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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伺候着服侍着,她跟孙阳出身不同性别不同眼界不同兴趣不同,对赵甲第是何方神圣一定都不好奇,她只是单纯猜想这个年轻人是敌是友,在徐振宏的词典里,能坐下来一起吃饭的,并不分敌友,只要分量足够,都可以谈事情,如果谈不拢,那接下来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起码在裴翠湖跟随徐振宏这一年多时间里,她还没有见过老板吃过亏,哪怕是小亏。

    一顿饭吃得和和睦睦,没什么波折,节奏都在徐振宏的掌控中。

    司徒坚强吃得云里雾里,袁树更是胆战心惊,裴翠湖忙着给徐振宏夹菜,却不敢太过殷勤,餐桌上只有赵甲第最为心安理得,徐振宏问一句就答一句。

    “徐哥,让人帮忙把他们送回学校。”赵甲第吃饱喝足后掏出一根烟,递给徐振宏一根。

    裴翠湖当即领着两孩子走出曲曲折折的徽州府邸,坐进宝马7,赶往西南位育。

    她则坐到阿斯顿马丁副驾驶席上,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临时充当司机的孙阳不抽烟不喝酒,腰杆笔直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

    “什么来头?”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孙阳。

    裴翠湖只顾抽烟,她抽烟并不入肺,做样子而已,自然感受不到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因为徐振宏是条老烟枪,她才尝试着抽起来,爱屋及乌而已。孙阳见到摆架子,冷哼一声,也不再自讨没趣,裴翠湖抽完半根烟,打开窗户,冷风袭来,一阵清醒,难得心情不错,她笑道:“不清楚,估计跟我一样,有个好老子,才让老板青眼相加。”

    孙阳嗤之以鼻的表情。

    裴翠湖冷笑道:“咋了,有个好老子也是一种本事,别以为自己是只凤凰男就有优越感,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出人头地了,你儿子不一样沾你的光,最烦你们这种农村出来的男人,心理畸形,就知道祸害孔雀女,以此为荣。”

    孙阳笑道:“别忘了老板也是凤凰男。”

    裴翠湖撇了一下嘴,“跟你能一样?”

    孙阳不置可否。

    徽州府邸餐桌上,两条烟枪一起烟雾缭绕,赵甲第平淡道:“徐哥,认不认识上海国际商会里的董南风,基博置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人。”

    徐振宏略加思索,平静道:“见过几次,不熟。但真有事能说上话。”

    赵甲第笑了笑,道:“那能不能给他带句话,让他外孙在学校低调点。”

    徐振宏愣了一下,笑道:“没问题。”

    赵甲第叹了口气,重重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后说道:“麻烦徐哥了。”

    徐振宏摇头道:“举手之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赵甲第始终是没心没肺的姿态,呵呵问道:“徐哥,借我一栋在东郊的房子,我想塞个保姆进去。”

    徐振宏哑然失笑的神情,“怎么,金屋藏娇?”

    赵甲第嘿嘿道:“没,汤臣一品那地儿倒是藏了一只金丝雀,再多我扛不住,徐哥你也知道我手头一直拮据得紧。”

    徐振宏体谅道:“房子钥匙明天给你,不过我得跑一趟浙江台州,就不能亲自交到你手上了,让小湖给你,就是一起吃饭的那位。八两,要是需要花钱,就跟徐哥说,徐哥光g一条,又不需要攒老婆本,还是有点小钱的。”

    赵甲第摇头道:“暂时不需要。”

    徐振宏掏心掏肺道:“八两,徐哥毕竟比你在上海多呆了好几年,比较熟,有事情就找我,别怕麻烦。”

    赵甲第点点头,没有客气。

    出徽州府邸,赵甲第自己打车回杨浦,徐振宏没坚持让这位赵家太子爷坐他的阿斯顿马丁。

    回到车上,孙阳开车,裴翠湖坐副驾驶席,徐振宏独自坐后排抽烟,气氛一下子显得格外压抑。

    “小湖,联系基博置业的董事长董南风,晚上吃顿饭。”徐振宏淡淡道。

    裴翠湖马上照办,在徐振宏麾下在沪上名声日盛的五虎将中,胭脂虎裴翠湖最出众的才华是出类拔萃的关系网,一则她有一个放眼江浙只此一家的牛掰父亲,裴家是浙江少有富过四代的家族,手中资源自然不是一般暴发户家族能够媲美,

    二则裴翠湖自己八面玲珑,毕业于北大,从小就懂得经营大大小小的圈子,她轻轻松松两个电话,就跟上海国际商会资深副会长方面牵上线,约好晚上在刚开张没多久的和平饭店“聚一聚”。

