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

文身在这里真不像是装饰那么简单,难怪那时那家伙那么大反应……

    “好了,快坐过来烤火吃干粮吧!可冻死了!”芹儿的建议为这场意外事件画上圆满休止符——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表现不像是安慰他哥哥那么简单?

    “珀希哥,给!”——一块饼和牛r被递到我面前,伴随着女孩的甜美笑容。

    “谢谢!”好吧,我多心了。

    “唷!”柴显又嚷了一声,却是对着旁边的神龛。“敢情这还是座‘天王庙’呢!快拜拜!”说着站起来,把饼叼在嘴上跑过去,朝那几尊神像跪下、作揖。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神……

    “aweso……”(酷……)

    太壮观了,我望着那四尊高大的塑像,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我们也在一些废弃的庙宇里过夜,但那些神像都很小,而且被塑造成中规中矩的老人姿态。完全不像现在这四名男子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狰狞更像是动态化的威严;动作生动舒展,篝火的照映使他们看上去异常鲜活;穿着漂亮的铠甲,手里举着各种器具……

    “那个人是乐师么?”我指着其中一个人问还跪在地上的柴显,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是琵琶没错。

    “瞎说!那是天王菩萨!是风调雨顺!”

    “什么是‘风调雨顺’?”

    “这四位菩萨就是风调雨顺!”

    四位‘菩萨’?好吧,不管他们是代表什么的神,这四个人的形象实在太酷!尤其是那名弹琵琶的神,他是不是代表音乐家?是音乐家的保护神?‘风调雨顺’……

    “我们也是‘风调雨顺’!”

    “啥?!”

    “yeah!我们也四个人!我们是‘风调雨顺’!”我激动地宣布,转身面对其余两名同伴:“我们的band叫‘风调雨顺’!”

    “伴月楼”乃是润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于一月之内楼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亏昔时能工巧匠们的构造。

    一日,楼门迟迟不开,教坊众伶人被坊主召集起来,难免是要教训些话。

    啪——

    教母程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视座下众人,尤其是跪着的那几名乐工。

    “你们呀你们!”程大娘举着j毛掸子,抖动着数落道。“这都多少时日了,还学不出个模样!我看是皮松r散,欠调教了!”

    “大娘息怒!小的们无不日夜演练,然而京城流传的那些新曲实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们以往学的那样,甚难模仿!”琴工领班吴盛之急忙辩解道。

    “再难也该有学会的时候!眼下都过月余了,知州大人来听,还只是讪笑,你叫老娘的老脸和这‘伴月楼’的招牌往哪儿搁?!”

    “大娘息怒!小的们知错了!”吴盛之磕头讨饶,险些声泪俱下了;教母素来严厉,打骂起手下的人从见不留情。

    “唉!” 程大娘沉叹着气。她其实知道这些乐工的难处,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爱好音律虽是好事,却偏生喜欢东京新兴的曲目。来过号称润州第一的“伴月楼”几次,总嫌此地乐风老套生硬,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气坏了心气高傲的程教母。请人询问了梅知州关于京城新曲的音调,好命人模仿,结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来听曲,最后竟当众笑出了声。怎不教人汗颜。

    “大娘消消气,若说这曲子……”

    “哪个c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听出声音,赶紧换上笑脸:“哟,看我气糊涂了,怎对你发起了脾气!”说着朝那说话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哪里,看大娘说的!玉莹知道您是在着急!”娇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与之相符的轻柔话音从容笑道。

    “唉,还数你最懂事!哪像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这美娇娘算是“伴月楼”的半个顶梁柱,程大娘自然要说顺她耳的话,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对为娘的说什么?”

    “呼,”女子轻轻一笑,神色得意起来。“大娘不是烦恼这新曲难学么?玉莹却知道一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调调更是正统无二!”

    “这……为娘却不知润州城中还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说……?”程大娘虽疑惑,却真察觉到一线希望。

    “大娘放心,此人绝是精通京都新曲并各种琴艺,只是……”玉莹抬抬娥眉,半不以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处境又甚是下作。”

    “姑娘可别是说近日在下面街边卖艺的那伙流氓吧?!”

    “呵呵,正是呢!”玉莹掩嘴一笑,眼色中闪烁着得意。

    “姑娘莫对为娘玩笑!”程大娘一本正经,哪受得了这番轻率,眼看快拢不齐笑脸了。

    “呵呵,失礼了,请大娘责备。”好容易止住笑,玉莹换上正色。“不过,玉莹倒真是在与大娘作商量,说的都是正经话。”

    “越发不庄重了!且不说他们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杂乐,老娘往日在走廊边路过,听见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说着又上了气,接过身边小丫鬟见机递上的茶盏呷一口。

    “大娘好没眼光!”玉莹仗着自己身价,撒娇起来。“难道大娘连姑娘我的话也不信?也不想想玉莹的见识!”

