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他轻轻敲一下书桌,唇边泛起个如同恶魔诡异的笑,若有所思一阵子过后,淡淡的视线瞥过杵在面前的福婶,“福婶,这里没你的事,你下去吧。”
厉行风半句责怪的说话都没有,福婶如获大赦,走了几步,忍不住转回头,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还有话没交代完?”
福婶哀求,“厉先生,颜小姐她……其实也不容易,一个女孩子家……要是找到她的话,厉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一次吧。”
第176章:麻烦你先出去,好吗?
厉行风抿着唇,没有允诺。
福婶已经斟酌着说这番话,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将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局面,正愁着是不是得罪了厉行风,以后日子怎么过的时候。
夏秘书主动替她解了围。
“福婶,我和厉先生还有事商量,麻烦你先出去,好吗?”
“是是是。”
斗着胆子请求过一回,福婶不敢多呆,应了几声,便低着头急急忙退出去。
秦颜在李颐的公寓住下,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一男一女朝夕相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颐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明明看见她身上的伤痕,却装作视若无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半句。
对于这点,秦颜很感激。
可是在这里住下来,她的心一天比一天不安。
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即将要发生不可估计的事情。
她逃走的第二天,给福婶打了个电话,福婶在那边惊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哀求她回去。只要她悬崖勒马,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并且替她隐瞒厉行风。
对于福婶好意,秦颜很感激,同时很抱歉。
她下定决心跑出来了,真的不想回去。
至少,跟福婶通电话的那刻,她没有回去的打算。
可是,厉行风知道消息之后,居然一点行动都没有,太奇怪了,不是?
尽管只是一件玩物,但独裁专制如厉行风,绝对不允许她先离他而去。
就算是用厌了要抛弃,也只能是他主动抛弃,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她一整天为此事而忐忑。
当晚,从外面见完朋友回来的李颐,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透露,厉行风当天早上的飞机,飞去了加拿大。
原来如此。
她明白了。
大抵还是工作重要。
所以,即使知道她离开了,亦能做到堂而皇之不紧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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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连电话或者信息都不曾来过?还是,他要等处理完工作之后呢,亲自上门找她说清楚?
第177章:他真的打算就此放开她?
可是,为什么连电话或者信息都不曾来过?还是,他要等处理完工作之后呢,亲自上门找她说清楚?
又或是……他真的打算就此放开她?
秦颜辨不清自己什么心态。
经过两天,身上的瘀损,减淡不少,对他的怨恨,亦没有决意离开他的那天那样高昂。
一方面她渴望再看见他,另一方面,又觉得既然自己逃出来了,既然心里知道两人没有希望,不如就此放弃。
矛盾的她就在这两种心思上,摇摆不定。
而李颐,在一旁,将她全部痛苦与纠结收入眼内,不发一语。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种表现方式。
一种是像自己对以前那些短暂的对象,享乐才是王道,至于对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规则定在那,他在她们身上寻找快感,她们从他这里得到钱,或者其他,物质上的东西。
还有一种,就是自己对秦颜。
李颐觉得自己史无前例的窝囊。
不就是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每晚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客厅走来走去,每次她经过自己身边散发出蛊惑的沐浴露的香气,还有,她做的每顿饭,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对他展现的每一个笑容,都是蛊,下到他心里。
再由心,控制着整付身躯,整个思想。
只要她在,他的视线总会不自觉追随着她的行动;她坐在他旁边,即使隔着距离,他都将电视里上演的内容全部抛在脑后。
“这女猪比我聪明多了,我跟她都是逃,她都知道要带些金银首饰一起逃,而我简直就是一头猪,就带了手机出来,什么都忘记了。”
其实说起来,手机还不是她刻意带的,只是刚好装在外套衣袋里面,她没察觉,趁着福婶去买菜,她跑了出去。
跑很远了,才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揣着部手机。
当时见了还觉得气,她一心要逃脱厉行风身边,怎么还带着厉行风送的东西呢?
第178章:再气,也没有失去理智
可是再气,也没有失去理智。
挨过穷的孩子知道钱得来不易,秦颜舍不得把手机丢掉,也幸好她没有意气用事,后来才联系上李颐。
不然,连她自己都预测不了。
沦落街头的最后,她是乖乖妥协回去呢,还是继续坚持下去。
李颐的心一开始就没放在电视剧上,听闻她自嘲的评论,也没认真听她说什么,生怕她发现,胡乱嗯嗯地点头认同。
等到大脑终于发挥作用,他惊讶,这还是秦颜第一次说与她跑出来相关的事。
他张开口,正要表达什么。
电视剧刚好播完一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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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的时间,秦颜扭转头赶在他面前问,“你每天无所事事陪我在这边耗时间,没关系吗?”
相处这几天,秦颜对李颐的认识简直是一日千里地递增。
最奇怪的发现是,能将自己的家变成一个乱葬岗的人,居然在生活享受方面,是个讲究到接近鸡毛的人!
