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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是四恶之一,武功虽然不弱,比自己可

    还差了一筹,不妨拿这浑人来戏耍一番,以博皇上、皇后与

    夫人一粲,当下由得儿子信口胡说,也不出言阻止。

    段誉见伯父脸上笑嘻嘻地,父亲又对己纵容,更加得意

    了,向南海鳄神道:“好,你有胆子便在这里,我去请我师父

    来,你可别吓得逃走。”南海鳄神怒道:“我岳老二一生纵横

    江湖,怕过谁来?快去,快去。”段誉转身出房。

    南海鳄神向各人脸上逐一瞧去,只见人人都是脸露微笑,

    心想:“我这徒儿武功这等差劲,狗p不如,他师父会有甚么

    能耐?老子半点也不用怕他。”

    只听得靴声橐橐,两个人走近房来。段誉在门外说道:

    “岳老三这家伙逃走了么?爹,你别让他逃走,我师父来啦。”

    南海鳄神吼道:“我逃什么?他妈的,快叫你师父进来。你不

    肯改投明师,想是你的暗师不答允。我先把你的狗p师父的

    脖子扭断,你没了师父,就非拜我为师不可。哈哈,这主意

    高明之极。”

    他自称自赞声中,段誉带了一人进来,众人一见,忍不

    住哈哈大笑。

    这人小帽长袍,两撇焦黄鼠须,眯着一双红眼睛,缩头

    耸肩,形貌猥琐,玉虚散人等认得乃是王府中管帐师爷的手

    下霍先生。这人整日价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专爱和王府中

    的仆役赌博。这时带着七分酒意,胸前满是油腻,被段誉拖

    着手臂,畏畏缩缩的不敢进来。一进花厅,便向保定帝和皇

    后叩下头去。保定帝不认得他是谁,说道:“罢了!”

    段誉挽着霍先生的手臂,向南海鳄神道:“岳老三,我诸

    位师尊之中,以这位师父武功最浅,你须先胜得了他,方能

    跟我另外的师父比武。”南海鳄神哇哇大叫,说道:“三招之

    内,我岳老二若不将他摔个稀巴烂,我拜你为师。”段誉眼光

    一亮,说道:“你这话是真是假?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倘

    若不作数,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南海鳄神叫道:“来,来,

    来!”段誉道:“倘若只比三招,那就不用我师父动手,我自

    己来接你三招也成。”

    南海鳄神听到云中鹤的传言,匆匆忙忙赶来大理镇南王

    府,一心只想擒去段誉,要他作南海一派的传人,待得和段

    正淳对了一掌,始有惧意,觉得要在这许多高手环绕之下擒

    走段誉,实在大为不易,单是徒儿的老子,恐怕就打他不过,

    听得段誉愿和自己动手,当真再好不过,一出手就可将他扣

    住,段正淳等武功再强,也就不敢动弹,只有眼睁睁的让自

    己将徒儿带走,便道:“好,你来接我三招,我不出内力,决

    不伤你便是。”

    段誉道:“咱们言语说明在先,三招之内你如打我不倒,

    那便如何?”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他知道段誉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文

    弱书生,别说三招,就是半招也接不住,便道:“三招之内要

    是打你不倒,我就拜你为师。”段誉笑道:“这里大家都听见

    了,你赖不赖?”南海鳄神怒道:“岳老二说话,素来说一是

    一,说二是二。”段誉道:“岳老三!”南海鳄神道:“岳老二!”

