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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部分

两只喂了双雕。

    双雕停在高树之上,把两头公j啄得毛羽纷飞,酣畅吞

    食,蓦地里那雌雕纵身长鸣,抛下半只没吃完的公j,振翅

    向北飞去。那雄雕飞高一望,鸣声啾急,随后急赶。郭靖道:

    “两头雕儿的叫声似乎甚是忿怒,不知见到了甚么?”黄蓉道:

    “瞧瞧去。”

    两人跑上大路,只见双雕在远处盘翔两周,突然同时猛

    扑而下,一扑即起,打了几个圈子,又再扑下。郭靖道:“遇

    上了敌人。”两人加快脚步赶去,追出两三里,只见前面房屋

    栉比鳞次,是个市镇,双雕却在空中交叉来去,似是失了敌

    踪。

    二人赶到镇外,招手命双雕下来,双雕却不理会,只是

    四下盘旋找寻。郭靖道:“这雕儿不知跟谁有这么大的仇。”过

    了好一阵,双雕才先后下来。只见雄雕左足上鲜血淋漓,一

    条刀痕着实不浅,若非筋骨坚硬,那只脚已给砍了来了,再

    看雌雕,却见它右爪牢牢抓着一块黑黝黝之物,取出看时,原

    来是块人的头皮,带着一大丛头发,想来是被它硬生生从头

    上抓下来的,头皮的一边鲜血斑斑。

    黄蓉替雄雕在伤足上敷了金创药。郭靖将头皮翻来翻去

    的细看,沉吟道:“这对雕儿自小十分驯良,若不是有人相犯,

    决不会轻意伤人,怎会突然跟人争斗?”黄蓉道:“其中必有

    蹊跷,只要找到这失了一块头皮之人就明白了。”两人在镇上

    客店中宿了,分头出去打听。但那市镇甚大,人烟稠密,两

    人访到天黑,丝毫不见端倪。郭靖道:“我到处找寻没了一片

    头皮之人,始终找不到。”黄蓉微笑道:“那人没了头皮,想

    必要戴上顶帽儿遮住。”郭靖大叫一声:“咦!”恍然大悟,想

    起适才在镇上所见,戴帽之人着实不少,却也无法再去一一

    揭下他们的帽子来察看。

    次晨双雕飞出去将小红马引到。两人记挂洪七公的伤势,

    又想中秋将届,烟雨楼头有比武之约,双雕与人结仇,也非

    大事,当即启程东行。

    两人同骑共驰,小红马奔行迅速,双雕飞空相随。一路

    上黄蓉笑语盈盈,嬉戏欢畅,尤胜往时,虽至午夜,仍是不

    肯安睡。郭靖见她疲累,常劝她早些休息,黄蓉只是不理,有

    时深夜之中,也抱膝坐在榻上,寻些无关紧要的话头,和他

    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

    这日从江南西路到了两浙南路境内,纵马大奔了一日,已

    近东海之滨。两人在客店中歇了,黄蓉向店家借了一只菜篮,

    要到镇上买菜做饭。

    郭靖劝道:“你累了一天,将就吃些店里的饭菜算啦。”黄

    蓉道:“我是做给你吃,难道你不爱吃我做的菜么?”郭靖道:

    “那自然爱吃,只是我要你多歇歇,待将养好了,慢慢再做给

    我吃也不迟。”黄蓉道:“待我将养好了,慢慢再做……”臂

    上挽了菜篮,一只脚跨在门槛之外,竟自怔住了。

    郭靖尚未明白她的心思,轻轻从她臂上除下菜篮,道:

    “是啊,待咱们找到师父,一起吃你做的好菜。”

    黄蓉呆立了半晌,回来和衣倒在床上,不久似乎是睡着

    了。

    店家开饭出来。郭靖叫她吃饭。黄蓉一跃而起,笑道:

    “靖哥哥,咱们不吃这个,你跟我来。”郭靖依言随她出店,走

    到镇上。

    黄蓉拣一家白墙黑门的大户人家,绕到后墙,跃入院中。

    郭靖不明所以,跟着进去。黄蓉径向前厅闯去,只见厅上灯

    烛辉煌,主人正在请客。

    黄蓉大喜,叫道:“妙极!这可找对了人家。”笑嘻嘻的

    走向前去,喝道:“通通给我滚开。”厅上筵开三席,宾主三

    十余人一齐吃了一惊,见她是个美貌少女,个个相顾愕然。黄

    蓉顺手揪住一个肥胖客人,脚下一勾,摔了他一个筋斗,笑

    道:“还不让开?”众客一轰而起,乱成一团。主人大叫:“来

    人哪,来人哪!”

