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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

面的人把自己放出他使尽所有方法,最终,仍然无法破开这道圈禁自己坚硬的墙。

    小护士站在容器旁边,默默地望着被封闭在里面的男人,温婉清秀的脸庞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条淡淡的泪痕。她擦了擦眼角,解开合拢在胸前的衣领,隔着透明的柱壁,王大厦清楚地看见在她左侧锁骨正下方的部位,原本白腻柔细的皮肤上,多了一排零乱不堪的丑陋牙印。外翻的肌r表面,已经显露出死人才有的深灰和恶心的黄斑。

    “嘭”

    紧捏的拳头,重重捶打在坚硬的容器表面,一缕触目惊心的鲜红,从拳头底部顺着洁净的壁面缓缓淌下,被拖得很长,很长

    王大厦绝望地摇着头,他终于明白小护士为什么会做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自己来得实在太晚了,她已经被变异活尸咬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充斥于大街小巷四处寻找r食活尸群中的一员。

    她紧紧攀扶着透明的柱壁,纤细的十指,像印章一样牢牢凝定在光滑的壁面上。她的脸形明显是在微笑,眼睛却不可抑制地流下泪水。坚固冰冷的容器隔绝了内外声音的相互交流,他们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那一刻,王大厦真正感受到心酸和大脑仿佛被撕裂的痛苦。他也真正理解过世前爷爷经常说的那句话“厦(傻)娃子,从生到死,其实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纸。”

    王大厦像一头疯狂的困兽,拼命捶打、蹬踢,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想要砸碎、破坏挡在面前的障碍。然而,能够抵挡子弹攻击的高强度聚脂材料上,连一丝轻微的划痕也没有留下。

    沉重、猛烈的撞击,很快变得轻微、迟缓。耗尽力气的王大厦倚靠着冰冷的壁面,张大嘴巴拼命喘息,剧烈起伏的胸口牵动着身体仿佛痉挛一般在颤抖。理智告诉他,单纯的身体碰撞根本无法破开坚硬的圈禁,可他仍然努力不懈地举起拳头,重复着机械而无力的动作。

    小护士一直在流泪,张动的嘴唇表明她正在说话。虽然耳朵无法听见,王大厦却能够从她熟悉的口形变化中,判断出那句曾经在花前月下被无数次重复的低语呢喃。

    “我,爱你”

    瞪着被鲜红血丝充斥的双眼,王大厦艰难而绝望地看见,小护士重重按下圆柱容器开关上的一只绿色三角键。随即,一丝淡淡的香,从容器内部顶端的方形气槽里缓缓散发出来。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沉重,身体也丝毫提不起力气,肌r越来越绵软,腿脚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最终,只能瘫软着绻缩在容器底部,翕张着口唇,仿佛虚弱濒死的重症患者,用力睁开随时可能闭合的眼睛,在朦胧与困意的双重攻击下,拼命寻找着那个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娇娜身影。

    她的唇形似乎是在说着最后的告别语“亲爱的,来世再见吧!”

    这也是永远保留在王大厦脑海深处,对旧时代最后的记忆。

    阳光透过灰暗云层的间隙,从半开的窗户外面s进,在房间的地板上洒落一片柔和的金色。

    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大厦面容呆滞,充满悲伤的回忆,似乎使他的内心完全停止思维。强健的大脑也犹如极端疲倦后开始沉睡的躯壳,彻底陷入休眠。

    隔着桌子,林翔安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拥有毁灭时代记忆的男人。他本能地觉得:王大厦没有撒谎,只有亲身经历过核大战前夕那段混乱血腥时光的人,才会刻骨铭心保留下搀杂着悲痛与绝望的画面。

    “那是一台封闭式药物治疗舱。军区医院拥有独立的地下电能储流设备,依靠后备能源的供应,我在那里面睡了很久。十五年前,由于储备电能耗尽,治疗舱得以自动开启。我,也醒了过来。”

    王大厦木然地看着桌面上洒落的光斑,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粗糙的腮帮两边满是短硬扎手的胡须。他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根本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勉强还算认识的熟人。在卫戍司令部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有关你的个人宣传册。那个时候,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共和国英雄,也是每一个军队成员崇拜的偶像。”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林翔的声音低沉而和缓,他苦笑了一下,带着对逝去的往昔和那些不可能再出现场景的怀念,淡漠而伤感地说道:“已经过去近一个世纪啊”

    王大厦低下头,把整个前额深埋在滚烫的双手中央,似乎这额头已经无法承载万千思绪的重压。过了很久,他才把明显带有忧郁的脸庞重新抬起,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也有问题想要从你那里找到答案。”林翔淡淡地微笑着坐直身体。

    王大厦的眼睛里充满前所未有的希冀光彩:“这个世界,究竟因为什么而被毁灭?”

