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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部分

,它又是湿婆的天堂,被多种教派共同奉为世界的中心。

    沿着山谷前行,不时可见各国各族的转山人。遇到同样的旅行者时,她会笑着点点头。遇到虔诚的僧人与信徒时,她会合十行礼。别的转山者有的是为心中的信仰,有的是为灵魂的洗礼,有的是一种纯然的好奇。曾经,她属於後两者。现在,只为了拾拣记忆的印记。她用手去触摸神圣的山壁,喝下一口冰冷的河水,小心踩过光滑的卵石。或许在那个世界中,魔鬼法王转山时也曾触摸过同样的山壁,喝下同一条河的河水,踩过同一块卵石。

    三天的转山结束後,她回到普兰县,开着三轮车到了玛旁雍措圣湖。在那个世界里,她和多吉没有将湖转完,这一次,她会一个人把湖转完。傍晚,她在多吉曾经沐浴过的圣湖西岸的湖滩上煮了两包方便面吃,又去泡了温泉,投宿在吉乌寺,并抽空看了一眼那个莲花生大师修行的dx。圣湖转完後,她接着去了鬼湖拉昂措,从晴朗深蓝一直看到黑云翻卷,鬼湖的风历经千年依旧很大,但身边已没有多吉温暖纤薄的身躯为她遮挡。晚上,她投宿在吉乌村。

    湖还是曾经的湖,风还是曾经的风,寺却不再是曾经的寺,村不再是曾经的村,连人也不一样了。莲花生大师修行的dx内y暗冰冷,没有残留一丝熟悉的缠绵气息。罗朱说不清心里是眷恋怅然多些,还是酸楚抽痛多些,泪在脸庞上肆意流淌,转瞬又被风吹干。她找不到多吉带她夜宿的山峰,找不到带她走过的野路,只有沿着修建的水泥道,在路边电线的陪伴下继续行驶。

    水泥路在高原中延伸,在那个变轨的时空里,途经的广袤原野上,连绵的山峦间驰骋的是剽悍的古格兵士。她记得凶兽带她到山谷中看到的十余万人的练兵场面。马蹄声声,枪矛林立,气势磅礴而催人振奋。她记得禽兽王把披风从她头上拿开後,满地都是普兰奴隶的残肢断体,血染红了地上的砾石,空气中充满了铁锈的腥气。她更记得在喜马拉雅山中古格骑兵与德里苏丹大军的一战,如蝗的箭雨,飞s的枪矛,挥舞的刀光,撕裂般的喊杀,惨烈的痛嗥,迸溅的鲜血??????虽然残酷而血腥,但那是侵略与守卫的对决,是那个时代独有的历史特征。

    人类的历史无论在哪个时空其实都是一部血淋淋的战争侵略史。弱r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天道法则,她所看见的现代社会的和平不过是偏安一隅。纵观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仍然有许多地方弥漫着战争的硝烟。那些使用枪支大炮,生化毒气等高科技战争其实比冷兵器时代更恐怖。她当初长久的畏惧和战栗此时想来竟是有些矫情。

    沿途开始荒凉起来,只长着些低矮灌木的荒滩一片连着一片,耸峙的山峦也几乎没有长草。她进入了象泉河南岸河谷地区,满地都是巨大的鹅卵石,前方再也没有公路。这里是札不让区,古格王朝的宫殿遗址就在离公路不远的山上。她的三轮车和其余游客的越野汽车停靠在一起,引来无数道诧异的目光。

    户外帽、防辐s的深紫面巾和大大的墨镜将她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对他人惊诧的目光她恍若不知。有人找她说话,她会瓮声瓮气地回答一句。蹭上一个七八人的团队,跨上高坡,在湛蓝的天空下,一片高耸的城堡群出现了,远远望去,就像是古老的烽火台。

    由於年代久远,遗址通道已经难以辨认,她跟着本地向导走上西边的一条山路,向城堡攀登。同行的游客举起相机不断地拍照,脸上满是激动和兴奋,他们不顾高原的缺氧,叫着、喊着、笑着。而她却是浓浓的失落,那失落像一根钢丝狠狠勒进心脏,胸口又痛又闷。

    不一样了,每个地方都不一样了。

    暗道塌掉许多,变窄变矮了,两壁没有了一盏盏酥油灯,没有了一个个持矛而立的剽悍侍卫,没有了一幅幅鲜艳华美的壁画。半山腰的温泉连影子也看不见,白殿巨大的木头雕花大门有三分之一被黄土掩埋,仅剩的十几尊佛像残破不堪。红殿雕刻着梵文六字真言的门扇木纹显露,裂缝密布,主供的释迦牟尼和八弟子毁坏殆尽。轮回宫的地上散落的经卷俯拾皆是,有用金银研成的浆汁书写的,有水墨木板印刷的,有上面印着彩色佛像的,而这些经卷本该保存在佛柜里的。