    嘈杂声中,两名教头率领十多名庄客,抡刀使棒,打将

    入来。黄蓉笑吟吟地抢上,不两招已将两名教头打倒,夺过

    一把钢刀,舞成一团白光,假意向前冲杀。众庄客发一声喊,

    跌跌撞撞,争先恐后地都逃了出去。

    主人见势头不对,待要溜走,黄蓉纵上去一把扯住他胡

    子,右手抡刀作势便砍。那主人慌了手脚,双膝跪倒,颤声

    道:“女……女大王……好……姑娘……你要金银,立时……

    马上取出献上,只求你饶我一条老命……”黄蓉笑道:“谁要

    你金银?快起来陪我们饮酒。”左手揪着他胡子提了上来。那

    主人吃痛,却是不敢叫喊。

    黄蓉一扯郭靖,两人居中在主宾的位上坐下。黄蓉叫道:

    “大家坐啊,怎么不坐了?”手一扬,一把明晃晃的钢刀c在

    桌上。众宾客又惊又怕,挤在下首两张桌边,无人敢坐到上

    首的桌旁来。黄蓉喝道:“你们不肯陪我,是不是?谁不过来,

    我先宰了他?”众人一听,纷纷拥上,你推我挤,倒把椅子撞

    翻了七八张。黄蓉喝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好好儿坐也不会

    吗?”众宾客推推挤挤,好半晌才分别在三张桌边坐定了。

    黄蓉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问主人道:“你干么请客,

    家里死了人吗?死了几个?”主人结结巴巴的道:“小老儿晚

    年添了个孩儿,今日是弥月汤饼之会,惊动了几位亲友高邻。”

    黄蓉笑道:“那很妙啊,把小孩抱出来瞧瞧。”

    那主人面如土色,只怕黄蓉伤害了孩子,但见到席上所

    c的钢刀,却又不敢不依,只得命奶妈抱了孩子出来。黄蓉

    抱过孩子,在烛光下瞧瞧他的小脸,再望望主人,侧头道:

    “一点也不像,只怕不是你生的。”那主人神色尴尬,全身颤

    抖,只道:“是,是!”也不知他说确是他自己生的,还是说:

    “姑娘之言甚是。”众宾客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黄蓉从怀

    里掏出一锭黄金,交给奶妈,又把孩子还给了她,道:“小意

    思,算是他外婆的一点见面礼罢。”众人见她小小年纪,竟然

    自称外婆,又见她出手豪阔,个个面面相觑。那主人自是喜

    出望外,连声称谢。

    黄蓉道:“来,敬你一碗!”取一只大碗来斟了酒,放在

    主人面前。那主人道:“小老儿量浅,姑娘恕罪则个。”黄蓉

    秀眉上扬,伸手一把扯住他胡子喝道:“你喝是不喝?”主人

    无奈,只得端起碗来,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黄蓉笑道:“是啊,这才痛快,来,咱们来行个酒令。”她

    要行令就得行令,满席之人谁敢违拗?但席上不是商贾富绅,

    就是腐儒酸丁,哪有一个真才实学之人?各人战战兢兢的胡

    诌,黄蓉一会儿就听得不耐烦了,喝道:“都给我站在一旁!”

