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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包惜弱的心怦怦乱跳,想起故世的丈夫,真是柔肠寸断,

    呆呆的坐了大半个时辰,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熄灭烛火,手

    中紧握短剑,和衣倒在床上。

    次日包惜弱起身时,颜烈已收拾好马具,命店伴安排了

    早点。包惜弱暗暗感激他是至诚君子,防范之心登时消了大

    半。待用早点时,见是一碟j炒干丝,一碟火腿,一碟腊肠,

    一碟熏鱼,另有一小锅清香扑鼻的香梗米粥。她出生于小康

    之家,自归杨门,以务农为生,平日吃早饭只是几根咸菜,半

    个咸蛋,除了过年过节、喜庆宴会之外,哪里吃过这样考究

    的饮食?食用之时,心里颇不自安。

    待得吃完,店伴送来一个包裹。这时颜烈已走出房去,包

    惜弱问道:“这是甚么?”店伴道:“相公今日一早出去买来的,

    是娘子的替换衣服,相公说,请娘子换了上道。”说罢放下包

    裹,走出房去。包惜弱打开包裹一看,不觉呆了,只见是一

    套全身缟素的衣裙,白鞋白袜固然一应俱全,连内衣、小袄

    以及罗帕、汗巾等等也都齐备,心道:“难为他一个少年男子,

    怎地想得如此周到?”换上内衣之时,想到是颜烈亲手所买,

    不由得满脸红晕。她半夜仓卒离家,衣衫本已不整,再加上

    一夜的纠缠奔波,更是满身破损尘污,待得里外一新,精神

    也不觉为之一振。待得颜烈回房,见他身上也已换得光鲜焕

    然。

    两人纵马上道,有时一前一后,有时并辔而行。这时正

    是江南春意浓极的时光,道旁垂柳拂肩,花气醉人,田中禾

    苗一片新绿。

    颜烈为了要她宽怀减愁,不时跟她东谈西扯。包惜弱的

    父亲是个小镇上的不第学究,丈夫和义兄郭啸天都是粗豪汉

    子,她一生之中,实是从未遇到过如此吐属俊雅、才识博洽

    的男子,但觉他一言一语无不含意隽妙,心中暗暗称奇。只

    是眼见一路北去,离临安越来越远,他却绝口不提如何为己

    报仇,更不提安葬丈夫,忍不住道:“颜相公,我夫君的尸身,

    不知落在哪里?”

    颜烈道:“非是小人不肯去寻访尊夫尸首,为他安葬,实

    因前日救娘子时杀了官兵,眼下正是风急火旺的当口,我只

    要在临安左近一现身,非遭官兵的毒手不可。眼下官府到处

    追拿娘子,说道尊夫杀官造反,罪大恶极,拿到他的家属,男

    的斩首,女的充作官妓。小人死不足惜,但若娘子无人保护,

    给官兵逮了去,遭遇必定极惨。小人身在黄泉之下,也要伤

    心含恨了。”包惜弱听他说得诚恳,点了点头。颜烈道:“我

    仔细想过,眼下最要紧的,是为尊夫收尸安葬。咱们到了嘉

    兴,我便取出银子,托人到临安去妥为办理。倘若娘子定要

    我亲自去办这才放心,那么在嘉兴安顿好娘子之后,小人冒

    险前往便了。”包惜弱心想要他甘冒大险,于理不合,说道:

    “相公如能找到妥当可靠的人去办,那也是一样的。”又道:

    “我丈夫有个姓郭的义兄,同时遭难,敢烦相公一并为他安葬,

    我……我……”说着垂下泪来。

    颜烈道:“此事容易,娘子放心便是。倒是报仇之事,段

    天德那贼子是朝廷武将,要杀他着实不易,此刻他又防备得

    紧,只有慢慢的等候机会。”包惜弱只想杀了仇人之后,便自

    杀殉夫。颜烈这番话虽然句句都是实情,却不知要等到何年

    何日,心下一急,哭出声来,抽抽噎噎的道:“我也不想要报

    甚么仇了。我当家的如此英雄,尚且被害,我……我一个弱

    女子,又……又有甚么能耐?我一死殉夫便是。”

