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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钟笑着把外套脱掉，搭在身后的椅背上，“就现在说吧，省的一会儿酒精上脑了，该谈的没谈好反倒不好。”
我点点头，拿出一盒刚才在酒店门口买的中华，丢到他们面前，“那就请罗经理说说看，你们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待遇吧。我这边的情况你们大致了解了，就是个网络游戏，但是开发者是一些刚刚毕业的年轻人，没什么实际的开发经验，现在也不知道是技术方面的原因还是仅仅是经验的原因，总之进度已经停下来了。我就不详细再说了……”
罗钟的回答让我很是出乎意料，我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现在明摆着是我有求于他们，多少要拿拿搪。却是没想到罗钟倒是出人意料的干脆。
“看得出来，石总是个实在人，否则也不会把你们的真实情况告诉我们。既然你们实在，我们也就不想玩那些坐地起价的玩意儿。这样吧，我也给石总交个底。
我是经理，这石总是知道的，这两位呢，是我们部门的副经理……”我听到之后冲着那二位微微点点头，“说实话，像我们这样的小型团队，跟哪儿干活都是干，都是刨食儿。大概石总也清楚，把我们介绍给您的老李，本身也是我私人的朋友，我问过他，他说跟您关系不错，这个单子也没打算挣您的钱。这样我也就有数了。这样吧，我目前的年薪是二十四万，这二位都是十八万，其他还有六个程序员，年薪是十万。我们也是跟这个公司干的不快活，才想着找老李在他们猎头公司挂个号的。既然石总这么实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坦白说，我们都是北京人，要离开北京去你们南京，多少要下些决心，但是我也不想把价码开的太高。之前我们商量过，我们目前总共的年薪是一百二十万，分红是项目赢利的百分之二，石总如果愿意给我们一百五十万，分红同样也是百分之二，我们就跟您过去算了。”
说实话，他这番话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一百五十万，一支成熟的团队，说实话，这个价格真的算不得高，百分之二的分红也在情理之中。我突然发现我在飞机上思考的那些情形一个都用不上，原本想好的许多对话也都没了用武之地。当然，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好了，我几乎是大喜过望。
不过，我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转头看了看裴莹莹，她对我含蓄的一笑，大概也是觉得这简直是太顺利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顺利的谈判么？
于是我点了点头，“好吧，罗经理既然爽快，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你看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办好离职手续？”
罗钟很认真的看着我，“当然，还有一点，还有个费用恐怕要石总承担了。”
我稍稍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违约金的事情？”
罗钟点了点头，“我们九个人的合同还没到期，如果正常辞职，需要一个月，想必石总现在肯定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违约金总数倒也不是太大，每个人两个月的工资，总共是二十万。”
我点起了一支烟，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叩，“好，没问题。也就是说，我们一会儿饭后就可以签订合同了？签好合同之后我就可以委托律师到你们现在的单位去帮你们办理离职手续了！”
服务员这个时候正好推门进来了，冷盘和两瓶酒都已经拿了进来。
“那就说定了，石总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把合同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跟你把合同签了。有一个，就是我希望我们是个比较长期的合作，说实话，我们真的不想换来换去了。这算是个附加条件吧，合约签三年死约，不到期的情况下，任何一方毁约都要赔偿整个三年的全部薪水。但是最初的两个月是我们双方相互试用的时间，这两个月之内可以随时反悔，你可以炒掉我们，我们也可以炒掉你们，无条件执行。两个月后正式合同生效。”
