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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宫主大驾

    长眉真人一心只想试试紫琼的武功,虽听见辛钮的叫声,却又哪里将他放在眼内,但没想到,晃眼间身前人影一闪,已被他挡在前面,也不及细想,左袖挥出,欲要将他招开。

    辛钮只觉一股强劲气流迎面扑来,怕他施展刚才的毒手,连忙斜身闪过,一下反手,土风掌随即劈出,两股气流猛然一撞,“隆”的一声,只见长眉真人打横飘了关去,接连倒退了几步,方定住身形。而辛钮竟是纹丝不动,站回原处,笑嘻嘻的道∶“我还道牛鼻子如何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紫琼连忙喝止道∶“说话不可无礼。”

    辛钮只得打住,不再说下去。

    霍芋芋抢步上前,一把拽住辛钮的衣衫,不停地摇晃,大喜道∶“这一掌妙极了,果然厉害。”

    场上除了紫琼和霍芋芋二人外,见过辛钮武功的人,便只有尚方映月,但当时的对手,全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和长眉真人相比,真个相差十万八千里。此刻她和众人看见辛钮露了这一手,方知他原来是这样了得,便连纪元维都含笑点头,而紫琼和尚方映雪更是笑容满面,喜不自禁。

    长眉真人和他对了这一掌,半边身立时酸软无力,幸亏他内力深厚,致不会伤及内腑。他百思不解,越想越不明白,这个小子的掌力怎地如此强大雄厚,就是有数十年修为,亦难以有此成就。

    唐啸看见师叔连番受挫,知道纵使自己出手,也绝对讨不到好处,连忙走到长眉真人身旁∶“师叔……”

    长眉真人摇头道∶“我没事。”

    辛钮挺胸说道∶“我看再比斗下去也没什幺意思,只会大家伤了感情,但我敢与你们说,虎形唐家的人绝不是咱们所杀。光用个去想,都知道其中必有内情。一夜之间,三家同时受袭,行凶者还要穿着自家的衣衫,惟恐没人认出来,而且杀人后,还要留下活口作人证,这种笨到家的嫁祸手法,只有白痴才会想出来,我本人就绝不会做这个白痴。”

    纪元维抱拳道∶“唐门主,这番说话确实有道理,现在这事已不是贵派的个人问题,而卧云水庄也不能背这个黑钟,此事咱们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辛钮道∶“就算你们不认同咱们的说话,甘愿受人利用,联合起来攻庄,咱们为了自保,也不会坐以待毙挨打,到时相斗起来,胜败暂且不说,但伤亡就肯定不少。我一言在先,你敢来,我敢挡,到时莫怪我手下不容情。”

    二人虽不惧辛*的恫吓言语,但刚才的说话亦不无道理,倘若真的堕了旁人离间,这个冤大头可真大了,必须反覆三思才行。

    唐啸拱手道∶“尚方庄主,此事牵涉多条人命,兹事体大,绝难轻率,若然查出此事与贵庄有关,便是覆巢倾卵,本门亦在所不惜。告辞!”

    尚方映雪突然道∶“唐门主且慢。”

    唐啸和长眉真人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只见唐啸绷着嘴脸,冷冷问道∶“尚方庄主不知又有何指教?”

    尚方映雪缓缓一笑,说道∶“指教两字,可不敢当!但有一事想请问唐门主。几年前,唐门主是否曾与湘西武陵怪叟交过手?”

    唐啸为之一愕,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或许会有武陵怪叟的下落,忧的是不知她和武陵怪叟的关系,点头道∶“是又怎样,莫非庄主和他有什幺关连?”

    尚方映雪摇头道∶“我和他从未谋面,会有什幺关连。但我看出,唐门主左胁下三寸之处,曾经中了寒催掌,而这种阴寒至极的掌法,乃是武陵怪叟的独门招数,致会有此一问。”

    二人听见均是一呆。唐啸蹙着眉头,怔怔望住尚方映雪,心头纷纭杂杳。

    武陵怪叟本非湖南人,数十年前因被仇家追杀,才远避湘西武陵山,但此人性情怪异,喜怒无常,致有武陵怪叟的称号。

    三年前,唐啸和几名弟子路经武陵,正在一茶寮休息,其中有个弟子因一些小事,竟和邻桌一个老者发生口角,一个不合便动手起来,岂知那老者武功甚是了得,不到两招,一抬脚便将那弟子踹出了茶寮。唐啸身为门主,纵使弟子不是,也不能袖手不理,更何况是那老者无理取闹在先。

    两人说不上三句,唐啸和那老者便交手起来,数招一过,唐啸就知是遇到劲敌,最后胁下给那老者打了一掌,只觉中掌处一阵火辣,并不十分痛楚,当时也不在意。那老者打出一掌后,晃身窜出茶寮,哈哈大笑,一掉头便去得无影无踪。乱唐啸只是轻轻给他印了1掌,并无大伤,便不再追去,和众弟子继续上路,走了里许,受击之处忽然由热转冷,寒气越来越厉害,且疼痛渐增,最终竟痛到直不起腰来,急得众弟子满头大汗,却无计可施。