    颜烈沉吟半晌,似也十分为难,终于说道:“娘子,你信

    得过我吗?”包惜弱点了点头。颜烈道:“眼下咱们只有去北

    方,方能躲避官兵的追捕。大宋官兵不能追到北边去捉人。咱

    们只要过得长江,就没多大危险了。待事情冷下来之后,咱

    们再南下报仇雪恨。娘子放心宽怀,官人的血海沉冤,自有

    小人一力承担。”

    包惜弱大为踌躇:自己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如不跟随

    他去,孤身一个弱女子又到哪里去安身立命?那晚亲眼见到

    官兵杀人放火的凶狠模样,若是落入了他们手中,被充作官

    妓,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但此人非亲非故,自己

    是个守节寡妇,如何可随一个青年男子同行?此刻若是举刃

    自刎,此人必定阻拦。只觉去路茫茫,来日大难,思前想后,

    真是柔肠百转。她连日悲伤哭泣,这时却连眼泪也几乎流干

    了。

    颜烈道:“娘子如觉小人的筹划不妥,但请吩咐,小人无

    有不遵。”包惜弱见他十分迁就,心中反觉过意不去,除非此

    时自己立时死了,一了百了,否则实在也无他法,无可奈何

    之下,只得低头道:“你瞧着办吧。”

    颜烈大喜,说道:“娘子的活命大德,小人终身不敢忘记,

    娘子……”包惜弱道:“这事以后别再提啦。”颜烈道:“是,

    是。”

    当晚两人在硖石镇一家客店中宿歇,仍是同处一室。自

    从包惜弱答允同去北方之后,颜烈的言谈举止,已不如先前

    拘谨,时时流露出喜不自胜之情。包惜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只是见他并无丝毫越礼,心想他不过是感恩图报,料来不致

    有何异心。

    次日中午,两人到了嘉兴。那是浙西大城,丝米集散之

    地,自来就十分繁盛,宋室南渡之后,嘉兴地近京师,市况

    就更热闹。

    颜烈道:“咱们找一家客店歇歇吧。”包惜弱一直在害怕

    官兵追来,道:“天色尚早,还可赶道呢。”颜烈道:“这里的

    店铺不错,娘子衣服旧了,得买几套来替换。”包惜弱一呆,

    道:“这不是昨天才买的吗?怎么就旧了?”颜烈道:“道上尘

    多,衣服穿一两天就不光鲜啦。再说,像娘子这般容色,岂

    可不穿世上顶顶上等的衣衫?”

    包惜弱听他夸奖自己容貌,内心窃喜,低头道:“我是在

    热丧之中……”颜烈忙道:“小人理会得。”包惜弱就不言语

    了。她容貌秀丽,但丈夫杨铁心从来没这般当面赞过,低下

    头偷眼向颜烈瞧去,见他并无轻薄神色,一时心中栗六,也

    不知是喜是愁。

    颜烈问了途人,径去当地最大的“秀水客栈”投店。漱

    洗罢,颜烈与包惜弱一起吃了些点心,两人相对坐在房中。包

    惜弱想要他另要一间客房,却又不知如何启齿才好,脸上一

    阵红一阵白,心事重重。过了一会,颜烈道:“娘子请自宽便,

    小人出去买了物品就回。”包惜弱点了点头,道:“相公可别

    太多花费了。”颜烈微笑道:“就可惜娘子在服丧,不能戴用

    珠宝,要多花钱也花不。”

    第二回 江南七怪

    颜烈跨出房门,只见过道中一个中年士人拖着鞋皮,踢

    跶踢跶的直响,一路打着哈欠迎面过来,那士人似笑非笑,挤

    眉弄眼,一副惫懒神气,全身油腻,衣冠不整,满面污垢,看

    来少说也有十多天没洗澡了,拿着一柄破烂的油纸黑扇,边

    摇边行。

    颜烈见这人衣着明明是个斯文士子,却如此肮脏,不禁

    皱了眉头,加快脚步,只怕沾到了那人身上的污秽。突听那

    人干笑数声,声音甚是刺耳,经过他身旁时,顺手伸出折扇,

    在他肩头一拍。颜烈身有武功,这一下竟没避开,不禁大怒,

    喝道:“干甚么?”

