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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他尽可以躺在阳坡旮旯里从长计议。

    在保和堂内宅,二太太的产期一天天临近,前后上下的人都为二太太生孩子的事忙得不亦乐乎。恰在这时又出了一件事,二太太的娘家爹死了,报丧的没见着二太太,让大太太给拦住了,为的是怕二太太伤心过度,正当临产的时候出了差错。保和堂的人都尊重二太太,但与二太太娘家的人来往却不怎么密切,只限于过年过节的时候礼节性地走动。不是保和堂蒋家瞧不起亲家,倒是二太太娘家人极少来看二太太,怕惹了婆家嫌弃,看不起二太太。其实这倒是多虑了,保和堂养了一大杆子吃闲饭的,哪还嫌弃二太太娘家人?二太太是小户人家出身,以前我们说过。

    按照规矩,二太太是必须要回娘家去给父亲烧纸的,但眼下看来不行了,为不失了礼数,大老爷决定亲自去二太太娘家烧纸,但还是得瞒着二太太。二太太极少回娘家,但对爹娘尚是十分挂念,现在横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不能让二太太知道,大老爷就想着是否多带些钱去,算是安慰二太太娘家那边,同时,对二太太不能回娘家给爹烧纸有个交待。当然这同样也是多虑,二太太的娘家虽是小户,但日子却还殷实,二太太的娘家哥足可以让他母亲衣食无忧,娘家那边知道二太太拖着大肚子马上就要临产也不会怪她不孝。

    大老爷去二太太娘家烧纸回来,从街上过的时候听到烧卤店里吵得热闹,索性也进来看看。

    烧卤店当然是保和堂开的,烧卤店的卤猪蹄儿和卤豆腐是出了名的,我们在前面说过,苗树梁的土匪头子麻衣相就是啃着保和堂烧卤店里的卤猪蹄儿在坟地里跟二太太谈天说地的。卤猪蹄儿的买卖一直都很好,铺子里有两张柏木桌子,买卤猪蹄儿的人可以要二两酒坐下来,慢慢地细嚼烂咽,当然多数人都买了用草纸包着带回家去吃,能有闲遐工夫坐下来吃卤猪蹄儿的人,只有几个光g或不顾家的人,比如像石碌碡赵四哨之类的人,有时候木匠蛆糊噜也来,几个人凑了一起天南海北地胡说八道,吃着卤猪蹄儿或是卤豆腐,当然是各吃各的,基本上没有吃馋嘴不掏钱的。

    但是,大老爷今天见到的不是石匠石碌碡和木匠蛆糊噜,也不是赵四哨,赵四哨自从在县里跟大老爷对簿公堂之后极少来保和堂的烧卤店。大老爷在烧卤店里见到的人竟是镇西勾家的勾七和窑姐儿红连腰,另外还有两人却是穆先生和高鹞子。

    见到大老爷蒋万斋进来,勾七先站起来了,抱拳给大老爷作揖,口中说,蒋大老爷近来可好?勾七是勾八的七哥,自小读过二年私塾,算是识文断字的人,性格懦弱,完全不同于开宝局子的勾八,勾家兄弟除了勾八之外,人都好。

    勾七的年龄跟大老爷蒋万斋相仿,算是同代人。大老爷不敢缺了礼数,赶紧抱拳还礼,口里说,七爷客气。

    因为是京西,京城里的口调调儿多少流传些过来,特别是读书人,学了满人的样儿见面称爷,但只是作揖,不靠膀子,倒更显得文雅些。

    大老爷说,七爷到这小店来却是极少见的。

    勾七坐下来,脸上有些尴尬之色,说,贱内口淡,想吃贵店的酱卤r,所以才来,整日忙些没有名堂的事,倒是很少见到大老爷。因为大老爷的随和,勾七就不怎么拘束了。

    大老爷赶紧问伙计,七爷的卤猪蹄儿称好了没有?

    伙计说,刚卤了一锅还没软,师傅说还让等等。

    大老爷说,前晌儿没做卤货啊?怎么着后晌卤呢?

    伙计说,赶集的没买回蹄子来,咱们这儿又少人卖,没货,这还是高大爷让赶牲口的人从北边带过来的呢。

    伙计说的高大爷就是高鹞子。这倒是实话,保和堂的烧卤店的卤猪蹄儿大多是从易州集上买,山里极少买到猪蹄儿,即便是碰到了也不多,四只或八只,也不够大锅卤,有时候得攒起来,凑够了数才卤,所以卤猪蹄儿都是冬天做得多。