    顺着狭窄的小道向上攀登,从断墙、深沟上跳过,钻过黑黝黝的地道,进入王宫中心地区。看过了山坡上的武器库,在地道里钻来钻去,银猊居住的獒房再也寻不见踪影。立在所谓的冬宫前,手摸着残破的土壁,罗朱几乎迈不开脚步。

    禽兽王那麽高大,那麽尊贵,寝睡的冬宫怎麽可能这麽低矮狭窄,粗制简陋?冬宫应该分成里外两间,里间还应有个浴室才对。冬宫中那眺望象泉河谷的窗户应该嵌着透明的水晶窗子,窗户边应该摆着一张长条矮桌,放着羊皮卷和书册。地上应该铺着织着花纹的厚软毯子,穹顶和四壁应该都绘着丰艳精美的图案。地毯中央和穹顶中央应该有两个巨大的八宝轮上下对应。靠墙处应该放着一张巨大的床,床上应该堆着软软的被褥。角落里应该摆着落地盘龙骷髅莲花灯,夜明珠应该时时都散发着柔和晕黄的光芒。

    记忆中的冬宫不在了,变成了一个y暗狭窄的d窟!身处在这个d窟中,她完全无法回忆起和禽兽王的亲密交缠。

    她钻出地道,站在山顶,举目望去。夏宫是新修的现代痕迹,不远处的陡坡上的议事厅遗迹一片颓败,生死轮回图前的宝座上再也没有一道睥睨苍生的威严身影端坐。

    往下俯瞰,满目都是寸草不生的苍凉浑黄,除了移动的游客,几乎没有一点生机。葱郁的绿色,繁华的街道,结实粗陋的石头房子,高耸的王城外墙,熙熙攘攘的集市,琳琅满目的货物,服饰各异的商人,巡逻的剽悍兵士,淳厚的古格民众全都堙灭在历史的洪流中,停驻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里。

    深紫色的面巾不知什麽时候变得湿漉漉的,像是才从水里打捞出来。罗朱凄楚怆然地离开了这座面目全非的古格王城,在游客惊诧的目光中,开着三轮车继续前行。

    象泉河谷两岸是波澜起伏而又千姿百态的壮阔土林,在西斜的金灿阳光中尤显神奇瑰丽。然而她无心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急匆匆地到达了札达县城的西北角──托林寺。

    站在寺庙大门外,第一个感觉就是粗糙。寺墙虽高却失了巍峨,能明显看到新粉刷的痕迹。褪色的红漆寺门有着五六条透光的木纹裂缝,门墙正上方用藏文和汉文写着“托林寺”。简陋的红色门墙顶没有鎏金的卧鹿,没有鎏金的宝塔,找不到昔日的华丽和威严。

    跨进寺庙,跟随一名叫扎西的年轻僧人与几个游客一起参观。她在那个世界的冬季法会中看到的众多佛殿、经台、僧舍、塔林、回廊如今要麽彻底消失,要麽断墙残垣,色彩斑驳。当年的上千僧众现在只剩下八个,无上的辉煌如盛开的鲜花衰败凋零,默然无语。

    她花三十块钱点了六盏酥油灯,不献给神佛,不献给宗师。一盏为扎西朗措而点,一盏为禽兽王而点,一盏为凶兽释迦而点,一盏为魔鬼法王而点,一盏为伪童多吉而点,一盏为银猊而点。在僧人的诵经声中,她佛前合掌,仿佛听到灯焰在叹息哭泣,一如她的心。

    离了僧人的带领,她独自来到托林寺的转经廊。一个个铜黄色的转经筒整齐地排列在高墙下,前方有位头戴毡帽,身穿藏袍的驼背藏族老妇人边转经筒,边慢悠悠地前行着。她的身後有的经筒已经静止不动,有的经筒还在晃转不休。

    罗朱深吸一口气,微阖眼帘,左手拨动着青金石念珠,右手抚上经筒的转轴轻轻推动,无声地念诵起已经念诵了千百遍的仓央嘉措的情诗。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禽兽王威严y鸷的冷酷鹰眼会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柔和起来,凶兽满身的残佞邪妄会在面对她时收敛起来,魔鬼法王的冷漠从来不在她面前显露,多吉给予她的只有明媚灿烂的温暖,银猊的凶残狰狞会化成讨好卖乖。

    她一遍遍地念诵着,一幅幅亲密相处的画面从脑中掠过。心脏揪痛成一团,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胸口窒闷得像会随时晕厥。

    那个世界里,她有几个很喜欢她的男人,有一头很喜欢她的獒;这个世界里,她赤条条的什麽也没有。觉得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就不会累了。她执着地回来,执着地逃避,执着地舍弃究竟有什麽意义?只伤了他们的情。

    她是世上最胆小的女人!最愚蠢的女人!最不中用的女人!

