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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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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丢下湿巾,按住欲起身路子归,站起来招过宫侍,低声吩咐几句,宫侍忙不迭的招呼内侍僮摆上笔墨纸砚。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她要干什么,澹台烾凤嗤笑道:“怎么?卫太平,你现在有心情写诗给本公主了吗?”

    太平没理她,在纸笺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澹台烾凤:“去我府中领钱。”

    澹台烾凤正得意洋洋的伸手来接,闻言手拿着纸笺僵在半空中,瞠目结舌的看着太平,太平淡淡看着她,问道:“怎么,不够么?抱歉呀,我没逛过窑子,不知道姒国花娘的身价。”

    原本就静得悄无声息的四下,传来一片倒抽气声,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平。

    澹台烾凤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平:“卫太平,你,你,你这是承认了你的王妃不贞?”

    “你做这此营生不容易,千里追债辛苦了,堂堂一国公主,如若不是实在窘迫,恐怕也想不出这法子,既然给你硬赖上了,反正我不缺这点银子,平日里没事鹰犬马鹿都是要养的,只当是日行一善,少养一匹马也就是了。”太平取出一条白色的丝巾,边擦手边道。

    澹台烾凤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烫山薯一样丢掉纸笺,指着太平怒道:“卫太平,你竟敢说本公主是,是,是……”

    澹台烾凤是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祁玉华从旁边钻出来,捡起纸笺来一看,哇哇叫道:“一万两?!大小姐,你这是酒资还是要给赎身?那少养的该不是大漠汗血神驹吧?这也太亏了!果然是不懂行情,就算是兰桂舫的头牌花娘也没有这个身价。”

    周毓也钻出个头,叫道:“祁玉华,你果然是个变态,居然还玩花娘!”

    “你个猪头,少血口喷人,谁玩花娘了?”

    “不玩花娘你怎么知道兰桂舫头牌花娘什么身价?”

    “因为我有脑子会算!”

    这两人就一对冤家,哪碰到哪吵,连这是皇宫都给忘了,话是越说越不堪,全然没个贵族小姐样,两家人早已听得是一脸青白。

    澹台烾凤早对这老跳出来搅局的二人恼极,一掌拍向当前的祁玉华,却扑了空,只见祁玉华从太平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冲着她直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模样,周毓也缩在她后面,长松了口气,那做派的模样直气得澹台烾凤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欲再冲上前,却迎面见一团白色的东西砸过来,她伸手接过一看,却是太平刚擦了手的那块白丝巾,祁玉华回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太平:“大小姐,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一直端坐一边安之若素的路子归也微微皱起了眉,伸手去拉太平。

    太平伸手止住路子归,看着澹台烾凤,声音冷淡道:“你辱我未婚君郎,孰不可忍,决斗吧。”即使是小孩子,过分了,老人也会给点教训的。

    澹台烾凤好一会儿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昂头狂笑,闻讯赶来的景帝太后等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接下挑战。

    “太平……”景帝叹了口气,“也罢,不可闹出人命!”

    太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见她这模样景帝无奈摇头,又看着澹台烾凤道:“烾凤公主,我国康擎世女卫太平向你要求决斗,你可当真接受?”

    澹台烾凤忙不迭的点头:“私人决斗是吧,输赢不牵扯任何旁事,我刚弄懂了,都依你们大姚的规矩,皇帝陛下,开始吧。”

    她兴奋的手都抖了,她早就想揍她了,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哪有不肯之理,生死不论,她喜欢这个生死不论!澹台烾凤舔舔嘴唇,眼里尽是嗜血的寒光。

    姒国特使慌得一头大汗,刚没来得及阻止澹台烾凤应战,现只得拉着澹台烾凤的袖子急切的细声道:“公主,教训一下也就够了,不可当真闹出人命呀!”这康擎世女身份特殊,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微妙的时候,轻易杀不得呀!公主身份尊贵,未必有事,可她一个小小特使,回国后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担当得起?

    “皇子,您慢着点,当心摔着,慢着点……”宫侍追着姬采宁满脸着急的叫唤。

    澹台烾凤取了一柄华丽的弯刀,缓缓拔出鞘来,锋利的刀刃闪闪寒光,晃得刺眼,姬采宁刚冲过回廊,就被太后派人一把揪过,塞帘子后面紧紧拽住,刚放眼急忙寻去就看到这刀光,本就没了血色的脸更是刷的一下苍白如纸。路子归没有随内眷们退场,在皇帝视而不见的默许下,就在廊下站着,手里还掂着两个李子。

    一个公主,一个世女,公证人是皇帝,这大概是大姚决斗风兴起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了。

    太平下场,景帝传音道:“太平,不可出人命!”

