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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为被告手淫口交都做出来了。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不合情理,但一切又都是如此真实。我久久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难以接受就这样输掉这个官司。

    我瞥见陈小姐在一边紧紧咬住下嘴唇,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目光呆滞地看着唐佳慧和赵泰江,整个身子似乎都在颤抖。我完全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直到今天早上我们还都是如此地自信我们会赢得这场官司,现在却要突然面对失败的命运,任她再坚强也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赵泰江得意的表情让我极其愤怒。我内心无奈的感受是如此强烈,这在我的律师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陈小姐在一旁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无法面对她的痛苦,用手蒙住了双眼。我可以想象,一个人从即将胜利的兴奋的高峰,突然被抛入失败的绝望的谷底,实在是难以言表的痛苦。

    突然,陈小姐紧拉住我的衣袖,对我低声而又急促地说道:“马律师,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一定在捣什么鬼。这是不可能的。他的……睾丸,绝不是这样的。马律师……”

    “陈小姐,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大家都已看到了结果,我们还有什么办法?除非您能知道他们是捣的什么鬼。”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们在捣鬼。”

    “……没有用的,陈小姐。他们已经赢了。”

    “不!我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您没有看见他的那个样子吗?”

    “……”

    我无言以对。陈小姐痴呆地喃喃自语,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心里的痛苦真是难以表达。

    突然,陈小姐低声地对我说道:“马律师,我们可以单独谈一谈吗?”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陈小姐,她的脸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刚刚下了一个决心,又象是找到了一个方案。

    我立刻向法官请求十分钟的休庭时间。法官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向他请求似的,马上同意了我的请求,接着自己向后面的休息室疾步离去。

    我和陈小姐来到一个证人用的休息室,关上门后,我疑惑地看着她突然变得坚强的样子,心里不知她琢磨出了什么样的主意。

    她终于吞吞吐吐地对我说道:“马律师,你们一般辨认一个嫌疑犯,是不是找出几个相似的人,由当事人辨认?”

    “您想……您的意思是……您……这不可能的。您已经认识他了,您也熟悉他的声音了,您无法再进行这样的辨认了。”

    “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通过声音来辨认他。我是说……我是……”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马律师,我想……我们能否请求法官同意……让我们来做这样一个辨认试验:我们找出几个自愿者,然后我蒙上双眼,然后……我……一个一个地含他们的y茎……如果我能够从中将他辨认出来,那么,……”

    “什么?”我被她的主意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她一定是气昏了头。

    “陈小姐,您一定糊涂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一个公平的方法吗?”

    “这和公平不公平没有关系。法庭从来也没有过这样辨认的方式。”

    “从来没有过就不可以吗?你们有过律师为被告当场……当场做那种事的吗?”

    “这……您怎么可能将……那您不是又要……这不等于又要被这个混蛋再次公开地强奸一次?”

    “这是不一样的。我愿意再让他得意一次。但我一定要让他受到他应得的惩罚。马律师,您一定得帮帮我……”

    “陈小姐,您大概没有仔细考虑过。这是不可行的。您再想一想……”

    “我想过了。只有这么做了。否则我们就会输掉这个官司。难道不是吗?”

    “是的。我们已经输了。您的建议也挽回不了了。”

    “马律师,我绝对无法忍受看着这个人强奸过我之后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我一定要……”

    “陈小姐,首先,您怎么知道您能凭着用嘴含含就能从几个男人里面辨认出他来?要知道如果我们提出这样的请求,必定得同意让被告方挑选做试验的自愿者。这些人的y茎必然和赵泰江的非常相似,您根本无法预料会有什么结果发生。其次,现在他们已经肯定可以赢这个官司,他们也决不会同意去做您这样只对他们不利的试验。”

    “马律师,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您一定得说服他们来做这个试验。我想只要我们提出来,他们会同意的。”

    “陈小姐,我不是说了吗,即使他们同意做这个试验,您又有什么把握能够辨认出他来?”

    “这个您不用管。我必须试一试才知道?”

    “什么?您要试过之后才知道?您没有把握,对不对?您没有什么把握,试试有什么用?不是徒增羞辱吗?”

    “马律师,我不会甘心的。我必须要试一试。”

    “您不甘心,但您难道再被羞辱一次后才甘心吗?”我心里开始对陈小姐的胡闹式的想法给激怒了。

    “马律师,我一定要试一试。”

    “你……您太异想天开了,陈小姐。这是不可能的。”

    “不。马律师,您一定得帮我。”

    我无法理解她为何如此固执。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秘密?

    “陈小姐,您是不是知道这个赵泰江的什么特别的特征?如果是这样,您根本不必去做这个试验,您先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每个男人的都是不一样的。只要让我再试一次……”

    “什么?您怎么相信每个男人的都不一样?您接触过多少男人?”

    “我只接触过那个人,还有您。但是,我一定要试一试。”

    我实在无法搞懂,她平时都是非常温文而雅的性格,为何在这个问题上如此固执。她到底在想什么?

    “陈小姐,您能否告诉我,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您是否会以为……呃……您是否想通过他的身体的气味来辨认?如果是这样,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们在试验前,必定也会为此做好准备的。”

    “……不是……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试一试。”

    “你……好吧,您告诉我,您有几成把握能成功?”

    “我……我不知道。”

    “那你……”

    “马律师,请帮帮我。我一定要试试。求您了。”

    我彻底糊涂了。陈小姐不象是个糊涂的人,她为何如此愚顽地固执己见?想到她要将许多陌生的男人的yáng具含进嘴里,而且还包括那个赵泰江的丑陋的家伙,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我仔细想了一遍这件事的可能的结果,还是无法同意她的建议。

    “陈小姐,我看,这还是太过份了。代价也太大。您真愿意为了将他关进监狱,还要再让他侮辱一次?而且,这种试验都必须要有证人在场的,您愿意在公开的场合做这种试验?”

