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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

洪七公的掌上其实没半分劲道,都是郭靖背上使力,

    将树撞断。欧阳锋万料不到空明拳的劲力能以短剑断树,自

    然瞧不破其中的机关。

    黄蓉本来笑逐颜开,听了郭靖这番话后,半晌不语,眉

    尖微蹙。洪七公笑道:“老叫化能再走动,已是徼天之幸,还

    管它甚么真功夫假功夫呢。蓉儿,你怕西毒终究能瞧出破绽,

    是不是?”黄蓉点了点头。洪七公道:“老毒物何等眼力,岂

    能被咱们长此欺瞒?不过世事难料,眼下空担心也是白饶。我

    说,靖儿所念的经文之中,有一章叫甚么‘易筋锻骨篇’的,

    听来倒很有意思,左右无事,咱们这就练练。”

    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黄蓉却知事态紧急,师父既指

    出这一篇,自必大有道理,当下说道:“好,师父快教。”洪

    七公命郭靖将那《易筋锻骨篇》念了两遍,依着文中所述,教

    两人如法修习,他却去猎兽钓鱼,生火煮食。郭靖与黄蓉来

    c手相助,每次均被他阻止。

    忽忽七日,郭、黄二人练功固是勇猛精进,欧阳锋在d

    中也是苦读经文,潜心思索。到第八日上,洪七公笑道:“蓉

    儿,师父烤的野羊味儿怎么样?”黄蓉笑着扁扁嘴,摇摇头。

    洪七公笑道:“我也是食不下咽。你俩第一段功夫已经练成啦,

    今儿该当舒散筋骨,否则不免窒气伤身。这样罢,蓉儿弄吃

    的,我与靖儿来扎木筏。”郭靖与黄蓉齐道:“扎木筏?”洪七

    公道:“是啊,难道咱们在这荒岛上一辈子陪着老毒物?”

    郭、黄二人大喜,连声称好,当即动手。郭靖那日伐下

    的一百根木料好好堆在一旁,只消以树皮结索,将木料牢牢

    缚在一起,那就成了。捆绑之际,郭靖用力一抽,一根粗索

    拍的一响就崩断了。他还道绳索结得不牢,换了一条索子,微

    一使劲,一条又粗又韧的树皮又是断成两截。郭靖呆在当地,

    做声不得。

    那边厢黄蓉也是大叫着奔来,双手捧着一头野羊。原来

    她出去猎羊,拿着几块石子要掷打羊头,哪知奔了几步,不

    知不觉间竟早已追在野羊前面,回过身来,顺手就将野羊抓

    住,身法之快,出手之准,全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洪七公笑道:“这么说,那《九y真经》果然大有道理,

    这么多英雄好汉为它送了性命,也还不冤。”黄蓉喜道:“师

    父,咱们能去把老毒物痛打一顿了么?”洪七公摇头道:“那

    还差得远,至少总还得再练上十年八年的。他的蛤蟆功非同

    小可,除了王重阳当年的一阳指外,没别的功夫能够破它。”

    黄蓉撅起了嘴道:“那么就算咱们再练十年八年,也未必能胜

    他啦。”洪七公道:“这也难说,说不定真经上的功夫,比我

    所料的更要厉害呢。”郭靖道:“蓉儿,别性急,咱们练功夫

    总是不错。”

    又过数日,郭靖与黄蓉练完了易筋锻骨篇上的第二段功

    夫,木筏也已扎成。三人用树皮编了一张小帆,清水食物都

    已搬到筏上。欧阳锋一直不动声色,冷眼瞧着三人忙忙碌碌。

    这一晚一切整顿就绪,只待次日启航。临寝之时,黄蓉

    道:“明儿要不要跟他们道别?”郭靖道:“得跟他们订个十年

    之约,咱们受了这般欺侮,岂能就此罢手?”黄蓉拍手道:

    “正是!求求老天爷,第一保佑两个恶贼回归中土,第二保佑

    老毒物命长,活得到十年之后。要不然,师父的功力恢复得

    快,一两年内便自己料理了他,那就更好。”

    次日天尚未明,洪七公年老醒得早,隐隐约约间听到海

    滩上似有响动,忙道:“靖儿,海滩上是甚么声音?”

