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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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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放点水,我要和你一起洗。”

    “呸!流氓。”

    浴室里传来海藻放水的哗啦声。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叮咚起来。宋思明正想喊海藻,突然注意到屏幕上跳着“小贝”的字样,他心头一动,果决地拿起电话打开:“喂。”

    电话那头本能反应了一句:“嗯?”然后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打错了。”就准备挂。

    “你没打错,你是找海藻吧?我给你叫去。”

    “哦?请问,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

    “她在哪儿?”

    “她在宾馆浴室洗澡,你等一下,别挂。”说完,宋思明已经到了浴室门口,他推门进去,将电话递给澡盆里的海藻,并用手势告诉海藻有电话。

    海藻拿起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宋思明在关水龙头。

    “海藻,你在哪儿?电话响了那么长时间你都不接?”

    “啊!我在家呀!”

    “我给你姐姐刚打了电话,她说你回去了。”

    “是啊,我在我们的家呀!你在做什么?”

    “我刚想起你,想都半夜12点了,问候你一声。家里就你一个人?”

    “当然,这大过节的,还能有谁?不都回去了吗?”

    “哦……那你晚上睡觉要把门关好,当心坏人。你住的地方比较偏,自己要小心。”

    “知道啦!你怎么听起来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想我了?”

    对方沉默片刻说:“是的,海藻,我很想念你。”

    “你乖乖的,再过几天不就见了吗?爱你。”

    “我也爱你。我挂了。”

    小贝面部表情奇特,感觉很受伤。

    海藻挂了电话,包着毛巾走出浴室:“你怎么接我电话呢?”

    “我喊你了,你没听见。电话都响了好几拨了,我怕他着急。”

    “你没说话吧?”

    宋思明抬眼看看海藻答:“你是傻了还是糊涂了?这种问题你也会问得出?”

    海藻笑了,说:“嘿嘿,我怕你把我戳穿了。”

    宋思明并不高兴,过后自己去洗澡,洗完后坐沙发上抽烟,不与海藻说话。

    “又怎么了?我又哪惹着你了?我这香香地躺在床上,也不见你来抱抱我。”

    宋思明掐了烟问:“海藻,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在我们中间徘徊着?”

    海藻觉得气氛有点冷,她也不说话了,她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宋思明。她只能在他心情愉快的时候说一点锦上添花的话,却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与他调笑。他生气虽然不暴跳如雷,可让你觉得寒冷,有一种不可触摸的距离感。

    海藻等了半天,没见宋思明有回床的意思,只好主动走过去拉着宋思明的手摇一摇说:“我都没要求你跟你老婆离婚,你干吗就不能容我?”

    宋答:“这不一样,没哪个男人容忍自己的女人有另一个男人存在。”

    33

    海藻原本想呛他:依你的意思,女人天生肚量比较大?

    可看宋思明很伤痛的表情,就话改边锋了:“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解决。毕竟,我们原本是打算结婚的,感情很好。”

    宋一把抱住海藻的腰,将头贴在海藻的肚子上:“可海藻,你是我的。你的第一次是属于我的。”

    海藻愣了,心想,这是哪跟哪啊?我什么时候第一次跟你了?

    “说什么呢你?”

    “海藻,我很珍惜你,我知道我很鲁莽,将你的第一次拿去。但你要相信我,我并不像许多男人那样,只对情人逢场作戏。我把你当我心头的珍珠,和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我要对你负担起责任,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义务。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从不请求别人,但我很认真地请求你,做我的爱人。陪伴我,和我在一起。”

    海藻心头有一点点感动,这个男人很动情啊!

