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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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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下走柯镇恶、朱聪、韩宝驹、南希仁、全金发、韩

    小莹拜上桃花岛岛主前辈尊前:顷闻传言,全真六子过信人

    言,行将有事于桃花岛。晚生等心知实有误端,唯恨人微言

    轻,不足为两家解憾言和耳。前辈当世高人,唯可与王重阳

    王真人争先赌胜,岂能纡尊自降,与后辈较一日之短长耶?昔

    蔺相如让路以避廉颇,千古传为盛事。盖豪杰之士,胸襟如

    海,j虫之争,非不能为,自不屑为也。行见他日全真弟子

    负荆于岛主阶下,天下英雄皆慕前辈高义,岂不美哉?”

    郭靖眼见二师父的笔迹,捧着纸笺的双手不住颤抖,心

    下沉吟:“全真七子与黄药师在牛家村相斗,欧阳锋暗使毒计,

    打死了长真子谭处端。当时欧阳锋一番言语,嫁祸于黄药师,

    这黄老邪目中无人,不屑分辩,全真教自然恨他入骨。想是

    我六位师父得知全真教要来大举寻仇,生怕两败俱伤,是以

    写这信劝黄药师暂且避开,将来再设法言明真相。我师实是

    一番美意,黄药师这老贼怎能出手加害?”

    转念又想:“二师父既写了这封信,怎么并不送出,仍是

    留在衣囊之中?是了,想是事机紧迫,全真六子来得快了,送

    信已然不及,因此我六位师父也匆匆赶来,要想拦阻双方争

    斗。”随即又想:“黄老邪啊黄老邪,你必道我六位师父是全

    真教邀来的帮手,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痛下毒手。”

    他呆呆的想了一阵,折起纸笺要待放入怀中,忽见纸背

    还写得有字,忙翻过来,心中怦的一跳,只见歪歪斜斜的写

    合

    着:“事情不妙,大家防备门……”最后一字只写了三笔,想

    是祸事突作,未及写完。郭靖叫道:“这明明是个‘东’字,

    二师父叫大家防备‘东邪’,可惜来不及了。”顺手把纸笺捏

    成一团,咬牙切齿的道:“二师父,二师父,你满腔好心,却

    全教黄老邪看成恶意了。”手一松,纸团跌在地下,俯身又去

    抱朱聪的尸身。

    黄蓉当他观看纸笺之时,见他神色闪烁不定,心知纸上

    必有重大关键,见纸团落下,便慢慢走近拾起展开,正反两

    面看了一遍,心道:“他六位师父到桃花岛来,原是一番美意。

    恨只恨这妙手书生为德不卒,生平做惯了贼,见到我妈这许

    多奇珍异宝,不由得动心,终于犯了我爹爹的大忌……”正

    自悲怨,见郭靖又放下朱聪的尸身,扳开他左手紧握着的拳

    头,取出一物,托在手中。黄蓉凝目看去,见是一只翠玉琢

    成的女鞋,长约寸许,晶莹碧绿,虽然是件玩物,但雕得与

    真鞋一般无异,精致玲珑,确是珍品,只是在母亲墓中从未

    见过,不知朱聪从何处得来。

    郭靖翻来翻去一看,见鞋底刻着一个“招”字,鞋内底

    下刻着一个“比”,此外再无异处。他恨极了这些珍宝,吁的

    一声,抛在地下。

    他呆立一阵,缓缓将朱聪、韩宝驹、全金发三人的尸身

    搬入坑中,要待掩土,但望着三位师父的脸,终是不忍,叫

    道:“二师父,三师父、六师父,你们……你们死了!”声音

    柔和,却仍是带着往昔和师父们说话时的尊敬语气。过了半

    晌,他斜眼见到坑边那堆珍宝,怒从心起,双手捧了,拔足

    往坟墓奔去。

    黄蓉怕他入墓侵犯母亲玉棺,忙急步赶上,张开双臂,拦

    在墓前之门,凛然道:“你待怎地?”郭靖不答,左臂轻轻推

    开她身子,双手用力往里摔出,只听得珠宝落地,琮琤之声

    好一阵不绝。黄蓉见那翠玉小鞋落在脚边,俯身拾起,说道:

    “这不是我妈的。”说着将玉鞋递了过去。郭靖木然瞪视,也

    不理睬。黄蓉便顺手放在怀里,只见郭靖转身又到坑边,铲

    了土将三人的尸体掩埋了。

    忙了半日,天渐昏暗,黄蓉见他仍是不哭,越来越是担

    忧,心想让他独自一人,或许能哭出声来,当下回到屋中找

    些腌鱼火腿,胡乱做了些饭菜,放在篮中提来,只见他仍是

    站在师父的坟边。

    她这一餐饭做了约莫半个时辰,可是他不但站立的处所

    未曾移动,连姿式亦未改变。黑暗中望着他石像一般的身子,

    黄蓉大是惊惧,叫道:“靖哥哥,你怎么了?”郭靖不理。黄

    蓉又道:“吃饭罢,你饿了一天啦!”郭靖道:“我饿死也不吃

    桃花岛上的东西。”

    黄蓉听他答话,稍稍放心,知他性子执拗,这一次伤透

    了心,这岛上的东西说甚么也不吃的了,于是缓缓放下饭篮,

    缓缓坐在地下。一个站,一个坐,时光悄悄流转,半边月亮

    从海上升起,渐渐移到两人头顶。篮中饭菜早已冰凉,两大

    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就在这凄风冷月、涛声隐隐之中,突然远处传来了几声

    号叫,声音凄厉异常,似是狼嗥虎啸,却又似人声呼叫。

    叫声随风传来,一阵风吹过,呼号声随即消失。黄蓉侧

    耳倾听,隐约听到那声音是在痛苦挣扎,只不知是人是兽,当

    下辨明了方向,发足便奔。她本想叫郭靖同去,但一个念头

    在心中一转:“这多半不是好事,让他见了徒增烦恼。”身当

    此境,黑夜独行委实害怕,好在桃花岛上一草一木尽皆熟识,

    虽然心下惊惧,还是鼓勇前行。

    走出十余步,突觉身边风声过去,郭靖已抢在前面。他

    不识道路,迅即迷了方向,只见他掌劈足踢,猛力摧打拦在

    身前的树木,似乎又失了神智。黄蓉道:“你跟我来。”郭靖

    大叫:“四师父,四师父!”他已认出这叫声是四师父南希仁

    所发。

    黄蓉心中又是一凉,寻思:“他四师父见了我,不要了我

    性命才怪。”但这时她早已不顾一切,明知大祸在前,亦不想

    趋避,领着郭靖奔到东边树丛之中,但见桃树下一个人扭曲

    着身子正在滚来滚去。

    郭靖大叫一声,抢上抱起,只见南希仁脸露笑容,口中

    不住发出荷荷之声。郭靖又惊又喜,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边叫:“四师父,四师父。”

    南希仁一语不发,反手就是一掌。郭靖全没防备,不由

    自主的低头避开。南希仁一掌不中,左手跟着一拳,这一次

    郭靖想到是师父在责打自己,心中反而喜欢,一动不动的让

    他打了一拳。哪知南希仁这一拳力道大得出奇,砰的一声,把

    郭靖打了个筋斗。郭靖自幼与他过招练拳也不知已有几千百

    次,于他的拳力掌劲熟知于胸,料不到这一拳竟然功力突增,

    不由得大是惊疑。他刚站定身子,南希仁跟着又是一拳,郭

    靖仍不闪避。这一拳劲力更大,郭靖只觉眼前金星乱冒,险

    些就要晕去。南希仁俯身拾起一块大石,猛往他头顶砸下。

    郭靖仍不闪避,这块大石击将下去,势非打得他脑浆迸

    裂不可。黄蓉在旁看得凶险,急忙飞身抢上,左手在南希仁

    臂上一推。南希仁连人带石,摔在地下,口中荷荷呼叫,竟

    然爬不起来了。郭靖怒喝:“你干么推我四师父?”