    郭靖翻身下树,快步奔出,向海边望去,不禁高声咒骂,

    追了下去。此时黄蓉也已醒了,跟着追去,问道:“靖哥哥,

    甚么事?”郭靖遥遥头答道:“两个恶贼上了咱们的筏子。”黄

    蓉闻言吃了一惊。待得两人奔到海旁,欧阳锋已将侄儿抱上

    木筏,张起轻帆,离岸已有数丈。郭靖大怒,要待跃入海中

    追去,黄蓉拉住他的袖子,道:“赶不上啦。”只听得欧阳锋

    哈哈大笑,叫道:“多谢你们的木筏!”

    郭靖暴跳如雷,发足向身旁的一株紫檀树猛踢。黄蓉灵

    机一动,叫道:“有了!”捧起一块大石,靠在紫檀树向海的

    一根丫枝上,说道:“你用力扳,咱们发炮。”郭靖大喜,双

    足顶住树根,两手握住树根,向后急扳。紫檀木又坚又韧,只

    是向后弯转,却不折断。郭靖双手忽松,呼的一响,大石向

    海中飞去,落在木筏之旁,激起了丈许水花。黄蓉叫了声:

    “可惜!”又装炮弹,这一次瞄得准,正好打在筏上。只是木

    筏扎得极为坚牢,受石弹这么一击,并无大碍。两人接着连

    发三炮,却都落空跌在水中。

    黄蓉见炮轰无效,忽然异想天开,叫道:“快,我来做炮

    弹!”郭靖一怔,不明其意。黄蓉道:“你s我入海,我去对

    付他们。”郭靖知她水性既高,轻身功夫又极了得,并无危险,

    拔出短剑塞在她手中,道:“小心了。”又使力将树枝扳后。

    黄蓉跃上树枝坐稳,叫道:“发炮!”郭靖手一放,她的

    身子向前急弹而出,笔直飞去,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筋斗,在

    离木筏数丈处轻轻入水,姿式美妙异常。欧阳叔侄不禁瞧得

    呆了,一时不明白她此举是何用意。

    黄蓉在入水之前深深吸了口气,入水后更不浮起,立即

    向筏底潜去,只见头顶一黑,知已到了木筏之下。欧阳锋把

    木桨在水中四下乱打,却哪里打得着她。黄蓉举起短剑,正

    要往结扎木筏的绳索上割去,忽然心念一动,减小手劲,只

    在几条主索上轻轻划了几下,将绳索的三股中割断两股,叫

    木筏到了汪洋大海之中,受了巨浪冲撞,方才散开。她又复

    潜水,片刻间已游出了十余丈外,这才钻出海面,大呼大叫,

    假装追赶不及。

    欧阳锋狂笑扬帆,过不多时,木筏已远远驶了出去。

    待得她走上海滩,洪七公早已赶到,正与郭靖同声痛骂,

    却见黄蓉脸有得色,问知端的,不禁齐声喝彩。黄蓉道:“虽

    然叫这两个恶贼葬身大海,咱们可得从头干起。”

    三人饱餐一顿,精神勃勃的即去伐木扎筏,不数日又已

    扎成,眼见东南风急,张起用树皮编织的便帆,离岛西去。

    黄蓉望着那荒岛越来越小,叹道:“咱三个险些儿都死在

    这岛上,可是今日离去,倒又有点教人舍不得。”郭靖道:

    “他日无事,咱们再来重游可好?”黄蓉拍手道:“好,一定来,

    那时候你可不许赖。咱们先给这小岛起个名字,师父,你说

    叫甚么好?”