    “明天你把合生东郊那栋房子的钥匙交给他。”徐振宏报了一遍地址,详细到学校住宿楼的寝室门牌号。

    “记下了。”裴翠湖将地址记在笔记本上,虽说她一直不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类说辞,但为了表现自己的认真态度,在徐振宏面前她都会勉强自己去把很多信息记录在本子上。

    “老板。”孙阳轻轻喊了声,欲言又止。

    “不该问的别问。”徐振宏皱了下眉头。

    孙阳噤若寒蝉,哪敢再问。

    裴翠湖悄悄幸灾乐祸。

    徐振宏揉了揉太阳x,自言自语道:“这个小八两,怎么转性了。”

    裴翠湖猛然醒觉,惊呼道:“老板,小家伙该不会是那位吧?”

    徐振宏没理会,还沉浸在思考中。

    裴翠湖透过后视镜,怔怔望着这位专注起来风采格外瞩目的男人,他今年才刚30岁出头,就已经可以与她父亲裴东虎平起平坐,偌大一个上海,稳稳占据一席之地,裴翠湖相信他白手起家的30年人生如果写成一本小说,一定让人叹为观止,她从骨子里不喜欢凤凰男,但徐振宏例外,她总觉得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当然,裴翠湖没有花痴到认为现在的徐振宏就是天下第一了,起码她清楚徐振宏头顶还有一尊传说中的大菩萨,金海实业的大,赵太祖,裴翠湖没有那个荣幸去见老板的老板,但谁都清楚赵太祖在老板的心目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裴翠湖已经猜出那个能让老板兴师动众的年轻人就是金海实业的太子爷,否则就是上海最跋扈的那几位年轻衙内,也不见得能在老板面前如此“宠辱不惊”,最不济也会客客气气,都是客套寒暄你来我往的,裴翠湖回忆一下金海太子爷的模糊形象,嘀咕道:“貌似这位公子哥没什么气势啊,赵太祖就养出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接班人?”

    而在裴翠湖眼中上不了台面的同学正坐着出租车,心疼路费。

    对于徐振宏的执行力,赵甲第一点都不怀疑,所以跟郑坤外公的联络多半出不了岔子,即使坐下来后谈不拢,以徐振宏如今在长三角的势力,吃亏的也绝不是他,相比较起来,让袁树妈妈去东郊别墅做保姆就显得j毛蒜皮了,赵甲第在这一刻,才发觉自己手里有权有钱真是省心省力啊,以前他也会偶尔感触权势和财富带来的巨大便利,只是不曾如此深刻而已,那时候多年少轻狂,赤膊上阵甚至是带刀砍人什么的,都觉得天塌下有肩膀就能站着扛下来,赵甲第想起不是输给他而是败给狗娘养生活的袁树,想起留下一封信一本日记的杨青帝,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写日记。

    下午有专业课,赵甲第不会逃,现在沈汉不仅数学课,只要是专业课就都坐在赵甲第身边,一有不懂的地方就发问,赵甲第其实有些怕麻烦,不过对室友当然是无怨无悔,所幸他的讲解能力和解题能力一样犀利,抓住要领深入浅出,沈汉领悟能力再平庸也可以很快迈过门槛,赵甲第以往还有机会在专业课上画画巡洋舰模型,现在被沈汉缠上后,就只能挤时间跟媳妇发发情趣小短信了,沐红鲤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赵甲第回复组织需要时间就是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沐红鲤犹豫了一下问那就今晚跟我舅舅舅妈吃饭?赵甲第一本正经回复没问题啊今天我特别帅。

    沐红鲤头疼道不跟你开玩笑我舅舅舅妈都不好对付的。

    赵甲第乐了,说媳妇啊果然都说革命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沐红鲤恨得牙痒痒回复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晚上的战役,万事开头难,过了这关你以后就轻松了。

    赵甲第正儿八经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事实上何止是不会掉以轻心,赵甲第简直就是当做头等大事对待,回到寝室,特地神色庄重地把这事跟室友一说,李峰和沈汉放下手头事情忙着都出谋划策,还不忘手机联络在市区跟小白菜们欢乐的马小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起给赵甲第当狗头军师,最后李峰拿出一双崭新的皮鞋马小跳则贡献了一套衣柜里没穿过几次的西装,都给赵甲第换上,而沈汉则负责赵甲第同志的发型,集合了103寝室最高智慧成就的赵甲第出门的时候显得“焕然一新”,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远超平均水准。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李峰等赵甲第走出寝室,沉默许久终于蹦出一句。