    林翔一怔,眼神随即变得凌厉起来。

    旧时代终结于全面爆发的核战争,这是每一个新生代人类都知道的事情。骷髅骑士团在制造培养人并且将其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投放的时候,已经在他们的大脑皮层里灌输了有关这部分的记忆内容。也许是出于对曾经辉煌文明的留念吧!骷髅骑士们似乎不想让这个秘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而是选择让它在人类历史的记载当中继续顺延、存在。

    按照王大厦的说法,他从治疗舱里醒来已经过了整整十五年,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我问过很多人,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核战。我想听听你的说法,这样做似乎很蠢。但是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很难真正相信某个人。”王大厦显然看穿了林翔的内心。

    沉思片刻,林翔认真地回答:“他们说的没错。至于爆发核战争的诱因这也是我正在寻找的答案之一。”

    王大厦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仰起头,用失神的目光久久凝视着天花板,长长地叹息着,说:“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从治疗舱里苏醒后的这十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林翔毫不迟疑,直奔问题核心。

    第一百四九节 r锅

    从沉睡中苏醒的感觉并不舒服。思维凝滞,动作迟缓,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绵软的四肢感觉不到力量,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筋骨,只剩下一堆勉强还能算是生命的r。

    繁华的金陵城已经变成废墟,带着记忆深处对活尸本能的畏惧,王大厦没有进入林立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深处,而是在强烈炽热的阳光照耀下,蹒跚着脚步,在茫然和饥饿的驱使下,慢慢走向远处的荒野。

    灰色,是他对这个醒来后世界的第一认知。

    拥挤不堪的车辆残骸,在残破的高速公路上形成一条遥远不见首尾的长龙。天空中偶尔会掠过一两只黑暗的乌鸦身影,与地面随处可见的灰白人类遗骨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枯黄的草j从破碎骷髅的眼窝里探伸出来,努力寻找着可能与阳光接触,获得生存的机会。

    荒凉的原野上,矗立着几根歪斜的水泥电杆。在一堵表面涂料完全剥落的背风土墙旁边,一口架在火堆中间,用旧时代铝制水壶制成的锅里,大块熟r随着沸腾的汤水上下翻滚,表面浮泛出一层腻厚的灰白泡沫。

    用两根枯树枝做成的筷子,王大厦几乎是在没有咀嚼的情况下,连吞带咽地吃光整锅r汤。他已经整整饿了两天,胃里泛出的酸水和虚弱颤抖的身体,使他根本无法考虑这些食物是否能吃,有没有毒?

    荒野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凭空出现一锅r。十几分钟后,当吃饱喝足的他抚摸着滚圆的肚子,带着惴惴不安的忐忑心情,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坐等r锅主人出现的时候,从断墙后面那条几乎被尘土完全覆盖的小路尽头,也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是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可是,王大厦却从未见过像他们一样的人类。

    他们非常强壮,面目狰狞,腰部系着一块破旧的围巾,l露的身体表面凸显出大块虬结的肌r。他们的头发如钢鬃一样杂乱且坚硬,脸上刺着恐怖的纹青,布满血丝眼睛里,释放出饥饿、仇恨、愤怒的目光。

    没有任何语言交涉,他们扔下抱在怀里,似乎是刚刚收集到木块和各种可供燃烧的物件,咆哮着猛扑过来。大张的嘴里,露出一颗颗类似犬科动物般的锋利獠牙。

    可能是基于旧时代对于活尸的战斗经验吧!靠着那把只剩下十六发子弹的5g43突击步枪,王大厦准确地打爆了他们的脑袋。当他带着好奇的心理,在尸体附近搜索的时候,却恐惧地发现就在距离火堆大约十余米,恰好被断墙遮挡了视线的空地上,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上下的女人,被十几根c进土里,长度超过半米的散乱钢筋平平撑起,形成一个悬空而挂的“大”字。她的腹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d,一截已经干皱的肠子拖拉着半凝固的血块,从伤口里垂直吊伸着。

