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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松,这说明李大娘的病情应该也有所好转了。

    门口的一个男子见他背着药箱过来,喜道:“小郎中来了!”李大娘的儿子急忙迎出来拱手道:“小郎中,快快请进。”

    “李大娘病情如何?”左少阳问。

    那大汉咧着嘴笑道:“好多了,天还没亮就已经能睁开眼了,而且还能说一两句话了,虽然话说得还不清楚,而且右半边还不能动弹,但左郎中说了,现在能说话,就可以放心了,慢慢调理,以后一定会恢复如常的。呵呵呵”

    左少阳忙迈步进门,那汉子道:“娘,贵芝堂的小郎中来了,昨夜他亲自来送药,喂您服药呢。”

    李大娘嘴唇动了动,轻轻吐了两个字:“谢谢……”

    那声音含混不清,但已经能辨认出是说得什么了。想到自己调整用药,果然收效,左少阳很是高兴。上前摸脉望舌,发现果然已经大好。

    “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这句话左少阳以前倒背如流,可是,临诊时却把这话忘到了九霄云外,说明自己还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在实践中的重要性,没有足够重视这句话指导实践的重要意义,因为这句话没有把握好,导致误治,差点良成大祸,回想起来,不禁暗自惭愧。

    这件事让他深深感到,当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医书纸上看了无数遍,耳熟能详的经典名句,没有经过实践,始终只是纸上的东西。看来,自己尽管掌握了远超唐朝医者的医学知识,但要想把纸上的东西转化成实践临床疗效,还要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才行啊。

    左贵一早就来复诊,得知李大娘的病竟然大好,当真是喜出望外,把药渣拿来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尽管如此,他爷俩一举治好两起疑难杂症,他心中更是高兴,所以也不管李大娘是否说话清楚,坐在床边一个劲跟她闲聊,海阔天空的说着,借以舒畅心中的快意。

    第60章 点眼的药

    两人走到门前空地,左贵道:“听说你昨晚来更换了用药了?”

    “是。”

    “换的什么药?”

    左少阳便把事情经过和自己的用方说了一遍。那句“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左贵先前看左少阳补充手抄本的谬误中也有这句话,当时也没在意,此刻联系实际病案,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捋着胡须连连点头。不由得又把原先对那位教授左少阳医术的老铃医的怀疑又减轻了些许。看来,不是人家老铃医教授的东西是错的,而是自己儿子包括自己运用不当。所谓师父引进门,修行在各人。还得靠自己对医书的领悟力才行。死记硬背医书也是无用。

    左贵又详细问了左少阳调整用药的思路,觉得很是新奇,不免对那老铃医又多了几分敬重。爷俩说完,回到屋里,左贵跟李大娘他们刚才还没聊完,左右无事,想再接着聊聊的,但左少阳却不想呆在这听老爹天马行空闲聊,想去苗佩兰家瞧瞧,和左贵老爹说了一句之后,背着药箱,迈步出门,沿着村里的石板路,来到苗佩兰家。

    上次他和父亲来这里给苗佩兰的母亲治外感伤寒,当时不知道是苗佩兰的家,听苗佩兰说了之后,便知道了,到了门口,又看见那四个孩子正在门口坐着晒太阳。

    冬日的太阳不怎么暖和,加之天边还有y霾,又有薄云挡着,所以照到身上也不觉得暖和,反倒是寒风阵阵侵入骨髓一般让人难受,还不如呆在屋里的好。

    “你还记得我?”左少阳笑道。

    “嗯,你前几天来我们家给我娘治过病。”

    “对了!”左少阳见他们几个衣衫单薄,可怜兮兮的样子,便道:“今天是大年初二,你们怎么不向我拜年呢?我给你们压岁钱!”

    “真的?”几个孩子喜道。

    “是啊,我就六文钱,不好分,这样吧,大的让小的,大孩子一人一文钱,小的两个一人两文!”

    “好啊好啊!”

    几个孩子起身就要磕头,左少阳忙拉住道:“不用磕头,作揖就行了。”

    几个孩子咧着嘴笑着,给左少阳弓腰作揖,嘴里胡乱说着拜年的吉利话,左少阳乐了,从怀里取出头一天老爹给的六文钱压岁钱,四个孩子一人发了一文。几个孩子见真的有压岁钱,乐得合不拢嘴。

    发到最小那孩子的时候,左少阳发现他不停地揉眼睛,仔细一瞧,发现这孩子两眼红赤,眼泪汪汪的,忙道:“别乱揉,让我瞧瞧。”伸手抓住小孩的小胳膊,蹲下身细瞧。见小孩眼边红肿溃烂,心中一紧,这是风火眼,若不及时治疗,有可能导致失明!道:“别乱揉了,你眼睛有病,乱揉会揉坏的。我给你上点药!”

