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书院 > 都市小说 > 天龙八部 > 第 42 部分

第 42 部分

,只是我在途中又听到一个重大的机密讯息。”

    马夫人道:“嗯,想必事关重大。”本来一般女子总是好

    奇心极盛,听到有什么重大机密,虽然事不关己,也必知之

    而后快,就算口中不问,脸上总不免露出急欲一知的神情。岂

    知马夫人仍是容色漠然,似乎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我丈夫

    既死,世上已无任何令我动心之事。萧峰心道:“人家形容孀

    妇之心如槁木死灰,用在马夫人身上,最是贴切不过。”

    阿朱向萧峰摆了摆手,道:“你到外边去等我,我有句机

    密话跟马夫人说。”

    萧峰点了点头,走出屋去,暗赞阿朱聪明,心知若盼别

    人吐露机密,往往须得先说些机密与他,令他先有信任之心,

    明白阿朱遣开自己,意在取信于马夫人,表示连亲信心腹也

    不能听闻,则此事之机密可知。

    他走出大门,黑暗中门外静悄悄地,但听厨下隐隐传出

    叮当微声,正是那老婢在洗涤碗筷,当即绕过墙角,蹲在客

    堂窗外,屏息倾听。马夫人纵然不说那人姓名,只要透露若

    干蛛丝马迹,也有了追查的线索,不致如眼前这般茫无头绪。

    何况这假白长老千里告警,示惠于前,临去时再说一件机密

    大事,他又是本帮的首脑,马夫人多半不会对他隐瞒。

    过了良久,才听得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

    ……你又来做什么?”萧峰生怕坏了大事,不敢贸然探头到窗

    缝中去窥看客堂中情景,心中却感奇怪:“她这句话是什么用

    意?”

    只听阿朱道:“我确是听到讯息,乔峰那厮对你有加害之

    意,因此赶来报讯。”马夫人道:“嗯,多谢白长老的好意。”

    阿朱压低了声音,说道:“弟妹,自从马兄弟不幸逝世,本帮

    好几位长老纪念他的功绩,想请你出山,在本帮担任长老。”

    萧峰听她说得极是郑重,不禁暗暗好笑,但也心赞此计

    甚高,马夫人倘若答允,“白长老”立时便成了她的上司,有

    何询问,她自不能拒答,就算不允去当丐帮长老,她得知丐

    帮对她重视,至少也可暂时讨得她的欢喜。

    只听马夫人道:“我何德何能,怎可担任本帮长老?我连

    丐帮的弟子也不是,‘长老’的位份极高,跟我是相距十万八

    千里了。”阿朱道:“我和吴长老他们都极力推荐,大伙儿都

    说,有马夫人帮同出些主意,要擒杀乔峰那厮,便易办得多。

    我又得到一个重大之极的讯息,与马兄弟被害一事极有关

    连。”马夫人道:“是吗?”声音仍是颇为冷淡。

    阿朱道:“那日在卫辉城吊祭徐长老,我遇到赵钱孙,他

    跟我说起一件事,说他知道谁是下手害死马兄弟的真凶。”

    突然间呛啷啷一声响,打碎了一只茶碗。马夫人惊呼了

    一声,接着说道:“你……你开什么玩笑?”声音极是愤怒,却

    又带着几分惊惶之意。

    阿朱道:“这是正经大事,我怎会跟你说笑?那赵钱孙确

    是亲口对我说,他知道谁是害死马大元兄弟的真凶。他说决

    计不是乔峰,也不是姑苏慕容氏,他千真万确的知道,实是

    另有其人。”

    马夫人颤声道:“他怎会知道?他怎会知道!你胡说八道,

    不是活见鬼么?”

    阿朱道:“真的啊,你不用心急,我慢慢跟你说。那赵钱

    孙道:‘去年八月间……’”她话未说完,马夫人“啊”的一

    声惊呼,晕了过去。阿朱忙叫:“弟妹,弟妹!”用力捏她鼻

    下唇上的人中。马夫人悠悠醒转,怨道:“你……你何必吓我?”

