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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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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谦杀猪般在地上嚎叫起来,满地打滚。这下他心里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皇城御率司还真敢下手,不是唬他的!死便死了,居然被切作了太监,这下真的完蛋了!

    秦霄怒气填胸。踏步走下堂来,一脚踩到他脸上,怒声道:“亵渎公堂,辱灭王法,够你死十八次!不过,本都督不会这么便宜你,会将你的眼耳口鼻全部割下来,然后扔到油锅里慢慢的炸!”

    段谦嘶声大叫:“谁都可以杀我,唯独大都督不可以!”

    “凭什么?”

    秦霄冷笑:“你这狂徒,我若是将你剁成粉碎,也只会有人拍手称快!”

    “你、你先松开,让我说话!”

    段谦捂着下身,脸上一片苍白,面色恐怖之极。

    秦霄松开脚来,顺带着拿脚尖在他颌下踢了一把,将他踢得坐了起来:“有p快放!”

    段谦疼得满头冷汗直流,哆嗦着叫嚣道:“我,我是史崇云先生的门徒!你不可以杀我!”

    秦霄听着耳熟,可一时实在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人了,回头看了一眼范式德,发现他显露疑惑之色,于是走到了堂上端坐了下来。

    范式德凑到秦霄耳边,低声道:“史崇云,乃是一名方士,得幸于太平公主,而且,他现在正是金仙公主与玉真公主的师父。”

    秦霄心里暗自一愣:‘得幸’于太平公主,那便是男宠面首了?去年太平公主的老公武攸暨挂掉了,太平公主独守空房,更加变本加厉的开始养面首。这个妖道,仗着有太平公主的宠幸,能够自由的出入宫廷,也算是个出风头的人物。前不久,朝廷专门为他在长安修建了一间道观,规模之宏大,堪称长安之最。而且,他还是我未过门的小老婆的师父?

    事关太平公主,秦霄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略作了一番思索,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你是我亲儿子,放下了这样的事情,也要重责不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你、你不能杀我!”

    段谦大叫起来:“就是史崇云让我干的!他才是指使!我愿意指证,按大唐律,我便罪不至死!”

    “你指证个卵!”

    带了一年多兵,秦霄骨子里的粗悍之气已然冒了出来,更何况现在是跟自己的一票儿将军们在一起,也顾不得什么文雅了,大声骂道:“你个蠢货,莫非以为本都督也跟你一样蠢么?这等蠢到极致的嫁祸于人之计,居然拿到我面前来耍!”

    “哈,哈哈!”

    段谦放肆的大笑:“满长安,满天下的风传,大都督秦霄如何的秉公办事,大公无私,不愧为狄公门生。照我看来,也就是欺世盗名罢了!眼看着要牵连到权贵和自己的家人,就要杀了小人灭口!我呸,狗官!”

    石秋涧大怒,一个侧踢脚就朝段谦脸上招呼去。段谦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就朝后倒飞而去,沿途洒下一片血迹,满嘴已经没有一颗好牙。

    众人大怒吼道:“大都督,杀了这厮!”

    秦霄心中也是怒火中烧,被这样的一个无名狂徒捉弄了一番,着实有些懊恼。但他一想到,这背后可能牵连到的大事,便将心头的怒气按捺了下来,静静的寻思着应策之法。

    范式德凑上来进言:“大都督,依卑职看,此事涉及王室中人和当朝国士,大可以转交给御史台去处理。御史大夫庐怀慎,历来铁面无私,办事稳妥……”

    秦霄微微点了点头,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好是好,可是……范先生,你知道么,像这种事情,我们皇城御率司本可以处理的,却推托到御史台,从程序上虽然说得通,可是外人看来。我们就是在扔烫手山芋了。而且,这个史崇云跟太平公主关系非比一般,若是处理得不好,和太平公主那边闹得不愉快了,对我们皇城御率司日后的工作不会有半点好处。所以,事情虽小,却牵连甚广,既然人已经擒到了我们这里,我且先过问一下,待事情水落石出了,再交由御史台,这样比较合理。”

    范式德皱眉道:“万一,这事还真是史崇云干下了,如何是好?那岂不是大都督无端的得罪了太平公主么?”

