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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一丝丝希望,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凌汐!”江哲信迎头冲过来,后面还跟着保镖,有些着急:“你干什么去了?”

    我看着他,又回头看看,慢慢的说:“我去洗手间了。你一直没回来,我忽然想上厕所。”说完,我咬紧自己的嘴唇。

    “哦,”他搂上我,“刚才处理了点事情,耽误了时间。回来没看到你,我吓了一跳,正后悔没留个保镖……保护你。”

    即使他说出实话,是想留个保镖监视我,我想,我也不会再愤怒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也许没有人能够再伤到我了。

    第章

    从江夫人去世到最终记者会的召开,整整忙乱了两周的时间。而所有这些所带来的影响力,远不止如此。第三周的第一个交易日开始,江氏的股票终于停止了近一个月的连续下跌,在窄幅波动中,连续走出上扬行情,起稳回升的趋势明显。这一切都让江华父子暂时松了口气,也些微冲淡了因为江夫人的离世而引发的悲痛和伤感情绪。

    各大报刊的财经版也没有放过这绝佳的卖钱题材,竞相对此又展开新一波的炒作,其中不乏又会出现许凌汐这三个字以及多帧我最近出现在众多场合的照片,其中尤以我在记者会上不苟言笑的画面居多。

    小凤又咋咋呼呼的拿着当日的报纸跑到花房来,依旧对着我大惊小叹的说个没完:“少夫人,今天你的照片又是四幅哦,你比少爷还火了。他以前都只有一、两张的。”

    我依旧蹲在地上小心的给江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小松竹上花肥,对她的话心不在焉。

    小凤不满意我的无动于衷,一边看着报纸上的评论,一边用自己的话转述:“报纸都在夸赞你呢,说这次江氏摆脱危机,全都是你的功劳。还说你冷静持重,头脑清晰,更胜于先前的江夫人。江氏有你参与坐镇,以后的发展势必所向披靡。你是江氏暗藏的一把利器,若非这次江夫人意外患病离世,你仍然只会躲于幕后,运筹帷幄……,少夫人,你真的那么厉害?天,我说少爷怎么那么喜欢你,你连我也蒙在鼓里,我一直都只知道你人好,想不到你的能力更强。”小凤放下报纸,蹲在我旁边,一脸崇拜的神色,如同看着偶像。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报纸还真敢胡写,为了提高卖点,都开始编故事了?

    “小凤,”我叹气,“报纸上说的都是假的,你怎么还当真呢?”

    暗藏的利器?躲在幕后运筹帷幄?我看了看自己戴着胶皮手套、沾满泥土的双手,简直滑下之大稽。他们口中的利器,不过只是个失去自由,终日只能在花房里与花草为伴消磨时间的囚犯而已。

    小凤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仔细在我脸上看来看去。

    我再叹气:“别盯我着了,帮我干点活。把这几盆花端到那边y凉的地方去。”

    “哦,”小凤听话的搬起一个花盆,放到我指的地方。

    我也动手搬。

    在y凉的墙根处,我又蹲下来继续给它们松整泥土。

    小凤帮我干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少夫人,你和江姨怎么都喜欢呆在这里?这些花草有什么可弄的?脏乎乎的,为什么不交给花匠去做?”

    我停下来,看着眼前随风轻轻摇曳的细薄松叶,想起了和江夫人在这个花房里的点点滴滴。我问小凤:“你想江姨吗?”

    “想。”小凤点头,失去了活泼劲儿,“我妈也想。有时我们吃着饭,我妈就会说,这是你江姨最爱吃的。”她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我也想。”我站起身环视整个花房,“这里有妈妈的影子,我在这里觉得心安。妈妈把她最喜爱的花草都交给了我,我得替她照看好。”

    小凤不再话,又开始动手松土。

    我蹲下来,一边动手,一边不经意的说:“小凤,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能替我照看花房吗?”

    “你说什么呀?你去哪里呀?”小凤很认真的问。

    我微笑:“我就是假设一下,比如我出去旅游呢?”

