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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部分

便是新发炮制的附片药用价值了。

    附片是常用药,很多方剂都用到,但是,由于附片有大毒,医者使用都非常的小心,以至于很多方剂不敢正常用药,就担心会引起病患中毒,由于剂量不够,药效达不到,治病的效果便很差,但是为了追求治疗效果而正常用药,又很有可能会引起病患中毒,实际上,每年因为附片中毒导致病患死亡的病案层出不穷,不胜枚举,便是因为附片在治疗疾病上太长用了,无可替代。医者为了治病,不得已大剂量使用附片导致的。

    若左少阳真有炮制附片的新办法,使得炮制后的附片不影响药效,能超量使用而不中毒,那医者便可以大胆地在方剂中使用附片了,治疗效果将会得到保障,而由于附片是常用药,很多疾病都会用到,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障碍,这些疾病的治疗效果将会成倍提高,这无疑也是广大病患的一个福音。

    这两个福音是否能成为现实,最关键是左少阳的方法到底是否真实有效,也就是说,他廉价治疗中风的方剂是否具有广泛性,他新法炮制的附片是否果真能不减药效而不会中毒,能广泛应用于各种药方配伍中,这两个关键,都需要大量的医案来检验,

    所以,刘医正听了莫医工建议找一大堆疑难杂症来给左少阳治病的提议之后,鼓掌赞道:“好主意咱们应该有组织地安排足量的中风病案和需要大剂量使用附片的病案,来让左大人治疗,看看是否行得通,若真能如此,那可不仅仅是转发京城医馆的事情,应该转发全国,才能惠及更多的病患”

    莫医工是有些对左少阳治疗的那个病案不以为然,任何医者多少都有成功的医案的,左少阳治愈了这么一个中风病患,就大张旗鼓地广为宣传,他很是反感,也猜到左少阳背后肯定有后台,才会让势利的廖医监和溜须拍马的马p精如此起劲,莫医工干了一辈子还是个普通大夫,所以有些愤世嫉俗,特别是对那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很是反感,他性格孤僻高傲,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便出了个馊主意,他本意并不是要看左少阳的热闹,他对左少阳本人并没有特别的反感,只是很厌恶廖医监和马p精那种势利眼。

    现在听刘医正完全赞同自己的馊主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着左少阳新来的年轻大夫,能有多大本事,若真治不好丢了脸,岂不是自己的罪过,而且那病患给新手试手脚,这也违背医德,可是自己说出去的话总不能立即收回来,便想找个台阶下,讪讪地对左少阳道:“左大人,你意下如何?”

    左少阳耸耸肩,笑道:“无所谓,如果廖大人当真放心让我治,可以啊。”

    莫医工更是尴尬,他原以为左少阳面对人家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应该会有自知之明,出言推辞,想不到左少阳艺高人胆大,竟然接受了,这些更是骑虎难下,反倒替那些疑难杂症病患担心起来,若出了事,自己可脱不了罪责,良心也会不安的,急忙求助地望向廖医监:“廖大人,左大人初任医官,便治疗疑难杂症,这个……”

    他这话是想提醒一下廖医监,让他别同意。他却不知道廖医监心里所想,反正左少阳有永嘉公主这个强大后盾,什么都不用怕,再说了,治病嘛,哪个医者敢说包治百病?哪个医者敢说手底下没死过人?只要不是自己故意用错药弄死的,就算一些小失误,也是在所难免,情有可原的,一般也不会有人深究,更何况左少阳背后还有个永嘉公主呢。

    原先他是担心左少阳自己不愿意接诊这些疑难杂症,所以没吭气,现在听左少阳毫不犹豫答应了,廖医监自己哪里又会反对?忙笑道:“左大人医术如此高明,自然是要治疗疑难杂症的了。这样吧,诸位,手里若有疑难杂症,特别是中风和需要用附片治疗的病症,不管是这之前没治好的,还是这之后新接的,都移交给左大人医治”

    刘医正等众医官都答应了,莫医工肚子里一个劲叫苦,没想到自己一句嘲弄的话,弄成了现在这结果,待要阻止,却依然不及,只能暗中留心,若左少阳治病时乱来,便想办法阻止,救病患性命要紧,到时候便由不得这么多了。

    一个医工叫道:“正好,我这里有个老病号,治了很长时间都治不好,就是不敢用足量的附子。左大人给看看吧。”