    段誉道:“岳老三!”南海鳄神道:“快来动手,罗里罗唆的干

    甚么?”段誉走上两步,和他相对而立。

    厅中众人自保定帝、皇后而下,除了木婉清外,人人都

    是看着段誉长大的,均知他好文厌武,从来没学过武功,这

    次保定帝和段正淳着他练武,他竟离家出走,别说和一流

    高手过招,就是平常的卫士兵卒,他也决计不是对手。初时

    众人均知他是故意戏弄这浑人,但到后来说话僵了,竟得

    真要和他放对。虽然南海鳄神一心想收他为徒,不致伤他性

    命,但这人性子凶野,说不定突然间狂性大发,段誉以金枝

    玉叶之体,如何可轻易冒险?玉虚散人首先出言拦阻:“誉儿

    莫要胡闹,这等山野匹夫,不必多加理会。”皇后也道:“善

    阐侯,你下令擒了这个狂徒。”

    善阐侯高昇泰躬身道:“臣高昇泰接旨。”转身喝道:“褚

    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四人听令:娘娘有旨,擒了

    这个犯驾狂徒。”褚万里等四人一齐躬身道:“臣接旨。”

    南海鳄神眼见众人要群起而攻,喝道:“你们大伙儿都来

    好了,老子也不怕。你两个是皇帝、皇后吗?你两个也上罢!”

    段誉双手急摇,道:“慢来,慢来,让我跟他比了三招再

    说。”

    保定帝素知这侄儿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说不定他暗中另

    有机谋,好在南海鳄神不会伤他性命,又有兄弟和善阐侯在

    旁照料,决无大碍,便道:“众人且住,让这狂徒领教一下大

    理国小王子的高招,也无不可。”

    褚万里等四人本要一拥而上,听得皇上有旨,当即站定。

    段誉道:“岳老三,咱们把话说明在先,你在三招中打我

    不倒,就拜我为师。我虽做你师父,但你资质太笨,武功我

    是不能教你的。你答不答允?”南海鳄神怒道:“谁要你教武

    功?你又会甚么狗p武功了?”段誉道:“好,那你答允了。拜

    师之后,师尊之命,便不可有违,我要你做甚么,你便须遵

    命而行,否则欺师灭祖,不合武林规矩。你答不答允?”南海

    鳄神不怒反笑,说道:“这个自然。你拜我为师之后,也是这

    样。”

    段誉将所学的凌波微步默想了十几步,觉得要逃过他三

    招,似乎也并不难,但一生从未和人动过手,这南海鳄神武

    功又太高,毕竟全无把握,还是预留后步的为妙,说道:“就

    是这样。不过你要收我为徒,须得将我几位师父一一打败,显

    明你武功确比我各位师父都高,我才拜你为师。”心想:“要

    是给他三招之内一把抓住,我就将这里武功高强之人一个个

    说成是我师父,让他一个个打去便了。”南海鳄神道:“好罢!

    好罢!你尽说不练,那可不像我了。咱们南海派说打就打,不

    能含糊。”

