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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歌之鸡飞狗跳

    今年的秋季似乎比往年的要短了许多。

    转眼间便到了寒冬腊月。

    帝都的冬季不似南方的四季如春,亦不似北方的冰天雪地,温和且中庸。入冬后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场雪,昨夜的应是第九场。

    人言雪落无声,可是昨夜我却倚在灯旁认认真真的听了一夜的落雪。

    细微的,小心翼翼的沙沙落地声恰似雪j们窃窃的私语,隐i的低吟着人间不可解读的妖丽语言。

    卯时,天微明。

    一夜未合眼的我起身披上紫金貂绒斗篷,随手将摊在檀桌上的素白绢纱搭在臂弯,准备趁着残雪未住,到林苑的hua榭上去折几只早开的梅hua回来装点房间

    绕过暖阁时,见睡在火炕上的小十二况后天酣睡正甜。应是梦见了极美妙的好事,露在锦被外的小脸笑颜如hua,傻傻的扯露出齿龈来。

    可爱的小家伙。轻笑着叹了口气,转身蹑着脚的走出暖阁。

    现在可不能小看我这个弟弟小十二了,这小子俨然已经修炼成为半个暗探了,不一定在某个时候就会隐藏在我的周围,密切的观察起我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就拿出他皇族的特权阻止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人靠近我。对我因私密空间被打扰而产生的不满情绪他不但视而不见,且还沾沾自喜的自诩为护hua使者!

    这种颠倒黑白的手段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教的!!他一定是受我那长不大的五哥况后昊的指使,并在父皇的怂恿下跑过来做眼线的!!

    话说自我回到九真国的那ri算起,我的生活就没平静过。

    甫一回到宫里就被“愤怒中”的父亲大人禁足在绾鸾宫里闭门思过一个月,将我和身边所有的人隔离开来。同时让我在思过期间写份关于“过早结婚导致的种种弊端及恶劣影响”的悔过书来,并且要求必须写满十万字!!

    被强制按坐在书桌前的我,望着眼前一个忙着研磨一个忙着铺纸的雄壮侍女两只,气的只想拿砚台狠狠的砸皇帝老爹的大头几下!什么“过早结婚导致的种种弊端及恶劣影响”?!那我的姐姐们比我结的还早呢!怎么不去让她们写?!还有这两个负责我饮食起居的侍女也不知道是老爹从那个殿里找到的,长的居然比夏侯尚还高!还壮!随随便便一个手指头捅过来就能让我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半天!

    我忍啊忍,好不容易忍满一个月,将那厚厚的一本自己也不知所云的悔过书胶给老爹后,想着终于可以脱离苦海,然后找我那又是许久没见的郁闷夫君夏侯尚长谈一番,将我们彼此间许许多多的小问题认认真真的解决一下。

    是在我的软硬兼施下,老爹只勉强让我可以偶尔回到夏侯尚他老爹在京都的府邸上小住,却死也不同意再一次让我离开京城和夏侯尚去东北戍边。

    抱着只要离开皇宫去哪里都可以的心态我乐呵呵的同意搬到公公婆婆家去住!可是新的挑战却始料未及的从天而降!

    那个从一开始就看不极度不顺眼的公爹大人—夏侯山老将军自我搬进定邦公府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千方百计的阻挠我和他儿子见面,时不时的举着三从四德的旗帜暗枪暗箭的运用讽刺挖苦压榨排挤等等无聊的手段打压我,并且还联合起全府邸的上下人等忽视、无视、漠视我的存在!!再加上我那些皇兄皇姐皇弟皇妹们无时无刻的起哄穷搅和……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一直希翼的安宁平淡的生活永远是那么的鸡飞狗跳呢?

    要不是为了维持我端庄高贵的形象,我真想扯着头发绕着皇城狂跑狂喊一百圈啊一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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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看似鸡飞狗跳却过分正常的ri子却又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对于我失踪数月的原因及在真乾国所经历的种种,我不知道宿哥哥是如何与别人解释沟通的,但是无论是父亲大人也好,姐姐哥哥们也好,甚至是夫君夏侯尚也好,都对此事不闻不问,三缄其口。仿佛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超不正常的超自然过渡导致我有时在夜半梦酣的时候甚至会突然惊醒,瞬间的以为那几个月的遭遇只是我的南柯一梦,可是曾经深刻在脸颊及肩膀上的痕迹却又如无法愈合的伤口般,反反复复的发作,痛入骨髓。即使用最名贵的药抚平它也好,无法忘却的记忆却已然刻在心底了。

    还有禹家……他们,也同样过分的安静了。或许是父亲和宿哥哥用了什么手段压制了他们,也或许,这不寻常的寂静预示着什么不详的征兆?

    唉……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

    哎哎?!我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我撇撇嘴突然觉得在这里杞人忧天的自己很是无聊的说。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地塌下去有r儿厚的垫着!我即矮又瘦,总不会件件倒霉的事儿都轮到我身上吧?

    愿意隐瞒的就隐瞒去,喜欢玩手段就好好的玩去,爱装聋作哑的就当他是残障人士去,有什么家族恩怨的就死劲儿的互掐去……爱怎么折腾,愿怎么折腾,能怎么折腾的就赶紧瞎折腾去!反正,什么事儿都离我远远的就好!

    人家目前的心愿只是想和夫君大人温温馨馨的过好自己的小ri子。虽然现在我们彼此之间有点小小的纠结难解,不过没关系,相信只要我努力改善,假以时ri我们的生活必定会一帆风顺,合合满满,幸福健康的~~嘿嘿嘿嘿嘿……

    我窃笑数声,眼前想象着我们未来生活的绮丽画面。

    …………

    “在笑什么呢?”

    “哎?!”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男xg嗓音让我吓一跳,我侧身看去,那个站在絮絮飘雪下许久未见的伟岸男子依旧是一身的轻铠装扮,注视我的虎眸里笑意盈盈。

    见我惊讶的样子,他不禁戏谑的笑道:

    “晨曦微露,万籁还寂,夫人便起身来到这荒隅之处掩唇窃笑,敢问是为哪般?”

    我闻言忙颈首垂颔,双手相握抵在胯间,腰肢微沉,福了一福,低眉顺眼的嗳道:

    “青雪如锦,舞风有音;雅梅暗开,醇风传香;如斯画景不觉令妾身倾心如醉,无心睡眠。故晨明踏雪而来欲想折梅几枝,聊慰闲趣。谁想妾身不端仪态却猝被夫君大人觑见,真真羞煞人也~~”

    说罢,咬唇做敛眉害羞状。

    “哈哈哈哈哈哈……”夏侯尚听罢哈哈大笑数声,伸手托着我的手肘将我扶直,指着墙头上从hua谢那端生长过来的白梅,笑道:“夫人且看,令夫人倾心的可是那枝早开的白梅?”