    那人又是一阵干笑,踢跶踢跶的向前去了,只听他走到

    过道尽头,对店小二道:“喂,伙计啊,你别瞧大爷身上破破

    烂烂,大爷可有的是银子。有些小子可邪门着哪,他就是仗

    着身上光鲜唬人。招摇撞骗,勾引妇女,吃白食,住白店,全

    是这种小子,你得多留着点儿神。稳稳当当的,让他先交了

    房饭钱再说。”也不等那店小二答腔,又是踢跶踢跶的走了。

    颜烈更是心头火起,心想好小子,这话不是冲着我来吗?

    那店小二听那人一说,斜眼向他看了眼,不禁起疑,走到他

    跟前,哈了哈腰,陪笑道:“您老别见怪,不是小的无礼

    ……”颜烈知他意思,哼了一声道:“把这银子给存在柜上!”

    伸手往怀里一摸,不禁呆了。他囊里本来放着四五十两银子,

    一探手,竟已空空如也。店小二见他脸色尴尬,只道穷酸的话

    不错,神色登时不如适才恭谨,挺腰凸肚的道:“怎么?没带

    钱吗?”

    颜烈道:“你等一下,我回房去拿。”他只道匆匆出房,忘

    拿银两,哪知回入房中打开包裹一看,包裹几十两金银竟然

    尽皆不翼而飞。这批金银如何失去,自己竟是茫然不觉,那

    倒奇了,寻思:“适才包氏娘子出去解手,我也去了茅房一阵,

    前后不到一炷香时分,怎地便有人进房来做了手脚?嘉兴府

    的飞贼倒是厉害。”

    店小二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见他银子拿不出来,发

    作道:“这女娘是你原配妻子吗?要是拐带人口,可要连累我

    们呢!”包惜弱又羞又急,满脸通红。颜烈一个箭步纵到门口,

    反手一掌,只打得店小二满脸是血,还打落了几枚牙齿。店

    小二捧住脸大嚷大叫:“好哇!住店不给钱,还打人哪!”颜

    烈在他p股上加了一脚,店小二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包惜弱惊道:“咱们快走吧,不住这店了。”颜烈笑道:

    “别怕,没了银子问他们拿。”端了一张椅子坐在房门口头。过

    不多时,店小二领了十多名泼皮,抡g使棒,冲进院子来。颜

    烈哈哈大笑,喝道:“你们想打架?”忽地跃出,顺手抢过一

    根杆棒,指东打西,转眼间打倒了四五个。那些泼皮平素只

    靠逞凶使狠,欺压良善,这时见势头不对,都抛下g棒,一

    窝蜂的挤出院门,躺在地下的连爬带滚,惟恐落后。

    包惜弱早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颤声道:“事情闹大了,

    只怕惊动了官府。”颜烈笑道:“我正要官府来。”包惜弱不知

    他的用意,只得不言语了。

    过不半个时辰,外面人声喧哗,十多名衙役手持铁尺单

    刀,闯进院子,把铁链抖得当啷当啷乱响,乱嘈嘈的叫道:

    “拐卖人口,还要行凶,这还了得?凶犯在哪里?”颜烈端坐

    椅上不动。众衙役见他衣饰华贵,神态俨然,倒也不敢贸然

    上前。带头的捕快喝道:“喂,你叫甚么名字?到嘉兴府来干

    甚么?”颜烈道:“你去叫盖运聪来!”

