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于那人云亦云之言。但大多数却是我在平时工作中结合时常翻阅管理书籍所得的领悟以及想法,这些想法我曾跟王总以及一些同事或加盟商探讨过,他们一致认为我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太异想天开,完全不可取。  此时实际是没话找话,扯扯自己心中的管理模式改革,只盼他能主动问询合作上的事。  对于黎总,我始终觉得好似有根刺扎在心上,因其毕竟是自己用不道德手段拉过来的,而且看着他,我总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己又不敢将节奏放快,只得循序渐进建立信任之感,才可能有合作机会。  本以为黎总可能会觉索然无趣,但不想他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仿似到公司来的目的就是来跟我扯天扯地。他附和说着这个企业的管理模式,那个企业的经营方式,你一言我一句,彼此交谈甚欢。  而且,我发现他很认同我很多观点和改革办法,并在思索之后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给我做了些完善。  常常他一语甫毕,我竟大起茅塞顿开之感,深感佩服之余,也甚是开心终找到了知己伯乐。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交流中,心底那无形的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越说越是来劲,来劲到他娘的渐渐忘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开始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位侃大山的好友。  我从整个餐饮行业扯到我们火锅业,从火锅业说到dz,毫无隐瞒地说及我司的不足,对于加盟商服务不到位之处,比起qm等多个火锅大头企业的优势或弱势等等。  本是想把这些说出来再说自己所想的解决办法,让他来指导一番。但突然间我却愣住了,心说好像不对,我怎么净说自己公司的不是?这完全是他娘的尽捅篓子,错得离谱。现在dz的毛病全让他知晓了去,鬼还跟我们合作!  md!叫你乱搅嘴皮子!叫你乱搅嘴皮子!猪头!我心中骂着自己,只恨不得扇自己个大耳光。  黎总好奇问道:“小陈啊,你咋不说了?继续继续,再分析分析,你们公司还有哪些弊病?”  我尴尬一笑,说道:“黎总,您看我尽胡言乱语,还是不要说了。”  黎总闻言一愣后哈哈大笑:“什么胡言乱语,我觉得挺好。你这小伙子不错嘛,够诚实!我还从来未听哪个业务员向客户主动分析公司不足的。”  我闻言更是羞愧,心想这黎总定是在笑话我,全怪自己一时嘴快啊!  唉!这单黄了就黄了吧,反正本身也未曾抱多大期望。本是想起身送客,但想到不管生意成是不成,礼节还是应到位。我一看表,都已中午十二点多了,于是邀其到直营店里就餐。  ……  用餐时,因心中已认定做不成这单业务,反倒沉心静气,不为业务成功,只为礼节到位,频频向黎总敬酒。  他是我在dz第一个主动出击的客户,虽不成功,但此次的勇于尝试无疑将为自己以后工作开展带来积极的作用。  此时,黎总也向我敬了一杯酒,饮闭笑道:“小陈,我看你挺实在的,所以厚颜问你个问题。你是否觉得自己今天很失败?”  已放开的我闻言哈哈一笑道:“嗯,算是失败!不过,有失必有得,能结实黎总这样的老板是我的荣幸!”  此话并非拍马,我确实发自心底的欣赏这个黎总。  “哈哈!好一句有失必有得!你能有如此心态,挺让我欣赏的。但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就这个业务而言,你未有失反尽得,如何?”  我一愣,傻傻望着他呐呐问道:“尽得?什么意思?”  黎总潇洒一笑,道:“意思嘛,就是我决定跟你们dz合作!”  ……我听错了还是秀逗了?  我呐呐道:“黎总您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未听清。”  “呵呵,你是不敢相信还是怎的?我说我打算给你个机会。”  此时我闻言才确定刚才未听错,大喜激动之下,一弹而起,且不由自主地握住黎总的手摇晃,激动道:“黎总,你说的是真的?”  “小陈,你别激动啊。”黎总仿佛被我突然的热情吓了一跳。  我慌忙抽手,饶头搔耳着真诚地道:“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谢谢!真的谢谢您,黎总!感谢您愿意给我机会!那么咱们今下午具体谈谈合作事宜?”  “呵呵,暂时不慌,我要去cd一趟,今天下午就有人过来接我,三天后,我会回到cq,到时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行详谈。而且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希望三天后,你能提供给我好条件。并且我要求你根据实际情况,重做一份可行性报道,你昨天拿给我的那个,只是套路并无多少参考价值!若到时你做不出来,或者还是没多少参考价值的话,那么我还是不会跟dz合作的!”  我闻言又是羞愧又欢喜。羞愧的是昨天那份可行性报道确无多大实用价值,完全是为了忽悠;欢喜的是他看出了我的忽悠,但依然愿意给我个机会,这无疑是对我的认可!  给我一个支点,我会撑起一片天。我肃容道:“黎总,您放心!我定能给你一份满意的分析报道!”  “呵呵!好,小伙子不错不错!”  我靠,这怎么感觉是上司鼓励下属?我虽感觉有些没面子,但很快又被喜悦占满心田。若此时回忆起半年前,自己还叫高灿他们写计划书拿代理,现在却被别人要求写报道拿业务,定会被其中的反差感到失落……  “对了,黎总在cd还有生意吗?我家就是cd的。”  “哦,是吗?是这样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cd那边,他邀请我一定去那边玩玩,这不,今天下午就是他派人开车过来接我。对了,他的企业也是做餐饮的,不过做的是中餐。小陈啊,既然你也是cd人,要不,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cd?”  “呵呵,我恐怕回不了。您朋友的企业叫什么名字?cd那边的餐饮企业我还是知晓一二的。”  “企业的名字我没记住,倒是他的名号倒是很有意思。”  我问是什么有意思的名号,黎总说了三个字。  我一听,立马就知道这名号代表的是何企业了——szl,号称cd最贵、最高档、最具特色的餐饮名店!也是cd餐饮业的龙头!只要是sc人几乎没人不晓这个品牌。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如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何年何月才有机会接触这样的大老板呢?(此刻哪里会料到两年后,我会每天坐在szl的经理办公室里没事就看天花板或是悄悄用余光瞥那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性感秘书?)  我们交谈了一阵关于szl的情况后,黎总突然问道:“小陈,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给你机会吗?”  这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我本已不报期望,不想顷刻间却峰回路转。我除了发自内心的喜悦激动,哪有细想过原因?  “小陈愚钝,正想请教黎总。”  “哈哈,我觉得你倒是一点不愚钝!其实说句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们dz,之所以愿给你机会,主要是我比较欣赏你。虽然,你可能根本算不得一个优秀的业务员,但却很真诚。你不做作,不吹嘘,接触之下,我直觉你是个老实人!而且我觉得既然你敢把dz所有的不足全都抛出来,那么我相信在以后的合作中,你绝对会想方设法弥补这些不足!所以,我愿意试上一试,赌上一赌自己看人的本事!”  他眼里闪烁着精芒,那里面代表着鼓励和欣赏之意。一时间,竟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是老实人?啊,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评价。这个社会上聪明人很多,但大家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曾看过一本书上说,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上寻找到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到实惠。  当时看到此节时,我还嗤之以鼻,觉得这他娘的老实人只会吃亏,这得到实惠云云,纯属扯谈。如今在得到黎总的赞誉之后,我不由又浮现出这番话来,深深意会其中道理!  但话说回来,我真是老实人吗?  似乎,我自己都不清楚……  ……  下午回到公司,因心中兴奋,下了游神的车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南片区部门办公室,同若诗分享自己的喜悦心情。  她们部门里只有一位也姓陈的业务员在,我向他点点头,指了指若诗的办公室。小陈连忙示意她在。  我敲了几下门,久久才传出一声有气无力的“请进”。  