    “马律师,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我没有选择。那个唐律师能做到,我又有什么不能的?我一定要试试。”

    “陈小姐,我并没有把握能让他们同意做这种试验。他们已经胜利在握,根本不会再节外生枝地冒这个险。”

    “马律师,您一定得帮我。我相信他们会答应的。我求求您了。”

    我在心里千万个不同意,但却无法忍心拒绝这个弱女子的恳求。

    “既然您如此坚持,我就试试吧。陈小姐,我必须告诉您,您这实在是在冒险。”

    “马律师,就算我是冒险,但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您一定要争取让他们同意做……拜托了。”

    陈小姐深深地向我鞠了一个躬。我不得不在万般不情愿的心情下答应了她。

    我们再次回到法庭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们。我心情沉重地站起来,按下心中的慌乱,尽量冷静地说道:“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刚才在这里,就在这个神圣的法庭里,目睹了一幕令人难以想象的场面:我们的被告律师,竟不顾自己的个人尊严,不顾法律的严肃和圣洁,不顾我们所有在座的人的心理感受,做出了这种……这种令任何正常的人都会感到羞耻的淫秽行为。如果,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可以接受的行为,我……我无话可说。我不想在这里探讨被告律师的行为的道德问题。我仅想和你们讨论一下,被告律师通过她做的这事,想证明给我们看的结论。我希望大家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一个男人的生殖器官,经常会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y茎的长短和粗细,睾丸的大小和位置,是很难简单地被一两个试验所能确定的。那么,现在这个被告律师不顾身份的试验,究竟能否说明被告赵泰江在勃起后是否真的就是只有一个睾丸呢?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们,它什么也说明不了。”

    我故意突然停顿下来。以增强陪审们的注意。

    我知道,我这番话是有很多漏洞的。但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地去直接否认唐佳慧的试验,这么做是没有多大用的。陪审们只会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我的目的就是在他们的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用以为我下面的建议做准备。

    果然,唐佳慧轻蔑地冷笑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准备来反我。

    我不等她发言,抢在她前面说道:“等等。请等一等,让我说完。虽然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也相信陪审们也清楚这一点,但是,我不打算和被告律师在这个非常模糊的睾丸问题上陷入持久的争论和不必要的纠缠。为了更加准确地、毫不含糊地证明被告赵泰江就是那个强奸陈小姐的罪犯,陈小姐和我商量了一个非常公平非常简单的办法,希望得到法官大人和被告方的同意。”

    接下来,我就一口气说出了陈小姐提议的辨认试验。说完后,我心里非常不舒服,脑子里开始幻想着陈小姐将一个个粗大的yáng具含进嘴里的镜头。

    我一边坐下,一边观察唐佳慧的反应。唐佳慧脸上显现出非常不安的神情。她显然也无法料到陈小姐会主动提出如此大胆的建议。看到她紧张失措的神态,我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不出所料,她稍作思考后,跳起来,开始坚决反对我们的提议:“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马律师关于睾丸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每个男人的睾丸在不同的时间也许会有些许的大小的变化,但决不可能完全消失。而我们的被告赵先生的睾丸在y茎勃起时一个睾丸总是处于完全消失的状态,是赵先生特有的特征,是无法用一般人的情形来否认的。我们可以反复验证这一事实。既然检控方提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反控,既然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赵先生不是那个强暴犯,那么,我认为任何其他的试验都是多余的……”

    正当唐佳慧侃侃而谈的时候,那个赵泰江拉了拉唐佳慧的衣服,对她悄悄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唐佳慧的脸色起了变化。

    我将她这令人不解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接着,唐佳慧有些结巴地说道:“法官大人,请容许我和被告私下商量商量。”

    突然的变故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唐佳慧和赵泰江开始交头接耳地“商量”起来。虽然我听不见他们在怎么商量,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赵泰江是同意要接受做试验,而唐佳慧却极力阻止他的冲动。我突然明白,为何刚才陈小姐说,她相信他们会接受她的这个提议——因为这个赵泰江决不会放弃能让陈小姐再次为他口交的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没想到这个赵泰江竟色胆大到如此地步,竟愿意甘冒风险来接受这么一个口交机会。

    我开始对陈小姐的判断力刮目相看。也许,她真有什么法宝能将赵泰江辨认出来?

    果然不出意料,赵泰江似乎说服了唐佳慧,她很不情愿地再次站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好吧,我们接受做这个试验。”

    我这时的心情复杂极了。我知道从一个律师的职业角度来看,能得到这种试验的机会无疑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但我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陈小姐去做这种试验。显然,我这回完全失去了我以往对经手的案子的冷漠的客观态度,将我个人的感情深深地缠杂在这个案子里。

    经过法官和双方律师的讨价还价,辨认试验定于十天后举行。总共参加试验的自愿者,包括赵泰江本人,共为六至九人。具体人数并不预先告诉陈小姐。所有自愿者皆由唐佳慧提供。地点在法庭后院的一个小厅里举行。除了我们两个律师和法官,所有的陪审也都可以自愿到场观看。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我们两个律师对这个试验不仅完全没有热情,而且都一致地反对做这种试验。但相反的,两个当事人却都急切地要做。可以说,我们四个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心里都打着不同的算盘。

    我猜测,唐佳慧也有可能不是那么客观地在打这个官司了。也许她也对这个案子投入了许多个人的情感?但我实在难以相信这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