    细眉扬了扬,一双水眸也不去看那梅hua,眼儿只或轻或浅的凝睇着他俊朗的面庞,细声道:“夫君好生英明,正是那枝。还望夫君屈尊为妾身折得那hua儿。”

    手指改以轻抚在我的脸颊上,他亦笑意盎然的凝睇着我,摇头叹道:“不可,不可。”

    “哦?因何不可?许是那hua儿萧条未开,不入法眼?”

    “非也,非也。”

    “或是这冬寒入骨,怕伤了它hua骨之气?”

    “也非,也非。”

    “嗯?那究竟是为何?还请夫君言明呢。”

    夏侯尚勾唇轻笑,覆在脸颊上的指尖狀似无意的划过我的樱唇,不知何时绕到我背肩的长臂猛然一收,将我带进在他宽阔的胸怀之中。

    “霜梅虽傲,不若夫人温婉雅丽;虽有暗香浅送,不若夫人玉肌纯香,相较于hua儿,夫人更让为夫眷爱留恋……试问有如此璧人在前,为夫怎会愚钝的有‘hua’堪折而不折呢?”

    说着,琥珀se的虎目越发的深邃起来,打趣的声音渐言渐低,而后变成了附在耳边的呢喃,一语未罢,他那滚烫的唇舌已穿过狐裘的重重围挡,在我的脖颈间恣意亲吻起来。

    铁般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躯体里般,略有些粗糙的下巴摩娑着我的脸庞,带着呵痒痒般的温热气息,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噬咬着我的耳垂……

    “瑞凰……我好想你……”

    含糊不清的呢喃一句又一句的飘进我的耳膜里,仿佛是在抱怨什么似的带着几分委屈。

    冬歌之俩俩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动笔了,所以文笔有些生疏,脉络也有些混乱……各位看官大人们见谅呢。

    还好这是小白文,所以可以找很多理由来搪塞文章的粗陋之处,哇咔咔

    希望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转的说。

    还有,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与等待,阿里嘎多~~三克油~~~油啊歪欧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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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说来也真是委屈了他。我这个公主老婆的背后不但有个任xg起来莫名其妙的皇帝老爹,还附带一堆难搞的皇亲国戚们!再加上他那个同样恋子成癖的公爵老爹……

    还有…我这个新婚的老婆不但不听他告诫的任xg跷家游山玩水,而且还顺路意志不坚的一枝红杏出墙去,没能为他忠贞不二的守住贞洁……

    起初甚至想过,若他怨我未能对他从一而终,即便是休了我,我也毫无怨言。可是就此事他却从没提过半句。在这几个月中寥寥数次的短暂相见中,他每一次所诉说和表达的都是他的思念。

    这样的男人让我感觉亏欠他的更多了。所以我暗暗许下了誓言:只要他不放手,我亦绝不背弃于他。

    思及此,我埋首靠进他胸怀里,低喃道:“我也好想你,尚……”

    余音未落,唇瓣便被他狠狠的压住,温热的唇舌还未来及温暖冬ri的冰凉,他便迫不及待的用舌尖近乎粗暴的撬开唇齿,汲取里面甜蜜的甘泉,贪婪的翻搅纠葛着,热情的仿佛想要吞噬掉我的灵魂……

    不知是因为肺叶里的空气全部被他吸光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极端热情的传染,双腿竟然仿佛站在云端般的软绵无力起来,心脏怦怦直跳,浑身如火烧一般的燥热。

    好像对我身体的异样变化了如指掌,夏侯尚结束了这个冗长的亲吻后,伏在我的耳边低低的笑道:“站不稳了么,瑞凰?要不要去我的书房?那里比较静。”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挑逗。

    “哎?”我有点反应迟钝的张眼望向他。他的书房好像在府邸的最南边,要走好远的……

    他无奈的笑叹了口气,低首与我的额头相抵,大手穿入斗篷里,手指顺着我的腰线缓缓的下滑带近,“我是说……”他顿了下,暧昧的话语混着他湿热的气息钻入我的耳中:“瑞凰,为夫都禁欲好久了……”

    “哎哎??!!”

    像是突然被热水烫到,我的脸此刻一定是红透了。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啊啊啊啊!!!

    心如有只小鹿乱撞,我面红耳赤慌里慌张的东瞧西看却不敢直视他。

    “但是,但是现在刚刚天亮,可不可以晚上再……”

    “不可以!”不容我说完,夏侯尚想也不想的就gan脆的拒绝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恰巧今儿天气还不错,下着雪,hua儿还开了,所以,就今天!就现在!和我去书房吧。”

    “……”

    这种事情貌似跟天气和hua花草草的没什么必然联系吧……我无语的望着一脸笃定的夫君大人。

    不过今天机会难得倒是真的,回国至今,除了间距远大于三丈远的两两相望外,我们之间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因某些特殊的原因,而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当然,同时围坐在桌子旁的人多到菜都不够吃的地步,热闹的跟过年似的。而我们俩则永远是相对而坐,我坐正北,他坐正南。连我想给他夹道菜以示恩爱之意,都得起身用“扔”的才能搞定。而此时此刻,我的身边居然连小十二都不在,这样的机会差不多仅此一次,绝无仅有了。

    方才不是还想着要改善和促进与他的夫妻关系,彼此相敬如宾,画眉束发,朝夕相对的快乐乐过好我们的小ri子么?此时正是天赐良机!!

    思及此,我一把握住夫君大人的双手,眉飞se舞的道:“夫君,书房在哪个方向?”

    夏侯尚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屈身拦腰将我抱起,“我带你抄近路。”

    说罢,他气运丹田,双足点地,朝书房方向凌空便要来个踏雪无痕,谁知第一步刚刚踏出去,就听不远处有人突然暴喝一声: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头顶树梢上的积雪因那人的狮子吼如狂风过境般砸落我们一身,于是在我一声惊叫的伴奏下,夏侯尚左脚拌右脚,一个踉跄从墙沿上掉了下来。

    原本烈y般灿烂的俊颜一紧,立刻变作无限的委屈恼怒,他不甘不愿的转过身来,对着狮吼狂人颔首行礼道:

    “父亲。”

    一身便装的夏侯山老将军几个箭步窜到我们眼前,脸上y云密布,圆瞪的虎眸在儿子夏侯尚和窝在他怀里的我的身上,来回逡巡了几遍后,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凭空又是一声震天狮子吼: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瞬间我就耳鸣了……

    我挣扎着赶紧从夏侯尚的怀里跳了下来,急急颔首行了个礼,道:“父亲大人早安。”

    夏侯山忙摆了摆手,沉声道:“不敢不敢,公主折煞老臣了,应是老臣给公主道安才是。公主,老臣这厢有礼了。”

    说着,倒身便拜。

    不等我做出反应,夏侯尚已然一个箭步将他扶住。

    “父亲!”他嗔怪的道,“如今瑞凰已是你儿媳,在府中你不必如此恪守礼仪。”

    “没错,父亲大人,都是自家人,随意就好。”我亦扶住老头的手肘,笑道。

    “是,老臣谨遵公主教诲。”老头没什么诚意的瞥了我一眼,敷衍道。转而抓住儿子的手臂,大声训斥道:

    “朗朗乾坤,天地可照,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却在这光天化ri之下放肆男欢女爱,做出如此浪荡不端之举!!真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说罢,对着夏侯尚的胸膛便饱以连环老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父态!