    虽然海藻没给他承诺,但还是怜惜地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第二天,临到中午的时候,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基本上都是男同学搭一小秘的格局。只有俩例外。一个是刚离婚的女同学,估计是趁机会来看看有什么机缘没有,不过看她落寞的表情,就知道基本没戏了。同学离婚的倒还真大有人在,只是都不单身,胳膊上都挎一个。而从年纪和外貌看,自己显然是没什么竞争力的。

    男人都聚一堆该说的说,该笑的笑,小二奶们也都各自寻有意思的去聊了。这个女同学觉得自己哪拨都不属于,只好孤单地坐在鱼池边看鱼,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个伴儿。

    班上杰出的著名的坚持不懈始终如一地怕老婆的葫芦同学携妻不带子地前来报到。葫芦的老婆,一看,那就是大奶气势。威严,富态,带着说一不二的做派。一进门就在人堆里扒拉认识的人,转一圈回来,勃然大怒,敢情以前认识的家属们,一个都没来!离异的女同学正巧碰上,赶紧凑一块儿聊天。

    “这搞什么这是!太不像话了!这一个个的离的没离的,倒也通报一声啊!现在见面,那都没法称呼!你好,二奶!你好,情妇!你好,小秘!靠!”

    离异女同学深表赞同,带着怅惘和嫉妒回答:“是啊!我真是不该来。”

    “等一下吃饭,咱俩坐一拨啊!我是不能跟这些个人坐一起,太掉身价了!”她的手还四处乱划,把二奶们挨个都指过来。

    人家二奶瞧她这边的架势,也主动拉开距离,省得自讨没趣。

    开饭的时候,因为人多,男一桌,女一桌。大奶和离异女直往桌子的上位奔去,其他人各自找位子。海藻偏就恰恰落座在离异女的身边。

    男的那边在高谈阔论。女的这厢显得相当地冷清。虽说是二奶,可列位架子都不小,依仗着傍的那个宠着,倒都不太客气。唯一的大奶脸都绿了。看那富态样,按说是爱吃的主儿,可对着满桌的佳肴,愣是不举筷子,旁边的离异女也只好陪着干坐。海藻不忍心了,便主动倒了点饮料递过去,又体贴地给两位布了菜。“大姐,吃吧!别客气。”

    大奶瞟了海藻一眼,冷气直冒地说:“大姐?不敢当。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社会啊,没这么开放。你说是吧?”说完捣了捣离异女的胳膊,然后又特别放肆和嘲弄地哈哈仰天大笑。

    桌上立刻有乃乃不干了,迅速回嘴说:“怕是没赶上大好时机吧?要不然,估计比谁都急。哈哈哈哈……”笑得更加放肆。这一桌,气氛紧张了。

    海藻都坐不下去了,耳朵眼睛和p股,没一样不难受的。旁边离异女看出海藻的不自在,突然很温柔地来一句:“你和她们不同。我看得出。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们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海藻浅浅一笑说:“苏惠吧?”

    “啊!宋思明都告诉你了?”

    海藻摇摇头:“昨天我也是听他的同学说的。苏惠是谁?”

    “哦!我们系一个教授的女儿。人非常好。你的某些神态和她很像。”

    “我听说她去世了?”

    “是的,突发的白血病。很快就走了。引起班上一大堆男同学的扼腕叹息。”

    旁边大奶忍不住接一句:“一群癞蛤蟆张着嘴等吃天鹅r,没想到r飞了。”

    海藻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奶,气势凌人,居高临下,当然也可能人家带着一肚子气。

    散了宴之后,大家都回房休息,等晚上的卡拉ok。没醉不累的都去棋牌室报到。葫芦正要去打牌,见老婆横在面前:“你去哪儿?”

    “我看他们打会儿牌。”

    “跟我回房间!”说完头不回就进了屋。

    葫芦跟着进来。

    “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带我来参加这种流氓大会?!你看看你们那拨同学,没一个好人。简直败坏风气!我跟那些个女人坐一起,我都丢人!她们怎么都没一点羞耻心?”

    “是啊,我也觉得很丢人。”葫芦无限伤感地说。

    “你丢人?我看你思想觉悟没那么高吧?你怕是因为自己带不上二奶才觉得丢人的吧?”

    葫芦忍不住内心赞叹:老婆的水平就是高,一语中的!

    但还一脸苦涩地说:“我也痛心啊!说起来都是20年的同学了,怎么大家都完全背离了当年的理想了呢?”

    “我警告你!以后这种聚会,坚决不许你参加。不然迟早给带坏了。这次都带二奶,到下次,搞不好换妻都没一定了!道德败坏。”

    葫芦忍不住笑了,心想:“我倒想换,可谁跟我换呀?”嘴上赶紧收住了笑答:“是没什么意思,下次不来了。不过,我现在去看看他们打牌,你先休息吧!”

