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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


    被问及,李静才想起忘了还给晏殊。不过,想到隔日就要到晏殊府上拜会,李静便也没有太多计较。只跟他们说,是京城认识的朋友送的。

    几人,包括送李静东西最多的万麒,都没有送过李静围脖这种东西。而且,虽然雪白的狐裘很是精致,仔细看得话,李静颈上的围脖,确实是男式的。

    回去的路上,几人的神情,尤其是朱说,明显得有些微妙。

    下车之时,李静跟朱说预约了第二天时间,只说让他一定把时间空出来,也没有说要干嘛。

    其他人只以为李静是想要跟朱说单独约会,不管心中作何想,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几人,面上都没有什么表示。

    倒是朱说自己,对李静这样执意的单独邀约感到有些怪异,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李静颈间的围脖看了一会儿,默默点了点头。

    得了朱说的应诺,李静也没有在驿馆多做逗留。而是让车夫带着她去挑选礼物了。

    官位做到晏殊那个身份,毕竟是什么都见过,什么都不缺的。

    李静也不是有心要刻意讨好晏殊,只是,她觉得,朱说的才能,应该能够如得了晏殊的眼,虽然说文人相轻是通病。可是,文人,也可以惺惺相惜的。

    而且,从李静前生对晏殊生平为数不多的了解中来看,晏殊是一个愿意提携后进的人。

    朱说那方面,就看他自己的发挥,和他跟晏殊之间的气场投合了。

    其他的礼数方面,李静自己也不太懂,但是,她知道绝对不能空手而去。

    正月里到别人家拜访,还是疑似有所求的拜访,该选择什么样的礼物,才能既不显得突兀,又让对方觉得满意。

    就在李静站在一个玉器店犹疑不决之时,一个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李贤……李贤侄,真的是你。禅儿说你回家乡了,你何时返京的?没住到禅儿那里吗?那小子这些日子,可是想你想得紧呢。”

    李静看着那人,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想起眼前这人是她几个月前在刘禅母亲的寿宴上见过的钱惟演,刘禅的舅舅。

    李静有些尴尬地对那人拱手施礼道:“钱大人好,我刚刚进京,正想着挑选礼物,改日到刘禅家里拜晚年呢。”

    这样说着,李静在心中对自己做着鬼脸,暗自说自己总算机灵一回。

    钱惟演走到李静身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叫什么钱大人,贤侄真是见外。要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跟着禅儿叫我舅舅就是。拜年也就是一个心意,禅儿和妹夫都不会争你的礼物的。正好我待会儿也要去刘家,我们一道走吧。”

    钱惟演说着,跟身边的人使着眼色。那人快速趋步到李静身边,躬身施礼,还把胳膊伸出来,作势让李静扶上。

    李静不知钱惟演因何对她如此热情,可是,这份热情,她着实是招架不起。

    暗自向后退了半步,李静神色尴尬地道:“其实,晚辈今日来选礼物,除了刘禅家里,还想到一位神交已久的人家里拜会。今日客栈还有朋友等待,晚辈这样贸然晚归,怕是会让他们担心。”

    想是没有想到李静会拒绝,钱惟演怔了片刻,方笑着道:“是老夫思虑不周了。你们年轻人,该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交游。不过,老夫刚才看贤侄觑眉沉思,可是在为选礼物烦恼?贤侄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不是老夫自夸,对于送礼交游,老夫还是颇有自信的。”

    李静苦着脸犹豫了片刻,终是忖度着分寸道:“是晚辈仰慕的一位先生。晚辈对先生的所知,只限于他的词曲文章,不知先生有什么喜好忌讳,不知挑选什么礼物合适。”

    李静说得含蓄,可是,她那一曲《浣溪沙》的暗潮汹涌,以及后来晏殊站出来来为她求情,如若钱惟演不知道她说得是谁,那他半生仕途,也就白混了。

    微笑着拉起李静的手腕,钱惟演一边走一边道:“既然他词曲文章做得好,你送他文房四宝总不会错,别再这玉器店犹疑了。到隔壁那条街的文曲轩去挑礼物才对。”

    李静晕晕乎乎地被钱惟演拉着挑了一套杭州名匠打造的毛笔笔架,又被他拉着转到一个深深巷子的铺子买了本孤本曲谱。

    在李静再三的谢绝下,钱惟演才没有送她回客栈。

    不过,既然今日在街边偶遇了钱惟演,她再不到刘禅家里拜年,就说不过去了。

    第二天,李静到客栈巷口早餐铺喝了碗豆浆,就拿着前日买好的礼物,雇了辆比较讲究的马车,去驿馆接了朱说。

    虽说两人订下了婚约,确定了恋爱关系,可是,以往,李静每次去驿馆,跟朱说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没有。

