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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北京女孩的青春史诗:俏东四-第6部分

醒着,这是个打架不要命的家伙,比炸弹威力还大呢。于是他们都劝:哎哎哎,有话好好说行么?都是以前的兄弟,这是何苦!二你看见李赞没有?你倒是说话呀!

    七手八脚地都来拉扯。韩钧干脆掐住了大的脖子。他说:“我告诉你陈鸣,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到他,你跟这儿假仗义屁用都没有。要是孩子死了,你就是李赞的帮凶,是杀人犯!”

    大干呕了,他怕韩钧就这么没轻没重地把他掐死了。“他没在我这儿!他在二那儿,在二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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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他带路去找二。他和胖三儿他们从没去过二家,于是现在那里就成了一个堡垒。大臊眉耷眼地在胡同里带着路,韩钧没好气地跟着。途中韩钧还蹬了他**一脚,大一个趔趄差点啃了砖垛。他急了,他说**,你丫疯了吧,我是大,我***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阳光真足,大背光的脸成了酱紫的西红柿。韩钧把大的衣领想象成打蔫的叶子,他轻轻一摘,熟透了的果实就成了盘中之物。他的眼里有了杀气――野兽面对食物时的惯有神色。他就是这么强势,他说你是谁跟我没关系,但你马上就要把你好兄弟的儿子害死了,你是不是还挺美?还自我感觉良好呢吧?

    韩钧损着大,边走边损,一会儿就到拐进了一个更窄的胡同。他们的目光同时往里一扫,老远就看见几个人影在下棋。似乎有二,韩钧眯起了眼睛。大的眼神显然好些,他冲二使劲做了个神色,拿眼珠子指了指韩钧。二明白了什么,腾地站起身来,朝身旁的院里跑去!

    韩钧这才缓过神来,飞也似地冲过去,冲进了院子。那是一个杂院,院子里干什么的都有。两个胖女人在晾不知是床单还是窗帘的东西,一个老头在拾掇煤堆,角落里还有人在蹲着择菜。韩钧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二,二也看见了他。他们对视了不到一秒钟,而后韩钧就被那些花花绿绿的布面后的一个背影吸引了去。那背影飞得真快,把胖女人撞得肥肉乱颤。韩钧和胖女人同时骂了句什么,话刚出口,影子已经闪没了。韩钧蹿了过去,现花布后面尽管堆满杂物,却在不远的拐弯处透进几缕亮光。原来有后门!他又狠狠地骂了一句。

    跑出了后门,影子又回到了他视野的边缘。他现他们置身于一条臭水沟旁,鞋已经被烂泥粘住。韩钧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喊道:“李赞你***站住!”

    李赞身子虚,实在迈不动脚了,晃晃悠悠地从地上抠起一根大树杈,挥挥说:“你别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话的工夫韩钧就冲了过去,李赞脚下一滑,两人都没了重心。天旋地转了,然后就是噗通一声。凉意掺着腥臭钻进了韩钧的肉里,软泥侵吞了他的四肢。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拽着李赞的衣服,往岸上拽。李赞在头晕脑胀中睁开眼睛,双臂像风车一样抡着,有一下还抡中了韩钧的下巴。他们两个都成了泥人,一会儿缠在一起,一会儿又相互弹出好远。臭水沟漾起了巨浪,巨浪打在沟帮上,回来时就变成了细密的泡沫。泡沫们在两个泥人的挣扎间越裂越小,面积却越占越大。它们最后形成了包围圈,彼此起伏。两个泥人间的战斗成了与泡沫的战斗,他们陷在那一团忽明忽暗的白色中,掀着浪花,掀着臭气,难解难分。

    李赞早就没有明确的意识了,破釜沉舟成了他继续作战的理由。他在挨了韩钧无数拳打脚踢之后才感觉到,原来那根大树杈还在他手里握着呢,武器成了摆设。他气定神闲了,挥手就给了韩钧一树杈。一下接着一下,第三下他手里就没了树杈。他吓了一激灵,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没想到头还没转过去呢,脸上就遭到了横扫。他确定是自己的树杈投了敌,他感到脸上的皮肤被搓得火辣。紧接着就来了第二下,眼球传来了一阵剧痛。他嗷地一声嚎叫,响得震天,与此同时他感到了一股热流顺势而下。他淌下了血红的眼泪。

    九、恩怨(1)

    展唯和冉琳琳骑车回家,俩人在路上比着赛地画龙,路边的老太太直骂她们。展唯在车座上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撞了电线杆子。冉琳琳**高抬,支成了一个火车头,胡同就是她的轨道。耳边呼呼地过着风,紧接着她车筐里的琴就脱了轨。

