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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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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干笑两声突然不再说话,那辛跪坐在床边,安静地等。

    “墨蛟,怀沙没死对不对?”

    夜色下,连城低垂着脸,故意不去看墨蛟的脸,墨蛟没有说话,在她的身旁静静站立,等着她下面的话。

    “你和她……”

    “我不想再把她拉进来了!”

    墨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连城的话,她抬起头看他,那神情似乎已经放下了犹豫。

    “她现在很好,一切都齐备了,只要找到敲响定海皮鼓的地点!”

    “在哪里?”

    “不知道,族里的人说,知道地点的只有我的母亲,可是她已经……”

    墨蛟说道这停了下来,连城走近他,拉住了他的手:“会找到的!”

    “但愿……”

    他扯出一丝苦笑,透过微弱的月光去看连城的脸。

    “你和他们一起走吗?”

    连城的声音微不可闻,带着淡淡的惆怅,墨蛟努力去辨认她蜜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你呢?”

    他不答反问,却换来连城长久的沉默,殿宇里传来s动的声响,两人都看向那灯火阑珊之处。

    “那辛,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老人忽然笑了起来,那辛骇然的抬头,那种嘶哑苍凉的声音,经过岁月和风霜,在喉咙里咕噜着回响。他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从昏暗的灯光下,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般拉扯收拢:

    “绫罗她……唉……其实我并不是为了你,留你在身边,我是为了赎罪,是我们的自私,剥夺了她的自由,最终凋零在这个华丽的牢笼。”

    那辛不想再听下去,一个垂死的老人,在缅怀他的逝去爱情,中间有着太多的无奈和叹息,此刻他的话语是那样的流畅,甚至神色见有微微淡色的光彩,那辛明白那是生命即将走完的预兆,尽管带着丝丝同情,但他有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那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

    “那辛,这个位置只有你适合……燕王口蜜腹剑,是个j佞小人,而那加……他太弱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那辛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孩子,绫罗她不能给你的,我希望我能给你……”

    “可是你给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那辛明白,他要给他的东西,太过沉重,他背负不起,他要的不过是和那加之间的兄弟之情。夜渐渐深了,从敞开的窗户外飘进阵阵淡淡青草的味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而他执意留在这度过最后的时光,是因为这破旧的殿宇还残留着母亲的气息。

    是,这是他母亲绫罗生活的地方,废弃了多年,连他都忘了,可他依旧记得……

    他扶住了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

    “皇叔,地宫在哪儿……”

    “地宫?地宫在……”

    贴近他的唇,那辛仔细辨认他微弱的嗓音。

    “王的意思,让你嫁与黑将为夫人!”

    墨蛟突然出声,连城惊讶的转头看他。

    “你不觉得这阵子,王的态度很奇怪吗?”墨蛟的脸上有层淡淡的愁容。

    “你……”他想说什么,又不敢出口,有些矛盾地看着连城,却不见她的异样。

    “我当然知道他在撮合我与黑将。”

    “可是,你们不是兄妹吗?”墨蛟终于鼓起勇气出声,他看着连城,眉头攒到一处,纠结在一起。连城淡淡一笑:

    “我们不是!”

    墨蛟的眼睛渐渐张大,似乎变得更为迷惑。

    “先后薨逝以后,黑将曾遭王室排挤,他不堪折磨只身前往东隐去寻找他的生父,孤苦无依的他被我和哥哥所救,见到了我的恩师!”连城说着顺着殿前的白玉台阶做了下来,墨蛟也陪她坐下,听她说往日的故事。

    “其实他和我们兄妹的渊源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有些事谁也说不清楚,但黑将和我说的,跟我所知道的拼凑起来让我明白了一些事,一些我和哥哥至今都不知道事……”

    “绫罗……”

    那辛握住老人的手,听他呼唤着女人的名字,压抑了多年,唯有在午夜梦回之时才能细细感伤,老人发出的最温柔的眼光,看着那黑黑的屋梁,却仿佛看着女人白皙的笑脸。岁月流去了,生活改变了,如今他垂垂将死,却执念地拥抱着关于女人的一切回忆,那辛无法恨他,尽管说来对那加有着愧疚,但他真的无法去恨深爱着母亲的这个人。

    “绫罗,来接我了吗?”