    洪七公道:“你在岛上用巨岩压那小贼,就叫压鬼岛好

    啦。”黄蓉摇头道:“那多不雅。”洪七公道:“你要雅,那乘

    早别问老叫化。依我说,老毒物在岛上吃我的n,不如叫作

    吃n岛。”黄蓉笑着连连摇手,侧头而思,只见天边一片彩霞,

    璀灿华艳,正罩在小岛之上,叫道:“就叫作明霞岛罢。”洪

    七公摇头道:“不好,不好,那太雅了。”郭靖听着师徒二人

    争辩,只是含笑不语。这岛名雅也好,俗也好,他总之是想

    不出来的,内心深处,倒觉“压鬼”、“吃n”的名称,比之

    “明霞”甚么的可有趣得多。

    顺风航了两日,风向仍是不变。第三日晚间,洪七公与

    黄蓉都已睡着,郭靖掌舵守夜,海上风声涛声之中,忽然传

    来“救人哪,救人哪!”两声叫喊。那声音有如破钹相击,虽

    混杂在风涛呼啸之中,仍是神完气足,听得清清楚楚。洪七

    公翻身坐起,低声道:“是老毒物。”只听得叫声又是一响。黄

    蓉一把抓住洪七公的手臂,颤声道:“是鬼,是鬼!”

    其时六月将尽,天上无月,唯有疏星数点,照着黑漆漆

    的一片大海,深夜中传来这几声呼叫,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洪七公叫道:“是老毒物么?”他内力已失,声音传送不远。郭

    靖气运丹田,叫道:“是欧阳世伯么?”只听得欧阳锋在远处

    叫道:“是我欧阳锋,救人哪!”黄蓉惊惧未息,道:“不管他

    是人是鬼,咱们转舵快走。”

    洪七公忽道:“救他!”黄蓉急道:“不,不,我怕。”洪

    七公道:“不是鬼。”黄蓉道:“是人也不该救。”洪七公道:

    “济人之急,是咱们丐帮的帮规。你我是两代帮主,不能坏了

    历代相传的规距。”黄蓉道:“丐帮这条规矩就不对了,欧阳

    锋明明是个大坏蛋,做了鬼也是个大坏鬼,不论是人是鬼,都

    不该救。”洪七公道:“帮规如此,更改不得。”黄蓉心下愤愤

    不平。只听欧阳锋远远叫道:“七兄,你当真见死不救吗?”黄

    蓉说道:“有了,靖哥哥,待会儿见到欧阳锋,你先一g子打

    死了他。你不是丐帮的,不用守这条不通的规矩。”洪七公怒

    道:“乘人之危,岂是我辈侠义道的行径?”

    黄蓉无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郭靖把着筏舵,循声过去。

    沉沉黑夜之中,依稀见到两个人头在水面随着波浪起伏,人

    头旁浮着一根大木,想是木筏散后,欧阳叔侄抢住一根筏材,

    这才支持至今。黄蓉道:“要他先发个毒誓,今后不得害人,

    这才救他。”洪七公叹道:“你不知老毒物的为人,他宁死不

    屈,这个誓是不肯发的。靖儿,救人罢!”

    郭靖俯身出去,抓住欧阳克后领,提到筏上。洪七公急

    于救人,竟尔忘了自己武功已失,伸手相援。欧阳锋抓住他

    的手,一借力,便跃到筏上,但这一甩之下,洪七公竟尔扑

    通一声掉入了海中。

    郭靖与黄蓉大惊,同时跃入海中,将洪七公救了起来。黄

    蓉怒责欧阳锋道:“我师父好意救你,你怎地反而将他拉入海

    中?”

    欧阳锋已知洪七公身上并无功夫,否则适才这么一拉,岂

    能将一个武功高明之士拉下筏来?但他在海中浸了数日,已

    是筋疲力尽,此时不敢强项,低头说道:“我……我确然不是

    故意的,七兄,做兄弟的跟你陪不是了。”洪七公哈哈大笑,

    道:“好说,好说,只是老叫化的本事,可就泄了底啦。”

    欧阳锋道:“好姑娘,你给些吃的,咱们饿了好几天啦。”

    黄蓉道:“这筏上只备三人的粮食清水,分给你们不打紧,咱

    们吃甚么啊?”欧阳锋道:“好罢,你只分一点儿给我侄儿,他

    腿上伤得厉害,实是顶不住。”黄蓉道:“果真如此,咱们做

    个买卖,你的毒蛇伤了我师父,他至今未曾痊愈,你拿解药

    出来。”

