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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老板看到林枫,主动过来打招呼:“老板,好久没见了。”

    林枫说:“不是早就告诉你别叫我老板了,我不是什么老板。”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老板了,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记者嘛。只不过是对于我们来说来的都是老板。最近怎么很久没见你来了?”

    “我最近换了工作,离这里远了,所以就少过来了。”

    “怎么,不干记者了,那可是太可惜了。”老板惋惜的说。

    “那倒没有,我调到报社去了。”

    老板看到聂真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立刻知趣的走开了。

    “华,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谈结婚的事。”

    “结婚,和谁结婚,你这么快又有新的男朋友了?”

    “和谁结婚,当然和你了。”

    “真华,别开玩笑了,我们都分手了,怎么还结婚。”

    “我是说认真的,我爸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我们结婚。我是个孝顺的女儿,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他不开心。我不管你是真与我结婚还是假结婚将来再离婚也好,总之要什么条件你开出来好了。”聂真华一副谈生意的姿态,让林枫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结婚是件大事,你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可以,你说几天吧。我爸不可能等很久。”

    林枫说:“这我可说不上,总要问一下我爸我妈吧。”

    整个晚上林枫和聂真华面对面的坐着什么也不说,一点也不像两人要结婚的样子。

    林枫当晚马上赶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其实他很不想和聂真华结婚,但是他又说不出口,所以他希望能从父母那里得到一点支持,如果他们不同意,林枫就有借口了。可没想到的是老爸老妈一听说林枫要结婚偏偏高兴的要命,还一直说聂真华是个好女孩。老爸老妈的话让林枫哑口无言。

    骨子里林枫还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他认为既然聂真华把第一次给了他,他就要负责到底,这就是为什么林枫在感情处理上一直优柔寡断的原因。既然大家也认为他该和聂真华结婚,他也只好同意了。第二天林枫就打电话给聂真华告诉她可以结婚。

    星期一一大早林枫和聂真华就一起去做婚检了。麻烦的过程让林枫对结婚更没什么好感。检查的结果林枫的j子偏少,可能会导致不孕,医生也告诉聂真华要考虑一下。林枫装出一幅忧郁的表情,而心里却笑开了花,他可以有机会不和聂真华结婚了,他就等着聂真华告诉他这句话。

    可是聂真华冷冰冰的告诉他,反正她爸也等不到他们生孩子,所以有没有孩子并不重要,而且自己也因为卵巢囊肿切掉了一边,这样大家正好扯平了。后来聂真华才告诉林枫,其实她自己也早就想和林枫结婚了,可是没有理由她也不好说,这一切可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林枫半开玩笑的懊恼的说:“原来我是上了你的圈套。”

    他们两个顺顺利利的就领到结婚证了。林枫没有一点结婚的喜悦,相反更多的是不痛快,自己的一辈子居然就这样结了婚。所以领到结婚证的当天,林枫就冷冰冰的对聂真华说:“现在你心满意足了。”然后看都不看聂真华一眼就扭身离去。

    领了结婚证,林枫一个多星期也没给聂真华打过电话。结没结婚对林枫而言没有任何区别。聂真华的工作也特别的忙,那几天也是全国飞来飞去。老爸老妈感觉出了林枫的不快,专门打电话叫林枫回家聊聊。

    老爸对林枫说:“我好像感觉你并是不是十分想结婚的样子。”

    林枫很无奈的说:“是的,我对聂真华就是提不起感觉来。”

    “其实很多人的感情也是这样的,书上说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并不多见,相反那种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人生,聂真华很在乎你,你有没有想过爱一个人是很累的,而被人爱是幸福的。”

    林枫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后来当他投入另外一场爱情游戏时才深刻体会到老爸这句话的真谛。

    那天晚上林枫和老爸聊得很晚。

    56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林枫就想通了,打电话给聂真华。

    “华,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咱们拍一下结婚照吧。”

    聂真华听到这些非常高兴,说:“时间你来定,我到时候一定准时到。”

    林枫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既然决定要拍婚纱照,他就想拍到最好,为此他花了好多天到各家影楼去参观,想拍的有个性一些。可是大多数影楼都是流水线作业,拍出来的东西千篇一律,再加上人化了妆以后,每个人都长得差不多。