即使在家,他都走秀那样,早午晚每天三套衣服换洗,秦颜看得眼花缭乱。
她可不像他,只随便捡了几件他没穿过的t恤,换着穿就应付过去。
开始李颐看不过眼,发表了句,“你这样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便拉着她去购置新衣,她死活不去,他索性指使相熟的店员送上门。
她脾气跟牛一倔,说什么就是不肯穿,甚至还动了让他转送以前的女朋友的念头。
这是他一番心机浪费一个晚上亲自给她挑选的,能送谁?除了她谁又受得起!
他有点不高兴,骂她不懂事。
秦颜也不解释。
想那日她任性地分无分文就跑了出来,作为同学,他肯收留她,免费提供伙食,她已经感激无以为报了,怎么好意思让他破费买衣服?
倒是李颐,看她不给面子,起先还哼哼哼哼地警告她几句,到后来,居然也学着她,只要不出门,随随便便套件休闲服就可以。
第179章:跟着我,只管吃香喝辣
她心下讶异他的转变,嘴上揶揄,“不是要时刻保持最佳状态吗?”
她拒绝他好意,他当初用的其中一和理由是,她穿的这么没水平,会影响到他的品味,其他女人见了,会以为他改变口味。
“这家里只有你一个,又没有其他女人在!穿这么帅,给谁看?你又不懂欣赏……”他发了几句牢马蚤,事情就过去。
回到眼前,面对秦颜鄙视的指责,李颐堂而皇之地反问:“谁说我无所事事?”
“你不用工作吗?”
“本公子看起来是需要工作的人种吗?”李颐睨着她反问。
听听!
听听!
这都什么话?!
不用工作,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日子,还摆出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这人与人之间,命运怎么能相差这么远!
秦颜觉得自己有义务将误入歧途的同学拉回正途。
她义正词严,“你长这么大,还伸手向家人拿钱,你好意思吗你?”
“谁说我花老头子的钱了?”又一句轻挑的反问。
老头子指的他父亲。
这一点秦颜一直知道的。
说起李颐与他父亲,还真有段离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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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段时间,李颐抗议老师经常要他们放学之后留下来补习,便领着班上男同学造反,那时候他经常老头子老头子的挂在嘴边。
当然,能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没有一句好话。
要么是“原以为老头子新勾搭的女人够丑,没想到老张比她还丑!丑死了!”(老张正是那位要求他们留下来补习的老师);
要么就是“兄弟们再忍耐下,等老头子死翘翘,我分到身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师告老张,再买下这间破学校,大家跟着我,只管吃香喝辣,生活无忧!”
后面这番话不知怎地走漏风声,过几天,他家老头子当着全校师生面前,狠狠揍了他一顿。
他被揍得鼻青眼肿,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龇牙咧嘴地笑,“我家老头子力气跟体型果然成正比。”
第180章:什么狗屁道理?!
很不幸的,他父亲是个出了名的瘦小的矮子。
打得手疼,火气却还没消,一听他火上加油的讥讽,立马又勃然大怒,扬手又是一顿好打。
打到老师学生都看不过去,纷纷拦架。
这事还没完,拦开了,他父亲定睛一看,儿子被打个半死倒在地上,当即心疼得要命,挣脱开老师们,箭步上前。
“我的儿呀——”趴在地上,抱着李颐哭。
“脖子钢做的?这么硬!我好歹是你老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认个错,我就不打你啊……”
李颐面前睁开一条眼缝,还是笑,“老头子,以后死了,身家别忘了分我一份啊……”
这对父子有多离奇古怪,从上面这件事可以看出来,但这些都是题外话,这里不多说了。(要是感兴趣以后番外说哈)
转过眼,秦颜目光放李颐身上。
人模狗样的,还有,幸好没有遗传到他家老头子的身高。
不过他这家伙,比任何人都会折腾人,知道她会煮菜,居然从超市挑选些高级食料,还额外准备了食谱,打算变着花样劳役她。
海鲜大餐,她勉强还应付得来,但像专门从星级酒店订过来的什么进口鱼子酱啊,鹅肝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他倒好,拿着包薯片,优哉游哉倚在身边,边吃边欣赏她在厨房里不知从何下手的窘样,哈哈大笑。
最后薯片口水沫子喷了满地是,还要她清理干净!
她被惹恼了,要罢工。
他就一付“你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的嘴脸告诉她,要不是因为她在,他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叫外卖就可以了。
那你叫啊!她巴不得。
他无耻地露出一口白牙,你在,就没必要叫外卖了。
这什么狗屁道理?!
她恨得牙痒痒的,气不打一处出。
李颐吃遍大江南北,而她自问自己的厨艺不算出色,可他说归说,每次都不怕浪费那些昂贵的食材,捧场得很,将她做的菜扫全部扫清光。
第181章:能够投机取巧,也是一种本事
她就特别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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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成就感的同时,看着他每天刷卡时候的狠劲,活脱脱的杀人眼也不眨的大魔头,更多的是替他心疼。
洗钱如流水,就算家里再富有,也没不是这个奢侈加浪费法。
秦颜很好奇,“坦白说,你每天花使这么多钱都哪来的?”