说实话，这也是我所想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在拥有了一个合适的团队之后，等到一年合同满再换人，技术团队的延续性很重要。
“很好，我原本也想要说同样的话。既然如此，我们就没别的什么问题了。我会让我们公司的律师立刻赶到北京来，争取明天我们就把合同签了，然后在你们公司把手续也都给办了。说实话，我不想让我那个项目再耽误下去了，你们可就没有假期咯！”实在是顺利的让人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结果，对方没有狮子大开口，也没有任何形式的为难，而是如此痛快的跟我想到了一起。
说实话，其实只要他们的技术水平能够达到，我根本就不会考虑再换一个团队了，从这些对话就能看得出来，罗钟以及他的那帮手下，都是很直接的人，不太懂得藏藏掖掖，这对于我而言，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第三卷 风云突变 第十八章 y谋没有用武之地
看到罗钟他们一起点了点头，都笑了，我则端起服务员刚刚给我们加满的酒杯，“那好，关于这个就说到这里，我们干一杯，预祝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一切愉快。”
罗钟等三人笑着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这杯酒我们敬石总！还有这位……”
我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助理，也就是我的助理，裴莹莹，以后你们的接触肯定会很多，多熟悉熟悉吧！”
“裴助理，这杯我们也就一起敬你了！”
说完，三人都一仰脖子，把杯里的酒喝完，我和裴莹莹相视一笑，也一起把酒喝了下去。
“石总，你们晚上没别的什么事情吧？一会儿我们尽个地主之谊，请你们去三里屯找个酒吧坐坐。正好你们也跟我们整个团队见见面！”这大概也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如果谈成了，就一起去酒吧。不成，就另当别论了。
这倒是一帮很务实的人，不过也好，岂能尽如人意？对于工作而言，务实倒也不是坏事。
“行啊，不过三里屯就算了，好像我听说现在后海比三里屯热闹了。”我看了裴莹莹一眼，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无所谓。
“也行，我们倒是无所谓的，只是三里屯比较近罢了。”
我喊来服务员结了帐，可真是不便宜，五个人吃了将近三千块，除掉酒水也差不多人均四百了。
罗钟上了我们的车，带着我们一起去了后海。
这家酒吧叫做七月七日晴，倒是个挺有特色的名字。进去之后。感觉很西式，说实话更像个ffee shop而不那么像个酒吧，宽大的布制紫色沙发，窗边就是不多宽的马路，坐下去倒是很舒服。
罗钟手下的其余六个程序员已经到了，于是我们便分别入座。
罗钟先是低声的跟他们交待了几句，我看到那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便知道他们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异常满意的。
中途我抽空给赵子华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儿一早就飞到北京来。我想的是趁早把该办的事情都给办了，省的夜长梦多徒生变故。并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估计也得办上一两天，而且他们几人多少还在在家收拾收拾，趁早敲定了，我还得让胡治赶紧把他们的住处给联系好。这种事情我不想让他们自己费神了，我希望他们过去柯桥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能够立刻投入工作，进度我不想再拖了。
这晚我喝的稍微有点儿多，那帮北京人一个个都挺善饮的，我后来回想。那晚大概喝了能有四瓶轩尼诗vsop，都是纯的，我们都没什么掺绿茶的习惯。
醒来的时候已经阳光明媚，一看时间都快要十二点了，估摸着赵子华也该到了，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果然，赵子毕的电话接通了，他刚刚好下了飞机。
“石磊啊，我正好也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刚下的飞机，正在check out。”
我不想废话，径自说了一句，“你速度快点儿，我们在王府井这边的北大街上的大万酒店。十一层，到了给我电话，你就不用开房了，你今儿把合同给他们敲定了我晚上就飞回南京去。你住在我房间就行了！”
