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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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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没事,我也就是画出来你看看,将来技术成熟了再做就是了。”苏荔倒是从善如流,想想,“你烧东西要成套的烧,明白吗?花样要一致,还有瓷砖也是,你让他们烧净面的,只做几块花片即可,问题是一定要平,要亮、尺寸要一至。”

    “主子,您要这个做什么?”

    “贴墙和地啊!放到厨房里也可以,省得被油烟弄得墙上黑黑的,这不是易擦洗吗?”

    景奇想撞墙,可是他不敢。想了好一会儿,“主子,怎么做到一模一样?总不能用模子做吧?”

    “嗯,好主意!”苏荔点头,开玩笑,她又不会烧瓷,问也白问,景奇一脸灰暗。

    苏荔笑着加大忽悠的力度,“大哥,别难过,我保证你手下的能工巧匠一定能想到办法,所以尽力一试。如果成功了,我也保证。你会赚很多很多钱,当然,你一定要注意技术保密,连我都别告诉,而且要不停的推出新地花样。你想啊,光我府上茅房就要装五个、厨房三个,而且才这么点宅子,光做我的就够你忙几个月了。如果那些福晋们来我这儿试了,几百个都有你做的,只要这些王府们都装了,后面的你就想想吧!而且。这是消耗品,一两年,觉得不好看了,打碎了,就得来跟你定新的。你啊。什么都不用做了,在家数钱乐呵去吧!”

    “那也得先做出来才成啊!”景奇一脸愁苦,他自然知道能赚到钱,可是也得做得出来才能赚到钱啊。自己要试验,可是苏荔可是不会给钱的。她已经出了主意,那么技术的投入本就是他的,他也只能认了。

    “这是郎先生画地下水道图。他跟工部调来了京城的布局图,画了一条离您这儿最方便的排水管道。您看成吗?”把瓷器图纸收起来。拿出自己带来的图纸,看到这图。他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也是大麻烦啊!

    苏荔是准备做浴室了才知道北京城里地排水系统原始到连将就都不成。如果她想要一个通畅的下水道。那么就得自己来挖。苏荔细看着郎世宁画的图,总的来说。还算不错了,但这只一针对苏荔一家的,如果将来真地每家每户都装上这个,一家一个排水管?她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这个我得再想想,咱们得有远见。”

    景奇才不介意苏荔想多久呢。反正对自己来说。时间越久越好。事情说完了。他也就告辞了。苏荔趴在桌上仔细地用布条当管道在图上摆来摆去。

    “主子。年主子来了。”顺心敲门进来。苏荔没听清。看着顺心。

    “谁?”

    “年福晋!”顺心也是一脸不以为然。昨天她可是听到胤和苏荔谈年尧地事了。虽说是断断续续。但大概也是知道地。此时年氏来能有什么事。一定是来求苏荔对年家高抬贵手。

    苏荔迟疑了一下。要请她去内室吗?还是就在这儿见?这儿又得让顺心守门。会给其它人不好地感觉。请到内室。她其实不怎么乐意地。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请进内院。我收拾一下就来。”

    顺心点头退了出去。苏荔地图纸。都有备份。放在偏厅地柜子里。她不怕人偷。反正偷了也没什么。放管道图时。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想想锁上柜门。图纸还是留在手里。带了进去。

    年氏被引进了内宅的堂屋,这里和苏荔地小院布置几乎一模一样,年氏再想想,才明白,说是一模一样其实只是因为苏荔根本就没改过任何的布置,罗汉床其实花样与苏荔小院里地不同,这是京式的八仙款,而苏荔小院是苏式地瘦体款。因为上面放得是她用惯的旧垫圈儿,于是才让年氏觉得一切与以前相同。这儿即使已经是苏荔自己地地方了,她竟然还是不布置,不增添个人色彩?

