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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妇1

    刑妇1《百妇谱》之刑妇(谱贰拾肆)声声慢-酷刑生生死死,醒醒迷迷,涎涎便便尿尿。

    鞭去鞭来抽打,周身血泡。

    三杯两盏椒水,怎敌他、束发钩吊。

    酷吏也,太阴毒、弄鬼装神胡闹。

    任尔滥刑施暴。

    老娘我,伶齿俐牙讥诮。

    恣意淫羞,此恨来生必报。

    滑轮板钉木杵,市曹间、人声浮噪。

    那惨烈,怎一个、”疼“字了得?

    第一回泄私忿夫人抛宠婢,圆旧梦周氏购大宅残花抛野荒,哀怨盛满腔。

    败柳嫁新枝,怅然守寒窗。

    昔日品珍馐,今朝嚼糟糠。

    人生多变故,前程渺茫茫。

    周氏乃朝庭重宦周太史的役使丫环,因为生得白皮嫩肉、纤腰细柳,深得周太史喜爱,将其纳为侧室,又因为善解人意、能说会道、伶牙俐齿,把个周大老爷哄得神魂颠倒,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婢妾,多年以来,将感情以及精力全部倾注在周氏的身上。怎奈世事难料,在一次酒宴之后,周大老爷忽染恶疾,群医无方,百药无效,但见周大老爷两腿一蹬,便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也。物极必反,月盈则亏,周太史死后,周夫人立刻给周氏以颜色,不仅将其哄出正室,打入冷宫,没过多久,周夫人又给周氏物色了一个丈夫,一个多年租种周氏家族田地的穷小子——毕柏顺。

    在周夫人的逼迫下,周氏含着伤心的泪水,匆匆地收拾了细软,极不情愿地嫁给了毕柏顺,一个老实巴交的佃农。从宫殿般的周府出来,乍一来到毕柏顺的茅草屋里,周氏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周氏方觉人生无常,就如那天上的浮云一般,谁也说不清楚,那一朵朵不断变幻形状的浮云,最终将会飘向何方,所以,又有谁能够知道,自己的人生归宿又在哪里呢?”娘子,您请坐吧!“穷小子没花一块铜板,便非常意外地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欣喜之余,柏顺有些不知所措了。看见周氏挎着包裹,泪水汪汪地伫立在空荡荡、冷嗖嗖的屋子里,穷小子慌忙起身,一边用烂衣袖擦抹着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一边殷勤地唤道:”来,请坐下来歇休一会吧,俺给您泡茶去!“”媳妇啊,“柏顺的妈妈,一个清瘦的小脚老太太,一脸堆笑地走向周氏,拉住周氏白嫩嫩的小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告化啊,真是告化啊,苍天有眼,赐给我儿一个这样的好媳妇,虽然已经不是正宗货了,可是,咱一个穷苦人家,还能有何奢求啊,毕竟这是周夫人白给的啊!”哼,“看见婆婆托着自己的嫩手摸个没完,那粗糙的手指刮划得周氏好生不悦,周氏不屑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将手缩了回去。

    毕柏顺从邻居家讨来半包西湖毛尖,又让妈妈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将茶杯毕恭毕敬地端给周氏面前。周氏白了柏顺一眼:”我不喝!“然后,周氏将自己的包裹小心奕奕地放置在土炕上,无奈地长叹一声:唉!望着四下透风的破窗扇,周氏虽然满腹怅然,也只能认命了:算了吧,再伤心也是没用的,老爷待我虽好,毕竟年事已高,早晚是要归西的,老爷死后,夫人断不会永远把我留在府内的,即使不嫁给这个穷小子,也会送给世家通好,继续我奴婢的生涯,与其过那种看人眼神吃饭的生活,还不如跟了这个穷小子,安安生生的过平淡的、与世无争的小日子,毕家虽穷,而那柏顺则是个老实人,方才我留心观察了一番,小伙子眉眼还算不错,无论怎样,在各个方面,总比老掉渣的棺材板子强出百倍了。并且,顶顶重要的是,这穷小子绝对不敢慢怠于我,婆婆更是不敢耍刁,从此以后,我便是这个穷困之家的无冕之王了,至高无尚的女主人了。”柏顺,“想到此,周氏终于止住了泪水,解开包裹,掏出自己的衣物,一边往柏顺空空如也的破木箱里盛装着,一边将一把散碎银子递给未来的丈夫:”去,买些酒菜来,就算是咱们新婚的宴席吧!“”好,好,好,“听了周氏的话,小伙子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双手捧过散碎银子,飞也似地跑出柴门,到市场上置办酒茶去也。

    当太阳渐渐向西滑下时,毕家简陋的茅草屋里第一次飘出了诱人的肉香味,左邻右舍无不伸头探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众口一词的认为:柏顺这小子艳福不小!”嘿嘿,“看见柏顺与妈妈屋里屋外的忙碌着,唯唯喏喏地应承着周氏的呼唤,邻居们羡慕和妒忌之余,不知是谁扔出这样一句话来:”看这情形,柏顺应该改名了,以后就叫百顺吧,嘿嘿!对老婆百依百顺,……“就在街坊们说三道四的时候,毕家的新婚盛宴已经正式开始了,望着满桌的鸡鸭鱼肉,早已习惯于山珍海味的周氏,当然不会放在眼里。菜肴虽然平常,甚至上不了档次,然而,意义却是非同寻常,周氏端起裂茬的破瓷碗,主动勾住柏顺的手臂:”来,夫君,你也把酒碗端起来,咱们喝碗交杯酒吧,“”使得,使得,“闻听此言,穷小子乐得嘴都合拢不上了,其实柏顺根本不会饮酒,但是今天,柏顺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哪怕是毒药,也要喝进肚子里去。只见柏顺端起酒碗,在周氏媚眼的注视之下,脖子一仰,咕噜咕噜地狂饮起来,周氏也不含糊,冲柏顺递了一个秋波,然后,也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媳妇真是好酒量啊!“婆婆笑迷迷地坐在餐桌旁,由衷地夸赞着,然后,端起饭碗,胡乱往碗里拨些菜肴,便非常知趣的躲到外间去了:”嘿嘿,你们喝吧,慢慢的喝吧!“一碗烈酒下肚,顿时把个小伙子烧得红头胀脸,灌得头晕目眩,穷小子傻呆呆地坐在土坑上,望着餐桌对面花朵般的新娘子,笨嘴拙腮的柏顺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爱慕之情:”呵呵,娘子,您真漂亮,您真水灵,都喜欢死我了!“”是么?“看见婆婆知趣的走开了,再加之烈酒下肚,周氏压抑多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