    她们捏了闸,拣起琴来又打着闹着,然后琳琳突然左顾右盼。她问展唯:“到哪儿啦?”展唯又上了车:“出了胡同就是三十五中了,你又转向了!”琳琳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大惊失色:“走过啦,哎哟。”

    蒋天威昨晚叫她中午去他家吃炖鱼,说是去鱼塘钓了好些,都打不出去了。展唯对琳琳说那你去吧,我回家了。琳琳还极力邀请展唯,展唯却不给面子。她说他又没叫我。没叫怎么了,我叫你还不是一样。不一样,差得远了,我又不是缺这一顿。你当我是属猫的?

    琳琳嘻嘻一笑,被数落得挺高兴。展唯说你赶紧去吧,小心鱼凉了就腥了。琳琳幸福地骑上车,歪歪扭扭地向外蹬去。

    展唯想起什么,喊了一句:“哎,那个……”

    琳琳以为她改变主意了,忙用脚搓地,搓出了一条土印。

    展唯说:“今天不会就他一人在家吧?”她觉得要是就蒋天威一人的话,她还是有必要陪琳琳一块儿过去的。

    琳琳却说:“他爸他妈也在呢!她妈特喜欢我,说我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展唯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她回到家里,母亲刚把饭做好。展反常地出现在桌上,用筷子把馒头扎透,然后说这冻馒头没蒸熟。展唯边洗手边问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天儿这么好没出摊儿?

    展就嘿嘿嘿乐,一嘴小黄牙咧成了拉锁。展母端着一盘闷豆角过来了,黑着脸说:“你还好意思笑!”

    不用问,肯定是活儿又黄了,展唯习以为常。但是这回展却并不沮丧,相反却欢天喜地。展唯问了才知道,原来有个胖子在他们那里买了拉力器后回家天天练,想突击成肌肉男。没想到一次运动过量,胳膊盯不上劲了,手一松,拉力器打在腮帮子上,嘣掉了他两颗大牙。他找到市场监管处投诉,监管处对展他们的器械进行了评定,结果没能审核过关。于是摊位就被取缔了。

    “你可不知道,那哥们儿现在满嘴漏风,看见带弹簧的东西就跑!”展笑得直拍桌子。

    展唯也大笑起来。

    母亲把筷子一摔:“你们像什么样子!”

    展唯说:“笑笑也不行?犯法啦?”

    谁也不说话了,都闷头吃饭。展唯有点后悔,多说那一句干什么。母亲是真生气,谁叫她总以女强人自居呢。女强人生的气多半都是闷气。闷气就怕添堵,展唯看着她憋红憋大的脑袋,生怕自己再说什么那脑袋一下就爆炸了。这些本来就是一个系列的事,每每展不得志的时候母亲都要震怒,然后一家子地互相埋怨,直到每个人都讨了没趣。这是展家的风格。只是今天父亲不在,要是有个唱红脸的兴许还能收场早些。

    母亲虽然没有父亲暴躁,但却现实得面面俱到。她在刷碗时跟展唯絮叨说你弟弟也不小了,我真是为他的前程担心。她说着还啐了一口,说还谈什么前程!以后能娶媳妇能成家我就阿弥陀佛了,哪儿还敢奢望他有什么前程?

    都是车轱辘话,展唯也索性陈词滥调起来。当然是劝她,她却不听,把盘子碗筷碰得叮叮乱响,响给展听。展那屋却放上了音乐,咚咚的,比盘子的声音有力百倍。

    展唯解了围裙进了客厅,现电话一直响着,响铃被埋在了鼓点里。她接起来大喝着问找谁,一听是冉琳琳。

    琳琳让她快来天威家。说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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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展唯就到了。院子里坐着韩钧、翟晨和琳琳,天威去屋里拿椅子。他说他爸妈在里面睡觉,说话不方便。

    有些冷,展唯原地蹦了几下。琳琳在一旁频繁地打嗝,谁问还跟谁急:“怎么啦?吃顶了不行啊?”她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展唯,跟机关枪似的,吃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一梭子。

    蒋天威出来了,提了着几把椅子,还没放下,就问:“林川还没来呢,给他打电话了吗?”

    韩钧从台阶上站起来,说:“他不在家。”

    还真是有事。展唯看了一眼翟晨,两人立马对上眼了。冉琳琳还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打嗝,顺手把椅子牵过来,没想到一坐下胃里更涨了。她挺了几下胸,抬眼问韩钧:“说吧,你找他他怎么说的?”

