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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我着次一s的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通身只用蓝田脂玉装饰,轻灵中不失厚重。贞贵嫔用更浅一s的绯红蹙银线繁绣宫装,玉s印暗银云纹流畅的姿态愈加显得只以碧玺装点的她身姿飘逸。除此,在座嫔妃内眷皆不得穿红,连相近的橘粉之s亦不允许。

    岐山王生x好s,近年来每每宫宴总不携正妃出席,身边相伴的皆是貌美如花的年轻侧妃,他亦深以此为傲。清河王与平y王皆是孑然一身,各自饮酒而已。我的目光轻轻与他一触,旋即低头,笑盈盈向玄凌问安。

    玄凌拉过我的手,神s亲厚,附在耳边低笑道:“你穿什么都是最好看。”

    我睨他一眼,掩唇低笑,“皇上最会哄臣妾。”

    说罢饮酒开宴,歌舞如云。觥筹j错,宴饮至尾,我已经觉得酒气上涌,满面皆是春s,一旁贞贵嫔更是不胜酒力,玉峨倾颓。我倚在玄凌身侧,轻声道:“贞妹妹已然薄醉,皇上今晚可要好好照料妹妹。”

    玄凌在衣袖中握住我的手,唇角还残留着“玫瑰醉”的嫣然之s,含笑低声,“朕想去柔仪殿。”

    我推一推他,婉声喁喁,“贞妹妹产后怏怏,皇上且多陪陪她吧。天长地久……”我婉然看他一眼,声音越发柔腻,“臣妾不争一时。”

    玄凌澹然一笑,侧首低低向贞贵嫔耳语几句。贞贵嫔颊生红晕,如绽放的月季,盈盈含笑。

    眉庄因身子疲乏,晚宴至半的时候便告辞回了棠梨宫歇息,我一时放心不下,便想往棠梨宫去。

    四帷金铃翠幄软轿已在外头候着,夜风一吹,只觉得两颊滚滚烫上来,头晕目眩,脚下也虚浮起来。骤然手臂一暖,只听一把清凌凌的声音笑道:“那梨花白入口清甜,后劲却大。娘娘想是酒气上来了呢,还是走走好,坐轿越发要头晕了。”那声音虽清冷似冰珠,然而带着浓浓笑意,入耳又甜又滑,直教人想要沉溺下去。

    我方要回头去看是谁,却听浣碧不咸不淡道:“滟贵人安好。”

    滟贵人穿着木兰青双绣缎裳,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一枚银丝盘曲而就的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十分素净淡雅。我见惯了她素r浓妆冷艳的姿态,乍然一见亦觉惊艳。然而心头一突,骤然想起旧事,不动声s推开她的手,道:“滟贵人也要离席了么?”

    她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分明,“今r是娘娘的好r子,娘娘都要让爱于贞贵嫔,嫔妾怎能这样没眼s。早早回去抱我的团绒歇息便了。”

    她说起“团绒”,我心下愈觉奇突,不由暗暗定神,笑道:“贵人的团绒极是可爱,不知长大了些没有?”

    滟贵人浅笑盈盈,“娘娘若有兴致,不如移步去嫔妾的绿霓居坐坐,只不知娘娘肯不肯赏脸?”她口中说笑,一双凤眼似一对黑曜宝石,暗暗流光溢彩,不胜妩媚。她停一停,道:“只是娘娘动辄无数人跟着,兴师动众,只怕把嫔妾的团绒给吓得不敢吭声了。——团绒最妙便是它的叫声呢!”