    “肯定不是。”

    秦霄淡然笑道:“你看这段谦,分明就是个不怕死的狂徒,哪里那么容易将自己背后真正的主子招出来,摆明了就是栽赃嫁祸。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想要搞出这种怪事,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样胆大妄为,岂不是视皇城御率司如无物么?这事若不是我亲自去查个明白,皇城御率司这次也就要丢人了。范先生,将这蠢货先押下去,让刘迪给他配点药,先别让他死了。”

    “是!”

    范式德下了台去,自行去招呼这些琐碎的杂事。

    秦霄坐在台上,拧着眉头暗自寻思: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一刀砍了他,其实一了百了,可是……我分明感觉,这背后就像是有什么隐患一样。若不是查个清楚,说不定今后还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嗯,金仙公主的师傅史崇云,谁会要去栽害他呢?不好去见金仙公主,我先去东宫找李隆基问问情况再说。

    想到这里,秦霄让石秋涧今夜就在皇城御率司值守,带上了邢长风往东宫而去。

    李隆基一家子,正在吃晚饭。秦霄巧不巧的撞了进去,被拉到桌边坐了下来。

    李隆基看着秦霄的脸色,知道他是有事而来,摆了摆手,妃子和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就剩他和秦霄坐在席上,邢长风侍立在背后。

    “什么事儿呢,大都督?”

    李隆基给秦霄倒了一杯酒,笑笑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娇妻美妾么?”

    秦霄和他对饮了一杯,然后说道:“下午皇城太极殿上,羽林卫抓了一个狂徒,这事殿下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李隆基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种疯子,砍了喂狗便是,何必为他劳师动众?”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霄说道:“不过,他似乎有些来者不善。刚才我将他拎出来问话,这厮居然说,他是受史崇云指派而来。”

    “史道长?怎么可能!”

    李隆基吃惊地说道:“史道长是个得道之士,受太平公主引荐,成了我两个妹子的师父,指点她们修道讲经。目下他虽然风光,可是为人还是挺老实的,从不敢乱来什么。这明摆着就是栽害,大哥莫非分辨不出?”

    “我是分辨出了。”

    秦霄说道:“可是你想想,什么人,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栽害史崇云呢?这不是摆明了要得罪太平公主和殿下的两个妹妹么?”

    李隆基一愣:“有道理!”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11章 太平公主的私密

    秦霄拧着眉头,对李隆基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这个史崇玄,最有可能会得罪什么人呢?听说前不久朝廷为他修了一座大道观,是在哪里?”

    “不是为他修的。”

    李隆基讪笑了一下:“道名‘金仙观’,就是为我的妹妹、你未过门的妻子李持月修的。”

    “不是吧!”

    秦霄一惊:“她既要嫁我,又搞什么出家?”

    “呵,别紧张。”

    李隆基笑道:“持月自幼喜好修道,父皇就特意为她修个道观,方便她日后专门有个清静之地修心养性,没别的意思。太平公主,不是还曾入住太平观修道么?没有关系的。”

    “嗯,不扯远了。”

    秦霄打住这个话题:“照这样说来,这个道观应该是极是华丽了?”

    “没错。”

    李隆基笑:“长安城内,应该算作是第一道观。观主就是史崇云,不日就要开观。我那妹子虽然崇尚节俭不喜欢这样的铺张,可是这事由不得她,全是父皇在做主。”

    秦霄点了点头,寻思了一阵,然后说道:“一个道士,虽然享了些荣华富贵,可毕竟不是朝中的人物,什么人会要想去栽害他呢?……”

    李隆基哂然一笑:“大哥,依着我的意思,将那狂徒一刀砍了,此事就此了结,一切风平浪静。”

    秦霄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诡谲和神秘微笑的李隆基,心下略略明了,不由得和他一样笑了起来:“看来,这事,其实你心中已然有数?”

    李隆基简单明了的说了两个字:“家事。”

    秦霄心中,却是泛起另外两个字——“家丑”道士史崇云,既然是太平公主的面首,他被人栽害,肯定跟‘面首’这二字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是男宠之间争风吃醋,搞出的荒唐事。事情若是这样的,那就有些龌龊了……

    李隆基一脸诡秘笑意的看着秦霄,讪讪说道:“喝酒吃菜吧大哥,该管的事管上,不该管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那个狂徒,剁碎了扔掉了事。太平公主那边嘛……大哥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去疏通,不让她有什么猜忌的。”

    秦霄心照不宣地看着他笑了起来,共饮了一杯。然后就起身告辞。

    “喂,别走呀!正没人陪我喝酒呢!”