    高鹞子和穆先生都是保和堂的人,自然用不着过分客套,倒是红连腰让大老爷有些尴尬,大老爷极客气地冲红连腰点头,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红连腰也爱吃烧卤店的卤猪蹄儿和卤豆腐,常来买,却极少跟别人打招呼,付了钱提上东西就走,当然旁人也就难得跟她搭话了,即使有心术不正的男人嘴上轻佻,红连腰也只是一笑了之,并不纠缠。红家的门规是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揽生意,所有生意都是男人亲自找上门去,或是物或是钱,说妥了脱了裤子上炕便干,干完了走人,一般不留宿。红连腰之所以跟勾七凑在一起,当然也是因为那一锅猪蹄儿没有卤软的缘故,就坐下来等,于是男人们的话就多了,外面听着很热闹。

    既然大老爷很正经地跟红连腰打招呼,红连腰也就站起身来给大老爷扭着腰蹲身行了个万福的礼儿,体态确实有些婀娜,让男人们心中不由得一荡。

    而红连腰心里突然想起了官杆儿和那只大芦花公j。红连腰从不敢正眼看大老爷蒋万斋,一看就心跳,当然也就更没有搭过话了。但大老爷蒋万斋知道她的名头,也知道红门的规矩。

    刚才讲话最多的是高鹞子,穆先生和勾七有时也c话,他们的话题已经从和尚扯到尼姑身上来了。高鹞子的理论是,尼姑要偷汉子只能偷和尚,而和尚要是偷女人却不一定是尼姑,良家妇女更多些,和尚往往利用给人家做法事的机会勾搭良家妇女。

    穆先生和勾七不反对高鹞子对和尚的评价,但对尼姑只偷和尚的理论持怀疑态度,读过《拍案惊奇》的穆先生说尼姑也一样,只要有机会,一样是什么男人都会偷的。

    三个人正辩得上劲,大老爷这一来,争论的话题当然就结束了。

    事实上红连腰一直是坐在另一张柏木桌上,用手撑了粉嫣嫣的脸腮独自想心事,基本上没把三个男人的话听进耳朵里,这会儿她正在想该不该把官杆儿偷大芦花公j的事告诉大老爷,这显然是一件有违门规的事,并且她已经违规在先了,为此她很犹豫。

    红门自红花鞋开山以来,历经红手帕红盖头红夹袄四代一脉相传,到红连腰是第五代,门规极严,否则也在玉斗占不下来,现在红连腰已经着手寻找第六代接班人了,并且已经给她取好了艺名叫红裤腰。

    红连腰贪吃了那只大芦花公j后一直很后悔,所以官杆儿昨天黑夜摸到她家里来,再找她看那东西的时候,她忍不住恼羞成怒,把这个小无赖推出了屋门,而这当然又违背了红门规矩。

    官杆儿当时就指了她的鼻子尖骂,你个不要脸的破鞋红连腰!你白吃了我的芦花公j,说话不算数,我要不收拾你我就不叫官杆儿。

    红连腰自然不会惧怕一个黄口小儿恐吓,而最终也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大老爷。

    正说着话儿,卤猪蹄儿出锅了,小屋子里立时香味扑鼻。伙计先给勾七称了三只,然后给穆先生和高鹞子各称了二只,而红连腰却只要了一只。

    大老爷问,为什么只买一只?

    红连腰说,只给我妈吃,够了。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看出来是舍不得花钱,红门的生意有时是很清冷的。

    大老爷跟伙计说,再包上一只,算是我送给老人家的。红连腰的妈自然是卧病在炕的红夹袄,年纪还不是太老,但已显得风烛残年,玉斗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她的身影儿了。

    伙计给红连腰包了两只卤猪蹄儿,但只收了一只的钱,红连腰没过分推辞,又给大老爷扭腰蹲身行了万福礼,提着东西走了,惹得高鹞子和穆先生眼巴巴地盯着看。

    没有人会说大老爷的不是,大老爷处事向来是有头有脸的。伙计们照数收了勾七高鹞子和穆先生的钱,然后都上了账。等勾七告辞走了,高鹞子这才问起大老爷去二太太娘家烧纸的事。

    大老爷说,也算是够排场了,是大发送,要停七天,我烧个纸写个礼就回来了,我说了二太太的事,老太太硬挡着我明天回来,我说是忙,硬赶回来了。

    穆先生说,这样也好,我看二太太的形态,也就是今天明天的事了,她要是去烧纸的话,路上一颠腾,一准把孩子生在半道儿上。于是大家都觉得不让二太太回娘家烧纸是很英明的事。

    高鹞子说,不是让大小姐跟你一起去的吗?大小姐呢?高鹞子对亭儿一直很尊重。

    大老爷说,怕二太太找她又不在跟前,就没带她去。

    正说着,亭儿就进门来了,一手拉了大老爷,一手拉了穆先生,急慌慌地说,我妈要生了,大娘让我来找你们回去呢。

    这样一来,三个人也顾不得说闲话了,急匆匆地赶回保和堂来。

    这时二太太在内室里痛得时不时叫出声儿来,大太太和黄嫂守在身边,一边安慰一边教她如何用劲。

    院子里站了一些闲人等着,都是些保和堂吃闲饭的,后来被丝红赶走了,并且上了院门。

    大老爷和穆先生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等着,又不敢进屋,却不知道里面的二太太已经什么样儿了。大太太有时出来跟他们搭两句,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是快了。