甫一进门,即看见若诗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她一手无力地磕放在办公桌上,一手微张着捧着自己的肚腹。她的脸色竟比上午更加苍白,微蹙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适,且额前刘海紧贴皮肤之上,仔细一看若有一层薄薄香汗……  伊人为何如此憔悴?  她见进来的是我,蹙着的黛眉舒缓开来,且笑了一笑。  这笑,非是她平日里时常流露的那淡定从容的微笑;这笑,也非是她偶尔见我傻乎乎呆望偶尔流露的那似羞似喜的腼腆浅笑;这笑,更非是她不经意间极少流露的那女儿家妩媚娇笑!  若诗啊,你怎么了?从不见你有过这般强颜欢笑……  我激动兴奋的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不安与情不自禁的心疼。  快步走近,我急急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若诗又是一下强颜欢笑,道:“没事,只是有些肚疼罢了,一会就好。”她的声音此时不再是往常的清新带磁,竟是微微带着嘶哑。  “啊!你吃药了吗?还说没事,你声音都变嘶了,而且头上也冒汗了,是不是很疼?”我着急而心痛地为她擦去其额上的薄汗,但力道却用得很是轻盈,深怕弄疼了她。  在我开始为她擦汗之时,若诗微微闭起了双眼,露出受用神情。不过那只是短暂的一瞬,立刻她又将眼睁开,脑袋也微微向后躲着,但因背后椅子背靠,只后躲些许即退无可退。我不愿多想她为何依然抗拒如斯,亦然不管不顾,手儿将她额上汗渍全部抹尽才行撤离。  此时,若诗微仰着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说:“谢谢你!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吃了药的,现在已经好多了。”  “真的吗?怎么会肚疼呢?我看你今天上午脸色就不对劲,是不是昨晚吃酸辣粉的过?都怪我,怎么能带你去吃那街边摊呢?”我自责道。  “应该不是的,你别胡乱猜疑,而且是我非要吃那个的。没事的,你一进来我真的感觉好多了。”若诗笑着说,不过此时的笑的确要自然不少。  “好吧,没事就好。若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若诗温柔应承道:“嗯,好的。”  我关怀地看着她那憔悴的颜容,与之四目相对。其平时里灵气逼人的眼睛,此时虽因身体不适要黯淡不少,但却依然流露出动人的光芒。  接着,她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事?”  我点点头,那取得成效的兴奋又一下子涌上心头,令我顿时喜上眉梢,畅快地说:“我是来向你报喜的!今天那黑龙江的黎总不是来公司了吗?经过一番周折,现在这事基本上成了!若诗啊,要知道对这单业务其实我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的,但现在居然能取得初步的成效,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好事啊?”  她闻言竟一下子站了起来,亦然一脸的喜悦,拉住我的右手欣然问道:“真的?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你们马上要签合同了吗?”  她那发自内心的欢笑与激动的神情让我感动无比,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是真的,但并非马上就能签约,要三天过后。”  “哦?为何要三天过后呢?”  我将黎总要去cd三天的事情告诉了若诗,她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文轩,你好厉害啊!知道吗?公司上下没任何人像这样主动出击过。加盟不同于推销,我们曾探讨过,都认为主动上门推销不适宜于咱们这样的巨额投资项目。咯咯!只有你!只有你敢于尝试这种方法!虽现在不能说已然成功了,但至少你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我很想知道,你到底用何方法使他愿意跟咱们dz合作的呢?文轩,你告诉我。”  听着若诗的夸赞,我心中更是兴奋,只觉全身充斥着强烈的自信感。在她饱含欣喜、好奇的眼神注视下,我娓娓道出这极富戏剧性的推销过程,其中的来龙去脉。就来我┌的-wodexiaos∥huo.  在我述说时,若诗仿似突惊觉自己竟紧紧抓住我的右手,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里有些羞涩之意,却也只是在短短一瞬后即回复到专注聆听的模样。  