    “行。我会帮你看着它们的。其实你交给花匠就行了。”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

    “快中午了,我们回去吧。该吃午饭了。”小凤干了一会儿,又呆不住了。

    我笑:“你先走吧。我弄完就回去。”

    我又干了半个多小时,汗水流进眼睛里,有些刺痛。

    我脱掉手套,抹去脸上的汗珠,长出一口气。

    江夫人曾说,这里蕴含着许多有关生命的哲理,可以参悟到许多东西。我也试图在这里获得一些力量。

    午饭依旧是我和江华一起吃。当着周嫂的面,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维持着表面的客套,俨然还是公慈媳孝。可是,我知道,他在时刻提防我,他终究无法相信仇家的女儿,在我接受的股权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着深深的担忧。

    午后,我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的临摹当日江夫人给我找出的那两本画册。每天下午基本都是这么过的,画册上的画,我几乎已经全部临摹了一遍。我在沉淀心情,也是怀念江夫人。

    一天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在暮色中,心情异常的低落。我收起画笔。宣纸的墨迹尚未干透,我就由着它们继续摊开在那里。

    照例走进浴室好好洗干净手,顺便又洗了把脸,哗啦啦的水声中,我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江哲信站在圆桌前,专注的看着我的画儿。

    “我看你没下去,就上来看看。我敲过门了。”他看着我说。

    我不置可否,越过他,把桌面的宣纸收了起来。

    “凌汐,”他拉住我摆弄宣纸的手,“我知道你整日闷在家里,觉得无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委任你公司副董的职务,你可以和我去公司。”

    我把宣纸揉成了一团,紧紧攥在手心里,淡淡的说:“不必了。同样是坐牢,我更愿意干点自己得心应手的事情。”

    他皱眉:“你怎么这么想?你以为我在囚禁你?”

    “难道不是?”我把纸团扔进纸篓,反问道。

    “你不是囚犯,”他肯定的说,“我没想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我嗤笑出声:“那我现在可以离开吗?”

    他看了我几秒钟:“可以。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针对‘离开’的含义先达成共识。你必须答应我,你只是出门,而不是逃跑。你不是囚犯,但是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须要回来,这是你的家。”

    我怀疑的看着他,他在玩儿文字游戏?

    “你想去哪儿?我送你?还是让司机送你?”

    “我打车。”我挑衅的说。如果又让保镖监视我,又与犯人有何区别?何况,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我试过,我压根就走不出江家的大门。

    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先保证,不超过十二点就会回来。江家的女人未得到丈夫的许可,不许在外留宿,娘家也不可以。”

    我虽然不屑,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我想看看他到底又想干什么。

    “如果你这次不遵守承诺,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拉起我的左手,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婚戒,又强调说:“记住,你是我的妻子。”

    我抽回手,越过他往外走。

    他跟在后面,与我一起走到主宅前。他停下步子,看着我继续往大门口走。

    曾经有过的不愉快的记忆,随着粗重的铁栅栏门越来越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我咬牙继续走,今天非要看看江哲信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囚犯。

    又几乎可以触手可及那冰凉沉重的栏杆了,门房的木门刷的打开,明亮的灯光下,记忆中的那两个男人又如同迅豹一样窜出,极快的拦于我的身前:“少夫人要出门?”

    果然!

    我咬牙转身,不远处主宅门前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我相信他看得到一切!

    身影开始移动,他朝我们走过来。

    “少爷。”那两个大汉躬身称呼,马上汇报说:“少夫人要出门,被我们拦下了。”

    我冷冷的盯着江哲信,用愤恨的眼神告诉他,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我越过他向回走,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拉住我。

    “给少夫人开门。”江哲信冷声吩咐。

    “这……;”他们仍然没动,有些犹豫的说:“少爷,老爷吩咐过,少夫人不能随便出去。需要得到他的许可。”

    我心里一动,倒有些相信他们的话了,竟然是江华的命令,他是出于对股份的安全所考虑吧。

    时气氛沉寂下来,江哲信的目光扫过的脸庞。

    “给少夫人开门,”江哲信再次开口,“以后少夫人想出门,你们不许再阻拦。”

    “这……,少爷,老爷他……。”他们还是犹豫,两人面面相觑。

    “我会和父亲说的,你们把门打开。”江哲信扭向我,“早点回来。”松开了手。

    沉重的大门终于向两边打开,我看了一眼江哲信,他的表情很平和。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司机问我:“小姐,你去哪里?”