    “改天!”

    秦霄带着邢长风,大步流星的出了东宫,路上就对邢长风说道:“将段谦那厮给我剁了。然后交到御史台,就说是皇城御率司拿下的疯人一个。冒犯皇威砍了以儆效尤。要抄家要灭门,让御史台的人去做。”

    “是!”

    邢长风一抱拳,先行朝前跑去。

    秦霄用大姆指轻轻拨弄着额下短短粗粗的胡须,转着眼睛寻思道:纸包不住火,既然是有人成心作祟,免不得还要放出什么消息来,污蔑史崇玄。这样一来,太平公主知道了是我经手办理的这件事情,肯定认为我有心让她出丑,没将事情办得漂亮……虽说是她的家事,我不方便c足进去过问。可是,无论如何,也该像李隆基说的那样,过去‘疏通’一下,让她自己心里有个数,到时候就不怕怪罪到我头上来了。让她自己回去后,管理好自己的‘后宫’,不要再闹什么丢人现眼的岔子出来了。

    可是,我若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到太平公主那里,跟她说起这件事情,明眼人就都会知道,这事跟她有关,也就等于是让她出了丑……有什么折中的好办法么?

    秦霄突然心中一亮,嘴角就撩起了笑意:我与太平公主,算得上也曾在一个战壕里呆过,有那么一点点交情。更何况,我身边现在还有一张王牌好老婆仙儿!仙儿就要认祖归宗了,那个好姑姑太平公主,怎么着也该去拜见一下不是么?哈哈,就这么办!

    主意已定,秦霄也懒得再回皇城御率司了,剩下的杂事有范式德和邢长风办理,足可放心。于是骑上了马,径下出了皇宫,直奔家中。

    四个女子,轮流在主宅平台上出来看看,等着秦霄一起吃晚饭。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还不见人回来,纷纷担心。这时,紫笛远远看到,围墙外一骑金甲红袍的家伙跑了过来,撇嘴叫道:“回来啦、回来啦,可以开饭了!饿死个人了……”

    墨衣在旁边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一辈子没吃过饭么?”

    “我看到他就有气啦!姐姐你莫非就忘了,昨天晚上,他就像一头牲口一样,将我蹂躏了半宿!……”

    “大胆!”

    墨衣把脸一唬,然后压低了声音:“哪里像你这样骂老公的老婆?放着是在别的家里,早早将你家法伺候了,就是拖到县衙打板子也不冤。紫笛我告诉你,你别老是这样孩子气,姐姐虽然能护着你,也不能老是护短知道么?纵然是老公不怪罪你,外人看了也笑话。你莫非就不能知事一点么?”

    紫笛厥起了嘴:“姐姐,你胳膊肘儿往外扭!”

    “胡说!什么里里外外的,都是一家人。老公是我们最亲的人知道么?男人有国事、家事、天下事要忙;可是我们女人就只有家事要张罗,所以,老公才是我们最要关爱的人。你明白么?”

    “明——白——”

    紫笛拉长了声音,怪声道:“我又不是不关心他,只是气他不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说来,还都怨你!”

    “快别说了,老公进府了。”

    秦霄翻身下了马,四个女子都齐齐迎到了屋外平台上。秦霄笑呵呵的冲她们打招呼,一起进了餐厅。

    这是全家人,第一次这样正而八经的坐在一起吃饭。秦霄自然是打横的坐在主位,接下来右手下就是李仙惠和上官婉儿,左手边是墨衣和紫笛,弄得像升堂一样,班次井然。

    秦霄好笑起来:“怎么感觉今天反倒有点拘禁了?我不喜欢这张桌子。紫笛——”

    紫笛正盯着自己的饭碗发呆,墨衣捅了她一下:“叫你呢!”

    “噢!”

    紫笛条件反s一般地弹起身来:“什么事情?”

