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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我要怎么告诉她!

    所以我控制着自己的情愫,一味对她好,只像亲兄妹那样的好。

    沫沫虽然小,却聪明早熟,她能感觉到我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她很困惑,我知道她在自卑。她觉得自己是个被男人玷污过的坏女人,觉得自己已经不纯洁。其实她哪里知道,她在我心里,在我所剩无几的生命里,她永远是最圣洁美好的女孩!

    我不能毁了她,不能害她跟着个亡命之途生活,我不想在今后逃命的r子,带着我的小女朋友过居无定所的r子。当她急切的向我表白爱意时,当她为我写爱意深厚的情书时,我多感动啊,我心里有多高兴!我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过的女孩啊!

    我却拒绝了她,说她还小,我只把她当妹妹。

    沫沫从小就敏感,想法很多。我拒绝她那晚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依然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其实在她自卑的心里,早就开始萌发出离开我的想法。她在那夜,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后来想,她还以为自己是我的拖累吧,她哪里知道我心里的无可奈何。

    她离开我后,我一开始极度难受,不适应没有她的r子。我也找过她,但找了些时r没找到就放弃了,因为我是个逃犯,或许放她去,她也能活得比跟着我更光彩生动。没有沫沫相伴的r子,我过得猪狗不如,浑浑噩噩,滥j宿醉。醉后在冰冷的夜里醒来,多渴望看见沫沫回来的身影。那孩子多有骨气,说走就走,一下走那么彻底,连回来看看我都没有……就这样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无尽。当我对她好时,她会加倍的对我好;当我表现出不喜欢她时,她也能走得义无返顾。沫沫就是这样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从小就如此。

    我以为她会找社会爱心人士救助,找警察,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我却万万没想到再次看见她时,她居然抹着乱七八糟的妆容,在卖花!她才十四岁啊,她居然像那样死缠着男人,亲吻,敬酒,任男人欺凌,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只为卖出一朵奄奄一息的血红的玫瑰。我又痛又气,拖着她就走。

    我气她,更气自己。

    她竟没求助任何人,也没寻短见,她吃到嘴里的每一口食物,都是用她幼小的双肩挑起的。她找不到工作,便自己卖花,她在十四岁的生命里,低廉而坚强的走着……我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再也舍不得放开。如果离开我她也得不到安逸的生活,那我忍痛放手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我又把她接了回来,我们相爱了,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我很少碰她,我觉得她还太小。我知道自己拥有她的时间不多,所以异常珍惜,对她怜爱到骨髓里。她也觉得幸福来之不易,回报给我的是无限的温柔。我经常抱着她在夜里默默流泪,我后悔得要疯掉了,如果我没做那些事多好,如果我清白一身,堂堂正正的上北大求学,学成归来,光耀门楣,然后等沫沫长大,风光万里的娶她,让她做最幸福的新娘……而这些,只在我的梦里,在我含着悔恨的无穷无尽的泪。

    可是,忏悔不能赎罪,人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幸福安定的r子急促而短暂,短到不容我仔细将沫沫的容颜牢记清楚,就像泡沫般,一触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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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26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0、重逢

    我彻底震惊了!目登口呆的听哥哥讲述那些沫沫曾跟我说过的“故事”,只是换个角度,却更为压抑,沉重得我无法呼吸。

    一个是我爱的女人,一个是我敬重的兄长……他们在相依为命,在与时间赛跑,挣扎在法律的边缘。

    无论我哥哥是犯还是杀人凶手,他在我心里,却不是罪人,他永远是最善良,宽宏大量的哥哥。

    我那段时间我们全家甚至远房亲戚都知道我哥在北大读书。

    我一直以为伟大的哥哥已经在祖国的首都立下足迹,以为他在北大的青青校园一展宏图,在未名湖畔迎着朝y晨跑,并一定会跑在太y前面……我万没想到,我哥哥的青葱岁月竟会如此灰暗萎靡。我这才明白为何哥哥走后的这几年,母亲一提起他就会伤心不已。原来做妈的早就知道儿子是在逃避法律的追捕。可以想象我那x格软弱的母亲,也一定在多少个夜里辗转抹泪。

    比起哥哥所受的苦,我的那些为“考试发挥失常,失恋喝酒醉倒”的痛苦有那么可笑、稚嫩。

    我问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

    我哥摇头苦笑:“你那时还小,人命关天的事,我除了父母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相信。”

    “那你今天又为什么说了?”