我装作不曾发觉,嘴里说着,心里乐着。  若诗听我说完后点头道:“嗯!真诚往往能打动人心!我想是你的真诚引起了他的兴趣。但你切不可因此沾沾自喜哦,因为这其中不乏含有很大运气成分。  可能你是正好对他的口了,若换作另一个人听你说了那么多公司的不是,说不定早走人了。“  我点点头,确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接着她掩嘴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他说你是老实人,这个……恐怕是他的错觉,咯咯!”  我闻言也不禁莞尔,不依道:“我哪里不老实了?我本来就是老实人嘛。”  和若诗有说有笑地聊了一阵我方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至此,因昨晚我的话语而产生那令人心酸的隔阂,已然被这喜事冲得冰封瓦解,仿佛又回到了一直以来的融洽。  也许我们还是保持这样亲密的同事关系更为适宜,我如是想……  ……  次日下午,王总召开了一月一次的片区交流会议。  其实我对每月一次的例会很有意见,因为每次都安排到不上班的周六,又没加班工资……  黑龙江黎总的事现在公司上下都已知晓,虽各片区经理不仅觉得这种主动上门的加盟业务开展方式很是不可思议,也对敢于尝试且取得洽谈机会的我刮目相看,但却实际个个心里都还是不看好这单业务的成功几率。  所以此次例会,虽好像成了我的主场,由我向大家传经授道,但实则除了若诗和王总,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老家伙个个都带着些许冷嘲热讽,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更是令我心中不安的是若诗依然有些憔悴的神情。  往常例会时若诗总是踊跃发言,言语精辟且对大家所争论往往能一针见血的说到实质,时刻向大家展示着那大气干练而又个性独到的女强人魅力。  而今次她只是蹙眉坐在那里,不多参言,完全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神采。  中途休息时,我悄悄问她是不是还肚子不舒服,她点了点头。  我带着责备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没吃药,没去看医生?”  她说自己这肚疼本已好了,但没想开会的时候才又开始痛了。  我问她带药没,她摇了摇头说:“不关事的,可能一会就没什么了。”  “真是的!不知道爱惜身体。”  若诗没有听清,问我说的什么。我说:“要不,我叫老王出去帮你买点药回来吧,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她忙说不用了,称自己现在又已感觉好多了。  我看她的脸色怎么也不像健康人,于是道:“不行,一定要吃药,我这就给老王电话。”  没想她闻言竟一脸的不高兴,气道:“哎呀!你别打,我真的好了,买什么药啊!”  我暗叹了一口气,见实在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会后,按照惯例,就会人员在外就餐,由公费开销。  若诗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向王总告罪请了辞。  若诗离开公司时,我特意再次问及她的身体状况,要她趁现在天色尚早,莫要拒医,定要去医院或诊所看看。她倒是点头答应了,不过看她那神色似乎只是敷衍,估计还是不会去看病。这让我更是担心,但又不可能押着她去,只得无奈摇头。 就来┛我的-wo╩dexiaoshuo. 酒桌上,那些跟我称兄道弟的老家伙们频频向我敬酒,你一杯我一杯的,搞得我疲于应付,还得一一回敬,一大桌子菜都未尝过几口,全他娘的灌了一肚子酒。  就算来cq后我的酒量大增,也哪经得此等折腾?故很快,我就酒劲上头,晕晕突突,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起来。  酒过三巡,本是执意不再举杯,但王总又亲自敬我一杯,以示此次业务的祝贺。领导敬酒哪有推辞之理,只得硬着头皮满饮。喝完之后,肚里翻江倒海,于是告罪去洗手间缓解一二。  一番折腾之后,胃里舒服不少,头脑也清醒不少。  不知若诗此时可曾好些?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彩铃久久响起,响过一遍之后,又开始了第二遍,始终没有接听。开始的时候,我还跟着王菲优美的声音和了一下,后面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若诗怎么不接电话呢?难道没有听到?再打次试试。  彩铃又响过了一遍后,王菲的歌声戛然而止,接通了?