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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部分

阳拿出熬好的汤药,让桑小妹给桑母服下。同时告诉他们,这个药只能暂时保命。

    桑家人把整个隆州转完了,得知桑母这病果然是不治之症,并非左少阳不愿意治,也就死了心,现在只希望能尽快赶回合州,别死在半道上。

    左少阳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牛车,速度太慢,生怕桑母死在路上,所以跟祝掌柜一商量,把恒昌药行的一辆马车借给左少阳,牛车则由药行马车夫赶着后面跟来,等到了合州之后,马车夫再把牛车交给左家,把马车赶回隆州。

    三架马车星夜兼程往合州赶,桑小妹守着母亲只是哭,黄芹躲着左少阳和白芷寒,甚至连话都不肯跟他们说,这让左少阳更是郁闷。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或许是发现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心情不好吧。

    第二天凌晨,左少阳正抱着白芷寒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发现马车停了,接着,车棚外传来桑小妹的声音:“左公子”

    左少阳和白芷寒都醒了,忙分开,左少阳撩起车帘,看了看车外,漆黑一片,满天的繁星都不见了,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人正气最弱的时候,很多危重病人,就是这个时候死去的,不禁心头一沉:“怎么了?”

    第350章 温柔的黑锅

    桑小妹声音带着哭腔:“我娘……请你过去一趟,她有话跟你说。”

    回光返照?

    左少阳脑海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忙下了马车,抹黑来到第一辆马车旁,车棚里亮着一盏灯笼,黄芹站在车棚外,只能看见她俏丽的剪影,左少阳低声叫了句:“芹嫂子,你也起来了?”

    黄芹低着头,一言不发。

    左少阳爬上车棚里,只见桑母斜靠在一个被褥上,桑老爹盘膝坐在旁边,一盏灯笼挂在桑母头上方,灯光从头顶投在她脸上,使她大半边脸隐没在y影之中,随着灯火的摇曳而不断变形,看着很有些渗人。

    左少阳在桑母旁边坐下。

    桑母不停喘着气,眼神也开始涣散了,呼吸急促而浅,还不停咳嗽,咳痰里有粉红色泡沫,口唇乌紫,大汗淋漓,见他上来,挣扎着要起来。左少阳摆摆手:“不要起来了,你就这样说吧,我听得见。”

    桑母喘息着,气若游丝,断断续续说道:“对,对不起……左公子……老身我,我没听你的话……才,才成现在这……样子……我,我要……死了……求你……看在……看在小妹份上……再,再救我……救我一救……”

    左少阳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谁说你要死了?你这病问题不大,我已经开了药,等一会给你服下,坚持服药,不要想别的,很快就会好的。”

    “不不……我知道我不行了,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救我啊……”

    左少阳没理她,当着没听见,转身出了车棚。

    夜静悄悄的,便在这时候,耳边传来轻轻的滴答声,左少阳感觉脸上有些凉凉的,伸手一摸,是雨珠。

    “下雨了。”

    左少阳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刚才车棚里左少阳跟母亲的话,外面桑小妹已经听见了,听着左少阳说谎哄母亲宽心,不禁心里沉甸甸的,见左少阳出来甚至没跟自己说话,便感觉更是不好,肯定是生怕说出实情,让车棚里的母亲知道病情真相。

    这时,车棚里传来桑老爹的声音:“小妹,你进车里来,你母亲有话跟你说”

    桑小妹撩起衣裙下摆,爬进车棚里,跪坐着,瞧着母亲已经肿胀变形的肥脸,油尽灯枯的眼神,更是心酸。低声唤了句:“娘——”眼泪就簌簌滚落下来。

    桑母挣扎着抬起手,伸向桑小妹。

    桑小妹急忙接住,泪眼婆娑望着她。

    桑母道:“小妹……娘能不能……活下去,就,就看你的了。我,我知道……小郎中……能救我,他……他是不肯救……想,想等我死……就不用花……花钱娶你过门了……”

    桑小妹一抹眼泪:“娘左公子不是那种人但凡他有办法,一定会救你的”

    桑母咧了咧嘴:“你去,你去告诉他……我,我这一次,真的,真的不要彩礼了……就按……就按他答应的……把……把茶肆还我们……就把你……把你娶过去……你去跟他说……说我答应了让他,让他一定想法……救我性命……”