    林枫千挑万捡之后。终于选中了一家名为花好月园的影楼,这间影楼不太大,而且在滨海没有任何名气,但之所以林枫挑中它,那是因为他和老板特别聊得来。老板是中央美院雕塑专业毕业的,谈起拍照很有感觉,而且他也在不停的找好的拍摄对象,希望能拍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两人一拍即合,由林枫来安排拍摄脚本,而老板出相机和技术。

    林枫选的第一个景点就是他家附近,那里解放前是个领事馆区,都是些老房子,老别墅,墙上长满了爬山虎,颇有情调。那天他们找了一家别墅的门口,一楼是大门,古色古香的,二楼还有一个小窗子,林枫和聂真华摆好造型后,二楼突然伸出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的头。老板及时把这个画面抓了下来,相片出来后效果特佳。

    而第二个景点是在江边,林枫特意租了一条渔民的小船,那个地点就是小林华父母被淹死的地方,美得令人留连忘返的江边。老板在拍的时候还特意把穿得很破烂的船老大也拍了进来。

    第三个景点是农村,在一个小水塘的边上。林枫特意叫当地的农民牵了一头牛过来。老板当时用负片拍的,出来后那效果就像是在阿尔卑斯山迷人的山麓。中间还出了一个小c曲,聂真华要给公司打个电话,正谈着,一只猫突然闯了进来,她怕被猫抓烂了婚纱,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提着裙子,和那只猫对视着,老板及时抓拍,后来他还靠这张相片得了一个摄影奖。

    最后一个景点堪称成本巨大,林枫在滨海市的老城区找了一条特别有特色的小巷做为拍摄地点,林枫骑着三轮车,聂真华坐在后面。为了更有效果,林枫还用他的关系调来了一辆消防车把小巷喷湿了,搞得附近的居民还以为在拍电影,都围了出来看热闹。

    林枫的这组结婚照后来被陈列在了花好月园的橱窗里,因为这组婚纱照,花好月园名声大振,前来拍摄的人流比之前增加了近十倍,老板后来又招了六个助手来做生意。而林枫的这组婚纱照也在滨海引起了一阵户外婚纱的风潮。后来这套婚纱照还引来了一位林枫生命中同样重要的女人,这是后话。

    拍完了结婚照,结婚的事仿佛又与林枫无关了。聂真华也忙,林枫尤其不愿意经常与聂真华见面,往往是抽空与聂真华打打电话,这样一来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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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57…58

    57

    那时候的报纸还没有专业的专刊版,所以各个版也都在搞自己的活动。林枫在他的综艺走廊上开了一个影迷专线,还从各个电影院换回了一大堆电影票,发给读者。报社的同事也经常向林枫要电影票,可是老把给读者的电影票给同事,读者也有意见。这时候正好滨城又开了一家影城,里面有十几间电影小厅,林枫就跑去谈判,看看每周能不能帮报社的同事安排一场电影。老板很干脆地就同意了,每周五晚上帮滨海都市报安排一场专场电影。

    报社领导对林枫的举动很满意,就特意安排了两部面包车接送报社的员工去看电影。看电影既是林枫的爱好,也是林枫的工作,所以每周六他是一场不拉的看,没想到看电影为林枫带来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新闻,而且这条新闻让林枫再次在滨海新闻界名声大振,还让他第一次得到了全国性的新闻奖,都市报晚报类好新闻二等奖。

    这条新闻其实是林枫撞上的,而且最初做这条新闻的时候完全是出于一种义愤,最终能产生那么大的效果是林枫始料不及的,并且那一组报道让滨海都市报终于昂首挺胸以大报的姿态站在了滨海人民的面前,销量和广告也由之而节节高升。

    58

    那天晚上看的到底是什么电影林枫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那天晚上看完电影以后的事情却永远会印在林枫的脑海里,因为这件事太让人难忘了,这种新闻的c作方式也太让人难忘了,报社领导的果敢也太让人难忘了。

