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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水虺化龙

    石决心要除掉蛇妖后,眼见十五之日将至,刻不容缓,三人分头行事,自己前往地府寻帮手,韩洛与白雪仙负责通知官府除妖之事,要百姓在满月之夜以前尽速离开杭州城,暂避战事,韩洛不喜官吏,叫白雪仙前去告知,自己在外等候,官差听了白雪仙的说辞不肯相信,认为天下除妖名门都奈何不了蛇妖,深怕此举又会触犯蛇怒,祸及全城,白雪仙不懂怎么与官吏打交道,不但劝说不成,还被官差调戏,吓得花容失色的跑出府门,满脸委屈的向韩洛告知,韩洛听了心中有气,骂白雪仙连个事情都办不好,只好硬着头皮换他向官差通报除妖之事,韩洛带了参有虱蛊的美酒假意孝敬,嘘寒问暖一番,不但可松懈官差的心防,也顺势给他们教训!这虱蛊侵入腹中三日后便会苏醒过来,开始啃噬腹中内脏,直到吃尽为止!中蛊者受虱蛊蚕食折磨数月而死,可说是十分歹毒的毒蛊之一,待蛊发之后,他早已离开杭州多时。( )

    韩洛给官差一点“见面礼”后,官差愿意代为协助前去通报知府大人,韩洛终于得见,告知来意后,杭州知府心想又是个来添乱的家伙,挥手打发,不愿理会,韩洛眼见劝说不成,不得已透露是西安的神仙前来除妖,孙知府曾听闻西安出现过一品天官之事,若真是神仙前来,蛇妖不足为惧,何况还是个位居一品的上仙?孙知府正愁蛇妖为害之事,心想或可一试,答应韩洛的要求,下令全城百姓出城避祸,西湖一带的民众也尽速撤离,静待佳音。

    一时间,杭州城的百姓商旅全数赶着出城离开,除了留下几名小吏看守牢房、士兵守城,其余官府人员驱散民众后也随之出城,避离西湖,向来人潮繁多的杭州城,此举更是让杭州一带挤得水泄不通,没地方投宿的百姓只能暂且在野外露宿,远眺杭州,期待官府所言的西安神仙能杀灭蛇妖。

    原本繁华热闹的杭州,在十五日落之时,变为一座空城,城中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官府与城墙点了几盏灯火与夜空的月亮照明。

    驱散人民后,白雪仙与韩洛前往西湖,石早已伫立湖畔等待多时,得知人潮已疏散,石担心蛇妖的妖力强大,二人并无仙神之力抵抗,要二人也躲远暂避,但韩洛坚持要留下来看石的招术,以利他摸清石的底,还向石索讨蛇妖尸体,好让他割取毒囊炼毒,否则就要向石计较之前害他浪费毒药之事,石觉得韩洛真是斤斤计较,若不应允定会抱怨不止,只好答应,白雪仙见状也要求留下,石本欲拒绝,但白雪仙认为石法力无边,待在石的结界内才是最安全的,若发生什么事,石会保护她吧?石听了心念一动,便不再劝离。

    自从石与孙悟空、萧华轩相战之后,深知自己出招缓慢的弱点,再说蛇妖吞吃内丹与人类精血无数,修为至少增长数千年,而且蛇族多速度敏捷、出招快速,纵使他有近万年的修行,只怕也要落居下风,因此立刻驱动真气施放“五封结界”,也免却保护二人的后顾之忧,释放完结界后,略做调息,再度释放三尾真气备战。

    “在你这结界内什么攻击都不用怕,根本不需要赶我们走。”

    韩洛一副老神在在、双手环胸说,他知道石有这么强力的结界法术,所以才有胆子敢留下来观战。

    石叹气道:“别高兴得太早,我这结界也是有缺点的,虽能挡住五行,却挡不住鬼魂入侵……”

    闻言,韩洛惊呼:“什么?你这神仙是怎么当的?万年修假的啊?怎么练出这么一个有破绽的结界?要是宰了蛇妖之后,牠变成鬼魂不就挡不住了?”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有这破绽……”石一脸无奈,他没料到伏羲传授给他的五封结界会有这个缺点,但仍是胸有成竹,续道:“不过且放宽心,在你们去通知官府时,我也前往地府向秦广王借调黑白无常前来勾魂,若是我无法一举将牠打得魂飞魄散,黑白无常便会用‘勾魂索’和‘锁魂炼’暂时勾住蛇妖的魂魄,在牠逃跑之前我再施招打散牠的魂魄,如此一来,牠的妖力溃散,就无法再继续为恶了。”

    白雪仙听了,疑惑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难道蛇妖死了,变成鬼还有力量?”

    石解释着:“妖和人不同,死后灵魂还残存妖力,若是妖力强大且心性为恶,鬼差无法轻易将牠勾回阴间去,就会留在阳间为恶作乱,日子久了,就会成为恶灵,甚至蜕变为魔,或者夺舍重生,因此只能将三魂七魄打散,使其失去灵识,否则别无他法。”

    在三人谈话之时,原本平静的西湖湖面渐渐泛起涟漪,韩洛出声提醒,三人见到湖面跃出一条庞然大物、宛如蛟龙的躯体,但定眼一瞧,会发现是条黑色的巨蛇!