    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虽说她今後还有新的生活,但那刻进骨髓的东西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淡化,才能遗忘得干净,才能不会想起来就流泪,不会想起来就心痛?

    罗朱抱住一个转经筒,半跪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独自在屋脊高原流浪了一个月的孤寂心酸,深深的痛和悔全都融进了放肆的哭泣中。

    “我想回去!哇哇,我想回去!哇哇!我想回去啊!”她不要一个人待在这个世界中!不要一个人在屋脊高原上流浪!卓玛和吉格有他们的幸福,她的幸福不在这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啊!她要怎麽去找?谁能带她回去?她想回去!想回去!

    “小笨猪,想回来就回来吧。”温醇轻柔的磁音叹息般地从身体深处悠然响起,充满了宠溺和怜惜,熟悉得让罗朱一怔之後,突然哭喊得更凶。

    “我要回去!哇哇,我要回去!”

    “乖,把我给你的璧琉璃念珠留下来,让它代替你生活在你的世界中。”

    青金石念珠刚被套在经筒转轴上,罗朱的身体就散发出淡淡的金白光芒,头顶光芒中一串九眼天珠念珠若隐若现。一个黑金色的旋涡突然凭空出现,眨眼就将人连着背上的大背包吞噬,又倏地消失,只剩经筒转轴上的青金石念珠灵光流溢,熠熠生辉。

    闻听哭喊声赶来的几个僧人和游客,以及前方转经完毕回过身的老妇全被这超乎科学的奇诡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15鲜币)第三百二六章 再见法王

    十一月,天上不时飘落洁白的飞雪,羽绒似的纷纷扬扬,阿里开始进入封山期。走南闯北的各国各族商旅们只有很少一部分才会冒险翻越喜马拉雅山贩卖货物和奴隶,山中顿时清净了不少。

    一座座山峰落满了积雪,当强劲的雪风吹过,树桠和灌木就簌簌发抖,扬起迷眼的漫天雪沫。谷地的草和灌木全都枯黄了,也铺上一层薄薄的净白,小溪表面结着透明的浮冰,在阳光下反s出耀眼的光亮。

    与漫山遍野的雪白相比,谷地有一块地方很奇怪,没有一堆积雪。空中的雪花也像在畏惧什麽,总是绕开那块地方飘落。仔细看那块地上的枯草,似乎贴附着淡淡的黑褐色纹线,勾勒出一个极大的古怪图案。图案中央盘坐着一个身着暗红袈裟,袒露右臂的僧人。此时他正慢慢放开手印,伸出修长润腻的右手取下头上的带巾斗笠,露出一张风华仁爱,清雅温慈的面庞。绀青凤眼隐隐闪动七彩华光,笑意融融地瞧着落在不远处雪地上的一团东西。

    双手轻轻一扬,袈裟拂扫,一片淡淡的金白色光芒以僧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黑褐色古怪图案在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後,於光芒中彻底消失了踪迹。天上纷扬的雪花开始不断地往僧人的头顶、双肩、身周飘落,轻轻柔柔,无声无息。

    罗朱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落进了洗衣机的卷筒里,不停地旋转,转得她头晕目眩,直犯恶心。等到终於停止转动後,她好像被一股气流裹着轻轻落在了地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晕眩的头脑慢慢清醒,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丛枯草上的雪白。

    这是??????雪?!托林寺里转经时的天气是很清朗的,只夜里才会落雪,而且托林寺的泥地上也没长这麽多枯草。真??????真的再次穿越了?!她突然回忆起哭倒在转经筒旁时所听到的熟悉声音,温醇柔慈得像是春风甘霖一般抚慰心灵。

    她猛地抬头──

    十几米开外,盘坐着一个清雅圣洁如神山雪莲的僧人,正笑微微地看着她,那双绀青凤眼里除了笑意,还有无边无垠的温柔和包容。

    泪突地奔涌而出,她痴然地望着对面的僧人,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巨大的喜悦和疼痛满得快要涨破胸腔,让她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小笨猪,还不快点过来。”白玛丹增朝她伸出双臂,轻轻笑道,“不是你拼命哭喊着想要回来的吗?”

