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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

张活人的脸。

    适才傻姑只与梁子翁拆了三招,但黄药师已瞧出她是本

    门弟子,心下好生疑惑,问道:“姑娘,你师父是谁?他到哪

    里去啦?”傻姑摇了摇头,看着黄药师这张怪脸,呆了一呆,

    忽然拍手大笑起来。黄药师眉头微皱,料知她若不是自己的

    再传弟子,也必与本门颇有渊源。他对本门弟子最爱相护,决

    不容许别人欺侮,梅超风犯了叛师大罪,但一败于郭靖之手,

    他便出而护短,何况傻姑这天真烂漫的姑娘?于是说道:“傻

    孩子,人家打了你,你怎不去打还呀?”

    日前黄药师到舟上查问女儿下落之时,未戴面具,这次

    面目不同,众人都未认出,但一听他的声音,完颜洪烈、杨

    康、彭连虎等三人已隐约猜到是他。彭连虎知道在这魔头手

    下决然讨不了好去,只怕昨晚在皇宫中遇到的便是此人,打

    定主意决不和他动手,一有机会,立即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只听傻姑道:“我打他不过。”黄药师道:“谁说你打他不

    过?他打你鼻子,你也打他鼻子,一拳还三拳。”傻姑笑道:

    “好啊!”她也不想梁子翁本领远胜于己,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打我鼻子,我也打你鼻子,一拳还三拳。”对准他鼻子就

    是一拳。

    梁子翁举手便挡,忽然臂弯里“曲池x”一麻,手臂只

    伸到一半,竟自伸不上去,砰的一声,鼻子上果然吃了一拳。

    傻姑叫道:“二!”又是一拳。梁子翁坐腰沉胯,拔背含胸,左

    手平手外翻,这是擒拿法的一招高招,眼见就要将傻姑的臂

    骨翻得脱臼,哪知手指与傻姑的手臂将遇未触之际,上臂

    “臂儒x”中又是一阵酸麻,这一手竟然翻不出去,砰的一声,

    鼻子又中了一拳。这一拳力道沉猛,打得他身子后仰,晃了

    几晃。

    这一来梁子翁固然惊怒交迸,旁观众人也无不讶异。只

    有彭连虎精于暗器听风之术,每当梁子翁招架之际,两次都

    听到极轻的嗤嗤之声,知是黄药师发出金针之类微小的暗器,

    打中了梁子翁的x道,只是不见他臂晃手动,却又如何发出。

    他哪知黄药师在衣袖中弹指发针,金针穿破衣袖再打敌人,无

    影无踪,倏忽而至,对方哪里闪躲得了?

    只听得傻姑叫道:“三!”梁子翁双臂不听使唤,眼见拳

    头迎面而来,只得退步闪避,哪知道刚欲举步,右腿内侧

    “白海x”上又是一麻,刚感惊异,眼前火花飞舞,眼眶中酸

    酸的如要流泪,原来鼻子上端端正正的中了一拳,还牵动了

    泪x。他想比武打败还不要紧,泪水如果流了下来,一生的

    声名不免就此断送,急忙举袖擦眼,一抬臂才想到手臂已不

    能动,两行泪水终于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傻姑见他流下眼泪,忙道:“别哭啦,你不用害怕,我不

    再打你就是了。”这三句劝慰之言,比之鼻上三拳,更令梁子

    翁感到无地自容,愤激之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抬头向黄药师道:“阁下是谁?暗中伤人,算甚么英雄好汉?”

    黄药师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号?”突然提高声音

    喝道:“通统给我滚出去!”

    众人在一旁早已四肢百骸都不自在,胆战心惊,呆呆站

    在店堂之中,不知如何了局,听他一喝,登时心下为之大宽。

    彭连虎当先就要出去,只走了两步,却见黄药师挡在门口,并

    无让路之意,便即站定。

    黄药师骂道:“放你们走,偏又不走,是不是要我把你们

    一个个都宰了?”