    盖运聪是嘉兴府的知府,众衙役听他直斥上司的名字,都

    是又惊又怒。那捕快道:“你失心疯了吗?乱呼乱叫盖大爷的

    名字。”颜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往桌上一掷,抬头瞧着屋

    顶,说道:“你拿去给盖运聪瞧瞧,看他来是不来?”那捕快

    取过信件,见了封皮上的字,吃了一惊,但不知真伪,低声

    对众衙役道:“看着他,别让他跑了。”随即飞奔而出。

    包惜弱坐在房中,心里怦怦乱跳,不知吉凶。

    过不多时,又涌进数十名衙役来,两名官员全身公服,抢

    上来向颜烈跪倒行礼,禀道:“卑职嘉兴府盖运聪、秀水县姜

    文,叩见大人。卑职不知大人驾到,未能远迎,请大人恕罪。”

    颜烈摆了摆手,微微欠身,说道:“兄弟在贵县失窃了一些银

    子,请两位劳神查一查。”盖运聪忙道:“是,是。”手一摆,

    两名衙役托过两只盘子,一盘黄澄澄的全是金子,一盘白晃

    晃的则是银子。

    盖运聪道:“卑职治下竟有j人胆敢盗窃大人使费,全是

    卑职之罪,这点戋戋之数,先请大人赏收。”颜烈笑着点点头,

    盖运聪又把那封信恭恭敬敬的呈上,说道:“卑职已打扫了行

    台,恭请大人与夫人的宪驾。”颜烈道:“还是这里好,我喜

    欢清清静静的,你们别来打扰啰唆。”说着脸色一沉。盖运聪

    与姜文忙道:“是,是!大人还需用甚么,请尽管吩咐,好让

    卑职办来孝敬。”颜烈抬头不答,连连摆手。盖姜二人忙率领

    衙役退了出去。

    那店小二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由掌柜的领着过来磕头赔

    罪,只求饶了一条性命,打多少板子p股也是心甘。颜烈从

    盘中取过一锭银子,掷在地上,笑道:“赏你吧,快给我滚。”

    那店小二还不敢相信,掌柜的见颜烈脸无恶意,怕他不耐烦,

    忙捡起银子,磕了几个头,拉着店小二出去。

    包惜弱兀自心神不定,问道:“这封信是甚么法宝?怎地

    做官的见了,竟怕成这个样子。”颜烈笑道:“本来我又管不

    着他们,这些做官的自己没用。赵扩手下尽用这些脓包,江

    山不失,是无天理了。”包惜弱道:“赵扩,那是谁?”颜烈道:

    “那就是当今的宁宗皇帝。”包惜弱吃了一惊,忙道:“小声!

    圣上的名字,怎可随便乱叫?”颜烈见她关心自己,很是高兴,

    笑道:“我叫却是不妨。到了北方,咱们不叫他赵扩叫甚么?”

    包惜弱道:“北方?”颜烈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门外蹄

    声急促,数十骑马停在客店门口。包惜弱雪白的脸颊上本已

    透出些血色,听到蹄声,立时想起那晚官兵捕拿之事,登时

    脸色又转苍白。颜烈却是眉头一皱,好似颇不乐意。

    只听得靴声橐橐,院子里走进数十名锦衣军士来,见到

    颜烈,个个脸色有喜,齐叫:“王爷!”爬下行礼。颜烈微笑

    道:“你们终于找来啦。”包惜弱听他们叫他“王爷”,更是惊

    奇万分,只见那些大汉站起身来,个个虎背熊腰,甚是剽健。

    颜烈摆了摆手道:“都出去吧!”众军士齐声答应,鱼贯

    而出。颜烈转头对包惜弱道:“你瞧我这些下属,与宋兵比起

    来怎样?”包惜弱奇道:“难道他们不是宋兵?”颜烈笑道:

    “现今我对你实说了吧,这些都是大金国的精兵!”说罢纵声

    长笑,神情得意之极。

    包惜弱颤声道:“那么……你……你也是……”颜烈笑道:

    “不瞒娘子说,在下的姓氏上还得加多一个‘完’字,名字中

    加多一个‘洪’字。在下完颜洪烈,大金国六王子,封为赵

    王的。便是区区。”