    就算夏侯尚长的比较壮你也不能这么个打法啊!

    我看着我家夫君忍痛承受着他没完没了的连环老拳,心痛不已。夫君的胸膛肌r健壮又富有弹xg,宽度正好温度适宜,如果不小心打成西高东低形,ri后我的夫妻生活还怎么和谐啊。而且什么“浪荡不端之举”,这老头的话明明就是指桑骂槐,无理取闹嘛!

    我忍无可忍,上前大喝一声——

    “住手!”

    哎?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诧异的看去,只见夏侯尚一掌搪住他老爹的拳头,剑眉倒立,终于压不住火气的不耐道:

    “父亲,我与瑞凰乃是夫妻,谈情说爱有何不妥?我俩耳鬓厮磨、笑语相谑,又关神明什么事?父亲不要妄加指责,屈意我等。”

    说的好,夫君!!我都要鼓掌啦~

    我以袖掩唇偷笑数声后,不待老头子火山爆发,忙拉了拉夏侯尚的袖子,小小的“呜”了一声,直到他们父子二人的视线全部投注到我的身上,我才不疾不徐的低头掩面,状似羞愧万分的嘤嘤细语道:

    “父亲大人,请您不要责怪夫君,都是瑞凰的不好。瑞凰不识大体,嚷着要和夫君戏雪折梅,不想却被父亲大人觑见,惹得父亲大人大动肝火……瑞凰真是不孝,还请父亲大人原谅……呜呜~”

    为了增加效果,末了在几不可闻的嚅嚅话尾我还哽咽了几声。

    这叫以退为进,我这做公主的摆出低姿态,如此谦卑恭顺,看夏侯山老头还好意思反对我们夫妻恩爱么。

    “瑞凰……”夏侯尚感动的望着我,屈指搽了搽我泛红的眼圈,如星的虎眸里盈满了爱怜。

    “夫君~”我呜咽一声,顺势靠进他的怀里。眼角余光瞟向呆立一旁的夏侯山。老头子啊,识趣的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夫妻二人甜蜜蜜啊啊。

    老头子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我们,老脸涨的通红,下巴上的胡子止不住的抖动不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孽子!”

    我再次耳鸣了……

    只见老头子非但没如我愿的诺诺赔罪,诚惶诚恐的安慰劝导,反而更加的暴跳如雷。他双手左右一分,强制将我们拉开,对夏侯尚怒吼道:

    “孽子!居然让公主伤心流泪!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说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走,给我到祠堂跪着去!!”

    说着,怒气冲冲揪起夏侯尚的衣领便飞也似的卷尘而去!

    哎哎??哎?

    我在眨了眨眼杵在原地,呆若木鸡。

    夏侯老头子的反应能力不是我等小菜鸟可攀比的啊。不亏是驰骋疆场和朝堂数十年老人家。

    他不是看不出我与尚的夫妻情趣,也不是看不出我们你侬我侬的情调。相反他头脑清晰明朗,dong悉了我的一切小手段,并毫不留情的加以粉碎破坏。至于他因何会如此我不知道,或许他压gen就不曾希望一位公主成为夏侯尚的妻子,或许他讨厌我这个硬送上门来的儿媳,或许他惧怕某些难惹的势力……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心中轻视于我的敌意而今倒是让我明白了个透彻。

    唉~

    我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生活啊,永远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踮起脚折了几枝白梅,放入素白绢沙中细细包好,然后我踏雪原路返回。

    “是梅hua呢,好漂亮。”

    卷着被子暖暖的盘坐在床上的小十二况后天见我捧在怀里的梅hua,嘻嘻笑的赞道。

    “你何时对hua草有兴趣了?你不是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不屑于这些hua草风月的么?”

    我奇怪的横了他一眼,转身将白梅c入一尊黑se的双耳铜鍪里。

    “是没兴趣,只是今天觉得它们分外的可爱罢了。”他朝我嘻嘻一笑,倒头又躺回去接着睡个回笼觉。

    我费解的瞅了瞅小十二貌似很开心的背影,这小子今天怎么转了xg子了?还笑嘻嘻的没完?瞅了他半天,也猜不出了所以然来。于是我收回视线,正想去换下衣衫,梳洗一下,余光却蓦地瞥见小十二放在床下的鞋子。

    只见那双黄se的锦绣祥云短靴的鞋帮上却沾着几块未融的残雪!

    原来如此!!

    我怪道夏侯山这老头今ri怎会起这么早?身着便服就风驰电掣的急急奔来。原来如此!

    我仰天叹了口今天不知是第几口的气,无力的很。

    夫君大人啊~不是妾身我不配合你的书房计划,而是这豺狼当道,暗鬼横流的荆棘之路实在是太过艰辛了。夫君大人啊,原谅臣妾的懦弱,臣妾人小力薄,单纯柔弱,不想自找麻烦的惹祸上身。夫君大人啊,你就……忍忍吧~

    绯桃之拈hua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我鸟~~~~~~

    我讨厌写这种桥段…………

    “尚,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你还是继续,忍忍吧………”

    我双手合十,对空默默的向夫君大人忏悔道。

    桃hua开了,杨柳绿了,春天到了。距“书房计划”的失败已两月有余。而新的“书房计划”却因男女主角无法凑齐而陷入无限搁浅的状况。

    听说忍了n月+两个月的夫君大人,最近则是忙着和京都的列为将军们开各种名目的议会。盛名与荣耀的光环下,总是需要承担更多的辛苦。

    一年之计在于春,不光是夏侯尚忙碌着,整个朝歌似乎都如春ri里复苏的虫鸟般,活跃起来。

    前几ri进宫拜谒皇帝老爹,他没有如平ri里那般的任xg,非要让我留下多住几天不可,却整天和一些大臣权贵们讨论事情到深更半夜。哥哥姐姐们更是不敢倦怠,忙的连影子都捉不着。