    黄蓉只是要救郭靖,不提防南希仁竟如此不济,一推便

    倒,忙伸手去扶,月光下见他满脸笑容,但这笑容似是强装

    出来的,反而显得异样可怖。黄蓉惊呼一声,伸出了手不敢

    碰他身子。蓦然间南希仁回手一拳,打中她的左肩,两人同

    声大叫。黄蓉虽然身上披着软猬甲,这一拳也给打得隐隐作

    痛,跌开几步。南希仁的拳头却被甲上尖刺戳得鲜血淋漓。

    两人大叫声中夹着郭靖连呼“四师父”。南希仁向郭靖望

    了一眼,似乎忽然认出是他,张口要待说话,嘴边肌r牵动,

    出尽了力气,仍是说不出话,脸上兀自带着笑容,眼神中却

    流露出极度失望之色。郭靖叫道:“四师父,你歇歇,有甚么

    话,慢慢再说。”

    南希仁仰起脖子,竭力要想说话,但嘴唇始终无法张开,

    撑持片刻,头一沉,往后便倒。郭靖叫了几声“四师父”,抢

    着要去相扶。黄蓉在旁看得清楚,说道:“你师父在写字。”郭

    靖眼光斜过,果见南希仁右手食指慢慢在泥上划字,月光下

    见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道:“杀……我……者……乃……”

    黄蓉看着他努力移动手指,心中怦怦乱跳,突然想起:

    “他身在桃花岛上,就是最笨之人,也会知道是我爹爹杀他。

    可是他命在顷刻,还要尽最后的力气来写杀他之人的姓名,难

    道凶手另有其人吗?”凝神瞧着他的手指,眼见手指越动越是

    无力,心中不住祷祝:“如他要写别人姓名,千万快写出来。”

    只见他写到第五个字时,在左上角短短的一划一直,写了个

    小小的“十”字,手指一颤,就此僵直不动了。

    郭靖一直跪在地上抱着他,只觉得他身子一阵剧烈的抽

    搐,再无呼吸,眼望着这小小的“十”字,叫道:“四师父,

    我知道你要写个‘黄’字,你是要写个‘黄’字!”扑在南希

    仁身上,纵声大恸。

    这一场捶胸痛哭,才把他闷了整天的满腔悲愤尽情发泄,

    哭到后来,竟伏在南希仁的尸身上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悠悠醒来,但见日光耀眼,原

