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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一年后。 为小编-张小伟巧克力加更1500!

    浩瀚的星空下,白‘色’的房车,将渐退的极光和口目皆呆的人们狠狠甩在了身后。, 。

    一路,从山顶急刻往达特罗姆瑟城中心赶。

    车里备有简易的氧气和简单的抢救措施,以威廉为首的抢救医生和刚刚遭遇情伤的夜子彧,停都不停一下的忙碌着。

    自始至终,顾子墨的手就没松开过。

    他深邃的眼球里有着颜青不曾见过的嗜血和猩红,那张连日以来都没好好休息的俊脸,呈现出一种铁青的颜‘色’,像极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烟灰衬衣。

    就那样半跪在沙发前,不动不摇的屹立着。

    也是直到这一刻,颜青才真正品味到爱情给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反之又是那样的恨!

    只因为全程,整个由山顶到达达特罗姆瑟城,再转机到挪威的过程中,那个被他违心拒绝的‘女’娃,看都没看他一根,不但没看,还全然忽视。

    该n该!

    成功转机到挪威最大的医院后,在抢救等待的时间里,他靠在走廊最深的窗口,一根根的‘抽’着烟,是这样狠狠的暗骂自己。

    一旁站着的是双眼直盯抢救室的顾子墨。

    相比两年前在巴黎的抢救来说,这刻,他更紧张,更悬息。

    看着来回进出的护士和医生,顾子墨想要上前问些什么,又怕打扰抢救,只好就这样忐忑的站着。

    那飘忽不定的心,就连尼古丁的香气都无法按压。

    却是不知道手术室里的莫念,像是回光返照,又像是冥冥中注定那般,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个时候的威廉,正在看麻醉师扎针,见到了莫念这样的反应,立马摆手示意暂停,隔离口罩不敢摘,只是凑近说,“你说!”

    莫念意识在飘忽,整个脑袋因为后脑淤血的压迫,像是有万虫咬。

    晕呼呼的感觉里,她强忍着,“答应我,一旦手术发生任何意识,都要告诉他,节、哀!”

    “莫念!!”

    “不然,就拒绝!”

    百分之五的存活率中,又有四成是昏‘迷’,以植物人的状态存在。

    就算她万幸活着下了手术台,可是往后的岁月里,他该如何?用一月、一年这样的时间来守着她这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吗?

    终是在她坚决的目光里,威廉点了头。

    很快,随着麻醉师注入‘药’物,昏‘迷’前,莫念看到了威廉的笑,夜子彧的泪,还有那光亮刺眼的手术灯里幻散出来的样子…

    那是谢致远婚礼上,初见的他。

    剪裁合体的西装,颀长又高大的身影,搭配着那温润且深奥的眼,就那样一步步的自二楼台阶走下来,单手抄兜的说:我娶,喜欢‘女’人的‘女’人,刚好配我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绝配!

    还说:以后,只准我欺负你,其他人,谁都不行!

    又说:别怕,有我在。

    ---顾子墨,子墨,这一次对不起,即使明知你在外面,可是我还会怕,怕到…

    “开始手术!”

    “……”

    莫念腹语未完,麻‘药’产生作用,清泪和手术刀一起开始了它们的战斗。

    这一日的挪威,晴空万里无云,天边时不时还有白鸽飞过,那11月凌风,吹打着高耸的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后,是教堂里的钟声在敲响。

    当,当当!!

    一连敲了整整五下,是五点,又是相识五年以来的终结。

    顾子墨静立着,伟岸的身影,融入在清早初升的日光里,明明看上去是踏着七彩霞光而来,却是周身围绕着挥之不动的悲伤……

    一年后。

    马里兰州,霍金斯医学院,脑神经病房。

    时光匆匆,由初冬到‘春’节,再迎来冬末以及‘春’、夏、秋的来临,转眼又是一年的11月,又是一年远在挪威上空可以频繁观看到极光的季节。

    相较于西方文化来说,过了万圣节,那圣诞节就不远了。

    前天的平安夜,顾子墨又是一夜的未眠,那倒映在医院病房玻璃窗上的自己,一年过去了,原本冒头的胡茬也留出两根长。

    曾修剪工整的碎发,棱角分明的脸颊,如今还剩下什么?

