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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部分

如他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么多无聊的女人会瞪着闪亮亮的眼睛躲在大殿的帷帐之后瞧他和兮宁一样。并且,赵瑟就是这些无聊的女人们中的一员。十一嗅得出她的味道。

    牡丹祭的彩排,照例上都的贵女们只要贿赂了女官,就能躲去帷帐后面看。偷看东君是上都的传统,是风雅的事,上都的女人们一贯对此狂热,天天来长生殿来报道的贵女数目令人惊叹。当然,她们是来看美男的。于是,这里面就有了不可捉摸的东西——要知道,在排练时,十一脸上的面具是不会被劈开的。但女人偏就是一副只要看看胳膊,看看腿,看看后背,看看胸就很满足的表情。并且,她们明天还来。

    当然,赵瑟这一次没这么没有格调。她是看着她的十一去的,以免他被女人们连着骨头吞了,渣都不给她剩。

    司仪女官宣布这一天的练习结束之后,兮宁和十一互相致礼,各自转身去偏殿换衣服。十一是在西侧殿,于是女人就紧随着他转移到西侧殿回廊的帘子后面。十一换完了衣服出来时,会经过这个回廊。这种过分的行为女官们制止几次未果,看在贿赂的面子上只要她们不发出尖叫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兮宁,因为是女子,所以不必有类似的烦恼。

    兮宁轻轻松松地回到东侧殿。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伺候她更衣的小厮躺在榻上。一见兮宁进来,小厮一骨碌爬起来,下拜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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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宁摘下面具,面具下是永嘉公主有些惨白的脸。小厮抬起头,却又是东宫侍卫统领兮宁的容颜。

    “起来啊,兮宁。”永嘉公主轻快的说。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声音有点喘息:“他的功夫可真好,今天几乎招架不住了。”

    “殿下不要用力便没事。都是固定的招式,殿下只要按练熟的使出来,不与叶将军的兵刃相交,便不会吃力。”兮宁说。

    “可是他总是心血来潮乱改招式呢!”永嘉公主抱怨。

    “那是因为叶将军是高手。”兮宁答道:“回东宫臣再为公主想办法。现在,请公主起驾。再不回东宫,苏奉仪那里恐怕便遮掩不下去了。”

    于是两人换了衣衫,大郑永嘉公主扮做自己侍卫的小厮,施施然回到东宫。由兮宁掩护着,永嘉公主溜进自己的书房。书房里间的隔断,东宫荣宠最盛的奉仪苏氏迎着永嘉公主从床上跪坐起来。锦被滑到小腹以下,露出他圆润的肩膀和光滑的胸膛。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伸手替永嘉公主宽衣解带。永嘉公主掐了掐苏奉仪的脸,搂着他的腰躺进锦被,随之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大郑公主的夫侍,除去正君侧君,有品级的从正四品到正九品还有六等,分别是良子、承徽、昭训、奉仪、选侍和孺人。这苏奉仪乃是民家之子,今春才选入东宫,很是得永嘉公主宠爱,没几天便封了选侍。之后不过三两个月,永嘉公主为了表示恩宠,更是将他晋为正七品的奉仪。因为这位苏奉仪一向嘴紧,永嘉公主每次扮作兮宁的小厮去长生殿便都拿他来瞒天过海。

    永嘉公主的这位宠侍今年才不过十九岁,刚进宫几个月,浑身还散发着芳草的清香,抱着他软绵绵的身体就像小时候抱着塞满了棉花的玩偶。永嘉公主很喜欢抱着苏奉仪睡觉,最近尤甚。每当她去过长生殿回来,只要抱一抱苏奉仪,似乎全身的疲惫都抻展开来,那些因为超过她身体承受能力的武祭所带来腰酸背疼似乎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宠幸是疲惫的,而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睡觉却是舒服的。

    “回来找个合适的日子,索性晋封你做良子吧。”永嘉公主闭着眼睛说,“抱着你真舒服。”

    良子是正四品的内侍臣品级,是公主侧侍名位最高的,一般以民家之子的出身不大可能册封。是以苏奉仪心中一阵狂喜,努力克制着声音谢恩。他在永嘉公主的怀抱里转过身体,亲吻永嘉公主的茹房,一路向下,吻上永嘉公主小腹之下茂密的丛林,并伸出舌头向更深之处献媚。

    永嘉公主却一把拎住苏奉仪的头发揪起他的头,有些不快地道:“又在讨打,不准乱动!”

