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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上一吹山风受冻,回房之后又没有经过过度被房间火盆的热气熏着,竟是十几年第一次,被冻了。

    冻了之后,她没抹治冻疮的药膏也就罢了,再用烫手的煮j蛋热敷,自是只会加重。

    初一的下午,乔戎被万麒和摩西两人一起,请到了李家。

    乔戎为李静研制了药膏,问及她脸颊受伤的原因时,李静只说半夜出来小解滑到摔着了。

    这个借口,别说一眼就看出李静定是长时间在夜间行走才让脸颊冻成那样的乔戎,就是早晨没有讨到新年红包心情不爽的钱珏,都知道太假了。

    未动的食盒与新年礼物

    脸颊受了伤,李家那里,李静就没有过去,只让钱裕代她到府上问候。

    秦家,她也让万麒和摩西代替她去看了。两人临出门前,李静拉过摩西叮嘱,除了上厕所,它要亦步亦趋的跟着万麒,千万千万别让他与云娘或者秦芳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去年八月十五的事,难为李静到如今还记得。

    马车上,摩西看着万麒,丝毫不掩饰讥讽之笑。

    秦家那里,知道李静受伤了,即使是不待见她的朱氏,哪里还有心情听万麒谈笑。

    用过午餐,摩西和万麒回李家之际,马车上,多了秦芳和她的丫鬟水儿。

    朱氏是长辈,云娘是年龄相近的嫂子,秦家男子又没有一个在家,适合去看望李静的,只有待字闺中的秦芳了。

    又有万麒跟着,朱氏虽略微担忧,但还是亲自炖了一锅猪皮冻(所谓吃啥补啥),让秦芳带着去了李家。

    对于秦芳前来探视,比起喜悦,李静更是担忧。

    万麒一个就够她提心吊胆了,王炎有什么过往,刘禅虽则自己说是被陷害的,李静也一直以为自己信任他清白,可是,秦家待字闺中的二八少女被那样三只黄鼠狼环视,她这只“老母j”,又怎么能不心焦。

    李静的担忧与戒备,表现在面部表情上,在秦芳看来,就是对她的不欢迎。

    依着李静的本心,自然是想让秦芳早早回去的。可是,看秦芳泫然欲泣的表情,赶人的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几人一起到暖房落座聊天,李静拉着秦芳的手腕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并且用神情并用的表情夸张得有些滑稽的暗示摩西坐在秦芳的另一边。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之际,李静身子微微往前侧倾,几乎挡住了秦芳的半个身子。秦芳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半边脸上,绞着手帕心疼不已。

    万麒本就因为李静留王炎和刘禅过年不悦,现在李静有这样防备的看着他,让他一张花枝招展的脸满是y郁,一向聒噪多话的他,坐在那里吃着下人剥得瓜子,守着“食不言”的规矩,一句话不吐。

    可是,自打秦芳出现,全部心神就被她夺去,或者说,全部心神投放在如何从三只色狼的狼爪之下保护她的李静,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心神去关注万麒的心情?

    王炎自知李静不待见他的过往,看到李静眼中那种太过明显的戒备,他识趣的选择了乖乖闭嘴。

    刘禅自己身正心直,颇有些“无知者无畏”的精神,加上他作为几人中最年长者,颇善言辞的万麒和王炎又都默不作声,作为李静的夫子兼朋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李静的客人表现出亲切欢迎来。尽管,因为李静一直护着,加上他自己也不上心,其实,秦芳进门到现在,已经两柱香的时间,他还没有看清她的面容。

    刘禅向秦芳自我介绍,李静代替秦芳回了她。刘禅与秦芳寒暄,李静几乎是抢着代替秦芳回答。刘禅想尽尽长者和地主之谊,给秦芳倒了杯热茶,李静不但替她接了,甚至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末了,还说一句代秦芳谢过他。

    李静的这种过分紧张,初始,刘禅没感觉出来,这样几次一来二去的,他想感觉不到都难。

    初始的寒暄也过了,他也不再说话,专心剥自己面前的松子吃。一面剥着松子,刘禅一面拿眼角偷瞄李静,看在李静眼里,就变成了刘禅果然是对她家表妹有兴趣,回护秦芳的意识,更增强了一些。

    其实,刘禅想得不过是,长相堪比潘安,性情洒脱率直的李静,怎么就对面容勉强称得上清秀,让人转眼就忘,性格明显内向畏怯的表妹这般紧张。她的家人摩西长得那般妖艳,刘禅都没见李静对摩西有过对秦芳紧张得十一。

