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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事儿整的(两章合一)


    从那日咱家出事,去帮忙给甜水取草药就一直热心帮忙。

    左撇子怕孩子小,装不住样子再被人发现抓住,那他还怎么面对左里正和左里正的大儿子?

    就这样,秀花给想了个办法。

    秀花说左撇子:“你总不能空手傻呵呵就进城跟踪吧。再说了,你还嫌咱家拉的饥荒不够多是吗?你是指望着将银钱从那些贼人手里拿回来时,再还饥荒?”

    秀花当时心想: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真拿回来了,你这不也等于为跟踪要搭自己的本钱吗。

    更何况,记住,甭管到啥时候,都不要去指望那不知道会不会能拿回来的银钱,以免真拿不回来,心里承受不住,还容易欠一屁股饥荒。

    更不要耽搁挣钱。

    就哪怕不挣,你将花用和挣的,能给倒腾的打个平手也行啊,最起码不倒搭。为知晓贼人在哪里,咱再倒搭十两八两住店吃饭钱,更憋气又窝火。

    秀花就提出:

    “别白跟踪,将你五叔家的骡车租来,骡子嚼用咱家出,一天再按照几十个铜板给。

    然后收一些能倒腾到县城卖的,省的你们傻不愣腾跟在后面,一次两次的行,三次五次的,对方能不发现?

    手里拿点儿啥,对方才会掉以轻心。

    最关键还能挣个差价。住大车店的银钱还有你们这十几人的嚼用就能出来了。”

    所以,里正五叔家大房的这个小孙儿,被安排干拉货的活计。

    基本上,那小孩儿起早贪黑,两天就能从村里用骡车运一趟货。

    所以说,咱这跟踪人员用的“道具”,也格外的丰富。

    就比方说,眼下。

    朱老大朱兴昌正推一车鱼,一边跟踪打伤罗婆子最瘦瘦小小的那名贼人,一边吆喝着:卖鱼嘞。

    朱兴昌停在道口,仔细观察那位瘦瘦小小的进了巷子,到底是进了哪家门,车边还站着位大娘正在和他砍价:“你这些鱼,我全买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朱兴昌嫌弃道:“你买那么多干啥,现在还冻不住。”

    大娘说:“我家要办事儿,去掉吃的再腌上些,你就说能给便宜多少吧。”

    朱兴昌推起车子道:“那不行,你买三条两条我卖,全包了我不卖啦。”

    给大娘气的直跺脚,头回见到这样做买卖的。

    朱兴昌匆匆离开,心想:你全包了啦,我道具该没了。这今早才送来的鱼,我还得坚持两天呢。要不然村里运不过来。

    也不知咋回事儿,今儿鱼卖的格外好。

    你说,江还没冻上呢,就去水泡子网呗,他发现这城里人是真懒。

    朱兴昌是卖鱼。

    朱老二朱兴安是蹲在其中之一的贼人家对面集市上,卖从村里收上来的鸡蛋、鸭蛋、鹅蛋。

    莽子叔是背大包摇波浪鼓卖杂货,什么盖帘子,编的小笼子、草鞋,村里妇人做的鞋垫子,绣的荷包,卖擀面杖、梳头的篦子,嘴上喊着,不仅卖这些,还能修修补补。

    谁家有个修补的活计,他也能挣点儿修补大缸钱,磨剪子嘞戗菜刀,这都行,就没他不会的。

    而水生心细,他是负责跟着梁主簿。

    倒不是想知道地点,梁家哪有县里坐地炮不知道的,那一打听就知晓大门在哪条街。

    他主要是看看梁主簿都几时从县衙出来,几时回家,还常爱去哪里。

    水生挑着的货物是毛皮。

    秀花特意让小豆上的山,寻那些猎户家收的存起来的皮子,靠脸面人情赊账,卖出去自然好,卖不出回头能让送回去。

    而水生挑毛皮行走在富人区,不显得那么打眼,卖别的,他也不合适。

    另外,朱兴德的小兄弟们,还有在勾栏院巷子里,卖野蜂蜜、卖榛子松子的,一边盯人一边卖。

    有走街串巷吆喝:山里红,山葡萄,大秋果的,和左撇子的炊饼一样,非常方便跟踪人,还不显眼,城里到处都有卖这些的。

    有时候大伙还互换一下身份,今儿你卖鱼,明儿他负责去卖果子。

    而左撇子的双重身份是,时而卖炊饼,时而摇身一变,帽子褂子一换,幌子支起来,变成算卦的、代写书信的。

    他现在正盯着的,就是被他家鸡抓脸的那个贼。

    巧的是,那贼的亲娘居然信了左撇子的邪。

    左撇子捋着胡须说:“……你大海水,水命,属木,为死木,死木独出,怕金怕水……”

    先拽一番词,再将这家人的情况说出来,他都盯着呢,他能说错?

    最后再说,他已经看出来你老太太的四儿子不是干正经行当:“你四子有血光之灾啊……”

    如何如何,马上就要死了。

    被他家鸡挠的,能没有血光之灾吗,你等他三位女婿回来的,离死也不远啦。

    即便要不回来银钱,得罪不起梁主簿,也要暗地里揍上一揍,再实在不行,等下一轮峻熙招野猪招啥的,跑你家来。反正这回知晓地址了。

    所以说,他这卦象一句没算错。

    然后惹得这婆子就像中邪一般,一下子舍了四两银钱非要给“大师”,让大师给破破。

    在婆子看来,不给那么多真不行。

    眼前这位大师说了,没看他只傍晚摆这么一会儿摊吗?

    不轻易给人破解,都是随缘看,有缘人才可以给破解。

    而必须要每日出来晃一晃,就是为了寻找有缘人,不是为赚钱。

    你应该有眼力能看出来,穿这一身极为细发的细布衣裳,不是那种差钱的人。

    左撇子这身衣裳,是朝左里正借的。

    这婆子只能一咬牙,再添二两:“六两,凑个六六大顺,大师,这些还不够咱俩有缘吗?”

    左撇子在心里咬牙,合着你知道你四儿子在外面干的全是不好的勾当。

    而这钱,搞不好都是从他家偷的,全是他家的钱。

    “好,我给你破。你摇卦吧。”

    破你奶奶个腿吧,教出那么个败类,连坐就应该给你这个娘也砍头。

    你听到你儿有血光之灾,你急啦。

    你咋不想想,他在外面干那许多缺德带冒烟的损事儿,让别人家里从老人到小孩遭受多大的苦难。

    ……

    当晚,只第一天,跟踪小组就已完成掌握近十位贼的住址。

    才一天时间啊。

    有的那贼,外面有相好的,谁和谁家妇人搞破鞋白天钻进院儿,咱都掌握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去掉这一天住店的花用、吃饭,还有收货的成本:

    “叔,咱咋好像挣钱了呢。”

    水生上前道:“是挣钱了,我还卖出块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