    无官一身轻的我此时是最开心不过的了,不但不用辛苦工作,而且连平时盘旋在周围的无形压力好像也减少了很多。

    春天真是个好时节呢。

    夏侯尚连着几ri不曾回府,小十二也趁机不见了踪影。紫扣和绿袖被留在星泉的将军府帮忙料理府事,而新调来的侍女们大都是夏侯家所安排,唯唯诺诺的难以亲近。

    于是今天身边难得的安静,恰好心情也不错,天气也是温暖和煦。定邦公府的林苑里有处桃hua开的极好,不若去闲逛片刻,晒晒y光。我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这样忖道。

    于是随身拿了本书,吩咐侍从们不必跟来,信步朝林苑的方向走去。

    粉se的春桃开满一苑, 落hua铺满了石路和青草丛生的阆苑。若恰有一阵清风吹过,簌簌飘落的绯红之se能瞬间遮幕住天空。

    闲庭信步走了一会儿,择了一棵开的最盛的百年古桃下的石凳坐下,拿帕子挥掉石桌上的hua瓣,靠在上面,借着头顶上hua木的荫se,翻看起随身带的书来。

    当看到书中某xg格暴烈的武将咬牙切齿的一句:哎呀呀,这竖子小儿却将那恩德换仇报,待老子一锤敲得他满脑开白hua!!

    不由得被这谐趣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笑起来还是那么的可爱,让人心动不已呢。”

    平地出然冒出的笑语吓我一跳,我惊诧的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几步远处的绯se桃树下,一个执扇的白衣男子正笑意盈盈的凝睇着我。

    我心口一紧,呼吸一窒。

    竟是禹苍!

    从未料到他会出现在在夏侯府里,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有多久。我惊骇的竟忘记如何反应,呆坐在石凳上,望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我。

    白衣男子施施然的停在我的眼前,微笑的桃hua水眸流光溢彩,他微微弯下腰来,深深的望着我的脸庞,柔声轻笑道:

    “好久不见,公主的樱唇也还是那么的妩媚,尤其是现在微启的样子,真是诱人呢~”

    像是被猛然惊醒般,我忙垂首用帕子掩住双唇。而后又惊觉自己太过敏感,而做出小家气的举动来,不觉气恼的抬眼瞪向那个笑意更深的始作俑者来。

    “禹大人,别来无恙。你还是那么不羁的爱漠视礼仪。”

    我横了他眼,冷冷的讽道。侧身将书合上,平整了下书的四角,却不去看他。

    禹苍闻言吃吃一笑,刷的挥开扇子,撩袍动作优雅的坐在我的身侧。

    “这都怪公主,您的天人之姿让在下每次都心神荡漾,忘乎所以,请原谅在下的失态呢。”

    靡丽婉约的声线带着三分嗔怪。

    “呵呵,大人的理由真是让瑞凰无从责怪。瑞凰对大人的口才一直都佩服的紧呢,当然,对大人屡屡的失礼之举也是莫可奈何啊——大人要拜访瑞凰向来是不提前送拜帖的……”

    “唉~公主殿下,这可是冤枉在下了,不是在下贸然唐突,只是侯门深似海,在下又不巧不知因何得罪了夏侯将军,所以只有出此下策,若不如此,哪得机会一睹公主芳容呢?”

    我狠剜了眼这个击扇喟叹连连的伪君子。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大骂三声“无耻之徒”!

    你不但得罪了夏侯家,皇家,还害得我现在举步维艰,被半软禁了这么长时间!我这混乱的生活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能一举得罪这么多人,也非常人能为。况且他做的一切还是为了达到某个我所不知的目的,其背后貌似还有整个禹氏家族的支持和协助。想来有些可怕,皇朝的第一大家族整合起来要完成一个y谋的话,其成功率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我一直庆幸为自己选对了夫家,起码皇室因此拥有了一半制衡的力量。

    而今ri,他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悠闲的在此与我胡扯,可见此时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半个侍卫婢女闻声而来了吧。

    所以我要冷静。

    我按捺住光火的情绪,扬眉假笑数声:“禹大人这般圆滑世故也会得罪人么?莫不是误会?如此,瑞凰得好好跟夫君帮你解释下。我们夏侯家家风豁达,相信误会很快就能解除呢。”

    禹苍闻言,脸上笑意渐渐隐去,搁在石桌上的手紧攥扇子,猛然趋身探近,似笑非笑的睨着我,声调降了半分:

    “公主……不要急着撇清关系嘛,您这样冷淡,在下会伤心的,毕竟一夜夫妻百ri恩呢……在下,至今夜夜耳畔还能听到公主妩媚的呻吟,鼻端还能闻到公主肌肤的幽香,唇舌里还残留着公主的甜蜜呢……公主,你能说忘记了在下么?在下不信。相信,夏侯将军也是不信的~”

    无耻!

    我柳眉倒立,愤恨的怒瞪向他似笑非笑的脸。我紧拧手帕,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发作。能拖一刻是一刻,相信夏侯府里的侍卫并不都是吃gan饭的人。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又旧事重提,纠缠的没完没了。

    我稳了稳情绪,对他的话只当没听到,笑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此次来访,可有何事?”

    似笑非笑的俊颜愣了下,好一会儿后又仿佛自嘲般的哼笑一声,挥了挥扇,道:“在下确有一事要向公主禀明呢。”

    像是在酝酿措辞般停顿了下,他深深的凝望着我,有种温柔悲凉的感觉自他的周身流淌而出,他站起身,伸手缓缓向我的脸颊探来。

    我下意识的偏头躲闪他的手指,眼角敌视的瞥了他眼。

    修长的指尖在脸颊旁顿了顿,轻笑道,“刚刚有朵调皮的桃hua落在了公主的青丝上。”

    说着,他自我的发间拾起一朵落hua,上挑的眼角轻睇着我,指尖夹着那hua儿放在鼻端嗅了嗅,微阖着长睫似在陶醉。然后反手那朵桃hua小心的揣入胸前的衣衫里。

    见他如此举动,我不觉脸儿一红,忙低首理了理胸前的发丝加以掩饰,口里催促道:“大人有何事?请明言吧。”

    “瑞凰……”他叹息般的呢喃轻唤道,直到我再次抬眼询问的看向他,他才笑道:

    “明ri,我就要出征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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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

    我疑惑的拧起眉毛,西北战事刚平,又何来战争?

    他面含不恭笑意,语气却分外认真的缓缓说道:

    “陛下册封在下为征夷大元帅,统领十万j甲将士,开往西北边疆,攻打古磷国。陛下对古磷国势在必得,以六月为期,命在下誓要攻下古磷国都,取得皇室传国玉玺奉上……”

    “不会的!”