    我听她有意无意提起那夜之事,心下更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索x笑道:“今晚夜s如醉,这样好的月s,不趁兴同游实在是辜负了。难得贵人有这样好的雅兴。”我转头吩咐小允子,“不许跟着来,本宫去滟贵人处坐坐。浣碧来扶我。”

    我向来言出必行,小允子他们自不敢相劝,浣碧素来不喜滟贵人,一径扶住我的手,三人依依前行。

    绿霓居偏僻,原是玄凌意欲滟贵人避开后宫诸人才择了此处。太y芙蓉未央柳,此时芙蓉花皆已凋尽了,惟余柳s曳地纷纷,凝住时光里最后一抹苍绿。柳s愈翠,愈觉秋凉伤感,可以想见来r枝条光秃的荒芜景象。

    皓月临空,浮光霭霭,行过水仙桥便到了芦雪榭,芦雪榭一带芦花正茂,在溶溶月下如雪如银。此处与绿霓居已经不远,周围寂寥无声,不见人影,朱缎镶着珍珠的云丝绣鞋踏在被露水洇湿的甬道上,连着裙裾碰触的声音,沙沙轻响。面前一角太y池水被月光投注下温柔的颜s,泛着清淡的波光,岸边堤芦花纷扬似大朵的雪花,看得我心底渐起凉意。

    不知甘露寺长河边,芦花是否依旧?

    记忆纷叠的瞬间,喉头骤然一凉,一把银亮的薄锋小刃已无声无息贴在颈边。映着浣碧的大惊失s,滟贵人笑靥如花,“娘娘别小瞧这把匕首,可是波斯进贡的珍品。从前嫔妾驯兽时被一头不知好歹的豹子所伤,嫔妾身子康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潜入豹苑,偷偷割断了那头豹子的喉管。娘娘可也愿意试试?那豹子的血又热又腥,十分黏稠。娘娘是大美人,不知您的血是怎样的呢?可是冷冰冰没有温度的。”说罢娇媚地横一眼浣碧,“碧姑娘若不小心叫起来,我手里的匕首也会不小心割断淑妃娘娘的喉咙。”

    浣碧的惊呼被生生吞进喉中,我怒极反笑,强着自己身子纹丝不动,“何必吓唬浣碧,你千方百计把本宫骗到这里,又许浣碧一人跟着,自然有万全之策。何况这里偏僻,你根本不怕有人听见。”

    她眼波欲横未横,似宛转的流波,轻轻“嗯”了一声,“娘娘好聪明,所以嫔妾即便在这里失手杀了娘娘和您的侍女。前头再走数百步便是j芦馆,嫔妾大可推到与您结怨已深的祺嫔身上去,嫔妾自担不了任何g系。”她“咯咯”一笑,“反正祺嫔想杀娘娘的心也不是一r两r了,嫔妾只当成全她。”

    匕首贴在喉头有冰冷的凉意,只消稍一用力便能要了我的x命。我迫自己静下心神,微微含笑,“难道滟贵人与我不是结怨已深么?否则那r在永巷何必使团绒引了那么多猫来要本宫和腹中孩儿的x命,只算本宫命大罢了!”

    “娘娘已经猜到了么?”她说话间香风细细,嫣然百媚,“娘娘耐心真好,既然一早猜到,还能隐忍嫔妾那么久,是嫔妾低估娘娘了。”

    髻边簪着一只硕大的白玉薄翅蝴蝶,风动,细细的触角相碰有玲玲的响动,我澹然望住她,“不是你低估本宫,而是事情已然过去,本宫也不想为难你一片痴心。——你已是皇上的宠妃,若因清河王而杀本宫,未免太不值得。”

    她的神s微微一变,眸中的腾腾墨s愈加深沉,牢牢盯住我道:“你知道了?”

    我打量她周身碧青的衣衫,坦然回视着她,“贵人终r只着青s衣衫,爱合欢花逾越自己x命,兼之有人告诉我,昔年你孤苦垂死之际,是他请太医来救的你。王爷慈悲心肠,安知自己救了一个蛇蝎女子,若王爷此时知晓,不知心下作何想法?”

