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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瘦的脸。

    “这阵子没什么差事可做。”我听了又想起他的失宠,不由得心疼起来。

    “一切都会好的!”他笑了笑,撩起我的发丝深深吻着。

    “这样挺好,可以多见见你。”我只当是他安慰我,没有多想。

    “怎么舍得下你四哥?”眼中有些促狭,这两人好起来可以穿一条裤子。

    “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唇痴缠了过来,这小子越来越擅长说甜言蜜语了……

    直到双唇微肿他才放过我。看了看四周,我有些疑惑。

    “胤祥,这园子什么时候置的?”

    “去年你离京以后,我便派人在这一带打听了,没想到还真有合适的。”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些闲钱呢!”胤祥一直未有封号,收入微薄是众所周知的。

    “再穷我也好歹是个阿哥!”他垮下脸可怜兮兮地看我。惹得我不停的发笑,抱着他又亲又咬。

    我和他就这样相拥着,伴着秋千来回轻微的摇晃,欣赏着天边的落日夕阳,懒懒的语调夹杂着亲吻时细小的呻吟,说不尽的浪漫……

    “胤祥,其实我不属于这里呢!”

    “我知道。”

    “你为何知道?”

    “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

    “……”

    “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拥有如你这般寂寞的眼神……”

    “……”

    “还有,那根红线……”

    “胤祥!为何你不问……”

    “为何要问?冰冷的你,调皮的你,残暴的你,可爱的你,j诈的你,美丽的你,只要是你,我统统接受!”

    “胤祥,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你是个贪心的女人,权力也要、金钱也要、风月也要……可我偏偏是个痴情的男人,权力、金钱我给不了你,唯有这颗心……”

    我的眼泪涌了出来,第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落泪,这个男人,他懂我!

    “胤祥,我老了呢!明年就三十岁了。”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觉得自己老吗?”

    “不!”

    “等你九十岁的时候我也这样抱着你,在我怀里你永远是二八的少女,那么甜美……那样娇艳……”

    三天,整整三天我们都腻在一起,没有权力的纷争,没有朝堂的喧闹,没有刀光剑影的杀戮,没有莺莺燕燕的环绕,只有我俩,最契合的身体和灵魂……

    最后一夜,我坐在窗前临帖,他从身后轻轻把住我的手,那双手,宽厚而温暖,让我的心自然沉淀下来,安定而踏实。毛笔蘸了淡墨,有些沉重,爱,新,觉,罗,胤,祥,一个接一个晕开在白纸上,然后,一颗露珠滴了下来。我回头,撞见了他的泪,很近很近的,可以看见小小的水光有烛火在迂回流淌。

    我搁下笔,回身紧紧搂住他,桃白色的指尖慢慢抬起,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胤祥,也许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遇见你,爱上你,思念你,虔诚地祈祷上帝赐给我的这一生,不要,让我在这无止尽地等待中缓缓老去……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

    心如飞絮,

    气若游丝。

    空一屡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來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胤祥!”我咬紧下唇,双手扳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肤里。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怀中顿失的温暖让我的心揪痛起来。

    我知道这不像我,我总是可以潇洒的回头,总是可以洒脱的放手。可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他就会这样消失了?胤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这一次的等待又会多久呢?

    “夜!我得走了!”他咬着我的肩头,带着深深地绝望。

    “让我送你吧!”我叹息着,寻找他的柔软唇,上面还留有梨花的馨香。

    官道上没有路人,空荡荡的,天空下起了细雨,瓷青色的雨点打在身上,冰凉的,冲淡了那一身骄矜的华贵。我和他牵着马,轻悄悄的走着,像两个孤魂,没有撑伞,他乌黑长发沾满了雨水,一滴一滴,凝成淡青色的眼泪。

    “回吧!”他转身看着我,苍白的额上垂落细碎的发丝,眼睛被雨水淋湿了,很美,很亮。

    我固执的站在原地,眼神迷离地望着他,眼泪缓缓滑出眼眶。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去我滑落下来的泪珠,我的睫毛在他的唇间微微颤抖,像是蝴蝶欲飞还止的翅膀。

    他纵身上马,我站在地上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的手苍劲有力,淡蓝色的血管在上面盛开了一朵朵雏菊。“不要走!”我在心中呐喊着!

