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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地往她身上抽。没想到大太太不动声色,并且叮嘱她不许再对别人提这事,这让亭儿很失望。

    亭儿跟大太太说,我知道了大娘,我不跟别人说,也不跟我妈说。

    在亭儿走了之后,大太太才气得咬牙切齿地发泄,早就该看出来不是个好东西,才十六岁就知道勾搭汉子了,这还得了!这还得了!大太太骂绫子的时候缎子和绢子都不在场。

    大太太要是没有真凭实据,不仅难以对绫子进行处罚,而大老爷也会指责她对一个孩子的话信以为真。但是大太太对亭儿的话确实没有丝毫怀疑,亭儿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孩子。亏得这个丫头先告诉我了!大太太想。

    并不工于心计的大太太在处置绫子的问题上突然变得聪明起来,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大太太确定的方案是隐而不发。

    绫子跟大老爷调情的时间不可能太久,因为她要负责照看二少爷,所以在大老爷读书的时候就匆匆地回了银杏谷,即便是大太太决定去捉j的话也不可能看到任何事情,因为那时她已经离开北书房了。事实上,绫子和大老爷的事还算不上通j,他们只是在一起搂抱而已,至少目前还没有向更深的方面发展。

    绫子回到银杏谷的时候,二少爷还在睡觉,这让她放下心来。其他人也都忙着各自的事,二太太正满面慈爱地端详着她的一双儿女,还有三天就出满月了。只有亭儿坐在角落里,翻着白眼珠儿盯着绫子。绫子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个要过饭吃的小丫头有点怪。绫子开始留意亭儿了。

    大小姐亭儿猜不透大太太的心思,也没有跟二太太提起这码事,只是从此对绫子彻底没了好感,说话就是粗声大气地搡白,搞得绫子不知所措,更多的时候只能躲避着亭儿。后来二太太的龙凤胎出满月,无论是绫子还是亭儿就把闹别扭的事儿扔到脑后去了。

    在二太太的龙凤胎满月之前先过腊八,在京西太行山,大小人都知道腊八是灶王爷上天汇报的日子,言谈举止要非常注意,尤其是犯忌的话,比如死呀残呀,苦呀穷呀等等,不能说,而骂人的脏话和对上天不敬的话更不能说,以免多嘴多舌的灶王爷上天去胡说八道地告密,玉皇大帝便要惩罚其一年不顺当,为防万一,每家每户早饭要吃腊八粥。腊八粥是用粘高粱米加米豆儿熬成的,像糕一般粘,灶王爷吃了腊八粥嘴巴就粘在一起了,想告密都说不出话来。

    保和堂的腊八粥跟别人家的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菜锅里的东西,保和堂的菜锅里必定有腌腊r。

    在京西太行山,人们通常是腊月二十几才杀猪,这样过年的时候可以吃鲜r。除了过年要吃的r,所有的r都要腌在缸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待客过节都吃腌腊r。好的腌腊r,瘦的褐红,肥的呈淡淡粉红色,透明状,吃在口里油而不腻,一直香到心窝里去。

    玉斗人夏天没有杀猪的,除非猪得了传染病,即便是这样,倘有一线救活的希望,主人也不会下刀。夏天杀猪,多是病猪,把r放在盐缸里埋起来也会臭,这倒不是因为猪r不好,而是夏天不是杀猪的季节,上街卖也卖不出去,夏天的鲜r不好吃。有腌腊r的人家夏天不会买r,至于传染病什么的倒没有人在意,至今没有人听说吃了传染病猪r得病的事,八十年以后,有米猪和口蹄疫之说,那时候玉斗人才对这类事讲究起来。也有粮食少的人家入冬就把猪杀了空槽,剩下的饭菜和刷锅水喂j,至于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从不养猪,没有早杀晚杀之说。保和堂的猪也不存在早杀晚杀的问题,在冬天的任何一天,保和堂只要想杀猪就杀,保和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断腌腊r。

    喝腊八粥,吃腌腊r熬白菜粉条,再喝两盅酒,浑身上下热烘烘的,白天一整天都口渴,上山打柴的人就用镰刀拨开y坡里未化的积雪往口里塞,那雪差不多已经结成冰凌块了,含在口里激得牙根子疼。

    保和堂的东家在吃过腌腊r和腊八粥之后肯定不会到野外去吃冰凌碴解渴,当然是坐在家里喝茶。

    在二太太喝茶的当儿,大太太来了,二太太让绫子给大太太倒茶,大太太说在那边喝过了,但还是下意识地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巴咂着嘴说,这花茶味就是香,你说这花儿到底是什么花儿?