    李静的反应,误会了的,不止刘禅,还有秦芳。少女的本就倾心她的“表哥”,现在李静这样回护于她,明显得是不想她跟别的男子接触,那这样的行为落在芳心暗许的秦芳眼中心中,自然就是有心于她。

    前一刻还因为李静的不悦而伤心欲绝的秦芳,这一刻,身子躲在李静的身影里,看着李静单薄瘦肖的背影,和那半边受了伤着实称不上可看的脸颊,心里又满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蜜。

    秦芳的眼神,落在摩西和侧首的万麒眼中,两人神情都是一窒,扫向李静的目光,一个担忧,一个愤怒。

    偏偏,李静还毫无所觉。晚上吃饭的时候,李静安排秦芳、红姑还有她的丫鬟水儿与万麒的两个丫鬟坐在一桌。到了晚间就寝的时候,李静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秦芳,让红姑给她换上新的被褥,她到摩西房间入睡。

    明明,李让的房间,是闲着的。

    秦芳在李静家里一住就是三天,每天早晨早早起床给李静准备早餐,白天,如果李静在书房写字,她就在一旁研磨;如果李静跟万麒、王炎他们一起玩扑克或蹴鞠,她就帮李静洗衣服,甚至还帮红姑收拾家务。红姑也算看着秦芳长大,秦芳的那点儿心思,秦夫人看不明白,李静感受不到,她却早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当初她们离开秦家时,秦芳还小,红姑以为两人分开了,秦芳慢慢长大了,对李静的心思就淡了。

    这几天秦芳的殷勤,以及她投注在李静身上的目光,还有水儿话里话外的探问,红姑即使不想往那边想,都不能。

    可是,知道了秦芳的心意,红姑却除了尽量不让她和李静相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李静还小,她自己又无知觉,红姑不想增加她无谓的烦恼;本来,这种事应该跟秦夫人商量的。可是,秦夫人那个人,温柔刻板,又兼太过迟钝。红姑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家待字闺中的姑娘,怎么能坐上少年男子的马车,到住了几位少年男子的李静家里来呢?

    红姑在二八年华,都已经受孕了,这个年龄的女儿,没有许下亲事,本就容易惹人非议。不好好的看在家里,就这样随意地让她在“表哥”家一住几日,朱氏倒真是放心?

    知道不能跟人商量,也不能开口赶人,红姑就在初五这天晚上,趁着李静一个人在书房看书之际,跟她建议要她早些回书院去。

    虽则李静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她也舍不得李静在开学之前就住进书院,可是,再放任秦芳待在李静身边,到时候小姑娘情根深种,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事小,过几年李静的女子身份被揭开了,那小丫头该如何自处?

    对于恨不得节假日恨不得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半步的红姑,居然在大正月开学之前主动提及让她去书院这件事,李静满是不解。

    不过,她跟红姑有着相似的心思。她回书院,其他几人自然也要跟着回去,那么,秦芳那只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小雏j,就能从一堆常年饥渴的黄鼠狼嘴边脱险了。

    当然,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心思,李静不仅不会说出口,想都觉得不好意思想。

    李静怀着舒了一口气的轻松和满心的期待回了书院,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朱说房间里两个丝毫未动过筷子的食盒。

    李静那张半边仍然有些发紫的脸,拎着重量丝毫没有减轻的食盒回房,打开一看。果然,两个三层的食盒,菜色丝毫未动,甚至初始摆放时的形状都没有改变。李静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多年扎马拎水桶的基本功,还是该称道朱说的“不是嗟来之食”的高傲自尊。

    平时,她已经足够注意不作出可能刺伤他自尊的事了,看到他补袜子,把眼睛移开,努力让自己面上神色自如;看到他深冬了还穿着薄薄的棉衣,手都冻伤了,也没有为他买冻伤药,只是从山下农田里采了些据说煮了水可以治疗冻伤的麦苗;天气渐冷,知道他舍不得买木炭,总是借着各种名义让他更长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为了怕他不适应两个房间的温差得了感冒,又绞尽脑汁控制着自己房间的温度……

    这些,以前李静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她不仅无师自通的想到了,还难得细心的尽量做到了。