    众人如逢大赦,急忙站起来。只听得咕咚一声,那主人连人

    带椅仰天跌倒,原来他酒力发作,再也支持不住了。

    黄蓉哈哈大笑,自与郭靖饮酒谈笑,傍若无人,让众人

    眼睁睁的站在一旁瞧着,直吃到初更已过,郭靖劝了几次,这

    才尽兴而归。

    回到客店,黄蓉笑问:“靖哥哥,今日好玩吗?”郭靖道:

    “无端端的累人受惊担怕,却又何苦来?”黄蓉道:“我但求自

    己心中平安舒服,哪去管旁人死活。”郭靖一怔,觉得她语气

    颇不寻常,但一时也不能体会到这言语中的深意。黄蓉忽道:

    “我要出去逛逛,你去不去?”郭靖道:“这阵子还到哪里?”黄

    蓉道:“我想起刚才那孩儿倒也有趣,外婆去抱来玩上几天,

    再还给人家。”郭靖惊道:“这怎使得?”

    黄蓉一笑,已纵出房门,越墙而出。郭靖急忙追上,拉

    住她手臂劝道:“蓉儿,你已玩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够么?”黄

    蓉站定身子,说道:“自然不够!”她顿了一顿,又道:“要你

    陪着,我才玩得有兴致。过几天你就要离开我啦,你去陪那

    华筝公主,她一定不许你再来见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过

    得一天,就少了一天。我一天要当两天、当三天、当四天来

    使。这样的日子我过不够。靖哥哥,晚间我不肯安睡休息,却

    要跟你胡扯瞎谈,你现下懂了罢?你不会再劝我了罢?”

    郭靖握着她的手,又怜又爱,说道:“蓉儿,我生来心里

    胡涂,一直不明白你对我这番心意,我……我……”说到这

    里,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黄蓉微微一笑,道:“从前爹爹教我念了许多词,都是甚

    么愁啦、恨啦。我只道他念着我那去世了的妈妈,因此尽爱

    念这些话。今日才知在这世上,欢喜快活原只一忽儿时光,愁

    苦烦恼才当真是一辈子的事。”

    柳梢头上,浅浅一弯新月,夜凉似水,微风拂衣。郭靖

    心中本来一直浑浑噩噩,虽知黄蓉对自己一片深情,却不知

    情根之种,恼人至斯,这时听了她这番言语,回想日来她的

    一切光景,心想:“我是个粗鲁直肚肠的人,将来与蓉儿分别

    了,虽然常常会想着她、念着她,但总也能熬得下来。可是

    她呢?她一个人在桃花岛上,只有她爹爹相伴,岂不寂寞?”

    随即又想:“将来她爹爹总是要去世的,那时只有几个哑巴仆

    人陪着她,她小心眼里整日就爱想心思、转念头,这可不活

    活的坑死了她?”思念及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双手握

    住了她手,痴痴望着她脸,说道:“蓉儿,就算天塌下来了,

    我也在桃花岛上陪你一辈子!”

    黄蓉身子一颤,抬起头来,道:“你……你说甚么?”郭

    靖道:“我再也不理甚么成吉思汗、甚么华筝公主,这一生一

    世,我只陪着你。”黄蓉低呼一声,纵体入怀。郭靖伸臂搂住

    了她,这件事一直苦恼着他,此时突然把心一横,不顾一切

    的如此决定,心中登感舒畅。两人搂抱在一起,一时浑忘了

    身外天地。

    过了良久,黄蓉轻轻道:“你妈呢?”郭靖道:“我接她到

    桃花岛上住。”黄蓉道:“你不怕你师父哲别、义兄拖雷他们

    么?”郭靖道:“他们对我情深义重,但我的心分不成两个。”

    黄蓉道:“你江南的六位师父呢?马道长、丘道长他们又怎么

    说?”郭靖叹了口气道:“他们定要生我的气,但我会慢慢求

    恳。蓉儿,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呢。”

    黄蓉笑道:“我有个主意。咱们躲在桃花岛上,一辈子不

    出来,岛上我爹爹的布置何等玄妙,他们就是寻上岛来,也

    找不到你来责骂。”

    郭靖心想这法儿可不妥当,正要叫她另筹妙策,忽听十

    余丈外脚步声响,两个夜行人施展轻身功夫,从南向北急奔

    而去,依稀听得一人说道:“老顽童已上了彭大哥的当,不用

    怕他,咱们快去。”