    彭连虎素闻黄药师性情乖僻,说得出就做得到,当即向

    众人道:“这位前辈先生叫大伙儿出去,咱们都走罢。”侯通

    海这时已扯出口中布片,骂道:“给我让开!”冲到黄药师跟

    前,瞪目而视。

    黄药师毫不理会,淡淡的道:“要我让路,谅你们也不配。

    要性命的,都从我胯下钻过去罢。”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有怒容,心想你本领再高,眼下

    放着这许多武林高手在此,合力与你一拚,也未必就非败不

    可。侯通海怒吼一声,向黄药师扑了过去。

    但听得一声冷笑,黄药师左手已将侯通海的身子高高提

    起,右手拉住他的左膀向外扯去,喀的一声,硬生生将一条

    手臂连r带骨扯成两截。黄药师将断臂与人同时往地下一丢,

    抬头向天,理也不理。侯通海已痛得晕死过去,断臂伤口血

    如泉涌。众人无不失色。黄药师缓缓转头,目光逐一在众人

    脸上扫过。

    沙通天、彭连虎等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见

    到黄药师眼光向自己身上移来,无不机伶伶地打个冷战,只

    感寒毛直竖,满身起了j皮疙瘩。

    猛然间听他喝道:“钻是不钻?”众人受他声威镇慑,竟

    是不敢群起而攻,彭连虎一低头,首先从他胯下钻了过去。沙

    通天放开尹、陆二人,抱住师弟,杨康扶着完颜洪烈,最后

    是梁子翁和灵智上人,都一一从黄药师胯下钻了出去。一出

    店门,人人抱头鼠窜,哪敢回头望上一眼?

    第二十五回荒村野店

    黄药师仰天一笑,说道:“冠英和这位姑娘留着。”陆冠

    英早知是祖师爷到了,但见他戴着面具,只怕他不愿露出行

    藏,当下不敢称呼,只恭恭敬敬的跪下拜了四拜。

    尹志平见了黄药师这般威势,心知此人非同小可,躬身

    说道:“全真教长春门下弟子尹志平拜见前辈。”黄药师道:

    “人人都滚了出去,我又没教你留着。还在这儿,是活得不耐

    烦了?”尹志平一怔,道:“弟子是全真教长春门下,并非j

    人。”

    黄药师道:“全真教便怎地?”顺手在桌上抓落,抓下了

    板桌上一块木块,臂不动,手不扬,那木块已轻飘飘的向尹

    志平迎面飞去。尹志平忙举拂尘挡格,哪知这小小木块竟如

    是根金刚巨杵,只觉一股大力撞来,势不可当,连带拂尘一

    齐打在他口旁,一阵疼痛,嘴中忽觉多了许多事物,急忙吐

    在掌中,却是几颗牙齿,满手鲜血,不禁又惊又怕,做声不

    得。

    黄药师冷冷的道:“我便是黄药师、黑药师,你全真派要

    我怎么好看了啊?”

    此言一出,尹志平和程瑶迦固然大吃一惊,陆冠英也是

    胆战心寒,暗想:“我和这小道士刚才斗口,都让祖师爷听去

    啦。我对灶王爷所说的话,若是也给他听见了,那……那可

    ……只怕连爹爹也……”不由得背上冷汗直冒。

    尹志平手扶面颊,叫道:“你是武林的大宗师,何以行事

    如此乖张?江南六怪是侠义之人,你凭甚么要苦苦相?若

    不是我师父传了消息,他六门老小,岂不是都给你杀了?”黄

    药师怒道:“怪道我遍寻不着,原来是有群杂毛从中多事。”尹

    志平又叫又跳,说道:“你要杀便杀,我是不怕你的。”黄药

    师冷冷的道:“你背后骂得我好?”尹志平豁出了性命不要,叫

    道:“我当面也骂你,你这妖魔邪道,你这怪物!”

