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包括尚通仁都神色各异。觉得荒唐可笑,却又有些担心得看了看陈子雾,见她只是有些不耐,便略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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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虾见尚通仁并不怎么搭理他,也不帮把手骂两句那个老妖婆,便有些无趣的转头看了看坐在牛车上的陈子雾和郑奕枫,浮肿的眼睛眯着,上上下下打量了郑奕枫一番,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出来:“诶,你不是陈忠民那郑舅子吗?我在衙门见过你,你小子行啊,把老妖婆弄的呱呱叫。可是你心太软了,要我,哼,当时就该弄死她。”
郑奕枫脸色铁青,白了他一眼,并不准备搭理这种人。而陈子雾这会正用手挡着眼睛,舒舒服服的侧卧在车上,晒着太阳。
许大虾像个狗屁膏药一样,逮着谁往谁身上贴,这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郑奕枫这块大肥肉。他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嘴巴上的口水沫子,拍拍脑袋:“哎呦,不会是你要买地吧?这么说这位是我的大外甥女了。”目标转向了陈子雾。
郑奕枫这会真是怒了,额头的青筋都暴跳出来,指着许大虾质问道:“你说谁是你外甥女,还要不要脸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诶,我妹子现在嫁给她爹,她得叫我妹子做娘,我不是她舅老爷,是谁啊?”许大虾并不把郑奕枫的话放在眼里,他自认为自己有理着呢。
巴兹一下嘴,继续说道:“啧啧……我这外甥女犀利呀,都开龙眼干作坊。我说外甥女,你不能只便宜他啊,我也是你的舅老爷。”
陈子雾这会可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慢吞吞的坐起来,抬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戏谑的说道:“想做我舅爷的人多着呢,这几天门都踏破了。您老也想做我舅爷?我倒是想帮你,这样吧,您先去衙门写一份文书,改姓‘郑’呀。”
陈子雾说完,就招呼还在田里的罗老爷子上车,和尚通仁一起去许村。
许大虾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思考着陈子雾的话是否可行,“诶,去衙门写一份文书,就可以啦?咦,改姓‘郑’……喂,别走,你他娘的糊弄我咧。”许大虾两手提着裤子,一路追着牛车,直到险些摔下了地沟才肯作罢。
陈子雾这一行人走进了许老爷家,早把许大虾这件事情抛在了身后。两进门的院子,略显气派,这许老爷子也算是方圆百里的大地主了,这会卖地还是因为他那二流儿子,在外面死赌烂赌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家里一时半会筹不够钱,才决定卖地的。
这许老爷子一说起这个,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是尚通仁是谁,要说砍价还没人能说得过他,而且这许家平日里也不少在乡老乡亲们面前作威作福,这次也算是报应。最后,许老爷子也实在无奈,他耗不起,只好一百一十两成交了。
尚通仁写了文书,让许老爷子签了字押了手印,尚通仁又在公证人栏签了字押了手印。许老爷子才慢腾腾地拿出地契交到陈子雾手上,陈子雾接过地契,认真看了一会,才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十两银子交到他手上。
牛车驶出了许村,又在村口碰到了刚走回到的许大虾,他急急忙忙的追上来,一路追一路骂骂咧咧的,直到车子走远了,才肯罢休。
这样的苍蝇让陈子雾感到极其的厌恶,不过他目前翻不起什么大浪,她也还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从包里拿出地契,交给尚通仁:“尚爷爷,还要劳烦你去衙门换了红契,另外这个是我们屋前的那块地,您也另外帮我办一张红契吧。”
地三十四章 黄龙玉石
所谓的红契,就是和现代的交了税以后的房产证一样。许老爷这三十五亩是有地契的,但是换红契以后,上面的地主就改成陈子雾的名字;而屋前那块体原先是没有主人的,因而要从新办一张红契。
只有写上自己的名字的地契拿在手里,陈子雾才觉得安心,在这封建社会里面,命如芥子,随随便便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就能要一个人的命。她不能因为一点税钱,让别人以后有机可乘。
“行,现在天色还早,我立即去,明天就能办下来。”尚通仁说着就要跳下车去。
郑奕枫及时拉住了要下车的尚通仁,说道:“诶,尚大叔,现在都快傍晚了,哪里还早,先回家吃完饭,明天再去也不迟。”
“是啊,尚爷爷,我阿嬷肯定都准备好饭菜等咱们回去了呢。”陈子雾也劝道,她没想到尚通仁真的这么积极,可能心中有愧疚,真的是想弥补他们。
尚通仁一听,再一次看看天色,觉得有理。这个时候去到县衙,估计天也快黑了,便不再强求。
“雾儿,你们终于回来了。都等你大半天啦。”还没走到家门,顾犀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蹦到了陈子雾身边。
陈子雾笑着拉过她,说道:“哎呦,你瞧我,都忘记了今个是休沐之日了。怠慢我们亲爱的大小姐了。”
紧接着,顾岩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微笑地看着陈子雾,有些担心的问道:“雾儿,下巴还疼吗?”