    哥思索半刻,说:“大概是对生活麻木了吧。”

    “哥,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急切的发誓。

    哥说:“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就不会告诉你了。”

    我握着哥的肩,想尽全力去帮助我至爱无助的亲人,却除了紧紧的捉住他的肩头,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沉默了会儿,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

    和沫沫在一起,越幸福,我越感到极不塌实,就像一个小偷,偷的钱越多,心里越是惊恐。

    这样享受着偷来的幸福大概有两个月,终于在一天接到个朋友的电话,称黑帮里有人被警察抓捕了,为了将功赎罪,可能会将他所知的一切罪恶全部揭发,叫我赶快连夜逃跑。

    我吓坏了,知道我必须离开了。可是沫沫怎么办?

    思前想后,痛心挣扎,我还是决定不带沫沫走。从此以后我就要踏上亡命天涯的道路,怎么可以带上这个娇嫩的女孩陪我一起吃苦?就算她孤单的继续在街头卖花,也总比跟着我强。

    于是我开始对她撒谎,一会说家人要我回去,一会说要回前女友身边,但在她清亮的眸子下,任何谎言都苍白无力。最后我只颓废的说了句,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她那时才十五岁,遇事却镇定得像个成年人。她平静的开始收拾行李,不多问,不多言,然后毅然离开了屋子。沫沫走后,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失声痛哭。

    后来我就真去了北京,所有人都以为我该在北京,所以我就去北京。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北京是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子,只有父母知道,我只是在那里避难。

    我办了假身份证,办了临时户口,打些零碎的散工养活自己,母亲每月都悄悄给我寄一千块钱,他们二老退休工资也不多……我觉得自己真不孝,活得像个废物,还不如死了好。

    r子很苦,我也要扛过来,母亲说等过几年风头过去了,就可以回去,什么都事不曾发生。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吗?那些死去的人,在天上怒视着我;那些穿警服的执法人员,在我背后审视着我。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吗?

    除了家人,我最牵挂的就是沫沫,她过得好不好,挨饿受冻了吗,有人欺负她吗……我托朋友回曾经租的房子去找过她,明知她再不会出现。

    时隔六年,我再次回到家乡,变化的不止的高速发展的城市,不单是父母头上的白发,还有很多。比如我的心境,我现在已经能心如止水的面对一切,该来的总会来……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这次母亲过五十岁生r,我偷偷回来见大家一眼。回来后才知道当年参与那起绑架的黑帮混混居然都意外的消失了,明显是有人杀人灭口。幸得我逃得远,才成了漏网之鱼。但不容我大意,我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没想到会在回家乡后那么短的时间就再次遇到沫沫,真的是老天眷顾!

    沫沫居然将花店开在我以前租房子的地方。

    当我发现沫沫,发现她开的花店,她活得有声有s,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假装不哭泣的小女孩,她自己开了店,独当一面,光彩动人……我感激上天,没有让这朵因我而转变命运的花儿就此凋零。

    那时沫沫在为新到的小树浇灌,我躲在墙背后,看着她娇好的背影,情绪复杂得泪流满面。我却不敢贸然前去找她,我怕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那几天我每天都跑去看她,就隔着一条街偷偷的看她,一饱相思之苦。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就觉得心满意足了。或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留一张纸条,问你丫头过得好吗,不需要留署名。

    有天下午看得入神,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我,跑到我面前,什么也没说,紧紧的抱住我。然后在我怀里将她一辈子的痛苦和幸福都哭了出来。我哪里还控制得了,和她相拥而泣。

    沫沫说,她知道我会回来的。所以她把花店开在这里,她在等我。这个地方是我和她唯一的纽带。

    她将我带到她的小屋子里,我们相视不言,时隔六年,我们都可以变,惟独那颗爱着彼此的鲜活跳动的心,永恒不变。

    我将她拉进怀里,替她擦泪,自己却也有流不完的眼泪。我们是相依为命在生存的边缘滚过来的恋人,我们的心里彼此从未真正的离开过。

    我看到她房间里有男x用品,我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沫沫那颗在我怀里的头轻轻点点。

    我心一痛,放开她,我说我坐坐就走。

    沫沫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她悲伤的说:“你还要离开我吗?”