    姬嬽心中叹气,她是再三再四的叮咛了,太平听进了几分就不可知了,看澹台烾凤犹是一副得意之相,想想善后工作,无奈之下景帝也有几分抱怨,这人蠢也就罢了,但怎么能蠢到非要找死呢!

    “卫太平,挑武器。”澹台烾凤叫嚣道。

    不像澹台好歹还脱了外裳露出一身华丽劲装胡服,太平就这么长袖曲裾飘飘摆摆,闲庭信步如逛花园般的下来了,素着一手,淡道:“该有自然就有了,不劳费心。”

    澹台烾凤大笑:“你这文弱书生也就今天还有几分火气,别说本公主欺负你,本公主先不还手,让你三招。”

    这般轻蔑,虽然两人一看就实力悬殊,大姚众人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太平却出人意外的眨眼认真道:“当真?”

    澹台烾凤越发狂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尽管出招就是了。”

    太平施施然走至澹台烾凤身前,上下打量了澹台烾凤许久,澹台烾凤不自觉握紧了刀柄:“卫太平,你若怕了,现在给本公主磕头赔礼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眼前一片白影晃过,未等回神,脸上已经“啪啪”挨了两个耳光,紧接着p股一痛,身体便飞了起来,饶是澹台烾凤身手不错,中途变招,没有掉趴在地上,也是摔了个踉跄,狼狈不堪。

    太平优雅的收回脚,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浅浅笑道:“三招,谢了。”

    场内外鸦雀无声,众人瞠目结舌,景帝抬手抚额,头疼不已,却又忍不住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这个小霸王……

    澹台烾凤的脸涨通红,低吼一声,举刀扑了过来,太平后退两步左右晃过,体态修长轻盈,广袖长衣,随风而动,翩翩如蝶,不似生死之博,倒像是风中起舞,说不出的好看,只是这好看下的狠辣,却不是非行家能看明白的了。

    祁玉华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大,大小姐,她,她,她居然会武?”

    她的老冤家周毓不知道什么跑来站她身边,闻言嗤笑一声道:“大小姐是君家人,怎么可能不会武?有听说过君家人不会武的么?”其实她自己惊讶的程度一点也不下于祁玉华,不过可以取笑祁玉华的机会她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祁玉华一怔,嘴巴开合了两下,终哑口无言。

    “卫太平!”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一直在被耍弄的澹台烾凤嘶吼着,两眼一片赤红。

    太平松开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牵牵长袖,还是淡淡浅浅的笑:“怎么,不满意?想玩真的?如你所愿。”

    说罢一道青影凌空直扑澹台烾凤,素手纤指直奔澹台烾凤脸面要害,澹台烾凤慌忙举刀招架,两道人影翻飞交错,偶尔几点寒光闪现,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大部分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根本没看不出谁强谁弱,没多会,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景帝突然一声喝道:“太平!”

    一点寒光堪堪停在澹台烾凤脖子上,不知在何时,澹台烾凤的弯刀已经握在了太平的手里,而太平的另一只手两指间夹着一枚簪子,簪尖在澹台烾凤的脖子上划过一道弧形血痕,停在耳下,鲜血缓缓渗出来,澹台烾凤已是披头散发,大汗淋漓,脸上一片灰白,金珠花钿散了一地,她绝对没有感觉错,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她是真的要杀了她!

    近距离欣赏了一下澹台烾凤恐惧收缩的瞳孔,太平放开她,将她的弯刀丢在地上,拍了拍根本就一丝不乱的衣服,耸耸肩道:“没劲。”转身就走。

    澹台烾凤瘫坐在地上,长出了口气,而后一脸怨毒的看着太平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弯刀,眼中寒光一闪,手刚欲动,腕上却传来一丝刺痛,一道金光擦过自己的手臂,将她的袖子钉在地上,正是自己的黄金簪,簪身大半没入青石砖中。

    姬采宁一p股跌坐在椅子上,脸上这才开始回血。

    秦太后也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轻轻一声叹:“有君家女儿三分狂妄了,兼带七分y险,笑里藏刀呀……”