    他取下背上的药箱,正要往外拿药。屋里有个妇人的声音问道:“是谁啊?”

    那大孩子道:“娘,是上次来给你用竹签治病的那个郎中!他来找姐姐的。”

    说着话,里面匆匆出来一瘸腿妇人,正是苗佩兰的母亲,陪笑道:“是小郎中来了啊,快请进来坐吧!佩兰一大早就上山打柴了,差不多该回来了。坐着等一会。”

    那大孩子手里拿着一文钱,喜滋滋道:“娘,看!小郎中给我们的压岁钱!”

    “哎哟这可不行!”苗母一瘸一拐过来,抓住那大孩子的胳膊抖弄着,“小郎中他们走村串寨行医赚几个钱不容易,你们怎么能伸手就要,快,赶紧还给小郎中!”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去抢他们手里的钱,可手伸过去,又变成了巴掌,给了儿子p股两巴掌,这巴掌举起来搞,落下去成了掸灰尘一般:“赶紧的呀,把钱退给小郎中呀!不听话是不是?”

    几个孩子见母亲没真的夺他们手里的钱,便攥着钱瞧瞧母亲,又往往左少阳,不知该怎么办。

    左少阳笑道:“没关系的,也就几文钱,大新年的上门嘛,一点心意。”

    苗母一听这话,便把孩子放开了,搓了搓满是茧子红肿得跟胡萝卜似的老手,陪着笑道:“这怎么好……呵呵,这怎么好啊……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给小郎中磕头拜年啊。”

    “拜了拜了,刚才已经拜过了。”左少阳道,摸着那最小的孩子的头,“这小家伙眼边溃烂了,得赶紧治疗。

    “可不是嘛,他姐也说了要带他去城里给治治的,可是,就是这钱呐,唉,听说治这病老费钱去了,哪里有这么多钱给他治呢。”

    “没事,我帮他治好了,不要钱。”

    苗母大喜,本来他是不相信左少阳这个小郎中的医术的,但既然不用钱就能治疗,也就不好意思要求人家老郎中来治了,想着若治不好,再求老郎中帮着治,那时候也好说话。便哈着腰陪着笑:“哎呀,那可多谢了!小郎中,你心眼可真好。”

    左少阳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硼砂、冰片、炉甘石和玄明粉,准备配制“白龙丹”,这个外用方剂出自明代《证治准绳》,这几位药,要用水飞的办法,炮制成极细的细末,用来点眼,治疗风火眼以及翳障胬r十分有效。

    左少阳把存放散剂的盒子打开之后却又停住了,他发现这些粉末还是太粗糙,大的居然有高粱粒一般,这要洒在眼睛里,只怕会伤害眼睛。必须要非常细的粉末才行。

    白龙丹需要的四味药,硼砂、炉甘石和玄明粉(芒硝经风化而成的粉末)都是矿物,这些矿物药必须用煅烧水飞等特殊的方法进行炮制,才有可能得到粉末状,单单用捣碎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捣也成不了需要的粉末。

    药物不符合需要,无法使用,左少阳把这几味药放了回去,取了一些蒲公英,对苗母说道:“老人家,我的药还要回去加工一下才能用,你先用这味药煎水给孩子薰洗眼部,有一定效果的,等下次我们来巡医,再给孩子用另外一种药,那种药的效果更好。”

    “哎哟,这可真是让你费心了!”苗母咧着嘴呵呵笑着,接过了药,“我们家佩兰认识了你这样的好人,真是福气!”

    左少阳听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左郎中来了?”

    左少阳回头一瞧,正是苗佩兰,挑着一大担柴火,站在不远处瞧着自己。

    左少阳道:“是啊,李大娘和贾老爷的小少爷两人的病都已经好些了,我爹说中午才回去,左右无事,就过来看看你的,听伯母说你上山打柴了。呵呵”

    苗母乐呵呵道:“佩兰啊,左郎中给了你几个弟妹压岁钱呢,还给二子看了眼睛的病,说了要回去找好药来给二子治呢。”

    苗佩兰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两个弟弟分别叫大仔和二子,两个妹妹叫二草和三草。

    苗佩兰低着头把柴火挑到午后放下,擦了擦汗,走到门前,瞧了一眼左少阳:“药费要多少钱?”