    欧阳锋从怀中摸出两个小瓶,递在她的手里,说道:“姑

    娘你瞧,瓶中进了水,解药都给水冲光啦!”黄蓉接过瓶子,

    摇了几摇,放在鼻端一嗅,果然瓶中全是海水,说道:“既然

    如此,你将解药的方子说出来,咱们一上岸就去配药。”

    欧阳锋道:“若要骗你粮食清水,我胡乱说个单方,你也

    不知真假,但欧阳锋岂是这等人?实对你说,我这怪蛇是天

    下一奇,厉害无比,若给咬中,纵然武功高强之人一时不死,

    八八六十四日之后,也必落个半身不遂,终身残废。解药的

    单方说给你听本亦无妨,只是各种药料不但采集极难,更须

    得三载寒暑之功,方能炮制得成,终究是来不及了。这话说

    到此处为止,你要我给七兄抵命,那也由你罢。”

    黄蓉与郭靖听了这番话,倒也佩服,心想:“此人虽然歹

    毒,但在死生之际,始终不失了武学大宗师的身分。”洪七公

    道:“蓉儿,他这话不假。一个人命数有定,老叫化也不放在

    心上。你给他吃的罢。”黄蓉暗自神伤,知道师父毕竟是好不

    了的了,拿出一只烤熟的野羊腿掷给欧阳锋。欧阳锋先撕几

    块喂给侄儿吃了,自己才张口大嚼。

    黄蓉冷冷的道:“欧阳伯伯,你伤了我师父,二次华山论

    剑之时,恭喜你独冠群英啊。”欧阳锋道:“那也未必尽然,天

    下还是有一人治得了七兄的伤。”

    郭靖与黄蓉同时跳起,那木筏侧了一侧,两人齐声问道:

    “当真?”欧阳锋咬着羊腿,道:“只是此人难求,你们师父自

    然知晓。”两人眼望师父。洪七公笑道:“明知难求,说他作

    甚?”黄蓉拉着他衣袖,求道:“师父,您说,再难的事,咱

    们也总要办到。我求爹爹去,他必定有法子。”

    欧阳锋轻轻哼了一声。黄蓉道:“你哼甚么?”欧阳锋不

    答。洪七公道:“他笑你以为自己爹爹无所不能。可是那人非

    同小可,就算是你爹爹,也怎能奈何了他?”黄蓉奇道:“那

    人!是谁啊?”洪七公道:“且莫说那人武功高极,即令他手

    无缚j之力,老叫化也决不做这般损人利己之事。”黄蓉沉吟

    道:“武功高极?啊,我知道啦,是南帝段皇爷。师父,求他

    治伤,怎么又损人利己了?”洪七公道:“睡罢,别问啦,我

    不许你再提这回事,知不知道?”黄蓉不敢再说,她怕欧阳锋

    偷取食物,靠在水桶与食物堆上而睡。

    次晨醒来,黄蓉见到欧阳叔侄,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两

    人脸色泛白,全身浮肿,自是在海中连浸数日之故。

    木筏航到申牌时分,望见远远有一条黑线,隐隐似是陆

    地,郭靖首先叫了起来。再航了一顿饭时分,看得清清楚楚,

    果是陆地,此时风平浪静,只是日光灼人,热得难受。

    欧阳锋忽地站起,身形微晃,双手齐出,一手一个,登

    时将郭靖黄蓉抓住,脚尖起处,又将洪七公身上x道踢中。郭

    黄二人出其不意,被他抓住脉门,登时半身酥麻,齐声惊问:

    “干甚么?”欧阳锋一声狞笑,却不答话。

    洪七公叹道:“老毒物狂妄自大,一生不肯受人恩惠。咱

    们救了他性命,他若不把恩人杀了,心中怎能平安?唉,只

    怪我黑夜之中救人心切,忘了这一节,倒累了两个孩子的性

    命。”欧阳锋道:“你知道就好啦。再说,《九y真经》既入我

    手,怎可再在这姓郭的小子心中又留下一部,遗患无穷。”洪

    七公听他说到《九y真经》,心念一动,大声道:“努尔七六,

    哈瓜儿,宁血契卡,平道儿……”

