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

教坊司,与眼前这些人同桌而食也是应珀希的坚持。高涉虽心甘情愿照料珀希,然而当着众人的面——那对卖艺的兄妹还好,却还有那知底的乐师——不免有些难堪。

    “诸位公子!容老婢略扰!”

    突然又传来此间教母的聒噪,本就心有不畅的高涉深皱起眉头。

    “程大娘,不消传歌舞,我们只是便餐。”倒是颜尚昕识趣,赶紧劝住。

    “哟!颜公子误会了,”程教母转身挥手,叫声上菜。“这是老婢特意为公子们熬制的老鳖汤,望诸位好生享用!”(桃:大娘,您真体贴,= =|||)

    说着,一名丫鬟将一口汩汩冒泡的砂锅,端上席面。

    “什么?!”珀希见是吃的,上了劲头,握上汤匙站起来就去舀……

    “等等!”高涉怕他烫着,赶紧拽着衣角将他扯回。

    随即也挨了个白眼。

    “呵!看把小珀公子馋得!”程教母被逗得直乐。“让大娘给你盛一碗,凉凉再喝不迟。”说着拿来大勺,小心盛舀,却没留意到对面高涉的严厉注视。

    珀希闻出香味,看到那奶白的汤水,不时舔舔嘴角。忽然想到什么,双眼一睁——

    “玉莹怎么样了?!”

    屋里一下子冷静起来。

    “哎呀!小珀公子真是善心人,竟这样惦记她?”程大娘察言观色,小心遣词。“昨儿个她就出阁,嫁与梅知州当正室夫人了呢!”

    “哦?此事当真?”c话的是颜尚昕,一副惊喜神情。

    “呵呵,这哪能造谣!”程大娘也略觉轻松,坦言起来。“那梅大人的原配是童养媳,前年得病死了。梅大人年初来到润州上任,进了我们‘伴月楼’,一眼便相中了玉莹,早晚是想赎了她回去……呵呵!”掩嘴轻笑。“这桩亲事,还是小珀公子催成的呢!”

    “为何?”珀希皱眉问道,其余众人亦不解。

    “就是小珀公子教姑娘跳的那脱衣裳的舞,梅大人看见后,甚觉不雅……其实就是醋罐子翻了!”隐隐嗤笑。“大人一急,当晚筹到银子——八百两呐!”比个手势炫耀。“次日便把新夫人娶进门了!”

    语毕,众人或讪笑或祝愿,还有如释重负的欣慰。

    只珀希还不放心:“但是她不喜欢梅大人啊?”

    高涉鼓起眼将他一瞪,脱口而出:“你懂什么?!”

    珀希皱眉,抿紧嘴……

    “来来!小珀公子,可以喝汤了!”程大娘壮起胆子打圆场。

    “哦!谢谢!”珀希道谢着接过,话茬丢在一边。

    “且慢!”想起他上次饮补汤后的惨状,高涉忙将其稳住。“少喝些!”

    “noisy……”珀希喃喃抱怨,显然不愿理会。(话多……)

    “忘了上次水池子的事么!”

    “……”

    这话果然奏效,但见他慌忙搁下碗,惶恐盯着,如见砒霜。

    “好罢,少喝些便是。”见他这模样,高涉甚是惬意,手在后面轻抚其腰。

    “对对!”程大娘不识趣地帮衬道。“公子不喝汤,吃r也是一样的!来!”又去那汤里搅合,捞出些r块到他碗里。

    “多谢。”珀希已没了初时的热情,心不在焉地使筷子在碗里挑剔。不会儿夹起一块乌黑的东西,神情顿时紧张,战兢兢凑上前去……

    “珀希?!”

    高涉一把搂住那已然瘫软的身躯,焦急呼唤,随即又怒目瞪着地上那只咕噜滚跑的老鳖爪子。

    “shit……”珀希靠在对方怀里,眼朝上望,骂得有气无力。

    …

    桃:噢!你终于弯咯!潜意识里就知道往老公那里靠咯!

    p:我要叫你把那个可怕的爪子吃掉!

    桃:我巴不得呢!!

    第十七章

    “afternoon sun……”

    “afternoon……呵呵呵……”

    芹儿随着哼唱,没学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what for?”珀希不解道,也是笑着的。(为什么?)

    “呵呵,我笑……哼!”清一下嗓子,眼皮略垂。“now,it’s not afternoon。”(现在,还不是下午呢。)

    “噢!”珀希耸下肩膀,撇起嘴:“it’s jt the song……huh?!”冷不丁一惊,看向旁边——(就是首歌……啊?!)

    “只顾说笑!今晚是想露宿么?!”高涉不知何时已站到他面前,牵起他手要到自己一边去。

    “we’re sgg!”珀希不耐烦地辩解。(我们在唱歌!)