    其实澹台烾凤的功夫并不至于这么弱,认真打起来未必会输得如此不堪,不过太平却算计了她心高气傲,先是三招羞辱气得她失了冷静,然后仗着自己身法快,根本没有给人家出招的机会,连消带打,招招下手y险狠辣,全是杀招,澹台烾凤心乱了,先就多了两分畏惧,只想着闪躲招架,自然手脚就越发放不开,一路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事先澹台烾凤太过轻视太平,没把她放在眼里,就凭她一身马背上练就的硬功夫,大开大阖的施展起来,太平决不可能赢得这么轻快。

    不过,今日这畏惧的种子算是在澹台烾凤心里埋下了,文不行武不能,从此后,她对太平就多了一层心理障碍,难得冷静面对,道理不能想通彻的话,以后两人再对上,她多半还是只有输的。

    隐忍果决深沉狠辣,如此心态行事,这当真只是一个不满十八的女子?未免有些可怕……

    路子归帮太平正正冠,理理鬓发,难得的赞道:“好身法。”路子归显然也是一个懂行的,所以不赞她好功夫,只赞她好身法。

    太平边擦手,边弯眸柔和的浅浅一笑,非是作态,只是心境当真如此罢了,澹台烾凤虽然欠打,但凭她想让她上火却还差得远,路子归俨然明白,眸中也有几分失笑。

    果然是蛮人,普通教训根本不管用,非得打了才服,她原本还想着下暗手阉了这个野蛮公主的,后来反应过来,她是个女人,怎么阉?只得作罢了……

    小采……原本心态尚平静,此时想来却多了两分悲哀……

    还是这个人,青衣广袖,素白的脸,玉手纤指,细腰盈盈一握,懒懒闲倚,说不出的风流赢弱,众人的眼里却多了七分寒意。

    姬嬽一阵头疼,你是痛快了,还不得要朕来善后……

    花谢

    姒国公主下榻处,暗室。

    “混帐东西!”

    “啪”的一声,澹台烾凤脸上挨了一个耳光,动手打她的竟然是一个侍从打扮的青年女子。

    “警告过你多少回,不许招惹康擎世女,你竟然还敢在大姚皇帝面前动刀!”

    “可是我……”

    “闭嘴!跪下!”

    澹台烾凤恨恨的屈膝跪下,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早跟你交代得很清楚,这次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姚朝九皇子娶回去,顺便探察一下姚朝朝廷民间动向,你这混帐东西竟然撇下大局不管,去跟人争一时之气!”

    “我哪有撇下大局,那大姚的皇帝太后不是答应求亲了吗!”澹台烾凤不服气道。

    “你还有理!”澹台烾麟怒道:“亲事是先代所定,姚朝皇帝太后如果不答应就是违约,你以为就你这德行,人家心里愿意把皇子嫁给你?!”

    将澹台烾凤骂了个狗血喷头,看妹妹始终是一脸的拗气,油盐不进,澹台烾麟罢了口,久久深吸了口气,摆手道:“回国再跟你算帐,滚出去!”

    澹台烾凤飕的一身站了起来,勉强行了礼,又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姒国特使,这才转身走。

    一直侍立在一边看姐姐教训妹妹大气也没敢喘的姒国特使看着愤然而去的澹台烾凤,担心的道:“太女殿下,公主这样,恐怕不妥……”

    澹台烾麟看着澹台的背影骂道:“蠢货!”

    如果不是她同父的亲妹妹,她才懒得动气教训,换了旁的谁,敢这么坏她的事,早直接拔刀砍了!

    想了想,澹台烾麟继而又冷声道:“派人去盯着,不要惊动她,必要时,见机行事。”

    “是。”特使应声,又道:“那姚朝的礼亲王……”

    澹台烾麟拨弄了一下手上的玉指环:“我的身份要保密,让公主去见她,由公主跟她去谈,但让人看着她们,有什么动静都速来回报。”

    特使应声,不无担忧的道:“公主这些日子的挑衅也并非无所收获,最起码证实了那个康擎世女不是简单的娇弱之辈,日后恐怕会成为我大姒的祸患。”

    澹台烾麟冷笑:“算不上什么,小心计罢了,就那般性子,这样心无大志也就罢了,再有什么心思,等不及成大器,大姚皇帝就会自己动手收拾她了,倒是那个大姚皇帝,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人,以后还要多加注意。”

    姒国大使信服的点头,姚朝皇帝固然厉害,但她们大姒太女却也半点不逊色,况且姚朝后院不定,隐患重重,如何比得她们大姒上下一心?

    假以时日……假以时日……哼!

