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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谢天红气得跺脚说:去你娘个屎,接还怕你四舅家不让来呢!后悔啥?那是亲妈!

    4 动员会(1)

    大闹,二魔,都坐齐了。谢天红问张老蔫呢?大闹说爹打完这把就回来。谢天红上炕,坐在炕里,一边往右眼皮儿上贴席篾儿,一边唠叨,这右眼皮儿咋还跳起来了呢?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是跳祸呀……三鬼和风丫呢?大闹说马上来。谢天红说喊!大闹站起来扭头喊三鬼!快过来!那边三鬼应了一声。谢天红继续往眼皮儿上贴席篾儿,继续叨咕,就这么几个山猫野兽,半个时辰逗拢不齐。张老蔫进来了。蔫蔫地蹲在地角处。谢天红用眼睛剜了他一下说,瞅你那蔫巴狗样,就准知道又输了。输多少?张老蔫说啊就,啊就,五毛。谢天红说五毛钱能买好几斤大茄子呢!晚上别吃饭啦!张老蔫不作声,开始卷烟。谢天红对大闹说喊三鬼!大闹说三鬼!快过来!三鬼应了一声一边揩手一边跑进来说哟?这么严肃?要开四届人大呀?谢天红问风丫呢?三鬼说她不舒服。谢天红说叫她过来!三鬼跑出去说风丫,妈叫你过来!风丫已经来了,能看出肚子已经大了,三鬼忙着给她找地方。谢天红说上炕来!用手拍拍炕席。风丫上了炕坐在谢天红旁边。

    谢天红打了一下嗓说,今儿个咱们要开个家庭会议。多少年来咱们家也没正儿巴经地开过这样的会议。大闹今儿个也别出去办事了,装修公司的事也放一放,二魔的人力车也不出了,三鬼也别修自行车了,老蔫儿也别打扑克了。为啥?因为咱们家出了大事?出了什么大事?你姥姥得了病。得了什么病?不是一般的病,是老病、糊涂病、疯病,叫,叫,什么来着?

    大闹说老年精神病。

    大家都吃惊。

    张老蔫急了说啊就,啊就……

    谢天红说你别啊就了,听我说。你姥这病病得邪乎,一眨眼就丢了。丢一回,你四舅他们找了三天两宿。不丢也藏猫猫。半夜三更地猫立柜里睡觉去了。闹得你四舅他们搁秋傻子雨里白折找了两钟头。不丢不藏猫猫也是成天闹腾。你姥姥过生日那天就犯病了。咱们还不知道。你四舅和你四舅妈怕咱们和你二舅知道了跟着上火。为了照顾你姥姥,还要培养笑笑,你四舅和你四舅妈都分开住了。你四舅妈带着笑笑出去租房子住。你四舅妈每天回来给你姥做饭,两边跑都累昏了,在街上摔倒了被人送到医院。

    张老蔫说啊就,都这样啦?

    谢天红说这些都是大闹说的。我还不信。

    三鬼啪地一拍手,乐了,说,妈,你早说这句话呀?我大哥说话全是水分!

    二魔说,我也不信。别人的姥姥都得病了,咱姥姥也不会得病。

    三鬼说,二哥这话我爱听。

    谢天红说,你姥得病没得病,接来就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全家要总动员,孝敬你姥姥。如果你姥没得病,那就阿弥陀佛。要是真有病,不管你姥姥怎么闹,不准你们有一点儿不耐烦,不准你姥姥受一点儿屈。不管你们高兴不高兴,在你姥面前都必须笑呵呵的。咱们家条件和你四舅家不能比。可是也不能叫你姥跟着咱们受屈。这些年,咱们一直都在一起吃。你们自己挣的钱都自己留着,我没跟你们要过钱。全靠你爹那点工资和劳保。接你姥姥来了以后,咱们家进入一个特别时期。从今天起,把你们手里的钱都交我,谁也不准留小份子。把钱集中起来,保证你姥能过上在你四舅家一样的日子。

    三鬼说我大哥前两天像挺有钱似的。

    大闹说我有多少钱不也是两天就没吗?

    谢天红瞪大闹一眼说自个还说呢。转过来对大家说,前两天大闹是挣了一笔钱,都还饥荒了。咱们家穷是穷,可眼下是一分钱饥荒也没有了。是既无内债,又无外债。史无前例。

    二魔对大闹竖大拇哥说,大哥能吹牛,也能挣钱。

    三鬼说,大哥要是再把我拍马p的工夫学到手,那就更全面了。

    大伙笑。

    谢天红笑,一笑粘在右眼皮上的席篾儿就掉了。她骂,我整你们个死娘的,没正经的,尽打岔。用手摸掉到炕上的席篾儿。风丫替她拾起来递她。她再次把席篾儿贴在右眼皮上说,对了,三鬼念函大的钱留出来。

    三鬼说不用。念函大的钱,我自己张罗。

    谢天红说你自己张罗?搁啥张罗?