    油灯里袅袅上升的青烟掺杂着淡淡青草的气息,晚风吹来,黑将的手又拢了拢灯盏,那暗红的火星在他指间一明一灭。

    “绫罗……”

    宽厚的手掌缓缓拂向老人的眼睑,那瞪大的眼睛在那一瞬后露出满足的睡颜,黑将起身向着床榻中的人低头默哀,而那明灭的火光终在那一瞬,熄灭了……

    “我是一个‘棺材子’。”连城说着笑了起来,笑容苦涩而忧伤。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当年我的母亲不愿意生下我,直到黑将跟我说,我的父亲和哥哥连惑的父亲并不是同一人,我才真正明白。”

    “什么意思?”墨蛟c话,他越来越糊涂了,连城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连惑和她的关系有什么变数吗?

    “我的父亲是一个双生子,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哥哥爱笑,弟弟好静,可他们却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也就是我的母亲,他们的妹妹。然而母亲是爱哥哥的,可作为哥哥的那个人去了天都,此间只回来过一次,那一次他们尝了禁果,暗结了珠胎,有了连惑,从那以后,母亲她痴痴的等,却只等来天都的噩耗。”

    “你是说连惑和黑将是兄弟?”

    连城点头,顿了顿继续往下说:“而弟弟却一直陪伴在母亲的身边,将她的悲伤一点点溶进自己的寂寞里,终于有一天,母亲醉酒后错把他当成心爱的那个人,而有了我……”

    连城面露悲伤,仿佛看到女人的寂寞与男人的悲伤。

    “可酒醒之后是深深的歉疚,母亲带着孩子远走,从此不再见任何人,而男子却依旧守在东隐街头默默等候,可等来的却永远不会是那个人……”

    墨蛟有些呆滞的点头,慢慢回味着连城的故事,却在下一刻惊讶地叫了起来:“那你和黑将不是兄妹?”

    “对,我和他不是,如果硬要扯上关系,他只是我的堂哥!”

    “那你……会嫁他吗……”

    墨蛟的心颤抖着,怕知道答案,却又不死心地盯着连城的眼睛,也许黑将足够好,但要他眼睁睁地看她再嫁,依旧心如刀割。

    兵压赤水 臣乱天都

    纤纤素手拔下云鬓的银簪,连城凑到油灯前,用小指轻挑,那灯花黯了又明,发出“啵啦”的声响。

    “抬手。”她小声吩咐,那辛乖巧地举起双臂,连城手中白色的纱布一圈圈缠上他健硕的胸前,手肘向后绕时,连城的脸颊与那辛胸前的肌肤碰触,那热烫的胸膛在接触到冰冷的面颊后一阵轻颤。

    “冷吗?”连城抬头,眼角在房内滑了一圈,却未发现半掩的门窗,那辛急忙摇头,脸颊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连城察觉到他的异常,将头垂的更低,两人的姿势确实暧昧,连空气都滞留着尴尬的气息。

    “你……觉得怎么样?”

    那辛吞吞吐吐地出口,连城沉默了片刻,故意装作糊涂地问道:“什么?”

    “我是说……王的意思……我……”

    “砰砰砰”门外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那辛首先回过神来,高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禀将军,大事不妙,鬼军已兵临赤水!”

    “什么!”

    那辛一惊,倏地从床上做了起来,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痛得弯下了身子。

    “大王呢?”

    “大王已在朝阳殿议事!”

    “知道了,我立刻赶到!”

    那辛支撑着走到衣架前穿衣,连城一脸愁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看身后没有动静,那辛诧异地转身,正好看见神游的连城。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向她发出邀请,连城一怔,赶紧摇了摇头,议事殿不准女人踏入,这是宫中的规矩,她不能让他为难。

    “你可以躲在帷幔后面!”

    那辛淡淡一笑,连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衣衫狼狈的样子猛然惊醒,上前为他整理衣衫。

    “我觉得必须立马出兵!等他们过了赤水一切都晚了!”