    我骇的一跃而起,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他,妄图在他的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我国和古磷国一役刚刚结束不久。古磷国因为得到了部分布兵图和粮草分布图的原因,过于自满和贪心的大肆挥师而来,结果战事一发不可收拾的规模扩大化,最后不得不把戍守在东北边境本用来震慑真乾国的,帝国最锋利的守护盾剑——夏侯尚统领的军队紧急调到西北前线去,至此帝国西北过半的领土都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战争。

    而残酷的战争历时数月才落幕,夏侯尚也只是将古磷国打回疆界之外后便鸣金收手了,并未趁机长驱直入,攻池略地。为的就是偃旗息鼓,平息民怨,整顿民生,调养生息。

    遑不论我国此举在各国间赢得了广泛的盛誉,博得大度之名;单纯点说,之所以帝国会如此,都是因为没又足够的把握去吞并古磷国。时间,粮饷,兵卒士气,国民意愿及对方那不可小瞧的拉锯战能力:古磷国丛林密布,沟壑千万,光是迂回游击之战我们就耗不起的。

    最重要的是,帝国最大的威胁既不是古磷国,亦不是北狄国,而是与东北比邻而居的真乾国!她太过广袤,太过富庶,太过强势,太过傲慢!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危险的信号,所以帝国必须韬光养晦,储蓄内力,以备不时之测。

    皇帝老爹是个施政稳妥的帝君,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国家,他怎么会下如此荒谬的旨意?!

    这决不可能!

    “不会的!”我重复道,“这是不可能的!父皇绝对不会这样做!”

    “呵呵呵,公主也觉得不可思议么?但这千真万确是皇帝陛下颁给下臣的圣旨,在下不敢欺瞒公主呢。”

    禹苍悠悠闲的摇着扇,妩媚的桃hua眼意味深长的轻睇着我,笑道:

    “公主虽然足不出户,但对天下事却好像知之甚详。只是听闻些许片段就能迅速的将一切因果联系起来么?在下只说到出征古磷,您就敢断定在下所言乃是玩笑。连陛下及朝堂上阁老们的意向也能了若指掌…这种天分,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哦。”

    “战事刚平,无端挑起争端不是我国政风。瑞凰只是合理推断,大人多想了。”我冷哼一声,驳道。

    禹苍擎扇哈哈一笑,无奈的长叹口气,语调宠溺的道:

    “公主,您没察觉到么?您在在下的面前总是会不自觉的露出可爱的小尖牙,聪明的小头脑,俏丽的气恼神态,这些对在下来说是莫大的恭维。

    但是,如今的朝廷也好,皇室也好……甚至是,夏侯将军也好,他们所做的一切有朝一ri会让公主殿下无法再独善其身的,终将会把公主推向与您期冀的生活背道而驰的另一个方向……那时,他们也许会大吃一惊,也许会后悔莫及吧。呵呵,在下真想看到那一天……”

    我咬着唇,暗骂自己唇舌太快。而他含糊的笑语里分明是话里有话,像是做出某种预言般,顿让人心生不快。

    “瑞凰愚钝,不明白大人语意。”

    “呵呵,没什么,只是个任xg的赌罢了。”

    “哎?!”

    “是在下自己和自己打的一个赌。若公主有兴趣的话,待在下凯旋回朝后,在下就告诉您。”他太极一推,倒也推的远。

    凯旋回朝?十万j兵?哈?若能保住五万而回就是万幸了!我心中暗暗冷笑。

    当时夏侯尚支援西北战事的时候,麾下的j锐轻骑兵带去了十万,而彼时在西北驻守和增援的兵士足有三十万之多。

    禹苍不是夏侯尚!而他麾下的将士也绝不可能是帝国以一敌百的j英!

    且古磷国虽然战败,但是不等于也同时折损了他的gen基。

    老爹疯了么?竟拿帝国十万将士的xg命玩笑?!

    禹苍也疯了么?他还妄想能凯旋?

    “大理寺卿大人无论何时都自信满满,运筹帷幄,决胜以待的这份气度着实让瑞凰佩服。”

    我向他颔首福了福,忍不住讽刺道。

    禹苍闻言装模作样的仰天长吁一声,负手而立,望着头顶某枝盛开的桃hua,靡魅的嗓音哀怨的叹息道:

    “唉唉唉唉,事到如今,在下除了自信一些,谈笑风生一些,也别无他法。拜銮仪使大人和威武侯大人所赐,在下统领的十万j锐具是动用我禹家多年老本,陛下连一兵一卒都吝于调配于在下,夏侯将军麾下的j锐之师更是水中月镜中hua,想都不要想了。

    而武器盔甲,寒衣夏装,车马帐帷等军需装备都需在下这统领大元帅自行募集。至于粮草军饷等,兵部户部虽承诺待在下出征后会及时调度,但公主殿下应当晓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在下前脚一走,后脚粮草想顺利运抵是难上加难…哎哎,不用说,粮草还需在下自行解决……”

    我闻言呆了半响,不可思议的道:“大人爱说笑,十万j锐出征,朝廷怎会如此马虎?做出诸多推搪阻碍之举?”

    无论宿哥哥和尚是如何的讨厌禹苍,相信他们也应该能顾全大局,不会糊涂的任xg妄为才是啊!

    且面前这个笑的牲畜无害的家伙也非善类,如同某种狡猾的兽类,轻易屈服的行为他从不屑为之,汲汲钻营是他的拿手绝活,只有他把别人拆吃入腹,不留渣滓,别人休想抓掉他一gen毛。

    他会轻易接手这个赔本买卖?可笑之至!在赔本的情况下还甘愿继续无限填坑?笑中之笑!!

    “呵呵~瞧,公主又拧起您那可爱的秀眉了。您老是怀疑在下话语的真实度,让在下不伤心都不成。”

    他拿扇子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打趣道。见我羞恼的瞪起双眼,他又忙换上一副授业解惑的嘴脸,掩唇吃吃笑道:

    “好吧,在下承认,在下半是被b无奈的。毕竟若想得到某种心仪的东西,势必得缴纳同等的报酬才行。就像是有罪的人需要为他的过错而付出代价——虽然他从不认为那是罪……这场战争说到底,不是国家对国家的战争,而是禹氏家族的战争。亦是在下,一个人的战争……”

    “一个人的……战争?”我咀嚼这句话,不甚明了。

    “正是。在下已于陛下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此战溃败,在下将难逃军法处置。

    “怎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是荒唐,平白又加道紧箍咒未免绝情了些……

    好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他抚额愈发笑的妩媚,淡淡呢喃道:“其实朝廷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呢,在下能活着回来的可能xg微乎其微……”

    “…………”

    不由控制的,心脏某个地方像被撞击了般,疼痛的厉害。我怔忡的凝望着他,胸口郁结的说不出话来,

    若他所言句句真实,那么他面对的道路将是一条,完全孤立的,没有任何援助的,独自带着禹氏家族麾下十万无辜家臣将士,没有退路的……绝然赴死之修罗道。

    绯桃之蛇蝎心肠

    春帝挥了挥袖子,滑出一卷残风。婆娑了一树的桃hua后,便咻乎而逝。吹落了蔽空的hua雨,缓缓。

    怔怔的凝睇着在我们之间旋舞而下的千万细弱,它们仿佛在享受着生命坠落的愉快,缓慢的凋零;似乎又想凝固在半空中,不落尘埃。

    伸出手,一朵粉se的三轮桃hua跌进了我的掌心。天地间突然变得安静。

    我听到心底深处有一抹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瞬间点燃一簇小小的火苗,灼痛了某一处的柔软,灼灼欲燃。

    不行!太危险了!