    桑小妹点点头,她相信左少阳是真的没有办法,要不然,不会见死不救的,也不会说那些宽慰人的话。但是,她也不想把最后的希望断绝。

    她答应了,转身正要下车,桑母又叫道:“若是,若是他,他不愿意……你就再让让……让让步,还按……还按上次……写字据说好的,茶肆……茶肆也不要了……冲抵……冲抵三十贯欠账……就行了。只要他,他肯救我……救我性命……”

    “我明白了。”桑小妹钻出车棚,便看见黄芹站在马车边。

    黄芹低声道:“我去跟他说。”

    桑小妹听她声音有些低沉哀伤,心头一紧,低声道:“嫂子……”

    “我没事我去跟他说,我能说服他给婆婆治病”

    桑小妹不知道为什么黄芹如此肯定,点点头。

    黄芹道:“我让白,白大哥来和你同车,我好跟左公子说话,估计可能一时半会说不动他,咱们先继续往前走,赶路要紧,就算他答应了,也要赶回去才有药治病。不能在路上耽误。”

    “好的。”

    黄芹走到左少阳车旁,撩起车帘,车棚里黑漆漆的没有灯笼。

    “不能”黄芹的话似乎有点斩钉截铁的味道,而且含着一些怒气。

    片刻,左少阳才道:“那……好吧。”

    “白,白姑娘,能否麻烦你去前面跟小妹同车?我跟左公子说的话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好”白芷寒很干脆。从另一边下了车,上了中间的马车。

    左少阳伸出手:“上来吧”

    黄芹撑着车辕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没理会左少阳要拉她的那只手。

    左少阳有些尴尬,缩回手来,道:“芹嫂子,有话就说吧。如果是求我替你婆婆治病,就不用说了,我真的没办法。”

    黄芹没有说话,黑暗中,虽然有丝丝的雨,却还是能听见黄芹急促的呼吸,她此刻的心,一定跟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左少阳心想。

    马车走动了,三驾马车只有最前面桑母他们那辆有车把式,后面两辆都没有,只是把马的缰绳系在前面一辆车上,跟着往前走。

    马车摇晃着,车棚里,两人谁都不说话,车棚吱嘎声掩盖住了黄芹急促的呼吸,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让左少阳觉得她是不是睡着了。

    终于,黄芹说话了,声音冷冰冰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呃?”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左少阳不明白她没由来的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j污我?”

    左少阳差点没蹦起来:“你说什么?”

    左少阳脑袋发蒙:“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还装那晚上你趁我喝醉了躺在你床上,你就,你就假装白大哥,j污了我……你敢做不敢当,你不是男人呜呜呜”黄芹哭得如杜鹃滴血一般。

    左少阳有些明白了,低声问:“你是说,我爹大寿那天晚上……的事情?”

    “谢谢你还记的”黄芹呜咽道。

    左少阳记得白芷寒告诉过自己,在客栈的时候,黄芹就曾跟她说过,怀了白芷寒的孩子,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她怎么跟自己也来这么一手?

    她没有理由跟自己这样。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怎么?你还怀疑我的话?——好,你摸摸啊”黄芹跪爬起来,把手伸过来捅了一下左少阳的胸口。

    左少阳一手托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搭三指诊脉,脉滑如珠,果然是喜脉

    黄芹真的怀孕了

    谁干的?

    左少阳脑袋转得飞快。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被冤枉的,可是,他没办法解释,因为那阁楼就是自己的,又是在远离酒宴庭院深深的后花园里,而黄芹睡在外间床上,那床也是自己的。这种情况下,换成是谁,都肯定会怀疑是自己干的。更何况当晚自己的确搀扶赵三娘上了楼

    如果自己否定,黄芹肯定会以为自己裤子一提就耍懒。在没有找到真正做这事的人之前,自己任何解释都是苍白而没有说服力的,必须找到那个让自己蒙冤的人。

    最主要的,现在告诉黄芹上她床的男人不是自己,她一旦失控,只怕会打草惊蛇。

    左少阳不知道如何解释。

    黄芹跪爬着扑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乱摇着:“你叫我怎么办?叫我怎么见人?我恨你恨你恨你”

    黄芹的拳头一拳一拳结结实实都砸在左少阳的脑袋上,肩膀上,胸膛上,咚咚咚,跟擂鼓似的。

    左少阳忍受着,伸手扶住了她的结实纤细的腰:“芹嫂子”

    黄芹停了手,呜呜哭着,身子一软,瘫在了他的怀里。

    左少阳只好搂着她,轻轻拍拍她消瘦的香肩。

    车棚外,雨越来越大了,从沙沙的,变成了噼里啪啦的,砸在车棚顶上,好象一个肥大厨正在用力颠着大锅炒黄豆。

    风吹过来,把车棚卷起,雨飘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凉凉的,象芹嫂子的眼泪。

    “带我走吧”黄芹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身子颤抖着,像秋风里的一片枯叶,“无论哪里,远远的,离开这一切为了……我们的孩子”

    黑暗中,黄芹看不见左少阳无奈的苦笑。

    半晌,听不到他的回答,黄芹抬起身子,扬起泪眼,凄然问道:“你,你不愿意?”