说起这个,李颐又有了骄傲的资本。
他老神在在地睨她一眼,“我跟你不一样,每天累死累活去翻译一大堆文件,才拿到鸡毛蒜皮的钱。”
这话什么意思?
瞧不起人了?秦颜瞪着他。
李颐也不卖关子,从柜上端起笔记本电脑,打开,戳戳戳几下,最后摊到她面前。
秦颜浏览了眼。
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字。
“你炒股?”
“嗯哼。”
“你的钱都是炒股赚的?”
“没错。”
怪不得这么多人前仆后继跳入股海,原来背后拥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可秦颜就是看不惯他小得瑟的模样,不以为然地嗤了声。
“有什么了不起,投机取巧,又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他毫不介意她看法,“能够投机取巧,也是一种本事,我就从大亏过。”
“怎么可能?!”她不信。
“爱信不信。”他丢给她模凌两可的答案,也不解释什么。
事实上,他没告诉秦颜,他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开始炒股了,以前是靠着老头子给的钱去炒,一开始总是亏。
亏了他不死心地补仓,慢慢摸出一条思路。
加上自己对这方面感兴趣,靠着老头子的人面,结识一些金融行业的朋友。
多听,多想,多研究,积累下来,只要稳住自己的贪念,瞄准时机,该抽身的时候抽身,该下手的时候下手。
渐渐地,账户上的钱越滚越多。
他的身价也越来越丰厚。
直到今日,属于他个人的不动产与账户现金加起来的总和,具体数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但估计比那个打算坐吃山崩的老头子更多。
第182章:合该让他圈养起来,独自宠爱
只是,他对外界绝口不提,更加不会主动炫耀。
老头子,还有家里那群兄弟姐妹,都认定他整天只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不务正业,殊不知其实他有自己的规划,与理想,并且正一步一步接近与实现。
每次回家,他们就给他一小金额支票就打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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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家这么“豪爽”给钱,不要的那个就是笨蛋。
他堂堂正正纳入口袋。
金钱作怪下,人情淡薄,所谓的兄弟姐妹,说白了,不过是看在老头子紧余的钱份上,维持着表面那张笑脸,在一屋檐下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
要是老头子哪一天破产了,他们断然丢下他不管。
李颐自问自己本事不大,现在是赚了个零头。
但投资行业风险大,有今天,没明日,谁能料到明天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们给的钱,他一分钱都没动过,加上自己每个月固定留下那一笔数目,私下开了个账户,留给老头子日后养老用。
算是他对老头子一点孝心。
过了一会,秦颜越想越不不淡定,“炒股的话赚钱特别容易吗?”
“那要看是谁在玩了。”
“什么意思?”她不懂就问。
“我的话,十拿九稳,要是你……”他俊脸隐约浮上一层揶揄的笑容,“多少都不够亏。”
秦颜气鼓起腮,“为什么?”
他故意跟她眯着笑眼,慢条斯理吐出四个字,“因、为、你、笨。”
像她这样,脑袋天生不灵光的女人,合该让他这种聪明的男人圈养起来,独自宠爱。
“李书广!”
李颐抚着额头,一副天塌下来的恐怖模样,“拜托,秦颜,别叫我以前的名字。”
他不让叫就不叫了?
她偏要叫。
他能奈何?
“李书广李书广李书广李书广李书广……唔——唔——!!”
李颐凶神恶煞地扑上去,捂紧她的嘴。
秦颜瞪圆双眼,手打脚踢表示抗议,“唔唔——唔——”
第183章: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秦颜瞪圆双眼,手打脚踢表示抗议,“唔唔——唔——”
“叫我李颐。”他俊脸凑近她,趁机威胁。
秦颜受制于人,只能乖乖听话,点头如小鸡啄米。
从没有与她接触这么接近过,如今近距离之下审视她露在手掌外的半张脸,心里涌起阵阵熟悉的悸动。
他望着她,望着她,觉得特别口干舌燥。
秦颜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狼口中,危机重重,卵足劲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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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都答应你了——放开手啦——)
“唔唔——”(李颐——)
“唔唔唔唔唔!!——”(李颐王八蛋!!——)
摇着头,眸底呈现的眼色转为惊恐与失措。
不知何时,李颐,他松开对她的掌控,转为掐住她的下巴,清隽的俊脸逐渐朝她靠近,鼻腔喷出的热气拂过她脸上,彼此呼吸交(河蟹)融。
她惊吓不浅,四肢百骸像是被施展了魔咒似的,动惮不得,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一点一点地靠近。
鼻尖都快碰触到鼻尖。
她心一惊,往后缩,“不可以……”
他晃了晃神,人已近归回到眼前。
她眸内的惊恐之色到底他的眼底,触动着他内心,陡然一片凄凉。
到底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他什么都没做,她却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怔怔地慌张地看着他迫近。
假如,刚才那一刹那间,他真的放逐自己,吻下去,会是怎样的后果?
恐怕以后就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吧?
他下意识自嘲地勾动下嘴角。
眼眸一转,手指往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