    黄药师成名以来,不论黑道白道的人物,哪一个敢当面

    有些少冒犯?给尹志平如此放肆辱骂,那是他近数十年来从

    未遇过之事。自己适才对付侯通海的狠辣手段,他明明亲见,

    居然仍是这般倔强,实是大出意料之外,这小道士骨头硬、胆

    子大,倒与自己少年时候性子相似,不禁起了相惜之意,踏

    上一步,冷冷的道:“你有种就再骂一句。”尹志平叫道:“我

    不怕你,偏要骂你这妖魔老怪。”

    陆冠英暗叫:“不妙,小道士这番难逃性命。”喝道:“大

    胆畜生,竟敢冒犯我祖师爷。”举刀向他肩头砍去。他这一刀

    却是好意,心想祖师爷受他如此侮辱,下手怎能容情?只要

    一出手,十个尹志平也得当场送命,若是自己将他砍伤,倒

    或能使祖师爷消气,饶了小道士的性命。尹志平跃开两步,横

    眉怒目,喝道:“我今日不想活啦,偏偏要骂个痛快。”陆冠

    英有心要将他砍伤,好救他一命,于是又挥刀横砍。当的一

    声,程瑶迦仗剑架开,叫道:“我也是全真门下,要杀便将我

    们师兄妹一起杀了。”

    这一着大出尹志平意料之外,不自禁的叫道:“程师妹,

    好!”两人并肩而立,眼睁睁的望着黄药师。这一来,陆冠英

    也不便再行动手。

    黄药师哈哈大笑,说道:“好,有胆量,有骨气。我黄老

    邪本来就是邪魔外道,也没算骂错了。你师父尚是我晚辈,我

    岂能跟你小道士一般见识?去罢!”忽地伸手,一把将尹志平

    当胸抓住,往外甩出。

    尹志平身不由主的往门外飞去,满以为这一交定是摔得

    不轻,哪知双足落地,居然好端端的站着,竟似黄药师抱着

    他轻轻放在地下一般。他呆了半晌,心道:“好险!”他胆子

    再大,终究也不敢再进店去骂人了,摸了摸肿起半边的面颊,

    转身便去。

    程瑶迦还剑入鞘,也待出门,黄药师道:“慢着。”伸手

    撕下脸上人皮面具,问道:“你愿意嫁给他做妻子,是不是?”

    说着向陆冠英一指。程瑶迦吃了一惊,霎时间只吓得脸色雪

    白,随即红潮涌上,不知所措。

    黄药师道:“你那小道士师兄骂得好,说我是邪魔怪物。

    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江湖上谁不知闻?黄老邪生平最恨的

    是仁义礼法,最恶的是圣贤节烈,这些都是欺骗愚夫愚妇的

    东西,天下人世世代代入其彀中,还是懵然不觉,真是可怜

    亦复可笑!我黄药师偏不信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人人说

    我是邪魔外道,哼!我这邪魔外道,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

    混蛋,害死的人只怕还少几个呢!”程瑶迦不语,心中突突乱

    跳,不知他要怎生对付自己。

    只听他又道:“你明明白白对我说,是不是想嫁给我这徒

    孙。我喜欢有骨气、性子爽快的孩子。刚才那小道士在背后

    骂我,倘若当我面便不敢骂了,反而跪下哀求,你瞧我杀不

    杀他?哼,你在危难之中挺身而出,竟敢去帮小道士,人品

    是不错的,很配得上我这徒孙,快说罢!”程瑶迦心中十分愿

    意,可是这种事对自己亲生父母也说不出口,岂能向一个初

    次会面的外人明言,更何况陆冠英就在身旁?只窘得她一张

    俏脸如玫瑰花瓣儿一般。

    黄药师见陆冠英也是低垂了头,心中忽尔想起女儿,叹

    了一口气,道:“若是你们两相情愿,我就成就了这桩美事。

    唉,儿女婚姻之事,连父母也是勉强不来的。”想到当日若是

    好好允了女儿与郭靖的亲事,爱女就未必会惨死大海,心中

    一烦,厉声道:“冠英,别给我拖泥带水的,到底你要不要她

    做妻子?”

    陆冠英吓了一跳,忙道:“祖师爷,孙儿只怕配不上这位

    ……”黄药师喝道:“配得上的!你是我的徒孙,就是公主娘

    娘也配得上!”陆冠英见了祖师爷的行事,知道再不爽爽快快

    的,眼下就有一场大苦头吃,忙道:“孙儿是千情万愿。”黄

    药师微微一笑,道:“好。姑娘,你呢?”