    “可是你有……”

    “我心里只有你!”她打断我的话,坚定的看着我,被泪洗过的双眸闪着坚定的光。

    我知道沫沫,他说只有我就肯定只有我。

    我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吻她。这种失而复得的塌实感,让我有着从未感受过的满足。在外担心受怕六年,风雨煎熬六年……我只是为了等这样一个重逢的拥吻。

    隔天再去找她时,我再没看见那些男x用品,也从未看见哪个男人出来,我知道她都处理得很好。她以前的男人是谁,我也没多问。我无权问。

    我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我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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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26

    21、三口

    “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沫沫吗?我们果然是兄弟,眼光都那么像。”哥平和的看着我。

    我想解释我也是遇到沫沫不过一年,却想到沫沫之前的糜烂生活,不忍心说。

    我哥突然抓着我的手,面容无比诚恳:“曦曦,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她!答应哥!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我狠狠的点头,想到哥的处境,忍不住眼眶发红。

    “我今天对你说的事,万不得以下别让沫沫知道了……她受的伤够多了,我不想让她失望……”哥继续说,拼命忍住泪水。

    我再次点头:“哥,你放心,我绝对不说。”

    哥还想说什么,就听窗户外面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我哥立即警觉跑出门,便看见沫沫晕倒在地上。眼睛闭得紧紧的,呼吸微弱。

    “沫沫!沫沫!”我喊了几声,她没醒。“哥,沫沫怎么了?”我病急乱投医,求助于哥哥。

    “快叫救护车!”哥极力保持镇定,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对我喊,却满脸都是害怕的神s。

    将沫沫送到医院,医院检查半天,说是缺痒,血糖低,似乎又受了重大刺激。然后问我和哥,谁是病人家属。

    我一声“我”字还没脱口而出,我哥就急急的扑了上去。

    “我我!她是我女朋友,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她怀孕了。”医生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自顾潇洒的开药方。

    “什么?怀孕了?”我和哥哥都又是相视一惊。

    我两个多月没见到沫沫了,孩子自然是哥的。

    “丫头有宝宝了?”我哥双手发抖,喃喃自语着,面部忽喜忽悲,神sy晴不定的向沫沫的病房走去。

    “哎,那人怎么走了!”医生皱着眉头说,“病人情绪很不稳定,血糖血压都太低了,能不能保得孩子还不一定!”

    “医生,你开药单吧,我去拿。”我对医生说。

    为沫沫办理好一切手续后,我走进病房。

    沫沫还没醒,手上输着y,我哥半跪在她床前,神情虔诚的扶摸她的肚子。十二月忽明忽隐的太y洒落在他们身上,哥哥像初冬的y光下矗立的一尊雕塑,定格在永远的柔情蜜意中。

    我走进去叫了声哥。

    他应了声,目光依旧痴痴软软的放在沫沫的肚子上。在他的眼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人了,他肯定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妄想有自己的孩子。他甚至掘起p股轻轻附在沫沫身上去听,带一脸慈祥,转瞬似乎想到什么,又离开沫沫的肚子,凝结着浓眉去抚摸沫沫的脸。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不,现在是三人,只属于他们三人的世界。