    第三十三回来日大难

    郭靖与黄蓉此刻心意欢畅,原不想理会闲事,但听到

    “老顽童”三字,心中一凛,同时跃起,忙随后跟去。前面两

    人武功平平,并未知觉。出镇后奔了五六里,那两人转入一

    个山坳,只听得呼喊叫骂之声,不断从山后传出。

    靖蓉二人足下加劲,跟入山坳,只见一堆人聚在一起,有

    两人手持火把,人丛中周伯通坐在地下,僵硬不动,不知生

    死;又见周伯通对面盘膝坐着一人,身披大红袈裟,正是灵

    智上人,也是一动不动。

    周伯通左侧有个山d,d口甚小,只容一人弯腰而入。d

    外有五六人吆喝叫骂,却是不敢走近离山d数丈之内,似乎

    怕d中有甚么东西出来伤人。

    郭靖记起那夜行人曾说“老顽童上了彭大哥的当”,又见

    周伯通坐着宛如一具僵尸,只怕他已然遭难,心下惶急,纵

    身欲上。黄蓉拉住他手臂,低声道:“瞧清楚了再说。”二人

    缩身在山石之后,看那d外几人时,原来都是旧相识:参仙

    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千手人屠彭连虎、三头蛟侯

    通海,还有两人就是适才所见的夜行人,火光照在他们脸上,

    认得是梁子翁的弟子,郭靖初学降龙十八掌时曾和他们交过

    手。

    黄蓉心想这几人现下已不是郭靖和自己的对手,四下一

    望,不见再有旁人,低声道:“以老顽童的功夫,这几个家伙

    怎能奈何得了他?瞧这情势,西毒欧阳锋必定窥伺在旁。”正

    拟设法探个明白,只听彭连虎喝道:“贼厮鸟,再不出来,老

    子要用烟来薰了。”d中一人沉着声音道:“有甚么臭本钱,尽

    数抖出来罢。”

    郭靖听得声音正是大师父柯镇恶,哪里还理会欧阳锋是

    否在旁,大声叫道:“师父,徒儿郭靖来啦!”人随声至,手

    起掌落,已抓住侯通海的后心甩了出去。

    这一出手,d外众人登时大乱。沙通天与彭连虎并肩攻

    上,梁子翁绕到郭靖身后,欲施偷袭。柯镇恶在d中听得明

    白,扬手一枚毒菱往他背心打去。暗器破空,风声劲急,梁

    子翁急忙低头,毒菱从顶心掠过,割断了他头髻的几络头发,

    只吓得他背上冷汗直冒,知道柯镇恶的暗器喂有剧毒,当日

    彭连虎就险些丧生于此下,急忙跃开丈许,伸手一摸头顶,幸

    未擦破头皮,当即从怀中取出透骨钉,从d左悄悄绕近,要

    想s入d中还报;手刚伸出,突然腕上一麻,已被甚么东西

    打中,铮的一声,透骨钉落地,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笑道:

    “快跪下,又要吃棒儿啦!”