    阿朱道:“我不是吓你。那赵钱孙确是这么说的,只可惜

    他已经死了,否则我可以叫他前来对证。他说去年八月中秋,

    谭公、谭婆、还有那个下手害死马兄弟的凶手,一起在那位

    ‘带头大哥’的家里过节。”

    马夫人嘘了一口气,道:“他真是这么说?”

    阿朱道:“是啊。我便问那真凶是谁,他却说这人的名字

    不便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便去问谭公。谭公气虎虎的,瞪了

    我一眼不说。谭婆却道:一点也不错,便是她跟赵钱孙说的。

    我想怪不得谭公要生气,定是恼他夫人什么事都去跟赵钱孙

    说了;而赵钱孙不肯说那凶手的名字,原来是为了怕连累到

    他的老情人谭婆。”马夫人道:“嗯,那又怎样?”

    阿朱道:“赵钱孙说道,大家疑心乔峰和慕容复害死了马

    兄弟,却任由真凶不知报应,逍遥自在,马兄弟地下有知,也

    必含冤气苦。”马夫人道:“是啊,只可惜赵钱孙已死,谭公、

    谭婆也没跟你说罢?”阿朱道:“没有,事到如今,我只好问

    带头大哥去。”马夫人道:“好啊,你原该去问问。”阿朱道:

    “说来却也好笑,这带头大哥到底是谁,家住哪里,我却不知。”

    马夫人道:“嗯,你远兜圈子的,原来是想套问这带头大

    哥的姓名。”

    阿朱道:“若是不便,弟妹也不用跟我说,不妨你自己去

    设法查明,咱们再找那正凶算帐。”萧峰明知阿朱有意显得漫

    不在乎,以免引起马夫人疑心,心下仍不禁十分焦急。

    只听马夫人淡淡的道:“这带头大哥的姓名,对别人当然

    要瞒,免得乔峰知道之后,去找他报杀父杀母之仇,白长老

    是自己人,我又何必瞒你?他便是……”说了“他便是”这

    三个字,底下却寂然无声了。

    萧峰几乎连自己心跳之声也听见了,却始终没听到马夫

    人说那“带头大哥”的姓名,过了良久,却听得她轻轻叹了

    口气,说道:“天上月亮这样圆,又这样白。”萧峰明知天上

    乌云密布,并无月亮,还是抬头一望,寻思:“今日是初二,

    就算有月亮,也决不会圆,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阿朱

    道:“到得十五,月亮自然又圆又亮,哎,只可惜马兄弟却再

    也见不到了。”马夫人道:“你爱吃咸的月饼,还是甜的?”萧

    峰更是奇怪,心道:“马夫人死了丈夫,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阿朱道:“我们做叫化子的,吃月饼还能有什么挑剔?找不到

    真凶,不给马兄弟报此大仇,别说月饼,就是山珍海味,入

    口也是没半分滋味。”

    马夫人默然不语,过了半晌,冷冷的道:“白长老全心全

    意,只是想找到真凶,为你大元兄弟报仇雪恨,真令小女子

    感激不尽。”阿朱道:“这是我辈份所当为之事。丐帮数万兄

    弟,哪一个不想报此大仇?”马夫人道:“这位带头大哥地位

    尊崇,声势浩大,随口一句话便能调动数万人众。他最喜庇

    护朋友,你去问他真凶是谁,他是无论如何不肯说的。”

    萧峰心下一喜,寻思:“不管怎样,咱们已不虚此行。马

    夫人便不肯说那人的姓名,单凭‘地位尊崇,声势浩大,随

    口一句话便能调动数万人众’这句话,我总可推想得到武林

    中具有这等身分的又有几人?”

