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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却不是笑这件事情，整个过程我早就预料到了。赵琳这种女孩儿，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扬眉吐气了，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辞个职就完了？她要是不报复一下，心里一定过不了那个关口。不过也无所谓，这个陈胖子对于我和宋方的计划完全不成为障碍，于是我也由得她去胡闹。我笑的是陈胖子震怒之余还有心思开玩笑，江姐，啧啧，倒是很有些幽默感。
原本我以为宋方需要点儿时间去说服董事会的人，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宋方就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已经拿到了贷款保证书。
我开始惊叹宋方的速度，看来他是真着急了，那几十万的债务让他很是头疼啊。之前我也调查了一下宋方的家底，中山化工改制之后，他也算是捞了不少了。可是捞来的钱大部分都被瓜分，当年某省的省长贪污两个亿，案发之后在家里却只搜出了两千万的财产就是这个原因。帮国家打工能捞的毕竟有限，一来中山化工本来效益就不算好，每年勉强能持平就算不错，油水不多。二来虽然他有其他的方式敛财，但是却不得不上下打点，到最后也就所剩无几。
宋方的儿子今年刚上初中，被送到苏州一家私立学校去读书。那家学校我知道，光是入校的时候的建校费就是三十万，每年学费加上生活费也要十来万，宋方两口子的全年收入还不够他儿子的学费的。
另外我还知道，宋方在城郊买了一套别墅，不过钱没交清，只是交了大概百分之五十的首期，现在正在月供。他从通达弄到的那点儿钱，还不够填这些窟窿的。所以当通达欠了四十万的材料款之后，他也是真的拿不出钱来。
也难怪他这么着急了，一切早些尘埃落定，他的心才能落到实处。
跟宋方直接约在通达见面。
进了办公室之后，我看到除了宋方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场。
对那个男人笑了笑，我听到宋方的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资深律师赵子华，他负责我们的交割手续。”
我跟赵子华握了握手，分别坐下。
“赵律师，目前通达的股权和债务过户，是不是还要牵扯到税金的问题？”
赵子华笑了笑，“是。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一百万，但是名下的固定资产其实不足二十万，而负债额是四十万，按说宋总还要倒找你八万块钱才能把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转让给你。于是实际的税务基数就只有八万，几千块而已，我想二位都不会吝啬这几千块钱吧？”
我也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宋方，“宋总，几千块我是不会吝啬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把这八万块钱打到我的账户上来啊？”
宋方显然一愣，他没想到我会跟他讨要这八万块钱，他原本想着最多帮我负担个几千块的税务，就捎带手把公司转给我了。这也算就是履行了跟我的约定，我顺利入主通达，他耐心等待我c作整个酒店式公寓的计划。
但是世界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是我又不傻。如果我真的这样接手通达，我等于帮别人做嫁衣。就算把那幢楼买下来之后交给银行抵押出一千万的资金，然后先用那笔资金把通达的债务还清，我的实际所得也不过就是这间基本上跟废品收购站没什么区别的通达而已。二十万，还要打个七折，宋方到时候一变脸，大大方方的把剩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很大方的送给我，难道我就拿着这家废品收购站去做以后的事情？
“好吧，八万块钱我给你，合同签署完毕我就会打到你的私人帐户。至于这四十万债务，等到贷款一下来我会先着手还清，你就等着直接开始做事就行了。”