    梁子翁急忙回头,只见黄蓉手持竹棒笑吟吟的站着,不

    觉又惊又怒,左手发掌击她肩头,右手径夺竹棒。黄蓉闪身

    避开他左手一掌,却不移动竹棒,让他握住了棒端。梁子翁

    大喜,伸手回夺,心想这小姑娘若不放手,定是连人带棒拖

    将过来。一夺之下,竹棒果然是顺势而至,岂知棒端忽地抖

    动,滑出了他手掌。这时棒端已进入他守御的圈子,他双手

    反在棒端之外,急忙回手抓棒,哪里还来得及,眼前青影闪

    动,拍的一声,夹头夹脑给竹棒猛击一记。总算他武功不弱,

    危急中翻身倒地,滚开丈余,跃起身来,怔怔望着这个明眸

    皓齿的小姑娘,头顶疼痛,心中胡涂,脸上尴尬。

    黄蓉笑道:“你知道这棒法的名字,既给我打中了,你可

    变成甚么啦?”梁子翁当年吃过这“打狗棒法”的苦头,曾给

    洪七公整治得死去活来,虽然事隔多年,仍是心有余悸。眼

    见棒是洪七公的打狗棒,棒法是洪七公的打狗棒法,打中的

    偏偏是自己身子,看来这小姑娘确已得了洪七公的真传,瞥

    眼又见沙彭二人不住倒退,在郭靖掌力催迫下只剩招架之功,

    叫道:“冲着洪老帮主的面子,咱们就避一避罢!”招呼了两

    名弟子,转身便奔。

    郭靖左肘回撞,把沙通天得倒退三步,左手随势横扫。

    彭连虎见掌风凌厉,不敢硬接,急忙避让。郭靖右手勾转,已

    抓住他后心,提将起来。彭连虎身子矮小,被他高高提起,登

    时双足凌空,想要挥拳踢足抗御,但四肢全然没了力气,眼

    见郭靖左手握拳,就要如铁椎般当胸击来,这一下如何经受

    得起,急忙叫道:“今儿是八月初几?”郭靖一怔,问道:“甚

    么?”彭连虎又道:“你顾不顾信义?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话算

    不算数?”郭靖再问:“甚么?”右手仍将他身子提着。彭连虎

    道:“咱们约定八月十五在嘉兴烟雨楼比武决胜,此刻地非嘉

    兴,时非中秋,你怎能伤我?”

    郭靖心想不错,正要放开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

    们把我周大哥怎么了?”彭连虎道:“老顽童跟那藏僧赌赛谁

    先动弹谁输,关我甚事?”

    郭靖向地下坐着的两人望了一眼,登时宽怀,心道:“原

    来如此。”当下高声叫道:“大师父,您老人家安好罢?”柯镇

    恶在d中哼了一声。郭靖怕放手时彭连虎突然出足踢己前胸,

    右手向外挥出,将他掷开数尺,叫道:“去罢!”

    彭连虎借势纵跃,落在地下,只见沙通天与梁子翁早已

    远远逃走,心中暗骂他们不够朋友,向郭靖抱拳道:“七日之

    后,烟雨楼头再决胜负。”转身施展轻功,疾驰而去。一路之

    上心中大惑不解:“每见一次这小子,他武功便增长了几分,

    那是甚么古怪?到底是服了灵丹妙药,还是得了仙法秘笈?”

    黄蓉走到周伯通与灵智上人身旁,只见两人各自圆睁双

    眼,互相瞪视,真是连眼皮也不眨一眨。黄蓉见到这情势,再

    回想那夜行人的说话,已知是彭连虎的j计,必是他们忌惮

    老顽童武功了得,出言相激,让这藏僧与他赌赛谁先动弹谁

    输。灵智上人的武功本来与他相去何止倍蓰,但用这法儿却

    可将他稳稳绊住,旁人就可分手去对付柯镇恶了。老顽童既

    喜有人陪他嬉耍,又无机心,自不免着了道儿,旁边虽然打

    得天翻地覆,他却坐得稳如泰山,连小指头儿也不敢动一动,

    一心要赢灵智上人。

    黄蓉叫道:“老顽童,我来啦!”周伯通耳中听见,只怕

    输了赌赛,却不答应。黄蓉道:“你们俩这般对耗下去,再坐

    几个时辰,也未必分得出胜败,那有甚么劲儿?这样罢,我

    来做个见证。我同时在你们笑腰x上呵痒,双手轻重一模一

    样,谁先笑出声来,谁就输了。”周伯通正坐得不耐烦,听黄

    蓉这么说,大合心意,只是不敢示意赞成。

    黄蓉更不打话,走到二人之间,蹲下身来,将打狗棒放

    在地下,伸直双臂,两手食指分别往两人笑腰x上点去。

    她知周伯通内功远胜藏僧,是以并未使诈,双手劲力果

    真不分轻重,但说也奇怪,周伯通固然并未动弹,灵智上人

    竟也浑如不觉,毫不理会。黄蓉暗暗称奇,心想:“这和尚的

    闭x功夫当真了得,若是有人如此相呵,我早已大笑不止了。”

    当下双手加劲。

    周伯通潜引内力,与黄蓉点来的指力相抗,只是那笑腰

    x位于肋骨末端,肌r柔软,最难运劲,若是挺腰反击,借

    力卸力,又怕是动弹身子,输了赌赛,但觉黄蓉的指力愈来

    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