“不疼,早就好了。对了,你们去作坊看过了吗?”陈子雾并没有忘记顾犀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去了,是他和霜儿妹妹带我去看的。”顾犀指了指旁边的陈家明,说完了又转过头,对着陈子雾举起了大拇指,“雾儿,你行啊,你那个作坊,我看着就羡慕。”
陈子雾,只见被点名的陈家明脸微微发烫,有些拘束地站在,便说道:“家明哥,我陪着犀姐姐就行了,你先去收拾收拾,一会把家辉叫回来吃饭。”陈家明“哎”的一声就往作坊走去了。
郑奕枫和顾岩带着尚通仁他们已经率先走进屋里,顾犀才神神秘秘的挨着子雾,说道:“你身边的人才很多啊。他呀,算账,那是这个。”说着往陈家明走的方向指了指,让后竖起了大拇指。
“哈,想不到除了我,还有人能得到你的认同啊?我家明哥,还真不容易啊!”陈子雾调侃说道。
“呵呵……”顾犀不好意思的搓搓裙子,决定转移话题:“咱们快点吧,都能吃饭了。”拉着子雾就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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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人多,郑奕露早早就准备了两桌菜,男子坐大桌,女眷带着陈家辉坐小桌。顾犀两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夹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模糊的问道:“露姐姐,这是啥啊,真好吃。”
“这是野生的魔芋,没见过吧。快,多吃点哦。”郑奕露和赵氏轮流着给顾犀夹了满满一碗的菜,让顾犀再也没时间说话了。
“这可是我去山里挖的。”陈子霜崛起小脸,趁机炫耀了一下。
“嗯,我们家霜儿最乖。”陈子雾给子霜碗里夹了一个鸡腿,接着说:“改天你带犀姐姐去挖,自己亲手挖的更好吃。”
顾犀一听进山挖魔芋,新鲜劲就来了,“唔嗯……”连连点头。陈子霜也很高兴的答应,平常怎么拉她姐姐都不愿意去,这会有顾犀陪着,当然好。唯有陈子雾低头偷笑,明天可以摆脱这两个粘人的家伙,好好睡个懒觉。
顾岩吃过晚饭就和尚通仁顺路一起回县城了,顾犀和陈子雾姐妹挤在一张床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递过来,“雾儿,我给你带了快黄龙石,老头子答应了的,你瞧瞧。”
陈子雾接过一看,鸡蛋般大小,黄橙橙的晶莹透亮,手感冰凉舒适。在烛光下,那石纹清晰可见,比顾家书房那块棋盘不知要好上几百倍,真是让陈子雾又惊又喜,细细的研究了大半夜才抱着睡下。
顾犀第一次来乡下住,她觉得既新鲜又刺激,愣是和子霜闹腾了大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拉着陈子霜带她去山里挖魔芋。
陈子雾睡到大晌午才起来,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懒觉了,这会屋里没人,这几天接的最后一笔订单了,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的。
陈子雾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随便拿根布条把在头发上扎个蝴蝶结,把黄龙玉揣包里。吃过赵氏给她留好的午饭,就锁了门往去作坊看看。
刚走到竹林,村里的一个叫秋仔的女孩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子雾姐,等会,哎……你,你家来人了。”
“你歇会,别急,慢慢说。”陈子雾急忙扶她一把,顺便拍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儿。
秋仔顺了把气,才把话说完整。“唔,你刚走出门,我就见到一年轻妇人在敲你家门,还带着一个小丫头,如霜儿般大小。听口气像是你们那头的人,我怕出事,就赶紧过来告诉你。”秋仔平常也来龙眼作坊帮忙,没事的时候经常和子霜进山采蘑菇挖魔芋什么的,几个小姑娘玩得特别要好,自然也知道一些子雾姐妹的事情。
陈子雾这么一听,大概知道来者是谁了。看来,手脚倒是挺快的,就找上门来了。遂拍拍秋仔的手臂,说道:“行了,我知道是谁,我家门锁得紧,等会她自然会寻来的。你先去忙吧。”
秋仔“嗯”的应了一声就走开了,走了几步才回头,担心的道:“子雾姐,你自己要当心些。我这会没什么事,要不,我进山去把霜儿带回来?”