果然，宋方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我冷冷一笑，“宋总真当我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了？很抱歉，要麻烦赵律师了……”我转脸向赵子华，“一百万的公司，目前债务是四十万，这里的固定资产约二十万，也就是说缺口是二十万。宋总总该把这二十万填上吧？另外我希望宋总用通达的名义签一张抬头空白的七十万的欠条给我，也就是说任何人拿到这张欠条都可以随时找宋总讨要七十万的现金。这样的话通达的债务就达到就九十万，剩余十万资产，七成是七万块钱，税额应该是四千多，当然还要麻烦宋总负担一下。不过，宋总你还要签一张远期支票给我，一个月兑现，金额是一百万元整。也就是说，等到贷款一下来，我就要收到这一百万的现金。当然，是以公司名义收下的，我的百分之七十股权才算是有了着落。等到全部合同完全实现，那七十万的欠条只要还在我手上，就算是一张废纸了。这样宋总和我都没什么风险……”我不动声色的说完，然后看着宋方的反应。
宋方认真的看看我，突然笑了。
赵子华也笑了，“老宋，我就说吧，能想出这样的方式c作一个烂尾楼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你搞出的这点儿小花样面前翻了船？”
宋方笑着丢给我一支烟，“石磊，刚才就是个玩笑，你说的我全都答应。”
我还是那副冷冷的笑容，“玩笑？”我手里把玩着那支烟，然后把烟竖起来在桌上剁剁，虽然看到宋方递过来的打火机却并不去点着，“要是我脑子稍稍缺根弦，怕是就傻乎乎的着了你的套了。你当我是春节联欢晚会上的那个范伟么？再说你也不是赵本山吧？师兄，既然要合作，就麻烦拿出点儿诚意来，难道你认为我真的就只值这六百万？”
第一卷 风生水起 第十一章 吕青衫的加入
宋方有些尴尬，被我说中了心事，他干笑两声，“咳咳，这就是你的底牌？”
我这才微微起身，从宋方手里拿过打火机，点着了香烟。悠闲的吐了一口烟之后，我看着宋方的眼睛，“我觉得你还是先把你在江宁的别墅卖了吧，价格地点儿，主要是出手要快。然后先把通达的债务清偿掉，另外我手头没什么钱了，我还需要一个笔记本电脑办公，师兄该不会吝啬这点儿钱吧？”说完，我把香烟塞到嘴里，看着宋方。
赵子华先笑了，然后看看宋方，“这小子滴水不漏，连办公用品都要你帮他买好，人才啊！”
宋方白了他一眼，然后正色对我说，“别墅我不会卖，但是你放心，四十万，我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赵子华替他解释，“昨天，我已经帮老宋把别墅抵押给一家财务公司，套现了五十万，一会儿你们之间的合约签署完毕之后，那些债主都会过来，老宋会当着你的面把债务结清。”
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没我什么事儿了，你们早已安排好了。那就麻烦赵律师了，你把一切合同文本给我，我明天签好就给你送来。至于还债这种事情，我就不看了，那帮土财主，我没什么兴趣。”说完，我站起身，等着赵子华把所有文件给我。
宋方苦笑一下，他何尝不知道我的用意，“师弟你还是不信任我啊……”
我不想跟他废话，接过赵子华递来的文件，略微翻翻，欠了欠身，“彼此彼此……”然后转身离开。
回去之后，我找了吕青衫，他是学法律出身，这些合同文本他比我熟悉的多。
确保了合同文本没问题之后，我一一签上名字，只等明天到通达拿到那张贷款保证书，所有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吕青衫夹着一块鱼唇，很奇怪的问我，“石磊，你说动手就动手，动静还不小，出手就是一百万。这些合同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人家凭什么就把一个价值一百多万的公司的百分之七十股权平白送给你？而且，这些合同这么奇怪，下边的签署日期居然是空白的呢？”
我基本上原原本本将我和宋方之间所有的交易都告诉了吕青衫，除了如何实现这些交易的那幢烂尾楼的事情。
吕青衫蹙着眉头，点起一支烟，“我不知道你们即将要c作的是件什么事情，当然我相信你们双方的判断力，利润是显而易见的，否则即便你会一时冲动宋方那种位置的人也不可能动心。但是你们之间的所有交易之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那张远期支票。宋方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签署那张支票，又不可能用中山化工的名义给你，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董事会不会通过。据我所知像是中山化工那种公司的领导还没有单独签署这么大金额的支票的权力。那么，你打算让宋方用哪边的名义签署这张支票？”