    程瑶迦听了陆冠英这话,心头正自甜甜的,又听黄药师

    相问,低下头来,半晌方道:“那得要我爹爹作主。”黄药师

    道:“甚么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直是狗p不通,我偏要作主!

    你爹爹若是不服,叫他来找我比划比划。”程瑶迦微笑道:

    “我爹爹只会算帐写字,不会武功。”黄药师一怔,道:“比算

    帐写字也行啊!哼,讲到算数,天下有谁算得过我了?快说,

    你愿不愿意?”程瑶迦仍是不语,黄药师道:“好,那么你是

    不愿的了,这个也由得你。咱们说一句算一句,黄老邪可向

    来不许人反悔。”

    程瑶迦偷眼向陆冠英望了一望,见他神色甚是焦急,心

    想:“爹爹最疼爱我了,我要姑妈跟爹爹说了,你再请人来求

    亲,他必应允,你何必如此慌张?”

    黄药师站起身来,喝道:“冠英,跟我找江南六怪去!日

    后你再跟这个姑娘说一句话,我把你们两人舌头都割了。”

    陆冠英吓了一跳,知道祖师爷言出必行,这可不是玩的,

    忙走到程瑶迦跟前,作了一揖,说道:“小姐,陆冠英武艺低

    微,无才无学,身在草莽,原本高攀不上,只今日得与小姐

    相会,却是有缘……”程瑶迦低听道:“公子不必太谦,我……

    我不是……”随即又是声息全无。陆冠英心中一动,想起她

    曾出过那点头摇头的主意,说道:“小姐,你若是嫌弃陆某,

    那就摇摇头。”此话说罢,心中怦怦乱跳,双眼望着她一头柔

    丝,生怕她这个千娇百媚的脑袋竟会微微一动。

    过了半晌,程瑶迦自顶至脚,连手指头也没半根动弹。陆

    冠英大喜,道:“姑娘既然允了,就请点点头。”哪知程瑶迦

    仍是木然不动。陆冠英固然焦急,黄药师更是大不耐烦,说

    道:“又不摇头,又不点头,那算甚么?”程瑶迦轻声道:“不

    摇头,就……就……是点头了……”这几个字细若蚊鸣,也

    亏得黄药师内功深湛,耳朵极灵,才总算听到了,若是少了

    几年修为,也只能见到她嘴唇似动非动而已。

    黄药师哈哈大笑,说道:“王重阳一生豪气干云,却收了

    这般扭扭捏捏的一个徒孙,当真好笑。好好,今日我就给你

    们成亲。”陆程二人都吓了一跳,望着黄药师说不出话来,却

    听他问道:“那傻姑娘呢?我要问问她师父是谁。”三人环顾

    堂中,傻姑却已不知去向。

    黄药师道:“现下不忙找她。冠英,你就跟程姑娘在这里

    拜天地成亲。”陆冠英道:“祖师爷恁地爱惜孙儿,孙儿真是

    粉身难报,只是在此处成亲,似乎过于仓卒……”黄药师喝

    道:“你是桃花岛门人,难道也守世俗的礼法?来来来,两人

    并排站着,向外拜天!”

    这话声之中,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程瑶迦到

    了这个地步,只得与陆冠英并肩而立,盈盈拜将下去。黄药

    师道:“向内拜地!……拜你们的祖师爷啊……好好,痛快痛

    快!夫妻两人对拜!”

    这出好戏在黄药师的喝令下逐步上演,黄蓉与郭靖在邻

    室一直瞧着,都是又惊又喜,又是好笑,只听黄药师又道:

    “妙极!冠英,你去弄一对蜡烛来,今晚你们d房花烛。”

    陆冠英一呆,叫道:“祖师爷!”黄药师道:“怎么?拜了

    天地之后,不就是d房么?你夫妻俩都是学武之人,难道d

    房也定要绣房锦被?这破屋柴铺,就做不得d房?”