    欧阳锋一怔,听来正是郭靖所写经书中百思不得其解的

    怪文,听洪七公如此说,只道他懂得其中含义,心想:“经书

    中这一大篇怪文,必是全经关键。我杀了这三人,只怕世上

    再无人懂,那我纵得经书,也是枉然。”问道:“那是甚么意

    思?”洪七公道:“混花察察,雪根许八吐,米尔米尔……”他

    虽听郭靖背过《九y真经》中这段怪文,但如何能记得?这

    时信口胡诌,脸上却是神色肃然。欧阳锋却只道话中含有深

    意,凝神思索。

    洪七公大喝:“靖儿动手。”郭靖左手反拉,右掌拍出,同

    时左脚也已飞起。

    他被欧阳锋脚施袭击,抓住了脉门,本已无法反抗,但

    是洪七公一番胡言乱语,瞎说八道,欧阳锋果然中计,分神

    之际手上微松,郭靖立施反击。他已将经中《易筋锻骨篇》练

    到了第二段,虽无新的招数拳法学到,但原来的功力却斗然

    间增强了二成,这一拉、一拍、一踢,招数平平无奇,劲力

    竟大得异常。欧阳锋一惊之下,筏上狭窄,无可退避,只得

    举手格挡,抓住黄蓉的手却仍是不放。

    郭靖拳掌齐施,攻势犹似暴风骤雨一般,心知在这木筏

    之上,如让欧阳锋援手运起了蛤蟆功来,三人真是死无葬身

    之地了。这一阵急攻,倒也把欧阳锋得退了半步。黄蓉身

    子微侧,横肩向他撞去。欧阳锋暗暗好笑,心想:“小丫头向

    我身上撞来,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功力?不反弹你到海中才

    怪。”心念甫动,黄蓉肩头已然撞到。欧阳锋不避不挡,并不

    理会,突然间胸口微感刺痛,惊觉她原来穿着桃花岛镇岛之

    宝的软猬甲,这时他站在筏边,已是半步都不能再退,她甲

    上又生满尖刺,无可着手之处,急忙左手放脱她脉门,借势

    外甩,将她猛推出去。黄蓉立足不定,眼见要跌入海中,郭

    靖回手一把拉住,左手仍向敌人进攻。黄蓉拔出短剑,猱身

    而上。

    欧阳锋站在筏边,浪花不住溅上他膝弯,但不论郭靖黄

    蓉如何进攻,始终不能将他入海中。洪七公与欧阳克都是

    动弹不得,眼睁睁瞧着这场恶斗,心下只是怦怦乱跳,但见

    双方势均力敌,生死间不容发,皆苦恨不能c手相助。

    欧阳锋的武功原本远胜郭、黄二人联手,但他在海中浸

    了数日,性命倒已去了半条;黄蓉武功虽不甚高,但身披软

    猬甲,手持锋锐之极的短剑,这两件攻防利器可也教他大为

    顾忌;再加上郭靖的降龙十八掌、七十二路空明拳、左右互

    搏、以及最近所练的《九y真经》《易筋锻骨篇》等合成一起

    之后,威力实也非凡,是以三人在筏上斗了个难分难解。

    时候一长,欧阳锋的掌法愈厉,郭、黄二人渐感不敌,洪

    七公只瞧得暗暗着急。掌影飞舞中欧阳锋左脚踢出,劲风凌

    厉,声势惊人,黄蓉不敢拆解,一个筋斗翻入了海中。郭靖

    独抗强敌,更是吃力。黄蓉从左边入海,立时从筏底钻过,从

    右边跃起,挥短剑向欧阳锋背心刺去。欧阳锋本已得势,这

    一来前后受敌,又打成了平手。

    黄蓉奋战之际,暗筹对策:“如此斗将下去,我们功力不

    及,终须落败,不到海中,总是胜他不了。”心念一动,挥短

    剑割断帆索,便帆登时落下,木筏在波浪上起伏摇晃,不再

    前行。她退开两步,扯着帆索在洪七公身上绕了几转,再在

    木筏的一根主材上绕了几转,牢牢打了两个结。

    她一退开,郭靖又感不支,勉力接了三招,第四招已是

    招架不住,只得向后退了一步。欧阳锋得理不让人,双掌连

    绵而上。郭靖一退再退,以一招“鱼跃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