    来天已大明。起身四下一望,黄蓉已不知去了哪里,南希仁

    的尸身仍是睁着双眼。郭靖想到“死不瞑目”那句话,不禁

    又流下泪来,伸手轻轻把他眼皮合下,想起他临终时神情十

    分奇特,不知到底受了甚么伤而致命,于是解开他衣服全身

    检视。说也奇怪,除了昨晚拳击黄蓉而手上刺伤之外,自顶

    至踵竟然一无伤痕,前胸后心也无受了内功击伤的痕迹,皮

    色不黑不焦,亦非中毒。

    郭靖抱起南希仁的尸身,要想将他与朱聪等葬在一起,但

    树林中道路怪异,走出数十步便已觅不到来路,只得重行折

    回,就在桃树下掘了个坑,将他葬了。

    他一天不食,腹中饥饿之极,欲待觅路到海滨乘船回归

    大陆,却愈走愈是晕头转向。他坐着休息片刻,鼓起精神再

    走,这时打定主意,不管前面有路无路,只是笔直朝着太阳

    东行。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一片无法穿过的密林,这林子好

    不古怪,每株树上都生满了长藤钩刺,实难落脚,寻思:“今

    日有进无退!”纵身跃上树顶。

    只在树上走得一步,就听嗤的一声,裤脚被钩刺撕下了

    一块,小腿上也被划了几条血痕。再走两步,几条长藤又缠

    住了左腿。他拔出匕首割断长藤,放眼远望,前面刺藤树密

    密层层,无穷无尽,叫道:“就算腿r割尽了,也要闯出这鬼

    岛去!”正要纵身跃出,忽听黄蓉在下面叫道:“你下来,我

    带你出去。”低下头来,只见她站在左首的一排刺藤树下。

    郭靖也不答话,纵下地来,见黄蓉容颜惨白,全无血色,

    不由得心中一惊,要待相问是否旧伤复发,却又强行忍住。黄

    蓉见他似欲与自己说话,但嘴唇皮微微一动,随即转过了头。

    她等了片刻不见动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走罢!”两人

    曲曲折折向东而行。

    黄蓉伤势尚未全愈,斗然遭此重大变故,一夜之间柔肠

    百转,心想这事怨不得靖哥哥,怨不得爹爹,只怕也怨不得

    江南六怪。可是自己好端端的,干么要受老天爷这等责罚?难

    道说老天爷当真妒恨世人太快活了么?她引着郭靖走向海滩,

    心知他此去永无回转之日,两人再难见面,每走一步,似乎

    自己的心便碎裂了一块。待穿出刺藤树丛,海滩就在面前,再

    也支持不住,不禁摇摇欲倒,忙伸竹杖在地下一撑,哪知手

    臂也已酸软无力,竹杖一歪,身子往前直摔下去。

    郭靖疾伸右手去扶,手指刚要碰到她臂膀,师父的大仇

    猛地在脑海中闪过,左手疾出,拍的一声,在自己右腕上击

    了一拳。这是周伯通所授的双手左右互搏之术,右手被击,翻

    掌还了一招,随即向后跃开。黄蓉已一交摔倒。

    眼见她这一交摔下,登时悔恨、爱怜、悲愤,种种激情

    一时间涌向郭靖胸臆,他再是心似铁石,也禁不住俯身抱了

    她起来,要待找个柔软的所在将她放下,四下一望,只见东

    北岩石中有些青布迎风飘扬。

    黄蓉睁开眼来,见到郭靖的眼光正凝望远处,顺着他眼

    光望去,也即见到了青布,惊呼一声:“爹爹!”郭靖放下她

    身子,两人携手奔过去,却见一件青布长袍嵌在岩石之中,旁

    边还有一片人皮面具,正是黄药师的服饰。

    黄蓉惊疑不定,俯身拾起,只见长袍襟上清清楚楚有一

    张血掌之印,指痕宛然,甚是怕人。郭靖斗然想起:“这是黄

    药师使九y白骨爪害了我三师父后揩拭的。”他本来握着黄蓉

    的手,此际胸口热血上涌,使劲摔开她手,抢过长袍,嗤的

    一声,撕成了两截,又见袍角已被扯去了一块,瞧那模样,所

    缺的正是缚在雕足上的那块青布。

    这血掌印清清楚楚,连掌中纹理也印在布面,在日光下

    似要从衣上跳跃而出,扑面打人一掌,只把郭靖看得惊心动

    魄,悲愤欲狂。

    他卷起自己长袍的下摆塞入怀里,涉水走向海边一艘帆

    船。船上的聋哑水手早已个个不知去向。他终不回头向黄蓉

    再瞧一眼,拔出匕首割断船缆,提起铁锚,升帆出海。

    黄蓉望着帆船顺风西去,起初还盼他终能回心转意,掉

    舵回舟,来接她同行,但见风帆越来越小,心中越来越是冰

    凉。

    她呆呆望着大海,终于那帆船在海天相接处消失了踪影,

    突然想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岛上,靖哥哥是见不到了,

    也不知爹爹是否还会回来,今后的日子永远过不完,难道就

    一辈子这样站在海边么?蓉儿,蓉儿,你可千万别寻死啊!

    郭靖独驾轻舟,离了桃花岛往西进发,驶出十数里,忽

    听空中雕鸣声急,双雕飞着追来,停在帆桁之上。郭靖心想:

    “雕儿随我而去,蓉儿一个儿在岛上,那可更加寂寞了!”怜

    惜之念,不禁油然而生,忍不住转过了舵,要去接她同行,驶

    出一程,忽想:“大师父吩咐我割了黄药师与蓉儿的头去见他。

    大师父和二师父他们同到桃花岛,黄药师痛下毒手,他虽目

    不能见,却是清清楚楚听到了的。不知如何,他天幸逃得性

    命。他举铁杖要打死蓉儿,要我杀死蓉儿,这事还有甚么错?