    “我也这么认为。”沈汉摸了摸下巴一脸深邃道。

    “太拉风了?”李峰疑惑问道。

    “只能这么解释了。”沈汉自我安慰道。

    要是赵甲第听到这番对话,估计要欲哭无泪了。

    结果就是,抖出身份就能吓死人的金海实业太子爷,雏鸟赵八两同学一身像是野j大学垃圾专业毕业的愣头青去应聘传销职业的煞笔打扮,在上海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门口从出租车下来,给了沐红鲤舅舅舅妈一个大大的“惊喜”。

    太具有视觉冲击了。

    如果不是涵养出众,坐苏州市政府第16号车来上海办公的秦洋和朱珍夫妇一定会当场笑出声。

    两人相视一笑,有点无奈。

    看来红鲤这妮子又给两家人出了个大难题啊。

    沐红鲤却没有想笑,她只是静静望着看上去很煞笔滑稽憨厚却其实很用心了的年轻男人,略微拘谨地站在他们面前,生怕给她丢脸的忐忑模样。

    这一刻,其实已经丢了脸的沐红鲤却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一点都不。

    她只是觉得,心疼。

    第56章 吃老虎

    沐红鲤走到赵甲第眼前,主动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赵甲第松了口气,神情坦然地望向书卷气浓郁的夫妇。

    作为一名被王半斤毒害多年的准宅男,赵甲第少年时代就开始接触大量的言情小说,那时候王半斤口袋书都是一个星期一麻袋的,尤其喜欢看同志和百合情节,瞧见大篇幅的露骨描写,都要故作正经朗诵一遍,能把千篇一律的三流情色圈圈叉叉桥段朗诵出“左牵黄右擎苍”的气势,不得不说王半斤是条比爷们还爷们的汉子,赵甲第高中厮混网吧,又看了不少情色书籍,久而久之开始腻烦很多桥段,其中一个就是男主角后宫队伍中总有美眉美丽温柔贤惠跟天仙一样,可她的父母总是市侩功利到了畸形地步,一见到男主角就跟结了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开始乱开地图炮,真不知道这样的家庭土壤能种出大智慧的白菜,哪来那么多出淤泥不染的妞啊。

    赵甲第长这么大身边好歹也有一些圈子,精明算计肚量小的成年人不少,可挂在脸上的不多,例如杨萍萍家境算不错的了,爷爷虽说退下来有些年,可好歹还享受着副部级待遇,她正儿八经谈了个男朋友,一开始是真打算领证的那种,那哥们在一酒吧打工,用老杨的话那就是小白脸中小白脸,可以跟黄华探讨小白脸心得的那种,可杨萍萍父母也好,外公爷爷那一辈也罢,就算是心里一百个乐意,貌似也没听说谁当着面发飙,那小白脸进了家门,该吃饭的还是一起吃,礼节上的东西一样没少,最后是这小白脸自己扛不住杨萍萍的气场,主动退出。

    所以赵甲第对于今天的见面,没有太多忐忑,最坏境地也不过是被沐红鲤亲戚扫地出门,只要沐红鲤不退场,那么他就算再小丑,也不离场。

    晚餐办在一间并不夸张的包厢,没有太多花花绿绿和金碧辉煌,比较跟秦洋朱珍夫妇的身份品味搭调,这两位在体制内捧铁饭碗的人从见到赵甲第起就客客气气,也没有询问太多东西,秦洋跟赵甲第在酒店门口握手后就含笑不语,少妇朱珍倒是没太多顾忌,打量赵甲第起来并不含蓄,拉着家常,穿过大堂进了电梯,再到包厢坐下,以她官场上磨练出来的识人和阅历,除了第一眼让人有点懵了之外,她发现这个后辈并没什么不可忍受的缺点,行走和坐姿都挺有朝气,不像沐青鱼那帮孩子,要么玩世不恭要么油腔滑调,多少会给人一点轻佻的气息,秦沐两家大人最忌讳这点,对于赵甲第中规中矩的表现,朱珍松了一口气,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知道自己老婆叹息什么,秦洋趁沐红鲤和赵甲第看菜单的时候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别急。

    朱珍悄悄点了点头,笑容略微有点牵强。

    点菜的是沐红鲤,因为她是唯一清楚餐桌两边口味的角色,不过她显然更多照顾了身边受到家族第一回合考察的赵甲第,因为舅舅舅妈无锡口味很重,吃份馄饨都要加糖,而六个热菜中四个都是偏辣,秦洋虽然是长辈,似乎并不刻意去主导局面,他比朱珍更有耐心,因为他是走秘书路线爬升到今天位置,对细节有一种执着的注重,在他眼中,这个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让外甥女青睐的年轻人沉稳有余,气魄不足,比如点菜环节,都是沐红鲤在用心,那个年轻人似乎并不上心,有点随波逐流的意思。秦洋看人看事当然要比在清水衙门闲情逸致的妻子要更远更深,他清楚秦沐两家既然下定决心全力培养红鲤,就意味着不仅需要一个上进的接班人,同时也需要一个不拖后腿甚至是极其出彩的女婿,照目前情形看,赵甲第能打及格分,问题是秦洋希望见到一个能拿优秀最好是满分的年轻人。