    “不许去!等会儿咱们就走了。”

    “可说好了大家住一夜的嘛!我这一来就走,多不厚道啊!”

    “你要表明你的立场!坚决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在这呆得别扭。”

    “我到这来,又不是为了宣传孔教的。跟大家加强一点横向联系,对自己以后也是有好处的。这社会,谁知道自己哪天要求到谁呢?你现在这样不给人家面子,等以后要用到人家的时候,怎么办?”葫芦跟老婆讲道理。

    “那好,你去你的。反正我不会跟着你了。明天一大早就走。”

    “吃饭的时候你还是去吧!不然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没什么吃的。吃完就回来。你看电视也好,看杂志也好,再不行,你找陈蓉珍去聊聊天。”

    陈就是那个离异女。

    “你去干你的事好了。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安排。你要记得啊!拒腐蚀永不沾!”

    “知道了知道了。我带你来,本身不就是一个表率吗?你该高兴才对。人家的太太都蒙在鼓里,就你一个是被丈夫宠着当宝贝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大奶甜蜜地笑了,主动给葫芦开开门说:“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一趟,带我一块儿下去。不然我都不好意思。”

    葫芦走到棋牌室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打120分。

    “葫芦,你小子太不地道了。说不让带老婆你怎么又带了?”

    “要么你们别告诉我,只要告诉我,那就该预想到我到哪不拖着她?不带根本出不了门儿。”

    “你回去叮嘱你老婆一声,别出去乱嚷嚷,破坏社会和谐。”

    “敢做不敢当?我不去说。谁怕嚷嚷谁去说。你怕?”葫芦挨个儿指着问。

    “我不怕。”“我更不怕了。”“一边儿去一边儿去!”

    指到宋思明,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这葫芦不地道,罚他倒酒。明显不跟我们一个战壕,把他踢出去。”胖子一边甩牌一边叫。

    晚上,宋思明回房间,海藻正在浴室里。宋思明趁机给老婆孩子挂了个电话:“你们那边怎么样?丫头高兴吗?”那头的老婆赶紧把电话交给女儿,让父女俩通话。女儿在那头正叽里哇啦兴奋地跟老爸说什么。海藻擦着头发出来,一看宋思明那慈祥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干吗。

    “可是,现在是过年啊!没有商店开门呀!”……“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对我提要求,而爸爸对你的要求你总达不到呢?这不公平。”……宋思明看到海藻,神情略有不自然,但谈话却在继续:“我明天就回去了。等回去再通过你这两天的表现决定……”

    海藻灵机一动,坐在宋思明的腿上晃啊晃。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把电话给妈妈。”宋思明在等。海藻的手开始松他的皮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不停地说话,宋思明间或“嗯”个三两声。

    海藻手在把玩,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宋思明嗔怪着皱眉头。海藻越发起劲,坐在地上认真研究,毛巾滑落。宋思明突然不急着挂电话了,却絮叨上了:“你让爸这两天不要太兴奋,容易血压高。还有,最好不要下彩。不管多少对他都不好。上次他的同事不就因为自摸了个清一色杠上开花一下就中风了吗?”

    海藻手不停,不时顽皮地抬头看宋思明。

    宋思明依然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口里依旧絮叨着家常,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听他说:“好了好了,不说了,明天我就回了。我挂了。”然后将电话挂上,低头看海藻一个人忙活。笑着摇头叹气:“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糊弄过去了。我们现在涉及的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说完,站起来,将海藻拖到床边。

    小贝回来了,明显情绪不高。海藻去车站接他,拥抱,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重重地将她揽入怀中。海藻没有察觉小贝的不同,依旧高兴地回家。

    晚上,海藻吃了饭邀小贝去楼下行兼跑,小贝答:“我累了。想休息。”海藻讨了个没趣。待到熄灯时分,海藻在床上百般娇柔,小贝却不理睬,直到海藻拿出杀手秘技,小贝才慢慢恢复热情。海藻并不是真有洁癖,但某些亲昵之举,她只会和小贝才有。她会固执地认为,某些付出,必须是自己的至爱才可以。

    小贝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心不在焉,匆匆行事,完成任务。

    “小贝,怎么了?这次回家,你不太开心?”