    新年的时候,他们是在万家在京城的别院过的。朱说虽然也应邀去了,可是,即使是守岁、跨年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子时过后,迎接新年时,李静很自然地跟身边的摩西抱在了一起,没有参与他们玩乐的朱说,却只是在大厅角落里端着茶杯独自安静的饮茶。

    就连去相国寺参拜,李静也是拉着所有人一起行动的。

    因此,这次李静单独邀请朱说一人,还特地穿上了万麒在新年之际让裁缝给她缝制的新衣(那件衣服,虽然样式也是男装,可是,线条绝对是按照万麒的喜好裁剪出来的,白色的锦衣上绣了艳丽的红梅,说不出是高洁还是妖冶。李静一直觉得太艳丽了,因此,收下之后,即使是过年那一天,她都没有穿过),不能不让人在意。

    就连朱说自己,面对这样突然开窍一般终于知道两人单独相处的盛情邀约,也是觉得分外别扭。而且,前日从相国寺回来时,李静还特意嘱咐他今天要换上最穿得出去的衣服。

    那是临行前他母亲特地熬夜为他缝制的,这些年,朱说一直压在箱底舍不得穿。本来,朱说是打算殿试上殿面君时才穿的。

    可是,李静特意提醒了。朱说也就心情有些微妙的穿上了。

    可是,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的朱说,与李静站在一起,还是如一个不起眼的陪衬一般。他的深蓝色中规中矩的儒服,与李静艳丽妖冶的锦袍站在一起,生生被比了下去。

    上车之际,李静也意识到自己今天为了正式,特地穿上的新衣,太过喧宾夺主了。

    本来,她想让车夫先返回客栈换件衣服,可是,朱说却神色微微氤氲地跟她说她穿得正好。

    虽然不是女装,可是,这件衣服却比那些中规中矩的女装更衬出了李静身为女子的娇艳,不论是若隐若现的线条感,还是那艳丽的颜色衬出来李静脸上难得绯色。比施了粉黛更明媚动人。

    虽然穿着男装的李静,也很端丽动人,虽然朱说也不是视觉至上主义者,可是,毕竟朱说也是一个青年男子,想要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赏心悦目的一面也实属正常。

    当然,如果他知道他们今天不是单独进行神秘的约会,而是去晏殊家里拜访,怕是就算李静没有自觉,他也会明示暗示让她换上一件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最普通的衣服。最好是完全隐藏了线条的宽袖濡染。

    不过,李静为了怕朱说觉得别扭不想去,是在下车之际,才告诉他他们今日“约会”的日程的。

    而晏殊家里的管家,看到两人下车,已经微笑着施礼上前迎接,朱说就算想要离开,也不可能了。

    除非,他以后不想踏入仕途,除非,他想李静当场尴尬出丑。

    李静提前嘱咐了晏殊,让他在朱说面前瞒住她郡主的那个身份。

    所以,晏殊在客厅门口,称呼李静时,干脆直接称呼了她的字。如果李静的身份当真是男子,被晏殊称呼字,倒是亲切而体贴。可是,她毕竟是女子,这样以字相称,给人的感觉,就有些微妙而暧昧。

    好在,李静微微怔了片刻,就适时的把朱说介绍给了晏殊。

    之后,李静又在客厅小坐了一会儿,就借口想参观晏殊家的花园,让人领着她出了客厅。

    李静介绍朱说与晏殊认识,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但是,也没存太多的想法。

    他想让晏殊认可朱说,不是因为她与朱说的关系,而是因为朱说这个人本身。而李静下意识地觉得,朱说并不喜欢她这样为他穿针引线介绍权贵。

    所以,李静从来没有邀请他去刘家,也从来没有向刘美提及朱说。

    但是,李静心中,晏殊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不是她最喜欢的词人,可是,毕竟是叫得上名字、知道大略生平的人,李静下意识在心中对晏殊存了份亲切感。

