕呢。但看曹秋何太师椅上歪着,坐没坐相的,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你好好坐着,我母亲最讨厌男子坐不直,回来等她见了,更得为难你。”

    曹秋何哈哈大笑:“这天下还有不为难女婿的丈母娘吗?我坐直了也没用!”

    纷纷扰扰就到了宣华三十二年的十一月十一,赵瑟婚礼的正日子。江东的士族与官员都来观礼,四家七氏不能尽到的也都派了使者。婚礼依着诸侯嘉礼的规程折腾了一整天,宴会又闹了半宿,好不容易等到新人入d房都过了三更了。

    曹秋何是新郎,照例可以在宴会中途退场。所以这会儿还能有精神摆谱,穿着礼服盘腿坐在榻上。赵瑟这新娘却是累得像条土狗,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眼花身软,真真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按规矩,和正夫的合卺之夜,赵瑟得给人曹大脱衣裳。赵瑟瞧了瞧曹秋何,想说:拉到吧,反正咱俩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别穷讲究了,咱洗洗睡了得了,都挺累的。然而转念间一反省,便觉得好歹d房花烛夜,男人一辈子就一次,咱也不能对不起曹大。于是便强撑着给曹秋何脱衣服。

    曹秋何这家伙,真不是东西,硬是一把都没帮。

    脱完了曹秋何的脱自己的,总算是扒光了。赵瑟往床上一栽,就睡着了。朦胧中,曹大与她行敦伦之事。赵瑟低声骂道:“曹大这家伙,力气都留这儿了!”

    次日睁眼,发现自己和曹大肩并肩睡在一处。赵瑟不由悲从中来,心中哀叹:这就算是结了婚了?他妈的,以前那么多次都出事,怎么偏轮到跟曹大就成了呢?真倒霉!

    于是便用脚踹曹秋何,道:“起来了,给我穿衣服!”

    新婚第二天伺候新娘穿衣梳洗也是规矩。不想曹秋何翻了身,闭着眼睛道:“咱也不是真的第一回,哪那么多穷讲究。困死了。”然后人大爷就接着睡了,把赵瑟气个半死,当即就拧着曹大的耳朵给他拎起来。

    曹大虽然不是啥好男人,但到底没有跟老婆打架的勇气。只好起床给赵瑟穿衣服,丢三拉四的,好歹给穿上了,也算是为难这位大爷了。

    因为有一件紧急公务,早上阖府前来拜见的时候,赵瑟便没有陪曹秋何。不过,料想曹大这等人,只有他欺负别人,万没有别人欺负他的,赵瑟也便放心去了。

    于是,霍西楼过来时,就看见曹秋何独自一个人在正中太师椅上歪歪斜斜的坐着,手里顶着碗茶。因为是新婚第一天,霍西楼便要行大礼。然而未等他跪下,就被曹秋何一叠声拦住了。

    “别跪,别跪!这你拜我,我还得给你还礼。跪来跪去的不值当,咱们还是两免了吧!”

    霍西楼拗不过他,只得弯了弯腰,从侍奴手里接了新茶,给曹秋何换了。之后坐到一旁,以兄长呼之,说些家中琐事。

    曹秋何听了两句就不耐烦了,摆手道:“这些事儿你别跟我说,我懒得管。家里的事还是照旧你做主。”说着又命小厮抱过来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厚摞的账本。也都扔给了霍西楼,道:“这是我那里的内帐,烦你费心,一并入账照管。”

    霍西楼一一答应下来,大家士族的正夫少有预内事的,曹秋何说这个话也在情理之中,他并不奇怪。然而,曹大下面的话就让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了。

    曹大吸着热茶,慢悠悠地道:“要说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别一口一个兄长地叫着。这么着,以后你就叫我老大,我就叫你小霍。多好!”

    在场的旁人作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霍西楼是两眼发直,疑似梦中。

    幸好内管事平安进来禀告:“候爷,园子里的各位相公都到齐了,等着给您磕头呢。”

    赵瑟的侧侍,多年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总有个三五十。曹秋何扫了一眼,可能觉得人有点多,磕头得耽误不少功夫,于是便道:“免了吧。”

    平安一旁笑道:“候爷您大婚第一日,这规矩怎么都不能免啊!”

    “是吗?”曹秋何打了个哈欠道:“那就一人打二十大板当是立规矩吧!”