    “嗯。父母问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那你怎么说?”

    “我说再等等。”

    “等什么?等攒够房钱吗?我说了我不在意的啊!”

    “哦!还是等等。”

    “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

    “也许。”

    海藻在上班的时候,小贝还是会发来sn,却不似以前那么开心地称呼她为小猪猪。只会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去?”海藻会答:“下了班就回。晚上咱们吃什么?”小贝便说:“随便。”

    陈寺福给宋思明打电话:“大哥!嘿嘿,真是太谢谢你了!红星置地刚跟我敲定一笔生意。你说的留条门缝,还是对的。我明天去无锡,你看……你那个香港的老板,是不是再换个人去?我都陪他两天了。”

    “不行!你要么不去,要去就陪到底。红星置地那边先放一放。”

    “哎!哎!那都是真金白银啊!人家不等我怎么办?大哥,您还是换个人吧!”

    “不等就不等。这边你无论如何要奉陪到底。”宋思明略带恼火地挂了电话。

    晚上,宋思明一回去,就发现老婆脸色不对。不主动说话,闷头擦地。根据他对老婆的了解,她若是下狠劲干活的时候,通常情绪都不太妙。宋思明主动凑过去:“这大半夜的,又为什么不高兴啊?”

    老婆并不接下话。还是擦地。宋思明只好抱起老婆的肩膀柔声问:“怎么了你?”

    老婆眼泪就掉下来了。却不说话。宋思明一看这劲头就大约明白了,但还打算装糊涂到底:“家里出什么事了?萱萱怎么了?”老婆依旧不答,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嗒扑嗒往下掉。“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老婆坐在床边抹眼泪。宋思明赶紧倒杯水递过去。“单位不顺心了?”

    老婆哽咽着说:“今天,孙丽给我打电话了。”

    宋思明一猜就是这事。“哦?她说什么?”

    “你还装糊涂!跟你去的是谁?”

    “我根本没必要装糊涂。我算准她会去,我算准她会给你电话,我算准你会知道。只是,她的嘴比我想象的还慢一点儿。我以为你前两天就该问我了。”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别跟我也来这一套。”

    “什么问题?”

    “她是谁?”

    “我想孙丽肯定已经告诉你了。连她长什么样,什么年纪,干什么的,她应该都说了。”

    “可我要你自己说。她到底是谁?”

    “你知道她是谁干吗?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去骂人家一顿?打人家一顿?”

    老婆哭得更厉害了,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压抑得喉头一动一动。宋思明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递上一块毛巾说:“你该问我,为什么明知道你会知道,还要带她去。你难道不想听原因?”

    老婆根本不接他下话,擤了鼻涕继续哭。

    “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人。”宋思明顿了顿,看看老婆的反应。

    “我在这个圈子里,如果这个有,那个有,我没有,很快我就给排出去了。慢慢地,我就被边缘化了。你在这里干,就要遵守这里的潜规则。你不遵守这个潜规则,别人就不会视你为知己,会防着你,背着你。这也是我必须要收钱的原因。在你心里,我真的是个贪图钱财女色的人吗?”宋思明坐在老婆面前的沙发上,握住老婆的手。

    “我始终认为,钱只是一种途径,却不能作为最终的目标。做清官容易,不过博得个死后的好名声。而做好官难,因为你的职责,不是为了博个后世好听的名声,而是要切切实实做点事情。你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迂回前进。”

    老婆背过身去不理睬宋思明。

    “以前有个著名的清官,他的名字叫海瑞。海瑞一生清廉,穷到母亲过80大寿都舍不得买2两r。的确,后世人都知道他是个清官儿。可是,他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实现他的抱负。他是支持张居正改革的。按说张居正掌权以后,应该把自己线上的海瑞给提拔起来,重用。可张居正一想到海瑞的清名,他最终还是没有用他。到死,海瑞都在被排挤。为什么?因为他的特立独行,他的不合群,他让人不放心。独善其身,听起来是很高尚,其实很愚拙,一个不懂变通的人,一个不懂得迎合低级趣味的人,是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如果世人皆醉我独醒,那么疯的是自己。”

    宋思明站起来又给老婆拿一块毛巾。“我相信,去的那么多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