    转身,他依窗而立,看着睡了一年之久的妻子,他还剩下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若不是想着,还奢望她睁眼的那一刻,早在一年前,在等候了二十几个小时后,听到威廉走出来,宣布手术失败时,他就会跟随而去。

    那一日的医院长廊,他长等不动。

    听到了威廉的哽咽声,说什么遗体捐献!!

    怎么能?他怎么能信,他深爱的、挚爱的‘女’人不但残忍的丢下了他,丢下了孩子们不管,还把遗体也捐献了,居然最后一面都不给他?

    怎么能如此残忍?

    几天的追问里,不管是医生还是威廉,对手术过程以及遗体,就算到最后,证明都不给他一份!!

    所以,他不信,坚决的不信,她就这样没了。

    没在刚看完极光,没在刚经过了流星雨的洗礼里,永远的告别了他的世界。

    那一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行尸走‘肉’?

    要不是……,顾子墨抬起手腕,摘下被腕表所遮盖的伤疤,想着若不是它,或许威廉都不会告诉他,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只不过累了,任‘性’的睡着了,怎么叫都不肯起。

    “凭什么?”他戴着腕表,走到了病‘床’前,拉椅子坐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她安睡的面容,顾子墨握住她苍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泛红的眼框里,有着对‘床’上‘女’人深深的眷恋和明显的责备!

    誓要等她醒来之后,好好的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以为要他知道手术失败,他就会忘记她,然后重新开始?以为这样是对他好?凭什么?

    莫念,你凭什么!!

    叩叩叩!三声敲‘门’后,是例行检查的护士走了进来,开始顾子墨并没留意,直到戴着大大口罩的夜子彧在检查完之后,抬头清冷的看了一眼。(

    眼神有些闪躲,“圣诞节快乐!”

    “…谢谢!”他认出她了,只是不想再不言。

    “……”夜子彧怔了下,很想说一句对不起,最后却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订婚贴,“邀请你,会介意吗?”咬了咬‘唇’,“会来吧!”

    这一次的见面,是一年前说是手术失败,他几次登‘门’被拒后的第一次相见,只是没想到颜青一直暗中打听的‘女’人,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说是邀请他,实际更多是想邀请颜青吧!

    松开了妻子的手,顾子墨起身,说得直接,“荣幸!”

    日子来去匆匆,转眼就到了元旦,第二天就是夜子彧的订婚典礼。

    顾子墨没多说,只是打了电话,要颜青代他参加。

    颜青同样没多问,在这一年时间里,借口莫念需要照顾,他把天蓝集团所有的工作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为的是什么?

    颜青不知道,可能是空虚,可能是内疚,是悔恨,又是麻痹。

    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忘记另个人的存在,特别是夜深人静的黑夜,更加疯狂的想念那个时不时都想将他扑到的‘女’娃。

    这一年,他无限化的强大自己。

    誓要做出个样子,为的是什么?

    可能是心底那点点的自尊和可怜的面子,想要盖过那个想要在海城发展的公爵,那又是谁?

    打败了他,盖住了他,他是赢了。

    可是当年那个‘女’娃呢?

    选择的并不是他这个赢家,而是败在他手下的败兵,就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他一个,当真是绝情到底!

    只是说到底,是他绝望在先!

    仰躺在办公室的旋转椅里,如今的颜青成了烟鬼,特别在听到助理说,“楼下有位姓连的先生约见,颜副总,您…要见吗?!”

    “不见!”扯下领带,他说,“永远都不见!!”

    烟雾缭绕里,他忘不掉那一年的特罗姆瑟城,上车前往去看极光时,威廉对他的再一次警告。

    当时他怎么说的?

    癞哈瘼想吃天鹅‘肉’?

