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玉琢的错觉。
苏玉琢笑容滞了滞。
不失落，那时不可能的，在卫生间外，她确定萧砚听见了自己的话，现在依然没有多余的反应，多少叫她挫败。
“拍好了吗？”萧爱声音传来。
苏玉琢回神，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好了。”
背景映着光，光线处理好的话，确实能将人的轮廓拍瘦很多，萧爱看着照片上瘦瘦的自己，简直要感动到哭，赶紧发朋友圈嘚瑟，配文：没想到我还能这么瘦，嘤嘤嘤！
很快有人点赞加评论：骗自己有意思吗？
萧爱仔细一看，是王锦艺评论的，顿时不乐意了，回了句：活该你单身！
王锦艺有点事提前走了。
很快他又在评论区回了句：单身怎么了？我单身我骄傲。
那你就当一辈子单身狗吧！
萧爱语气恶狠狠的，低头捣鼓着手机，没注意到苏玉琢情绪的细微变化。
宋羡鱼送黄雁心三人离开后回来，留意到苏玉琢情绪不对，坐到她旁边关心道：“怎么心事重重？”
苏玉琢沉默一阵，抬眼望进宋羡鱼眼底：“你以前，你跟季总是你先主动的……”
“怎么忽然这个？”
“你当初是怎么主动的？”苏玉琢声音不大。
周围的人几乎走空了，也不怕谁听了去。
宋羡鱼听她问的话不对劲，回视她的眼睛：“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苏玉琢得随意，宋羡鱼却随意不起来，“其实我不赞同自己以前的行为，现在有时候回想也会后怕，幸好遇到的是临渊，若换成其他人，可能又是一个结局，那个结局是好是坏，我自己都不准。”
话中的劝告，苏玉琢岂会听不出来。
“你真的想多了。”苏玉琢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见她不愿多，宋羡鱼没勉强，将人送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关上，又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才转身折回去。
今程玉词带着呱呱过来，呱呱已经快七个月，正坐在妈妈腿上，好奇地盯着念念看，程玉词让他握握念念的手，他便真握着念念手，七个月孩子的手比一个月的大很多，念念手被哥哥攥住，不满地使劲往回收，收不回来就瘪嘴准备哭。
围观的人看着只觉可爱，笑成一团，程玉词赶紧让儿子松手，岂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呱呱喜得露出没牙的牙花子，攥得越发紧。
等程玉词掰开儿子的手，念念那边已经伤心得不行，哭得眼泪哗哗的。
萧让眉哄了一阵，没哄好，又把念念给宋羡鱼，宋羡鱼这个当妈的都不好使，最后不得不把家伙交给季临渊。
宾客走得差不多，只剩季、萧、程三家一些本家人还没走，季临渊一手托着家伙屁股，一手托着她的耳脖，斜着轻轻晃了晃，她很快止住了哭声。
宋羡鱼惊奇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季临渊与女儿对视，眼神温柔而慈爱，嘴边勾着会心的笑：“你不是看见了？晃一晃。”
“我也晃了，怎么不管用？”宋羡鱼瞪着家伙，真不给面，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话也不是白绉的。
点了点念念的脑门，宋羡鱼不满道：“这么就知道挑人抱，以后都让你爸抱你，饿了也找你爸！”
……
“鱼，过来一下。”程庭甄也还没走。
宋羡鱼跟他的相处没有萧让眉那么多，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跟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笑望着他：“您有事？”
程庭甄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给你妈的。”
宋羡鱼看着他。
“但她没要，你帮爸爸找个机会，转送给你妈。”程庭甄完，清了下嗓子，似乎有些难为情。
“妈都拒绝过了，您再托我转送，她也不会要吧？”
宋羡鱼的实话。
萧让眉个性很强，不要的东西，再怎么都不会要的。
“我知道。”程庭甄顿了顿，又：“你跟她撒个娇，她也许会妥协……”
“那又能怎样？”宋羡鱼视线落向程庭甄手里的盒子，“您想跟她和好，光送东西也没有用吧。”
“您应该抽更多的时间陪陪她，不是有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您总忙着工作，妈感受不到来自你的关怀，您就是送金山银山，都白费。”
被女儿这么教，程庭甄倒没不好意思，“我不是没想过你的，可你也看见了，你妈压根不理我。”
“妈之前一直住我那儿，也没要搬走，我想一时半会儿她不会离开，不如您也……”
“搬去你那儿？”程庭甄双眼一亮，“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话虽这么问，可当晚上，贡院多入住了两个人。
一是月嫂，二是程庭甄。
萧让眉看着程庭甄拉着行李箱一脸高兴地住进她隔壁的房间，眉头皱得能夹蚊子。
“怎么回事？”
她问宋羡鱼。
宋羡鱼正拿着摇铃逗念念玩儿，闻言看了眼萧让眉不高兴的脸，前段时间，她不心在萧让眉房里发现一本有些年头的日记本，从里面掉出一张情侣照，照片上的男女很年轻，宋羡鱼一眼认出来是萧让眉和程庭甄年轻的时候。
日记本她随手翻了一页，那一页上只有一句话：他终于想我表白了，我答应了，都男人得到得太容易会不知珍惜，可是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想。
其余的宋羡鱼没看。
萧让眉看着再强势，内心却是柔软的，也有一般女孩的心思。
宋羡鱼想，能把那么久远的东西一直收存在身边，可见萧让眉对程庭甄并非无情，只是走不出那件事的阴影。
帮程庭甄，也是在帮萧让眉。
她因为自己，陷入痛苦半辈子，宋羡鱼不想她把后半辈子也搭在里面。
“爸想陪陪我。”宋羡鱼端着无害的笑，“您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