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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为了王子牺牲自己而变成泡沫,更是大错。

    年纪太小,她说不出所以然,但她就是不觉得小美人鱼像她妈妈以为的那么伟大。她觉得小美人鱼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厢情愿,而且畏缩自卑又懦弱,不敢争取自己想要的,甚至笨得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她觉得还是那个巫婆好,聪明,不做亏本的生意,给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就要同样的回报。那个公主也不赖,昧着良心当王子的恩人也不害躁,而且什么也没做,却白白得一个情郎,对她又爱又感激。这生意实在太划算了。

    心里这样模糊笼统的概念,因为年纪太小,成不了具体的思想语言,只除一句[小美人鱼太笨了]。颜冬玉当然不晓得春夏这些心思,漫不经心说:

    [你真不浪漫,春夏。当初妈妈的妈妈跟我说小美人鱼的故事时,我哭得好伤心,觉得小美人鱼好伟大好可怜!]

    颜冬玉边说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拉拉襟头,扯扯衣襬。饱满高耸的胸部侧面望去呈着完美的弧线,腰肢细得似乎一拧就会缠绞起来。她满意地朝镜子笑一下,双手摆放在胸前和腰上,对镜头摆姿势似,很有一点顾影自怜的味道。

    春夏看呆了。觉得自己的妈妈真是漂亮。

    蓦然,颜冬玉身子一僵,手搁在右胸脯上不动,脸上原有的浅笑凝在嘴角。[怎么了?妈。]春夏看出不对。

    颜冬玉不答,双手全搁在右胸上不断的按捏抚压,脸色像灰铅一样沉。

    [春夏,]她无力地垂坐下来。[去找爸爸,说我们要回家了。]

    那声音充满说不出的无力感,像内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春夏没来由不安起来,疑惑地看着自己美丽漂亮的母亲,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颓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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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趟儿童乐园之旅,到最后春夏一直没能去成。

    颜冬玉右胸茹房里发现的硬块,化验结果是恶性组织。病情恶化得很快,手术后不久又复发,半年不到,好好一个美人被折磨成髅骨残骸。

    春夏跟着父亲到医院探望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那个如死人一样简直雌雄难辨的人会是她引以为傲,美丽漂亮的妈妈。她太震惊了,又觉得害怕哀伤,想哭又不敢哭,大眼巴嗒巴嗒地望着那骷髅d似的眼睛。

    [春夏,来……让妈妈看看……]看见女儿,颜冬玉挣扎着勉强想坐起来。

    连秋风连忙过去扶起妻子。妻子病了,他也憔悴,胡渣满脸,两眼塌陷无神,一副落魄潦倒,往日风流的神气全然不见。

    [你怎么……]颜冬玉心痛起来,握住丈夫的手。心爱的男人怎么变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吸口气,闻到一丝酒味,又怔痛起来。[秋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女儿还要靠你……]一

    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我晓得。你别担心我们。]连秋风急忙安抚妻子。

    [妈妈……]春夏嗫嚅不安。她从来不知道,人病了,竟连讲话也那么费力气。她母亲每讲一句话都好象要断气般,看得她心惊胆跳。

    [春夏,]颜冬玉握着女儿的小手,试图微笑,[你乖不乖?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嗯。]春夏用力点头,[春夏很听话。妈,你要快好起来,快点回家。]

    实在说,这半年连秋风为了妻子的病简直顾不到女儿。白天上班,下了班就往医院跑。颜冬玉一病不起,让他深受打击,白天一副好好的模样,却是每天借酒浇愁,醉了就哭,大男人无助得跟小孩一样。春夏简直放牛吃草,自个儿张罗吃张罗穿,邋遢得一塌糊涂;可也没有神奇的一夕之间长大,只是心里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什么,隐隐觉得过去习以为常的,有什么是回不来了。

    [春夏听话乖乖,妈妈很快就会回家陪春夏了。]听妻子有气无力的哄春夏,连秋风眼睛红起来,不敢伸手去拭泪,怕妻子瞧见,连忙往外走,正巧撞上郑旭阳打外头进来。

    [学长?!]看见连秋风那憔悴落魄的模样,郑旭阳一时楞住。

    他很快回神,把带来的水果和鲜花放在矮柜上。说:

    [今天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他有空便来探病,颜冬玉的病情他十分了解,对她的情况也有预期,是以见到她枯槁的模样并不惊讶,神色仍然如常。

    但转眼望见春夏那一副小乞丐似的邋遢样子,他不禁暗暗皱眉。

    美人与公主的道理相同,都是富裕的环境和养尊处优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一旦生成,就很难改变洗褪,成为外表皮貌的一部份。