    “不用钱的。”左少阳笑道。

    苗佩兰瞧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钱袋,递给左少阳。

    “真的不用了,就一点药而已。”

    “找别的药铺看都要钱的!”

    左少阳听她这话很明显,若不收钱,就准备去找别的药铺给弟弟看病,刚才苗母也这么说了的。左少阳见她并没有把钱袋收回来的意思,知道这姑娘很倔强也很好强,不喜欢接受人家施舍,只好苦笑道:“我给二子用的药,是我自己配的,效果应该不错,但是我爹定的规矩,看病有效果了再给钱,所以,等病好了再说,行不?”

    苗佩兰知道这个规矩,点点头:“药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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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种药材

    “别人收多少,就收多少。”苗佩兰微笑道,“快进屋坐吧。”

    “你去做什么?”

    “顺便采点草药啊。”

    “行啊,走吧。”

    “那我药箱放哪里?”

    “给我吧,放我屋里。”苗佩兰接过药箱,进了屋,很快又出来了,拿了一把小锄头和一个背篓,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谢过,把小锄头放在背篓里,背在背上,跟着苗佩兰快步出了村子。往山下走。这老槐村距离山顶也就几百步远了,山顶是陡峭的岩石,没什么树,所以砍柴只能下山砍。

    苗佩兰摇摇头。

    “那你想读吗?我可以教你。至少可以教你认字。”

    苗佩兰站住了,回头瞧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欢喜,但迅即又黯淡了,轻轻摇摇头。低着头接着往下走。

    “你不想读书?”左少阳奇道。

    苗佩兰苦笑摇了摇头。

    左少阳明白了,苗佩兰不是不想读书,而是家里根本没这条件,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主要是一家人就靠她这一个劳动力,她要读书去了,地里的活,家里的事,谁来c持?一家人怎么生活下去。

    左少阳不禁暗自感叹,又问道:“你们家种了几亩地?”

    “三亩地。佃租的贾老爷家的田。”

    “三亩地?”左少阳对一亩地能收多少庄稼没概念,问道:“一年能收多少?”

    “一亩能收十六斗,三亩共五十斗,也就是五石。”

    “能打多少米呢?”

    “三十来斗吧。”

    苗佩兰瞧了他一眼,微笑道:“能有这么多就好了,还得交租呢。”

    左少阳一拍脑门,对啊,苗佩兰刚才都说了是佃租的贾财主家的田种地,那自然是要交租的了,一想到交租,便想起以前老电影里旧社会地主夹着算盘带着打手、狼狗强收地租的形象,没想到现在已经身临其境,昨晚还在地主家睡了一觉,也没觉得贾财主这地主如何的凶恶啊,不会是个笑面虎吧?想起一事,又问道:“那干嘛要佃租地来种啊?不是有很多荒地吗?怎么不开荒种地呢?听说开荒种地头几年可以减免税赋呢。”

    “新开荒的地,肥力不够,种不了庄稼,要养上好些年才行。”

    “不行的,人丁死绝了没有承继而撂荒的耕地,都是归朝廷的,不能乱种,否则要打板子的。”

    “他乃乃的,宁可地荒着,也不让老百姓种,这衙门搞什么鬼啊?——对了,佃租种田要交多少租子?”

    “一亩田,交租子一石。”

    左少阳知道,唐朝一石也叫一担,等于十斗,而一斗等于五点九公斤,也就是将近十二市斤。所以一石就是一百二十市斤。问道:“那交了租子还剩多少斤粮食?”

    “那得看老天爷了,收成好的年份,能剩二十来斗稻子,舂成米也就十五斗左右。若是不好的年份,能有十斗就不错了。”

    “这租子是死的呀?”左少阳有些头大。

    “是啊,不管年成如何,租子该多少就多少。大家都是这样的。贾老爷还算人性好的财主了,赶上天旱天涝,收成不好,贾老爷也会减租的。”

    “两千文啊?”苗佩兰咂舌道,“能买一亩上好的良田呢!”

    唐初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生产力遭受极大破坏,所以唐初田地的价格很便宜。

    左少阳一听这话,想着自己穿越过来这几日,就挣了差不多五千文,够买两亩多的地的,当然也是运气好,正好遇到了两件有钱人家的病案,而且病患家都还算大方(死胎不下家产妇自己大方),给的诊金很重,所以才赚了这么多钱,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左少阳掐指一算,道:“你们一家六口人,就算好收成的年份,算下来每个月一家六口才一斗多米(不到二十斤),那怎么够吃的?”