    是,以他平头老百姓的家世,他不但是只癞哈瘼,还是老号的。

    而那一年的‘女’娃,只有20岁,在‘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年华里,的确他不该沾染,只是不想威廉竟用老娘的安危去威胁他!

    ---夜子彧,子彧…

    ---------

    一生中,‘女’人什么时候最美?

    坐在化妆镜后,夜子彧沉默的想了想,在曾经美好单纯的爱情里面,她感觉能穿上婚纱的这天,是一生中最美,最漂亮的。

    而现在呢?

    化妆镜里的‘女’人,看着陌生,那藏在‘露’肩收腰婚纱里的躯体,早已经麻木了。

    就连被人人夸奖为全美最英俊、年轻的伯爵靠过来,握着她的肩膀,一路滑到手腕,热切的‘吻’落在她颈部时,都没有一丝感觉。

    之前的她,又是什么样?

    结束学业,主修儿科,从未见过真正意义上的男人身体,在对某人产生浓厚兴趣后,想要扑倒并尝试的想法,像着了魔的‘色’‘女’。

    一次次的,厚着脸皮,想要扑到他。

    那样的迫不及待,那样的青涩和无知,别说是这样亲密的动作,就连对视她都会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加快,现在怎么就没有感觉了?

    看着面前的他,微微附身,像是要亲‘吻’的样子。

    夜子彧扭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出去面对家族里的大众,面对各界亲朋好友,面对‘人’这一生必经的结婚生子之路,她走得虚浮,视线飘‘荡’完全找不到北。

    在迪斯科里山庄,有着全球最‘精’美昂贵的一切。

    她的订婚仪式,满足了所有‘女’人对于童话的向往,头顶有无数颗粉‘色’的水晶,美轮美奂的玛瑙灯,耀眼的粉‘色’蔷薇所铺满的地毯。

    带着异域风情的纱帘,随着气泡而轻轻的飘动。

    在红毯的尽头,又是‘精’心准备的百合‘花’‘门’,层层叠起的水晶杯和偌大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她,低垂着眼帘,嘴角微扬,看上去在笑,实际呢?谁又知道她的麻木和凄凉?谁又知道这抽姻的意义是什么?

    “子彧?夜子彧?”

    出神间,夜子彧赫然抬头,迎上准新郎的眼眸,“什么?”

    新郎笑,“戴戒指,伸手给我!”

    “……”有那么一刻,夜子彧缩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缩得明显又尴尬,微怔的半刻里,她又怯怯的伸手,将中指和无名指刻意‘露’出。

    传说,无名指与心脏相连。

    传说,锁定无名指的戒指,才会幸福一生。

    只是在说不清的空白发楞里,她想要退缩,却被新郎给紧紧的握住,那冰冷的指环,就在眨眼间套在她最为重视的无名指里。

    “亲爱的,你好美!”

    这是完成‘交’换戒指后,新郎的第一句。

    第二句就是随着起哄人群里,深情的说,“我能‘吻’你吗?”

    又怎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在他们的订婚礼上,不止是能,而且以当地的风俗,他们还要过夜,渡过属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

    那是离开挪威后,夜子彧才知道接‘吻’要闭眼。

    所以这一刻,她微微闭上眼,等待他的一点点靠近。

    ‘吻’上来的陌生,让她抗拒的睁开眼,本想推开新郎,却在刚入席的嘉宾里,她看到了谁…

    那一幕的接‘吻’,像一把刀,狠狠的刮着颜青的皮‘肉’,有‘侍’者送酒过来时,他仰头喝了下去,第一感觉,真么的苦!

    “再来一杯!”

    他看上去满不在意,第二杯结束后,还打了个响指。

    都不知道就这样喝了几杯酒,撑着踉跄的脚步,他在寻找洗手间。

    偌大的山庄,金碧辉煌的一切,人走在耀眼的回廊里,都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恍惚的视线里,他好像看到了她!

    那一身的洁白,头纱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