    这小春夏再这么邋遢下去,就怕那些劣质的东西全跑进她的骨子里,坏了她内里质美的胎胚。

    [还好。谢谢你来。其实你忙,实在不必常来探望,医院这种地方,不是什么有趣的场所。]

    [别这么见外。我跟学长就像兄弟一样,来探望嫂子是应该的。]

    颜冬玉领情的微笑一下。病了这大半年,和郑旭阳光是打照面也看熟了,对他不再生份。她拍拍女儿说:

    [春夏,快叫郑叔叔。]

    [郑叔叔。]春夏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春夏乖。还记不记得叔叔?]郑旭阳很为这个小孩心疼。

    [记得。]其实春夏一点都不记得。

    郑旭阳伸手要抱春夏,春夏躲避不依,缠着颜冬玉。颜冬玉对郑旭阳露个歉然表情,说:

    [小孩子就是粘妈妈。]低头柔声说:[春夏,乖,郑叔叔最疼你了,让郑叔叔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不好。]春夏不肯。

    [这孩子真是!]颜冬玉抬起头,望向站在一旁像木头人一样的连秋风,说:[天气这么好,秋风,你陪旭阳到外头走走吧,别老是闷在病房里头。‘

    连秋风张开嘴,似是不愿,半晌吐出话,却说:'  春夏,你留在这里陪妈妈,要乖,别吵妈妈。]

    春夏安静点头,小脸倚偎在颜冬玉怀里。

    两个男人默默走出去。

    走到医院前院的草坪,郑旭阳迎着阳光,总算说:[学长,你再这样下去不行。]

    连秋风明白他说什么,苦着脸,说:[我知道。]

    [知道是不够的。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看过自己是什么样?你这样子,嫂子会担心的。]

    连秋风呆半晌,然后垂下头,十分丧气。[我知道。但我没办法,我忍不住。]

    [没办法也要想办法,忍不住也要勉强去忍。还有春夏呢,你想到她没有?你

    看看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到最后语气成指责。

    连秋风脸上闪过一丝惭色,随即又回复木然表情。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垂着头说:

    [我知道我疏忽了孩子。但这时候,我实在顾不到她了。我……旭阳,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明白,学长。]郑旭阳拍拍他,[让我来吧。在嫂子病情稳定前这段期间,暂且就让春夏到我那里吧。你专心照顾嫂子。]

    连秋风无言。这当口,他实在想不到女儿了。

    而这一[暂且],连春夏就再也没有回去连家过。

    第二章

    2

    郑旭阳带春夏回家,对太太儿子女儿解释原委,说:

    [春夏暂时就跟我们住在一起。来,春夏,这是郑阿姨,关昭哥哥和关玲姐姐。]

    春夏像机器娃娃一样,任着郑旭阳牵动。

    [可怜的孩子!]郑太太如同慈母一般先伸出手搂住春夏,[不要怕,有皖姨。皖姨会好好疼你。]

    关玲羞怯地拉住春夏的手,努力挤着笑容。

    郑关昭没那么热心。年纪不同,他没那心肠。事不关己说:[爸,你要带几个毛头回来都无所谓,只要别叫我当保姆就成。]

    关昭上郑家夫妇不约而同白儿子一眼。

    [春夏,]郑旭阳弯着身子说:[以后你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懂吗?]

    小春夏机器娃娃似透明的眼珠一  一照过郑旭阳、郑太太、郑关昭及关玲,最后

    停在郑旭阳身上。

    [爸爸呢?]没有九岁小孩的呢哝似软语,反而有硬度。

    [爸爸在医院照顾妈妈。叔叔会常常带你去看妈妈和爸爸,但春夏要乖、听话。懂吗?]

    [嗯。]一听能见爸爸妈妈,春夏很快点头,[春夏会听话,郑叔叔要带春夏去看爸爸妈妈哦,一定。不能骗春夏。叔叔要跟春夏勾指头。]伸出小小的手。

    [好。叔叔跟春夏勾指头。]郑旭阳笑开,蹲下去迁就小春夏,粗大的手指勾住春夏小小的手指头。

    春夏这才满意地笑了。关玲也跟着笑。

    [小鬼头。]郑关昭不在意的咕哝一声,倒佩服他老头有那等耐性和时间和小毛头穷耗。

    春夏倒听见了,也听出那语气里的漠不关心,直觉认为这个郑关昭是不喜欢她的。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永远要待在郑家,只要她妈妈病一好,她就可以回家了。