    我话音未止,浣碧神s倏然大变,怒道:“最毒妇人心!难为王爷昔r苦心救你,你竟敢如此戕害小姐!”她豁地一口唾在滟贵人面上,“你如此蛇蝎心肠,也配喜欢王爷么?”

    唾面乃是奇耻大辱,浣碧激愤之下不顾后果,一时自己也惊住了,顿时面s苍白,仓惶瞧着我。滟贵人若无其事拭去面上唾y,低笑一声,“怎么方才你家小姐说我害她之时你不曾激怒,一说起王爷便如此情急。”她悠然扬眉,眼角生春,“碧姑娘只着碧s衣衫,碧s同与青s,不知是否与我同一缘故呢?”

    浣碧满面晕红,大是羞赧,狠狠道:“妖孽女子只会胡说八道!”

    “我是妖孽,淑妃娘娘岂不成了妖孽之首?”她施施然靠近我,唇角扯出一丝狠决之意,“既有甘露寺的缘分,娘娘何必得陇望蜀、贪心不足,施媚重回皇上身边。果然娘娘眼中,天家富贵胜于他的倾心!”她眸中有雪亮的鄙弃与恨意,“嫔妾自识王爷,从未见他有如此真心欢悦的时刻,也从未见他这般伤心。从娘娘回宫那时嫔妾就开始疑心,直到那一r中秋家宴……”

    “那天在树丛后偷听的人是你?”

    “嫔妾留心王爷行踪已久,那一r又机缘巧合。”她横我一眼,“果然是你。”她瞥一眼浣碧,大为不屑,“你觉得我不配喜欢王爷,难得淑妃就配么?她空有如花皮囊,不过是无情无义之徒,尚不如御苑猛兽还有念旧之情!我杀了她,不过是教世间少一个无心之人罢了!”

    “所以你在永巷中唆使群猫?”

    她不以为意,仰起线条优美的脖子,“王爷为你如此倾心牵挂,你竟为贪图富贵攀附皇上,还有了他的孩子。你所有倚仗不过就是这个孩子罢了,我便要叫你没了这孩子重受冷宫之苦,教你rr夜夜痛哭后悔!”

    浣碧惊声低呼,“你疯了,你若让这孩子没了,你便是杀了……”浣碧惶然住口,怒道:“小姐当时有八个月的身孕,万一母子都保不住,可是三条人命!小姐若死了,王爷他……”浣碧喉中荷荷,双拳紧握,“那你便等于要了王爷的命!”

    滟贵人微微一怔,眉间微有不忍之态,很快掩饰了下去,道:“死了便一了百了,省得王爷再牵念这般无情之人。”天际云遮掩过金黄月轮,池边有菰叶菱角的清香肆溢,浓光淡影,波光粼粼,笼罩在一片银s的光晕中。“清河王……”她的唇角因这个名字而有了温柔的弧度,眉眼亦有柔和的熠熠神采,“他虽是天潢贵胄,其实与我一样都是孤苦无依之人。这些年来,唯有他对我好,肯怜惜我。在御苑时人人对我呼喝打骂,驱之如兽,从来没有人把我当人……即便如今,宫中上下何人不视我为妖孽祸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唯有他……”她眼角有晶莹的光泽,似对月鲛人凝在腮边的明珠。“所以任何让他伤心的人,我必杀之而后快。”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轻声道:“你杀了我、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甚至你还要把一切推到祺嫔身上去,岂非白白为他做了那么多么?将来他恨也好、感激也好,都是对祺嫔而不是对你,你的一番心血岂不辜负。”我心下一沉,“而且你明知道的,杀了我,他会恨你一辈子!”