    他笑了,繁花如海,永夜盛开……

    “夜,我在京城等着你……”

    四川提督府

    “博硕,你看!”我伸手将胤禛的信递给他。他接过看了看,疑惑地看着我。

    “看仔细了,可有什么异样?”我转身走到架子旁,翻着匣子里的信。

    他又看了看,将信递给我,摇了摇头。

    我接过后,冷笑了一声:“变了!语气变了,字迹也变了!”

    他又抢过去看了看,不解地看我:“没有啊!是四爷的笔迹!”我又将手中的另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三年前的信,你再仔细看看!”

    他展开信封,认真对比着,忽然惊愕地抬头:“好像是不一样的,为什么?”

    “他这些年一点点地变,每次都不明显,隔了这么多年,月月有信,我们自然不会发现他字迹的变化。”

    我将两封信都折好放进匣子里,回身冷言道:“咱们准备准备,迎接四爷的心腹李卫,李大人!”

    “前日刘元公来告,他老婆叫人占了。本官坐堂问明,刘某乃是一个乌龟。今日你也来告,本官问各造人等,仔细想来,你也是个乌龟。诈财不成,活该赔了夫人又折兵。刘某如今正在枷号示众,等他放枷你再来,本县腾出枷来枷你,省得弄脏本县的新枷。多枷几个你这号王八,只怕这里风俗就要好些。”

    我“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判词掷到李卫面前:“四爷要我留心你的‘政绩’,但你这‘政绩’未免太可笑了吧!这些东西要是传到京里,被八爷他们看到了,他们会怎样耻笑咱们四爷门下的奴才?还有,你取中的那头名秀才的文章,是什么狗p东西?”我被他气得头疼,看他讪讪地憋在一边,心里又有些好笑。

    嗓子眼吼的冒火,拿起手边的凉茶润了润,接着说道:“我给你请了两名夫子,以后每天晚上给我恶补!”

    抬头看到他扭曲痛苦的脸,真是哭笑不得,胤禛怎么送了这个活宝过来?

    “叶儿,看来四爷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我缩在软塌上,一手托着额头,一手拿着书卷,心不在焉地看着。

    “太子这两年不知悔改,重用党羽,c手兵权,而皇上对此不闻不问。大家都以为皇上老了,昏庸了,只有四爷看得明白,他这是想让各党、各派的人,都登登台、亮亮相。你看着吧,这太子的位置也坐不稳几天了,咱们的四爷正是非常时期,自然对谁都不会松懈。”

    博硕坐了过来,伸臂揽住我:“你不是说四爷变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帮他!”

    我将视线移到窗外,喃喃地说着:“再怎么变他也是胤禛……”

    转过头,见博硕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个卫子风送来的礼品怎么说了?”博硕听了立刻竖起眉来:“都让我扔出去了!那群奴才趴在地上拾掇半天呢!”我泛起一丝笑意,继续看向窗外,这个卫飒还真有耐性,送了这么多年,退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磨得我都快没脾气了。

    “博硕,又快过年了吧!”

    “嗯,再过两个月!”

    我伸手摸了摸脚腕的玉玲珑,眼光柔和起来。

    康熙五十年

    我一进院门,便看见李卫和青城还有几个平时的亲卫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一脸鬼祟的样子。

    “你们在那干嘛呢?”听了我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青城最夸张,索性跳了起来,李卫慌乱地往怀里塞着信纸。

    我慢步走到他面前,手掌一伸:“给我!”

    “我说年糕……哦不,年大姐,不不,年大人,这是用诚给我的信,跟您没关系。”

    他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眯了眯眼,举起手肘作势要打,他见了连忙抱住脑袋,一溜儿说着:“信上说十三爷深夜遇刺,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阿弥陀佛!”