    另有两人也说他们有需要用附子治疗的病患,只是不敢用足额剂量,生怕出危险,请左少阳帮忙看看。

    左少阳微笑点头:“好,请他到我诊室来吧。”说罢,冲着廖医监等人拱拱手,迈步进了自己的诊室。

    廖医监对围观的众医工和学生们道:“行了,都各自干活去吧,来就医的老少爷们,也都回凳子上坐着等,一个个来,若有中风的病患,可以直接找左大夫看。”

    中风虽然是常见病,却也不像伤风感冒那样常见,现在来看病的人中倒还真的没有中风病患。所以都各自回到位置上等着。

    有医工曾治疗过附近居民中风病患,因为拿不出钱买人参,所以病情没有什么明显好转,便说着要去请来,廖医监当即答应了,便有几个医工带着学生出去了。

    最先说有病患要左少阳看的那医工带着一个老年病患来到左少阳病房坐下。那医工道:“这老伯大便秘结,腹痛,我辩证是阳虚冷积证,决定要用‘温脾汤”但是这方子要用大附子一枚,差不多十钱,我不敢用的,因为老人家身体弱,我只用了三钱,他便已经口唇发麻,头昏眼花了。所以这病一直没治好。”

    左少阳一番诊查之后,果然说的没错,便笑道:“这个简单,你用我给你附片,按正常剂量用方试试看。”说罢,左少阳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装附片的盒子,用戥子称了十钱给他。

    那医工还是不放心,不敢直接让病患拿回去自己煎服,便自己配了药,就在医馆煎药给病患服下,并让他留下观察半个时辰。

    那病患也是久病成医,知道附片是有大毒的,可是病得厉害了难受,虽又不得不服,却到底害怕,留在医馆里观察看看是否中毒,正和他意。

    不说这边煎药送服,那边两个医者又把自己的病患送来了,一个需要用四逆汤的生附子,左少阳也给了自己炮制的附片让他煎服,另一个,诊查之后,发现了新问题。

    这是刘医正负责的一个老病号,年纪却不大,原先在东北林海雪原里当伐木工,为了多赚钱,大冬天的也呆在山上冰雪地里伐木,数年下来,积劳成疾,觉得手指尖、手掌和下肢关节都咯咯作响,然后心悸,腰痛,彻夜难眠。伐木工为了不影响挣钱,便找了山上当地郎中瞧病,服用清热解毒药,病没有好,却增加了行走乏力,神疲纳呆的毛病。

    这伐木工这才着急了,又找了当地有名的郎中医治,辩证为“肝肾虚损,气血亏耗”,因这伐木工赚了不少钱,药费花得起,服用了大量滋补之剂。结果脑内如鸣,脱发,心悸更加眼中,稍稍活动便会气喘如牛,身出冷汗,肢体疼痛,四肢麻木等证。

    伐木工此后数年时间里,多方求医,草药吃了几箩筐,也没任何效果,反倒是增加了口吐白沫痰涎,左耳也冒出了黄水,走路摇摆不定,还昏倒过几次。

    伐木工这才慌了,来到京城求医,求诊于刘医正处。

    刘医正给他医治的时候,他面部和双下肢已经严重浮肿,头昏胀难忍,左半身痛,手足麻木,四肢厥冷,脑鸣,头摇,心悸,失眠,记忆力严重减退,大便稀薄,小便失禁。刘医正辩证为少y寒化,迁延日久,y盛阳微,气血亏损,已成坏病。

    左少阳听他说了治病经过和辩证之后,又提腕诊脉望舌后,简单问了两句不清楚的地方,然后问刘医正道:“你用的什么方子?”

    “四逆汤和真武汤加减。”

    “是,”

    “你的辩证是对的,方剂也是对的,之所以没有效果,恐怕是因为附子份量不够吧?——你用了多少附子?”

    “两枚”

    一般附子大五钱,两枚也就是十钱。

    左少阳摇头道:“他这病是少y寒化,是多年痼疾,加之误补误治,日益恶化,现在已经是三y俱病,五脏虚损,手少y心阳虚弱,足厥y肝血亏损,足太y脾土虚甚,手太y肺气内伤,足少y肾阳衰微,风寒湿长期留滞肌r经络,逐渐深入筋骨,正气极虚,精血耗殆,对于这种全身性的里虚寒症,如果不用大剂量的姜附等益火消y,温补肾阳,根本不可能治好他这病的。”

    第440章 真金不怕火炼

    刘医正点头道:“说的是,可是,他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干姜、生姜倒也罢了,我加足了量的,可是这附子,我曾给他用附子用到三枚,他便出现明显中毒反应,只能退守两枚,所以疗效差强人意。”

    “按照你的想法,你准备给他用几枚?”