    第351章 落红点点谁人留

    黄芹坐直了腰,离开了左少阳的怀抱,退回车棚另一边,斜靠着:“好,我就等你几天。——不过现在,请你替我婆婆治病,我们已经对不起他们桑家,我希望你能弥补一下我们的错。婆婆说,你拿茶肆和三十五贯欠款当彩礼就行了,不要额外的彩礼。”

    左少阳苦笑:“我是真的没办法治她的病。她的病真的没救了。”

    “那你总得想个办法,让她活到你把小妹接过门啊,要不然,小妹可是要守孝三年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回到合州,我就跟父母说娶芷儿,然后纳小妹和兰儿过门。就不知道你婆婆能不能熬到那时候。估计很难”

    “排便……?”左少阳心想,桑母的病西医上属于慢性肺源性心脏病急性发作。由于多脏器功能受损;电解质紊乱、心律失常,必须纠正电解质紊乱,倒可以试试保留灌肠法,这种方法特别适合高度浮肿的老年患者,应该能缓解一下她的痛苦,同时去去邪毒,延缓一些时日的生命。左少阳道:“好,我就再替她治一回,不过,这个方法只能延缓她的生命一些时间,估计能再拖后十天半个月的,等小妹过门。却救不了她的命。”

    黑暗中黄芹道:“尽力就可以了,尽了力,我们也能心安一些。”

    左少阳道:“这个办法需要你们帮忙才行。”左少阳介绍了保留灌肠的c作办法。

    这次到隆州看病,左少阳是带了急诊箱和巡医出诊箱的,箱子里有常用药材,还有左少阳制备的一些常用医疗器械,其中就有灌肠用的器械。灌肠也是现代中医经常使用的一种治疗手段。不过,这种方法在唐朝没有出现过,黄芹自然闻所未闻,好在保留灌肠的方法也比较简单,说了几遍之后,黄芹便记住了。

    左少阳撩开车帘,叫前面的车夫把马车停下来。

    雨还是哗哗下个不停,但是,东边山峦已经现出了白色,黑蒙蒙的天开始变成深灰色,然后渐渐变白。

    黎明来的很快的。

    听到叫马车停,桑小妹顿时心中燃起了希望,顾不得撑伞,冒雨钻出车棚,站在车辕上回头望,便看见左少阳和黄芹撑着伞,提着药箱过来了。

    一把伞从车棚里伸出,挡在桑小妹的头顶,回头一看,却是白芷寒。桑小妹感激地笑了笑,接过伞柄,跳下马车,踩着一地的泥泞迎着左少阳他们过去。

    黄芹低声对桑小妹道:“左公子说了,他回去就要娶白姑娘过门,然后纳你作妾,为了延缓婆婆一些时日,挨到你过门,左公子教了一种给婆婆延缓生命的方法,估计用了之后能再延缓十天半个月的,这方法需要我们两来做。”

    桑小妹又是高兴又是伤感,望着左少阳涩涩一笑。

    接着,黄芹把保留灌肠的方法跟桑小妹说了。桑小妹自然对这种方法也是非常的惊讶。

    左少阳他们几个来到最前面桑母躺着的马车前,桑母已经昏迷过去,桑老爹哭丧着脸坐在哪里。

    白芷寒替左少阳撑伞,左少阳从药箱拣了附子,大黄,牡蛎、一见喜几味治疗水肿急性发作的救急药,车上随车带有火炉,就是为了方便煎药路上给桑母治病用的。当下由黄芹生火熬药。左少阳详细又说了一遍保留灌肠的办法。

    药熬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把车帘放下,只撩起两边车窗的帘布,桑小妹和黄芹在车棚里给桑母实施保留灌肠。

    灌肠手术时间不长便结束了。

    手术之后,桑母还是昏昏沉睡,雨还在下着,小了很多,空气格外的清新。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很快。黄芹跟白芷寒又重新调换了回来。

