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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容易?如果说过去还有他老子掌权的一点影响,使她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比较优势,那么老子退下来多年的今天,他的那份“余热”就是c在冰块上的温度计,水银柱直线下降。甚至老子在官场得罪人所欠下的旧账,穆效萍也在不知不觉地替他偿还。所以,她对新阳政坛上的“本地人”有些顾忌,认为他们会自觉不自觉地在思想上留下新阳老一辈人遗传的恩恩怨怨,她希望有更多的外地干部来冲冲新阳官场,或许她的仕途会有一片新天地。所以,李树生、柳王明执掌新阳后,她尽力贴上去。可毕竟是个县委副书记,上级领导来了都是县里两个“一把手”接待,都是他们汇报。平常到市里去找他们汇报也不容易,不是开会就是下乡。使她没招的还是那个市委书记李树生,一副生铁那样冰冷的面孔,拒人千里之外。倒是柳王明这个人,还有些随便。于是,穆效萍千方百计想接触柳王明。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而权力又是一种奇特的东西,一旦这两种东西结合到一起,常常使有的女人彻底和温柔、美丽、母性等字眼无缘了,变得和母狼一样贪婪和无耻。权力对女人的腐蚀更甚于男人。

    一次,市里召开县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会,研究加大女干部培养选拔力度,刘茂盛趁着李树生不在家,把柳王明请去作报告。报告结束后,穆效萍有意磨磨蹭蹭,等柳王明从主席台下来路过她面前时,笑吟吟的伸出手,迎上去,“柳市长,听了你的报告,很受鼓舞。你讲得太生动了”。其实,柳王明从来就作不出很生动的报告,不过是把秘书写的稿子结结巴巴地念了一遍,念完后自己也不知讲了些什么。

    穆效萍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很r麻,旁边的女干部也听得吃惊。

    “哦,是吗?”柳王明也伸出宽大的手同她握在一起。“你是云坊县的吧?”

    “柳市长记性真好,我叫穆效萍,云坊县委副书记。”

    “哦,哦,穆子理部长的女儿。上次我去云坊怎么没见到你?”

    穆子理是新阳“老人”中一个有影响的人物。柳王明要网罗队伍,要在新阳扩充势力范围,不能忽视那些下了台的老干部。他们今天没有权力,但他们过去长期掌握和运用着权力,而这些用过了的权力有的物化了,有的衍生了一种看不见却极有力量地影响着政治、经济、文化的人际关系,这种关系演化成一股势力,穆子理在这股势力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柳王明多次想过,以什么样的方式让穆子理加盟到自己的阵容,这等于策反了一个军人,还带来了一支部队。后来他知道穆子理有一个个性开放又有狂热上进欲望的女儿,抓住了穆晓明不就抓住了穆子理吗?让一个对权力着魔的女人委身主政新阳的柳王明,那太简单不过了。于是他留意了穆效萍,并开始向她招手。

    “是啊,那次我去市委党校学习,后来听说你去了。我代表县委邀请你再去云坊视察工作。”

    “好,好,一定去。不过下次你可不要再出学习啰。”一群女人簇拥着柳王明,叽叽喳喳,听着他和穆效萍的对话,随行的工作人员和女人们都爽朗地笑起来。会后,市委分管党群的书记刘茂盛留柳王明一起吃饭,柳王明特意点名要穆效萍坐在他身边。那一天,穆效萍喝了很多酒,她的心情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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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博弈 二十(2)