    “三枚最多四枚”

    左少阳摇头道:“不行,他这病多年沉寒痼冷,可谓积重难返,你用三四枚附子,达不到回阳救逆,益火消y的作用……”

    便在这时,忽听得门口有人冷笑道:“以左大人只见,该当用多少枚?五枚还是六枚啊?”

    左少阳回头瞧见真是那位说话怪腔怪调的莫医工,当下也冷笑道:“六枚依然不够,要用八枚才行”

    莫医工脸上的冷笑更甚:“八枚?左大人,这是治病,不是吃饭,这八枚附子下下去,只怕肚子也填饱了而且,尊师没教给你吗?附子是有大毒的,你用八枚附子,想谋人性命不成?”

    左少阳淡淡道:“原来莫医工给人用方是连汤水带渣滓一起吞下去的,嘿嘿,想必你的病人吃了药,那是当真不用吃饭的了。”

    “自然不是,”莫医工有些尴尬,“我是好心提醒你,附子有大毒,乱用是要死人的。”

    “多谢”左少阳拱拱手,“先前我给牛把式治中风,也超剂量用了附片,似乎牛把式还活得好好的嘛。”

    “没错四十钱的附片,算下来,也就是八枚附子”

    “你骗人”

    “那天我在大堂里当众把四十钱的附片用戥子称了入药,附片也给大伙看了,你没看见么?”

    “那天我不在。”

    “可惜,不过没关系,我估计我用八枚附子给刘医正这位病患治病,他心里也是悬吊吊的,病患自己也很担心,生怕出事,你也很好奇,那这样好了,我再当面用一次八枚附子,也就是四十钱附片入药,你们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了。”

    莫医工点头道:“好我等拭目以待。”

    左少阳叫药童再把煎药炉灶放在大堂里,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自己炮制的附片,称了四两,放在桌上,对莫医工道:“你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附片,莫说我偷梁换柱欺骗你。”

    莫医工是老郎中了,药材真假一眼便能看出来,当下仔细检查一番,点头道:“果真是附片。”

    左少阳将附片放入水中,吩咐药童将附片先煎大半个时辰,然后再把刘医正配好的其余的药放入煎熬。

    煎药本来是在后院的,现在搬到大堂里煎,满屋药香,众医工和病患又来围观了,窃窃私语议论着。

    廖医监和马p精被药箱引了出来,见此情景,忙问究竟,左少阳笑道:“莫医工上次不在,他想再看看我用四十钱附片给人治病,正好刘医正有位病患是少y证虚损,需要使用大剂量的附片,我就当众再煎一次药给他看看了。”

    马p精对莫医工沉声:“搞什么搞?你没见过就当不存在么?那天廖大人和本官,还有满堂医工都看见了,莫非大家都是瞎子傻子不成?你还质疑左大人,分明是故意捣乱”

    莫医工冷笑道:“人命关天,我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自然要搞个明白不能眼睁睁看病患被人害死”

    马p精怒道:“莫医工你说的什么话?你说左大人用四十钱附子入药是害人性命?那上次牛把式的病也用了四十钱,如何没有被害死?你身为医工,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莫医工也只是嘴快,说完也觉得不妥,忙对左少阳拱手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识一下而已,如果不妥,当我没说既然有廖医监和马医正两位大人担保,而且又不是我负责的病患,算我多事了。抱歉”说罢,转身回自己的诊室了,把马p精晾在了那里。

    马p精气得脸都绿了,指着莫医工的后背,嘴里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也不知道他嘀咕什么,原来这莫医工不仅是医馆的老资格,而且脾气倔强,谁也不买账,所以马p精也不敢训斥太过了,万一跟这老家伙吵起来,自己也没面子,见他退让了,也就嘀咕两声作罢。

    廖医监捻着胡须笑道:“真金不怕火炼,左大人当真煎药,目的就是要让有些不开眼的看看,到底是不是真金,这样挺好,要让别人信服,首先自己人要信服。”

    左少阳道:“正是这话。”

    当下继续煎药。

    外出请各自疑难病号的医工陆续带着病患回来了,其中有三人是中风病患,都是家人抬着来的,听说东南医馆新来的医正是今科探花,能够用很便宜的药方治疗中风,都是喜出望外,兴冲冲地抬着病患来了。