    三鬼说修理自行车,倒腾自行车,实在不行拍拍谁马p,咋还不赞助点?

    谢天红说那就这样。从现在起全家动员,把房子彻底收拾一下。你们哥仨负责把墙重新刷白:我和风丫负责把棚顶重新糊一下:老蔫负责掏烟囱和炕d。我和你姥住这屋。老蔫儿你睡觉打呼噜,打雷似的,妈听了心烦,到别人家寻宿去。

    张老蔫说啊就,上谁家呀?啊就都住得都挺啊就……紧巴紧巴的?

    谢天红说,爱上谁家上谁家,找不着地方上大街上睡去。反正我只和妈住这屋。谁叫你没能耐了。大闹和三鬼的房间也得收拾一下。别乱糟糟地叫你姥看了心烦。这破房子我是住够够的了。老吵吵动迁,老吵吵动迁,吵吵了两年也不动迁。这两天,大闹也别出去了。二魔的三轮车也停下,三鬼也别修自行车了。全力以赴迎接你姥。咱们能不能孝敬好?老蔫儿,你先表个态?

    老蔫说我,啊就没说的。

    谢天红说,大闹、二魔、三鬼,生你们的时候,你爹和我都忙,我还倒班。你们三个可都是你姥一泼屎一泼n带大的,你们表个态?大闹你先说?

    4 动员会(2)

    大闹说第一,一分钱不留,全部上交老妈;第二,不管姥姥是打是骂是闹,保证面带微笑;第三,也得照顾好咱自个妈妈。

    谢天红说,去你死娘的!我不用你照顾。二魔说?

    二魔说第一,钱都交咱妈;第二……没有第二;第三,姥姥要打人就打我,可我一个人打。

    谢天红说三鬼?

    三鬼说我是没问题。姥姥从小就最喜欢我,说我嘴甜,说我会来事儿。再说了,姥姥一生气,我一拍马p,啥事都解了。只是,妈,风丫正怀孕,单单馋海参。馋得咬舌头,馋得猫被窝里叭叭掉眼泪。风丫说了不是她馋,是我儿子,不不,是我女儿,咱妈儿子多喜欢女孩,是我女儿你孙女儿馋。这钱,能不能少留点儿?为了您老人家的孙女儿?

    谢天红说放你娘的狗p!一分钱不准留!等你姥走了或是没了那天,你们的钱我一分不要。

    张老蔫说啊就,风丫是得啊就……

    谢天红说风丫,你也表表态?

    风丫说我一定对姥姥好。

    谢天红说风丫是外来的,姥姥也没带过你。可是你进了咱家门,那就是咱家人,就得守咱们家的规矩。咱们家可以穷,但是不可以没志气。可以穷,不可以不孝顺。这是你姥爷当年立下的规矩。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天天陪着你姥的,可能咱们娘俩最多,要是叫我发现你对姥姥不好,虽说怀了孩子,还没正式结婚,说不定我也把你撵出这个家。至于你怀孕了的事,你跟姥姥吃小锅。

    三鬼说还分开吃呀?

    谢天红说整你个死娘的就你事多?不分开吃,还大伙在一起吃呀?

    三鬼说那,风丫怎么跟姥姥吃呢?

    谢天红说每顿都做两个好菜,这两个好菜虽说都放在桌子上,只许你姥和风丫吃。我,老蔫和你们哥三个只能看着,不准吃。

    三鬼说要是姥姥直门儿让我们吃呢?姥姥直门说三鬼呀,你吃吧吃吧!我吃不吃?

    谢天红说我整你个死娘的!你可以少夹一点点儿。

    三鬼说要是她们吃剩下的呢?

    谢天红说喂狗!去你娘个屎!

    大家都笑。

    谢天红也笑。一笑席篾儿又掉了。这回她也不贴了,说,头一顿炒个海参。风丫可够吃。

    风丫扑哧乐了。

    谢天红说:把钱都交上来,然后收拾屋子。老蔫去找讨宿的地方。

    大闹把钱放在炕上说,260块零5角。我手里就这么多,都在这儿,一分钱没有了。二魔说妈,我天天蹬三轮回来就把钱交你。谢天红把二魔交的钱数过后递给二魔两张10元票说这20元你留着,万一在街上跟人家撞了架啥的,手里有点钱好办点。二魔不接钱,说妈,我不跟人家撞架。谢天红说,妈不是说你要跟人家撞架,妈是打个比方。比如大热天地,你蹬车蹬得太累了想吃个冰g……二魔说累了我也不吃冰g,我找自来水管子咕嘟咕嘟……谢天红说我不是说你非得吃冰g,我是说……二魔说妈,你是说我想喝汽水?我从来不喝汽水。谢天红举着那两张票子来劲儿了,去你个死娘的!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呗!二魔说刚才你说一分钱不许留嘛。他抹身走了。谢天红叹息,这缺点心眼儿的人宁上一条道儿还真没治儿。