    二太太说,不是说茉莉花茶吗,肯定是茉莉花呗,听许老爷子说这花山外才有。

    其实二太太是听大老爷说的,觉得提大老爷不妥,于是就安到许老爷子身上了。

    大太太说话的当儿斜了眼睛看绫子,尽管绫子到保和堂来日子不长,却已出落得像个人样儿了,看了着实让人稀罕,但是大太太这会儿心里想的却是哪一天给她点颜色瞧瞧。

    绫子只管出来进去的忙着伺候,没有留意到大太太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毒。倒是二太太觉出有点不对,想着可能是绫子哪一点做得不周到,于是吩咐绫子把作坊里刚送来的上馃端一碟上来。

    大太太说,甭价了,作坊不是一样给我送了?这次的核桃酥比上次的好吃,加了芝麻粉,可这会儿吃不下去。

    二太太说,那就嗑瓜子儿吧,早清刚炒的,脆香。

    这时郭财媳妇已经把一碟炒瓜子儿端上来了。

    嗑着瓜子儿,喝着茶,大太太跟二太太提起了办满月酒的事。

    二太太说,嫂子你看着办就行了,别铺张得太大了,乱得慌。

    大太太说,二兄弟不在了,这满月酒还能办得差了?那不是给人家笑话,保和堂还缺了东西,缺了酒吗?

    因为提到了二老爷,二太太心里有些酸楚楚的,就把话岔开了,说,咋着都行,你看着办吧,嫂子。现在二太太称呼大太太嫂子已经习惯了,以前更多的是称大太太。

    大太太说,妹子只管用心养孩子,别的事你甭管。

    二太太说,我知道,嫂子,让你c心了。

    这时候缎子来喊大太太回菊花坞那边去,说是来客人了。

    大太太说,这不,刚坐下,连p股还没热,就喊来了。

    到了腊月,保和堂的人客多,但大太太知道,除了官面儿上和生意道儿上的熟客,正经亲戚倒没几个,既然大老爷让缎子来喊她,自然不是平常混闲饭吃的那种人。大太太紧着从二太太屋里出来,回菊花坞这边来。

    大太太没进门,就看见堂屋的太师椅上坐着段四,八仙桌子上还摆着一盒点心一瓶酒,大老爷正在一边陪着。

    见了大太太回来,段四站起来赔了笑脸打招呼,嫂子忙着呢?这是一句闲着搭讪的话。

    大太太说,哪儿忙?闲着没事儿,哪像你们官面上的人,整天价忙大事儿。

    自从上次因为郭家兄弟杀人犯事牵连了大老爷,段四多少帮了一些忙,毕竟没有白在保和堂吃喝打扰,大太太为此多少改变了一些对段四的看法,也不在别人面前骂他花溜棒槌了。

    段四来保和堂无非是应个故事,现在又快过大年了,说是串亲走友,倒不如说是要点钱花,保和堂每年都给段四几十块,大太太早习惯了。但是今天不同,因为大老爷面色不大自然,于是大太太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了,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几十块钱的事。

    大太太借给段四斟茶的当儿,打圆场儿说,我说今儿一早清儿就听着野雀儿喳喳地叫,可不就来贵客了。

    段四接了大太太的话茬儿说,承了蒋兄和嫂子看得起,怎么着过年也得来看看。

    大太太很小心地问,没什么事儿?

    段四说,没别的事,来保和堂看望蒋兄和嫂子。

    大太太猜出来段四不愿说,就不问了。大太太吩咐绢子说,你去灶上告诉柳师傅,就说晌午有客,让他看着加两个菜,还有,告诉缎子端炒瓜子儿和炒花生上来,连客人都不懂得招待。

    段四说,喝茶就行了,别张罗别的了。

    但是,缎子很快就用托盘把炒花生和炒瓜子儿端上来了,是刚出锅的,还可以听到果壳儿冷却时发出的轻脆的爆裂声,满鼻子闻到浓浓的香味。

    嗑着瓜子儿,喝着茶,话题自然说到生意和收成上来了。大老爷说,收成还算好,但铺子生意都差,而花销却是一年比一年多,又出了几档子事,破费不必说了,外头的生意也不比往年。

    大老爷这么说,段四觉着有点尴尬,明摆着是他有讨钱之嫌了。段四猜出来大老爷心态不对,就把话题转了,说,县里何县长让兄弟代他向你和嫂夫人问安。

    蒋万斋面色这才好看些了,也顺口问了何县长的一些事,当然都是官面上的事。

    段四索性把何县长的太太跟他的书记官偷情的事说出来了,然后哈哈大笑。但是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没有笑,面色却有些尴尬,这样一来,段四就显得十分无趣了。