    澹台烾麟和姒国特使的眼里都闪着野心勃勃的热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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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抬头看着温和的太阳,深呼吸了一口草原芳香的气息,享受的放马纵情狂奔了一通。

    夙山猎宫,是大姚皇室每年秋狩时所使用的一处行宫,现在不过刚立夏,按理不该是狩猎的时节,但为了表示对远方贵客的“热忱”欢迎,大姚皇室还是安排了七天的狩猎行程。

    因为时间短,所以内眷一概没让带,多是一些年青俊才贵族子弟什么的,太平现在俨然是这一辈青年子弟之首,虽然百般不情愿,却一时没找着可信的借口躲过去。

    既然躲不过去就索性安心享受,祁玉华和周毓都给关家里跪祠堂去了,桃花太忙,好在还有个少安给自己解解闷,看这片天苍苍野茫茫,偶尔迎风放马,从头到脚通体舒服得毛细孔都张了开来,太平一时心情大好。

    “四妹好俊的骑技。”卫汀筗放马溜步过来,笑赞道。

    太平哈哈一笑,勒住了马,转头与她并行。

    她的马术,前世受的是正宗英国贵族式训练,现世君家是将帅世家,父亲君霐又是个做什么事都漂亮的人,教导出来的她,技术什么的也许不够顶级的好,但姿态绝对一流的飒爽漂亮,换句话说,迷惑个把人是足够了,连桃花都时常摇头说,太平,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诱拐。

    “还找你麻烦?”卫汀筗对不远处刻意带着侍从拖着猎物慢悠悠晃动的澹台烾凤一行人抬了抬下巴。

    “好多了。”没再上来挑衅了,但冷眼总要给几个看的,尤其这几日,她天天满载而归,总要到她面前来晃晃,用眼神嘲笑一番她的一无所获。

    远处从猎宫方向,一骑扬尘,冲进皇帝所在的中间大帐护卫圈,卫汀筗也看见了,眯起眼来道:“好像c的是杏黄旗,宫里出事了?”

    太平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在她,这种情绪是非常非常罕见的。

    姐妹两不约而同的看向中间明黄大帐,不自觉的勒马向那边走去,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逐渐催快了马。

    刚走了两步,一个宫人从大帐里冲出来,东张西望,远远看见太平,也没骑马,狂奔了过来,太平心一紧,催马迎上去,没等到身前,那宫人远远的就放声高叫了起来:“康擎世女,陛下急召您。”

    太平认得是桃花身边的贴身之人,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都没顾得上和跟卫汀筗打招呼,急切的放马狂奔而去,少安连忙追上去。

    皇帐禁地不是卫汀筗轻易可以接近的,卫汀筗在边上勒住了马,远远的看见太平下马冲进大帐,眨眼功夫又冲出来,上马急驰而去,跟她一般举动的另一个人虽然披着黑色斗篷,但里面那身都没来得及换下的明黄猎装显然就是当今皇上,再看整个营地明显的忙乱起来,神色大变,暗惊:“出什么事了?”赶忙也催马回自己营帐。

    没多会,上边传下来旨意,九皇子病重,皇上拔营回宫,这次狩猎就此作罢,余下人等暂且先回猎宫候旨。

    而此时景帝与太平二人早已甩下所有侍卫,急奔于回京的官道上了。

    几班报讯之人已经沿途吩咐了换马之处,二人一路打马狂奔,脚不沾地的换了七班马,纵使如此,两天的路程,两人也跑了近八个时辰,深夜才到京城,进宫景帝就冲进弟弟所住长杨宫的内殿,太平候在殿外直喘气,灰头土脸,唇色煞白,十八年来头回如此狼狈,一路上两人拼命打马赶路,都没顾上说话,太平只知道姬采宁遇刺了,性命垂危,其中还牵扯到路子归,到底怎么回事还通通不清楚。

    没多会,宫侍出来让太平进去,太平也顾不上失仪什么的,连忙快步往内殿走去,外厅跪着一地的御医,太平心已是一凉,一直进到内室,一眼就看见姬采宁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面色灰白,太平的心猛然下沉,脚步有些迟缓的慢慢走过去,轻声唤道:“小采?”

    姬采宁好半响才睁开眼睛,看见太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手指微颤,却说不了话。

    太平只觉脑袋一声轰响,竟是傻了,这分明是……

    姬嬽头向窗外,太后的头发却白了一半,整个人一下子老了下去,双眼满是血丝,头脸跟赶了八个时辰路的太平和姬嬽一样狼狈,两眼无神,神情茫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御医跪在一旁,头也不敢抬。

    “小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