    “现在出兵未免鲁莽,不探听好虚实,怕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我倒是觉得不如兵分两路,一路堵截,一路偷袭,直接攻进东隐,断了他们的后路……”

    “我看还是……”

    朝堂七嘴八舌,那加支着脑袋看他们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些平日里事不关己的大人,真到了危机关头,还算是有些想法的,可这一切未免太晚了些。对于连惑的蚕食,风佑的鲸吞,如果他们能早一天看到今日的危险,那五陆也许不会落入这个局面,天都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那加很不文雅的打了个呵欠,眼角流出了泪水,待擦干后发现大臣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们在想什么?也许在想他们的王怎么昏庸成这样?到了这个时刻还不清醒吗?

    那加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然后懒懒地开口:“说完了?”

    “呃……请大王定夺!”

    “那好,天都有精兵十万,五万留守,五万出征,燕王!”

    “臣在!”

    “素闻你兵法厉害,黑将病重,这个任务交与你了!不要有负朕望!”

    那加心里冷哼,平日里人前人后吹嘘的燕王,总有栽倒自己口里的时候,殿下的他面如土色,一直咬牙不肯接旨,那加有些恼,催促道:“怎么?你不愿意?”

    “禀大王,臣是熟读兵书没错,但从未参与实战,那些东西不过是纸上谈兵,面对骁勇的鬼军,臣妄不敢言胜,还请大王令派人选!”

    “是嘛?好一个纸上谈兵!你这样推托可以算作怕死吗?”

    那加丝毫不留情面,燕王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冒起,竭力压抑住怒气。

    “大王这样说臣未免武断了,国难之前哪还有个人生死?臣不是怕死,臣是怕连累了那五万将士,如果大王一定要微臣出征来证明忠心,那恳请大王应允臣一个条件!”

    那加的拳头攥得死紧,燕王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下来,辱了自己不说,还跟他讨价还价,即使这样他还必须得给他面子。

    “你说!”

    “微臣邀请黑将一同出征,不上战场只作参谋!”

    “不行!”

    那加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好一个燕王,硬是要拉上黑将,怕自己走了,天都易了天下,战场上刀剑无眼,而黑将又重伤在身,他分明是居心叵测,却摆出一付深明大义。

    “大王,臣觉得燕王说的有理!”

    “是啊,大王,燕王经验不足,确实需要一个高超的参谋!”

    众臣开始附和起来,那加气的浑身志颤,燕王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压低帽檐看他。

    “臣愿意随同燕王出征!”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转身,在人群不起眼处,墨蛟静静地站立,当然地开口:

    “大王,既然黑将大恙在身,那么就让臣去吧,禁卫军的事让黑将代为接管,燕王,你觉得可好?”

    “咚”帷幔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那加斜眼看去,连城跪坐在地上,身旁的墨玉瓶倒了下来,朝堂上发出窃窃私语,那加立刻稳了稳心神,看着一脸讪色的燕王道:“封墨蛟为左翼将军,随燕王出征,退朝!”

    金丝缎面的绣鞋踏碎了花圃的残花,连城提着裙摆四处地寻找,迎面来了一个人,她错及不妨地撞了上去,引来那人的呻吟。

    “对不起,我……”

    那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吃痛地喊道:“跑什么?”

    “我找墨蛟,有没有看到墨蛟?”

    “没有……”

    连城转身要走,又被那加拉了回来:“小黑呢?”

    “半路伤口又裂开了,我没让他过来!”

    等不及说完,连城挣扎着从那加手里逃开,向着朝阳殿深处飞奔而去。

    “小黑!”

    那加走到那辛床边,看他正举着一支女人的发簪发呆,他挑了挑眉,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对着那辛的耳朵猛地一声怪叫,那辛吓得坐了起来,一见是他神色稍有缓和。

    “谁的?“

    那加一把抢过,那辛的长臂一捞没能抓过,被他抽了过去,那加将发簪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的说道:

    “唉……美人儿……”

    那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由他胡闹,忽又想起什么,问道: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燕王和墨蛟出征,你,留守!”

    那辛的眉头皱了皱,低下头深思。

    “燕王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但是他想错了一点,如果天都都没了,那他还有什么?”

    那加冷哼,那辛摇了摇头道:“那要是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呢?”