    沐青鱼气喘吁吁赶过来,闯进包厢就寻找被他视作头号大敌的家伙,差点捧腹,坐下后跟服务员要了瓶红酒,斜眼瞥着赵甲第,嘴角泛着冷笑,他还以为是三头六臂的家伙才能让一贯心高气傲的姐姐去谈恋爱,没想到是个丢马路上没半点回头率的哥们,反正他横瞧竖看都没能弄明白姐姐为什么对他的死党不屑一顾,独独选择这个不起眼的货色,沐青鱼丢给舅舅一根烟,然后就自顾自抽起来,狠狠盯着竟然还一脸恩恩爱爱的姐姐,他一肚子怨气,没好气道:“姐,也不介绍一下这位蓝领兄?敢情来这跑传销呢?”

    “沐青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把烟熄了。”沐红鲤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弟弟。

    怨念十足的沐青鱼把烟熄了,却没打算闭嘴,红酒上来后,没让服务员动手,自己娴熟开启,倒了一大杯,一口就全倒进肚子,脸色不善道:“喂,蓝领兄,在哪高就呢?”

    “青鱼,听红鲤说甲第跟你一个学校读书。”朱珍笑道。

    “真的假的?”沐青鱼大吃一惊。

    “真的。”秦洋微笑道。

    “哥们,那你的成绩得多惨绝人寰才能跟我去一起进那破烂大学啊?”沐青鱼大笑道,转头望着脸色不善的亲姐姐,“姐,你没病吧,当初你们南外多少书呆子排着队让你挑你不要,结果最后就挑了这么颗陈芝麻烂谷子,以后开高中同学会得多少人捶胸顿足啊。”

    才刚上齐冷菜,可这段饭感觉离尾声已经不远。

    “沐青鱼,请不要拿你的肤浅恶心我的胃口,我还要吃饭。”沐红鲤冰冷道。

    “吃饭吃饭。”朱珍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没胃口。”沐青鱼板着脸道,连不屑的笑脸都懒得挂着。

    赵甲第脸上还是和和善善平平静静的表情,秦洋朱珍夫妇相视苦笑,这家伙是真没一点脾气的孩子还是没心没肺到了憨傻地步?

    他们都忙着观察审视赵甲第,却没发现沐红鲤脸色古怪得很。

    因为赵八两同志心平气和吃饭填肚子的同时,桌子底下一只爪子已经由沐红鲤小蛮腰滑向大腿,真是不折不扣的秀色可餐了。

    沐红鲤红着脸低着头,小心肝扑通扑通,不敢动弹。

    赵甲第不忘朝沐青鱼乐呵呵一下。

    沐青鱼差点就喊出一句你傻啊。

    赵甲第笑眯眯给沐红鲤夹了一块粉嫩鲜滑的丝瓜烩豆腐,用看似轻轻悄悄但其实一桌人都听得到的嗓音说道:“晚上房间开好了。”

    第57章 不能忍

    看似不痛不痒不轻不重几个字,在有心人耳朵里无异于平地炸雷。

    沐红鲤清纯漂亮小脸蛋那叫一个红扑扑,鲜艳欲滴,媚眼了一下赵甲第,却没有生气。

    这反常情形看得沐青鱼双目无神跟一条死鱼一样,仿佛全身上下蹦跳的力气都被瞬间掏空,他颓然捧着酒杯,吃了口冷菜,味同嚼蜡,艰难地将视线从姐姐脸上转移到赵甲第身上,他不是瞎子,这个不知廉耻下流卑鄙贫穷寒酸的传销男虽然还是那张嘴脸,但现在再看,明显多了点挑衅意味,姐姐乖巧温婉了23年,平时餐桌上偶尔听到一两个小黄色段子都会皱眉头,现在都开房了,却只是挂着羞涩,没有半点反感,这不是好兆头,天要塌了。

    秦洋在苏州官场打磨出来的城府也有点不够用了,脸色尴尬,再没有方才的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更别提珠圆玉润的少妇朱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外甥女。

    简单一句话,局势就全部逆转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

    赵甲第依然是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的认真姿态,要了份米饭和一瓶二锅头,给沐红鲤又夹了一块菜,见对面三位都不动筷子了,等米饭等白酒的他就开门见山道:“叔叔阿姨,我是人,除了这次来上海上大学,还有高中偶尔连夜跑了趟天津,应该说算没有出过市,我也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今天来见你们,西装和皮鞋都是借的,我也知道穿着可能滑稽,有非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