    他正在琢磨这人是谁,只听阿朱道:“武林之中,单是一

    句话便能调动数万人众的,以前有丐帮帮主,嗯,少林弟子

    遍天下,少林派掌门方丈一句话,那也能调动数万人众

    ……”马夫人道:“你也不用胡猜了,我再给你一点因头,你

    只须往西南方猜去。”阿朱沉吟道:“西南方?西南方有什么

    大来头的人物?好像没有啊。”

    马夫人伸出手指,拍的一声,戳破了窗纸,刺破处就在

    萧峰的头顶。只听她跟着说道:“小女子不懂武功,白长老你

    总该知道,天下是谁最擅长这门功夫。”阿朱道:“嗯,这门

    点六功夫么?少林派的金刚指,河北沧州郑家的夺魄指,那

    都是很厉害的了。”

    萧峰心中却在大叫:“不对,不对!点x功夫,天下以大

    理段氏的一阳指为第一,何况她说的是西南方。”

    果然听得马夫人道:“白长老见多识广,怎地这一件事却

    想不起来?难道是旅途劳顿,脑筋失灵,居然连大名鼎鼎的

    一阳指也忘记了?”话中颇有讥嘲之意。

    阿朱道:“段家一阳指我自然知道。但段氏在大理称皇为

    帝,早和中上武林不相往来。若说那位带头大哥和他家有什

    么干系牵连,定是传闻之误。”

    马夫人道:“段氏虽在大理称皇,可是段家并非只有一人,

    不做皇帝之人便常到中原。这位带头大哥,乃大理国当今皇

    帝的亲弟,姓段名正淳,封为镇南王的便是。”

    萧峰听到马夫人说出“段正淳”三字,不由全身一震,数

    月来千里奔波、苦苦寻访的名字,终于到手了。

    只听阿朱道:“这位段王爷权位尊崇,怎么会参与江湖上

    的斗殴仇杀之事?”马夫人道:“江湖上寻常的斗殴仇杀,段

    王爷自然不屑牵连在内,但若是和大理国生死存亡、国运盛

    衰相关的大事,你想他会不会过问?”阿朱道:“那当然是要

    c手的。”马夫人道:“我听徐长老言道:大宋是大理国北面

    的屏障,契丹一旦灭了大宋,第二步便非并吞大理不可。因

    此大宋和大理唇齿相依,大理国决计不愿大宋亡在辽国手

    里”阿朱道:“是啊,话是不错的。”

    马夫人道:“徐长老说道,那一年这位段王爷在丐帮总舵

    作客,和汪帮主喝酒论剑,忽然听到契丹武士要大举到少林

    寺夺经的讯息,段王爷义不容辞,便率领众人,赶往雁门关

    外拦截,他此举名为大宋,其实是为了大理国。听说这位段

    王爷那时年纪虽轻,但武功高强,为人又极仁义。他在大理

    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使钱财有如粪土,不用别人开口。几

    千几百两银子随手便送给朋友。你想中原武人不由他来带头,

    却又有谁?他日后是要做大理国皇帝的,身分何等尊贵,旁

    人都是草莽汉子,又怎能向他发号施令?”

    阿朱道:“原来带头大哥竟是大理国的镇南王,大家死也

    不肯说出来,都是为了回护于他。”马夫人道:“白长老,这

    个机密,你千万不可跟第二人说,段王爷和本帮交情不浅,倘

    若泄露了出去。为祸非小。虽然大理段氏威镇一方,厉害得

    紧,但若那乔峰蓄意报仇,暗中等上这么十年八年,段正淳

    却也不易对付。”

    阿朱道:“弟妹说得是,我守口如瓶,决不泄露。”马夫

    人道:“白长老,你最好立一个誓,以免我放心不下。”阿朱

    道:“好,段正淳便是‘带头大哥’这件事,白世镜倘若说与

    人知,白世镜身受千刀万剐的惨祸,身败名裂,为天下所笑。”

    她这个誓立得极重,实则很是滑头,口口声声都推在“白世

    镜”身上,身受千刀万剐的是白世镜,身败名裂的是白世镜,

    跟她阿朱可不相干。

    马夫人听了却似甚感满意,说道:“这样就好了。”