赵子华答应一声，而后我听到电话里传来关上车门的声音，“你上车了吧？那我挂电话了，洗个澡等你。”
说完，我也没等赵子华回话，直接挂上了电话。
然后我又给裴莹莹拨了个电话过去。“你起床了没？赵子华到了，很快就能到酒店。我们一起吃饭，然后下午去找罗钟他们把合同的事儿搞定。”
“我早起来了，都在王府井逛了一圈回来了，你全都搞定了到我房里来吧。”
“好……”挂上电话我直奔洗浴间。
洗好澡，我简单的梳了梳头就敲开了裴莹莹的房门，不出我所料，她又买了套衣服，正穿着在穿衣镜前比划。
“怎么样？这套比昨儿那套好看些吧？”裴莹莹笑着问我。
我点了点头，“呵呵，昨儿那套怎么看都像是抢来的，这套舒服多了。”
裴莹莹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走得急，而且到了北京还火急火燎的，我也只能在楼下的商场里买，那破衣服，居然要我一千四。”
我笑了，往沙发上一坐，“呵呵，回去给你报销。”
“得了吧，就一千来块钱，我也不好意思找你真报销，无所谓了，回头捐给灾区吧！”
我又笑，“赫，果然是官宦门第，出手就是大方，连捐灾区的衣服都是一千多一套的！”
裴莹莹又翻了个白眼，不再理我，而是专心的在脸上略微的补些妆。
喝了杯茶的工夫，手机响了，是赵子华。
“石磊啊，我在十一楼了，电梯口，你哪间房？”
我对着电话说，“你在电梯口等我吧，我马上过来。我自己都记不得房号。”说完我站起出门，走了两步就看到赵子华。
我冲他招了招手，“走吧，先把东西放下。”
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饭，吃饭的过程中，我将昨晚顺利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的过程跟赵子华说了一遍。
赵子华使劲儿笑着，“哈哈，你跟飞机上琢磨了半天，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这么爽快吧？煞费脑筋啊，却一点儿用都没派上。哈哈，憋屈了吧？”
我苦着脸摇头，“还真别说，原本这儿算计那么久，还指着说能靠自己的算计打个打胜仗。没想到人家根本没给我施展y谋诡计的时间，y谋无用武之地啊！不过倒是真省了力气，而且这样的人也让人放心，不是那种急功近利型的。
赵子华一脸坏笑，“有问过你那个猎头的朋友，这帮人为什么要离开那间公司？”
我点点头，“问了，老李说他们在这个公司干的非常的不开心。这公司就是个家族企业，盈利还算过得去，但是属于那种没有自己的产品的，就是四下里接野活儿，而且整个一个家族企业，除了技术部门，其他部门全是老板的亲戚，他们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太压抑。”
赵子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那个老李不会蒙你吧？如果是这样。
倒是很容易理解。任是哪个技术团队也不愿一两个月就换个项目。高负荷运转啊，着实吃力的很。这裙带关系就更让人头疼，七大姑八大姨，估计还有什么小舅子之类，个个都是难缠的主儿。”
“我原本也有点儿不放心，毕竟跟老李关系就一般，但是一来老李几乎真的没赚我什么钱，二来看到这个罗钟那么爽快，估摸着也真的是这间公司的问题，多少让人放心一些。”
赵子华点点头，“嗯，你今晚就赶回南京？”
“对了，正要说这个。你今儿一个下午把合同拟好，没什么问题吧？”
赵子华拍拍手边的公事包。“早准备好了，昨晚你电话过来，我就找了合适的合同文本，修改了一下，你过个目吧！”
我挥挥手，“行了，我就不看了。这是你的专长，我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我看了也是一知半解。法律条文的事情，我毕竟不太熟。”
“那也行，公司我也有份，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
我点了点头，“那好，我回头就给罗钟打个电话，看看他们什么时间方便签合同。我回头把支票给你，敲定了合同，你明儿、最晚后天，就去他们公司把违约金给他们付了，然后带着他们走人。你跟莹莹就在北京多呆几天，知道他们家里都安排好，我在南京等着你们大部队回来。”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回头也跟他们说一声，我会在那边帮他们把住宿的事情搞定，你问问看，他们需要大致什么样子的条件，回头电话里告诉我。”
赵子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罗经理么？我石磊啊！我们的律师已经到了，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把合同给签了？”我给罗钟打去电话。
