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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羊皮卷

    山呼海啸声中,戴金跃下红绫,将玉虎符递还给他,说道:“劳烦随老夫上这阁楼一趟。”他说的便是那展示宝物的人所待之地,只是现在已空无一人。

    洛愁春转身将王、凌二人招呼过来,一同上了楼去。

    “徐三爷,还劳烦您将奖赏取来。”戴金作个揖道。

    徐三爷微一颔首,转身去了。

    洛愁春兴奋得上蹿下跳,神采飞扬道:“你说空空儿的奖赏是什么?绝世武功的心法?取之不尽的财富?还是……盗门门主之位?”

    王子骆道:“若是最后一个,不要也罢。”

    凌烟道:“若能统领天下盗贼,倒也厉害得很呢。”

    洛愁春拍手道:“正是正是,你看那戴岳作威作福的,其实不过是空空儿脚下的一只蝼蚁。若我能坐上空空儿的位置,第一道命令就是将他拔干净了丢到大街上去示众。”

    凌烟一脸鄙夷道:“也只有你这等卑劣之人,会想到这种下作的手段。”

    洛愁春却不理会,还自顾自地畅想着折磨戴岳的手段。

    过得片刻,徐三爷来了,手中还捧着一方紫檀木匣。徐三爷身后,威常发,侯八爷,五大盗门长老,还有金银朱鲍四位老者,以及孙老板,任老板,李老板和纪老板,俱都垂手而立。

    “此为空空儿之赏,交于玉虎符主人。”徐三爷沉声道,缓缓将木匣端给洛愁春。

    洛愁春也神色庄重地结果,只觉入手甚轻,心中不住揣摩其中的物什。

    “请验封条。”徐三爷道。

    洛愁春定睛一看,却是这匣缝有一张封条,上面写着:空空儿的奖赏。封条完好无损。

    洛愁春点头道:“没问题。”他将木匣收入怀中,问道:“我拿到了这奖赏,必然会遭人妒忌,怕难安宁啊。”

    木中行道:“鄯城内没人能动你分毫,出城之后就看你造化了。”

    洛愁春挑挑眉,道:“那好,若我想找你们盗门长老怎么办?”

    戴金道:“三日之内,将紫檀木盒扔到街上,我们自会来见。”

    洛愁春呵呵笑道:“好,好。”

    三人回到客栈,凌烟道:“快将这木盒打开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洛愁春道:“有一个问题,这里面若是什么宝藏钥匙一类的,怎么分呢?”

    凌烟道:“自然是归我,这玉虎符可是我拿来的。”

    洛愁春白她一眼道:“那你的摘星令还是我给的呢。”

    凌烟道:“那七三开,我一个人七成,你们两人三成。”

    洛愁春道:“我们三人各取三成,余下一成我有用处。”

    凌烟啐道:“有个屁用,还不是你要一人独得四成。”

    王子骆叹道:“我一成也不要,你们二人分了便是。”

    洛愁春道:“罢了罢了,先打开看看。万一是武功秘籍咱们大伙都有份。若是盗门信物就说不清了。”他取出匕首,割开封条,打开木匣,却是一愣。

    木匣内既非秘籍也非钥匙,更非盗门信物一类,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羊皮纸。

    凌烟抓起羊皮纸看了一眼,叱道:“唬我们的么?”

    洛愁春夺过羊皮纸,只见上面写着四行小字:地在天上,三令一方;黄绿交壤,日月之央。

    洛愁春皱眉思索一阵,又拿起紫檀木匣反反复复检查一通,笃地破口大骂道:“什么鬼东西!”他冲到窗口,大吼道:“你们狗屁盗门,欺世盗名,拿了个劳什子唬你爷爷,盗门的人都生儿子没!男盗女娼,生生世世!”他吼了一阵,抓起紫檀木匣就从窗外丢出。

    凌烟叉腰道:“你发哪门子疯!”

    洛愁春却一屁股在角落坐下,失了魂一般。雁儿去世他本已难过至极,本以为时来运转,拿了空空儿的奖赏便可峰回路转,从此远离七宫,逍遥自在,却没想到头来化为一团泡影。一念及此,他只觉沮丧万分,浑身如火烤般难受,又想到如今洛妍下落不明,自己也前途未卜,心底一阵绝望升起,竟忍不住掉下泪来。

    凌烟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王子骆,却见王子骆躺在床上,呆若木鸡,不知在想什么。

    凌烟一跺脚道:“你们两个傻子,不管你们了。”说罢推门就欲离开,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锦服老者,正是戴金。

    戴金和气道:“老夫可否入内?”

    凌烟摆手道:“随你便。”说罢就要离开,但见戴金踱步入内,又心存担忧,想了想还是跟着戴金进入屋内。

    “洛小哥,王小哥,久违了。”戴金拱手招呼道。

    见戴金来了,洛愁春抹了把眼泪,道:“戴老爷子,我就知道你要来。”

    戴金愕然道:“不是洛小哥丢紫檀木匣示意老朽来的么?”

    洛愁春这才想起自己方才随手将木匣掷出却正应照了之前的约定。

    他站起身收拾心情,对戴金道:“不错,我找你来便是想问一句,那紫檀木匣之前可有人动过?”

    戴金挑眉道:“洛小哥不是检查过封条了么?”