    过年了,她其实想和朱说一起过的,撇开朱说曾经的告白,以及她自己那份越绕越乱的心思,但就两人的师徒之谊,她请朱说到她家过年,本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想到两地过年风俗的差异,想到她家要接待几位朱说平日不喜的朋友,怕朱说尴尬,她甚至提都没有提。

    但是,即使那样,除夕那一天,她也早早的准备了自己的拿手菜,为了怕别人知道她给朱说送年夜饭让朱说觉得尴尬,她故意挑了后半夜人们都睡下了才送;为了不让朱说有所拘束,她忍着大过年想跟朱说一起喝一杯的心情,放下食盒酒囊就匆匆下山了。

    即使路上摔得跌破了脸,后来又被冻伤了,被乔戎和奶娘狠狠瞪了她几眼,而且,还是差点儿破相,只要想到朱说在除夕夜吃了她亲手做的年夜饭,李静就觉得值得了。

    可是……

    看着原封未动的食盒,李静张了张口,又用力咬了咬弯曲的食指。眼泪,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冲出了眼眶,从来没有一刻,李静觉得自己这般委屈?伤心?可笑?滑稽?

    她的隐忍,她的付出,她的自满自得,她的沾沾自喜,朱说的告白,朱说的拒绝,一堆东西涌上心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李静从来不知道,跟一个人的距离,竟然能够如此之遥远。这种遥远所带来的心痛和手足无措,一时间,抽掉了她全部的精神和气力。

    李静也从来不知道,她的心情的转换,可以如此之剧烈,如此不受自己控制,天堂和炼狱之间的转换,原来并不需要生离死别,原来并不因为家国大事。

    只是几个月的隐忍付出传达不到对方身边,只是自己花心思做得年夜饭对方一口未动,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只因一个相识不到半年,对她告白却被她拒绝的朱说,她竟然感觉到了落水转生、被李家人逐出家门都丝毫没有感觉到的无望与心痛。

    在李静脱力地坐在榻上,泪眼迷蒙之际,一方洗过很多遍洗得掉色和有些僵硬的汗巾附上了她的面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不断涌出来的泪水。

    李静抬起被泪幕弥漫的双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个模糊的身影,面容尚且不清晰,更何况表情。

    一瞬的发怔之后,李静拂开对方的手,自己随意用手背在面上抹了两下。手背碰到脸颊的伤处,疼得李静咬了咬下唇。

    侧过身,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上涌翻腾的心绪,李静挤出一个笑容抬手示意朱说坐在对面。

    朱说落座之后,李静张口,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又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李静没有办法开口,朱说也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上一次流泪时,李静感谢朱说陪在身边。这一次,李静却希望朱说从她的房间消失。

    可是,都这样伤心了,面对朱说,李静却说不出重话。分明被拒绝了,分明传达不到,她却仍然不想就此与朱说成为陌路。

    等到李静哭得累了,抽了抽鼻子,心绪平复下来,之后,朱说起身,为李静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道:“对不起。”

    李静抽了抽鼻子,端起水喝了一口,张口,声音嘶哑颤抖地开口道:“为什么?”

    朱说别开眼神,轻咳了两声,低头沉思了片刻,抬目看向李静道:“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可是,现在我的状况,却是破釜沉舟没有退路。冠冕之话我也不好在你面前说,我只怕,一旦吃了你送来的菜,就再也喝不下去每日的那一碗粥。只怕一旦吃了你送来的菜,就受不住现在清苦的生活,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为了生活得轻松一些,放弃科考,去经商或者做工。

    对不起,因为我的意志不坚,而浪费了你的心意,让你伤心。”

    听完朱说的话,李静的眼圈再次红了,她没能开口问出自己脑子里转了数十遍的那句话,“仅仅是一顿年夜饭,就那么伤你自尊吗?”

    朱说现在的处境,不是简简单单“自尊”两个字能够承载的,里面有更多她不懂得的现实的艰辛,有更多她无法体会实实在在的压力和决心。

    这一刻,李静才发现,她自以为的关心体贴,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擅自认为。她自以为了解朱说的处境,也不过是她想象的古代清贫书生的形象印象,撑死,不过是话本、小说中的张生、宁采臣之流的印象,话本里,不会提及饮食起居,不会说到一个中状元的人之前日日生活中的酸楚窘迫,压力与专注。

    借居寺庙的张生,还有余裕谈情说爱,自己生活都没有保证的张生,还与崔莺莺定下终身,那种情境,果然是只有话本才有的。

    在这个竞争激励,竭尽全力都可能没有机会金榜题名的时代,家中没有丝毫积蓄,过了弱冠之年不仅身无长物,还不得不丢下母亲一人在继父过世的夫家做着身份尴尬的妾室前来求学的朱说,所面临的,除了精神上的压力,也有物质上的诱惑和挑战。

    他,到底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背井离乡的前来求学?