    那天晚上林枫和往常一样看完电影坐着报社的车准备回家,车刚开到南湖公园门口时,路边聚了一大堆人,林枫认为一定出了什么事才会有那么多人留在那里看热闹,立刻下车去看个究竟。

    一下车林枫才知道原来是出了车祸,一位老人在过街的时候被车撞死了。林枫马上就想回家,因为车祸在每个城市都是最常见的事,简直算不上是什么新闻。可是接下来他所听到的事情竟让他无比震惊。说是一辆武警车撞的,撞人以后还继续往前开。还听说在前面拐弯的地方又撞倒了人。林枫一听就来了兴趣,这绝对是一件新闻。

    他以百米跑的速度赶向前方的车祸地点时,人们还聚在那里不停的谈论着什么。林枫一到现场,就有人问他是不是记者,当他表示是的时候,人群呼拉一下就把他围到了当中,“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一片谴责之声。

    这是林枫唯一能听清的内容,人们显得特别激动,每个人都想表达什么,都在不停的说。林枫不得不提高几倍的音量大呼,“你们安静一点,派一个代表说。”

    “老板,你看得最清楚,还是你来说。”人们推举一位中年人做代表。

    那名中年人也当仁不让的说了起来,“我是在这里开水果店的,按道理我不该这么冲动,万一要是影响我的生意就不好了,”那名中年男子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那辆武警的车飞快的速度从这里开过去,一下撞倒了一个保姆,那个保姆一瞬间就飞了出去,而她推的童车一下子就挂在了那辆武警车的前后轮之间,可是司机一点都没有刹车的意思,继续往前冲,童车当时已经翻了过来,小孩的头朝地一直在地上磨,把脑壳都磨穿了脑浆涂了一地都是。附的的居民看到了就想去拦车,可那名司机竟然拉响警笛逃跑了。我实在气不过,当时又找不到笔,就用切水果的小刀把车牌号刻在了墙上。”

    在中年男人的指引下,林枫看到地上有一架已经完全变了形的童车。地上还有白色和红色的y体。林枫立即又赶往医院,到了医院后林枫见到了他不该见的东西,本来林枫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年新闻已经足够坚强了,可是看到那个场面后林枫忍不住又吐了。

    林枫冲进急救室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会看到那样一个场面,小孩的脑袋全破了,而且扁了下去,为了让脑袋重新恢复形状,医生正在往里面填纱布。林枫还来不及跑出急救室就吐得一地都是。

    参与急救的医生告诉林枫,小孩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他们担心家属看到这个场面会受不了,所以才不得已干那样的事情。正在这时林枫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小孩的母亲赶来了,还没等看到孩子的尸体就哭昏了过去。

    林枫立即赶回报社,向总编陈利民反映了这件事。陈总听完后立即拍板林枫马上写稿,一版撤掉一条稿准备重新编辑。同时又告诉林枫,先不要在稿子里注明是武警车辆肇事,因为是否是真牌还无法判定,而且涉及部队的稿子尤其要慎重,新闻纪律中对涉及部队的报道非常严格。编辑提出时间太短了,如果再重新换稿会影响第二天的出报,陈利民果断的说,如果为了一条好新闻迟一个小时出报是值得的。这也是滨海都市报历史上第一次这样做。

    林枫写稿子写得特别认真,尤其是店老板说的他出于义愤将车牌号用刀刻在了墙上的那段细节,林枫认为如果那辆车真的是武警车,这个细节对追踪报道非常有力。当天晚上排版结束比原来迟了整整两个小时,不过幸运的是第二天出报并没有因此而延迟。

    第二天一大早林枫就到了鼓楼交警大队,一进门正好遇上庞华。

    “林大记者,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哪个哥们又被扣车了要劳我们林大记者的大驾?”此时的庞华已经是鼓楼交警大队的大队长了。

    “老大,别开我玩笑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来这里为什么,还不是昨晚的那起车祸。”

    “怎么,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我都是今天早上上班才知道的。”

    “看样子你是一点都不关心新闻,不看我们的报纸,我白送了一份给你,今天早上就已经见报了。”

    “什么,那你是怎么写的,这可是涉及到部队问题,我们都头疼死了。”

    “真的是武警车吗?我的报道还没有点明这一点。”

    “那就好。”

    “干什么,有人找你说情?那个司机可太过分了。如果连这样的案子你都不一查到底,那可是对不起你身上的这层皮啊。”从上次那起车祸后,庞华和林枫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他们也经常开玩笑。

    “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说那么多了,有什么料可以透露给我?”