陈子雾摆摆手,说道:“不用,我不想霜儿碰上这糟心事儿,你进山去陪陪她,尽量让她们晚些回来。”
“好,子雾姐,那我先去了。”秋仔把草帽往头上一扣,就往田地方向走去。
第三十五章 我卸了你
陈子雾转身走进了收龙眼的临时仓库,这会已经新鲜龙眼拉过来了,仓库里只有郑奕枫和陈家明两人,都端正的坐着,正在算这个月的账本。
直到陈子雾走到他们的身边,这两人才抬起头,郑奕枫调侃道:“哎哟哟,稀客啊!雾儿,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个小懒虫才起来呢呵?”
陈子雾“噗”的笑了,对陈家明眨了眨眼睛,算是打招呼。才对说道:“舅舅,真被你说中了,一会真有稀客来,准备好迎接吧。”
“啊?谁来了?”郑奕枫错愕。
陈子雾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哎呀后娘,和一个便宜妹妹。正在敲我们家的门呢,估摸着这会快到竹林了。”
郑奕枫听罢一脸不可置信,“她来干嘛?看我们家有口饭吃了,准备上来打秋风啊。”
陈家明一听,“噌”站起来,语无伦次说道:“雾儿,她不好,心坏……”。陈家明前几日有回过一趟家,把些吃的和兄弟俩攒下来的钱给罗氏送回去,多多少少听到一些这个女人的消息。他本不是长舌之人,更不会拿这些事让子雾添堵。
陈子雾一把跳上桌子上坐着,拉他坐下劝道:“嗯,我知道。家明哥别急,她伤害不了我的,咱们别管她就行了。”
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二春婶的声音,“诶,您是找谁的?我们都没见过您,我们雾儿交代,外人不能随便进作坊的。”她们在外面挑选龙眼,顺便看着门,是很敬忠职守的。
“什么外人?你们给我看清楚了,我可是陈子雾她娘,你们这些下流胚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粗尖的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尖酸刻薄,传到屋里众人的耳中,让陈子雾直翻白眼。
二春婶平常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只是为人朴实不爱占小便宜,但是可不代表她就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这会你许二妞就算是天王老爷她也不怕了,站起来就冲过去:“你说谁下流胚子呢?这里是可不是你的地盘,别随便来撒野。”
“哟呵,我女儿的地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都是雇来的,下贱的命。”许氏鼻孔上扬,哼气如牛,白眼翻得连眼屎都被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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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跟你拼了。”二春婶啥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闭上眼就想冲过去撕烂这张恶毒的嘴,幸好被后面的几个妇人及时拉着她。
许氏倒是一点都不怕,叉着腰,嚣张的说道:“你来,有本事你就来。”
这时,作坊里的赵氏和郑奕露也走了出来,陈子雾给了郑奕枫一个眼神,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郑奕枫率先开口了,声音带着怒火,眸子冷沉冷沉的盯着许氏:“你干什么?”