    又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没有任何人监督的情况下,拒绝了香喷喷的年夜饭的诱惑,独自一人饿着肚子在除夕夜秉烛夜读?

    这一刻,李静觉得,自己的所有伤心和委屈不甘,在朱说实际的境遇面前,变得那么虚幻和不懂事。她自以为的用心良苦,是多么的幼稚和自我满足?

    深吸了口气,用指腹抹了抹眼角,李静挺直了脊背看向朱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一直觉得自己了解你,为你着想,现在才明白,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这么长时间,我都陷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真的睁开眼睛看过你。

    除了这件事,我还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给你添过不少麻烦吧,为所有我给你带来的困扰,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今后,我会睁开眼睛看你。要是我又做出了什么擅自的事,让你为难了,到时你也直接拒绝就好。只是,记得跟我说清楚原因。

    你不用怕说出来让我觉得尴尬,我脸皮其实很厚,当然,与厚脸皮相对应的,反应弧也很长,许多实际的问题和人情世故,我也注意不到。

    哦,对了,刚才光顾着自己哭了,还没来得及跟你拜年。”

    李静说着,起身躬身施礼道:“新年好,给你拜个晚年,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学业有成,早日学成,金榜题名。”

    朱说扶起李静让她重新落座,抽了抽鼻子道:“新年好,谢谢你过去一年的照顾和帮助,新的一年,也有劳了。这条玉坠,不值几个钱,我想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你,希望你别嫌弃能够收下。”

    朱说说着,从袖间拿出一个红布包,摊开来,递到李静面前。

    翠绿的颜色,如一滴眼泪的形状,确实是成色不好又不讨吉利的玉坠,不过,李静如接受至宝一般,双手伸出去,手指颤抖着接了过来。

    李静心间这场雨下得很急很大,可是,雨过之后,她的心田并没有被摧毁,反而洗刷了尘土,滋润了植物,滋养了动物,在她的心间,换来了真正生机勃勃的春天。

    春日上京

    大中祥符七年,三月十八,天朗气清,风和日丽,草长莺飞,花香四溢,柳絮铺面,这样的好天气,应天府过惯了和平安逸生活的市民,哪能辜负大好春光,自是纷纷走出家门,逛逛市集,又有郊外,购物踏青,方不负这大好春光,太平盛世。

    除了城中久居的市民,商旅行人,在这样的日子里,也活跃了起来。

    不管是城南的码头还是城北的长亭,天天儿上午,都要上演几出折柳送别,把酒别离的情境。

    应天府西门外的官道上,三里亭边,夹杂在众多行人与送行之人中间,有一行人格外夺目。

    一来,他们的衣着,都是应天书院的学子服,虽说大宋重文,文人学子在富足安逸的应天府不属稀奇,可是,应天书院的学子,还是能让人高看一眼,更何况这个时节出现在这个方向的长亭上,必是决心参加秋试的优秀学子;

    二来,几人的相貌,最扎眼的,自是身高六尺一寸,身上擦了十米之外都香味扑鼻的浓郁香粉的面白如玉,颇有几分狐狸相的少年;在他身边,比他矮出将近一尺,虽则束发正冠掩住了一头金发,但容颜瑰丽,碧瞳雪肤的番人,光华更胜几分;那个番人身边,相貌如出一辙,俊秀堪比潘安,气质一个温润,一个飒爽的双生兄弟,似乎更加夺目;另外三人,虽则一个俊秀得没有丝毫特色,一个木讷得有些腼腆,一个身形相貌无一出挑,可是,却跟其他几位亲而近之,谈笑自如,这样的组合,岂能不让人多看几眼。

    那送情郎的小姑娘,看到站在亭边与家人、朋友话别的几人,目光被吸引,都忘了哭泣;那赶路的行脚商人,刚出城三里地,也要停下马车、驴子,驻足喝上几口水,跟身边的人聊聊天,然后走出好远,还要回头看上几眼;只那送儿子的母亲,专心叮嘱自己的孩子在外多加照顾自己,天冷记得加衣服,别省着钱财委屈了自己。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