    垂下手臂,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倏地握紧,捏碎了那朵脆弱的生命,同时也掐灭了那簇小小的白se火苗。

    双眼闭了闭。强迫思绪时空倒流的溯回再溯回……他的嚣张跋扈,jian邪狡诈;那些无耻计谋,肮脏手段;还有,如烙印般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屈辱……一幕幕回现。

    睁开眼,心中一片清明。我微昂下颌倨傲的迎向摇扇媚笑,一径不语的他,对他绽出一朵最秀雅和煦的笑靥来。

    不可以退怯,也不可以怜悯。我对自己说。

    在那张仙姿俊雅的笑容面具的伪装下是一个jian诈狡黠,j谋善算的鬼狐!他的示弱和悲切便是他的诡计。

    他在试探我的内心,他在引诱我的屈服。他在等待我认输的那一刻……

    皇族不能轻信禹氏!

    我必须要打破他的陷阱!而且刻不容缓的需要马上说出,我想说……

    我想说。

    大人位高权重,洪福齐天,自有一gan护卫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大人此去定会得天庇佑,化险为夷。

    我想说。

    自古以寡敌众的战役比比皆是,大人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战则必捷。

    我想说。

    唉唉…大人此行危机四伏,瑞凰好担心~不若瑞凰此刻便去请求父皇,另派我家夫君前往可好?

    …………

    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句话。

    但,像是被一双有力的手扼住了喉咙,我费力的张开了口,冲喉而出的,却是一道酸涩怨毒的诅咒:

    “大丈夫马革裹尸,英烈的死法!瑞凰在此恭喜大人,祝大人福寿与天齐,早死早投胎!”

    我刚刚说完,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恨它不听我脑子的指挥,兀自乱嚷。

    我满目懊悔的就见一直不愠不火、似笑非笑的禹苍听罢,桃hua眼顿时圆睁,直直的瞪向我;j致隽秀的妖惑面庞蓦地展露出一种纯粹的欣喜若狂来。他抢上前几步,竭力压低的嗓音深情的低唤道:

    “小瑞凰~~你果然还是……”

    “歹毒的女人!!”

    哈??!!!

    就听天外突然飞来一声怒骂,冲破了这危险的暧昧气氛,震落了粉se的桃hua几许。

    正在懊恼的数肠子悔青了几段的我,不禁嘴角抽搐的偏头循着那个声若洪钟的骂声望去。环视了一圈,终于在约一丈远的一棵桃树顶上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身形。

    而一脸狂喜的禹苍闻言登时双眉一拧,挫败的表情亦望向树上的那位不速之客,无力的苦笑道:

    “二哥……”

    那人冷哼了一声,飞身两个远纵加一个空翻,瞬间便利落的跃到了禹苍的身侧。

    我不禁上下打探,但见环胸而立的来人身形与禹苍差不多一般高矮,但却生的虎背熊腰,鹤势狼形;长脸宽额,琼鼻方唇,一头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露出额顶的个美人尖,飞扬的狮子眉下一双j亮生动的杏仁大眼正满目鄙夷的斜睨着我。

    不同于禹苍的肌肤胜雪,黝黑的皮肤能跟黑炭比上一比,将他本身还蛮帅气的容姿平添了几分粗犷。一身平麻粗布的短衫打扮,更显的他的肌r累累、壮硕发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他都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反倒像是某个大户人家里的护院侍卫,拉到街上随便找个旮旯一蹲就是“喂,大壮,帮我把那二百斤米给扛进屋”的那种人

    如果我刚才没听岔儿的话,这位就是禹苍的二哥是吧?

    我胃忍不住有点抽。由衷感慨禹让老头实在是太有才了!!!

    同样的种子种下去,一颗开成了hua,一颗结成了瓜!生的儿子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啊啊!

    一个仙姿秀逸,妩媚动人。

    一个狂野奔放,匪气横布。

    在我观察他的同时,他也放肆的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末了,嗤笑一声,轻蔑的冷笑道:

    “哼,不亏是况后瑞凰!果然狠毒绝情!”

    “二哥!休要胡言,公主不是那个意思。”

    不待我扬声发作,禹苍忙按住他解释道,然后回头缓和气氛的圆场:“公主,请容在下介绍,这位乃是在下二哥,武略骑尉——禹莲。”

    拿着帕子象征xg的试了试口鼻,我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禹莲,朝禹苍冷笑道:“大人,原来漠视礼仪是贵府的家风呢。”

    谩骂皇族不说,连最基本的颔首行礼都不屑去做,禹家嚣张的实在是让人厌恶。

    不料我话音刚落,那厢禹莲却暴跳如雷起来。

    “礼仪?我有什么礼仪好跟你讲的?!你这个歹毒的银妇!!”

    从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毒骂过,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忍无可忍的爆发鸟。

    “只是个小小的武略,却毫无风度,屡屡口出秽语,粗鄙已极!!”

    禹苍也断然低斥道:“二哥,注意措辞!”

    “哼!我说错了么?就是银妇!”他挥开弟弟的阻挡,拔高嗓音,上前指着我的鼻端骂道:

    “况后家的女人个个都是口蜜腹剑的银娃荡妇!”

    我柳眉倒立,双目微眯,火气腾的一下子烧了上来……

    “禹莲!我与你素未谋面,我有何处得罪了你?就算你看我不痛快,今ri独独骂我也就罢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全当你疯癫痴傻!但你却变本加厉,肆意侮辱我皇室众人,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禹莲闻言,仰天哈哈哈大笑数声。

    “该当何罪?说真话也是有罪的么?你们况后家的公主们,本就如此!个个貌美如hua,却都生的一副蛇蝎心肠!表面温柔贤惠,背地里却银秽下流,浪荡成xg!”

    推开拦着他一直“二哥二哥”劝阻的禹苍,他赤红双目,气愤的吼道:“四弟,不要拦我,有什么好顾忌的?我非要把话跟这个歹毒的女人说清了不可!”

    “大人,不必阻拦,瑞凰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蛇蝎心肠,浪荡成xg了!”