    穆效萍是新阳师范学院的毕业生,她是学经济的。四十出头的年龄,也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在大学念书时,成绩平平,却打扮入时,穿着出众,外貌比内心美。系党总支书记暗恋着她。为了讨好她,有意培养她入党。当穆效萍发现这个“秘密”后,积极主动地靠近“组织”了,投其所好。常常主动地邀他跳舞,请他去散步,弄得总支书记神魂颠倒。那一次书记要她去他房间坐坐,她大胆地去了。在书记颤抖的摸索中,穆效萍推开了他的手,坦然的脱去了身上的所有衣衫,主动的搂住了因激动、紧张得不知所措的他,帮他把硬硬的“东西”c进了自己体内。穆效萍的观念前卫,思想解放,使书记佩服得五体投地。毫无悬念,穆效萍成为系里第一批入党积极分子,第一批预备党员。她也成了省委组织部的优秀“选调生”来云坊县锻炼。又脱颖而出走上了县委副书记的岗位,容易吗?以自己升迁的足迹,穆效萍认为,女人就那么“一巴掌”资源,要提高使用率,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任凭自己满意又有意向的男人去耕耘。经济学最讲究资源配置,资源是有限的,稀有的。对于男人来说,女人这种资源永远是有限的,永远是无法满足的。穆效萍认为,为官的职业,是个“重结果、不重过程”的行当,遵循“成王败寇”的规律。古今中外,概莫如此。走上这条路,只有发挥自身的优势,同男人一搏。她认为,女人自身的资源也是有限的。女人一生能吸引男人眼球的年龄很短,十八岁以前不懂事,四十岁以后的女人,很少有男人浪费目光。处理好“上进”与“上床”的关系至关重要,也就是社会上说的,要有“献身”精神,这是工作之外的另一种“本事”。没本事的女人想献身还“献”不出呐。她的朋友、同学中不乏进步比她快的,但那“秘密武器”她也很清楚。不少一经提拔,就传出给某领导有过一段风流韵事绯闻。官场原本就无规则游戏,不能用常规手段竞争。这方面对穆效萍来说虽不陌生,但优势却是日益下降。四十出头的人,比起市里那些二三十岁的女干部来,真让她失去信心。她甚至有些怕照镜子,每次照镜子都好像白头发又增多了。嗨,女人的青春怎么会这样短?她常常这样叹息。大学毕业后作为优秀选调生到云坊锻炼,一转眼就十六年了。从乡妇联副主任、主任、党委委员、县妇联副主任、主任,到乡党委书记,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一个一个台阶地爬,从黄花闺女爬到现在,差不多是人老珠黄,容易吗?这次县长朱春平调民政局,腾出个位子,县里几个副书记,眼睛瞪得象金鱼眼一样圆。市里的、外县的还不算。自己是排在县长之后的第一个副书记,按正常排队,她接任县长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现在的干部任职,是要发了通知才能算到了手。狼多r少,有来头、有办法、有关系的干部多着哩人主决策的新风,给予很高的评价。有的宜德,发现了看不惯有个p用,。说变就变。要是自己能抢得到,那也许这辈子能混上个副市级什么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老爸干了四十多年,不就是个副市级吗?昨天她接了个电话,市政府办公室说柳市长要到云坊考察工作,她很高兴。书记李宜德去了欧洲,还要一星期才能回,她主持县委的工作。她把一个副书记安排去了厦门参加全省招商引资会,一个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安排去参加全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会,她自己全力接待柳王明。他的眼神告诉她,柳王明对她有不坏的印象。那天柳王明要她坐在身边,眼睛向她放过电,他在转身敬酒时还有意用胳膊碰撞过自己的茹房。她在男人堆里混过,这是常有的事,但和柳王明的接触让她心花怒放。这次说不定柳王明来视察就有这样的意思。她准备不惜一切,把柳王明征服。何况上床对穆效萍来说,不是太难的事,自从把“初夜权”送给了系总支书记,随之而来的是入党、“选优”,一连串的好事使她对女人的能量有新发现。她仔细观察过柳王明,研究过他的家庭。五十岁出头,是一个男人开始发现生命可贵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沉湎于自己轰轰烈烈的回忆,留恋每一日的时光,过去没能得到的东西,现在想加倍地尝试。柳王明正处于这样一个年龄段,从脸色看,他的眼晕太重,看女人的眼神很“色”,给人一种饥饿的感觉,让有的女人感到脊梁发冷,也让有的女人想入非非。柳王明身体健壮,肌r发达,有力量感,这样的男人性腺发达,性欲极强,如狼似虎,在床上极有野性。穆效萍喜欢这样的男人,同他们上床,就是书上讲的“性虐待”,她感到过瘾,撕心裂肺,筋疲力尽,简直要把你体内掏空。穆效萍还真希望同柳王明来一场急风暴雨式的性j。她是那种视觉上还凑合,一张嘴说话就掉价的女人。所以,她要好好准备一下工作汇报,尽可能在柳王明面前表现一下她的经济工作才能。她学的是经济管理,虽然在学校成绩很蹩脚,但在一个外行面前,她还是底气十足。何况她已经从去年开始收集和研究柳王明在各种场合的讲话,基本弄清了柳王明经济工作的主要观点,只要把县里一些基本数据搞清楚、记住了就行。她最没有底气的还是能不能在感情上把他搞定。毕竟徐娘半老了,以柳王明的地位谋“色”,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尝过。她把自己同财政局长项灵作比较,她有点不服气。项灵算什么?论年龄,自己比她不过大几岁。论身段,项灵不如自己苗条。论长相,穆效萍是全市女干部中数得出的前十名。穆效萍一张脸和脸上配的那张嘴,像刘晓庆。刘晓庆出名之前,穆效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其实她的眼睛并不太近视。那时候大学生中时兴戴眼镜,她也戴上了。后来刘晓庆出名了,有人说她像刘晓庆,于是她找来刊登刘晓庆照片的各种画报,研究她的打扮,摘了眼镜,模仿刘晓庆的发型。果然越来越多的人都叫她“刘晓庆”。她也常常在很多私下场合启发人家“你看看我像哪个电影演员”。知道她这种心理的人,自然多了一句奉承她的话。于是,穆效萍在云坊,乃至新阳的女干部中,“刘晓庆”就叫开了。后来人们介绍她就干脆说“那个像刘晓庆的书记。”这其中有奉承,有嘲弄,也有耶抑。她不管,统统收下。穆效萍有些看不起那些同类,欲将言而嗫嚅,欲将行而趔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清高,你正派,你一枝傲雪寒梅?能力再强,人家不用你,孤芳自赏去吧!有女人在背后戳她脊梁,她不在乎。吕后,武则天,世人骂了几千年,还不是中国历史上的伟人?同男人上床怎么啦,四十岁的女人,有男人愿同你上床就烧高香吧。新阳的干部背后不少骂她是“政妓”,她无所谓。最主要看市委的文件上谁的职务高。这年头,什么手段不要紧,关键看结果。