我“喂”了一声,但却了无回应。  我有些醉眼朦胧地看了下屏幕,嗯?没错啊,是接通了!  “是若诗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但对方依然没有回应,我仔细一听,电话那头好似传出她凝重的喘息声。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顿时我大急起来,急问道:“若诗,你怎么了?快说话啊!”  此时才听到她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呻吟道:“文轩……我好痛……说不出话来了……”  我头上汗水冒了出来,闻言更是大急,她一个女人单独在家,父母又去旅游了,此时谁来照顾?于是急急道:“是肚痛吗?你在家吧?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带你去医院!”  若诗闻言却马上急道:“别……你还在跟王总他们吃饭……走了不好……”  靠!哪里还管什么吃饭?我边往餐厅门外跑,一边轻责道:“胡闹!还吃个屁!我已在路上了!”  说完,我即挂断电话,正好一辆空出租开来,马上招手上车扬长而去。  路途上,我想起走时未跟王总他们打招呼,又给王总去了个电话告罪,慌称有重要急事。还好今晚他喝得痛快,未多跟我计较,只叫我忙完给他电话,称饭后还有节目,ktv去练练嗓子。  到了若诗小区大门口,把帐节后,我让出租等着,马上带人去医院。出租奸笑着说等可以,每两分钟一元钱。我可没闲功夫计较这是否属于敲竹杠,连声说好,小跑而去。  这小区也太他娘的大了,让我一路好跑。到了若诗家的单元楼前,看着面前的单元楼前的密码门,我弯腰扶着自己的双膝微微喘息,傻了!  从未问过也未去过她家,不知几楼几号,既没密码更没钥匙,我他娘的怎么进去啊?  打电话?对!打电话!我手慌脚乱地掏出电话,又彩铃响了半天,心说,王菲天后,你莫唱了行不?我他娘的急死了!  终于接通了,我忙似打机关枪般问若诗单元门密码和她家住在几楼几号。  若诗有气无力地回答了我。我边听边按密码,咔嚓一声解锁了!慌砖进去,却在进门的一霎那,也不知被什么划了下,右手手背一阵剧痛。  我看都没看一眼,即冲入电梯……  来到18楼,我绕了一大圈,才找到若诗家的1806.  门开着,我刚一进门,即看见若诗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裙在门边依着……  她一手抖抖索索地扶着墙,一手颤颤悠悠地捧着腹。她眉头紧蹙,眼里噙着的泪花几欲夺眶而出,鼻尖上汗珠点点凝聚滑落,贝齿轻咬淡红双唇娇喘微微。  本是英气逼人的容颜在此刻却是血色尽失,独独留下那令人怜惜的憔悴。  但即使她如此忍痛不堪,见我进得门来,却挣扎着泛起了一个笑容……  我顿时心如刀绞,上前将她轻轻地抱入怀里,颤声唤道:“我可怜的若诗,别怕,我来了!”  不想我说完之后,若诗全身如无骨般直往下坠,我连声叫唤,不见回应,仔细一看,她竟是已晕了过去!  我立马认识到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得马上去医院急救。  我手慌脚乱地背对她蹲下,令之趴伏背上。可能是饮酒过量的原因,起身时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摇晃了下,闭了闭眼,即咬紧牙关向外冲去。  跑了几步,突想起若诗家没人,我一跺脚,慌不跌又跑回去一脚将门关上。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进了电梯,也不知一路上背上的伊人擦到墙壁没。  电梯下行时,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我感觉满脸都是汗水,估莫那定是酒精在挥发着。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关怀则乱,冷静,一定要冷静!  片刻之后,头脑清醒不少,却发觉自己背上好像紧紧贴着两团柔软。  是什么呢?若诗好像穿的是睡裙,难道睡裙之下并没戴乳罩,那两团柔软莫非是她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知不该的,但心里却依然起了涟漪,而且下一刻我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两手手掌好像正捧着若诗的两瓣臀肉儿。  我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将两只手掌微微收缩抓捏了一下。顿时,那丰满与弹性的触感通过两手掌的神经细胞传达给大脑,令自己有点变态般的激动……  我吞了一口唾液,暗骂自己荒唐,这都啥时候了,还有这色心!  