    包惜弱自小听父亲说起金国蹂躏我大宋河山之惨、大宋

    皇帝如何被他们掳去不得归还、北方百姓如何被金兵残杀虐

    待,自嫁了杨铁心后,丈夫对于金国更是切齿痛恨,哪知道

    这几天中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竟是个金国王子,惊骇之余,竟

    是说不出话来。

    完颜洪烈见她脸上变色,笑声顿敛,说道:“我久慕南朝

    繁华,是以去年求父皇派我到临安来,作为祝贺元旦的使者。

    再者,宋主尚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岁贡没依时献上,父皇要我

    前来追讨。”包惜弱道:“岁贡?”完颜洪烈道:“是啊,宋朝

    求我国不要进攻,每年进贡银两绢匹,可是他们常说甚么税

    亻尼

    收不足,总是不肯爽爽快快的一次缴足。这次我对韩胄全

    不客气,跟他说,如不在一个月之内缴足,我亲自领兵来取,

    不必再费他心了。”包惜弱道:“韩丞相又怎样说?”完颜洪烈

    道:“他有甚么说的?我人未离临安府,银子绢匹早已送过江

    去啦,哈哈!”包惜弱蹙眉不语。完颜洪烈道:“催索银绢甚

    么的,本来也不须我来,派一个使臣就已足够。我本意是想

    瞧瞧南朝的山川形胜,人物风俗,不意与娘子相识,真是三

    生有幸。”包惜弱心头思潮起伏,茫然失措,仍是默然不语。

    完颜洪烈道:“我给娘子买衣衫去。”包惜弱低头道:“不

    用啦。”完颜洪烈笑道:“韩丞相私下另行送给我的金银,如

    买了衣衫,娘子一千年也穿着不完。娘子别怕,客店四周有

    我亲兵好好守着,决无歹人敢来伤你。”说着扬长出店。

    包惜弱追思自与他相见以来的种种经过,他是大金国王

    子,对自己一个平民寡妇如此低声下气,不知有何用意?想

    到丈夫往日恩情,他惨遭非命,撇下自己一个弱女子处此尴

    尬境地,实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六神无主,又伏枕痛哭起

    来。

    完颜洪烈怀了金银,径往闹市走去,见城中居民人物温

    雅,虽然贩夫走卒,亦多俊秀不俗之人,心中暗暗称羡。

    突然间前面蹄声急促,一骑马急奔而来。市街本不宽敞,

    加之行人拥挤,街旁又摆满了卖物的摊头担子,如何可以驰

    马?完颜洪烈忙往街边一闪,转眼之间,见一匹黄马从人丛

    中直窜出来。那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竟是一匹罕见的良

    马。完颜洪烈暗暗喝了一声彩,瞧那马上乘客,不觉哑然。

    那马如此神采,骑马之人却是个又矮又胖的猥琐汉子,乘

    在马上犹如个大r团一般。此人手短足短,没有脖子,一个

    头大得出奇,却又缩在双肩之中。说也奇怪,那马在人堆里

    发足急奔,却不碰到一人、亦不踢翻一物,只见它出蹄轻盈,

    纵跃自如,跳过瓷器摊,跨过青菜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

    闪让而过,闹市疾奔,竟与旷野驰骋无异。完颜洪烈不自禁

    的喝了一声彩:“好!”

    那矮胖子听得喝彩,回头望了一眼。完颜洪烈见他满脸

    都是红色的酒糟粒子,一个酒糟鼻又大又圆,就如一只红柿

    子粘在脸上,心想:“这匹马好极,我出高价买下来吧。”

    就在这时,街头两个小孩游戏追逐,横过马前。那马出

    其不意,吃了一惊,眼见左足将要踢到小孩身上,那矮胖子

    一提缰绳,跃离马鞍,那马身上一轻,倏然跃起,在两个小

    孩头顶飞越而过,那矮胖子随又轻飘飘的落在马背。

    完颜洪烈一呆,心想这矮子骑术如此精绝,我大金国善

    乘之人虽多,却未有及得上他的,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如聘

    得此人回京教练骑兵,我手下的骑士定可纵横天下。这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