    段誉指着他身后,微笑道:“我一位师父早已站在你的背

    后……”南海鳄神不觉背后有人,回头一看。段誉陡然间斜

    上一步,有若飘风,毛手毛脚的抓住了他胸口“膻中x”,大

    拇指对准了x道正中。这一手法笨拙之极,但段誉身上蕴藏

    了无量剑七名弟子的内力,虽然不会运用,一抓之下,劲道

    却也不小。南海鳄神只感胸口一窒,段誉左手又已抓住他肚

    脐上的“神阙x”。“北冥神功”卷轴上所绘经脉x道甚多,段

    誉只练过手太y肺经和任脉两图,这“膻中”、“神阙”两x,

    正是任脉中的两大要x。

    南海鳄神一惊之下,急运内力挣扎,突觉内力自膻中x

    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是惊惶无已。段誉已将他

    身子倒举起来,头下脚上的摔落,腾的一声,他一个秃秃的

    大脑袋撞在地下。幸好花厅中铺着地毯,并不受伤,他急怒

    之下,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左手便向段誉抓去。

    厅上众人见此变故,无不惊诧万分。段正淳见南海鳄神

    出抓凌厉,正要出手阻格,却见段誉向左斜走,步法古怪之

    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对方奔雷闪电般的这一抓。段正

    淳喝采:“妙极!”南海鳄神第二掌跟着劈到。段誉并不还手,

    斜走两步,又已闪开。

    南海鳄神两招不中,又惊又怒,只见段誉站在自己面前,

    相距不过三尺,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齐出,向他胸腹间急

    抓过去,臂上、手上、指上尽皆使上了全力,狂怒之下,已

    顾不得双爪若是抓得实了,这个“南海派未来传人”便是破

    胸开膛之祸。

    保定帝、段正淳、玉虚散人、高昇泰四人齐声喝道:“小

    心!”却见段誉左踏一步,右跨一步,轻飘飘的已转到了南海

    鳄神背后,伸手在他秃顶上拍了一掌。

    南海鳄神惊觉对方手掌居然神出鬼没的拍到了自己头

    顶,暗叫:“我命休矣!”但头皮和掌心一触,立知这一掌之

    中全无内力,左掌翻上,嗤的一下,将段誉手背上抓破了五

    条血痕。段誉急忙缩手,南海鳄神一抓余力未衰,五根手指

    滑将下来,竟在自己额头上也抓出了五条血痕。

    段誉连避三招,本来已然得胜,但童心大起,在南海鳄

    神脑门上拍了一掌,他既不知自己内力已颇为不弱,自也丝

    毫不会使用,险些反被擒住,当下脚步连错,躲到了父亲身

    后,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

    玉虚散人向儿子白了一眼,心道:“好啊,你向伯父与爹

    爹学了这等奇妙功夫,竟一直瞒着我。”

    木婉清大声道:“岳老三,你三招打他不倒,自己反被他

    摔了一交,快磕头拜师啊。”南海鳄神抓了抓耳根,红着脸道:

    “他又不是真的跟我动手,这个不算。”木婉清伸手指括脸,道:

    “羞不羞?你不拜师,那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你愿意拜师

    呢,还是愿意做乌龟儿子王八蛋?”南海鳄神怒道:“都不愿。

    我要跟他打过。”

    段正淳见儿子的步法巧妙异常,实是瞧不出其中的诀窍,

    低声在他耳边道:“你别伸手打他,只乘机拿他x道。”段誉

    低声道:“儿子害怕起来了,只怕不成。”段正淳低声道:“不

    用怕,我在旁边照料便是。”

    段誉得父亲撑腰,胆气为之一壮,从段正淳背后转身出

    来,说道:“你三招打不倒我,便应拜我为师了。”南海鳄神

    大吼一声,发掌向他击去。

    段誉向东北角踏了一步,轻轻易易的便即避开,喀喇一

    声,南海鳄神这掌击烂了一张茶几。段誉凝神一志,口中轻

    轻念道:“观我生,进退。艮其背,不获其人;行其庭,不见

    其人。鼎耳革,其行塞。剥,不利有攸往。羝羊触藩,不能

    退,不能遂。”竟是不看南海鳄神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

    右下,斜进直退。南海鳄神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花

    厅中砰嘭、喀喇、呛啷、乒乓之声不绝,椅子、桌子、茶壶、

    茶杯纷纷随着他掌力而坏,但始终打不到段誉身上。

    转眼间三十余招已过,保定帝和镇南王兄弟早瞧出段誉

    脚步虚浮,确然不会半点武功,只是不知他如何得了高人传

    授,学会一套神奇之极的步法,踏着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每

    一步都是匪夷所思。他倘若真和南海鳄神对敌,只一招便已

    毙于敌人掌底,但他只管自己走自己的,南海鳄神掌力虽强,

    始终打他不着。再看一会,两兄弟互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

    丝忧色,同时想到:“这南海鳄神假使闭起眼睛,压根儿不去

    瞧誉儿到了何处,随手使一套拳法掌法,数招间便打到他了。”

    但见南海鳄神的脸色越转越黄,眼睛越睁越大,却没想到这

    个法子,掌法变幻,总是和段誉的身子相差了一尺两尺。

    然而这么缠斗下去,段誉纵然不受损伤,要想打倒对方,

    却也万万不能。保定帝又看了半晌,说道:“誉儿,走慢一半,

    迎面过去,拿他胸口x道。”