罗钟略一踌躇，“这样吧，我们是团队作业，签一份合同就行了，回头我早点出来，就直接签了。另外，违约金的事情酬？”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就说定了，回头你打我助理的电话吧，我就直接飞回南京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违约金你放心，我会交给律师，回头由律师直接跟你们公司老板去谈，你们也不用出面了，省的尴尬。”
“那就谢谢石总您想的周到了，我出门之前给裴助理电话。”罗钟听完我的话，也很直截了当的回答。
“细节问题你们沟通吧，关于合同，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自己也带个律师，既然是只签一份合同，那么可能我们带着的合同就用不上了。双方都有律师在场的话，可以把合同细节尽快敲定。我没别的什么说的，只是拜托罗经理那头速度快一些，项目停的太久容易冷下去，那帮年轻人更是如此，毕竟年轻，万一情绪上有什么变化也很麻烦。”
“这个您放心，违约金只要到位，我们三天之内就能飞到南京。”
“好，那我就不废话了，具体的你和我的律师以及裴助理谈……”
挂上电话之后，我把罗钟的意思跟赵子华说了。赵子华笑着说，“早就预料到了，合同我准备了三种，一种是个人合同，一种是团队合同，还有一种是团队合同之外的劳动协议。”
我听赵子华这样一说，彻底放下心来，赵子华办事果然缜密，这大概就是律师特有敏感度吧，跟合同条文之类有关的事情，他们总是显得更加的胸有成竹一些。
“行了，那你们二位就多受累了，我这就订机票，一会儿我就直接飞回南京了。”
赵子华和裴莹莹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同意。吃完饭，我们便一同回到酒店，我在前台订了一张晚上六点的飞机票，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我这边正准备下楼打车去机场，裴莹莹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之后，裴莹莹说已经跟罗钟说好了，在王府井附近的一个律师楼里。我点了点头，“那行，我这就彻底放心了，我们一起出门吧，分头行事。”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二十万的，又签了一张五万的。“二十万这个是他们九个人的违约金，五万这个是给老李的佣金。你一并拿着吧，我会给老李去个电话，让他跟罗钟联系，一起到那个律师楼去，你们当场就把老李那边猎头公司的事儿也给结束了吧。”
说完，我们三人一同下了楼，我往机场，他们往跟罗钟约好的律师楼。
上飞机之前，我给胡治去了个电话，得知他们正在乌镇，十一个年轻人玩的还算比较开心。真的是年轻啊，一玩起来就把那让他们愁眉苦脸了好些日子的技术难题丢到了一边。这样也好，我本来就希望他们好好放松放松，这下子倒是目的完全达到了。
“石总，北京那边的团队搞定了？”胡治关切的问道。
“嗯，搞定了，三四天就能到位。你放心吧，这会儿子华应该在跟他们讨论合同细节了。估计不用到晚饭时间，他们就能把合同签下来。”
胡治显然显得很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那就好……说实话，这两天我真的是急死了酬”
“呵呵，沉稳一点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你放一千个心到肚子里，好好跟那帮你的同龄人玩儿吧，不着急，十五号再重新上班。”
胡治答应过后，我们挂上了电话。
候机室里的喇叭里传来让我这趟飞机登机的声音，我便带着一身的轻松，稳稳的向登机通道走去。
第三卷 风云突变 第十九章 讨厌的糊涂账
回到南京之后，我给彼得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还在朝天宫拍戏，便告诉他我要去探班。
到了朝天宫，通知场记出来接我进去，在大殿里，我看到一场后主李煜坐在龙椅上的戏正在进行。彼得看到了我，跟我微微一笑，又严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监视器。
陈xx不愧是演技派的，演起李煜来活灵活现，驾轻就熟的样子，让我感觉简直就是回到了后唐时期，倒是不像演戏反倒是恍若梦中了。
“cut！ok。very good！非常好！”随着彼得一句中英文夹杂的大叫，所有演员都从剧情之中解放出来。
彼得挥挥手，“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好好休息！”说完之后，含笑向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