    阿朱道:“那我便到大理去拜访镇南王,旁敲侧击,请问

    他去年中秋,在他府上作客的有那几个人,便可查到害死马

    兄弟的真凶了。不过此刻我总还认定是乔峰。赵钱孙、谭公、

    谭婆三人疯疯颠颠,说话不大靠得住。”

    马夫人道:“查明凶手真相一事,那便拜托白长老了。”阿

    朱道:“马兄弟跟我便如亲兄弟一般,我自当尽心竭力。”马

    夫人泫然道:“白长老情义深重,亡夫地下有知,定然铭感。”

    阿朱道:“弟妹多多保重,在下告辞。”当即辞了出来。马夫

    人道:“小女子孀居,夜晚不便远送,白长老恕罪则个。”阿

    朱道:“好说,好说,弟妹不必客气。”

    阿朱到得门外,只见萧峰已站在远处等候,两人对望一

    眼,一言不发的向来路而行。

    一钩新月,斜照信阳古道。两人并肩而行,直走出十余

    里,萧峰才长吁一声,道:“阿朱,多谢你啦。”

    阿朱淡淡一笑,不说什么,她脸上虽是满脸皱纹,化装

    成了白世镜的模样,但从她眼色之中,萧峰还是觉察到她心

    中深感担心焦虑,便问:“今日大功告成,你为什么不高兴?”

    阿朱道:“我想大理段氏人多势众,你孤身前去报仇,实

    是万分凶险。”

    萧峰道:“啊,你是在为我担心。你放心好了,我在暗,

    他在明,三年五载报不了仇,正如马夫人所说,那就等上十

    年八载。总有一日,我要将段正淳斩成十七八块喂狗。”说到

    这里,不由得咬牙切齿,满腔怨毒都露了出来。

    阿朱道:“大哥,你千万得小心才好。”萧峰道:“这个自

    然,我送了性命事小,爹娘的血仇不能得报,我死了也不瞑

    目。”慢慢伸出手去,拉着她手,说道:“我若死在段正淳手

    下,谁陪你在雁门关外牧牛放羊呢?”

    阿朱道:“唉,我总是害怕得很,觉得这件事情之中有什

    么不对,那个马夫人,那……马夫人,这般冰清玉洁的模样,

    我见了她,却不自禁的觉得可怕厌憎。”

    萧峰笑道:“这女人很是精明能干,你生恐她瞧破你的乔

    装改扮,自不免害怕。”

    两人到得信阳城客店之中,萧峰立即要了十斤酒,开怀

    畅饮,心中不住盘算如何报仇,想到大理段氏,自然而然记

    起了那个新结交的金兰兄弟段誉,不由得心中一凛,呆呆的

    端着酒碗不饮,脸上神色大变。

    阿朱还道他发觉了什么,四下一瞧,不见有异,低声问

    道:“大哥,怎么啦?”萧峰一惊,道:“没……没什么。”端

    起酒来,一饮而尽,酒到喉头,突然气阻,竟然大咳起来,将

    胸口衣襟上喷得都是酒水。他酒量世所罕有,内功深湛,竟

    然饮酒呛口,那是从所未有之事,阿朱暗暗担心,却也不便

    多问。

    她哪里知道,萧峰饮酒之际,突然想起那日在无锡和段

    誉赌酒,对方竟以“六脉神剑”的上乘气功,将酒水都从手

    指中了出来。这等神功内力,萧峰自知颇有不及。段誉明

    明不会武功,内功便已如此了得,那大对头段正淳是大理段

    氏的首脑之一,比之段誉,想必更加厉害十倍,这父母大仇,

    如何能报?他不知段誉巧得神功、吸入内力的种种奇遇,单

    以内力而论,段誉比他父亲已不知深厚了多少倍,而“六脉

    神剑”的功夫,当世除段誉一人而外,亦无第二人使得周全。

    萧峰和阿朱虽均与段誉熟识,但大理国段氏乃是国姓,好比

    大宋姓赵的、西夏国姓李的、辽国姓耶律的都是成千成万,段

    誉从来不提自己是大理国王子,萧峰和阿朱决计想不到他是

    帝皇之裔。

    阿朱虽不知萧峰心中所想的详情,但也料到他总是为报

    仇之事发愁,便道:“大哥,报仇大事,不争一朝一夕,咱们

    谋定而后动,就算敌众我寡,不能力胜,难道不能智取么?”