    平安登时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陪笑道:“候爷,相公们进门时都是行过家法的。”

    曹秋何翻了个白眼道:“那能一样吗?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平安便不敢说话了。霍西楼十分之不忍,站起来便待求情。曹秋何却先他之前开口道:“小霍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可睡觉去了。一宿没睡成,困死人了。”说完,他转身就进了卧室。

    曹秋何这一走,便没情可讲了,只能依命行事。院子里登时噼啪响作一片,倒也不知道曹大爷在屋里如何能睡得着。

    别的人倒也罢了,顶顶倒霉的就是杨同。他本来在九江防守,因为赵瑟大婚,所以快马赶回金陵拜见新主君。没成想一进门,下了马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按倒一通猛揍。伤到说不上多重,可这事儿换了谁谁也不能服气啊。

    于是,晚间赵瑟回家,过来探他时,便不免要有所抱怨:“主君大人要教训我自然是应该,可这般一点儿颜面不留,让我怎么再回营啊!”

    赵瑟好生安慰了一番,亲手给上了药。因为还在婚月里,所以不曾留宿。

    次日,曹秋何听说了,便说:“不服气啊?”于是张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来,吩咐道:“那就再来二十大板。”

    如此这般,三个二十大板下来,不服也得服了。杨同强忍着身上的伤势来给曹秋何叩头认错。

    曹秋何喝着茶道:“说来听听?”

    杨同叩首答道:“主君的教训,奴不敢忘。无论在外面如何,回到家中总是要守规矩。”

    曹秋何便笑道:“你还挺会琢磨。行啊,明白了就起来吧。回来找点好药,伤养好了还得回军中呢。”

    杨同谢过起身,因为身上的棒伤实在不轻,一时眼前发黑便要跌倒。曹秋何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他拉住。嘴上道:“我说你也忒不经揍了吧?想我当年,经常被我那死鬼老爹一口气打断了军g,歇两天还不是照样上马杀人!赶明儿我传你两招……”

    众皆默然。这等抗揍的本事,大抵是没有人想跟他学的。

    过了十二月中,赵瑟出了婚月,年关也渐近了。各个衙门都准备封印过年,赵瑟也打算借此回一趟淮南。一则自己终于成了婚,总要回乡祭拜家庙,拜见父母。再则已故元惠王的陵寝修好了,也要等她回去下葬。

    赵瑟和曹秋何一行人十二月二十三出门,到了寿春家中,已是年根了。一家人刚刚坐下,便有家臣匆匆来报,筝候李六水的使者护送着几位小公子从彭城来了。赵瑟披上貂裘赶出去,便见筝候身边最亲信的内官稚光领着两个还不满十岁的小男孩立在厅中。

    稚光一见赵瑟就拜了下去,哭道:“夫人。候爷命奴俾带了小公子来投奔夫人,求夫人念在血脉之情能够保全。彭城,怕是破了……”

    倾城 。。。

    战火染红了江面,映红了夜空。漫天飞蝗,羽箭交驰,楼车吱吱嘎嘎地升上城头,巨大的战车轰隆隆地撞上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抛石自霹雳车激s而出,砸下来地动山摇,尘埃弥漫。护城河的水被血染红了,步卒们结阵向前推进,喊杀声直冲云霄。摇摇欲坠的城墙墙面上密密麻麻坠满了攻城的士卒。

    彭城在血与火的洗礼中里迎来了它最后的时刻。

    “咔嚓”一声,城头高竖的大旗从中折断,染着血的旗帜燃着火焰从城头急坠而下,跌落在泥泞的雪地。河东军的大将万百千策马在军阵中疾驰而过。他的手臂高高地举起来,手里拎着一个人头。新鲜的血y还正从那人头上滴下来。

    “袁孟秋死了!袁梦秋死了……”士兵们发出欢呼。

    城头上亲自督战的王悠如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她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丈夫就失去了头颅,身体倒在地上,断颈处汩汩流出血来。王悠如发出一声尖叫,就要迎着那刀锋撞上去。身边卫士硬拉着才算挽回了王富婆一条性命。

    “秋哥!”王悠如发出一声哀嚎。伴着她这一声哀嚎的,是“轰隆”地巨响。

    “不好!城墙塌了!”

    四面响起将士的嘶哑的嗓子的吼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之后,敌军就从四面八方杀了进来。

    “王妃快下城!”