    心头的火像是突然又被浇上了几百斤的油,我恨不得冲上去揪起他的耳朵,问他凭什么辱骂我的家人!如果今天他不把话给我说的明白,定要让他把诋毁皇室的话统统吃回去!

    “好!索xg今ri我便说个痛快!”他恨恨的瞪着我,忿意难平的厉声道。

    ————————————————————————————————————

    “且不论咱们禹家先前对你的种种是对是错,其中自是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但自从你落水失踪之后,禹家便半点没有对不起你!当时我四弟心急如焚,连夜召集族内所有力量,倾尽全力寻觅你的踪迹。本来你离开星泉,与四弟同游之事无人知晓,我禹家那时就算撒手不管也能全身而退,招惹不到半点麻烦。但我四弟因心系于你,甘愿自投罗网,找到那个该死的况后宿帮忙!可恶况后宿却趁火打劫敲诈我四弟,要我四弟胶出麾下半数家臣兵马,当作合作的条件!他乃奶的,真是个卑鄙小人!要是换作我,管你帮不帮,反正丢的是你们家的银妇,爱死不死!”

    禹莲换了口气,讥诮的睥睨着渐露诧异之se的我,再次推开横在身前的弟弟,接道:

    “而那个王八蛋夏侯尚更是无耻,竟堂而皇之的将我家的那些家臣兵马统统收入自己的麾下!禹家培养了多年的子弟兵,就这么白送给了你们!四弟费尽千辛万苦,消耗万贯家财,终把你救回国来,你这狠心银妇不但不感恩相报,却玩了个隐遁之术,藏的无影无踪!我四弟数次请求见你一面,你不但不见,还躲在暗卫影武的背后用刀枪gunb,陷阱暗箭来报答他!最后又借口说什么唯有建功立业,功勋卓著的大将军才配得上你,联合况后宿夏侯尚,用诡计引诱四弟立下军令状西去征战!而皇朝却不给他拨发一兵一卒一粮一饷,明摆着就是让他去送死!

    明ri四弟就出征了,今ri想来与你道别。我等兄弟不忍他临行之前余愿未了,故遂了他的心愿,助他进来见你一见。你这歹毒女人不感动于四弟的情谊也便罢了,倒拿恶毒话语诅咒他!人道一夜夫妻百ri恩,去酒楼不能白吃霸王餐,召妓也得付清过夜费!我四弟这么温柔的一美男子,你吃饱喝足了,抹抹嘴回身就用蝎子尾巴反蛰它一口!难道你的心是黑铁做的?!你可知,我弟弟此次是拿身家xg命来博你一笑!!”

    他连珠带炮般噼里啪啦发泄完毕,如颈毛悚立的发怒狮子,义愤填膺的瞪着我狺狺粗喘。怨毒的样子相信他此刻非常想揪着我的耳朵质问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张着嘴,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同时被泼了极冷的冰水和极热的沸水,心绪汹涌澎湃上下翻腾。真是又惊又气又恼又可笑。

    说我吃饱喝足了,又反蛰他委屈的弟弟一口?!!

    这位大哥啊啊!被xx的可是我!你弟弟无耻卖国后被无辜牵连倒霉落水,几乎丧命的也是我!!

    禹家颠倒是非,强词夺理的能耐再次让我大开眼界。

    难道他认为我被他弟弟强行xx又xx,是件很开心的事么?!

    今ri是彻底领教了禹莲颠倒黑白的毒舌,顿觉无论皇室联合了什么人,又用了多么诡诈的手段来算计禹家,都是他们自找的!罪有应得啊!

    禹苍并非是束手待毙的愚钝之徒,宿哥哥明目张胆的要削剪他的羽翼,他就乖乖的照办?我可不信。他们私下应是明刀暗箭的胶锋了数次,赢者为王败者寇而已。

    而其中过程必是曲折复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宿哥哥和尚连我都不放过,强行的将我摆在了与禹家完全对立的阵营里。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未为而知,不过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禹家上下如今应是恨我入骨了吧。

    我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于是清了清嗓子,温婉平和向禹莲笑道:

    “武略骑尉大人既已dong悉一切,事实诚如你所言,瑞凰亦不需多做解释……

    不待我虚伪的说完,他大手一挥不耐的打断了我,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也没那个心思听你诡辩。”

    然后侧身对站在一旁以扇掩面,不知作何表情的禹苍叮嘱道:“刚才一时气愤,忘了和你说正事——前面的动静搞大了,此地已不可久留,你要速战速决,我们尽量为你多拖会儿。得,我先走了,抓紧时间啊,小心别又着了那银妇的道儿。”

    说罢,又偏头凌厉的横了我一眼。

    “好,二哥慢走。”禹苍无力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禹莲点了下头,飞身几个跳纵,又不见了身影,真是来如雷霆,去如烈风。

    我回过头来,气定神闲的微笑着看向禹苍。他亦咬唇看向我,面上似有赧se,瓷白的两颊上有两朵可疑的绯红浮晕。

    哦?脸皮堪比墙皮的桃hua大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暗暗的想笑。

    他清咳了下,打破尴尬的气氛,解释道:“公主千万不要生气呢,二哥本意并非如此,其实他只是和某位公主殿下有些误会纠结,所以一提及皇室,头脑便有些不清。”

    我微微一笑,道:“大人放心,瑞凰没有生气。但武略骑尉大人的迁怒面未免太广了些,听着不敬忤逆的很。不过也罢,与痴傻疯癫的人也是无理可讲的。”

    禹苍对我这不冷不热的暗讽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妩媚一笑,恢复正常的刷的挥开扇子,波光滟潋的星眸暧昧的凝睇着我。

    “公主宽宏大量的胸怀令在下好感动~在下替二哥谢过公主……不若我们再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如何?”

    “刚才我们说过了什么?瑞凰愚钝,不小心全都忘记了呢。”我假笑数声,企图蒙混。

    幸好啊幸好暴躁禹莲的突然出现结果了那团小小的暧昧氛围!至于那句该死的让我悔迭不已的话,打死我也不要重新提起。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禹苍惋惜的长叹一声,摇着扇子踱近面前,俯首直视我的双眸,媚声嗳道:

    “公主若忘记了便忘记吧。在下心里记得就行……在下明ri便出发了,与公主再见之ri遥遥无期,为解在下相思之意,公主不介意送在下一个小小的随身礼物,做为念想?”