    生死博弈 二十(3)

    明天柳王明就要来了,穆效萍今天的活动安排得满满的。她要先到柳王明考察的几个点上先看看,“点”上的环境,沿途的视线,汇报的口径,同柳王明接触的工人农民是不是可靠,有没有“功”练习者,有没有最近到市委、县委、县政府上访的人员。如有,那是不能接见的。你想想,那不是“r包子打狗”吗?千万别破坏了柳王明的好心情。还要检查柳王明住地卫生,餐饮菜谱,按柳王明的口味准备。还要准备一个高雅的歌厅,选几个相貌出众的小姐,万一柳王明吃饱了,喝足了要唱唱歌呐?都得准备好。但她心里极不愿意柳王明有这样的安排,一大堆年轻女孩子缠绕在他身边,身体上蹭来蹭去,那他还有心情欣赏自己吗?但准备工作还是要做。

    第二天,上午十点刚过,柳王明的汽车准时出现在云坊高速路口。他轻车简从,两台车。自己和秘书一台,后面是办公室主任王道广和一个记者模样的小伙子。穆效萍则是一大队人马。这些人都是经过她精心挑选的,主管工业的副县长、经贸委主任、土地局局长、统计局副局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广播电视台、宣传部、县报记者、公安局副局长、交警队长等等。

    “柳市长,你要求也太严了,看看,就带司机秘书,真正‘轻车简从’呵。”穆效萍边念叨着走到柳王明的车前。

    “呵,呵,小穆哇,你这架势可不小。这么大队人马,前呼后拥的,不是耽误大家工作吗?”柳王明下车同穆效萍握手。

    “他们都是来向市长汇报工作的。听说你来,大家都想一睹市长的风采,平时都是电视里看看你,今天你就给他们机会吧?”

    “好,都听你的。既然今天来了,我就交给你啦,你该让我要多看几个点,把你云坊最精彩的‘亮点’给我们看看,哦。然后还要看一个村,我要看看市委派驻基层工作组的工作情况。”

    市委组织万名干部下乡,班子中有不同意见,穆效萍是市委常委会后听说的,而且据说柳王明是坚决反对的。今天他要看工作组,是什么意思,穆效萍当然很明白。她昨天已经准备了两个点。

    柳王明在穆效萍的陪同下,同随行人员一一握手。然后是警车开道,直奔云坊县“民营工业园”。穆效萍坐在柳王明车里,边走边介绍工业园的情况。

    “这是一个规划面积达三点七平方公里的工业园区,仅次于县城的规划面积。”

    “不错,要有点远见。不能小脚女人,小打小闹。”柳王明点头同意她的话。

    “今后县里的民间资本也好,从外面引进的私营企业也好,一律进这个园区。便于我们服务,也便于管理。你去年十一月十三日在县委书记、县长会议上说过,‘管理也是品牌,开发区管得好,井井有条,就能吸引更多的客商。’”