    左右亲信不由分说将王悠如硬拖下城去,扶上马匹。十几骑夹裹着王悠如,飞一般地往城中皇宫退去。

    皇宫里早已是一片狼藉,内官宫侍四散奔逃,入耳的只是震天的哭嚎。

    玉碎宫倾,繁花委地。

    王悠如在建章宫前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了那匾额一眼,惨然而笑,回头对十几个仍追随在身边的心腹亲信道:“大家散了吧,投降也好,逃命也好,都没有关系。”

    众人抢着跪拜下去,有叫“王妃”的,有叫“主公”的,均是不愿离去。

    王富婆轻轻摇头,木然道:“死的时候我想安安静静的,我是河y王氏的子孙,不想像那些贱民一样难看。你们,都去吧。”

    众人纷纷垂泪,终究还是叩了头一个一个地离开了。

    王富婆缓缓地踏进建章宫。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啊。

    建章宫里空荡荡的,只有“铮”、“空”的琴声从宫室深处传来,伴着宫室外不绝于耳的哭泣之声,别有一番寥落天地秋的感怀。她掀开帷帐,生平所引以为豪的夫侍三千都不在了,只李六水盘膝坐在榻上,专心弹一首曲子。榻上案几已经摆好了酒席。旁边托盘上整齐放着酒壶、匕首和白绫。

    王富婆侧身做坐到榻上,伸手轻抚李六水的脸颊。

    “秋哥死了。”她说。

    李六水兀自拨琴,眼泪却从他紧闭了双目里留下来,滴在王富婆的手上。王富婆便用手去抹那泪。

    “铮”地一声,李六水一曲终了。收了手,他看着王富婆说:“孩子派雉光送去金陵托付给赵瑟,你的美人我也都替你遣散了。”

    王富婆点点头,柔声道:“总是要靠你才能周全……”

    于是,他们对坐于案几两侧。李六水拿了那酒壶在手里,给王富婆的杯子倒满。只是一杯,他面前的杯子却是空的。他说:“李氏子孙有李氏子孙的死法。”

    王富婆看了那酒一眼,大抵便是闻名四海的鹤顶红了。那鹤顶红无色无味,一口服下,一时三刻便能毙命。她微微摇头,握了李六水的手道:“我可不要喝这个,下了y曹地府变成黑漆漆的一个丑鬼,美貌的男鬼怕是再不肯跟我啦……”她说着伸手取了那匕首过来,“噌”地一声出了鞘,再不迟疑,直接便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王富婆仰面翻倒在榻上,涸泽的鱼一般挣扎着。“六水,帮我……”她呻吟。

    李六水将头扭到一边,闭上眼奋力一拔,大股血喷出来洒在他白色的单衣上,如点点红梅。他站立起来,长长地白绫从他的手中挥出去,越过悬梁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衣摆……

    彭城里的火光和喊杀声持续了一宿。伪帝李珦的皇宫被左千牛大将军卫伯贞彻底控制是在第二天的清晨。而在更早的时候,发生在彭城内部的巷战就结束了。对于皇室内部的叛乱而言,战争到这种程度就完全结束了,彭城的百姓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究竟是哪位姓李的来做皇帝这种事抛头颅,洒热血,奋战到最后一口气的。

    叶十一在这一天的上午进入彭城。彼时,整个城池都封锁了,道路两旁数万精锐士兵执刀戈守卫。大批的内官和侍卫簇拥着他从城门进来。因为要正式捉拿伪帝李珦的原因,使用了一些必须的仪仗。他骑着马,身上裹着墨色龙纹的大氅。他的容貌依旧如日月生辉,美丽无匹,然而毫无疑问是更加凌厉了,目光里总有一番令人不敢视的锋锐。彭城的百姓们扒在门缝上窥视他的容貌,于是在一瞬间都惊呆了。

    一员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策马从左前方斜着迎过来。大郑军中高位的女将军十分少见,往往如珍珠宝石一样珍贵。这位女将军就是鼎鼎大名的越鹰澜将军。

    越鹰澜在叶十一马前一丈余距离滚鞍下马,屈下一膝,抱拳道:“禀告君上,臣已剿灭城中所有叛军,封宫室府库,关押伪朝文武官员。”说完这一句,便将另一膝也跪下,俯首请罪道:“臣下无能,致使从逆首犯王悠如与伪寿王李六水畏罪自杀,未能生擒活捉,有违君上军令,请君上降罪。”

    叶十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尸首就地收敛安葬,不必再解回上都了。”又问:“伪帝何在?”