    吃晌午饭的时候,段四多喝了几盅酒,但神态却很斯文。吃了饭,段四也不休息,带着他的跟p虫一般的随从回板城去了。走了好一阵儿,大老爷才想起来没有给段四拿礼钱,这是自从段四当县衙皂隶以来很少有的事。

    大老爷说,算了,过了年正月里他来了再说吧,反正他免不了来玉斗。

    大太太依然不好开口问段四究竟跟大老爷说了什么。一直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大老爷才告诉大太太,县里田师长要抽丁征饷。大老爷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忧愤。

    大太太说,真应了天灾人祸这说法了,前年发大水,今年又抽丁征饷,好几年没闹这事了,这会儿又来了,你打过来抽,我打过去征,跟走马灯似的,到头来就是老百姓遭殃,有多少家业这么折腾也不行。

    大老爷说,我得跟何县长上一份文书,这丁抽也就抽了,饷要少征,或是免了才行。

    大太太说,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军队上的事不好说。大太太想起一句话,叫军令如山倒。

    大老爷说,段四也说往上通通,但那田师长不像个好说话的人,我在县里见过的,张口吴大帅,闭口吴大帅,满口污言秽语,不成体统。

    大太太就不问了,她极不愿问官面上的事,有许多事她不懂。睡觉吧,大太太说,反正天塌下来又不是光保和堂受着,管他呢,还是要想想给银杏谷那边办满月酒的事,二弟虽说不在了,可这双儿女可是蒋家的骨r,是保和堂修来的福,积来的德,咋着也得办得热闹才行。

    大太太的话说到大老爷心坎里了,大老爷在感慨大太太开明贤惠的同时,心中萌生了一种冲动,用手把大太太的手握住了。大太太受了大老爷的挑逗,自然也产生了想亲热的念头,做这种事一般都是心领神会。大太太探身把烛台上的灯吹灭了,两个人不慌不忙地脱干净身上的衣物,钻到一个被窝里,暖烘烘地抱作一团。

    这时候大老爷突然想起了二太太,使得并不饱满的激情倏然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事实上,有很长时间大老爷的心思忽远忽近,一直没有离开过二太太。

    大太太很体谅大老爷的状态,说,你心里不干净,好好睡吧,抽丁征饷对保和堂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老爷没听大太太说的话,心里想着二太太是否已经脱衣睡了。二太太的身子比起大太太来要光滑细腻些,当然最重要的是比大太太懂得风月之情。

    二太太是好女人谁不知道!段四你也瞎掺和,这不明摆着是要我蒋万斋的好看吗!大老爷心里仍然对段四很腻味。

    当时段四说出想娶二太太为妻的话时,大老爷吓了一跳,基本上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这种事不托媒人已属少见,而如此单刀直入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倒也让大老爷对段四刮目相看。

    大老爷在短暂的思考之后,用毫不客气的态度回绝了段四,此事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段四看着由于激动而面红耳赤的大老爷蒋万斋,慢条斯理地问,哪里有不妥之处?还望万斋兄指教。

    大老爷说,万秀兄弟不幸撒手人寰,丢下孤儿寡母已是大大不幸,我与拙荆怎能有意让二太太改嫁?即便不是寄人篱下,也有保和堂不容她们孤儿寡母之嫌,世人如何看我蒋万斋?此事万万不可!

    段四说,蒋兄此言差矣,我段四戎马一生,虽没有家财万贯,但养妻生子尚是可行的,况且我段四一无妻二无妾,娶二太太也是正房,尚且日后决不纳小,对二太太的儿女视如己生,对他们虽不敢说日日锦衣玉食,但说寄人篱下这话怕是毫无根据了,再者,如果二太太有意呢?

    大老爷给段四软噎了这么几句,心里已是大不舒服,但面子上却不愿软了这口气,便一口咬住说,此事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然后又让缎子去喊大太太。

    段四当时不往下说了,端起杯来从容饮茶,倒弄得大老爷有些尴尬。于是,大老爷也做出喝茶的样子来,若无其事地看着段四那张基本上还算是俊朗的面孔,突然想到了一种动物癞蛤蟆。

    癞蛤蟆又叫疥蛤蟆,学名蟾蜍,身上可分泌出一种有毒的白色r状物,人的皮肤沾上了会起泡长疮,但能入药。大西河里有很多癞蛤蟆,春天水少的时候常常有人挡汊河捉鱼,在渐渐干涸的泥塘里除了鱼更多的是癞蛤蟆,并且成双成对,大蟾蜍背上驮着小蟾蜍,小的为雄,大的为雌。也有人捉不到鱼就把癞蛤蟆剥皮吃r,一只有半斤重,粉嫩嫩的很鲜美,大多数人不敢吃这东西,大老爷更不吃。大老爷想到癞蛤蟆当然是因为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r的俗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玉斗街上五岁顽童张口都会说。段四想娶二太太,在大老爷看来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