    这几个中风病患都是中风时间比较长的了,治疗起来都很麻烦,得长时间用药,由于唐朝时期治疗中风是依靠人参大补,而普通百姓根本无力承担,所以病也就拖着了。

    左少阳诊查之后,自己弄了个本子分别做了登记,告诉他们,因为涉及到自己的祖传秘方,不能开药方,只能自己熬好汤药之后,他们来取。每三天来医馆那一次药,先吃一段时间,根据病情变化情况,再复诊后调整用药。

    诊查完,大堂里那四十钱附片入药的汤药也煎熬好了,那伐木工也是病得久了,病急乱投医,端着药碗就要喝。

    莫医工虽说不管了,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一把拦住,沉声道:“你可知道,这是四十钱附片入的药,而附片可是有剧毒的听刘医正说,你以前用三枚附子,也就是十五钱附片,就已经出现中毒反应,而现在超出两倍不止,这么大剂量附片你要吃下去,一旦中毒,可神仙也救不了你”

    莫医工自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便对左少阳一拱到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病患服用如此大剂量的附片会中毒而置之不顾。说话做事如有得罪,还请原谅。”

    左少阳道:“莫医工心系病患,不计较个人利害得失,令人佩服,左某如何会见怪呢。不过莫医工请放心,我从来不拿病患性命开玩笑,这药剂服下,若有闪失,我愿承担罪责”

    莫医工听左少阳如此理解自己的用心,心中感激,又听左少阳如此说了,便不能再说什么,当下拱手道:“左大人言重了,老朽不敢。”说罢,让到一边。

    那伐木工端着那碗药,想了想,对莫医工道:“多谢你,莫大夫,不过,我这病已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了,吃了这药能治好固然好,要是治不好死了,也是我的命,不能怪任何人,更不能怪左大夫,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治好我的病。多谢了”

    说罢,伐木工端着药碗,咕咚咚一口气喝光了。

    莫医工忙道:“你在医馆里呆上一个时辰再走,其间如果有口唇发麻,头昏眼花之类的,一定要赶紧说”

    “好”伐木工答应了,在亲属搀扶下,在候诊长椅上坐下等候。先前用超剂量附片的那位病患也在哪里等候,不过他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并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症状,这伐木工也心安了许多。

    过不多久,先前服药的病患满了大半个时辰的观察期,并没有中毒,那医工很是敬佩,后面就看疗效如何了,让亲友高兴地搀扶着回去了。

    中午时分,伐木工观察时间也到了,同样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症状,莫医工很是有些尴尬,对左少阳拱手讪讪道:“左大人,你炮制的附片,果真超剂量吃了也没事,就不知道具体疗效如何了?”

    左少阳笑道:“这个我便只能耐心等待了,我也没办法,因为送来的这些病患,差不多都是久治不愈的,你们治了很久都没有治好,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药到病除的。”

    “那是自然。”莫医工现在已经有一半相信左少阳的这个新药了,但没有最后结果之前,他是不会完全相信的,也不多说,回诊室接着看病。

    这天下午下班之后,左少阳骑马回到了家里,今天的事情让他很开心,想不到,自己刚刚到医馆工作没多久,便得到领导如此重视,不仅把自己的医案上报转发了,为了验证自己的那个上报医案的有效性,还组织了中风病患和需要使用附片的病案让自己医治。虽然这些医案都是多年没有治好的疑难杂症,短时间不可能有好的效果,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他坚信自己的医术治疗这些常见病一定会有效果的。

    哼着小曲回到家,敲开院门,是乔巧儿开的门,小松鼠黄球蹲在她肩膀上,见到左少阳,吱吱叫着,一纵身,飞跃而过,落在了左少阳的肩膀上,亲热地拿小脑袋蹭他的脸。

    第441章 药圃

    乔巧儿欣喜地说道:“相公回来了?”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马缰绳

    “嗯,”左少阳把小松鼠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光滑柔顺的皮毛,走进院子,看见苗佩兰正坐在天井里的一根矮板凳上洗衣服,见他回来,甩了甩手,起身跑过来接过乔巧儿手里的缰绳,把马牵到马厩里系好。

    左少阳见院子里多了好几盆花草,摆放在大堂屋檐下的走廊外侧的石阶上,另有几盆花,放在两侧厢房屋檐下排水沟边,笑道:“哎哟,买了这么多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