    风丫回屋取钱,拿着钱掉眼泪。三鬼的小偏厦里,风丫正在哭。就说好老婆呀,哭也得小点声啊?别叫老妈听见了?风丫说听就听见!听见了我也是馋。我馋嘛!见啥想吃啥嘛!我不穿好的,想吃点啥就吃点啥还不行吗?你不也说为祖国下一代着想吗?三鬼说我是那么说了,可是妈不说我放狗p嘛?你先把钱交了,等我修理自行车时,私下给你留点不就行了?另外,我只要能买到便宜的旧自行车,经我手一收拾,到车市一转手就能挣几十块。那可是我的额外收入,都给你。

    真的?风丫止了哭,抹下泪,拿钱出去了。她走进母亲房间说妈,这是我和三鬼的钱。一分没留。

    三鬼把钱给了母亲。谢天红数了数说给你留50块钱,拿着。

    风丫没伸手。

    谢天红说你们俩能这样,妈就挺高兴了。不在这点钱,主要的要看你们咋样孝敬你姥姥。一个家庭不在穷富,就看有没有一个好的家风,就看是不是和睦。拿着吧。

    风丫还是不伸手。

    谢天红说风丫,你就拿着。刚才你哭了,现在眼睛还红着呢。妈不用问就知道你为啥哭。眼下,你们跟妈受点苦,将来有你们好日子过的。把钱拿着,明天跟我收拾家。

    谢天红硬把钱塞到风丫的手里。

    谢天红一个人在数钱。她数了好几遍,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唉,人啊,这一辈子,最亲的是爹妈。夫妻关系是能变的。在一起是夫妻,离婚了就不是夫妻。活着是夫妻,死了一个,又办了一个,又和别人夫妻了。只有爹娘的关系是永久不变的。不论你是当官发财了还是成右派反革命了,爹娘永远是爹娘。想变都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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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日记

    林香雪又去了租房处,发现姐姐扶墙站着不敢动。她给笑笑留个字条,又把她送进医院。

    笑笑放学看到字条便跑到医院,一见母亲在输y就哭了。林香雪把她拉到外边。问笑笑姐姐和谢天书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笑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两个人都不敢确定。笑笑说妈妈天天写日记,只要看看日记就知道了。只是那是妈的隐私。林香雪说这没什么。你是她的唯一女儿,我是她的唯一妹妹。赶紧打车回去。半个小时后笑笑回来了。她把林香雪叫到医院前厅,刚要说话眼泪就下来了。林香雪说哭什么?日记找到了?笑笑点头。林香雪问弄清楚没有?笑笑说,咱家雇的那个保姆罗兰背地里虐待乃乃,打乃乃,掐乃乃,被妈撞见了,妈就和她打起来。妈打不过罗兰,反而叫罗兰打个鼻青脸肿。罗兰打完乃乃又打了咱妈以后走了。正好姑来了,就以为是妈和乃乃打架,不容分说就打了咱妈两个大嘴巴。然后叫爹和妈离婚。爹回来也没细问,就把妈撵出来了。

    林香雪伸手说,我看看。

    笑笑把母亲的日记递给林香雪,并且指了指。林香雪看了看,愤怒地说怎么会这样?她想了想,问笑笑,你什么想法?

    笑笑说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管谁有理谁没理,打咱妈就不行!什么原因打咱妈都不行!谁也不行。妈忍了,我不能忍。

    林香雪说,对!你打算怎么解决你姑打你妈的问题?

    笑笑说,我背着咱妈干,我不能直接找姑,先找大闹,让他跟姑说给咱妈赔礼道歉。看大闹哥怎么说?他要是不讲理,我再直接找姑说理?我啥也不怕,就怕姑的眼睛不好?可是她要是打咱妈还不赔礼道歉,我也不顾她眼睛了。

    林香雪说,笑笑,日记暂放我这儿。这件事交给姨处理行吗?姨只要求你好好学习。一定不要影响学习。你不要回租的房子住了,回楼房护理乃乃吧。

    把笑笑送上出租车以后,林香雪给大闹打电话,把事情简单再说了一遍。大闹说咱妈原来说如果她错了,给四舅妈下跪。林香雪说你妈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错了呢?大闹说快了。明、后天,妈就会把姥姥接过来。一接来,妈就会知道自己错了。不过我担心,咱妈知道姥姥得了这种病后,眼睛就瞎了。如果妈瞎着眼睛去给四舅妈下跪,那是什么样子?