我想停止自己龌龊的行为和想法,于是眼观鼻,鼻观老二,却是发现老二正他娘的缓缓在翘起……  陈文轩啊,你真他娘的没救了!  幸好“当”的一声后,电梯大门缓缓打开,至此我才完全摒弃了色念,一看已然到了一楼,又慌不则跌地小跑往小区大门外奔去。  那出租车司机倒是还等着外面,正在车门前抽着烟,见我背着个人跑来,忙帮我打开了后门。  在司机帮助下,先将若诗弄上车后,我也迅疾地转入车内,并大叫道:“师傅,快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做到车里,我气喘如牛,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极为难受!我发誓,我定要戒烟戒酒!他娘的,以前大学军训时哪里如此不堪?当时背个大沙包跑上半个多小时,自己都没这么疲累过……  我将若诗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其横躺在座椅之上。  师傅见有人需急诊,车速来得较快,cq地势不平,一会上坡,一会下坡,弯道也较多,把我甩得够呛,还得一手必须抱着若诗的腰肢,生怕她在颠簸之中滚落下去。  突闻怀中玉人气若游丝地问:“这是上哪去啊?”  我低头一看,女孩不知何时已然醒转,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我理了理她贴在两鬓的发丝,温柔答道:“医院,马上就快到了。”  若诗闻言眼里却流露出惊惧的目光,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想挣扎着坐起来,我急问:“你怎么了?”  “文轩啊……我们回去吧,我最怕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我现在好多了,好像不痛了……”  “不行,一定要到医院看看的。”我大急,这么大的人竟害怕上医院!恐她如此反复病痛,就是因其拖延拒医之故。  “不……我不去,让我起来!”  见她在怀里挣扎得厉害,我忙按住她。  若诗啊,平时巾帼不让须眉的你此时怎么像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我责怪之下,无名火起,正好瞅见若诗因挣扎而向外侧翘的丰臀,“啪”的一声,我隔着裙子打在其上!令她“哎哟”一声痛呼,挣扎顿止。  我埋头在她耳边低喝道:“别动!再动我还打你屁股!有我在你怕什么?”  若诗闻言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但却也不敢再造次,僵硬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几秒过后,恐是我愤怒的目光让她有些惧怕,她不敢再与我对视,把身子往我一侧靠看∷特色.◣拢,把两腿儿卷起,像个可怜的小猫咪般地躲进主人的怀抱。  见她如此乖巧,我心里才安心一些。  眼睛看着她秀美的侧脸,鼻子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似麝似兰香味,一时间我竟忘记了她是病人来着,情不自禁地在她脸蛋上吻了一口。  唇离之后,心里有些忐忑,怕她又会挣扎。但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反映。  难道又晕了?我唤道:“若诗?”  却闻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微微侧转脸庞,一双美目看了我一眼,马上状似害羞地侧过脸去,让我又看之不见。可惜窗外的路灯光不能反映她此时脸色,不然的话,我就可以确定她是不是真在害羞了。  大概十来分钟后,终于驶达医院,我给了司机五十元,他慢条斯理地翻找零钱,我没闲心等他,说不用找了,即搀扶着若诗径自往医院走去。  此时已是晚九点多,医院里仍有不少人,好像大多数都是看急诊的。不少人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而亲人在排队挂号。那些患者,有些轻声呻吟着不适,有些大呼小叫着疼痛,加之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好似一副人间惨剧之景,连我都忍不住皱眉!  若诗见状更是浑身发抖,我知其又打起了退堂鼓,忙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她闻言这才停止了颤抖……  找了一个位置让若诗坐下,我蹲下望着她说道:“乖乖地坐着别动,我去挂号。”  若诗怔怔地看着我,温顺地点了点头。  ……  经过值班医师问询之后,我方知若诗的症状是恶心、呕吐、腹痛、腹泻。  