    “哥。要不要叫沫沫搬回家住,让妈照顾她一段时间。医生说孕妇体质太差。”我本不忍打扰他们,憋了半天,终于问出。

    我哥想了想,没回答。

    这时沫沫渐渐转醒,缓缓睁开眼睛,懵懂的看着我哥。

    “哥……”她叫他,声音软得像一片飘然而下的羽毛。

    “丫头。”哥连忙握住她另只没输y的手,急切又轻声的说“觉得哪不舒服?想吃什么?”仿佛他手下的人是玻璃做的,一个沉重的出气就能让她碎了。我从未见过我哥这样温柔。

    沫沫突然看见了我,但只一瞬间她又目不转睛的盯在哥哥脸上,虚弱的对他摇头。

    “我们有小宝宝了。”我哥摸着她的肚子,高兴的低喊。

    “嗯。”沫沫似乎并不惊讶。

    “你早就知道?”我哥问。

    “嗯。上星期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皱着眉,轻轻责备,“像今天这样,多危险啊!”

    “我怕你不要她。”沫沫看着哥的眼睛,微带委屈。

    “怎么会!”我哥夸张的喊,随即想到什么,又是一愣,“刚才你在门外,都听到了?”

    沫沫又看了别扭的站在一边的我一眼,沉沉点头。

    “你都知道了。我是个逃犯。”哥痛苦的握着沫沫的手,将头埋在被单里,“而且,你十四岁那年,我曾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

    “哥,我好高兴。”沫沫说,嘴角开出一朵动人的花。

    “你不怪我?”我哥望着她。

    “其实……我被绑在那里,你第一次来给我送吃的,我就知道头天欺负我的人是你了。”沫沫轻柔的笑。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哥惊跳起来。

    “因为你的味道,你的洗发水味道。一个人在黑暗中,鼻子就特别灵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味道……”

    “那……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跟着我!”现在到我哥一头雾水了。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为什么以前没提过?”

    “我不想你活在自责和内疚里。我宁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沫沫说。

    我哥将她的手抓得更紧,痴痴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的小宝宝……你喜不喜欢呀?”沫沫羞涩的问。

    “喜欢!很喜欢!”顿了顿,我哥叹口气说,“可是我们不能留下她。”

    “我要!”沫沫固执的说。

    “丫头,听我说,我很想要她,可是我是什么身份?我随时可能被送进监狱。就算我现在暂时有着自由身,我甚至不能娶你,不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

    “我要!”沫沫急促而坚定的说,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浮现出一丝红晕。

    “丫头,”哥语气严肃起来,“我不能毁了你一辈子。你苦了那么久,现在还年轻,青春大好,别跟着我受委屈,不能意气用事……”

    “我要!”沫沫依旧是那两个字,然后她一字一顿的说,“就算你去坐牢,20年,我等你,30年,我也等你,一辈子,我都等着你。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只要知道你在哪儿,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没有抛弃我,我就等你!”说着,两行清泪滑下。

    “傻孩子!”哥轻柔的为她擦泪,刚擦g净,新的眼泪又流出。

    “别把我推给别人!”沫沫盯着哥,哀求到。

    我知道她说的别人是指我,自觉尴尬,轻咳一声,起身道,“我先回家告诉妈去。”就走出病房,留给那对苦命恋人一个私蜜独立的空间。

    现在已经是一家三口了。

    走出医院,洁白的y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虽然早就对沫沫不抱任何幻想,虽然同情她和我哥苦命鸳鸯般的纠缠,虽然发了无数次誓要叫她嫂子……可是当看见他们那么旁若无人的幸福,心里还是酸涩得喘不过气。

    回到家我就对父母说了沫沫有了身孕的事。

    父亲默不吭声时,母亲已经一跳而起:“要!怎么不要!我家的孙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养着!是男是女我都养!一定要生下来!”

    我看了父亲一眼,父亲沉稳的吐了口烟,说:“带那女娃儿来家里住吧,别亏待了她。”父亲是个看重香火的保守老人,虽故作平静,实则已经先露出欣喜之情。

    “曦曦,她现在在哪家医院,妈亲自去接她!”然后母亲立即起身,换了身正式衣服,还不忘准备好红包,“还要不要再带点什么礼物?现在的年轻人怕生了孩子影响身材,万一她变卦不生了怎么办?算了,先买点营养品,等接回家再好好劝她,一定要让她安心养胎……”我望着在屋子中央打转的母亲,我说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