    韩钧说我把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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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恩怨(2)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了,翟晨已经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坐下了,然后看到天上开始悠悠地飘下雪花。真是有些琢磨不透,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现在一下子变了脸。雪刚开始很少,慢慢就布满了眼帘。凉意渐浓,风也悄悄地刮了起来。谁都没觉得冷,院子成了他们身后的一幅画,冷暖也就不复存在了。

    雪很厚了,韩钧也终于把话说完了。结尾就是李赞捂着眼睛跑了,估计被打得不善。最后他又补上一句:“我好像把他打坏了。”

    女的们都“哟”了一声,意思各不相同。展唯很是惊讶,琳琳有些害怕,而翟晨则纳闷韩钧为什么特地强调这一点。韩钧接着说道:“我看见他流血了,就没继续追他。要不然我非把他擒过来不可。”

    翟晨明白了,原来还是为了逞英雄。她悄悄地冷笑了一下,然后说:“既然是这样,你就别露面了。他逃到二家还是万幸,要是真铁了心,跑出东城、跑出北京,咱们找都没地儿找去。所以还是别逼得太急。”

    蒋天威说:“要不我去试试?”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表这个态了。

    韩钧却摇头,说:“你和胖三儿揍他那事他还记着呢,你们俩见面更不会有好结果。”

    天威脑子里忽然亮了一下,干嘛不叫胖三儿出马?即使韩钧不愿意,晓洁不愿意,那偷偷叫他搭把手还不行吗?等到事情办成了,谁的功劳谁的苦劳大家不都心里有数么,说不定就一笑泯恩仇了。天威的如意算盘敲得飞快,他说:“没关系,我又不怕他。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他就去找胖三儿。他已经快俩礼拜没去后海了,所以在路上骑得飞快,但是后来一想到如何启齿,双腿就生了锈,两边的柳树越退越慢。就胖三儿而言,和李赞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因为晓洁。如今时过境迁,两人虽不再想之前那样敌对,但毕竟已形同陌路了一年多。他还真不见得能有什么高招。天威在路上猜了半天,觉得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跟韩钧一样,武力解决;要么走和平路线,两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涉。天威但愿胖三儿能采用后者,尽管这不太可能。

    不用他费心了,他到胖三儿家时现该来的都来了。胖三儿坐在屋中间,周围有大二,对面就是李赞。李赞和这里已经久违两年,从他眼睛上裹着的纱布就能知道他此次亮相的目的。他是来找胖三儿评理的,你的人打了我,打不能白打,你要是平不了这事儿,我就去报警!

    就是这个意思,天威猜得分毫不差。李赞的眼睛被打得比较严重,伤及眼球,有可能影响日后的视力。一旦他报了警,韩钧就免不了受到公安的处罚。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学校那边。堂堂乐团编曲兼指挥竟然和一个小痞子打架,如果校方不严查严办,怎么能让别人引以为戒?况且艺术示范校的评定结果还没下来呢,万一传出去,院学生处不成了纸老虎了么。所以李赞还真找到了一根韩钧的软肋。

    妈的,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天威冲李赞呲牙。独眼龙李赞可怜兮兮地坐在板凳上,说天威,咱俩间可没梁子吧?是有人在这里面挑事!

    天威冷笑:咱俩没梁子?那我爸当初是被谁打了?别看当时我说饶了你,那是看在李晓洁的份上。现在你踹了人家,还不救自己的孩子,你就不怕五雷轰顶?

    “天威,”二站起来了,他走过来拍拍天威的肩膀,语重心长:“韩钧昨天找了大和我,你可不知道有多嚣张,把大掐了个半死,还差点把李赞打瞎了!我倒想问问,他既然求人办事,干嘛还这么牛气哄哄?他以为自己是谁,会写两破歌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咱哥几个好的时候我就现了,这人不靠谱。平时就狂得不行,有功就争,犯了错就赖别人,他自己永远是对的。”

    大干脆接道:“他丫做人有问题!”

    天威说:“放你娘的屁。”

    李赞扭脸提示:“你忘了林川曲子的事了?”

    天威破口而出:“不许你提这事!”

    大耸耸肩,闷头说操,没法聊了。

    话不投机,这是肯定的。从前后海七雄在一起聚时也是抬杠、打岔,虽然互不相让,却都当成逗着玩,谁都不介意。现在却是真刀真枪了,每个人心里都汩汩地冒起了泡,好些话憋了多年,迫不及待地想借着这个场合往出钻。最后他们都看胖三儿,都等着他做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