    “后路?什么?”

    那加瞪圆了眼睛看他,“难道你认为他会勾结风佑?”

    “以他的人品倒是很有可能!”

    那加听完猛地一锤床沿,恨恨道:“那墨蛟就麻烦了!”

    那辛安静地看他,烛火下他的脸微微泛青,沉默了半晌忽又说道:“要知道,他竭力想拉去战场的人是你!“

    那辛的目光有些担忧,两人都无声对视,隔了不多会,那加呼吸渐渐急促,咳了起来,那辛赶紧伸出手,却被他推开,兀自扶着床沿咳了一阵,他深吸一口气道:

    “妈的,病又犯了,看来要变天!”

    那辛蹙眉想了想道:“过了冬至了,难道说北方的寒流将至?”

    那加点了点头:“估计是,我这身子准的很,天有异象时定是要犯病的。”

    “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不会很冷。”那辛低喃,那加伸手握住了他的。

    “小黑,如果很冷,墨骑会不会受到影响?”

    那辛转过脸,眼睛里浮上深深的愁绪。

    “别去,不要去!”

    连城冲着湖边的背影大喊,墨蛟惊讶的转身,看见因奔跑而发丝凌乱的连城。

    “不要去!”

    她冲到他面前,抓紧他的衣襟。

    “怎么了?”

    墨蛟皱眉,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激烈的反对他出征。

    “不能去,这次不能去,我有预感!”

    墨蛟眉头深锁,却又倏地舒展开来。

    “你多心了!”

    连城心急地攥紧他的衣襟,那布料在手心绞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不安,在听闻他出征的那一霎那,眼前便天崩地裂起来,她害怕这种感觉,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更加的害怕,加之以前手掌相握时看到的情景,难道墨蛟的生命真的会消逝吗?

    “不……不是的……”

    “连城,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墨蛟突然捧住她的脸,从未有过的大胆,连城怔怔地看着他越靠越近的容颜,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因为怀沙在等你,蛟族也在等你……”

    那冰冷的唇猛地盖了下来,连城瞪大眼睛看着他近,却无法让自己去拒绝。墨蛟觉得自己疯了,意识里所想的第一次化为行动是这样的动人心魄,鼻间四处都是连城的发香和体香,浓郁的,感伤的,唯有在离别时放纵开来。那日的问话没有答案,再回来时她是否还会站在这里等他,还是……

    那吻浅浅的留在唇边,不敢深入,却带着轻微的颤抖,墨蛟用额头抵着连城,如墨般的眼眸擒住她的目光。

    “如果我能回来,跟我走……”

    这是个问句;还是叹句,连城没有去深究,透过墨蛟宽阔的背,她看不到他,看不到所有的东西,也没有色彩,只有那片死寂的灰白,好像在冬天的河水里,没有自我,没有形态,却冷冷的真实的疼痛着。

    “墨蛟……”

    她喃喃,内心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看着他渐渐走远,却无法挽回……

    旧梦重现 地宫异景

    “风音,瞧瞧这是什么?”梦里的连城转脸过来,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心底一瞬间滑过一丝暖流。

    “什么?”她问,见眼前耀眼的女子得意地扬起了手臂,那白皙的小臂上缠绕着一条小小的蛟龙,像蛇一般,温顺地贴着她的皮肤。

    “是龙!”

    风音惊喜地叫了起来,女子摇了摇头,发出“啧啧”夸张的声音。

    “是蛟!不过就他现在这样,只能算条泥鳅!”说着她用两只指头将蛟龙捻了起来,那小东西似乎很痛,尖锐地叫着,两只黑豆般的眼睛瞅着风音,发出求救的目光。

    “别!他好痛的!”

    风音上前接过小蛟龙,有些嗔怪地看着那正在大笑的女子,阳光洒在她金色的发丝上,和着她的发色匀染了周围的天,耀眼地让人不敢直视,她低头看脚下清澈的槐江,那晃动的倒影却印不出自己的容颜,身旁伸过一双手,侧首便是一张美丽地不分雌雄的脸,英招的笑如同七月灿烂的阳光,烙烫了风音的心房。

    “喜欢就给送你了……”

    送我了吗?风音迷惑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