    “你来了。”苏荔进来把图纸给顺心,自己在一边的脸盆那儿洗了手,接过小丫头递过的帕子擦干了,这才回头看着年氏。

    年氏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精致的面容,只是眼睛里略有血丝,看来是昨夜无眠。再看她的肚子,似乎和自己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不行礼?”年氏挑衅的微笑,因为带有笑意,倒没让苏荔觉得难受。

    “得了,品阶咱们一样,又没人在眼前儿,找个舒服的地儿坐吧!天天端着你不累?”苏荔白了她一眼,也不在堂屋窝着了,推开东厢,里面烧着热炕头,她脱鞋上炕,顺心忙把热盐袋子敷在了苏荔的膝上。

    “又犯了?”年氏跟了进来,苏荔只有犯病时才会这样。

    “出来了,什么都得靠自己,虽不用跪人了,可是天天冻着也受不了。坐!给年主子拿羊奶来。”苏荔轻叹一口气,口吻中有骄傲,却也有些许苍凉,突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书,里面从旧家庭里独立出来的单身母亲,对朋友说,看到没,这里哪怕一颗钉子都是我买的。可是换个角度,连帮你买钉子的人都没有,不是苍凉是什么?

    苏荔靠好,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刚刚说了半天的话,也没机会喝水,不过也不能喝,端茶就表示要送客,虽是官场上的习俗,不过满人似乎都有这眼色,于是她便不敢轻易喝水了。

    年氏坐在炕边,看看内室,还是没有多少装饰,像样的古董都没两样,原先在雍王府里的,都是从福晋那儿搬过去的,看来这次她也没来。倒是那幅唐卡,她带了出来,挂在炕头的墙上,看来她真的喜欢了。

    “不问我来做什么?”年氏慢慢悠悠从唐卡移下眼眸,看着苏荔的脸的问道。

    “你人在这儿,总会说,有什么可问的。”苏荔淡然的一笑。

    她在前院时还以为年氏来了会剑拔弩张,没想到年氏会这么心平气和,她给苏荔的感觉竟然不是要来吵架、也不是来认错的,就像是一个朋友来探望,坐在对面闲话家常一般。

    “我被赶出来了,要去园子住。”年氏微微的一笑,伸出细长的手指在茶碗的碗沿边划着圈。红红的蔻丹让苏荔想到《围城》里的汪太太,当初孙柔嘉画出汪太太的扼要就是十点红指甲,一张红嘴唇,自己竟然没想到还能看到活的。

    听完年氏的话,苏荔怔了一下,把注意力从年氏的指甲上移开,她没想到年氏来竟然是因为这个。那么她是在要去园子的路上,临时转头来看自己了?想了想,竟不好做声了。

    “没话说?”年氏又微笑了一下,学着苏荔靠好拉过小薄被子盖在自己的脚上。

    “不知道说什么?斗得天昏地暗的,却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苏荔悠然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为自己,或者说也是为自己舒了一口气,她已经脱离开来了,那里的一切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你不傻啊!”年氏笑了起来。

    “是你傻!我都不接招了,你干嘛要死要活的跟我斗?”苏荔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年氏上次怀孕之后为什么一直咬住自己不放,如果一直平静下去不好吗?

    “李氏倒了,弘时败了,你升了侧福晋,宫里一口一个出身贵重,跟十爷还是表兄妹,这府上只怕比出身连福晋都不如你吧?她占着好位置,不管有没儿子,她都是正的;李氏有儿子,不管将来怎么着,她还有依靠;我有什么?”年氏笑了笑,看着苏荔。

    苏荔想想点点头,“所以你要儿子,拼了命也要生个儿子。可惜每个人都说你怀不住,生下来也活不长,于是你恨。然后爷从宫里抱了心肝回来,你更恨了,因为爷不在乎。”

    “因为没人在乎,雍王府里有了宝宝,贝贝,没人在乎我会生个什么,就像给我一个玩具,还怕玩具会弄坏,于是早早的准备个备用的。”年氏显得很凄凉。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孩子不是我要的,当时只是寄在我那儿,连玉牒都没改。”

    “有区别吗?口口声声的为了我好,可是你们有谁真的为了我而努力过?”年氏显然有些激动了,都过了这么多年,还在生气,看来当时真的委曲大了。

    “于是恨我?”苏荔虽然觉得有些冤,可是想想也是,谁让那会胤甚至于都不当年氏怀的是他自己的孩子,如果他都没有这种自觉性,自己也就更不在意了,更何况那时还有心肝,才下地几天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生的,一切都得亲力亲为,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关注她。更何况那时自己风头正健,不给人当靶子都对不起箭。

    第207章 自由

    “是嫉妒,你生的孩子又聪明又健康,上上下下都喜欢。因为这样,无论谁生的都没法跟他去一争长短。”年氏苦笑一声,轻轻抚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苏荔再点头,是啊,因为自己没有,于是妒嫉别人有的,可以理解。她不想再纠缠旧事之中了,再说下去,说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了,自己只能往地缝里去寻自己了,昨天呢?又怎么了?”