    我不能杀蓉儿,二师父他们不是蓉儿害死的。可是我怎么还

    能跟她在一起?我要割了黄药师的头,拿去见大师父。打不

    过黄老邪,我就让他杀了便是。”当下又转过舵来。坐船在海

    面上兜了个圈子,又向西行。

    第三日上,帆船靠岸,他恨极了桃花岛上诸物,举起铁

    锚在船底打了个大d,这才跃上岸去,眼见帆船渐渐顷侧,沉

    入海底,心中不禁茫然若有所失。西行找到农家,买米做饭

    吃了,问明路程,径向嘉兴而去。

    这一晚他宿在钱塘江边,眼见明月映入大江,水中冰轮

    已有团栾意,蓦地心惊,只怕错过了烟雨楼比武之约,一问

    宿处的主人,才知这日已是八月十三,急忙连夜过江,买了

    一匹健马,加鞭奔驰,午后到了嘉兴城中。

    他自幼听六位师父讲述当年与丘处机争胜的情景,醉仙

    楼头铜缸赛酒、逞技比武诸般豪事,六人都是津津乐道,是

    以他一进南门即问醉仙楼所在。

    醉仙楼在南湖之畔,郭靖来到楼前,抬头望去,依稀仍

    是韩小莹所述的模样。这酒楼在他脑中已深印十多年,今日

    方得亲眼目睹,但见飞檐华栋,果然好一座齐楚阁儿。店中

    直立着块大木牌,写着“太白遗风”四字,楼头苏东坡所题

    的“醉仙楼”三个金字只擦得闪闪生光。郭靖心跳加剧,三

    脚两步抢上楼去。

    一个酒保迎上来道:“客官请在楼下用酒,今日楼上有人

    包下了。”郭靖正待答话,忽听有人叫道:“靖儿,你来了!”

    郭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道人端坐而饮,长须垂胸,红光满

    脸,正是长春子丘处机。

    郭靖抢上前去,拜倒在地,只叫了一句:“丘道长!”声

    音已有些哽咽。

    丘处机伸手扶起,说道:“你早到了一天,那可好得很。

    我也早到了一天。我想明儿要跟彭连虎、沙通天他们动手,早

    一日到来,好跟你六位师父先饮酒叙旧。你六位师父都到了

    么?我已给他们定下了酒席。”郭靖见楼上开了九桌台面,除

    丘处机一桌放满了杯筷之外,其余八桌每桌都只放一双筷子,

    一只酒杯。丘处机道:“十八年前,我在此和你七位师父初会,

    他们的阵杖就这么安排。这一桌素席是焦木大师的,只可惜

    他老人家与你五师父两位已不能在此重聚了。”言下甚有怃然

    之意。郭靖转过头去,不敢向他直视。

    丘处机并未知觉,又道:“当日我们赌酒的铜缸,今儿我

    又去法华寺里端来了。待会等你六位师父到来,我们再好好

    喝上一喝。”

    郭靖转过头去,只见屏风边果然放着一口大铜缸。缸外

    生满黑黝黝的铜绿,缸内却已洗擦干净,盛满佳酿,酒香阵

    阵送来。郭靖向铜缸呆望半晌,再瞧着那八桌空席,心想:

    “除大师父之外,再也没人来享用酒席了,只要我能眼见七位

    恩师再好端端的在这里喝酒谈笑,尽一日之醉,就是我立刻

    死了,也是喜欢不尽。”

    只听丘处机又道:“当初两家约定,今年三月廿四,你与

    杨康在这儿比武决胜。我钦服你七位师父云天高义,一起始

    就盼你能得胜,好教江南七怪名扬天下,加之我东西飘游,只

    顾锄j杀贼,实是不曾在杨康身上花多少心血。没让他学好

    武功,那也罢了,最不该没能将他陶冶教诲,成为一条光明

    磊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