    “说听得懂的!”眉毛皱得极深。

    “哼……”叹口气,珀希不耐烦地甩开对方的手,往前面奔走去。“嘿!你好!”又找上临时负责赶车的侍卫方廉锦,似要搭讪。

    高涉在后面看着,一脸的不快。

    “呵呵!”旁边的少女轻笑一声。

    高涉回头,情不自禁地瞪了一下。

    芹儿虽垂眼回避,却收敛不住之前那一记短暂的专注。

    这一边,又轮到方侍卫难过了。

    “你的‘空夫’很好么?”

    “公子说的是功夫?不敢当,拳脚而已!”侍卫小心应答:皇帝对此人的宠爱,这两日里耳濡目染,他直悔自己生出这对眼睛和耳朵!

    “你能——啪!”珀希比个手刀样式。“断了石头么?”

    “哪里哪里!属下哪有那等神力!倒是断得了木头。”当然也不能把自己说得太孬。

    “木头?”珀希略皱眉,似不满意。“我看过断了石头的‘空夫’,on tv!”

    “这……”

    “闲扯什么?!莫要扰着人家赶车!”幸而高涉又赶了过来。

    “我坐车!”珀希照例不屑,驳一句就往车里面去了,还将布帘牢牢掩下。

    见到皇帝在外面无奈叹气的情景,方廉锦暗自哭笑不得。

    我又躲了起来。这辆原本宽敞的马车里现在只容得下一个人,空间都被我们的乐器和行李填满——尤其是那张独轮车。

    很难否认我不是故意的,像这样不与他讲话,甚至不敢正视他……就是不敢。

    这家伙疯了……

    ……

    “你说的什么?”

    “朕陪着你卖艺。”

    我闭紧眼睛,转过去抹下脸:“don’t ph ……”(别我啊……)

    “不好么?”他握住我的手腕,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你……”我咬住嘴唇:你疯了?!你是皇帝,是统治者,不是悠闲的富豪大少爷!

    “不乐意?莫非你嫌弃朕?”

    “不!”否认得真快,我都没来得及思考。

    “呼,那就好。”伸手过来摸我的头顶。“你离不了band,朕也离不了你。”

    那么你的国家呢?——我想这样问,却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

    “stupid!”(笨!)

    “哼!又在骂什么?”说着,手按在我脑后,使我靠上他。

    骂什么?当然是我自己——怎么会蠢得接受你的白痴决定?!

    而没有勇气拒绝。

    ……

    ——该怎么拒绝?

    有件事他说得对:我们一路上实在很拖沓,以至于到达岩城——乐队原计划的下一个演出地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如果不是其中一位侍卫用一块证明身份的木牌,给那些看守城门的士兵看(相当于fbi的工作证吧?),我们恐怕得被关在城外过夜了——这对无比尊贵的某人来说显然是难以忍受的。

    我们住进了据说是这里最高级的一家旅馆,不过最好的房间只剩一间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看着我,表情不言而喻。

    我低下头,拇指从右手其他四个手指上抹过。

    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跟他同屋,像昨晚那样分开才不合情理(我坚持的),连旅馆的服务员都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我……好吧,那是因为我在这里本来就很“古怪”。

    不管怎么说,难道我跟他的关系就这么明显,且理所当然吗?!

    看看现在摆在屋子里的那只浴盆!我敢打赌这是他们专门挑选的——大得足够装下两个我们这样的大个子男人!

    “怎不脱衣裳?”

    我直白地瞪着他——这家伙已经脱光了上衣,下面也只剩下一条衬裤了……嗯,腹肌倒是挺明显的……妈的,我在看什么?!

    “我不洗!”眼转向旁边,其实我很想跳进那热腾腾的木盆里安逸地泡着——这是离开他后第一次有机会用浴盆洗澡。

    “呼!”——似乎是嘲笑。“风尘仆仆走了一天,不洗洗如何安睡?”

    “我不跟你一起!”惊恐地挥走他伸过来碰我衣服的手。

    消沉。

    或许,我不该这么敏感。

    “嘿?!”我护住自己的衣领,推开那双冷不防伸过来的手:“你干什么?!”还以为他不会强迫我呢!

    “莫闹!”他坚决挪开我的手,把我的一件外套脱下:“再不洗!水该凉了!”

    “我不……”

    “你先洗!”

    我安静下来了。

    艰难地吸口气:“好。”见鬼!我说好?!这他妈的一点也不好!