    韩洛见蛇妖果真是“过山乌”,心里高兴,白雪仙见到这么大条又模样凶恶的蛇妖,吓得躲在石的身后。

    石见到蛇妖现身,突感头疼,此情此景,湖水现蛇形,让他忆起相距数千年的往事,与他在山谷初遇窫窳的模样颇为相似……

    黑蛇目露凶光,环视周遭,发现杭州城内的民宅无一灯火,鸦雀无声,立时明白城内的人类全数逃离杭州城,气愤道:“难怪……已是望月之夜,却不见童男童女入湖,原来全都畏缩潜逃!可恼!”

    “你就是蛊惑妖族夺人精血、又夺其内丹的千年蛇妖?”

    “嗯?”黑蛇听闻有人呼喊,循声望去,发现湖边还有三人,却脚踏蓝光图纹、置身在奇异的五色光柱之中,其中一人,相貌奇异,金发赤眼,浑身笼罩着黄色真气,后方腾现三尾,立时察觉来者并非人类,嗤鄙回道:“原来又找了个不怕死的来,只不过这次找的不是道士和尚,竟找到‘非人’?嗯……”

    黑蛇吐信,嗅出金发来者的气息,诧异惊呼:“不是妖气,而是仙气?你、你竟是神仙?”

    石开口询问:“我问你,你既有千年修行,为何不潜心修练,何必要夺妖内丹、吞吃孩童?”

    “怕了吧?他可是在西安闻名的一品天官呢!”韩洛在旁大声嚷着。

    黑蛇大吃一惊,西安出现一品天官之事牠也有所听闻,得知来者是神仙,而且还是少有的一品天官,倒不敢小觑失礼,恭敬答道:“小妖见过上仙,不知上仙驾临,还望恕罪,小妖为蛰居于杭州西湖的蛇妖,近期的所做所为,只为修练速成,蜕变为龙!”

    “为龙?”石疑问,黑蛇继续说:“是,小妖听闻龙蛇同源,修满五百年就能化蛟,再修千年就能化龙,从此腾云驾雾,悠游天下,不再是地上爬、水中游的蛇。可我已修满千年,仍是蛇身,并未化蛟,难道是我听闻的年数有误?需再修练千年?但千年修练何其漫长?何其痛苦?又要经历许多次的劫难,若是不慎,渡劫不过,则修为付之一炬,前功尽弃。因此为求速进,小妖想到一法──就是夺妖内丹、吞食-精血!可我已吞吃无数,少说增进了四千年的道行,为何已有五千年法力的我,却还是这般丑陋的蛇身?而未化成神龙?”

    黑蛇越说越愤慨,石这才了解黑蛇为恶的动机,竟仅仅只是为了蜕去蛇身、化成神龙而已。

    “你……”石摇头叹道:“纵使吞吃再多的妖怪内丹、饮再多的人类精血,你永远……还是条蛇,不可能化为龙。”

    “不!我不信!胡说八道!难道自古流传的话会有假的吗?”黑蛇闻之愤怒,身躯一晃,将西湖的湖水激起巨浪水花。

    “要修练为龙,前提必须是龙!你本来就是蛇妖,就算修练再多年,依然还是蛇,绝不会蜕化为龙的……”石得知蛇妖的认知错误,轻声叹息,叹蛇妖的愚昧,不但使得自己的愿望落空,还徒伤众多无辜的生灵。

    “我不信!你、你给我说清楚!”黑蛇情绪更是激动,连礼数都给忘了,仰天大吼,怎样也不肯相信石所说的话。

    石抿唇启齿,道:“你所听的,大概是《述异记》所描述的:‘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对吧?”

    黑蛇点头,“不错,难道这记载有误?”

    石叹气道:“这记载无误,而是你认知有误。”

    “我认知有误?错误在那?”黑蛇瞠目低吼,石开口解释着:“人类会误认龙蛇同源,是因为龙的幼年形似蛇,命为‘虺’,多生长在水边,又称‘水虺’,修五百年化成蛟后便潜入水中,聚水兴浪,千年之后修成龙便能乘云飞天,呼风唤雨,再修五百年生角,更可ca纵雷电,角龙再修五百年生出双翼,成为应龙,便不需依靠云气飞天,从此任意遨游四方,通天潜海。”

    黑蛇点头,“不错,是这样子解释,但那里有错?”

    石轻叹一声,继续说:“但蜕变为龙的前提是──你必须是龙!虺为龙的幼年,自然最终能化为龙,若你天生为蛇,即使是修练千年、万年,仍然还是蛇,永远不会蜕变为龙,因为你不是龙,而是蛇!”

    石这一句话,像道晴天霹雳轰打在黑蛇的脑袋上,黑蛇只觉得耳边嗡声作响,牠所做的一切、牠心怀的愿望,在这一刻,立时崩溃落空!

    “不可能!不可能──!为何我注定是条蛇?而不是龙!”黑蛇崩溃哭喊,牠痛恨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