    “谁干的!”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看见李卫和其他几名侍卫悄悄后退了几步。

    李卫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是……是十三爷府上的一个侍妾,听说是九爷前两年送过去的,这女人原先在卫子风京城开的酒肆卖唱。四爷说那卫子风也是八爷、九爷的人,所以一定是他们指示的。”

    我听后默默转过身,向书房走去。

    看来如今这几位爷争夺皇位的争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它已经发展到了白刃相见、你死我活了。胤祥和胤禛在户部、吏部和刑部的差事办的十分出色,处处给八阿哥他们施加压力,前两年我捉了任伯安,对他们也是一大打击。如今他们想除掉胤祥,等于除掉胤禛的左膀右臂,也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八爷吗?你们太自作聪明了,以为除掉胤祥就能改变什么吗?可你们忘了,这样做就等于和我宣战了,八阿哥,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个卫子风!

    进了书房看见博硕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我的声响,睁开眼给了我一个微笑。

    “博硕,去查查卫子风在四川有多少店铺,然后找个适当的理由都抄了!”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

    “博硕,内城那边有消息,我得秘密走趟京城,你留在四川,整好一万精兵随时待命,局势好像不妙,太子可能要动手了!”

    我脱下披风,走到桌前洗手,刚刚接到“赑屃”的密令,要我去趟京西的锐健营和古北口,我思量着这跟太子脱不了干系。不过虽为统领,但皇族的事我向来是不过问的,那应该是内城的范畴,如今要我这外城统领越界,这里面又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我看向博硕,他有些失望地坐在床边,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翻身上床,他靠过来抱住我,我攥着胸口的玉扳指,闷闷地说着:“博硕,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安呢?”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转身放下帘帐:“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我翻了个身,在他温暖的怀中睡去……

    京西锐健营

    深秋的京城已是寒气人,入夜,我趴在草丛中,膝盖磕着冰凉的地面,有些受不住,再三看了四周,见没什么动静,便悄悄起身,紧了紧夜行衣的风扣,向前方营地摸去。

    我贴着营地的墙根警惕地走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一惊,赶紧攀上身旁的大树,就见一名值班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撩起下摆解开裤带小解起来,我冷笑一声,取出腰间的飞刀,手指一抖,他闷哼一身便倒地不起。我跳下树枝,立刻解了他的衣衫,将他扔进身后的树丛里,自己也钻了进去,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假发,换上士兵的衣衫,又用脏兮兮手掌摸了摸脸颊。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便大摇大摆地进了营地。

    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几个人,此刻已是深夜,士兵们大都睡下了。我四处溜达着,走进营地深处,前方有一处密林,隐约看见林子里还有亮着灯火的营房。我心头一喜,快步向密林走去。

    “我说哥们儿,咱们铸造这红衣大炮,到底有没有经兵部允许啊?怎么瞧着这手续跟以前不一样啊?”

    “你管那么多干吗?不是有太子的手谕嘛!”

    “可兵部的事不是由十四爷管着吗?”

    “哪那么多废话!横竖都是主子,咱们听命办事就是了!啊……困死了,你看着啊!我睡会儿!”

    我躲在暗处吃惊不已,难道太子真的要弑君夺权?我微微抬起头,数了数,整整十门红衣大炮。

    “哐当”一声,不小心踢到脚下的铁锤,我暗叫不妙。

    “谁?出来!”那士兵向我这边缓缓走开,他已抽出腰间明晃晃的大刀。

    “是我,是我!刚刚偷懒不小心睡着了!”我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刻意装成一副沙哑的嗓音。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他盯着我,上下打量着。

    “我叫张全,新来的!”

    他越走越近,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闪着怀疑的光。

    “哦!是嘛!”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忽然冰冷的刀刃驾到我的脖子上:“小弟,谁派你来的?这个营地不是三年以上的兵,是不得靠近的!”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想自己怎么在y沟里翻了船。

    “臭小子,别睡了!”他回头冲着刚刚那个士兵大声喊着,我乘此当儿,身形一晃,躲开他的刀刃,抽出腰间的胯刀,一刀刺向他的胸口,他身后那人见了,飞奔出营房,边跑边大声呼叫:“有j细!”