    抬眼看到了秦霄,接触到他‘温柔’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下就堵上了,有些郁闷的低下头来。

    秦霄看着平常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一下子变得这么心事重重了,不由得也有些愧疚,轻声道:“明天差人,将这副桌子搬到后堂去用。我们的餐厅里,只要圆桌,知道么?这样就没有主次之分了。这样坐着,我想给你们夹个菜也着实不方便。”

    “知道了。”

    紫笛轻声应了一句。然后坐了下去。

    李仙惠无奈地浅笑了笑:“吃饭吧,大家都饿了。”

    “唔。孩子们呢?今天都还没有抱过。”

    秦霄一面给自己倒着酒,一面问。

    “睡了,奶妈们照顾着。”

    “仙儿……”

    秦霄叫了一声,然后说道:“吃过饭。我们两个出一趟门。”

    “有事么?”

    “当然。”

    秦霄笑了笑:“过几天,我们就要举行大婚典礼了。在这之前。不该去拜会一下你的姑姑太平公主么?”

    李仙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呀,我倒是忘了,当然该去了。小时候,太平姑姑其实对我也蛮好的。”

    上官婉儿也道:“老公是该去拜会一下太平公主。现在你与皇帝和太子走得极近,公主免不了心生猜忌之心。皇城御率司这块地方不比其他的衙门,可要将一碗水担得平了才好。”

    “婉儿果然有见识。”

    秦霄称赞起来:“不愧是圣后手下的女宰相呀!呵呵!”

    这时,紫笛突然放下碗筷。轻扔下一句:“我吃饱了,你们慢点吃。”

    说罢朝就朝餐厅外走去。

    墨衣郁闷的看着紫笛往外走,就要追出去。秦霄摆了摆手:“算了,任她去吧。”

    墨衣尴尬的低下头来:“对不起老公……或许。我真的是错了,不该勉强妹妹这样子。”

    秦霄笑了笑:“不关你的事情。我知道症结所在,晚上回来后再说吧,现在先吃饭。”

    紫笛跑到餐厅外,气鼓鼓的跑到了二楼,钻进了房里,郁闷地坐到了桌边,闷闷的想道:臭男人,眼里根本就只有仙儿,顶多也就还有半个婉儿……又怎么会把我们这对穷苦出生、还做过杀手的可怜姐妹放在眼里?姐姐真是个大笨蛋,气死我了!

    饭后,秦霄和李仙惠带上两个仆役,就准备出门去太平公主府上拜会。临走之时,秦霄将墨衣叫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墨衣马上变得脸红了,点了点头,掩嘴笑着走到了屋里。

    李仙惠纳闷道:“老公跟墨衣说的什么呢,她的神色一下就变得那么暧昧了?”

    “三个字,‘迷情香’,嘿嘿!”

    李仙惠心中一动,就笑了起来,紧挨着秦霄低声道:“听名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呀你,身边居然还备上了这样的东西,莫不是准备去当什么采花大盗?”

    “怎么可能,我就生活在花园里,何用出去采花?”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来:“看来仙儿越来越喜欢吃醋了,大不了,我们以后也来试一试就是了。”

    “去你的!我才用不着!”

    李仙惠笑骂起来。

    秦霄作恍然大悟状:“咦,也对哦!”

    李仙惠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狠狠在他胳膊肘儿上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指我生性就y荡,用不着这样的东西对么?”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呀,嘿嘿!”

    二人一边闹着,一边上了车儿,往太平公主家而去。

    李仙惠身着襦裙,头上戴了一顶宫沿帽儿,将脸都能遮起来,但仍有些心中忐忑,怯怯的说道:“老公,我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去见姑姑,也不知道好不好呢?”

    “放心吧仙儿,不会有事地。”

    秦霄拍了拍李仙惠白晰如玉的手,柔声说道:“公主其实是个好人,尤其是对子侄辈的人,都非常不错。”

    “这倒是。”

    李仙惠点头。

    马车一路穿越了热闹无比的西市大街,直往城东而去。太平公主的府第就在十王宅附近的里坊。

    马车离大门前数十步停了下来。秦霄扶着李仙惠娉娉地下了车儿,看着她一身端庄雍容的打扮,胸前露出一片丰满的白雪,还纹着一朵梅花,真是高贵性感到没了边。就算自己是她的老公,也时不时的感觉到惊艳。

    李仙惠略挑起头纱来,轻颦了他一眼:“老公,你怎么变得这么色眯眯了?真是的,也不嫌在外人面前丢脸。”

    秦霄低低的笑了起来:“仙儿,你平常都没怎么细心打扮过。如今这几天,常常穿着这样的襦裙披帛,着实是十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