    便不敢动了,半响才有些委屈地道:“臣侍伺候不好殿下,明日冯翊君问起也是要受责……”

    “既然是怕挨打,以后你只和侧君说我宠幸过了便是。”永嘉公主用力拍打了一下苏奉仪的p股,安抚道,“侧君那是为了子嗣,你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好啦,起来,给我揉揉肩,累死了。”

    苏奉仪便跪起来替永嘉公主掐肩揉腿。永嘉公主从小就没在武学上吃什么苦,这一阵子因为十一的缘故勉强维持着,身上早就酸疼得厉害,一碰便忍不住呻吟出声。于是,苏奉仪不免要窥着永嘉公主的神色替她抱几句不平。

    他言道:“殿下喜欢叶将军,何不直接召他入东宫服侍呢?公主国之储君,至尊至贵,不论喜欢什么人,都能取得。就算是有品级的朝廷将军又怎样?也该免去他外朝的官职另封内侍臣品级。岂有反其道而行之,劳动殿下纡尊降贵的道理?”

    永嘉公主本来脸色还谈谈地似听未听,不想苏奉仪一通话话音刚落,她便猛得睁开眼睛。眼里的神色吓得苏奉仪一哆嗦。她推开苏奉仪的服侍,自己披了凤袍起身下地,懒懒地叫人,声音了带着些许疲惫的沙哑。

    内官和宫奴们鱼贯而入,永嘉公主先是喝了几口茶,才回身指点苏奉仪,缓缓道:“拖下去,杖毙!宣兮宁来。”

    苏奉仪已然吓呆了,连哭喊求情都忘记了,立即便被宫奴堵住嘴巴拖了出去。然而苏奉仪毕竟是有品级的公主后宫,不同于未经封赐的宫侍。凡是有品级的后宫,处分之权在正君,生死之事在皇后,是以便是公主也不能一个说得过的理由都没有便令处死。于是永嘉公主这样一吩咐,立即便有机灵的内官跑去找总管东宫内务的詹士家令报信。

    宫奴服侍永嘉公主换上凤凰纹绣的华丽衣裙。兮宁应召而来,永嘉公主回头刚要和她说话,耳中便闻得门外内官大声通报:“扶风君到。”

    永嘉公主冲兮宁做了个垂头丧气的鬼脸,叹了口气才庄而重之地道:“侧君请进!”

    于是扶风君赵筝便带着詹士家令和一众内官破门而入。赵筝向永嘉公主微微躬了躬身,张口便问:“不知苏奉仪何事冒犯公主,还请公主给个罪名?日后父后问起,臣也好有话交代。”

    “妄议朝政,罪在不赦。”永嘉公主不理会跪下行礼的詹士家令和内官,缓缓地说道。

    “臣知道了。”赵筝一本正经地点头。说罢示意跪在一边的詹士家令翻开卷策,拿墨笔一字不差地书写上。赵筝的字极好,衬在绢白的帛纸更显得潇洒自如,字如其人。

    永嘉公主不禁莞尔,回眸道:“我的君上……啊,今日该与侧君合寝。如此侧君先去吧, 晚间再聊。”

    “臣等公主晚膳。”赵筝笑了笑,告退离去。

    永嘉公主看着自己的闺中密友,在她耳边小声哀叹着:“兮宁啊兮宁,看见了吧!这就是取大士家之子作丈夫的下场,动不动就要摆脸色给你看。嘁,他们交相倾轧,喊打喊杀,杀人放火的时候我可不曾去问过用的什么罪名……兮宁,你以后可千万别重蹈覆辙,我这就是血淋淋地教训哪!”

    兮宁咬着嘴唇笑道:“殿下言重了,君上这是跟您邀宠呢。”

    “这哪是跟我邀宠?分明是为了……子嗣啊子嗣,一切都是为了子嗣!”永嘉公主挑挑眉道:“走吧,你再陪我练一会儿刀。”

    兮宁紧走几步,紧挨永嘉公主,以为不可闻的声音进言道:“殿下一日没有正君,诸位侧君便要为赶在册立正君之前生下子嗣殚精竭虑。不如公主再去求求陛下,能早定名分也是好的,离您给太皇太后守孝期满,可只有不到半年了哪!”

    “这不可能。母皇是绝不会答应的。”永嘉公主摇摇头道:“我现在还在为太皇太后守制,本来也立不得正君。还有半年的时间,拖延是尽够了,还可以从容安排……母皇也是这个意思。”

    ……

    每一个女人都得为自己的丈夫费心,贫家女是这样,公主也是这样。当然,赵瑟也没有任何理由例外。

    皇帝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十一便被关进了长生殿。并且到七月二十七牡丹祭之前,他都不会被放出来。幽会啊,坏一坏之类的当然就更提不到了。于是这半个多月的辰光,赵瑟在入伙贿赂长生殿女官凑热闹看东君之余,全部的精力便都放在了为十一准备出征上——中原,大约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近来傅铁衣给弟弟的信上提到山东战局,往往便是稍有硬仗大批的流寇便索性扔下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城池向济宁方向溃逃。可以想见,陆子周对待山东之地,分明就是用过就丢的态度。否则但凡他专心一点儿,流寇也不至于没用到一触即溃的地步。再看一看被流寇守得固若金汤的永宁以及山东、中原交界地带日渐频繁出现的绿林响马,赵瑟没有任何怀疑,陆子周就是打算利用永宁城牵制傅铁衣大军并扼住朝廷钱粮转输的时机进取中原,以流寇所擅长的快攻一路夺取东都乃至晋阳,以期最快形成和关中分庭抗礼的局面。