    “只是来看看你,怎么轻而易举的让我败下阵来,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年氏没有正面回答。

    苏荔笑了,把盐袋翻了一面,才回头看着年氏,“翻盘?”

    “不行?”年氏傲然的瞥了她一眼。

    “不是!”苏荔摇手,想了一下,“你除了想要孩子之外,还想要什么?别跟我说是四爷,当然,实在想也成,除了那个呢?”

    “你呢?”

    “除了儿子、女儿,我就想舒服的活着,谁挡着我舒服,我就不让别人舒服。”苏荔喝了一大口羊奶,舒服的躺下。

    “舒服?”年氏侧身看着已经不是对手的苏荔,她脸因为热气而薰得有些微红,十多年了,她竟然在苏荔的脸上找回了当年那个小丫头的影子,她一直在努力的舒服的过日子,她只想要舒服。

    “对,现在我很舒服,没有人管,自己能养活我自己,胤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记得吗。我娘家退出朝庭里,他要给一座园子,但那个园子我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了福晋银子。那是我自己买地,现在他们除了庄子,还有些小生意,日子很舒服;又不在朝堂上,于是胤没法拿他们来威胁我;至于说宝宝,说实话。不过是个世子的位置,现在我还真不稀罕了,我说的是实话,就算将来他显贵了。我也不在乎,中国待不下,我就出去,我有的是银子,而且我有学问。我到哪儿也不会饿死。”苏荔坦然的直呼着胤的名字,她在告诉年氏,女人其实也可以像她一样舒服的过日子。

    “所以现在你反而能威胁他了,因为你不在乎了,于是他反而在乎了。”年氏吓得不轻,紧张看了门外一眼,再看向苏荔。她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是还不太确定。

    “为什么一定要用斗争地思维来想这些事?姐姐啊。你这么聪明地一个人。我说了这么半天了。还没明白?”苏荔白了她一眼。再次指向她地胸口。“你。要怎么?”

    年氏愣愣地看着她。自己要什么?是啊。自己要什么?小时候。胤和二哥一起回家时。她常常偷看他们。他们那时充满热情。想着如何做一番大事。那时胤就像根一样扎进了她地心里。到了岁数。参加了选秀。顺理成章地进了府。一切理所当然。他是她地天。她地地。她地一切。然而。自己只有他地几分之一。在他地心里。谁更重要?她知道自己成不了唯一。可是她仍旧想试试。她希望成为最重要地那个。却落得如此惨败地境地。现在苏荔却来问她。她要什么。是啊。她要什么?一时间竟然茫然起来。

    “没关系。慢慢地想。想清楚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苏荔闭上眼假寐起来。刚刚年氏在向自己控诉着没人在乎自己。可是她在乎自己吗?她不指望几句话让年氏觉醒。但总得想清楚自己将来怎么过。

    “你这样爷心里会怎么想?”年氏仍旧挣脱不开。拉拉苏荔地袖子。

    “那是他地事。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姐姐啊!你是笨。当然也不怪你。我跟你说过。我们从来不站在一条起跑线上。所以我从来就不跟你斗。说地并不是瞧不起你。而只是说。基本上。你受地教育就是以他为天。他就是你地人生;而我不是。我地人生其实一直就只有我自己。我自己、我儿子、女儿更重要。他永远是次要地。”苏荔伸出手指指指年氏地心。“你呢?你在哪?拼上老命为他生一个他都不想要地孩子。有意思吗?你不是说没人在乎你吗?你自己在乎你自己吗?你都不爱惜自己。谁来爱惜你?”

    年氏愣住了。她没想到苏荔会跟自己来说这一番话。想了想。狐疑地看着苏荔。“你并不是因为我。而离开地家?”