    白芷寒坐在马车上,也不问方才黄芹说了什么。还是左少阳最后忍不住先说了:“芹嫂子的确怀孕了。”

    白芷寒瞧着左少阳,神情中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幽怨。

    左少阳瞧见了,但是读不懂为什么会这样,说道:“是真的,我替她诊脉了。的确怀孕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把黄芹认为孩子是自己的这件事告诉白芷寒。

    白芷寒还是没说话。

    左少阳成了自言自语:“那天在老宅里的男人不少,而且大家都喝醉了,保不齐有坏心眼的见她喝醉了到我阁楼睡觉。会是谁呢?石郎中?丁小三?祝掌柜?到底是谁做的这缺德事?不,这不仅仅是缺德的问题,这是冒充别人进行偷j,是犯罪”

    白芷寒把头低下来了。

    左少阳终于忍不住:“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芷寒没有抬头:“酒宴第二天早上,我们俩回阁楼换床单的时候,我就……就发现了床单上有落红……”

    “落红?”

    “是的,这些落红星星点点散在床单上,不像是女人熟睡中的月事流红。”

    “你是说女人破第一次的落红?”

    白芷寒脸上飞烫:“我不知道,我猜可能是吧。”

    “这就是说,黄芹真的是那天晚上在我的床上跟人同房,也很可能就是那一次怀了孩子?”

    “那应该不是黄芹留下的。”

    “为什么?”左少阳刚问出这个问题,立即便知道了答案,因为黄芹的丈夫桑娃子不能人事,这件事并没有公开,除了本主、桑小妹和左少阳,别人都不知道,包括桑家其他人,当然也包括白芷寒。便道:“你认为是谁留下的?赵三娘?”

    “肯定不是三婶孩子都有了,更不可能。”白芷寒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左少阳,眼中的哀怨又浓了一些,“少爷真的不知道落红是谁的?”

    “你觉得是谁的?”左少阳有些好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少爷把我当作未婚妻,就不应该把事情瞒着我。”

    左少阳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我瞒你什么了?”

    左少阳y着脸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床上把草儿糟蹋了,留下了落红?”

    “我没这么说……”

    “可你这么想来着”左少阳声音提高了几分,“等回到家,你把草儿领到一边看看,究竟是不是处女”左少阳突然又想到,万一草儿来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女,那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吗?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她不是处女,问她跟谁上的床……”突然又觉得这样好无聊,心烦意乱道:“我们在查芹嫂子怀孕的事情,扯到草儿身上做什么?我跟草儿清清白白,我很敬重她,而且她还只是个小丫头反正就这样,你爱信不信”

    白芷寒见左少阳发怒,低头不语。

    她不说话,左少阳更觉得憋屈,道:“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是好是坏说出来啊咱们说好了,回去就成亲了,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

    白芷寒慢慢抬起头:“我相信少爷的话,我也相信少爷不会跟草儿如何,但是床单上的落红……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所以心里是有些猜疑。”

    左少阳呼呼喘了半天气,终于把手伸向她:“过来,我告诉你落红是怎么回事。”

    白芷寒跪坐起来,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怀里,柔柔的娇躯却有些强直。

    左少阳伸手拧了拧她滑腻的脸蛋:“你呀告诉你吧,芹嫂子那一夜之前,还是处女”

    “啊?”白芷寒娇躯一颤,水蛇一般扭转过来,直愣愣望着他,似乎想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左少阳道:“芹嫂子的丈夫不能房事,这件事她告诉了我,还找我问药。她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她守了很多年的活寡,心中凄苦,见到你女扮男装如此英俊才会动心,她是真心喜欢上你,当然是男儿身的你,这才想跟你私奔。这件事桑小妹也知道,她还求我让给你自由,让你跟芹嫂子私奔,因为不忍心看嫂子一辈子守活寡。所以,可以肯定,我那张床上的落红,就是芹嫂子跟别人留下的。”

    白芷寒脸上已经有了笑意,没等她说话,左少阳又恨恨道:“你还想我跟草儿在那床上怎么样,当真荒唐——你先搀扶芹嫂子上楼,睡在我床上,我和草儿是后来搀扶三婶去阁楼的,我的床上已经睡有芹嫂子,我真要有心跟草儿如何,大热的天,地板上、躺椅上、草地上,哪里不能办事,不用把芹嫂子搬下床来,然后跟草儿在床上圈圈叉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