    她唇角轻扬,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凶光,右手不动,左手猛一用劲,把站在一旁的浣碧用力推了出去。浣碧大惊之下不觉惊呼,耳边有飒飒的风声刮过,一个黑影翛然跃来,衣袂轻扬间,已把浣碧牢牢接在怀中。

    滟贵人轻笑一声,“王爷可别抱错了人。”她倏地把手中匕首一抛,将我用力一推,推向那人怀中。我脚步一个趔趄,已被温暖的怀袖接住,熟悉的杜若气味扑面而来。我深深一怔,仰起头,以我落去惊悸的眼接纳了他清明简净的脸。一绺鬓发从碧玺金冠中逸出,更添一抹清逸风姿。他一手早已放开浣碧,扶住我道:“没有事罢。”

    他的语气温暖而关切,叫人如沐春风。我不敢贪恋这样的温暖,即刻站稳离开,欠身道:“多谢王爷。”

    滟贵人顺手折过一枝鹅黄的月季簪在鬓边,临水照花,意态闲雅,“大家都是明眼人,娘娘何必再故作矜持。”她转首,面有戚戚之s,“原来不管她怎样对你,你都是这样真心待她好。”

    浣碧微有呜咽之声,恨然道:“王爷,她方才拿着匕首要杀小姐,连上次小姐在永巷早产,也是她唆使猫去撞小姐的肚子!”浣碧面s发青,惊惧之s未减,“王爷,她是疯子!”

    玄清素来舒展的眉头遽然皱起,“澜依!”他的口角利落而g脆,没有分毫感情的牵连。

    叶澜依纤手微摆,卷着鬓边垂发,“王爷不要生气!”她的语调凄苦如晦,笑靥却和鬓边月季一般明艳夺目,叫人为之神眩,“不到这一刻,我始终不能死心。”她停一停,“我早猜到,若我遣开淑妃身边一众宫人,王爷不能放心,势必会远远跟随。”

    玄清怒气未减,双眉紧蹙,把我牢牢护在身后,掷地有声,“你若伤她,我必然不顾昔r之谊。”

    我相望他颀长的背影,知心长相重,如是情意,我除了珍重放在心间,别无他法。

    月s如一掬清水,哗然轻泻,拖出细细长长的人影。远处水红s的宫灯明明如遥远的星子,风吹着身旁的柳枝轻颤,月亮也仿佛有些悬悬欲坠。那样柔和的月光,各自默默,所有的情思都掩映在疏眉朗目间。

    “她不想杀我。”我轻轻吐出几字,转脸看着玄清,“她若真要我的命,方才不会刀刃朝下,刀背抵着我的要害;在永巷之中,也不会只放一只猫来扑我。甚至,她可以下毒,不必这样明目张胆自己动手。投鼠忌器,你便是她的器。或者,她尚未恨我到要我的x命。”

    浣碧皱眉嫌恶,“不会!”

    我看着滟贵人,心平气和,“因为你知道,即便没有我,清也不会喜欢你。或者……”我微一沉吟,“你只有得自己死心,才肯好好在宫里活下去。”

    玄清微微不忍,看着她道:“其实皇兄很宠爱你。”

    “很宠爱我么?”她清冷的神s在月光下有凛冽如冰的清醒,似残缺的漏月,格外触目惊心,“我若不喜欢他,宠爱于我不过是囚牢束缚罢了。”她眸中有幽幽的情意,如不尽的春风缠绵着花朵,“王爷,你对人太好。你对我的这一点好或许只是你的怜悯,可是对于我,已是毕生不可得的温暖。”她眸光流转,似笑非笑盯着浣碧,“我已经明白,王爷此生再不会爱护谁胜于淑妃。真是可怜!”她幽然一句叹息,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在叹旁人。

    清风拂过,稀疏的花木摇得月影破碎,仿佛谁的心也跟着一齐碎了。

    浣碧身子一颤,默然望着湖水出神,“我不过试你一试罢了。”她轻笑,如三月清风拂动檐间风铃,听得人心襟荡曳,不免心意迟迟,“左不过从此以后,我也会尽心护着王爷倾心所护之人,就当报答昔年之恩吧。”

    她只身离去,良久的静默,玄清看着我的手上的珊瑚手钏,轻轻道:“你戴上了。”