    段誉应道:“是!”放慢了脚步,迎面向南海鳄神走去,目

    光和他那张凶狠焦黄的脸一对,心下登生怯意,脚下微一窒

    滞,已偏了方位。南海鳄神一抓c下,从段誉脑袋左侧直划

    下去,c得他左耳登时鲜血淋漓。段誉耳上疼痛,怯意更甚,

    加快脚步的横转直退,躲到了段正淳背后,苦笑道:“伯父,

    那不成!”

    段正淳怒道:“我大理段氏子孙,焉有与人对敌而临阵退

    缩的?快去打过,伯父教的不错。”玉虚散人疼惜儿子,c口

    道:“誉儿已和他对了六十余招,段氏门中有此佳儿,你还嫌

    不足么?誉儿,你早胜啦,不用打了。”段正淳道:“不用担

    心,我担保他死不了。”玉虚散人心中气苦,泪水盈盈,便欲

    夺眶而出。

    段誉见了母亲这等情景,心下不忍,鼓起勇气,大步而

    出,喝道:“我再跟你斗过。”这次横了心,左穿右c的回旋

    而行,越走越慢,待得与南海鳄神相对,眼光不和他相接,伸

    出双手,便往他胸口拿去。

    南海鳄神见他出手虚软无力,哈哈大笑,斜身反手,来

    抓他肩头,不料段誉脚下变化无方,两人同时移身变位,两

    下里一靠,南海鳄神的胸口刚好凑到段誉手指上。段誉看准

    x道方位,右手抓住了他“膻中x”,左手抓住了“神阙x”。

    他内力全然不会运使,虽已抓住了两处要x,但若南海鳄神

    置之不理,不运内力而缓缓摆脱,段誉原也丝毫奈何他不得。

    可是南海鳄神要害受制,心中一惊,双手急伸,突袭对方面

    门。这一招以攻为守,攻的是段誉眼目要害,武学中所谓

    “攻敌之不得不救”,敌人再强,也非回手自救不可,那就摆

    脱了自己的危难,原是极高明的打法。不料段誉于临敌应变

    之道一窍不通,对方手指抓到,他全没想到急速退避,双手

    仍是抓住南海鳄神的x道。

    这一下可就错有错着,南海鳄神体内气血翻滚,涌到两

    处x道处忽遇阻碍,同时“膻中x”中内力又汹涌而出,双

    手伸到与段誉双眼相距半尺之处,手臂便不听使唤,再也伸

    不过去。他吸一口真气,再运内力。

    段誉右手大拇指的“少商x”中只觉一股大力急速涌入。

    南海鳄神内力之强,与无量剑七名弟子自是不可相提并论,段

    誉登时身子摇晃,立足不定。他知局势危急,只需双手一离

    对方x道,自己立时便有性命之忧,是以身上虽说不出的难

    受,还是勉力支撑。

    段正淳和段誉相距不过数尺,见他脸如涂丹,越来越红,

    当即伸出食指抵在他后心“大椎x”上。大理段氏“一阳

    指”神功驰名天下,实是非同小可,一股融和的暖气透将过

    去,激发段誉体内原有的内力。南海鳄神全身剧震,慢慢软

    倒。段正淳伸手扶住儿子。段誉内息回顾,将南海鳄神送入

    自己手太y肺经的内力缓缓贮向气海,一时却也说不出话来。

    段正淳以“一阳指”暗助儿子,合父子二人之力方将南

    海鳄神制服,厅上众人均了然于心,虽是如此,南海鳄神折

    服在段誉之下,却也无可抵赖。

    此人也真了得,段誉双手一离x道,他略一运气,便即

    跃起身来,眯着一对豆眼凝视段誉,脸上神情古怪之极,又

    是诧异,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木婉清叫道:“岳老三,我瞧你定是甘心做乌龟儿子王八