    越鹰澜答道:“现在被看守在太极殿。”

    叶十一抖动马缰,大队继续前行。越鹰澜退开去,上马随行,跟着进了伪帝李珦的皇宫。

    李珦独自一个人坐在太极殿的凤座上。四周士兵四处围着,因为得了严令,并不敢去动她。她一见叶十一登上太极殿,便哈哈大笑起来:“叶十一,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以一介卑贱之人,玷污我李氏高贵无比的血统。现在,还要用你肮脏的手拿着的刀斩向李氏的子孙……”

    “大胆!”内官发出尖锐的呵斥。“铮”地一声,侍卫们一起抽出闪亮的腰刀。李珦却是冷笑不已。

    叶十一挥了挥手,内官和侍卫们一起退开。他脸色漠然地听着李珦对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谩骂,仿佛那些是对他的夸赞似的。

    李珦冷笑着仰天长叹:“李詟啊李詟,你可真是瞎了眼!”

    她突然从凤座上站起来,冲下台阶,“呸”地一声吐了口涎水在叶十一的脸上,怒骂道:“狼崽子!”

    内官发出惊叫。一时之间,侍卫们也都惊得呆住了。当时跟在叶十一身边负责太极宫戒备之事的是左千牛大将军卫伯贞。那登时汗就下来了。他情急之下一脚踹出去,正踢在李珦的小肚子上。李珦惨叫着向后飞出去,直直地砸在台阶上。卫士们方才反应过来,冲上前去。霎时间,十几把戈就抵到了李珦的脖子上。

    卫伯贞惶然下拜,叩首请罪。卫护之事让他干成这样,那就是宰了他都是应该的。这一点儿都不夸张,固然叶十一并不需要侍卫的保护,但侍卫却决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可以反应不过来。

    李珦吐出一口血,按着肚子轻蔑地暼了一眼胸前的刀剑,冷哼道:“拿白绫来吧!这算什么?我李珦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宣宗皇帝的亲孙女。帝王有帝王的死法。”

    叶十一接过帕子擦了脸,并不置可否,转身便下殿去了。

    李珦冲着叶十一的背影大声叫嚣着:“贱民果然就是贱民!”脖子便向那刀锋处猛地撞了过去。

    江中流从旁边横过一只手臂,将李珦拦住了。口中说道:“对不住了您嘞!等您到了上都,大明宫里三尺白绫您要多少有多少,那管够!一准少不了您的,您就放心吧!”

    宣华三十二年十二月,永安君大军收复彭城,伪帝李珦及其眷属两千余人全部锁拿上都,明正典刑。王氏族长王悠如夫妇自尽身亡,遂夷王氏九族。

    朝廷为宣扬军威,震慑四方叛乱,在新年里大肆庆功。参战的将士都得到了足够慷慨的封赏,叶十一本人的声誉更是如日中天,几乎超越了被称为天下第一名将的武安侯张钰。而之所以是“几乎”,不过是因为还毕竟缺少一场战争来证明罢了。

    这些庆祝的仪式叶十一本人并没有参加。事实上,平定王氏之乱后他根本就没有班师回朝。他在彭城度过了一个短暂的新年之后,稍事休整,立即就以彭城根据,出兵襄阳。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襄阳,联系东西,汇交南北。东连吴会,西通巴蜀,红旗军据此既可以北出中原,也可以西入关中,还可经汉中而联络陇西。这对控制着整个中原的叶十一而言,实是有切肤之痛。就如一根钉子楔进了r里,非拔之不能安枕。

    而从更广阔的战略空间上来看,襄阳的地位更是重要,非收复不可。大郑疆土广袤,南北分际宛然。自秦岭、巴山,经大别山、桐柏山至鄂西山地直到淮河长江,这些山川河流东西蔓延三、四千里,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南北战线。而襄阳,就这条漫长战线的东南段与西北段之间的连接点上。经营好了襄阳,足以协凋整个战线,在东西之间伸缩自如。值此西南大乱,东南离心,南北对峙之相已初露端倪之时,襄阳的得失存亡实是具有着关系天下全局的意义。

    而对于叶十一乃至于整个大郑王朝而言,只要收复了襄阳,就意味着可获得两个决定性的效果:其一一举截断南方漫长的防线;其二控制长江上游之势。如此,则东南独立之局不攻自破,而红旗军即便占据了巴蜀最多也不过是偏霸一方。这样,朝廷也就可以从容收拾北方西有河西张氏独立、东有傅铁衣拥兵自重的局面了。待北方略定,再由北而南,自上而下,则天下庶几可定矣。

    叶十一在宣华三十三年一月底兵出彭城,二月初,大军抵达南阳。南阳即所谓的“跨荆襄而控宛洛”,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古来自北向南收复襄阳者,大多都是从南阳出兵。

    在南阳,叶十一召见了当时的湖广宣抚使罗文忠。

    说起来罗文忠也是够衰的,其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