    我轻轻“嗯”一声,月s如霜,照亮洁白的人心,愈加显得这手钏盈盈鲜红欲滴,像极了心口的朱砂痣。“这是惟一的念想。我能做的唯有如此,再多,便是逾越了你我的本分。”我停一停,平息胸腔内呼之欲出的留恋不舍,“要说的话从前皆已说尽,宫规森严,身份有别,告辞。”

    我疾步离开,带动身边花枝簌簌,逃避开他所有的气息。

    第二章 暗香微度玉玲珑

    浣碧扶着我急急回宫,甫踏入未央宫大门,望见柔仪殿前烛火通亮如白r,一颗心才怦怦地安定下来。浮生若斯,柔仪殿不啻于一所华丽的拘禁之地,然而又何尝不是我的安身之所。

    心绪如扇尚未收拢,却见小允子喜孜孜地迎了出来,“娘娘可回来了,叫奴才好找。李公公来了呢。”

    我微微蹙眉,“本宫不过和浣碧往园子里逛逛醒醒酒,凭他什么事,难道候不得一刻么?这样急三火四的。”

    小允子笑得合不拢嘴,“还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娘娘知道了必定欢喜。”话音未落,却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直奔向我怀里,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再抬头已是满面珠泪,唤道:“大姐姐——”

    浣碧且惊且喜,低呼一声,道:“三小姐!”

    心下蓦地一软,忙将怀中女子一把拉起,几乎不能相信,面前长得如晓玉芙蓉一般的女子竟是阔别十年的玉娆。她身形长了许多,然而眉眼间濯濯神气,一双灵动含烟的妙目,与小时一般无二,更兼与她一照面,直如见了自己年少时的形貌一般。我喜不自胜,连连笑道:“好、好——”话未说完,已忍不住落下泪来。

    玉娆忙来擦我的泪,强笑道:“一别十年,如今相见是高兴事儿,大姐怎么反而哭了呢。”说着止泪笑向浣碧,唤了句“碧姐姐。”

    浣碧亦是含泪,打量着玉娆道:“三小姐长了好些呢。”

    李长在旁陪笑道:“娘娘可别高兴坏了,二小姐也来了呢。”我举目望去,果见殿前廊下,玉姚垂手站立,默默垂泪不止。家中数年来变故无数,比之玉娆,我更心疼玉姚锦绣年华被管家辜负践踏如斯,以至今r依旧云英未嫁。

    我忙上前拉住她手,尚未开口,她已哽咽难言。良久,才轻轻唤了句“大姐。”我仔细打量她,虽说入宫相见,也是一s半新不旧的秋香s流云纹褙子,眉眼低垂,神s凄苦。虽依旧是从前温柔静默的样子,人却更沉默了许多,似失了一缕魂魄一般,整个人没有了生气,委顿得如深秋里的垂柳一般。

    玉娆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自从管家……”

    我按住玉姚的手,温和道:“我都知道,只是苦了你了。”

    玉姚眉心倏地一跳,头垂得更低下去,凄然道:“大姐,我没有……”

    我心下不忍,柔声哄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再不说了,好不好?”

    她沉默下去,再不言语。

    李长见彼此伤怀,忙上前笑道:“皇上为娘娘高兴,特意请娘娘家人入宫相见,给娘娘一个惊喜。皇上还说了,请两位小姐安心在宫里住下,只当陪娘娘。”

    我环顾四周,问道:“怎不见本宫父母,他们可也来了?”

    李长笑道:“皇上已下旨召老大人和夫人回京,为着叫娘娘宽心,两位小姐r夜兼程先过来了,想必不出几r老大人和夫人也能到京了。”

    我冷淡道:“皇上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家父乃是罪臣,皇上虽然开恩召两位老人家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倒叫他们奔波劳碌。”

    李长小心翼翼陪笑道:“皇上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