    能让大老爷稍微安心的是幸亏自己对二太太捷足先登,这项在当时看来卑鄙无耻的事现在想起来却是英明无比,正应了先下手为强那句话。但问题是任何事都很难说一成不变,尤其是二太太,如果她是天鹅,而癞蛤蟆可远远不是段四一个,以前赵铁手就图谋过。癞蛤蟆想吃天鹅r固然是异想天开,但是如果天鹅受了伤,不能飞不能动,而她的周围全是癞蛤蟆的话,其结果也可想而知。于是,大老爷决定在纳二太太的问题上勇往直前,以免夜长梦多。

    大老爷极少做梦,这也是他身体健壮的表现,但这一夜却是胡梦连天,先是跟二太太在一起亲热,后来二太太无情地推开他,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而那个男人从背影上看就是段四!绫子在一边说,让她走吧,s狐狸精!有什么好?她走了我跟你。但是大老爷感到撕心裂肺一般地痛苦,忍不住勇敢地追上前去将那男人一把抓住,扳过肩头来一看,却吓了一跳,原来这男人不是别人,却是在保和堂放牲口的官杆儿!官杆儿已经长得五大三粗,力大如牛,一掌将大老爷推开,用非常下流的口气对大老爷说,你这个老s巴,弄多少才算完?你干得了不?要不这样也行,咱俩打赌,你要是赢了这个女人归你,要是输了就归我,行不?大老爷大怒,正要将这个下流坯子呵斥一顿,却听二太太说,你老了,认输吧,跟女人耍个年轻。大老爷伤心至极,接着梦就醒了。

    大老爷对此毫无警惕,十八年以后,大老爷已经把这个梦忘得一干二净,官杆儿却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跟他打赌了,那时候大老爷仍然执迷不悟,结果输了个一塌糊涂,并且为此丢了性命。要是大老爷及早从这个悲伤的梦中得到启示,也许十八年后会躲过这一劫,可惜大老爷除了在梦中大喊大叫之外,梦醒之后竟然再不愿想这个荒唐透顶的梦,并且努力把这个离奇的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太太是被大老爷梦中的喊叫惊醒的,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只是窗户纸有些微微发白,但是公j已经一声比一声高昂地叫起来了。

    大太太问,老爷咋的了?咋的了?

    大老爷心中的郁气尚未发泄出来,又不好跟大太太讲梦里的事,只说白天乏了,睡觉不塌实。

    大太太给大老爷掖了掖被子说,睡吧,还得会儿才天亮呢。

    但是大老爷再也没有睡着,他的思绪全部集中在了二太太身上,他决定将纳二太太的事提前,以免横生枝节。

    田师长抽丁征饷的大网像一块乌云,在腊月二十三严严实实地罩在了玉斗及其四邻八乡的天空。先是十几个头戴大檐帽身着制服的人骑马进了村,在平时人们喜欢聚集的观音庙前贴了布告,然后跟着勾八混饭吃的裂瓜嘴就筛着大锣沿街吆喝,各家各户到观音庙前集会听布告。

    玉斗人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当兵的进镇里来了,偶尔见着段四带着随从在大街上走过到保和堂去,但都没觉得有什么威慑,可是现在不同,开进村来的大兵个个脸若冰霜,耀武扬威,并且没有见到保和堂的大老爷出面。大老爷蒋万斋是玉斗镇的头面人物,蒋万斋从不干坑害乡邻的事。

    大老爷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按常规,上面来人应该先告诉他才对,他是玉斗镇的知事,更何况抽丁征饷这件事是需要镇知事出面协助的,当然,镇知事除了大老爷之外,还有勾八和孔先生。

    大老爷蒋万斋来到镇公所的时候,孔先生正陪着一位军官喝茶,孔先生向大老爷做了引见。双方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开始说正题,抽丁征饷!由各家各户登记造册,然后按田地人口多少决定出丁或是纳饷,大老爷曾经设想只抽丁不征饷,并且已经给县长何隆恩和田维勤师长写了信,送了礼,而现在却是不出丁就要纳饷,家家有责,户户有份!看来一切努力都白瞎了,一点用处没有。

    大老爷怀疑段四中间弄了鬼,或许是因为二太太?但大老爷在问过两位警察之后,又把这念头打消了,段四到县里还没有回来,并且段四也不是这种小肚j肠的人。

    抽丁征饷的事让大老爷束手无策,就像狼闯进羊群中,拒绝没有任何用处。保和堂按规定足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