医生说此乃急性肠炎,并说若诗应是前几天就已有轻微病症了,若当时吃点西药什么的,哪会至于这般痛苦?  我闻言很是生气,好哇,敢情这丫头是骗我的,根本未曾吃药!  我责备地盯着她,她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望我。  我本是想给予批评,但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故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出口了。  ……  止痛针是打臀部,我本应主动回避,但若诗不让我走,说害怕得紧。我只得望着那天花板,忍受着她指甲陷入手背的疼痛,从而令护士得以施为。  好不容易把止痛针打了,又该输液了。  扎手之前,我笑着对若诗说:“别怕,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点都不痛的。”  若诗却直勾勾看着护士手上的输液针,目光里惊惧无比,浑身又止不住颤抖着。  我用力地去握住她的右手,她才转过头来看着我,但依然一脸的害怕,眼里豆大的泪珠儿摇摇晃晃,一眨眼,泪水已夺眶而出,似珍珠般顺着眼角滑落枕头之上……  至于这么吓人吗?我心疼无比地看着,极尽温柔地安慰着,帮她擦拭着滚滚滑动的泪水。  “没事,一下下就好了!你手放松点,不然没扎进血管要重扎的!”那护士也道,已然给若诗的左手做好了消毒及绑缚工作。  若诗闻言偏过头去,正好瞥见护士拿着针头在自己的手背上晃晃悠悠,寻找血管,吓得左手乱动,欲逃离针头的威胁,所幸立马被护士将手死死按住。  “你别动啊,别人护士同志好操作!”我边说边用手臂擦着汗,今晚自己头上一直未干过似的。  “文轩……你那手怎么了?”若诗自身本就是可怜之人,此时却爱怜地看着我抬起的右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的右手背上到处是已然干枯的血渍,中间竟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本仿佛没有知觉,此刻竟感觉伤口传来专心的疼痛!  真不知何时受伤的,而自己没有注意。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马上将手放下,忍痛笑道:“没事!小意思!”然后,我看了一眼护士,她又正把针尖对着若诗的手背晃晃悠悠。于是,忙将左手伸到若诗嘴边,说:“你觉得紧张,就咬我吧……”  若诗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就在她被我吸引了注意力的这一霎那,护士同志手中的针尖终于插进了她的手背。若诗吃痛,“啊”的一声,然后一点都不留情地猛一下子咬住我左手手臂,顿时令我痛得歪牙切齿,只差没发出惨叫来……  ……  高高挂着的液体缓缓地滴落着。  在止痛针的作用下,若诗一直蹙着的眉头在此时已然舒缓开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尚未落下的几颗晶莹泪珠儿。且因止痛针里含有安眠作用,她的呼吸平缓而深沉,已然睡着有一阵子了。但估摸在医院里不可能睡得安稳,眼皮儿还时不时地颤动一下。  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此时她的脸色依然恢复了一丝血色,不再是那卡白无比的样子,唇虽还是干涩,但也已恢复了红润。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完全安下心来。不过当我看到自己的右手上面的缠绕的层层白布,不由地苦笑起来。  刚才趁若诗睡着,我请医生将自己手背包扎了一下,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不想医生竟要求我明天还到医院或区防预站打破伤风针,还说:“这种情况不容小视,必须防范与未然,否则可能有生命之危……”  不至于吧?一道伤口就夺人性命?这医生定是他娘的吓我!  唉,不过还是去打吧,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没什么事。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床上的女孩情不自禁笑了,自言自语道:“小诗儿,原来,坚强如你,也害怕吃药打针输液啊!真像曾经的敏敏……”  想到敏敏,我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  敏敏,你现在是否已然进入梦乡?  你曾经对我如是说:“若是有一天我丢了自己,你一定要把我找回来哦。”  我走到病房床边,对着遥远的cd方向,喃喃说道:“那么,若是有一天我发现竟丢了自己,你会帮我把自己找回来吗?”</p>