    陆冠英不敢作声,心中七上八下,又惊又喜,依言到村

    中讨了一对红烛,买了些白酒黄j,与程瑶迦在厨中做了,服

    侍祖师爷饮酒吃饭。

    此后黄药师再不说话,只是仰起了头,心中想着女儿,暗

    自神伤。黄蓉瞧着他神情,料想是在记挂着自己,心中难受,

    几番要开门呼叫,却怕给父亲一见到,便即抓了自己回桃花

    岛去,他纵然不杀郭靖,郭靖这条命却也就此送了,这么一

    想,伸到门上的手又缩了回来。陆、程二人偷偷瞧着黄药师,

    又互相对望一眼,惊喜尴尬,面红耳赤,谁也不敢作声。欧

    阳克躺在柴草之中,尽皆听在耳里,虽然腹中饥饿难熬,却

    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天色逐渐昏暗,程瑶迦心跳越来越是厉害,只听黄药师

    自言自语:“那傻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哼,谅那批j贼也不敢

    向她动手。”转头对陆冠英道:“今晚d房花烛,怎还不点蜡

    烛?”陆冠英道:“是!”取火刀火石点亮蜡烛,烛光下见程大

    小姐云鬓如雾,香腮胜雪,脸上惊喜羞涩之情,实是难描难

    言,门外虫声低语,风动翠竹,直不知是真是幻!

    黄药师拿一条板凳放在门口,横卧凳上,不多时鼾声微

    起,已自睡熟。陆、程二人却仍不动,过了良久,红烛烧尽,

    火光熄灭,堂上黑漆一团。陆、程二人低声模模糊糊的说了

    几句话,黄蓉侧耳倾听,却听不出说的甚么,忽觉郭靖身体

    颤动,呼吸急促,似乎内息入了岔道,忙聚精会神的运气助

    他。

    待得他气息宁定,再从小孔往外张时,只见月光横斜,从

    破窗中照s进来,陆、程二人已并肩依偎,坐在一张板凳之

    上,却听程瑶迦低声道:“你可知今日是甚么日子?”陆冠英

    道:“是咱俩大喜的日子啊。”程瑶迦道:“那还用说?今日七

    月初二,是我三表姨妈的生日。”陆冠英微笑道:“啊,你亲

    戚一定很多,是不是?难为你记得这许多人的生日。”黄蓉心

    想:“你夫人家中是宝应大族,她的姨妈姑母、外甥侄儿一个

    个做起生日来,可要累坏你这位太湖的陆大寨主了。”猛然间

    想起:“今日七月初二,靖哥哥要到初七方得痊可。丐帮七月

    十五大会岳阳城,事情可急得很了。”

    忽听得门外一声长啸,跟着哈哈大笑,声振屋瓦,正是

    周伯通的声音,只听他叫道:“老毒物,你从临安追到嘉兴,

    又从嘉兴追回临安,一日一夜之间,始终追不上老顽童,咱

    哥儿俩胜负已决,还比甚么?”黄蓉吃了一惊:“临安到嘉兴

    来回五百余里,这两人脚程好快!”又听欧阳锋的声音叫道:

    “你逃到天边,我追到你天边。”周伯通笑道:“咱俩那就不吃

    饭、不睡觉、不拉n拉屎,赛一赛谁跑得快跑得长久,你敢

    不敢?”欧阳锋道:“有甚么不敢?倒要瞧是谁先累死了!”周

    伯通道:“老毒物,比到忍屎忍n,你是决计比我不过的。”两

    人话声甫歇,一齐振吭长笑,笑声却已在远处十余丈外。

    陆冠英与程瑶迦不知这二人是何等样人,深夜之中听他

    们倏来倏去,不禁相顾骇然,携手同到门口观看。黄蓉心想:

    “他二人比赛脚力,爹爹定要跟去看个明白。”果然听得陆冠

    英奇道:“咦,祖师爷呢?”又听程瑶迦道:“你瞧,那边三个

    人影,最后那一位好像是你祖师爷。”陆冠英道:“是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