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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随缘寻找(两章合一)

心善得不行。

    这次帮了他家,那就等于救了他孙儿的命,不用去服徭役会安安稳稳的活着,比啥不强。用救命形容不夸张。

    别说辛苦送些野菜了,让他这位没本事护不住孙儿的祖父,就算在朱兴德那位晚辈面前,猫腰行礼说些感恩戴德的话都是应当应分的。

    而院子里。

    水生的爹娘更是让吃饭不吃,就只顾埋头干活。烀猪食、喂猪、拉磨,磨酿酒的粮食,劈柴。

    给秀花气的,就没见过让吃饭还得劝。

    金子媳妇呢,也是大早上连热水都不烧,说什么废柴,抢衣裳蹲井边用凉水洗衣裳。

    还私下总嘱咐她家孩子说,少吃点儿,好吃的给甜水小姐姐,咱是来干活的。左姥姥给你啥,你别拿。

    金子媳妇心里可感谢左家。

    每每想起征徭役都后怕。

    如若不是左家会帮忙交人头税,昨日就交到他们村里正手里了,那么金子注定这次会被征走。

    因为家里知二亩地,去年她娘家爹遭了大难,金子背着她,已卖过两亩帮了她娘家,也就是说,就算将仅剩的田地卖了也不够。到时金子服徭役了,家里就剩她和孩子,三年后她男人能不能回来还不可知。要是男人真在外面累死了,她自己能养得起孩子吗?下场又会是如何?

    左家昨日帮忙交了银钱,在金子媳妇眼中等同于是救了她一家三口的命,帮他们一家改变了命运,极为感恩。

    “我不饿,外婆。”

    “你不吃饭,你这不是在给我家添麻烦?金子在外面帮俺家忙乎,回头到家看你累倒在我家,你这不是让我坐蜡呢嘛。”

    秀花气的不行,这些天,日日如此,顿顿吃饭让吃饱些劝,让少干点儿活,别再闪到腰也要劝。

    她最烦说些磨叽话。

    “你们要是真心实意谢谢,我最后再说一遍。”

    秀花还没等发飙,坐在屋里缝炕被的兰草就笑了,小声念出秀花外婆最近常说的话,不如忠诚,往后无论贫穷富贵,你们都忠诚,比啥不强,非得像个受气包似的。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位婆子的声音,是常喜的祖母来了,兰草不笑了,分了点儿心思,放下给秀花外婆补的褥子,支起耳朵听到常喜祖母说:“我来送几个咸鸭蛋,我和你说,妹子,都冒油啦,给你俩外孙女补补,不多,你别推,就四个。”

    秀花外婆说:“又跑几十里路来一回。”

    之后,院子里随着太阳升起,左家院里变得更热闹。

    朱老三媳妇李氏回来了,自从出事,李氏和兰草一直在老左家帮忙酿酒干活。她们俩属于哪里需要去哪里,做个饭洗个衣裳帮忙酿酒时弄个酒糟了。

    今日李氏是起大早上山,去小豆家后园子将菜划拉划拉背下山,小豆和四弟妹小稻都怀有身孕,一般远道都是李氏去忙。

    小稻招呼道:“三嫂,快进屋洗手吃饭。”

    李氏摆摆手:“吃啥饭啊?快接过这菜。我咋瞧着你二嫂已经到了?那些人是不是他们?”

    游寒村村口,朱老二孙氏带着她娘家哥哥们推车来了。

    来干啥呢。

    送酿酒的粮食。

    朱老爷子知道府城那里支起个铺子,听说还什么预定酒?总之,等着出酒挣钱呢,急忙将家里那二十多亩地收上来的粮食划拉划拉让二孙媳找人送到老左家。

    只留下自己俩月吃的粮食。

    先别管入冬老朱家人吃啥,那头要是卖的好,挣到银钱咋都能活。更何况还有左家早就给过来的几十两银钱。

    嗯那,卖完人参就给了。

    所以朱老爷子心里有底,只是有些着急上火,城里那铺子开门一天就是一天钱,那叫府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如若每日不卖酒,这不等于银钱白白打水漂?酿酒要抓紧些。

    而自从朱兴德靠一己之力不让朱老二休掉孙氏,孙氏早没了以前和小稻之间爱比较的心思。认为亲大伯哥和亲小叔子就是个屁,她这三嫂往后只认朱兴德是亲小叔子。

    毕竟关键时刻,只有朱兴德念旧情拿她当二嫂,那俩亲的居然不做好豆腐还捅咕要朱老二休掉她,那就别怪她往后只实心实意对待朱兴德两口子。看着吧,她还打算让朱老二往后和亲哥俩离心,以后只准和朱兴德走动。

    这不嘛,孙氏眼下对老左家那是热热乎乎的心思:

    “四弟妹啊,这些粮食够不够。听爷说,要是酿那种好酒,咱家这种被雨浇过的粮食,够呛能全用。要是不够的话?”

    孙氏琢磨,实在不行,她今早已经和娘家那面透过话,稍稍提了两句,能不能从她娘家那面先赊粮食。可银钱这事儿,最好还是要说清楚,赊多久,按啥价给。

    “四弟妹,不是二嫂小心眼。二嫂这人有啥说啥,我娘家的粮食不错,且还没卖,但那是我娘家的,我一个出嫁的总要在拉走那些粮食给句准话儿,啥时候给钱不是?”

    小稻趁着孙氏喝口水的功夫,也没将话说死,谁知道往后随着卖酒还需要多少粮食,先笑着说句让二嫂费心,确实是那么回事儿,真赊粮食定会说清楚,但眼下还不着急。

    “不是说,来信儿了,那头催着呢嘛?”

    “是催了,听说甜水她爹都回来了,就是还没回家。是粮食吧,打算先拉罗家的,我外婆今日就去。”

    小稻说的没错。

    秀花攥着罗婆子家的钥匙,打算今儿随孙家兄弟们以及左里正的俩儿子赶车去趟老罗家。

    趁罗婆子在县里医馆晕菜,说不了废话的时候,先将老罗家粮食搬空。

    而以上发生种种,秀花、左小稻、左小豆,通通都不知晓昨夜朱兴德、左撇子他们就在家门口的寒山上。

    这可真是过家门而不入。

    就连去过杨满山家的李氏,也没发现山上小豆家里少了口泥锅。

    那些男人们昨夜就在寒山上,差些杀人放蛇。

    ——

    “少爷?您看。”

    新知县骑在马上一愣。

    前面扯大旗拉横幅那些人是啥意思。

    上面绣着:迎新知县进城。

    穿的还不是官差的衣裳,一看就是老百姓。

    可老百姓是咋知晓他今日来了呢,还是在这没进城的岔路口。

    他自己说实话都不知道今日会到。

    毕竟他今早上,还想着在客栈懒被窝呢,属实临时起意一咬牙才爬起床骑马出发。

    “敢问是永甸县新来的知县大人吗?草民朱兴德永甸县人,有急事禀报。”

    新知县低头看看自己,又没穿官服,所以他没应,而是勒着缰绳问道:“你找知县大人不去县衙,你劫道问?你又怎知哪位是,哪位不是?”

    朱兴德:“草民凡是见到骑马者,就会上前拦路问一嘴。”

    心想:我都梦到你了,长得挺俊和我年龄相仿,你赶紧的应下,咱俩好干正事。

    这回换做新知县:“……”

    原来是随缘问。

    “正是本官,你有何事。不,先别跪下,你先将那破布绣的字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