    她也觉得,朱说的性情、才学,会是晏殊欣赏的。

    这也是为什么,晏殊前日邀请的是李静的朋友们,而李静只带了朱说一人来见他的缘故。

    不是说李让才学不够,而是李让不需要锦上添花;而其他人,万麒的特立独行,摩西的太过艳丽,这种私下的场合里见面,只会给人增加负的印象。

    剩下的两位,显然,不会被晏殊看在眼里。

    再怎么表现的平易近人,晏殊也是有着天才的高傲的。介绍入不了他眼的人进他家门,只是冒犯他的高傲和自取其辱罢了。

    晏夫人

    虽然身份上是女子,不过,毕竟穿了男装,为了避嫌,李静刻意避免了走近晏家的内院后宅,只在花园之中闲逛。

    可是,没一会儿,李静就被晏家的丫鬟邀约,进了晏府的内院。

    原来,晏殊的夫人,跟宫中的沈美人是幼时的手帕交,过年的时候进宫,听沈美人提过李静。

    加上前些日子传遍了整个京城的花精留言,本就是从他家传出去的。

    虽说晏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也不是喜好听传留言的性子,可是,前段时间,李静太过出名了,让她想不听都不行。

    还有李静在中秋节弹奏《浣溪沙》,晏殊在大殿上不惜引火烧身也要为她说情的事,晏夫人人非草木,对李静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今日早餐过后,晏殊吩咐她亲自下厨,说是中午要在家招待客人。与晏殊交好的那些人,多是南方人,他们都是吃不惯她做得菜的。

    因此,那些人到家中,多半是由晏殊从家乡里带来的厨子做菜的。

    晏殊特地嘱咐她亲自下厨,晏夫人就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然后,晏殊唇角上翘的告诉她,李静和她的一位同学要来做客。晏殊还特地补充了一句,那位同学正是此次省试拔得头筹的朱说。

    晏夫人嫁给晏殊八年,别说省试第一,就是状元郎,晏家也接待过数位,留不留饭,还要看晏殊心情,更遑论让她亲自下厨。

    晏夫人就算没有读过多少书,也很少过问晏殊的交游,凭着女人天生的直觉,她也知道,晏殊今次要接待的重点,绝不是那位省试第一的朱公子。

    可是,与她交好的那些姐妹,哪个夫君不是三妻四妾的。他们之中,最聪慧敏感的沈颜,更是被送进了皇宫,做了年龄长出她两倍还多的皇帝的才人。晏家虽然也养了歌姬,但是,晏殊挂名的夫人只有她一个,晏殊的三个孩子,也全部是她所出。

    成婚八年,晏殊虽然偶尔出入勾栏,却从来没有夜不归宿。

    在那些姐妹中间,晏夫人一直都是微笑着晒着幸福的。她确实也是众人艳羡嫉妒的对象。可是,只有晏夫人自己心里清楚,她的丈夫,温柔体贴,从来对她都是礼遇有加,却也是从来都没有对她敞开过心扉。

    晏殊的温柔,是他的性情使然,不是因为她让他想要温柔。

    晏夫人虽然偶尔也有失落,可是,她总安慰自己说,像晏殊这样的天才,是不可能有人能理解她的内心,不可能有人走进他的世界的。她能站在他的身后,能享受他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可是,还是有人走进了晏殊的内心,让他难得的展露真心的笑颜,那笑颜带着几分雀跃和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少年的浮躁。

    晏夫人并不是晏殊想象的那般,不通句读就是不懂人心,她也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对自己的丈夫的心情感知,也有女人独有的那份敏感。

    只是,她说不出来罢了。

    从沈美人那里,晏夫人已经知道,李静与刘皇后的那位最不学无术的侄子刘禅交好。她入京时就住进了刘家,整日丝毫不知避讳的与刘禅同进同出,还一起出入瓦肆勾栏。

    晏夫人知道,晏殊即使心仪李静,也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进门。所以,她的晏夫人的位置,是无人撼动的。即使是让晏殊动心的人,即使是皇帝御封的义女郡主。

    可是,就算她的地位无人撼动,出于女人的本能,晏夫人还是嫉妒着李静,还是对她抱了强烈的好奇心。

    因此,虽然晏殊叮嘱了,在李静的同学面前,不要说出李静郡主的身份。虽然李静今日拜访晏府,做得是男子打扮。

    在知道李静独自一人离开客厅,到晏府的花园游览时,晏夫人还是忍不住让身边的人把她叫到了面前。

    只是,看到李静的第一眼,晏夫人就从心间生出了一股浓郁的挫败感。

    她出身高门大户,自幼受得又是大家闺秀的教养,容颜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也绝对可谓是端庄秀丽,否则,当年晏殊也不会在那么多上门求亲的人中,独独拿过了她的画像。

    晏夫人有着大家闺秀的教养,也有着大家闺秀的眼光。

    虽然她也嫉妒,但不会如乡野村妇那般被嫉妒淹没了理智。她要见李静,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另一方面,是要用她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姿态让粗野的李静知羞而退。