    心里这么想,在郑家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难过。

    事实上,郑旭阳一点也没亏待她,关玲有的,她都有,拿她当女儿;郑杜皖对她也不坏,温言软语,该做的也都为她做;而有一点内向且害羞的关玲,很高兴有她这个伴,从不曾排斥她。就连漠不关心的郑关昭,碰到面了,也会聊表关心地像换小狗一样摸她的头。

    但春夏最讨厌郑关昭这个举动。她不想当小狗。她看过很多人家里养的小狗宠物,总是摇尾乞怜得厉害,乞求饲主的关心,那嘴脸实在很难看。就好象郑太太养的[玲玲]一样。她很不喜欢那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小狗。

    因为心里有这样的嫌恶感,春夏从不露出宠物的嘴脸,也不像宠物那样摇尾示好乞求主人的关注。如此,无形中也少了一些寄人篱下的退缩感。

    她满心期待。期待他们一家三口早日去儿童乐园。

    这个心愿却、水远无法达成。

    颜冬玉的病情坏到不能再坏,癌细胞把她曾经的丰盈水灵全都吞噬掉。春夏被带到她病床前时,她只剩蜡黄的一层皮挂在骨架上,一口气吊着。

    [妈妈……]春夏哭起来。再钝,心里也知道母亲不对劲。

    [春夏……春夏……]颜冬玉像j爪子的枯骨手使尽力气握住女儿的小手。

    病房外,连秋风红着眼,两眼布满血丝,一眨,泪水连鼻水就流下来,痛哭失声。他知道妻子不行了,再也忍不住。

    郑旭阳拍拍他,也无意相劝,让他哭个痛快。

    [爸爸在哭……]春夏听见。她一边抽气一边抹泪。

    颜冬生已经没有力气掉泪了。她用全部力量的握着春夏,交代说:[春夏要乖,要听话。妈妈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帮妈妈照顾爸爸……]

    [不要!春夏要妈妈回来!]春夏一听又哭嚷起来。

    [春夏……]颜冬玉张开嘴上  口气吊不上来,再没力气说下去,握紧的手也松开垂下。

    [妈妈!]春夏大声哭叫起来。

    连秋风和郑旭阳急匆匆跑进去。颜冬王尚呼吸着,只是说不出话了,悲伤无言口地望着他们。

    终究,没能捱过这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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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当天,春夏被里了一身黑衣服,像个小寡妇。

    殡仪馆整个的建筑就像个坟场,长长的烟囱冒出的烟细缕不绝,像条蛇,一直蔓延到天边。

    郑杜皖攒着春夏的小手,要她跟妈妈说再见。春夏不肯,哭着甩开她的手,奔到她爸爸的怀里,哭叫着:

    [爸爸,我要去儿童乐园!你说要带我去儿童乐园的!]一直没忘,父亲承诺过的,要带妈妈和她,一家三人一起到儿童乐园的快乐梦想。

    [春夏乖,爸爸以后再带你去……]连秋风不懂春夏的心思,只是喃喃哄着、

    哄着,又哽咽起来,失声痛哭。

    春夏还是哭嚷着,重复着要父亲带她去儿童乐园。

    郑旭阳以为她还小,不懂事,包容地将她带到一旁,说:[春夏,别哭了。听叔叔的话,叔叔改天再带你去儿童乐园。

    [不要!我要爸爸!他说要带我和妈妈一起去的!]

    郑杜皖见春夏这么哭闹,不觉有一丝厌烦。好生诧异,觉得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这等薄情,自己的母亲死了,还只会哭闹,只知道闹着要去儿童乐园。虽然

    年纪还小,但也耒免太任性太自私娇蛮。心里原先对春夏的那些温柔和慈爱,不禁冷掉很多。

    一直置身事外的郑关昭也忍不住皱眉,认为春夏不懂事,暗暗摇头。

    没有人明白,在春夏心里,[去儿童乐园]却是象征一种家庭团聚的幸福。好像只要去了儿童乐园,妈妈就会回来。因为父亲承诺要带她和妈妈一起去的。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如何处理母亲乍去的那种空d失落,只能哭闹,意识潜能转化,投s在[去儿童乐园]这个意念上,好象她母亲,以及母亲生病之一前那幸幅美好的日子,就等在那里,就会回转回来。

    春夏不断的哭,但没人理她。连秋风早早失了心,变成木头人;郑旭阳忙着劝慰他,郑太太拉着关玲拉开一些距离站在一旁,对春夏的哭闹视而不见。关玲想过去,被她拉住。郑杜皖此刻心里实在不喜这样任性不懂事的春夏。

    郑关昭看不过去,走到春夏身旁,粗声说:[不要再哭了,我带你去儿童乐园!]