    林香雪拿着手机回答不上来。

    笑笑并没有直接回家,她把大闹约到新世纪广场,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日记递给大闹。大闹打开已经折好的页,看完后很伤心地瞅着笑笑说:好妹妹,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大闹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

    6 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之三

    谢天犁和闫嫣对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商主任的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计划很满意。谢天犁决定出资金,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出技术,联合经营。在工资分配的问题上,采取固定工资和效益工资相结合的办法。固定工资要高于同类,因为我们的医务人员服务的对象与一般医务人员不同。面对的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所以,医务人员的工资要比同级医务人员的工资高出百分之二十。夜班费和加班费同样也要高出同级的百分之二十。着重强调的是,医疗和护理效果好的发奖金。对病人态度不好,甚至出问题的扣发奖金,甚至罚款。

    谢天犁说,一定要重视思想工作,着重解决如何看待和对待精神不正常的人的问题。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问题,为平民服务的问题,职业道德的问题。

    闫嫣:我按你的意思起草一个补充意见。

    谢天犁和闫嫣来到中国精神病研究中心主任室里。商主任看了补充意见,说这些正是我们想说又难于开口的。谢天犁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先把启动资金给你们打过来,具体事情就请商主任落实。商主任说好的。谢总经理办事真是敞快。进展情况我随时向您汇报。谢天犁说不是汇报,是沟通。好,我们走了。谢天犁和闫嫣起身。商主任说等一等。拿过一本《中华神经精神》杂志,说,向谢总经理推荐一篇文章,是位叫做楚画的人写的《论苦难对幸福的反弹》……一位老年人幸福晚年的悲剧。我看她描述的情形和你母亲的情况很是相同。而且,这篇文章相当漂亮,既有思想又有文采。观点也独特。看一看有好处。说着把杂志递过来。谢天犁接过来说谢谢。看后还您。商主任说不必。我还有。这本就是给您的。闫嫣从谢天犁手中拿过杂志看着。闫嫣一边走一边看着,上了车,她还是看,谢天犁开车。看完后,她把杂志还给谢天犁,闭上眼睛想着心事。

    1 邪乎女儿与疯妈之一

    谢天红拆被,洗被,收拾了一夜。天刚亮就把大伙喊起来。大闹和三鬼刷墙。二魔和父亲掏炕。谢天红站在炕上和风丫在糊棚。风丫只管刷糨子。谢天红拿起糊棚纸扭头见张老蔫头上蒙着毛巾,一脸黑灰,就说,看你爹像不像偷地雷的!大家都看,一齐笑起来。劳动的气氛就有些轻松。大闹说,爹呀,地雷没在炕d子里!大家又笑起来。二魔傻乎乎地不知道是说笑话,他认真地说,爹不是掏地雷,是在掏炕d灰。大家更笑了。

    三鬼说:姥姥来了,咱就天天给姥姥说笑话。姥姥一高兴,病就没了。

    谢天红说:我呀,总不相信你姥姥会像大闹说的那么严重。

    三鬼说:你别听我大哥忽悠。他嘴里有酵母粉,啥事到他嘴里都得发酵变大。说不定明天姥姥一进门就说,三鬼呀?你还逃学不?你要逃学姥姥就用烟袋锅子刨你!

    大家又笑了。

    谢天红说:真的,因为你逃学,你姥姥可没少用烟袋锅子刨你。

    三鬼说:可哪回也没刨疼。后来我还上瘾了,姥姥不用烟袋锅子刨我,头皮就刺挠。

    谢天红说:明天你姥姥来了还刨你。

    三鬼说:晚喽,晚喽。姥姥当初要不是烟袋举得高,落下来轻,或许就把我刨进大学里去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趔趔巴巴地念个函大。

    谢天红说:还说呢,难为你姥姥一个个把你们带大,一个出息的也没有。真是瞎了你姥的心。

    大闹说:这回,咱们好好孝敬孝敬姥姥。

    谢天红家的屋子已经焕然一新。

    谢天红四下看了看,说,炕也掏了,棚也糊了,墙也刷了,被褥也拆洗过了。妥!大闹,接你姥去!

    大闹来个立正:得令!走了。

    谢天红说:二魔、三鬼、风丫、老蔫,把刚洗完的衣裳都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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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剃头(1)

    林香雪带着三个大汉进了谢天书家的时候,谢天书坐在画室里睡着了。他的右手下边是落到地上的画笔。林香雪开门的声音将他吓醒。他以为是母亲又要出走,懵懵懂懂地跑到门口,一看是林香雪,身后是三个大汉:一个像李逵,一个像张飞,一个像鲁智深。

    谢天书就知道又有节目了。

    林香雪进屋后向阳台看了看。梨花背着他们坐着。林香雪带着三个大汉进了客厅。谢天书也跟了进来。林香雪在沙发上坐下来。三个大汉在她身后站着。谢天书也没吱声,就在林香雪的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