    我意识到此地不能久留,也迅速向外跑去,出了营房,一刻不歇的奔向围墙方向,身后追着一大群执着火把的士兵,有几个跑得快的已近在咫尺了。

    一名士兵挥舞着大刀扑了过来,我不得不转身招架,身旁的士兵多了起来,我边杀边向围墙退去。

    士兵一群群地围了上来,我渐渐招架不住,难道,我年羹尧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就在我绝望之时,一个黑影从天而落,剑光横扫,杀气人,不一会儿便杀倒一片士兵,他回身抱紧我一跃而起,跳上墙头,再纵身跳入密林之中,我被他拉着,手心传来时曾相识的触感,还有那夜行衣下的身影,可我不敢确认。直到跑出数里地外,他才放开我。我无力的摊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向外渗着血。

    “你是谁?”我好奇地看他,是他吗?还是……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双眼。

    忽然手中一片凉意,是个装伤药的小瓷瓶,他转过身,背影有些犹豫,但还是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好在都不在要害,我躲在郊外荒废的寺庙里歇了两天又走了趟塞外古北口,得到的信息却令我哗然。太子竟用塞外生活很苦为借口,私自下令将一万五千精锐骑兵调到京师来换防。

    如今边疆不稳,西蒙古的阿拉布坦部落派兵攻打西藏,要扩大地盘。藏王怕万一支持不住吃了大亏,便派了加急快马送来奏表,请朝廷发兵援助。按上书房大臣

    们的看法如果从内地调兵,万里迢迢地去西征,后方供给恐怕跟不上,最好是从甘陕和口外调兵,摆出阵势,把阿拉布但的西蒙古兵吓退也就算了。可如今太子这样一招,使得现在要调兵西征,只能调京营的兵。把丰台、顺义的兵调去,从江南调粮,支持军用。古北口的精锐已到京师,再把顺义、丰台的驻军也交给太子,一旦他兵权在手,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回京城我立即写了密函,按约定埋在隐秘的接头处,但当我刨开土坑准备藏信时,却发现坑内埋着两瓶宫廷上好的伤药,我顿时一怔,心中的疑虑涌了上来,难道那个黑衣人会是内城统领?

    我在郊外又候了两天,果然接到内城的密旨,要我悄悄将四川精锐驻军调回京城,我得了指令,立即写信要博硕上路,自己也连夜骑着快马往回赶,试图早一日与博硕汇合。

    康熙五十一年的深秋处处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我和博硕带着一万人马秘密驻扎在京城郊外。

    入夜了。

    星星在头顶上盘旋,我立在帐外仰望苍穹。轻轻地,一只手伸来,抓住我,在这寒冷的秋夜竟是无限的温暖。

    抬头看他,他目光里是带着哀伤的关心。他笑笑,像在呢喃:“怎么不去找他?”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以,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大事!”

    梦里,走过那片红色的墙。墙里向外伸出着绿色的枝桠,一大片冰蓝的琉璃瓦依偎在飞檐的尖角,飞檐雕着弯月钩,很高很高,遮蔽了阳光,终年不见天日,楼花窗格,九曲回廊……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他从尽头向我走来……白衣飘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伸出双手,他的目光飘摇了一下,身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胤祥!”我猛得坐起,身边的博硕也被惊醒。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搂着我,轻拍我的脊背。

    “没事!”我晃了晃头,起身下床想喝点水,脚掌落地的刹那听到一声脆响,脚腕的玉玲珑已挣脱金链,滚落到地面上。

    “大人!”帐外传来岳钟麒的声音。

    “什么事?”我应了一声。

    “刚刚四爷派人来传话,说……说十三爷被皇上圈禁了!”

    脑中一阵轰鸣,我顿时瘫软下来。

    “博硕!”我用力抓紧他的手臂。

    “不会有事的,叶儿!他不会有事的!”他用力将我抱入怀中。

    痛!

    心口是无法言语的痛!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北京城里天翻地覆,一夜之间太子被废、胤祥被执,官场民间人心惶惶。

    雍亲王府

    “为何要圈禁胤祥?”我面色沉痛地望着同样憔悴的胤禛。

    “二阿哥私调丰台的亲兵,用的是老十三的手札。”他按了按额角,显得异常疲惫。

    “胤祥不会干这种事的!”他素来看不惯太子,又怎会助他登上大位!

    “但那笔迹确实是胤祥的!这事我也知道个七八分,想必皇阿玛心里也清楚,但不抓胤祥,这事要是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