    也不管其它人会有什么反应,留下一堆错愕,绑架似将哭闹不休的春夏强硬的架开。

    郑杜皖有些气恼,恼儿子管这闲事做什么。

    郑关昭不管那么多。车子在路上高速的跑,春夏的哭声配合着那律动,竟有种

    刺耳的协调。但郑关昭听得心烦,恶声恶气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再哭,你妈妈也回不来!]

    春夏一呆,哭声哽住,继而那话在她脑袋里发酵,她像明白了那意思,更加大声哭啼起来。

    那样一直哭,到了儿童乐园还在哭,哭到摩天轮上头。

    [别哭了,春夏。]郑关昭搂着春夏,哄她:[你说要到儿童乐园,我带你来了。看!]

    摩天轮吊在半空中,望出去是半个城市和天空。

    春夏怔了一怔,泪停住,但仍抽噎着,大眼茫然似。

    [妈妈呢?]她问。眼睛都哭肿,看起来丑丑的,不怎么可爱。

    [妈妈……]郑关昭踌躇一下,不打算骗小孩。[妈妈死了,不在了,不会来了。]春夏还不够大到足以明白死亡的真正意义,但她也知道死亡大概是什么出息义。

    沉默下来。

    大家当她小,想她也不懂,不止目认真说,由她哭由她闹。郑关昭直截了当,春

    夏反倒不哭,只是沉默。

    [春夏?]郑关昭不肯定春夏是否真正明白他的话,半担心地瞅着她。

    [我知道。]春夏猛抬头,[妈妈烧成灰了。]两眼哭得肿,但洗得亮晶晶的,好不惊心。

    这片刻,郑关昭简直不知该为她心疼还是感慨。他突然觉得春夏很勇敢,她哭闹其实是应当的,毕竟她还不到十岁。

    他不知能说什么,说什么才能安慰这年纪差他一大截、才刚失去母亲的九岁小女孩。

    这时摩天轮摇荡起来。春夏脸上忽然掠过一抹惊惶。

    她抓紧郑关昭,眼睛瞪得死大,嘴唇发白。

    [春夏?]郑关昭纳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春夏抓得更紧,[我……我怕……]

    [你怕高?]

    春夏猛点头,先前伤心发怔没注出息,一注意到竟吊在半空中时,内心恐惧高处的症状就发作起来。

    [不怕、有郑哥哥在。]郑关昭搂紧春夏,对这小女孩起了一些关怀与怜爱。

    他一边喃喃,一边抚拍她的头安慰她。

    简直像摸小狗。

    春夏怕归怕,偏偏不识相,挣脱开,却又死抓着他的衣袖,说:[郑大哥,我

    不是小狗,你不要一直摸我的头。]

    郑关昭怔住,不禁失笑。[你不是怕高吗?我只是想安慰你而已。]

    [不用了。你只要别乱动,我会抓着你的。]

    [可是这样,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破了。]

    [啊!]春夏有点为难,[那么,你的手借我一下好了。]她放开郑关昭的衣

    袖,转而紧抓住他的手。

    果然是小鬼头。郑关昭唇角噙着笑,任她抓着。见她对前处的恐慌暂时转移失去母亲的悲伤,有意找着话题。天气这么热,便顺口说:[春夏喜欢游泳吗?改天郑哥哥教你游泳,我保证只要几天你就可以游得像条小美人鱼。]

    [我才不要!]春夏反s地脱口而出。

    [为什么?]

    [我不要像小美人鱼,美人鱼笨死了!]

    似乎上回在他家泳池畔她也这么撇嘴过。郑关昭这回兴趣来了,问:[你为什

    么说美人鱼笨?]

    [反正她就是笨!]春夏不耐烦解释。

    [总有一个理由吧?]

    理由当然有,但春夏没力气讲那么多。她想起她妈妈。她妈妈说小美人鱼很伟大可怜。妈妈也一样笨,所以也像小美人鱼一样变泡沫不见了。所以她更讨厌小美人鱼了。她绝对不要像小美人鱼。

    郑关昭看她忽然沉默,赶紧又问:[好,不要小美人鱼。那么,春夏,你喜欢谁?]

    嗯,也说不上喜欢啦。不过,春夏想,巫婆不错,公主也狡猾得够聪明。

    [巫婆吧。]春夏说:[巫婆很聪明。]

    [巫婆?]郑关昭大大意外,[那公主呢?春夏不喜欢公主?]

    [呃,公主也不错啦,什么都没做,王子就那么喜欢她上

    郑关昭会心一笑,心想小女孩果然都是喜欢当公主,却不知道春夏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那么,春夏就像公主好了。]他逗她开心。

    春夏无所谓。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