    一个地名几乎差点脱口而出,那是深深镌刻在我心底,今生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但是最终我还是犹豫了,“去最繁华的街道。”

    司机愣了一下,“文华路、解放路、中山路都是商业街,你去哪个?”

    我也不知道,“随便一个吧。”

    汽车发动起来,路边的街灯闪闪烁烁,犹如我的疑问,明明暗暗。江哲信为什么突然肯放我出来了?他刚才最后的神情分明带着笃定。

    我扭头,看向后车窗,后面很多车子在跟着,其中有没有江家的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还在试探我?

    几番揣测又都不确定,最终,我的心反而定下来了。无论他想证实什么,他都会失望的。因为,我不会再和程家有交集了,他什么把柄也抓不到。

    一想到程家,心脏蓦然疼痛起来,我又想起程波文的脸,和他的话。干妈回来了。我想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让干妈在这个时候回来。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放弃了股份。就算他们让干妈亲口求我,我也无能为力了。我很想再看干妈一眼,可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我做的这些,她会不会生气我背叛了干爹。对不起,干妈,我没脸再见你了。但是,以后不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想着你,为你的健康祈祷。

    车窗外的夜色一片模糊,我轻轻擦掉脸上的眼泪。

    “小姐,文华路到了。”司机对我说。

    “师傅,麻烦你继续开,一直开。”我还没有想好,我不知道自己去哪里。

    汽车穿行在一条又一条的马路上,我想到江夫人的嘱托,那笔资金的秘密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许宝山的冤屈还没有被澄清,我这么走了,谁也对不起。何况我今晚真的逃的吗?江哲信那么笃定的神情,他一定有什么诡计吧。他说我这次不遵守承诺,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如果我遵守了呢?以后是不是就有很多机会了?

    可是就这么回去,我又不甘心,倒好像我怕了他。

    “师傅,去远大路13号。”那里是许宅。他既然说十二点,那我就十二点才回去。

    汽车在城里绕了大半天,最终停到了许宅的门口。要下车才恍然想起,我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带。

    我暗骂自己愚蠢,这个样子还想逃跑?

    “师傅,”我不好意思的说,“你等我一下,我回家取钱来给你,好不好?我忘记带钱包了。”

    司机着实的看了我半天,又看了看许宅,才粗声说道:“你让我拉着你在城里跑了大半天,一共是82块钱。”

    “好的,我马上送出来。”

    司机也下了车,一直看着我走上台阶,摁下门铃。

    那个阿强很快打开房门,一脸的惊诧:“许小……少夫人?你怎么这会过来了?”他刻意往我身后看了看,也许是找江哲信吧。

    “阿强,你有没有钱?给我一百。”我来不及解释。

    “有。”他马上掏出一张。

    我拿过来又跑下台阶递给司机:“谢谢你了。不用找了。不好意思。”

    司机露出笑容:“不客气。没关系。”接过钱钻回车里开走了。

    我走进大门,一边问道:“我爸爸睡了吗?”

    “还没有。”

    我已经跑上了楼。

    许宝山看到我也是大吃一惊,上下仔细打量我一遍才问:“凌汐,没出什么事吧?”

    我摇摇头,碍于阿强在旁边,只是说:“爸,我想你了,就回来看看你。”

    “哲信他知道吗?他同意的?”许宝山仔细的问。

    我点头。

    “今晚就住这里吗?还回去吗?”他有些疑惑。

    我摇头:“我呆会儿就回去。”

    阿强:“少夫人,我去给你倒茶。”

    许宝山拉我坐下,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爸,你最近还好吧?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许宝山点点头:“我很好。你别担心。倒是你,我不放心啊。”

    “爸,改天我回来陪你,再给你写毛笔字看。”

    “好。好。”

    阿强回来了,我们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爸,你累不累?你早点睡吧。我去客厅坐会儿。”快十一点了,我打定主意掐着点回去,可是又怕许宝山陪我熬夜劳累。

    “凌汐,既然晚上还要回去,就早点走吧。司机是不是还等你呢?”