    温柔的笑语惊醒了痴怔的罗朱,她想要爬起来,却不知是脚上太过虚软无力,还是背上的大背包太过沈重,连试了三次都没站起身,直到记起把沈重的背包卸下後才终於站了起来。

    跌跌撞撞地跑到魔鬼法王跟前,身子一矮就扑进了他的怀抱。冷冽高华的清淡莲香将她环绕包围,靠着的胸怀温暖宽阔,拥抱身体的手臂强健有力。不是梦!这不是梦!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抱着魔鬼法王的脖颈,头紧紧地贴着他的颈窝,罗朱使劲地哭,用力地嚎,没有一点形象。

    哭嚎穿透纷扬的雪花,在静寂的谷地中显得格外响亮。从谷地右侧山峦深处突然蹿出一头银灰色的巨獒。它跳上一块落满了积雪的大石朝发声处望去,在瞥到法王怀中的那团东西时,蓝色三角吊眼里的凶残警惕顿时被欣喜取代。

    它兴奋地抖了抖厚毛上的落雪,飞快地跳下石头朝法王奔去。然而在快要靠近时,它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停住脚步,原地蹲坐,三角吊眼里的欣喜激动转成了黯然和忐忑。

    白玛丹增看清银猊的动作和眼神,眸中掠过一抹好笑,也不去管它。抱着小猪等她哭嚎发泄了好一会儿後,右手才不轻不重地抚抹上她的背脊,帮她顺气,柔声哄道:“小猪乖,不哭了,嗓子都哭哑的。”

    “法王??????呜呜??????法王??????呜呜??????法??????王法王??????”罗朱的哭声渐渐变小,边啜泣边不断地低唤魔鬼法王,有些无助,又有些惶急,双臂在不知不觉中越收越紧,不敢置信地抽噎求证,“我不??????不是做梦对不对?我回??????回来了对不对?”

    “你不是做梦,你回到了这个世界,回到了我的怀中。”白玛丹增的声音更柔更缓,心在小猪一声又一声的暗哑泣唤中酸软成一片,“小猪别怕,我在这儿,我一直都在这儿等你。”

    “呜呜,我??????我以为再也听??????听不到??????你??????你唤我??????唤我小猪了??????”说上几个字,罗朱就大大地抽噎一下。

    “小笨猪,你灵魂里有我从魂眼世界里修持出的九眼天珠,无论在哪儿,我都能感知到你的存在。”白玛丹增轻吻她的发顶,低笑道,“那串天珠上还染着摩罗鸠启阵的密咒,只要你想回来,我就能借助残阵让你回来。不过现在密阵消失了,你以後再也没机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这辈子就死在这个世界中!”罗朱泪眼婆娑地闷声道,湿漉漉的脸颊挨着他的脖颈轻轻厮磨。

    白玛丹增露出满意的笑,收收手臂,将怀里的小猪抱得更紧些:“小猪,想我吗?”

    罗朱身体一僵,片刻又柔软下来,鼻音浓重地肯定回道:“想,很想。不在一个世界了,我才发现很想。夜里想,白天也想,一想到再不能相见了就会哭。”

    “咦,小猪回去一趟居然变得这麽诚实坦白,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的?”白玛丹增轻轻挑眉,谐谑道。伸手将她的的头从颈边抬起,微眯了凤眼瞧去。

    脸蛋瘦了,下巴尖得能扎人,一双本该明亮有神的黑曜石大眼又红又肿,只剩一条缝开着。秀气的鼻尖也是红红的,下眼睑有些发青,双颊像是大病初愈般苍白无色,可爱的花瓣圆唇失去了粉润的颜色。以往的小猪像盛开在草原的格桑花一样鲜美,像小猪崽一样丰嫩,现在却憔悴瘦削得快要凋零,一看就是没吃好睡好,初愈的身子也没补好的模样。

    心里泛起一圈针扎似的疼痛涟漪,他在她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两个柔软的吻,怜惜叹道:“真是头小笨猪。”将她重新抱在怀里,柔滑的指腹一点一点地揩去她颊上的泪。暗暗琢磨带她回去後,要用那些东西饲养才能把掉了的r和失去的血色以最快的速度补回来。

    罗朱乖顺地倚在魔鬼法王怀里,由着他揩拭眼泪,双手揪着他的袈裟前襟,时不时抽噎一声。依偎在这个充满冷华莲香的怀抱,仿佛回到了胚胎时待的羊水zg,独自流浪的艰辛和日夜啃噬心脏的痛悔顷刻间都消弭无影。这一次不再是只有身体的无奈憋屈臣服,而是从灵魂到身体,从内到外都心甘情愿地沈沦,就像扎西朗措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生命一样。她要试着放开胆子去爱一次,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情殇心痛,但那也比在不同的世界中长长久久的痛悔思念要强得多。

    “嗷──”身後突然传来一声低闷的獒嗥,含着不容置辩的喜悦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罗朱的心尖颤了颤,从魔鬼法王的手指下缓缓扭过头,看到了那头足有半年不见的雄壮剽悍无匹的银獒。没有银猊,她不是早早被别的獒犬咬死吃掉,就是成为配种女奴被折磨死,或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