    “上面管得很严,不准我们往外透露任何消息。”

    “连我也不行吗?到时候我会说据警方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介绍说。”

    “我可以透点东西给你,不过千万不要把我给害了,听到没有。”

    “老大,你还信不过我?”

    “好了,真受不了你。我看你要是不当记者就可以来当警察了。”

    “别开玩笑了,来点真格的。”

    “昨天晚上我们就把人和车都找到了,但当时开那辆车的并不是那辆车的司机,而是一名上尉,叫李志华。现在他拒不承认干过那件事。我们已经把车调到省厅找技术处的人进行鉴定。按照昨晚目击证人的说法是,李志华先和一辆的士相撞后,的士车开车跑了,李志华开车去追他,结果在南湖门口撞倒一位63岁的老人,当场死亡。李志华继续往前开的时候又撞到了那个小孩,他害怕被人抓住,才开响警笛跑了。怎么样,这些东西够不够了?”

    “谢了老大。”

    第四章 59…60

    59

    第二天林枫一篇武警车撞人拉警笛逃逸的稿子又见报了,而且还有犯罪嫌疑人的名字。这下子可是在滨海市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滨海都市报立刻成了滨海市热门的报纸,人们都在争相购买,报社不得不加印了五万份。一时间洛阳纸贵,卖报的一搞到几份都市报就高声狂叫。

    第三天林枫又从庞华那里搞到了资料,李志华承认第二起车祸是其所为,还承认当时他喝过酒,但只喝了一点。当晚女朋友要跟他分手,他心情不好,所以在喝完酒又去求女朋友未果的情况下发生了那些事情。省厅的鉴定结论也出来了,在李志华开的车上找到了的士车、老人和童车的痕迹,可以确定扣住的车就是肇事车。而另外一路记者发回了到李志华老家采访的新闻,李志华是滨海大学的毕业生,毕业以后就参加了武警。家在山区,很穷,李志华是家中唯一的大学生,家里为他念书背的债到现在还没还清。

    但当天又发生了两件事。第一报社接到了宣传部的通知,称不得再报道这起车祸。这里的主要原因是滨海都市报率先报道了此事后,滨海晚报也开始报道。而另外一件事就是林枫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里的那名男子警告他不要再报道这件事,否则后果自负。林枫向报社领导汇报了为件事后,陈利民告诉林枫要小心。

    一组成功的报道就这样停掉,太可惜了,都市报每一个人都深感惋惜。当天下午5:00左右,陈利民突然给林枫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采访死者的家属。林枫在电话里不解的问陈总:“陈总,不是宣传部不让报道件事了吗?我们还去采访干什么?”

    “宣传部只说不让报道车祸,不让再提肇事车是武警的车,但并没有说不能报道死者的家属。滨海的读者还都在等我们的报道呢?我们难道不能打擦边球,打得好我们一样是胜者。记住,文章一定要软,一定要煽情,我给你一个版,你采编合一,务必把这件事干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时林枫手中只有那个小孩家里的地址。他想能有一家就一家;叫上摄影记者,打了个车,就直奔小孩家去了。到事故现场的时候,林枫突然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跪在事故现场,嘴里念念有词。林枫立刻要求停车,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60

    林枫走到那名男子面前,才看清那名男子早就哭得泪流满面了。他手里拿着一盒草莓,一路跪着走,一路往地上放,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同同,我是舅舅,我来看你了,舅舅来的匆忙什么也没给你带,只有这盒草莓,你慢慢吃。”林枫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与那个小孩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他马上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滨海都市报的记者林枫,您是?”

    “我是小同同的舅舅。”

    “您这是干什么?”

    “我是听到小同同的死讯从河南老家赶来的,我还从来没见过同同呢,没想到他这样就走了,也不等等舅舅。同同可聪明了,刚会说话没多久,就打电话过来,嘴里叫着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