    我刚想摇头,阿强已经说:“是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我一惊,看着阿强没说话。

    “凌汐,那你就回去吧。做人家媳妇儿,太晚回去不合适。”许宝山显然是担心的,“以后有时间再回来。”

    我只好站起来,“那我回去了。爸,你好好休息。不用惦记我。”

    走出大门,我才低声问送出来的阿强:“是你通知江哲信的?”

    阿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扭身便走,这也不能说明江哲信没有派人跟着我。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回到江宅。

    我慢吞吞的穿过花园,希望再晚点走回小楼。

    江哲信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茶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回来了。”他带着微笑看了看手表。

    我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恼怒起来,冷冷的说,“我先上楼了。”

    “凌汐,”他叫住我,“吃完饭再上去。”

    “我吃过了。”虽然闻到食物的香气,我更觉得饥饿,可是我成心撒了谎。

    他起身拦在我身前,拉我的手。

    我愣是挣脱不开,被他拉到沙发上。

    “我也没吃呢,陪我吃点。”他说,把碗筷塞到我手里。

    我瞪着他,一动不动。

    他就像看着一个赌气的孩子,好脾气的说:“你再不回来,我就得再热第四遍了。赶紧吃吧,味道都热没了。”

    我咬牙说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几点回来。”难道司机等着的时候没跟你汇报吗?

    他没有否认,只是说:“快吃吧。我也饿死了。”他夹菜给我,然后自己先吃起来。

    我把碗筷放到桌子上,吸口气,“江哲信,你又想干什么?你想证明什么?还是想得到什么?是不是掌控我的一切是你的乐趣?”

    他看到我发怒的脸,也把碗筷放下,换上认真的表情:“凌汐,我想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我还想得到你的原谅。”

    第章

    我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所以无法抑制的笑出声,甚至忘了生气。

    他直直的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难堪,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下巴绷的紧紧的。

    我越发笑个不停,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始终看着我,压抑着情绪,露出忍耐的表情。

    等我终于停下来,他抬手要替我抹去脸上的泪痕,我躲开,自己抹了一下眼角。

    “这个笑话很不错。”我嘲讽的开口,起身准备离开。

    他拉住我,把我扯回沙发上,黑亮的眸子盯着我,“你也笑够了,可以继续听我说话了吗?我还没有说完。”

    我挣几挣,还是没能甩开他的手,只好挫折的坐在那里。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江哲信,你说完了,我也听够了。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正常、最自以为是的疯子。你自大的简直令人厌恶。”

    我本来已经决定再也不在他身上浪费口舌,冷冷淡淡的坚持到离开的。可是他的话激怒了我,让我无法控制的又激动了起来。

    “你曾经是怎么折磨我、伤害我的?现在你却大言不惭的要证明你的感情?你有感情吗?你懂得感情吗?你知道什么叫感情吗?在我眼里你只是个纯纯粹粹的冷血。你根本就不配谈什么感情。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拿我泄愤、泄欲,现在又想仅凭几句对不起,就妄想我对你投怀送抱、感激涕零?你做梦!我许凌汐没那么贱!”

    他的俊脸微微扭曲,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他伸出双手,似乎是想安抚我激愤的情绪,却引起我更大的反应。

    “别碰我!”我大吼,远远躲开,不断往后挪过去。结果只顾瞪着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到达沙发的边缘了,我依旧向后靠,撞到了实木扶手,后腰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身子一挺,更剧烈的疼痛让我身体不支,弯腰滑到了地毯上。

    “凌汐!”他叫我,扑上来拉我,“磕到哪里?让我看看。”

    我试图推开他,恨恨的说:“离我远点,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受伤。”

    他的脸上有一丝后悔,下一刻就搂住我的腰。

    “放开我,”我挣扎,用力去掰他的手臂。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