我笑着帮吕青衫倒上酒，“你放心吧，无论宋方用什么名义签，只要贷款一到位，我就一定能拿到那笔钱。我手上有那张八百万的贷款保证书，他不敢不给我。”我眯起双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鱼死网破，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吕青衫摇摇头，“可是我记得你说过，这张贷款保证书你是要给别人的。到时候你手上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难道我是把八百万送给别人的？”
吕青衫明白了，这就是那些合同文本上日期空白的原因。只要交易成功，我就会立刻让合同生效，到时候如果一百万的支票不兑现，那些房产就属于通达公司。而通达公司最大的股东是我，我大可迅速变卖所有房产，卷款私逃。虽然最终宋方可以用法律的手段来避免中山化工的损失，让所有交易全部无效。但是钱在我手上，他也在劫难逃。
“宋方放心么？要知道，到时候你要是卷款私逃怎么办？”吕青衫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就是基本的人性判断了……挥霍一时，对我来说难道比实实在在拿到最后通达的控制权更重要么？换了你在宋方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判断？”
吕青衫点点头，“我想我明白了。在真正实现盈利之前，你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吕青衫笑起来，重重的拍拍我的肩膀，“好小子，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滴水不漏？”
我谦逊的笑笑，“不要这样嘛，我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吕青衫笑着啐了我一口，“妈的，你小子还和从前一样，蹬鼻子上脸。不过，这种事你干嘛不直接找我？八百万，我家里应该拿得出来。”
我笑笑，“拿得出来和能拿出来是两码事，你家人绝不会让你这么冒险。等我拿到通达，有合适的项目，我会想着你的……”
“那倒是，估计你小子也不可能背着我一个人发达……不过，光是听你说说，几百万的利润，看着都眼馋啊。”吕青衫摇摇头，叹息着。
我从他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没什么可惜的，说句打击你的话，这事儿真就是你爹娘敢做，也不见得能吃的下来。一千万的资金，你老爷子那家公司怕是一时也拿不出来。让你老爷子拿着八百万价值的东西去银行抵出一千万来，你确定他真能办得到？”
吕青衫略想了一下，摇摇头，“你是对的，不是跟政府有关的人，这事儿还真不好办，除非能扎扎实实直接掏一千万现金。”
我用筷子在桌上敲敲，“这就是问题所在……”
“但是我还是眼馋这几百万……”
我哈哈大笑，身体后仰，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相信我，以后我们会有大把的机会赚几百万几千万甚至更多。你记住，你真的不能再这样游手好闲天天做个闲少了，要是你再不帮你父亲打点生意，下一次机会来的时候，你还是这个坐在这里眼馋的人。你要记住，想要做事，你必须先掌握话事权……”
吕青衫重重的点点头，“连你小子都开始琢磨经济生活了，我的确没理由还在原地踏步。看来，我们四大闲人也是到了散伙的时候了……”
四大闲人，说的是我和吕青衫以及另外两个朋友，他们仨都是家里有钱有闲的主儿，虽然那两个不如吕青衫家大业大，但是让他们过着衣食无忧的寄生虫生活倒也凑合。只有我，完全是因为工作不用坐班收入勉强过得去，有一段时间整天在一块儿谈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之类的事情，被身边的一帮朋友称呼为四大闲人。
想想那个时候我们是挺闲的，一个礼拜总有四五天厮混在一起，不是茶社就是玄武湖、紫金山这些地方，现代是没了唐宋时期的青楼，否则我们一定是那儿的常客。
“说起四大闲人，你们最近还经常聚会么？”我边吃着东西边问吕青衫。
吕青衫摇摇头，“从你开始恋爱，我们也鲜有聚会了。你知道，三个人凑不成牌局，下棋吧又多一个，唯独可以打打扑克或者下下军旗，都不是我们喜欢的。怎么，有兴趣聚一聚？”
这倒也是事实，不过我倒不是想聚一聚，就是有那份心也没那份时间。