    虽然已经从沈美人那里听说过了李静长得比花更艳,可是,真的看到李静,即使是做男子妆扮的李静,丝毫未施粉黛、除了一顶玉冠束发,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李静,还是美得让人眩目。

    即使是同为女子的她,都觉得嫉妒不能。

    偏偏,这样瑰丽的容颜,流露出得,不是妩媚的惺惺作态,而是一股由内而外的飒爽率直。显然,拥有了这样瑰丽魅惑的容颜,它的主人,却并不懂得利用它。

    接下来的交谈,李静更是表现得知礼恭谨,对同为女性的她,有着自然的温柔爱怜,还有笨拙的恭维。丝毫没有常常出入瓦肆勾栏的那种纨绔轻佻,反倒是像一个礼教之家教养长大的不谙世事的温柔书生。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李静是女子,被这样对待的晏夫人,甚至会忍不住心动。即使知道了李静是女子,被这样温柔的对待,晏夫人还是有一种自己是被对方爱怜珍视的眩晕感。

    之后,晏夫人提出让下人陪着李静参观花园,她要去厨房准备午餐。

    可是,李静却执意与她一同进入厨房。

    晏夫人再三说没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李静却是绯红了一张脸小声告诉她,今天跟她一同来拜访晏大人的,是她的心上人。她以前为对方做得饭菜,多半都被对方原封不动的退回了。

    今日,她想借着晏家的厨房,让对方吃上她亲手做得菜。

    李静这样说着的时候,眼睛中满是潋滟深情,直爽中又有一种难掩娇羞的风情,因为自己也知道是不情之请,执拗的神色中又有一丝歉然。

    晏夫人纵使是铁石心肠,看着这样的李静,也不忍心拒绝。

    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性情温软的人。如今,知道了李静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心中对她那份嫉妒,也消散了七分,拒绝不过之后,就带着李静进了厨房。

    晏夫人本来以为,那位朱公子不吃李静做得菜,是她不善厨艺,做出来的菜难以下咽。

    可是,进了厨房之后,晏夫人惊讶地发现,李静处理起食材来,极其熟练。一些她从来都是让下人做得活,比如择菜、洗菜,李静也做得驾轻就熟。

    看到晏夫人眼中的诧异,李静随意地跟她解释,她早早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这些年,经常自己做饭。

    这样说的时候,李静脸上了露出了一抹寂寥,不过,随即,又是释然的微笑。晏夫人也没有追问,只是,忍不住多看了李静两眼。

    两人在厨房忙了一个多时辰,在近午时分,总算制作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只是,派去前厅的下人却说老爷与朱公子两人去了书房,说没有他的吩咐,不许人打扰。

    午时三刻都过了,也不见晏殊书房的门打开。晏家的三个孩子,长子和女儿还好些,最小的儿子晏济,却是扛不住饿,闹到晏夫人膝前委委屈屈的嚷着要开饭。

    李静早晨就喝了一碗豆浆,又忙碌了半个上午,现在也早就饿了。

    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李静还是顺着那小家伙的话说不然就他们先吃,吃完了重做。

    晏夫人听到小儿子和李静的肚子此起彼伏的咕噜声,掩嘴轻笑着同意了他们先在偏厅用餐。

    晏家的小儿子一点儿也不认生,知道是李静让一向视爹爹如天的娘亲同意了他提前开饭,就缠着李静让她抱着他到偏厅。

    晏夫人恼他,他也不怕,反而更缠李静缠得紧。

    对身高不及她腰间的软软濡濡的晏济,李静尴尬地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不忍看晏济被晏夫人冷面训斥的委屈神情,李静弯腰,把拽住她衣襟的孩子抱在了怀中。

    出乎李静的预料,长得近一米的孩子,却是格外的轻巧,这让她更加紧张,怕用力大了捏疼了孩子,又怕一不留神,让孩子掉地上去。抱着孩子走路,身体僵硬地都不像她自己的。

    晏济倒是丝毫不怕,在李静的怀里扭动着身体,指手画脚的用软濡的童音给李静介绍他家庭院。

    四岁的孩子,言语之间,已经能够条理清晰。

    可是,李静此时哪里有心情称赞孩子的聪慧有教养,只是一时看着前方、一时看着脚下,手忙脚乱,就怕摔着了孩子。

    晏夫人看出李静的慌乱,有心接过李静手中的男孩儿。可是,晏夫人长得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