    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脱下衣裤,动作慢得像是故意折磨人。待他露出上身后,高涉便急忙将脸转了过去,心头尽是虫蚁在爬。

    直到听见水声,他才慢慢看过去。只见珀希背对着坐在那浴桶里,没有头发遮挡的后背一片雪白,灯光照出水晕映在那肌肤上跳跃。

    下身到底是吃紧了。

    忙着咽几下。

    双腿不由自主地迈过去……

    手伸出来,就是要去碰,砍了都止不住。

    “赫?!”珀希被他吓地一声,惊恐地抬回头盯着。

    “我……给你擦背。”这是约定的——其实是他一人的任性而已——这段日子,自己不再是皇帝、一国之君……只是这段日子到底是多久?

    珀希望着他,眼神渐渐松弛,睫毛一垂:“好……”

    ——突然荒唐地想让这日子天长地久下去。

    当他的动作被感知到时,我就后悔自己的允诺了。

    那力度实在非常轻柔。如果是从前,我会抱怨着让他停止,然后找来长柄刷自己擦。现在不行(我不是说这里没有长柄刷),每一次的摩擦和压迫都不仅是针对背后的皮肤——我的心脏上就像有根火柴在擦。

    更不幸的是,胸腔里全是硝酸甘油。(tnt)

    我害怕,他会直接用火来点……

    像这样!

    “你……”触电般挣动一下后,我的身体僵了,屏住呼吸,嘴保持成呼叫一声后的半张。

    他当然不去理会,继续亲吻我的肩膀,现在已经是脖子了,下颌,嘴角……

    嘴唇间的缝隙毫无防备地被他伸进了舌头,我回应了,像对待所有欣然接受的吻一样。

    当然,我也会挑逗他。

    “嗯……”我开始呻吟,手不自觉得攀上他肩膀,下意识地将他往自己这边的浴盆里拖……

    喧哗的水声、水花飞溅的瞬间。

    直到我被他推到下面,水灌进我的鼻腔,然后他又将我立刻拉起——

    “珀希……”他贴上我的额头,我们鼻尖相对。“我想要你……”

    “嗯!”我捧起他的脸,用力再吻一次。“快!”

    噢,天知道我是怎么了?!

    身体激烈地反应着,下面那根家伙硬得像要从我身体独立了。为什么?在以前的那些时候,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兴奋?!明明有女孩对我暗示过……不,我不是因为害怕她那粗鲁的哥哥!

    现在,全身在高密度地颤抖,喉咙里的声音界于失控边缘,手不停地抚摸位于上方的男人,半秒都不愿离开他的温度。

    他咬在我胸口的疼痛,愉快得令我想要尖叫。

    “珀希……朕要你……”

    “yeah……”我喘息着,手c进他的头发——最让我满意的部分之一。“啊?!”

    没有预料到地,他突然用力抬起我的双腿,而我及时扶住浴盆边缘,于是身体整个离开了水面。

    站在双腿中间的他,已经褪下那条湿透的衬裤,露出将要进入我身体的器官——我从未像这样专注地看过,虽然现在光线很差,却使那个让人找不到词语形容的部位更加夸大了。

    吞咽一下,抬头看到他的眼睛:浓黑的眼珠,无法不信任。

    “嗯……唔嗯……”在被他用手指伸进体内时,我情不自禁地呻吟,既放松自己又是对他的鼓励——这些准备工作他一向做得不错。

    我试着将腿放在他双肩比较舒适的位置,看来他是不愿意让我的身体里进去水才采取的这种艰难姿势。呼,其实这样挺刺激。

    “啊——嗯……”

    被进入的感觉还是那样难以忍受,我咬紧嘴唇,绷紧身体猛地往后仰。

    “珀希……”

    他的声音,安慰剂。

    “珀希……朕轻轻地……不会伤了你……”

    “嗯……”我看着他,用力地微笑。“let it……hurt!”

    身下的热蒸汽像风一样拂过皮肤,身上聚集起混合汗y的水珠一滴滴淌落下去;我在头脑里想象出这情景,为每一次坠落配音。迷茫的水雾间,我看到他的脸,不知是不是被激情混淆了感官,每一次距离的改变都被夸大,让我患得患失。

    这时候,我想呼唤他的名字。

    找来干衣裳又给他擦一回头发,那丛金黄的短毛纠结着竖起,活脱脱一个刺猬。不禁想起那头好容易蓄得的长发,自是惋惜。

    “嗯……”“刺猬”呻唤着挪一下,转过来,一双迷蒙的水色眼睛将他似笑非笑地望着。

    “困了么?睡罢!”高涉回以笑容,将珀希拢上自己胸口,手在背后轻揉其腰。

    “谢谢……”换得一声轻喃。

    高涉屏住气,眼珠不住地转动:这就是自己一直憧憬的么?难怪如此失措。

    “嗯。”亦不知如何应答。

    “呼!”引得珀希一阵讪笑。

    高涉略怔,似懂非懂,低头在其额上亲过……

    “够了,”珀希懒洋洋地将他赶开:“明天,摆场子……”

    听者不禁微皱眉头。

    “珀希……”轻轻凑上起耳边:“你真爱那班子么?”