我摇摇头，“不是，你也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合同了，我哪儿有时间？不过是随便问问。另外，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别跟那俩说。你也知道，他们知道了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毕竟是趟着法律边缘，少些人知道也好。”还有些实情我没说出来，就是我并不想让我原先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我正在做的这些事情，我希望尽量保持低调。如果让一些我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些事的人知道了，对于我以后很多计划都是障碍。
吕青衫点点头，端起酒杯，“放心吧，这事儿到我这儿就算结束了，绝不外传。”
“包括我们以后有可能的合作……”
“包括我们以后有可能的合作……”
第一卷 风生水起 第十二章 丰收地产
拿到宋方的欠条，我立刻找到那幢楼所属的丰收地产。
看到我平常的打扮，前台的那个漂亮姑娘似乎没什么劲头，听说我要直接见他们的总经理，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找钱总？你有预约么？”我摇摇头表示没有，那个姑娘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我估计他没空。”
我也不生气，很正常，我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下边是一条牛仔裤，怎么看都像是来应聘找工作的，况且一进来就指名道姓的要找钱达江，人家不愿意搭理我也是正常。
我凑近些，看看那个姑娘并不饱满的胸部，她发现了我的目光在她的胸部逗留，很紧张的缩了缩胸，让原本就不大的胸部跟草坪没什么区别。然后她警惕的抬头看了看我，似乎在确定我是不是存心调戏她。
“冯芷，没错吧，这个名字不错。可是，什么叫做你估计他没空？至少你该装模作样的翻翻记事本，然后委婉的告诉我你们钱总钱达江没空。”
冯芷很是疑惑的看看我，拿不准我到底想干什么，在我的提醒下，她也真的开始翻看面前的记事本。
我踮起脚，越过高高的前台看冯芷面前的记事本，随着冯芷的手指一点点往下划，我确定了钱达江现在不但有空，而且一整天都没什么安排。
冯芷合上本子，抬起头，刚想说话，却发现我似笑非笑的脸，显然已经看到了本子上的内容。她小脸一红，“钱总倒是有空，不过你能不能说明你的来意？否则我没办法通知钱总。”
“你看，你红了脸的时候其实更漂亮，平添了几分妩媚。以后要保持这样的腼腆微笑，会让你获得更好的人缘。”我不着急说出我的目的，直到冯芷有些不乐意了，这才慢吞吞说出我的目的，“你问问你们钱总，东郊那幢楼他想不想脱手……”
冯芷一愣，显然她也知道关于那幢烂尾楼的事情。
可能自从丰收地产开始在报纸上打广告开始，电话咨询的估计不少，一听到只有三十四年的土地使用权，就没了消息。因此冯芷听说我是来买那幢楼的，很是有点儿吃惊。
“那幢楼……”冯芷吞吞吐吐，不知道是该现在跟我说，还是先让我进去。当然，更多的，是她看到我这个打扮，很怀疑我能不能买得起那块地。
“还有三十四年使用权，这些我都知道，你通知你们钱总吧，就说有人想跟他谈谈。我姓石。”我从容的气度多少让冯芷的怀疑压下去不少，虽然还有些不相信，但是她还是拿起了内线电话，拨通了号码。
“喂，钱总，外边有一位姓石的先生说想要跟你谈谈东郊那块地和那幢楼的事情。”很快，冯芷挂上了电话，然后抬头对我说，“钱总请您进去……”说着，站起来，打算为我领路。
我跟在冯芷身后，慢慢走到一间门上挂着“总经理室”字样的房间门口。
冯芷敲了敲门，对里边说了一声，“钱总，石先生到了。”
里边响起一个声音，“请他进来吧……”
冯芷帮我把门打开，示意我自己进去。我突然凑过身去，在准备回前台的冯芷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如果我今天跟你们钱总谈的一切顺利，晚上能请你吃饭么？”
冯芷脸上又是一红，什么都没说，低头走开。
我调整一下情绪，带着一丝微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我的样子，里边原本满是期待的钱达江脸上明显有些失望。
我懒得管他那么多，径自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钱总你好，我姓石，想跟你谈谈关于你们丰收地产在东郊的那幢——呃——烂尾楼……”我加长了“烂尾楼”三个字的音长，目的是让钱达江清楚，对于那幢楼，我不会知道的比他少。
钱达江可能觉得我不是那种有足够经济实力的人，也许之前也有部分想要跟他谈分期付款的家伙来过，总之钱达江似乎显得诚意不够。他大大咧咧的身体向后一靠，完全陷入那张硕大的沙发椅里，“石先生一开始就着重说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