    大老爷跟穆先生说,按说是应该顺产的,年纪是大了点,但跟她嫂子比是同一个年纪生孩子。

    穆先生安慰大老爷说,我把过脉,脉象均匀,照理说胎位也该正当端好才是,不必多虑。其实这不过是安慰而已,大老爷和穆先生都知道脉象无法说明胎位是否端正。

    大太太生大少爷的时候,穆先生也是守在产房外的,这是对产妇的一种安慰,真要是难产,即便是医术高明的西医如果不能动手术的话,也是束手无策的,更别说是中医了。

    闹腾到掌灯时分,人也疲了,旁人都把心收到嗓子眼的时候,二太太的羊水破了,终于生出一个婴儿来,众人谢天谢地,松了一口气。黄嫂用剪刀剪断了婴儿的脐带,一瞅嘎哇乱叫的婴儿就发现是个女儿,心想这可让二太太失望了。

    大太太也看到了,给黄嫂使个眼色,就赶紧给婴儿擦洗身子,然后用新扯的柔软的干净碨子把婴儿包起来。

    二太太刚缓了一口气,没听见大太太和黄嫂说喜庆的话就知道婴孩是个女儿,但还是忍不住问黄嫂,是儿是女?

    黄嫂说,是小姐,有四五斤,眉眼亮亮的,好俊的模样。

    二太太说,这样也好。然后一用力,嘎哇一声,第二个孩子又落草了。

    大太太和黄嫂吓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单子看,见一个婴儿正踢蹬着腿哇哇地哭。

    黄嫂不敢再用剪刀,情急之下用手和牙把脐带弄断了,抱出来,借着灯亮儿一晃,大太太和黄嫂同时大叫一声,龙凤胎!

    这时二太太已经虚脱,又累又痛的晕过去了。

    因为没有想到是双胞胎,所以东西没有准备妥当,手忙脚乱地把亭儿的被子撕了,将婴儿擦洗干净,用单子包了,又用带子把婴儿从膝弯处捆了,为的是怕以后长成罗圈腿。

    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二太太也醒过来了,她心里想着第二个孩子不知道是儿是女,不放心。

    大太太给她擦了汗说,妹子,龙凤胎!第二个是儿子!

    二太太笑了,大太太却哭了,她的心情很激动。等到黄嫂和大太太把双胞胎婴儿都安置在炕头上放好,这才出门给大老爷报喜。

    大老爷听了,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跟穆先生说,苍天赐福!苍天赐福啊!

    大太太心里却不由得有点失落,不敢表露出来,就冲着绫子喊,荷包蛋煮出来没有?快去催郭嫂。

    绫子说,早煮出来了,热在锅里呢,我马上去端。

    绫子端了一盆红糖荷包蛋进来,大太太又从郭嫂手里接了碗筷勺子一齐送到里屋去。

    绫子用小碗盛了红糖荷包蛋喂二太太。二太太因为肚子里突然空了,又这么一折腾早饿了,竟一口气吃了七八颗红糖荷包蛋,令人难以相信。二太太吃完就睡了。

    大太太跟黄嫂说,把剩下的两颗你吃了吧,多亏了你!

    黄嫂说,快别这么说,大太太,这不是喜事儿吗!荷包蛋让大小姐吃吧,我让柳师傅煮了挂面的,咱俩吃挂面。

    在堂屋里,大老爷对穆先生说,拿了你的卤猪蹄儿,到许老爷子那儿喝酒去,我再让柳师傅炒几个好菜,叫高鹞子也来。那兴奋劲儿让大老爷几乎忘了他名义上现在还只能是二太太的大伯子。

    保和堂的人在后来的故事中轰轰烈烈,与二太太不无关系,至关重要的人物就是二太太生下的龙凤胎!二太太的龙凤胎从降生的第一天起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最先是两个婴儿不能和平相处,只要是把他们摆放在一起,必定啼哭不止,然后暴露出来的矛盾是关于吃奶,一定要姐弟二人同时吃奶,如有一个先吃,另一个定然大闹,直至平分秋色方可罢休。这些现象严重地违背了双胞胎心灵相通的常规。二太太处理他们的办法是姐弟二人各放一边,乃子平均每人一个,并且固定专用,绝不胡乱搭配,初步显现的矛盾就这么解决了。