    “哟!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马堆花般献上笑脸。要说这玉莹的名声,除了她那身精湛的舞艺,更少不了那人人称羡的献艺于天子的经历,“伴月楼”得了她,也沾带着蒙上了君恩。

    “姑娘既然这么说,必定是对的,只是……”面色犯难。“那毕竟是一伙不入流的卖艺班子,我们正经教坊倒请他们教习,只怕传闻出去……”一时又想起梅知州的讥笑模样,恨得咬咬牙。

    玉莹莞尔一笑,眼神极媚:“大娘考虑的是,玉莹也正好想了个法子呢!”说着就弯腰下去,凑在对方耳边,细细作声。

    “这样……?”程大娘听得脸色忧一阵喜一阵,最后落得不尴不尬,抬着一边嘴角不知所为:“姑娘这法子,恁行得通?”

    “大娘尽管放心,玉莹还能害您不成?咱们都指望着‘伴月楼’这块招牌度日,自然是希望它好的。”女子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刚才对话内容的氛围。

    “如此的话,就先照姑娘说的办吧!”程大娘无奈笑道:唉,她也是没了主意,按照玉莹的法子,哪怕对学曲无甚助益,却也不损害坊里什么,只是稍欠公德,良心不安些。

    却看一眼底下那群没头脑瞎张望的人,心头又是一堵——

    “傻跪着作甚?!还不快张罗起来迎客了!”

    …………………………

    其实柴小牛比颜同学年纪小,但“兄”只是个尊称,与年龄无关,通常是用来抬高对方的客气话。

    流氓这个词,本来意思是“盲流”,于色情犯罪无关,指无固定户籍的下层人士。

    第十二章

    在我们的概念里,乐队就是家庭,成员就是彼此的家人。其中发生了任何事,成员之间都有责任共同担待,就像现在这样——

    “哥,你好好讲,这账是如何牵扯上的?”芹儿说着递给她满脸惊慌的哥哥一碗水,语气很温和。

    “我……我……”柴显拿着碗,手却平稳不下来,水淌了不少出来。

    “柴兄莫急,慢慢道来。”然后是颜尚昕,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维持以往那样的镇静了。

    看来这真是桩严重的事,我是说,柴显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夜,第二天被两个凶恶强壮的、保镖一样的人送回旅馆。刚看到那副沮丧至极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罪被警察(这里叫“捕快”)抓起来了呢!

    虽然他后来吞吞吐吐讲了一大堆,但我连事情的基本框架都没弄明白,倒是后面那两个凶恶的“保镖”直白而嚣张地吼叫出关键——钱。

    柴显欠了他们钱?!他买了什么奢侈品吗?那些人说他吃了“花酒”,是什么东西那么贵?!这家伙,我们一天只有一顿能吃上r啊!

    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我们被“保镖”们封堵在房间里,等柴显冷静下来后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昨晚,我……我去街角那店里喝酒……”刚说完这句,他就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对面,芹儿无奈地板起脸。

    “我就喝一两,图个暖和……”柴显还在狡辩,看到妹妹更加严厉的表情后才吐一下舌头,就此打住了。“酒保刚给我打上,还没进口,便听见有人唤我……”

    “这位公子……”少女以一团扇掩面轻笑道。“可是‘教坊街’下挂名‘风调雨顺’班子里的?”

    “是……正是在下!在下是打鼓的!”柴显哪见过装扮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子,慌乱得话不成句,还学起颜尚昕的礼数,站起来鞠个躬。“姑娘,有礼了!”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公子一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一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一坐。”

    “这……”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一坛,正好筛与公子一品。”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

    “谁知道,我才喝下一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啥?!”一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一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s风!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一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一副模样愤慨有加。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妆扮华美、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一过,带出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小姓颜。”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一笑。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大娘这边请!”

    “哦……?!”忽然被人抬手一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一间房。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你?!”柴显痛捶桌子。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一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一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一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一。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这确实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一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一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c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没人理我。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一时贪杯,中了j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一使,日后一定奉还!”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一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一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一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哦!”颜尚昕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一下。“那……得耽搁多久?”

    “大约十日罢。”

    “好吧!”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与我有关吗?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她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一点,说了许多赞美我们音乐的话,大部分是对“颜公子”的。当然不会错过关于我的来历的问话,这个也是颜尚昕替我回答的,大概是怕我泄露以前的一些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