    “夺天下者,必取关中。取关中者,必据晋阳。”

    陆子周一直就是这样教赵瑟的。

    那么,在由山东前往河西晋阳的道路上,中原之地便是陆子周必要决一死战的地方了。

    十一究竟能不能胜过子周呢?赵瑟心中充满了疑虑。虽然她相信十一能做到任何事,但是 同样的,她也相信陆子周能做到任何事。

    赵瑟所能做的,也就是在自己的实力势力范围之内增加十一的胜算。

    赵瑟先利用自己祖父大人的职务之便,从兵部落满灰尘的库房里找到所有的中原关隘地形图。除了利用赵氏的力量整理出所有将来可能和十一一起上战场的诸镇边将的详细履历,并且还郑重地请求傅铁云帮忙,搞到了流寇主要头目的容貌禀性,过往用兵。

    种种繁杂之事不可一言道尽,以至于傅铁云都要有些奇怪地问她:“你怎么竟突然干起了正事儿?当真是太阳打南面出来了!”

    赵瑟半真半假地笑道:“自是拿去给情人献殷勤才会如此上心。”

    傅铁云嗤之以鼻,却又不敢完全确定她说得是不是自己的大哥,便不好往深处追究,只道:“兄长索饷的奏折递上去好久了,怎么样了你也不知道想想办法。”

    赵瑟摊手道:“待我问问江中流有没有钱可要再说吧……依我看这个饷皇帝欠着最好,眼看流寇就要攻中原,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从山东傅帅的地盘跑出去的,不能说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到时候皇帝问罪,也好有个由头拿来谢罪。”

    傅铁云撇嘴道:“官样文章罢了……”

    之后,赵瑟果然约了江中流去她流氓二哥的轻歌曼舞堂销魂。除去傅铁衣的事情,中原一旦开战,朝廷能拿出多少军饷来也是赵瑟必须要关心的事情。没有钱,什么胜利都是奢谈。固然,打起来朝廷不能不给粮草军饷,然而押运粮草军秣这种事情毕竟讲究个恰到好处。朝廷一贯陋习,或者拖延,或者提前,或者偏送得不是时候,古往今来,有多少名将是折在这上面的。

    酒酣耳热,美人在怀之际,问起江中流。江中流执箸敲着盘子唱了几句荒腔走板的调子,搂住赵瑟的肩膀醉眼惺忪地道:“军饷,自然是有的。不过……一半拿来练神策军,一半还在路上。我给你说,流寇死守济宁,实在是高啊!一只手便掐住了南北转输的咽喉。山东倒也还罢了,反正傅铁衣已经收复了临淄,东海盐铁之利尽入手中,给不给军饷都能打下去……至于中原,哈,要是现在开战,当真是一时之间凑不齐八九万人的军饷……”

    “欧阳连光给陛下出了个主意,便是抛开户部,由均输官署主持军饷粮秣之事,再有一时运送不及的部分,可授主将就地征集之权,待战事平定之后再向朝廷报销。如此一来,我江中流这个均属主薄还有两淮、河东的大商家可就都成了香饽饽了。喂,赵大小姐,您要求我什么事,趁着我这儿还没涨价,赶紧得献殷勤吧!等过几天朝野咸知,我江中流可不是今日的江中流了……”

    赵瑟灌了江中流一大盏酒,笑骂道:“你个贪官!定要找我家二哥来落地还钱。”

    “欢迎之至。”江中流眉飞色舞道:“我便最喜欢和流氓打交道。”

    两人笑过一阵,赵瑟遂正色道:“是有件事非江兄帮忙不可……过些日子,我设宴请江兄吧。有个人,想请江兄见见,或者能投缘。”

    江中流答应下来。赵瑟想了想觉得就江中流自己还不保险,又唤人当场拿过笔墨,强押着江中流将两淮、河东的巨商一一列了名单,凡是可能牵涉到军输补给的关键人等全部一网打尽,以备合适的时候可以让十一去套交情。

    名单抬首第一个便是鼎鼎大名的河东王富婆,赵瑟拿着单子笑道:“这倒是好办,多一半都是我家亲戚和熟人。王富婆是我小表婶……我也该去拜候一下她和小表叔了。江兄,不然你一起去吧?”