    她没有左腿。腿根位置上留有被锐利刀具切割的痕迹。强忍着胃部剧烈的翻腾,以及内心深处想要呕吐的可怕欲望,浑身颤抖的王大厦大口喘息着,恐惧的目光沿着女尸身体下面已经发黑的血迹一直顺移最终,锁定在那火堆旁边,那口刚刚被自己吃空喝尽的锅里。

    强烈的恶心和说不出的反感,像两把生锈缺口的钝刀,被无形的巨手c纵着,在王大厦刚刚装满的胃囊里来回刮蹭。骤然缩紧的神经刺激着肌r,促使它们作出本能的生理排斥动作。尽管理智明确无误地表示,饥饿的身体需要这些来自于同类身上的r,可是潜意识里仍然存在的道德体系和从旧时代保留至今的惯性思维,却控制着他作出条件反s式的呕吐。

    进入身体,又重新掉落在地面的r块,表面蒙着一层模糊黏稠的消化y。它们当中的一部分已经被身体彻底吸收。每每想到这里,王大厦的反胃欲望就会变得更加强烈。他双手紧紧攀扶着松散的土墙拼命作呕,干燥的沙石地面,很快汪集起一堆混合着淡红血丝的半凝固r糊。它们散发出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馊酸味儿,在干燥的空气中朝着四面八方慢慢扩散开来。

    王大厦绻曲着身体缩在墙壁背后,强烈的痉孪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密集的汗珠从额头两边渗出,汇聚在下巴的尖端,随着身体无意识的颤抖,接二连三掉落在地面。

    已经被驱逐的饥饿,很快又重新占据了他的思维空间。空荡荡的胃囊像刚刚得到一张大牌,兴奋无比压上全部筹码准备大干一场的赌徒,忽然被意外冲进房间的警察用枪指着不得不被迫离开赌桌失落、愤怒、绝望,它无法反抗大脑的意志,只能以更加剧烈,更加可怕的速度拼命蠕动着,用这种最基本,也是唯一可行的方式,表明自己必须得到满足的欲望。

    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从岩石底下的缝隙里慢慢爬过,它摇头晃脑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细长的触角像天线一样警惕地注意着随时可能袭来的危险。它爬得很慢,但是即便再迟缓的动作,也能够缩短与那堆呕吐物之间的距离。

    堆积在地面的r糊,看上去令人感到恶心。但是不可否认,这些被胃酸充分搅拌过的r块,的确能够提供充分的营养和身体所需的热量。

    虫子爬了很久,终于接触到r糊的边缘。它小心翼翼地浅尝了一口尚未被泥土吸收的黏y,大概是觉得味道很对自己的胃口吧!它开始把这堆意外发现的东西归列于食物的种类,蹬开细长的节肢钻进其中,肆无忌惮地大吃起来。

    越来越多的虫子朝这里围聚,荒野上可吃的东西非常稀少,无论人类还是变异生物,都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进食的机会。

    默默地看着在r糊旁边来回攒动的虫群,目光呆滞的王大厦,似乎又回到那个生离死别的时刻。

    同生共死,是旧时代情侣之间使用频率很高的一句话。男人用它哄骗女人上床做a,女人用它证明男人对自己的忠贞不渝。金钱和廉价的爱情,使欺骗变成达到目的必需手段。王大厦也不例外尽管他和小护士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曾经海誓山盟,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小护士仍然背叛了曾经承诺过的一切,把本该陪着自己死去的心爱男人,毅然推进了治疗舱。

    她要让这个男人活下去。这也是她在彻底丧失理智前,脑子里最后的希望。

    王大厦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只知道长时间的休眠,已经把体内留存的能量消耗一空,自己的身体临近于虚弱崩溃的边缘,再不进食,结局只能是活活饿死。

    吃人,有违常理。那种非道德的行为,是野兽的专利。

    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在无道德的罪恶中继续生存?

    还是保留人性良知的绝望死去?