    转眼半灶香时间过去,痛楚渐渐消失,饶是这样,唐啸又岂能安心,用指头在胁下一按,登时又痛得眼泪狂涌。如此每天早上卯时,总会疼痛一次,比之鸡呜还要来得准时。而每次都痛澈骨吁,号呼欲死。还好每次疼痛只会维持一灶香时间,时间一过,便会自动消退。

    唐啸实在无法忍受,只得去找师叔长眉真人帮忙。长眉真人见多识广,一听那老者的容貌,已知是武陵怪叟,不由长长叹了一声,摇头道∶“若我没有猜错,你是中了他的寒催掌。这武功寒毒无比,而且不能以内力驱除寒毒,贸然使用内力,寒毒只会随着真气直透经脉,寒毒非但宣泄不出,反而会逼进了脏腑,立即送命。师侄,恕师叔无能为力,实在帮不了你。”

    晃眼问三年过去,在这三年中,唐啸每日都受尽寒毒折磨,为了解除身上的痛楚,不知访尽多少名医,又派人至湘西武陵一带,四处找寻武陵怪叟,只是湘西面积广大,加上武陵怪叟行踪无定,始终徒劳无功。

    听完尚方映雪的说话,顿教唐啸愕视沈沈,心中既惊且佩。他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比之悬丝诊脉还要厉害,一眼便能看了出来,而且准确无误。”

    尚方映雪问道∶“唐门主久久不愿回答,是否心有所忧?”

    唐啸点头道∶“庄主说得正是,但唐某想多问一句,庄主是如何得知?”

    尚方映雪微微一笑,说道∶“一般虚弱风邪,伤寒湿热的疾病,或许还要切脉诊察,方能断症。但因打斗比拼而受伤,要看出来并不困难。幸好当时武陵怪叟手下留情,只是用了三成功力,寒毒并没伤及内脏,才不会有致命危险,但这钻心剖肝的痛苦,确不是人人受得住的。”

    唐啸见她连病征原由都说得清清楚楚,不由大为惊佩,道∶“庄主既然这般清楚,不知可有治理之法?”

    尚方映雪颔首道∶“方法是有的,只要唐门主信得过,我可以试一试。”

    唐啸听见大喜,但回心一想,又有点犹豫起来,担心她会否乘机加害。就在他迟疑不决间,紫琼突然开声道∶“庄主,唐门主的寒毒并不如何厉害,紫琼倒有信心治愈表交给我如何?”

    尚方映雪听见,马上明白紫琼的意思。要治好唐啸身上的寒毒,她确有百分百的信心,除了箴石针治外,还要依方熬药,慢慢调治,方能痊可,决难一蹴而就。但紫琼却不同,只消仙指一点,百病俱除,再世华佗也难望其项背。当下与她微微一笑,点头默许。

    紫琼道∶“唐门主大可放心,失礼了。”

    唐啸正要张口说话,忽觉全身一麻,竟然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紫琼施法定住了唐啸,玉手疾翻,已按着唐啸眉毛之上的“阳白”长眉真人乍见之下,大吃一惊,恐怕她存心不良,借故加害,连忙喝道∶“且慢!”

    人随声到,五根手指已抓了过来。

    场上众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惊愕之间,忽见长眉真人突然定住了身形,五根瘦骨鳞的的手指依然向前伸着,距离紫琼仍不足一尺,而整个人就像被封了道似的,僵着不动。

    辛钮看见哈哈大笑,知道必定是紫琼所为。过得一会,紫琼徐徐移开手掌,接着“嗤嗤”两指,分别点向唐啸和长眉真人。

    二人一得自由,连忙往后跃出一步,恐怕紫琼再次出击。紫琼笑道∶“唐门主不妨按一按胁下,是否还感到痛楚?”

    唐啸一呆,伸指一按,果然全不觉疼痛,而在这之前,只消轻轻一碰,便会痛入心肺,不禁心中一喜,说道∶“真的……真的不痛了……”

    紫琼微微一笑,说道∶“你体内的寒毒已经除去,就是活到一百岁,也不会再复岭了。”

    唐啸连忙抱拳道∶“姑娘大德,将何补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贵庄莫怪。”

    纪元维和尚方映雪等人连忙回礼,彼此客套一番,敌意渐消。

    长眉真人素来傲睨一世,行走江湖数十年罕逢敌手,没想今晚连番受挫,锻羽而归,不由心如死灰。纪元维和琴*亲自送二人出庄,尚方映雪向紫琼微微笑道∶“多得紫琼姐帮忙,今天才会将事情淡化了下来。”

    紫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