    柳王明频频点头,他记不住去年是否讲过这话,反正听得很舒服,证明他的话下面是认真学习过。

    “园区离县城不远,主要是考虑初创时要依靠县城已有的基础设施,供水,供电。为客商降低开发成本,边开发边积累资金,完善基础设施。按你的指示是‘边开发边完善,以完善促开发。’”

    柳王明不断点头。

    “当时常委会讨论分歧很大,我是力主先干起来的。有的说,基础设施搞不起来,外商不来。要搞,财政拿不出钱。向客商收费,增加了投资成本,人家不敢来。我说既不要客商投资,也不要财政投入。完全用市场的办法解决。成立一家投资公司,财政借一部分资本金,然后到银行贷款,把基础设施搞起来,让公司经营这部分设施获益。”

    “不错,不错。小穆哇,看不出你还很有经济头脑嘛。”

    “不瞒市长说,我是学经济管理的。”

    “哦,哦!那你现在管党群呐?”

    “是的。实际上,做经济工作更有利于发挥我的特长。”穆效萍恰到好处地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什么“做经济工作”?不就是要当县长吗?

    生死博弈 二十(4)

    说话间,前面的警车在一块特大的广告牌前停下来。后面一列车队跟着停下,一群人从车里钻出来。广告牌上是工业园近期一个平方公里的规划,电脑做的高楼,花园式的厂区,街道宽阔,绿树丛林,但广告牌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红壤丘陵,有几台推土机在旷野里吼叫着,头顶上冒着浓浓的黑烟。“隆隆”的机器声丝毫没有改变旷野的荒凉。

    指着远处几栋r白色的厂房,穆效萍介绍说,“现在园区有七家企业,一家制鞋厂,一家打火机厂,还有一家台资企业,生产残障人用的轮椅。最近在谈一家高新技术企业,是几个留美博士生以技术入股,一家外国公司出资金的外商独资企业,生产多钛原料药,投资700万美金。”

    “对,要搞点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的产业,这样才能提高你这个工业园的品位。”柳王明赞扬地说。

    “市长说的极是,这应当成为我们招商引资的主攻方向。”

    “我们为了把这个制药厂拉过来,穆书记都答应无偿转让土地给客商。”土地局长说。

    王道广站在柳王明的身后,心不在焉的听着穆效萍的介绍,嘴角挂着几分冷笑。他在办公室工作多年,来这个工业园不下十次。陪同过市里各套班子的领导、省里有关部门的头头来这里视察。这里的来龙去脉,他比穆效萍更清楚,也许是穆效萍清楚不说真话。

    1992年,邓小平南巡谈话发表后,在“思想更解放一点,胆子更大一点,发展得更快一点”的热潮中,新阳大地从南到北兴起了一股开发区“热”,云坊也开动了几台推土机,推出了现在这片地。可一年多过去了,硬是找不到项目。当时的县委书记急得不行,就组织了个以副县长带队的班子到沿海去招商。下令这个招商小分队,没招到项目就不要回县。什么优惠条件都可以答应。经过一个多月的折腾,终于在深圳拉来了个生产旅游鞋的台商。小分队像护送“北京猿人头盖骨”一样,小心翼翼地护着这名台商到云坊考察,县里四套班子出面宴请,台商到开发区察看地形就像今天柳王明一样,警车开道,前呼后拥。早、中、晚三顿,变着花样宴请,喝得天昏地暗,那个台商不知是酒醉昏了头,还是云坊的热情“蒸”昏了头,总之,他硬是把深圳的厂子拆了一半到云坊县,产品也由“外销”改“内销”了。孤零零的一家企业,在开发区呆了三年后,上面又刮来了一股引进台资风,而且要把引进台资列为考核县级党政班子年度目标任务的内容。当时李宜德刚任县委书记,这件事不能落在全市后面。可台商也不是“慈善家”,没有什么“扶贫”意识。急得李宜德惶惶不可终日,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点子。第二天,他亲自召集了县政府几个部门开会,作了一个决定,让办公室、招商局、县对台办赶快去执行。于是来往于省城和新阳的高速公路边上树起了一块几十平米的喷绘广告牌,“云坊台商工业园”几个大字赫然在目。甚至因此招来了一个全省的引进台资现场会。去年,省委提出要防止工业化过程中“村村点火,处处冒烟”,防止浪费土地资源,要求以县为单位,集中连片的建一些工业园。于是“云坊工业园”的牌子又替代了“云坊台商工业园”的牌子。他听着穆效萍的汇报,心里觉得好笑。这女人撒谎的素质真是一流,他心里也明白,除了柳王明外,谁都知道她是在说谎,居然脸不红,心不慌,还振振有词。同时他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