陈子雾瞟了许氏一眼,瞧着二三十岁的年纪,黝黑瘦尖的脸上抹了几层白粉,看着像刷过的墙一样厚厚的灰白,嘴巴涂着得像猴子的屁股,头上戴着花布巾,干瘦的身板上一套艳丽的花裙儿,让人一看,以为进了马戏团。
“哎呦,郑小舅子啊,我是你二姐,子雾丫头她后娘。可算找到你们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可被这些下人欺负死了。”边说着就扭着屁股走了过来,脸上的粉跟着一层层脱落。
郑奕枫厌恶的退后几步,却正好被许氏看到站在他后面的陈子雾,许氏直接扑过来:“哎呦,这就是雾丫头啊,长得倒是水灵。我地娘耶,这裙儿还是绸缎的咧,得给你妹妹也来一套,爱儿,快上来见过你姐。”许氏抓住陈子雾的衣袖,转头去招呼自己的女儿陈子爱过来。
陈子雾忽然冷笑得一把甩开许氏的手,抬起头眼睛冷冷的盯着许氏,一字一顿的说道:“你,闹,够,了,没有?活腻了是吧,二春婶是你能辱骂的吗?啊?”
许氏哪里会想到陈子雾敢这样跟她说话,想她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谁敢说她半句,想当年弄死陈子雾她正头老娘的王氏,在她面前不也像个小狗一样,这还是她后女,就敢叫板了?
许氏卷起衣袖就开始撒泼:“嘿,陈子雾,我可是你娘,你这丫头还懂不懂孝道了,你敢对我不敬,你这是大逆不道,我明天就让你们姐妹臭名昭著……”
陈子雾一听这话,真的是火烧心头了,竟然敢扯到霜儿身上去。一句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右手一把捏住许氏的下巴,“咔嚓”的卸了下来,然后没事人一样甩了甩手,走到陈家明的身边往他身上擦了擦手上的粉。
许氏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只是觉得一股专心的痛,下巴再也动不了了,只是双手捧着下巴,疼得直跳脚。
而此时,站在旁边的众人,早就目瞪口呆,眼珠子掉了一地。
赵氏他们紧张地围着陈子雾,担心的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陈子雾往陈家明衣服上抹干净手,才握着赵氏的手,意示她不要担心。
想当年陈子雾在缅甸学雕刻,可不是白混的,在那种鬼地方,不懂得保护自己,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所以她身上的两下子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沉默了一会,陈子雾才轻飘飘地对着许氏说道:“我今天就把话搁着,我和陈家已经没有关系,我娘死了,我没有爹。你,再敢来这里撒野或者,到处毁我姐妹名声,我就把你全身上下的关节都给卸了。”
这话不但许氏听得身上感到阵阵发寒,连站在旁边的众人都觉得牙凉飕飕的发酸。这千百年来什么刑罚没听过,却没见过这卸下巴的,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连已经习惯陈子雾各种怪异行为的郑奕枫,也不由的张大嘴巴,半天合不起来。不行,这一招,他一定要学学。
许氏这会实在没办法了,下巴疼得让她直掉眼泪,话根本说不出来。只能向陈子雾又是点头有事摇头的,不过陈子雾能明白她的意思。
第三十六章 心灵创伤
“既然你明白了,现在过去给我二春婶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再给你把下巴装回去。”陈子雾指着站在边上,还落着眼泪的二春婶,对许氏说道:“你给我记住,在我龙眼作坊的每一个人,都比你的地位高,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连根葱都不是。你以后侮辱人,先掂量掂量自己。”
许氏下巴疼得早就没有了底气,只能暂时忍下,直直的走到二春婶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去,迅速的磕了三个响头。
二春婶这时像是在梦中一样,她这辈子都没受过人家的磕头,这子雾的话让她心里暖烘烘的,都是感动。包括在场的村民们,都为子雾这话而差点落泪。
这时,陈子爱也跑过来扶着许氏,她和陈子霜般大小,皮肤倒是比许氏白嫩很多,只是塌陷的双眼和薄凉的嘴唇,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两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陈子雾,里面满是恨意,牙齿都要咬碎了,才忍住冲上来要打陈子雾的冲动。
“你再瞪,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