    江中流苦着脸道:“估计我去了人家就要关门放狗了……我说赵大小姐,若论两淮巨商,最厉害就是您亲亲的九叔秦合清。不管是为哪位将军,多少钱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何苦要拉我趟这个浑水?”

    赵瑟嫣然笑道:“我只管得到我自己家,哪及江兄坐镇均输手挽天下财货,正经的军饷不是还要靠你吗?何况您整天收税抢劫,人送外号‘破家江’,谁家有多少家底不问你问谁?”

    江中流直道遇人不淑,上了赵瑟的贼船。临分手前,却又不放心地嘱咐赵瑟,让她千万守密,不要随口将自己卖身投靠赵氏的事情炫耀出去,不然自己真的是其死不远矣。

    日子就在赵瑟陀螺一样地忙碌中过去了,转眼便到了七月二十七牡丹祭的日子。

    祭奠照例在长生殿举行,三千金吾卫执戟、斧、钺、华盖、旗幡种种依仗自殿上肃立而下,礼乐合奏。皇帝与徐皇后并坐殿上,皇帝着玄色曳地凤袍,配玉,冠额前、脑后各有十二串玉旒的凤冠。皇后则着上玄下朱的冕服,冠冕前面亦是十二串玉旒,后面则是九串。公主坐在皇帝侧面,她的凤袍是正红色的,头饰用凤钗十六。凤座之后设纱帘,内中影影绰绰,大抵是皇帝陛下的后宫。殿下设宗室士贵与百官坐席。

    礼部官员宣读过祭文之后,大雅之乐倏然变化,成为明朗轻快的调子。十三场祭曲中的讲述娲祖降生及少女时代的第一幕娓娓而出。殿下肃然严正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每年牡丹祭都是这样。依照惯例,祭曲和武祭允许贵族子弟和亲眷观看。这帮上都的纨绔子弟与无聊贵女一扎堆,所谓祭奠,不用说,自是要变了味道的。其中亵渎神灵者,尤以赵箫赵二公子为甚。这厮左顾右盼地跟 着一辈纨绔子弟品评场中的伶人。这个及不上他家曼舞清歌堂的头牌,那个腰软臀肥,正合该去做去做馆娃等等。

    赵瑟那边等十一出场等得正心焦,心中莫名慌乱,拿眼去瞪自己哥哥,那流氓只当没看见。好容易耗完十二场,最后一幕武祭开始。

    十一带着面具长身立于场中,绣满大朵极艳丽眼色花朵的袍服随风飘散开来。在敲打进心底的悲怆曲声中,他举剑平平指向娲租的咽喉。整个宫殿一下子寂静下来,连赵箫都闭上了嘴巴。

    这是武祭,代表着情殇与不屈的武祭。女人喜欢为情殇心碎,男人喜欢为不屈流泪。

    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娲祖的钢刀在众人眼前划过一道圆月,腾空而起斩向十一。十一挑动剑尖,与刀尖相触。只一相接,十一便觉出不对来。和练习时的软弱无力完全不同,这一刀有着巨大的力量。一瞬间,十一浑身的斗志和杀气都这力量激发了出来。

    他们错身而过,表演性质的武祭变成了真正的武祭。他们长时间的在空中变化招式,每一招实际都能致人死命。在打斗中,十一将华丽的外袍扯下来扬向天空。对于比武来说,那是碍事的东西。而在观者的眼中,只见得一片电闪雷鸣中,衣袍化作漫天云霞裹着翩若惊鸿的东君降落。

    “这是牡丹祭,东君注定要被娲祖斩下头颅。”娲祖面具后的女人第一次对十一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十一楞了一下,c下娲祖心窝的剑势不由一滞。

    于是,娲祖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唤醒了自己不负责任的搭档,勉强逃脱了性命。

    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在空中倏然分开,娲祖冲着十一举起了刀。时间像是停止了,他们像是停在空中不动,而乐音似乎也停止了。娲祖一刀倏然劈下,将十一的面具一分为二。这意味着斩首。按照预定的情节,娲祖揽住十一的腰,盘旋而下。风吹开十一的发丝。十一转过头,露出面具下的容颜。

    观者发出抽气似的叹息,整齐得能听得出这叹息是怎样的轻微。连皇帝陛下都站起来,一手不自觉地拂开遮挡在额前的玉旒。

    赵瑟的心像拧了水一般抽紧。

    153/约会

    兮宁摘下面具,以眼神示意还不怎么熟悉宫廷礼仪的十一和她一起跪拜天子。十一跪倒行礼,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只是身姿仍然足够满场的贵族妇女们两眼放光的了。

    稍后女人们从悸动中恢复过来,收回她们投s在十一身上的掺杂着纯洁的雾气和贪婪的精光的视线,转而注意到皇帝陛下的失态。

    皇帝陛下她在这种场合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并用手拢开凤冠遮挡在眼前的玉串长时间地注视如此美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