    蛋,拜师是不肯拜的了。”南海鳄神怒道:“我偏偏叫你料想

    不到,拜师便拜师,这乌龟儿子王八蛋,岳老二是决计不做

    的。”说着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向段誉连磕

    了八个响头,大声叫道:“师父,弟子岳老二给你磕头。”

    段誉一呆,尚未回答,南海鳄神已纵身跃起,出厅上了

    屋顶。屋上“啊”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响,一个人被掷

    进厅来,却是一名王府卫士,胸口鲜血淋漓,心脏已被他伸

    指挖去,手足乱动,未即便死,神情极是可怖。这卫士的武

    功虽不及褚万里等,却也非泛泛,居然被他举手间便将心挖

    去,四大卫护近在身旁,竟不及相救。众人见了无不变色。

    木婉清怒道:“郎君,你收的徒儿太也岂有此理。下次遇

    到,非叫他吃点苦头不可。”段誉一颗心兀自怦怦大跳,说道:

    “我侥幸得胜,全仗爹爹相助。下次若再遇到,只怕我的心也

    教他挖了去,有甚么本事叫他吃苦头?”

    古笃诚和傅思归将那卫士的尸体抬了出去,段正淳吩咐

    厚加抚恤,妥为安葬。

    那七分醉、三分醒的霍先生只吓得簌簌发抖,退了下去。

    保定帝道:“誉儿,你这套步法,当是从伏羲六十四卦方

    位中化将出来的,却是何人所授?当真高明。”段誉道:“孩

    儿是从一个山d中胡乱学来的,却不知对也不对,请伯父指

    点。”保定帝问道:“如何从山d中学来?”

    段誉于是略叙如何跌入无量山深谷,闯进山d,发见一

    个绘有步法的卷轴。至于玉像、l女等等,自然略而不提,这

    些身子l露的神仙姊姊图像,如何能给伯父、伯母、爹爹、妈

    妈见到?而木婉清得知自己为神仙姊姊发痴,更非大发脾气

    不可。叙述不详,那也是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的遗意了。

    段誉说罢,保定帝道:“这六十四卦的步法之中,显是隐

    伏有一门上乘内功,你倒从头至尾的走一遍看。”段誉应道:

    “是!”微一凝思,一步步的走将起来。保定帝、段正淳、高

    昇泰等都是内功深厚之人,但于这步法的奥妙,却也只能看

    出了二三成。段誉六十四卦走完,刚好绕了一个大圈,回归

    原地。

    保定帝喜道:“好极!这步法天下无双,吾儿实是遇上了

    极难得的福缘。你母亲今日回府。吾儿陪娘多喝一杯罢。”转

    头向皇后道:“咱们回去了罢!”皇后站起身来,应道:“是!”

    段正淳等恭送皇帝、皇后起驾回宫,直送回镇南王府的

    牌楼之外。

    七 无计悔多情

    段正淳等回到府中,内堂张宴。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妇

    和段誉之外,便是木婉清一人,在旁侍候的宫婢倒有十七八

    人。木婉清一生之中,又怎见过如此荣华富贵的气象?每一

    道菜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见镇南王夫妇将自己视作

    家人,俨然是两代夫妇同席欢叙,自是芳心窃喜。

    段誉见母亲对父亲的神色仍是冷冷的,既不喝酒,也不

    吃荤,只挟些素菜来吃,便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着站起,说

    道:“妈,儿子敬你一杯。恭贺你跟爹爹团聚,咱三人得享天

    伦之乐。”玉虚散人道:“我不喝酒。”段誉又斟了一杯,向木

    婉清使个眼色,道:“木姑娘也敬你一杯。”木婉清捧着酒杯

    站起来。

    玉虚散人心想对木婉清不便太过冷淡,便微微一笑,说

    道:“姑娘,我这个孩儿淘气得紧,爹娘管他不住,以后你得

    帮我管管他才是。”木婉清道:“他不听话,我便老大耳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