    “礼物?”没料到他会向我讨东西,我想了想,朝他扬起衣袖原地转了个身,遗憾的笑道:“大人也看见了,瑞凰此刻是身无长物,实在没有什么能送给大人。”

    “相思之物不需名贵,是公主的随身之物就好。嗯~不如这支玉簪就送给在下吧。”

    禹苍媚笑一声,伸手飞快的探向我的发髻,等我回神后,本c在发顶的那枚白璧古玉的发簪已被他把玩在指间。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我本能的拒绝道,伸手便要去夺回簪子。

    他反应迅敏的抬高手臂侧身闪开,另只手一把抓住我的臂膀,孩子气的扬眉笑道:“为什么不行?在下很喜欢呢~”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禁脸se一沉,厉声拒绝。趁着他笑容凝固的恍惚间,我蹦跳着将玉簪抢回手中。

    禹苍被我推开的向后踉跄一步,他怔怔的看着我,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受伤的神se来,爱笑的桃hua眼瞬间黯淡的没了光彩。他尴尬的收回还举在空中的手,不自在的顿了下,方生硬的持起扇子,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扇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嘲的哼笑一声,悲凉的嗔怪道:

    “公主好吝啬,又好冷淡。在下西征此去无归路,今ri可能就是在下今生与公主所见的最后一面,不过是讨个簪子,难道公主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请求也要拒绝么?”

    胸口蓦地一悸,窒息般的难受。

    死桃hua,不要轻易露出软弱的样子啊。妖丽的假笑面具,嚣张的挑衅语调才应该是你骨子里的风格。吃软不吃硬心比豆腐软的我最受不了你摆出的这种低姿态~~

    其实不是我吝啬,而是那玉簪原是新婚时夏侯尚送我的心爱之物,怎能给你?!

    我暗暗咬着唇角,心里在皇室和禹家中间权衡半天,最后把心一横,想到他此番是为国出战,说到底也是效命于皇室,不必冷冰冰的非要拒人千里之外,就算顺从他一次做个人情又如何?于是弯起眼睛笑的灿烂,甜腻腻的哄道:

    “大人误会了,大人有所不知,此簪乃是别人所赠,如今怎好转送大人?一来是不敬,二来就算送给了大人,那也是借hua献佛,毫无诚意。不若瑞凰另送大人一件礼物,独一无二的,单为大人所有的礼物可好?”

    “公主说的可是真心话?”

    “怎敢欺骗大人。”

    “……”

    可能是奇怪我态度转变之快,禹苍狐疑的审视着我的表情许久,终于辨定我所言非虚后,如得到奖励的孩子般蓦地露出他独有的妖艳笑靥来。

    “好,那请公主现在就将那个独一无二的礼物拿来。”挥舞着扇子,恢复嚣张本xg的某男,嘻嘻媚笑着如是命令道。

    祈祷着堆砌在脸皮上的微笑千万要挂住,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嘴巴忍住不和他斗气。

    “大人稍待。”

    提裙落座在石凳上,拂去又密密凋落了一桌的桃hua,将手中的象牙白绢帕平铺之上。出来时只带了本书,文房四宝统统没带。我正犯愁间,忽的想到随身带的一物来。于是解下腰上的香袋,从里面掏出一盒用于妆扮的胭脂来,大红的颜se。

    拧开盒子,指尖沾了些许胭脂,对着素白的绢帕,闭目抚额略加思索,心中便有了腹稿。睁开眼抬指便写,洋洋洒洒,一蹴而就。

    我将完成的绢帕擎在手中,递给禹苍,笑道:“瑞凰才疏学浅,望大人不要笑话。”

    接过帕子,他上下略略扫视下,而后用那旖丽悦耳的声线缓缓念道:

    “将军战,

    青锋寒刃裂长空

    挥骑万里狙狂莽

    谁言桃hua不杀人

    借东风,

    朱门璋玉御枭鹰

    君行远,

    苍狼北望照残红

    绝尘一去白裳轻

    犀角吹破沙场令

    尽笑傲,

    归来共醉邀月明…………”

    读罢,他默默的凝视着手里的绢帕,久久不语。

    几乎以为他要石化了,我不禁笑道:“大人怎么不说话,不喜欢么?”

    “不,在下很喜欢。”仿佛刚从梦里惊醒般,他忙将绢帕折好,小心的揣入怀中。

    “公主这份礼物的确独一无二,在下即便有朝一ri到了黄泉,也要这锦帕形影不离,可时时慰我相思。”

    不带半分笑意的软语,诚恳真挚的过于甜蜜。少女还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尤其这情意绵绵的话还是说给自己的。双颊不觉飞上淡红,心中却半是欢喜半是悲伤。这个男人任他有千般坏万般错,到底还是无法让人恨的彻底。

    “大人喜欢便好,恭维之话就不必说了,听着r麻。”

    哎哎,明明耳朵喜欢听,偏要装的冷若冰霜,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呢。

    仿佛dong穿了我的言不由衷,他以扇掩唇,抛了个风情万种的狐媚飞眼给我,吃吃笑道:

    “公主不让说,在下遵命不说就是。倘若在下此次侥幸能活着回来的话,到时还请公主兑现您的诺言,与在下月下对酌,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他轻轻拍了拍藏在胸口里的诗,提醒道。

    “…………”

    真爱钻空子!随随便便一首诗他倒看的仔细。我怎么老是疏忽了他的狡诈,不小心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瑞凰说话向来算话,若大人有朝一ri能完璧而归,瑞凰绝不食言,定于大人共饮同醉。”

    反正你死掉的机会大于活着的,就先应下你再说。我心里暗自恶毒的想到。

    “如此,那在下非得千方百计的,好好保护自己的这条小命了。”

    玩笑的话音刚落,隐隐就听林苑的高墙外传来了熙攘凌乱的脚步声,听着好像有很多人正在赶来。

    禹苍抬眸远眺了下墙外,咕噜了句“讨厌的家伙”,复又对我笑道:“公主殿下,不好意思呢,在下该走了~”

    “哦,大人慢走。”我颔首欢送道。

    可等了半天他还杵在原地,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的瞅着我,长吁短叹满腹哀怨。

    “哎哎,但是在下又不想走。在下好惭愧~明知公主心里舍不得在下~在下还要硬下心肠的道别~在下也心如刀割般,很不舍公主呢~~公主,您再仔细看在下几眼吧~~在下也仔细的看看您~~”

    装模作样的唠叨个没完没了他就是不走,我按下胸中油然而生暴力倾向,嘴角抽搐的假笑道:

    “大人,相信我,瑞凰绝对没有舍不得你的意思,你还是赶紧走吧。”

    “嘻嘻,公主又害羞了,好可爱呢~~”

    “呵呵,大人又无耻了,好讨厌呢~~”我忍无可忍的掐起嗓子,yy怪气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宠溺的点了点我的鼻子,“和公主一起不开心都难呢,公主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是给在下最美味的饕餮享受。”

    手指慢慢滑到我的耳后鬓腮处,亲密而熟稔的轻抚着曾经伤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