    洛愁春摆手道:“不过是走个过场,若你们的人动过哪里会留下什么把柄?”

    戴金呵呵笑道:“有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妙手空空的人不信寻常神佛,空空儿便是我们的神明,盗中之神。他交待下来的事,我们是不敢出一丝一毫差错的。”

    洛愁春摇头道:“我不是你们盗门中人,空空儿在你们盗门中威望有多高我也不了解。”

    戴金皱眉道:“冒昧问一句,难道这次奖赏之物有何不妥?”

    洛愁春道:“你们按理是不准知道这木匣内之物的吧。”

    戴金忙正色道:“老夫失言,老夫失言了。”

    洛愁春打量戴金神色,见他不似作伪,便想了想道:“匣内只有一张羊皮纸。”

    戴金闻言身子一震,露出惊异的神色。他来回踱了数步,终于开口道:“实不相瞒,三十年前空空儿的奖赏是由老夫获得,其中也是一张羊皮纸。

    洛愁春忙道:“上面写的什么?”话一出口又觉唐突。他沉吟片刻,说道:“戴老爷子,咱俩做个交易如何?”

    戴金道:“洛小哥是想你我交换羊皮纸么?”

    洛愁春道:“只消说出羊皮纸上写的什么便可。而且你那是三十年前的,我这却是当下的,论及功用,前者自是远不及后者。所以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

    戴金看着洛愁春道:“可是将你们三位安全送回中原?”

    洛愁春点头道:“正是!”

    戴金道:“可以。”

    见戴金同意,洛愁春便将羊皮纸丢给戴金道:“你自己看吧。”

    戴金展开羊皮纸,读道:“地在天上,三令一方;黄绿交壤,日月之央。”他想了一阵,面无表情地将羊皮纸交还给洛愁春。

    洛愁春道:“你的羊皮纸呢?”

    戴金道:“烧了。”

    洛愁春道:“那可就死无对证喽。”

    戴金道:“我戴某人好歹为盗门长老,不说一言九鼎,也犯不着去骗一个弱冠年纪的孩子。”

    洛愁春点头道:“盗门长老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戴金道:“一共有五句:昆仑之巅、落日之城、东海之滨、西湖之底、天禄之腹。”

    “昆仑之巅、落日之城、东海之滨、广泽之底、天禄之腹?”洛愁春重复了一遍,道:“是风景么?”

    戴金道:“无可奉告。两日后戌时一刻,来那座阁楼上找我。我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去。”说罢转身离去了。

    五日后。

    一架马车驶在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

    车内坐着两男一女三人,正是王子骆,洛愁春和凌烟。前者闭目养神,后面二人则凑在一起讨论两张羊皮纸上的内容。

    “昆仑之巅、落日之城、东海之滨、广泽之底、天禄之腹。昆仑知道,另外四处却不知是怎么个去处。”凌烟说道。

    洛愁春道:“落日之城便是鄯城。广泽便是云梦大泽,与洞庭相连。《荆州记》中有言:巴陵南有广泽,周回数百里,日月出没其中。也指洞庭湖。”

    凌烟眉头一挑,想了想道:“昆仑之巅代表昆仑派,广泽若是洞庭则可代表罗门,落日之城,嗯,摘星大会在鄯城召开,便是指盗门。”

    洛愁春道:“你的意思是东海和天禄也是代表某个门派,只是那这句话到底有何用意?”

    凌烟道:“谁知道呢,没准是这空空儿随便写的一句。”

    洛愁春摇头道:“你看黑道中人对这奖赏如此看重,绝非一句话就可敷衍过去的。”

    凌烟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她闭眼养了会儿神,忽地道:“你方才说什么日月出没其中,羊皮纸上不是说:黄绿交壤,日月之央么?”

    洛愁春闻言眼睛一亮道:“你是说黄草绿水,洞庭之畔!莫非那里有宝藏。”

    凌烟道:“先别急着高兴,前面那地在天上,三令一方怎么说?”

    洛愁春道:“这个也说得通。八百里洞庭,水天相接,天亦是水,水亦是天,算不算地在天上?”

    凌烟皱眉道:“有些牵强,那三令一方呢?”

    洛愁春道:“令者, 官也。亦可借指地名。将洞庭周围的澧州、岳州、潭州三地相连,可大致确定范围。”

    凌烟道:“那我们现在是去洞庭喽?”

    洛愁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凌女侠还有什么要忙的吗?”

    凌烟哼声道:“找到空空儿的奖赏才是头等大事。”

    三人入中原后换得马匹,又行了两月才至洞庭,洛愁春取来地图分析一阵,标出零星七个可疑点。凌烟则去洞庭周围寻了若干渔夫,自己又亲自带队去照标记一一排查。

    秋高气爽,云淡天高,王子骆一袭青衣伫立湖边,闭目感受着清凉的湖风。

    洛愁春叼根狗尾草,躺在一旁。

    “七宫那边,你作何打算?”过得一阵王子骆睁开眼问道。

    洛愁春道:“两种选择,一,远走高飞,远离七宫这个是非之地;二,想办法将七宫连根拔除,报仇雪恨!你觉得如何?”

    王子骆道:“我想回天璇。”

    洛愁春道:“这么说你是打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