    但是,紧跟着出现的问题是二太太的奶水供不应求,几乎影响到了双胞胎的生存状况。八十年前的婴儿如果无奶哺育的话,代用品恐怕只有米糊了,至于用羊奶狗奶等取而代之的事毕竟不常见,更没有强生奶粉或者s26之类的东西了。二太太的奶水是严重欠缺,倒不是彻底没有,在被两个襟褓中的婴儿吸得钻心般疼痛之后,二太太不得不考虑补充奶水的问题了。

    有一种办法,自古以来都适用,那就是请奶妈子,这当然是有钱人家的事,要是穷人,至多是有奶的妇人见孩子饿得可怜才慷慨解怀哺之,但这就不叫奶妈子了,并且也难说会无偿地长期喂给缺奶的孩子,毕竟有奶的妇人一般情况下自己也是有孩子的。

    二太太的情况不同于常人,没有人能够帮助而又拒绝二太太的,何况二太太是保和堂的二太太,保和堂从不亏待任何人。

    首先主动提出贡献奶水的人是郭财媳妇,她跟二太太说,我这奶多着呢,雀儿一天价吃都有,没个完,有时雀儿不吃,都憋得慌,要是二太太不嫌弃,我就喂二小姐和二少爷。

    二太太很感动,跟郭财媳妇说,郭嫂可别这么说,别折了孩子的寿,羊有跪r之恩,你要帮我奶这两个孩子,决不让他们忘了你的恩情,只是担心郭雀儿受委屈。

    郭财媳妇说,雀儿都一岁多了,就是断奶也能养得活了,再说我的奶足,有他吃的,你放心二太太。

    二太太就答应了郭财媳妇,并且私下里决定每月给郭财媳妇十块钱,存在那儿跟工钱一并给她。

    第二个听到消息找上门来给二小姐和二少爷喂奶的女人是秀儿,秀儿的奶水不是太足,但也称得上是好奶的女人,只是牛鼻子每日里吃得很冲,长得肥胖大耳朵的,倒也没有什么多余。二太太就不让秀儿来了,但心里还是感激秀儿,想起秀儿在她跟前当使唤丫头的事,就觉得与人为善永远是没有错的。

    再一个找上门来的女人是黑丫头,黑丫头生白秀郎比秀儿生牛鼻子晚一个月,奶水出奇的多,而白秀郎又吃得少,整日把胸脯外的衣裳给奶水浸得湿沽郎当的。

    于是,二太太就决定让黑丫头和郭财媳妇奶她的龙凤胎,郭财媳妇奶二小姐,黑丫头则奶二少爷。

    大太太也是属于那种奶水不足的女人,除了勉强能喂得饱大少爷忠儿,也就没有任何多余了,但是大太太还是给二太太做了个人情,表示要帮着二太太奶孩子,二太太除了说许多感激的话之外,也不能真让大少爷受委屈,毕竟找奶妈子是一件完全可行的事。

    因为郭财媳妇要奶二小姐,所以二太太就不让她做家务事了,田嫂说她可以帮着带二小姐和二少爷。

    田嫂实际上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针钱活儿做得极好,可惜一辈子就呆在保和堂里了,再不想嫁男人生孩子的事。二太太想着时候长了开导开导她,保和堂不干那种断子绝孙的事,何况田嫂也不是买来的,是她愿意在保和堂做仆妇,即便是买来的丫头最后也是要嫁人的。

    绫子就不能再像二太太生孩子之前那样清闲了,要知道婴儿一会儿拉屎,一会儿撒n,又洗又擦的难得一会儿闲着。只有大小姐亭儿没有任何具体的事要做,整日价还是玩,逗着二小姐和二少爷玩,她喊他们弟弟和妹子,让绫子嫉妒得不得了。

    因为二太太做月子,大老爷蒋万斋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到二太太这边来看看,名义上二太太还是他的兄弟媳妇。但是大老爷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如今的保和堂不仅有儿尚且有女,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二太太,是二太太的龙凤胎一举开创了保和堂的新局面,大老爷的心中充满豪迈之情。

    大太太渐渐有了一种失落感,要是二太太过门来当了大老爷的二太太,那时会是个什么样?大太太不可能不考虑这件事,但这件事却是她无法左右的,大老爷向来是认准了的事不成不罢休的脾性。看到大老爷兴高采烈的样儿,大太太心里难免生出一丝委屈,同样的种儿,咋地她就能一窝长出两棵苗儿来?

    大太太的委屈当然不是无中生有。但是大太太心里的任何不快都不能表现出来,二太太在做月子,她得做出个贤惠宽厚的样儿来。

    按道理讲,二太太所生的龙凤胎既然是二老爷蒋万秀的子女,排的名分就应该是大少爷二小姐,这是按男女之别来排列,因为在这之前已经有了亭儿,亭儿已改蒋姓了,是大小姐,二太太所生的凤就只能排第二位了。但是,大老爷坚持以保和堂排列顺序,这样一来大少爷忠儿也在前,于是龙凤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