    萧峰心头一喜,想起阿朱机警狡猾,实是一个大大的臂

    助,当即倒了一满碗酒,一饮而尽,说道:“父母之仇,不共

    戴天。报此大仇。已不用管江湖上的什么规矩道义,多恶毒

    的手段也使得上。对了,不能力胜,咱们就跟他智取。”

    阿朱又道:“大哥,除了你亲生父母的大仇,还有你养父

    养母乔家老先生、老太太的血仇,你师父玄苦大师的血仇。”

    萧峰伸手在桌上一拍,大声道:“是啊,仇怨重重,岂止

    一端?”

    阿朱道:“你从前跟玄苦大师学艺,想是年纪尚小,没学

    全少林派的精湛内功,否则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便再厉害,也

    未必在少林派达摩老祖的《易筋经》之上。我曾听慕容老爷

    谈起天下武功,说道大理段氏最厉害的功夫,还不是一阳指,

    而是叫作什么‘六脉神剑’。”

    萧峰皱眉道:“是啊,慕容先生是武林中的奇人,所言果

    然极有见地。我适才发愁,倒不是为了一阳指,而是为了这

    六脉神剑。”

    阿朱道:“那日慕容老爷和公子论谈天下武功,我站在旁

    斟茶,听到了几句,慕容老爷说道:‘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

    自然各有精妙之处,但克敌制胜,只须一门绝技便已足够,用

    不着七十二项。’”

    萧峰点头道:“慕容前辈所论甚是。”

    阿朱又道:“那时慕容公子道:‘是啊,王家舅母和表妹

    就爱自夸多识天下武功,可是博而不精,有何用处。’慕容老

    爷道:‘说到这个“精”字,却又谈何容易?其实少林派真正

    的绝学,乃是一部《易筋经》,只要将这部经书练通了,什么

    平庸之极的武功,到了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根基打好,内力雄强,则一切平庸招数使将出来都能发

    挥极大威力,这一节萧峰自是深知,那日在聚贤庄上力斗群

    雄,他以一套众所周知的“太祖长拳”会战天下英雄好汉,任

    他一等一的高人,也均束手拜服。这时他听阿朱重述慕容先

    生的言语,不禁连喝了两大碗酒,道:“深得我心,深得我心。

    可惜慕容先生已然逝世,否则萧峰定要到他庄上,见一见这

    位天下奇人。”

    阿朱嫣然一笑,道:“慕容老爷在世之日,向来不见外客,

    但你当然又作别论。”萧峰抬起头来一笑,知他“又作别论”

    四字之中颇含深意,意思说:“你是我的知心爱侣,慕容先生

    自当另眼相看。”阿朱见到了他目光的神色,不禁低下头去,

    晕生双颊,芳心窃喜。

    萧峰喝了一碗酒,问道:“慕容老爷去世时年纪并不太老

    罢?”阿朱道:“五十来岁,也不算老。”萧峰道:“嗯,他内

    功深湛,五十来岁正是武功登峰造极之时,不知如何忽然逝

    世?”阿朱摇头道:“老爷生什么病而死,我们都不知道。他

    死得很快,忽然早上生病,到得晚间,公子便大声号哭,出

    来告知众人,老爷死了。”

    萧峰道:“嗯,不知是什么急症,可惜,可惜。可惜薛神

    医不在左近,否则好歹也要请了他来,救活慕容先生一命。”

    他和慕容氏父子虽然素不相识,但听旁人说起他父子的言行

    性情,不禁颇为钦慕,再加上阿朱的渊源,更多了一层亲厚

    之意。

    阿朱又道:“那日慕容老爷向公子谈论这部《易筋经》。他

    说道:‘达摩老祖的《易筋经》我虽未寓目,但以武学之道推

    测,少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