    我我我我饿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扑倒在地,抓起一团团已经变冷凝固的r糊,连同粘连在表面肮脏的泥沙一起,大把塞进口中,在难以忍受的强烈恶心呕感中,硬生生的狂吞下肚。

    欲望彻底压倒了理智,在生存面前,人类尊严和道德良知,是那样的脆弱、无力。

    “吼”

    带着内心深处羞愤难抑的炽热火焰,满面狰狞的王大厦嚼着腥馊的r糊站起,大步走到墙壁背后的女尸旁边,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从肥腴的尸腿上,割下一大块粘连着澄黄脂肪的r,野蛮地一阵乱嚼。

    在摒弃了道德的眼睛里,人r和猪、牛、j、羊没有任何区别,同样拥有丰富的热量和蛋白质,足以维持生命消耗。

    苍茫的天地间,狂猛的暴风像鬼一样呼啸着。高高扬起的沙尘,把太阳的光芒远远驱赶出这颗荒凉的星球,在铅的浓密辐s云层笼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死一样的灰。

    “老天爷,你妈个烂。老子要活,要好好活下去,活给你狗日的看看”

    王大厦一动不动站在风中,横冲直撞的沙石砸在皮肤上,有种硬生生的刺痛。他瞪着赤红的双眼,高高举起肌r盘虬的胳膊,朝着无法捉摸的遥远天际,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思维和理念,往往会陷入一种被圈禁的僵化形态。惯性思维、恒定的世界观和来自构成社会的法律、秩序、逻辑,对思想的潜力加以限制和束缚。从某些方面来看,这种桎梏应该是有益而良性的。人类可以在有限的空间里进行无限的幻想,可是一旦思维状态进入无所顾忌的狂热和混乱状态,失去捆绑的欲念也会在邪恶的诱导下,彻底颠覆曾经被认可的一切。

    历史上杀人狂和食人魔的诞生,均源来于此。他们的思维想象能力已经超越道德能够承受的极限,只有血腥和野蛮才能安抚嗜血的心灵。他们并非天生的恶魔,却在欲念和无理性的幻想当中,选择了站在人类道德的对立面。

    用旧时代的标准,对辐s世界的新生代人类进行衡量,显然有失公允。文明所包括的一切美好特质,都是建立在富足和温饱的基础上。当生命随时受到死亡威胁,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时候,即便是最仁慈的上帝,也会张开大嘴,用锋利的牙齿从最亲近的人身上,连撕带咬扯下足够让自己吃饱的r。

    王大厦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从沉睡中苏醒,来到废土世界之后的第一顿饭,吃的就是自己同类的r。

    第一次吃人,恶心呕吐属于正常反应。当胃里的食物消化一空,重新感觉到饥饿的时候,已经习惯血腥并且完全麻木的他,很自然地拿起了刀,从残破不堪的女尸身上,割下更大的一块

    从人变成野兽,这大概是旧时代和废土最根本的区别吧!

    靠着从尸体身上割下晒制成的r干,他在荒野上独自游荡了很久。渐渐的,接触到第一个流民,第一个聚居营地,第一个男人、女人、孩子。

    他开始知道许多在旧时代难以想象的东西,辐s、核战争、死亡。

    通过与流民的交谈和了解,他终于明白那些在荒野上肆意杀人、煮r,外形像人,却和人类有所区别的家伙,叫做暴民。

    这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而是一个混乱不堪的黑暗地狱。

    王大厦彻底死心了。他不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望。家人、亲人、爱人,他一无所有,只能孤独、无助、麻木的生活在一群完全陌生的流民当中。

    他开始相信所谓的神。他并不要求神灵拯救自己脱离苦海,只是祈求那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能够让自己死寂的心里,仍然保持一丝人类应有的希望。

    “当卫兵把我带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你简直无法想象我有多么激动。只有和我一样来自旧时代,同一个国度,拥有相同经历的人,才会对那首歌产生兴趣。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一个他妈的异类。没想到在最绝望的时候,居然能够找到一个同伴值了!太值了!就算现在让我去死,也值了!”

    王大厦的眼睛里缀满浑浊的泪,他的胸部剧烈起伏,嘴唇在不受控制般轻微颤抖,窗外s进的阳光,照在他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仿佛坚硬岩石被缓慢溶化后产生的柔软。

    整整十五年了,他一直在灰色和孤独当中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尊严,没有希望。他并非不想寻找并且得到这些东西,而是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确定的目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残存的生命消磨时间,在这种无聊的衰老过程面前,谨守着小护士对自己最后的要求。

    林翔默默无言,凝神沉思。过了很久,他带着忧郁而庄重的微笑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的另外一端,缓慢而坚定地伸出右手,深深地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你并不孤独。现在欢迎回家。”

    王大厦用力抓住递到面前的这只手,眼眸里充满无限的激动和感慨,浑身颤抖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