    “应该说,我并不是因为你而离开地雍王府,那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其实这儿也不是,这是老爷子赏的,将来会收回的。家是要用自己赚的钱买来的,别人夺不走的地方,那才是家。”苏荔淡淡的一笑,叹息了一声,“在这个时代里,想要自由是很难的,不过,自由这东西在哪儿都是相对的,十年前如果我这么搬出来就是死路一条。可是现在不同,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就能这样过上相对自由的日子。我可以,其实你也可以,多好的机会,去园子,你娘家也有得是银子,想怎么往好了过,不用我教你。你快快乐乐的生下孩子,用心的养他、教他,有空了,带着他玩骑马打仗,游山玩水……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你的世界其实可以做的事很多,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全部。”

    年氏默然了,她在思索,让她转弯没那么容易,但至少,她此时的心境已经和刚进来时大不相同了,“你还是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

    “来决别的,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你觉得你输了,于是你来决别,让我看到你美丽的背景,后悔莫及。当然还有,你想用你的命来挽回你的娘家,你的哥哥。”苏荔闭眼轻轻的说道。刚刚看她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有说自己被赶出时毅然决然的神情,傻瓜也知道她来干嘛的了,不然自己用得着跟她浪费半天口水?

    年氏没说话,但眼眶红了,是啊,昨天胤摔门而去时,她心灰了、死了。她的天、她的地、她全部的人生,已经弃她而去,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他们都不顾念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自己就带他走好了。还有小猫,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母子三人就在一起了。早上离开雍王府时,她没惊动任何人,让车送她来苏荔这儿,她可以死,可是不能让娘家跟自己受累,如果只是因为自己和苏荔的恩怨,还是由她跟苏荔来解决好了。没想到,坐了这么久,竟然已经打消了刚刚的念头。是啊,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能指望谁来爱惜自己?

    “不能挽回?”看苏荔不为所动的样子,年氏有些无奈,但是却没昨天那种愤怒了。

    “不,其实这事我也是昨天胤来发脾气听说的,不是跟你推卸责任,只是告诉你,这其实不是我们能改变的。我昨天跟胤说过,既然改不了,咱们就得往好了想,看看这事会不会有利可图。年羹尧跟了胤这么久,让胤放弃他,只怕比放弃我们还难。所以你啊,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留在胤身边或者离开,其实对年家没有根本性的作用。为他们牺牲自己,就更不值得了。”苏荔终于睁开了眼睛,想了一下,有些怜悯的叹息了一声,这个时代的女子本就一边拉着娘家,一边是夫家,都拼了命的想牺牲,都不知道他们哪这么大的牺牲精神,其实,人在这世上是最不缺的生物,白话的意思就是,离了谁,太阳也会照样升起。不过看看年氏那千回百转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昨天也想了好久,这事对你们来说是福不是祸。也许目前对年羹尧来说失去总督的职位有点可惜,可是你不觉得他的人生太顺利了?每年如流水一般往雍王府里送奇珍异宝,有眼睛的都看着呢,将来都是罪。别真的以为拿人手短,你是奴才,献礼是本分!谁也不会承你们的情。所以不需要时,谁也不会手软。人啊,想快乐,想舒服,想自由,唯一的前提就是活着。你是希望你哥封侯拜相还是希望他活着?”

    “所以一早你就让你娘家退了出来。”

    “那是两码事,现在说年羹尧呢!你还指着年羹尧给你和你儿子赚钱呢,所以他不能倒,四川总督干不成了,可他又没犯事,老爷子总得给他一个相应的职位,以他的本事,应该也不会干得很差,所以你要他明白,当不上四川总督是你在保护他,将来还不知道死成什么样呢!让他写封信让岳钟麒老实听胤的话就完了,年家慢慢的淡出四爷党,做自己的年党。”苏荔笑看着年氏,如果年氏不来,她本是要写信提醒胤,防止年羹尧的淡出四爷党,现在反而授意让年家退出,看来自己还是心软。摇摇头,但却很快乐。

    年氏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苏荔的意思,睁大眼睛,“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我跟宝宝说过,我现在名义上还是胤的侧福晋,二,我们还是四爷党。”苏荔知道年氏已经明白过来了,马上笑着摇摇手,白了她一眼。

    年氏想活得更好就得有自己的势力。年羹尧当不上四川总督并不代表他没用了,他是能干的人,给他一个舞台,他就能成为焦点。但现在,年羹尧不再只是为胤而战了,他该为自己而战。如果年氏掌握了这个,那么她和自己一样,就有与胤分庭抗礼的机会。

    第208章 对手

    “为什么教我这个?基本上我们是仇敌呢!”

    “行了,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