    “嗯,是不够吃啊。”

    “那怎么办?”

    “加稻糠、野菜啥的一起煮着吃呗。”苗佩兰说得很轻松,似乎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苗佩兰笑了笑,没说话。

    左少阳心中很是感叹,有心想帮帮她,便道:“种地这么辛苦,连糊口都困难,不如想想别的法子。比如种药材!”

    苗佩兰站住了,转身瞧他,大眼睛闪闪的,鼻翼的几颗雀斑很是可爱。

    左少阳自己是学医的,对种药材比种庄稼在行,刚才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说出来之后,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要是能把药材种好了,其实比种庄稼更赚钱。特别是自己拥有先进一千年的中药材种植知识,应该能把药材种好的。便对苗佩兰扮了个笑脸:“相信我!你可以拿出一亩地来种药材,先试试看,我教你怎么种。”

    苗佩兰歉意一笑,摇摇头。

    “为什么不?”左少阳道。

    苗佩兰低着头道:“贾老爷不让的。佃租的田只能种水稻,别的不准。免得损害肥力。”

    左少阳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本想说我去给贾老爷说,可转念一想,自己跟人家的交情还没那么好,这关系人家田地的问题,只怕没那么好说话。便又打住了,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很想开荒种药材,种药材不需要那么好的肥力,不用耕地也行,象什么山坡、荒滩都行。而且开荒种地头几年还可以减免税赋,挺不错的。只是我不会种地。唉!”

    左少阳提议种植药材,最主要的是种植那些唐初没有作为药材使用的常用药。那是没地方买去的。而他知道,如果直接说和苗佩兰合伙种药材,她对种植药材不熟,肯定不会愿意,但要说自己想种又不会种,说得可怜巴巴的,她说不定还会提出帮忙,从李大娘没钱付药费她把所有卖柴的钱都给了人家,就看得出她是个热心肠的姑娘。果然,苗佩兰微笑道:“开荒我可以帮你。”

    “真的?”左少阳惊喜道,“不过你这么忙,只怕没时间啊。”

    “没关系,只要不是农忙的时候,还是能抽出时间来的。”

    左少阳摇头道:“这不好,耽误你的时间,农闲的时候,你一天能打四五挑柴火,算下来能赚四五十文呢。耽误一天就耽误好多了。”

    苗佩兰苦笑道:“要是有你说的那么赚钱就好了。——卖柴火的人很多,柴火不好卖的,有时候几天都卖不掉一挑柴,赚不到几文钱的。”

    第62章 雪地采药

    苗佩兰莞尔一笑,道:“谁愿意大冬天的打柴啊,家里要柴火烧呀,柴火要放干了才好烧,生柴不好烧,烟子太大了,要放干了再烧。再说了,大冬天的啥事都做不了,多打些柴堆着又不会坏,农忙起来可没时间打柴的。现在不打柴,那时候哪有时间啊?”

    左少阳这才明白,苗佩兰打柴主要是留着以后家用,卖不掉那么多的。所以打柴赚的钱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左少阳道:“那也不好,始终是耽误你的农活的。——对了,你们村李大娘的儿子,就是那个李大哥,他们在水渠工地上挣的工钱,一天能挣多少工钱?”

    “这不好说,得看个人干了多少活。”

    “李大哥赚多少?”

    “嗯,听说一天能赚三文钱。还包两顿饭。”

    “李大哥赚的还算多的了。有的一天也就一文钱,不过,能有两顿饭吃,省了一个人的口粮,这已经很不错了。”

    “那倒也是。要不这样吧,你帮我开荒种药材,我给你工钱。就按照李大哥的标准给,一天三文,管两顿饭。”

    “我不要钱。帮你开荒就行了。”

    “那不行,用了你的劳力,当然要给钱。要不然就算了,我自己慢慢挖就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少阳故意可怜巴巴的样子道。

    苗佩兰扑哧一笑,回头道:“那就每天两文,包两餐,不行就拉倒。”

    左少阳笑了,叹道:“听说过给人打工抬高价的,还没听说过自己给自己压价的。好吧,既然你坚持,就先这样吧。不过,若我的药材种植有前途赚了钱了,水涨船高,那是我我给你涨工钱,你可不许推。”

    苗佩兰微微一笑,点点头。

    苗佩兰经常打柴的地方距离老槐村没多远,说着话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