    “嗯!”毫不拖沓的回答。珀希紧闭上眼,脸往高涉怀里蹭蹭,手搂在其背后。

    ——那我呢?

    吹在胸口的气息已然均匀,他不敢问了。

    …………

    “let it……hurt!”——文艺腔:让它……伤!俗气点:痛就痛!痛死算了!

    小p的话,还是后者比较符合~~~= =||,这次h他没有骂人阿~~

    第十八章

    轻轻踱到床前,掀起幔帐,看那副宛然安睡的模样,高涉嘴角微抬,放心地直起身,退出来。

    走出房门,对守候著的孟烁使个眼色,对方立即跟随,只留方侍卫依旧守护屋里睡觉的珀希。

    来到客栈的另一间屋前,推开门,已等在其中的一人忙起身行礼:

    “柴姑娘请免礼。”高涉只抬抬手,头也不转走到桌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抬眼看著对方:“敢问姑娘何事请我来此?”

    柴芹儿站起身,小心看看自己身後的侍卫,不无紧张。

    高涉颌首示意孟烁站到自己身边:“姑娘莫要见怪,有话直言。”

    芹儿似胆大了些,抿抿嘴,向前两步──

    “民女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芹儿跪得急,脸又低得快挨上了地板,脑子里冲起一股热血,嗡嗡直响。

    难捱的沈默。

    “是麽?”对方那低沈从容的语气。“想不到柴姑娘竟有这样一双慧眼,能识真龙?”

    “民女不敢!”扑通又磕一记。“乃是民女私下猜测……”

    “哦?不知是哪里的破绽引了姑娘疑心?”

    “是……”算了吧,自己哪是对手!芹儿怕得要哭,努力稳住。“是民女一日听珀希哥酒後醉话多次念及‘皇上’,故此推测!”她小心坦露,自然不会提到那些“皇上”後面,还跟了一些个土语的粗口。

    对方又是久久不语。

    “你且起来。”

    “民女不敢。”

    “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芹儿这才谨慎起立,只是膝盖磕得疼,多亏孟侍卫上前扶了一把,她也赶紧谢过。

    “说你要谈的事。”对方朝她点点下颌,面无他色。

    “民女……”芹儿低著头,手放在衣摆前狠搅。“民女敢请陛下放了珀希哥吧!”

    静得令人胆战。

    “朕……为何要放他?”终於威严毕露。

    “民女……不想,”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大胆。“民女不想看珀希哥受苦。”

    又是沈寂,足以让人发狂。

    “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轻笑。“何以见得他是在受苦?”

    “……”

    “姑娘但说无妨。”悠闲里透著迫。

    “因为……珀希哥他……他是男子。”

    “那又如何?”

    “他不能为皇上您生儿育女的!”

    “哼!朕要他只是来生儿子的麽?”(桃:如果他能生,你们会造个足球队吧?)

    “民女知罪!”芹儿吓得又跪了下去。

    “何罪之有?不过实话实说。起来!”

    “民女不敢!请陛下容民女再言!”芹儿不动,俨然豁了出去:“珀希哥只是相貌上与我们不同,却也是由爹娘生养的;在其家乡,尚有父母姊妹。如今被陛下恩宠,固然是荣华富贵。可他身为男子,无法为皇上生育;又是孤身,在这儿没亲没故的。倘若陛下似上次那般将他嫌弃,他该如何安生啊?!”

    一口气倒完,芹儿战兢兢等候发落。知道皇帝已留意到她与珀希的暧昧,如今这番话,也不仅出於自己的私情。虽说这几日里,看对方言谈举止纵有威仪却也文雅谦和;但一想到他曾将珀希抛弃入水的狠心,便隐生愤恨,更为珀希担忧。

    “姑娘……请起。”良久,那威严的话音才响起,大约是静得久了,竟有些沙哑。

    “民女斗胆,望陛下发落!”

    “呼,姑娘所言句句真切,朕亦非昏蠹,何来发落?”

    “民女……”

    “好了,起来罢!孟侍卫!”

    侍卫随即上前扶她,还替她整好衣摆;芹儿惊恐未过,瑟瑟立在那里。

    “姑娘不必紧张。”说著站起来,走过她身边。

    芹儿屏住了气息:且不说对方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就是寻常男子,生得这样俊朗高大,哪个少女看了不脸热?

    “只是……”

    话锋一转,芹儿心尖一提。

    “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